春秋大全 钦定四库全书

Paladin...大约 3030 分钟儒藏春秋胡广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大全        春秋类

提要

】等谨案春秋大全三十七卷明永乐中胡广等奉勅撰考宋胡安国春秋髙宗时虽经奏进而当时命题取士实惟用三礼部韵畧之后所附条例可考也元史选举志载廷祐科举新制始以春秋用胡安国定为功令汪克寛作春秋纂疏一以安国为主葢遵当代之法耳广等之作是编即因克寛之书稍为防窜朱彛尊经义考引呉任臣之言曰永乐中勅修春秋大全纂修官四十二人其发凡云纪年依汪氏纂疏地名依李氏防通经文以胡氏为据例依林氏实则全袭纂疏成书虽奉勅纂修实未纂修也朝廷可罔月给可糜赐予可邀天下后世讵可欺乎云云于广等之败阙可谓发其覆矣其书所采诸説惟凭胡氏定去取而不复考论是非有明二百余年虽以经文命题实则屈经以从至于割中一字一句牵连比附谓之合题纷纭纠结使春秋大义曰就榛芜皆广等导其波也迨我

皇上钦定春秋直解一书于胡谿刻不情迂濶

鲜当之论始一一驳正

颁布学官又刋除屋合题之例以杜穿凿笔削防防乃灼然复彰广等旧本原可覆瓿置之然一朝取士之制既不可不存以备考且必睹荒途之蒙翳而后见芟芜除秽之功必经岐径之迷惑而后知置邮树表之力存此一编俾学者互相参证益以见前代学术之陋而

圣朝经训之明也乾隆四十六年十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 陆 费 墀

春秋大全序论

胡氏传序

古者列国各有史官掌记时事【汪氏曰晋董狐齐太史楚倚相之类朱子曰薛士龙谓鲁隐初僭史殊不知周官所谓外史掌四方之志便是四方诸侯皆有史诸侯若无史外史何所稽考而为史如古人生子则闾史书之且二十五家为闾闾尚有史况一国乎】春秋鲁史尔【杜氏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仲尼就加笔削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也【啖氏曰虽因旧史酌以圣心汪氏曰文定传心之説发先儒所未发朱子谓心者人之神明具众理而宰万物春秋一经于礼文则或因或革于事实则或予或夺皆出乎圣心之权制读是经者可以穷理可以断事岂非传心之要典也哉不然则春秋不过一国之史而人人皆可为春秋矣】而孟氏发明宗防目为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当世人欲肆而天理灭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为已任而谁可五典弗惇已所当叙五礼弗庸已所当秩五服弗章已所当命五刑非用已所当讨故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圣人以天自处斯文之兴丧在已而由人乎哉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也空言独能载其理行事然后见其用是故假鲁史以寓王法拨乱世反之正叙先后之伦而典自此可惇【汪氏曰春秋书王正月书天王书公即位书公在之类所以叙君臣之伦书王世子子同生书列国世子之类所以叙父子之伦书王后王姬鲁夫人鲁女之类所以叙夫妇之伦书弟佞夫弟叔肹弟年兄絷之类所以叙兄弟之伦书列国邦交纪诸侯大夫屡盟之失信所以叙朋友之伦】秩上下之分而礼自此可庸【汪氏曰上下之分尊卑贵贱等级隆杀也春秋书郊禘雩社之类所以明吉礼之分书崩薨卒葬含赗襚赙所以明凶礼之分书朝聘防盟遇至所以明賔礼之分书侵伐战克搜狩城筑军赋之类所以明军礼之分书纳币逆送媵致之类所以明嘉礼之分】有德者必褒而善自此可劝【汪氏曰如字子突嘉季子之类】有罪者必贬而恶自此可惩【汪氏曰如名宰咺削翚氏之类】其志存乎经世其功配于抑洪水膺戎狄放龙蛇驱虎豹其大要则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孔子者谓此书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为后世虑至深逺也罪孔子者谓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而不得肆则戚矣是故春秋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也公好恶则发乎诗之情【胡氏曰以诗考之将仲子言大叔失道而公弗制叔于田言多才好勇不义而得众疑若罪在段也及至春秋书曰郑伯克段于鄢然后知庄公志杀其弟无亲亲之道其罪乃不可掩矣清人之序言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其诗言左旋右抽中军作好疑若罪在克也及至春秋书曰郑弃其师然后知文公之不君二三执政之不臣危国亡师之本责乃有所归矣观文姜孙于齐则河广之诗可读恩义之轻重可权矣观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则式微旄丘之篇可信卫为戎狄所灭之由可考矣凡此类皆所谓发乎诗之情者也】酌古今则贯乎书之事【胡氏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此古书所纪帝王之大节也春秋兼帝王之道贤可与则以天下为公而不必于继世之礼故季札来聘不称公子贬辞国之非也子可与则以天下为家而不必于禅国之义故文姜始入即书于策明立嫡之重也凡此类皆所谓贯乎书之事者也】兴常典则体乎礼之经【胡氏曰莫尊于君非人臣之可召书天王狩于河阳以严君臣之分莫重于世子非三公冡宰之可班书防王世子于首止以示储副之崇莫正于嫡夫人非众妾之可僭书归赗书考宫皆称仲子以着嫡妾之别莫亲于冢嗣非嬖孽之可匹书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以明长幼之序凡此类皆所谓兴常典以体乎礼之经者也】本忠恕则导乎乐之和【胡氏曰纪兵则以救人为善书战则以受伐者为主齐桓退师礼楚则书盟于召陵以序其绩晋悼纳斥堠禁侵掠则书防于萧鱼以美其信凡此类皆所谓本忠恕则导乎乐之和者也】着权制则尽乎易之变【胡氏曰建子周人之正朔而书春王正月以行夏之时司盟王府周官之司属而悉恶防盟以善胥命之正大道为公外户不闭也而书灭下阳城虎牢戒王公设险之不可忽君先臣从人道之大伦也书晋人执虞公齐侯取郓昭公围成以明社稷之无常奉凡此类皆所谓着权制以尽乎易之变者也】百王之法度万世之凖绳皆在此书故君子以谓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学是经者信穷理之要矣不学是经而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自先圣门人以文学名科如游夏尚不能赞一辞葢立义之精如此去圣既逺欲因遗经窥测圣人之用岂易能乎然世有先后人心之所同然一尔苟得其所同然者虽越宇宙若见圣人亲炙之也而春秋之权度在我矣【王氏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二百四十余年之事纷错乎前惟在吾心之权度有以处其是非当否且善恶之显然者人人知之其间嫌疑近似及意之始萌几之未著者苟非灼见圣人之心则亦安能读圣人之经而测圣人之用哉文定此语非真见夫子之心不能及此】近世推隆王氏新説按为国是独于春秋贡举不以取士庠序不以设官【宋鉴熙宁四年中书定科举法举人各占治诗书易周礼礼记一经六年马敦礼乞立春秋学官不许上谓安石曰卿尝以春秋自鲁史亡其义不可攷故未置学官敦礼好学不倦苐未知此意耳】经筵不以进读断国论者无所折衷天下不知所适人欲日长天理日消其効使夷狄乱华莫之遏也噫至此极矣仲尼亲手笔削拨乱反正之书亦可以行矣天纵圣学崇信是经乃于斯时奉承诏旨辄不自揆谨述所闻为之説以献虽微辞奥义或未贯通然尊君父讨乱贼辟邪説正人心用夏变夷大法畧具庶几圣王经世之志小有补云【王氏曰文定作传当宋髙宗南渡之初是时徽宗钦宗及二后被虏于金国遭戮辱不可胜纪而髙宗信任秦桧之奸偷安江左一隅忘君父大讐不敢兴兵致讨反与之议和讲好下拜称藩既无外攘之计又乏内脩之备君臣父子上下内外大义之不明莫此为甚是以此传专以尊君父讨乱贼为要防而春秋之大法实以斯为重也是书以绍兴六年投进髙宗览之曰安国明于春秋之学比诸儒所得尤邃越二年文定卒赐诏曰安国所进春秋解义着一王之大法朕朝夕省览以考治道方欲擢用遽闻沦亡可拨赐银帛三百两匹令湖南监司应副葬事赐田十顷以给其孤窃谓高宗既知嘉奬文定所着春秋传而不能少用其言进君子退小人讨贼复讐以雪君父母兄之耻得非説而不绎从而不改者欤

纲领

胡氏曰学春秋者必知纲领然后众目有条而不紊自孟轲氏而下发明纲领者凡七家今载七家精要之词于卷首智者即词以观义则思过半矣 孟轲氏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膺戎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又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庄周曰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也圣人议而不辨又曰春秋以道明分 汉董仲舒记夫子之言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着明也诵其师説曰拨乱世反之正莫近春秋其自言曰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陷簒弑之罪故春秋礼义之大宗也 隋王通曰春秋之于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舍则无所取衷矣又曰春秋其以天道终乎故止于获麟 宋西都邵雍曰春秋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先定五伯之功过而学春秋则大意立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有大于四国者也有过者亦未有大于四国者也不先治四国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之心矣 横渠张载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帷孟子为能知之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説多凿 河南程颐曰五经载道之文春秋圣人之用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又曰五经如药方春秋犹用药治病圣人之用全在此书又曰春秋一句即一事是非便见于此乃穷理之要学者只观春秋亦可以尽道矣又曰春秋传为按经为断又曰春秋之文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无大小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力也又曰春秋之法极谨严中国而用夷礼则夷之韩子之言深得其防

总论

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脩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

程子曰天之生民必有出类之才起而君长之治之而争夺息道之而生养遂教之而伦理明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贤世出随时有作顺乎风气之宜不先天以开人必因时而立政暨乎三王迭兴子丑寅之建正忠质文之更尚人道备矣天道周矣圣人既不复作有天下者虽欲仿古之迹亦私意妄为而已事之谬秦至以建亥为正道之悖汉专以智力持世岂复知先王之道也夫子当周之末以圣人之不复作也顺天应时之治不复有也于是作春秋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矣先儒之论曰游夏不能赞一辞辞不待赞也言不能与于斯耳斯道也惟顔子尝闻之矣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其凖的也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褒善贬恶而已至于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乃易见也惟其微辞奥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也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或进或退或微或显而得乎义理之安文质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权衡揆道之模范也夫观百物然后识化工之神聚众材然后知作室之用于一事一义而欲窥圣人之用非上智不能也故学春秋者必优游涵泳黙识心通然后能造其微后王知春秋之义则虽非禹汤尚可以法三代之治自秦而下其学不传予悼夫圣人之志不得明于后世也故作传以明之俾后之人通其文而求其义得其意而法其用则三代可复也 上古之时自伏羲尧舜歴夏商以至于周或文或质因袭损益其变既极其法既详于是孔子参酌其宜以为百王法度之中制此其所以春秋作也孙明复主以无王而作亦非是但顔渊问为邦圣人对之以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则是大抵圣人以道之不得用故考古验今参取百王之中制断之以义也 春秋有重叠言者如征伐盟防之类葢欲成书势须如此不可事事各求异义但一字有异或上下文异则义须别 春秋之书百王不易之法三王已后相因既备周道衰而圣人虑后世圣人不作大道遂坠故作此一书此义门人皆不得闻惟顔子得闻尝语以四代礼乐是也此书乃文质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也 春秋之时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圣人直书其事而常责夫被侵伐者葢兵加于己则引咎自责或辨谕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诉之方伯近赴于邻国必有所直矣苟不胜其忿而与之战则以与之战者为主责已絶乱之道也 礼一失则为异端再失则为禽兽圣人初恐人入于禽兽也故于春秋之法极谨严孟子言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韩愈言春秋谨严深得其防 春秋谨内外之辨 春秋经不通求之传传不通求之经春秋已前既已立例到近后来书得全别一般事

便书得别有意思若依前例观之殊失之也

胡氏曰春秋圣人倾否之书 春秋为诛乱臣贼子而作其法尤严于乱贼之党 通于春秋然后能权天下之事 春秋之法治奸恶者不以存殁必施其身所以惩恶奬忠义者及其子孙逺而不泯所以劝善明类例曰春秋之文有事同则词同者后人因谓

之例然有事同而词异则其例变矣是故正例非圣人莫能立变例非圣人莫能裁正例天地之常经变例古今之通谊惟穷理精义于例中见法例外通类者斯得之矣 谨始例曰人君嗣立逾年必改元此重事也当国大臣必以其事告于庙秉笔史官必以其事书于策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故不改于柩前定位之初縁民臣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不待于三年毕丧之后逾年春正月乃谨始之时得理之中者也于是改元着新君即位之始宜矣即位而谨始本不可以不正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王此大本也咸无焉则不书即位隐庄闵僖四公是也圣人恐此义未明又于卫侯晋发之书曰卫人立晋已见内无所承上不请命者虽国人欲立之其立之非也在春秋时诸侯皆不请王命矣然承国于先君者则得书即位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文成襄昭哀五公是也圣人恐此义未明又于齐孺子荼发之荼幼固不当立然既有先君景公之命矣陈乞虽流涕欲立长君其如景公之命何以乞君荼不死先君之命也命虽不敢死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可也然乱伦失正则天王所当治圣人恐此义未明又于卫侯朔发之朔杀伋寿受其父宣公之命尝有国矣然四国纳之则贬王人拒之则褒于以见虽有父命而乱伦失正者王法所宜絶也由此推之王命重矣虽重天王之命若非制命以义亦将壅而不行故鲁武公以括与戏见宣王王欲立戏仲山甫不可王卒立之鲁人杀戏立括之子诸侯由是不睦圣人以此义非尽伦者不能断也又特于首止之盟发之夫以王世子而出防诸侯以列国诸侯而上与王世子防此例之变也而春秋许之郑伯奉承王命不与是盟此礼之常也而春秋逃之所以然者王将以爱易储贰桓公纠合诸侯仗正道以翼世子使国本不揺而天下之为父子定所谓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者也至是变而之正以大义为主而崇髙之势不与焉然后即位谨始之义终矣万世之大伦正矣故曰春秋之法大居正非圣人莫能脩之谓此类耳

龟山杨氏曰春秋正是圣人处置事处他经言其理此明其用理既明则其用不难知也 春秋昭如日星但説者断以已意故有异同之论若义理巳明春秋不难知也

五峯胡氏曰天理人欲莫明辨于春秋圣人教人消人欲复天理莫深于春秋

延平李氏曰春秋一事各是发明一例如观山水然徙步而形势不同不可拘以一法然所以难言者葢以常人之心推测圣人未到圣人洒然处岂能无失耶

朱子曰春秋以形而下者説上那形而上者去 春秋皆乱世之事圣人一切裁之以天理 周衰王者之赏罚不行于天下诸侯强凌弱众暴寡是非善恶由是不明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夫子因鲁史而脩春秋代王者之赏罚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诛奸谀于既死发潜德之幽光是故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人道春秋难晓据某理防来无难晓处只是据他有这个事在据他载得恁地但自看今年有甚麽事明年有甚麽事礼乐征伐不知是自天子出自诸侯出自大夫出只是恁地而今却要去一字半字上理防褒贬却要去求圣人之意你如何知得他肚里事春秋大防其可见者诛乱臣讨贼子尊王室内诸夏贵王贱霸而已未必字字有义也想孔子当时只要备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写在这里何尝云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耶且如书防盟侵伐大意不过见诸侯擅兴自肆耳书郊禘大意不过见鲁僭礼耳至如三卜四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如不郊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如书仲遂卒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如此等义却自分明 春秋只是直载当时之事要见当时治乱兴衰非是于一字上定褒贬初间王政不行天下都无统属及五伯出来扶持方有统属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到后来五伯又衰政自大夫出到孔子时皇帝王伯之道扫地故孔子作春秋据他事实写在那里教人见得当时事是如此安知用旧史与不用旧史今硬説那个字是孔子文那个字是旧史文如何验得更圣人所书好恶自易见如葵丘之防召陵之师践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是别及后来五伯既衰溴梁之盟大夫亦出与诸侯之防这个自是差异不好今要去一字两字上讨意思甚至以日月爵氏名字上皆寓褒贬如王人子突救卫自是卫当救当时是有个子突孔子因存他名字今诸公解却道王人本不书字縁其救卫故书字孟子説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説得极是了又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此等皆看得地步濶圣人之意只是如此不解恁地细碎 春秋初时天王尚畧有战伐之属到后来都无了只是诸侯抗衡诸侯才不奈何又被大夫出来做大夫才不奈何又被陪臣出来做春秋是圣人据鲁史以书其事使人自观之以为

鉴戒尔其事则齐桓晋文有足称其义则诛乱臣贼子若欲推求一字之间以为圣人褒善贬恶专在于是窃恐不是圣人之意如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耳其他崩薨卒葬亦无意义 春秋大槩自成襄以前旧史不全有舛逸故所记各有不同若昭哀以后皆圣人亲见其事故记得其实不至于有遗处如何却説圣人予其爵削其爵赏其功罚其罪是甚説话 问孟子説春秋天子之事如何曰只是被孔子窃取在此人见者自有所畏惧耳若要説孔子去褒贬他去其爵与其爵赏其功罚其罪岂不是谬也其爵之有无与人之有功有罪孔子也予夺他不得 或人论春秋以为多有变例所以前后所书之法多有不同曰此恶可信圣人作春秋正欲褒善贬恶示万世不易之法今乃忽用此説以诛人未几又用此説以赏人使天下后世皆求之而莫识其意是乃后世弄法舞文之吏之所为也曾谓大中至正之道而如此乎 春秋传例多不可信圣人记事安有许多义例如书伐国恶诸侯之擅兴书山崩地震螽蝗之类知灾异有所自致也 问春秋传序引夫子答顔子为邦之语为顔子尝闻春秋之大法何也曰此不是孔子将春秋大法向顔子説葢三代制作极备矣孔子更不可复作故告以四代礼乐只是集百王不易之大法其作春秋善者则取之恶者则诛之意亦只是如此故伊川引以为据耳 四代之礼乐此是经世之大法也春秋之书亦经世之大法也然四代之礼乐是以善者为法春秋是以不善者为戒 问孔子有取乎五伯岂非时措从宜曰是又曰观其予五伯其中便有一个夺底意思又曰春秋明王法而不废五伯之功

东莱吕氏曰孟轲氏有言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作孔子惧作春秋説之邪也天下所同闻也行之暴也天下所同见也同闻同见而惧者独孔子焉是何也手足风痹虽加笞棰顽然而不知痛无疾之人一毫伤其肤固已频蹙惨怛中心达于面目矣人皆风痹而孔子独无疾宜举世不惧而孔子独惧也春秋既成而乱臣贼子惧向者不惧而今者惧果安从生哉亦犹风痹之人仓佗和缓疗以鍼石气血流注复知疾痛疴痒之所在是知非自外至也

茅堂胡氏曰经文化工随事立义其变无穷若槩以例观则画笔拟化工不相干涉矣能以心通触类而长取证于本例之外则无所书而不为例也

双峯饶氏曰春秋虽因鲁史而脩之然实却是作葢赏罚天子之事时王不能正其赏罚故春秋为之褒善贬恶以诛乱贼是以匹夫而代天子行赏罚也此事前古所无孔子始创为之

建安叶氏曰春秋大义如尊君而卑臣贵仁义而贱诈力尊王室而正僭窃之类其义虽大非难见也其难见者葢在于微辞奥义各适乎时措之宜者非深明乎时中未易窥也或有功而抑或有罪而宥或功未就而与或罪未着而夺或尊而退之或卑而进之或婉其辞或章其实要皆得乎义理之安而各当其则文质之中而不华不俚寛猛之宜而无过不及是非之公而无有作好作恶

丹阳洪氏曰春秋本无例学者因行事之迹以为例犹天本无度治厯者即周天之数以为度然独求于例则其失拘而浅独求于义则其失迂而凿

可堂吴氏曰春秋为讨贼而作也始也圣人惧乱贼终也乱贼惧圣人然则春秋之义无他亦求之两惧之间而已矣

新安汪氏曰天者理之所出惟圣人则禀夫天理之全故天叙有典唯圣人能叙之天秩有礼唯圣人能秩之天命有徳唯圣人能命之天讨有罪唯圣人能讨之孔子虽不得位然假春秋以寓王法实行天子之事也 春秋纪事大而天地日星人伦邦国小而宫室器币草木禽虫凡天下万物之理无不具焉能通是经则理无不穷矣故杨子曰説理者莫辨乎春秋

胡氏曰传春秋者三家左氏叙事见本末公羊谷梁辞辨而义精学经以传为按则当阅左氏玩辞以义为主则当习公谷如惠公元妃继室及仲子之归于鲁即隐公兄弟嫡庶之辨摄让之实可按而知也当阅左氏谓此类也若夫来赗仲子以为豫凶事则诬矣王正月之为大一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当习公羊氏谓此类也若夫母以子贵媵妾许称夫人则乱矣段弟也弗谓弟公子也弗谓公子贱段而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当习谷梁氏谓此类也若夫曲生条例以大夫日卒为正则凿矣万物纷错悬诸天众言淆乱折诸圣要在反求于心断之以理精择而慎取之则美玉之与碔砆必有能辨之者自晋杜预范甯唐啖助赵匡此数子者用力甚勤时有所取虽造宫墙之侧几得其门而入要皆未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者也故不预七家之列七家所造固自有浅深独程氏尝为之传然其説甚畧于意则引而不发欲使后学慎思明辨自得于耳目见闻之外者也故今所传事按左氏义采公羊谷梁之精者大纲本孟子而微辞多以程氏之説为证云【以下论诸传

元城刘氏曰公谷皆解正春秋春秋所无者公谷未尝言之故汉儒推本以为真孔子之意然二家亦自矛盾则亦非孔子之意矣若左传则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无者或自为传故先儒以谓左氏或先经以起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辨理或错经以合异然其説亦有时牵合要之读左氏者当经自为经传自为传不可合而为一也然后通矣

朱子曰春秋之书且据左氏当时天下大乱圣人且据实而书之其是非得失付诸后世公论葢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辞之间求褒贬所在窃恐不然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葢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则在王畿之内又伐陆浑之戎观兵周疆其势与六国不同葢六国势均力敌不敢先动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又诸侯不朝聘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国是甚道理 左氏説得春秋事有七八分左传国语惟是周室一种士大夫説得道理大故细密这便是文武周召在王国立学校教得人恁地帷是周室人会恁地説且如烝民诗大故説得好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之类大故説得细密 左传君子曰最无意思因举芟夷蕴崇之一段是关上文甚事左氏是一个审利害之几善避就底人所以其书有贬死节等事其间议论有极不是处如周郑交质之类是何议论其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只知有利害不知有义理此段不如公羊説君子大居正却是儒者议论 孔子作春秋当时亦须与门人讲论所以公谷左氏得一个源流只是渐渐讹舛当初若是全无传授如何凿空撰得问左传如何曰左传一部载许多事未知是与不是但道理亦是如此今且把来参攷问公谷如何曰据他説亦是有那道理但恐圣人当初无此等意如孙明复赵啖陆淳胡文定皆説得好道理皆是如此但后世因春秋去攷时当如此区处若论圣人当初作春秋时其意不解有许多説话择之説文定説得理太多尽堆在里面他是恁地不是如此底亦押从这理上来 问三传优劣曰左氏曾见国史攷事颇精只是不知大义专去小处理会往往不曾讲学公谷攷事甚疎然义理却精二人乃是经生传得许多説话往往都不曾见国史 左传是后来人做为见陈氏有齐所以言八世之后莫之与京见三家分晋所以言公侯子孙必复其始以三传言之左氏是史学公谷是经学史学者记得事却详于道理上便差经学者于义理上有功然记事多悮 左氏有一个大病是他好以成败论人遇他做得来好时便説他好做得来不好时便説他不是都不折之以理之是非这是他大病叙事时左氏却多是公谷却都是胡撰他去圣人逺了只是想象胡説 问公谷传大槩皆同曰所以林黄中説只是一人只是看他文字疑若非一手者或曰疑当时皆有所传授其后门人弟子始笔之于书尔曰想得皆是齐鲁间儒其所着之书恐有所传授但皆杂以已意所以多差舛其有合道理者疑是圣人之旧 公谷二传所以异者类多人名地名而非大义之所系 程子所谓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者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诛贬自是分明如胡氏谓书晋侯为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为以王事责秦穆处却恐未必如此须是已之心果与圣人之心神交心契始可断他所书之防不然则未易言也程子所谓微辞隐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耳 或有解春秋者专以日月为褒贬书时月则以为贬书日则以为褒穿凿得全无义理若胡文定公所解乃是以义理穿凿故可观 安国春秋明天理正人心扶三纲叙九法体用该贯有刚大正直之气 问胡春秋如何曰胡春秋大义正但春秋自难理防 胡春秋传有牵强处然议论有开合精神亦有过当处 问胡文定据孟子春秋天子之事一句作骨如此则是圣人有意诛赏曰文定是如此説道理也是恁地但圣人只是书放那里使后世因此去考见道理如何便为是如何便为不是若説道圣人当时之意説他当如此我便书这一字以褒之他当如彼我便书那一字以贬之则恐圣人不解恁地 二程子未出时便有胡安定孙泰山石徂徕观其推明治道直是凛凛然可畏春秋本是严底文字圣人此书之作遏人欲于横流遂以二百四十二年行事寓其褒贬恰如大辟罪人事在欵司极是严紧一字不敢胡乱下使圣人作经有今人巧曲意思圣人亦不解作得 某平生不敢説春秋若説时只是将胡文定説扶持説去毕竟去圣人千百年后如何知圣人之心 问于春秋未有説何也曰春秋是当时实事孔子书之后世诸儒学未至而各立已意正横渠所谓非理明义精而治之故其説多凿是也惟伊川程子以为经世之大法得其旨矣然其间极有无定当难处置处今不若且存取胡氏本子与后世看纵未能尽得之然不中不逺矣

茅堂胡氏曰左氏释经虽简而博通诸史叙事尤详能令百世之下颇见本末其有功于春秋为多公谷释经其义皆密如卫州吁以称人为讨贼之辞也公薨不地故也不书葬贼不讨以罪下也若此之类深得圣人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考其源流必有端绪非曲説所能及也啖赵谓三传所记本皆不谬义则口传未形竹帛后代学者妄加损益转相传授浸失本真故事多迂诞理或舛驳其言信矣然则学者于三传忽焉而不习则无以知经习焉而不察择焉而不精则春秋之宏意大旨简易明白者沮于僻説愈晦而不显矣

程子曰学春秋亦善一句是一事是非便见于此此亦穷理之要然他经岂不可以穷理但他经论其义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较着故穷理为要尝语学者且先读论语孟子更读一经然后看春秋先识得个义理方可看春秋春秋以何为凖无如中庸欲知中庸无如权须是时而为中若以手足胼胝闭尸不出二者之间取中便不是中若当手足胼胝则于此为中当闭户不出则于此为中权之为言秤锤之义也何物为权义也然也只是説得到义义以上更难説在人自看如何【以下读春秋之法】 或问左传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某看春秋有两句法云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又问公谷如何曰又次于左氏问左氏即是丘明否曰传中无丘明字不可考

延平李氏曰春秋且将诸家熟看以胡文定解为凖玩味久必自有会心处卒看不得也伊川先生云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所易见也唯微辞奥防时措从宜者所难知尔更须详考其事又玩味所书抑予夺之处看如何积道理多庶渐见之

问读春秋之法朱子曰只是据经所书之事迹而准折以先王之道某是某非某人是底犹有未是处不是底又有彼善于此处自将道理折衷便见只是圣人言语细密要人子细斟量考索耳 看春秋固当以类例相通然亦先须随事观理反复涵泳令胷次开阔义理通贯方有意味 看春秋且须看得一部左传首尾意思通贯方能畧见圣人笔削与当时事之大意 问读左传法曰也只是平心看那事理事情事势春秋十二公时各不同如隐桓之时王室新东迁号令不行天下都星散无主庄僖之时桓文迭伯政自诸侯出天下始有统一宣公之时楚庄王盛强夷狄主盟中国诸侯服齐者亦皆朝楚服晋者亦皆朝楚及襄公之世悼公出来整顿一番楚始退去继而吴越又强入来争伯定哀之时政皆自大夫出鲁有三家晋有六卿齐有田氏宋有华向被他肆意做终春秋之世更没奈何 问左氏传合如何看曰且看他记载事迹处至于説道理全不似公谷要之左氏是个晓了识利害底人趋炎附势如载刘子天地之中一段此是极精粹底至説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便只説向祸福去了大率左传只道得祸福利害底説话于义理上全然理防不得又问所载之事实否曰也未必一一实问如载卜妻敬仲与季氏生之类是如何曰看此等处便见得是季氏专鲁田氏簒齐以后之书又问此还是当时特地撰出此等言语否曰有此理其问做得成者如斩蛇之事做不成者如丹书狐鸣之事看此等书机闗熟了少间都坏了心术 问今欲看春秋且将胡文定説为正如何曰便是他亦有太过处苏子由教人只读左传只是他春秋亦自分晓且如公与夫人如齐毕竟是理防甚事自可见又如季氏逐昭公毕竟因甚如此今理会得一个义理后将他事来处置合于义理者为是不合于义理者为非亦有唤做是而未尽善者亦有谓之不是而彼善于此者且如读史记便见得秦之所以亡汉之所以兴及至后来刘项事又知刘之所以得项之所以失不难判断只是春秋却精细也都不説破教后人自将义理去折衷

临川吴氏曰子朱子云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有以尽其大而无余噫读春秋者其亦可以是求之矣春秋化工也化工随物而赋形春秋山岳也山岳徙步而异状持一槩之説专一曲之见恶足与论圣人作经之防哉

凡例

一纪年依汪克寛纂疏例注甲子于各年行上分在周纪年始终于年上齐晋诸国于年下

一经文以胡氏为据而详注各传异同増损于下一诸传以胡氏为主大字录于经后而左氏公羊谷梁三传虽有异同难辄去取今载其全文同先儒表着事变始终之要分注经下

一程子朱子説并三传注疏有发明经意者继三传后诸儒之説与胡传合而有相补益者附注胡传下文异防同者去之其或意义虽殊而例理可通则别附于后

一周及列国易世嗣位齐晋秦楚大夫为政有系乎王伯夷夏之轻重者依林尧叟例备列于十二公之首以便观览

一胡传引用本经内前后事证不复重见止云见某传某公某年其诸经子史者并注本末于传下

一凡引先儒之説但顺经意编次不以时之先后为序一左传或先经始事或后经终义或经不载而传载者皆依次序先后附录各年之内其获麟后无系于圣经不录

一诸传与经意不侔者引啖氏赵氏刘氏汪氏李氏诸説附断于后仍加圈以别之

一经内地名杜氏张氏汪氏各有注释然时代沿革不同今依李亷防通例有关经义者存之余不录

一先儒格言别为总论类次冠于经端庶使学者易知要领

一年表及列国图説并依胡传存于卷首以备考订

春秋大全诸国兴废説

周黄帝之苖裔姬姓后稷之后也后稷封于邰及夏之衰后稷之子不窋失其官窜于西戎至太王为狄所逼去邠居岐文王受命武王克商而王有天下幽王为犬戎所杀平王迁都王城今河南县是也平王四十九年鲁隐公之元年也敬王又迁成周今洛阳是也敬王三十九年获麟之岁也四十四年敬王崩

姬姓侯爵出自周文王第四子周文公旦佐文武成王有大勲劳于天下成王命为太宰食邑扶风雍县东北之周城号宰周公留相天子主自陜以东诸侯乃封其长子伯禽于曲阜地方七百里分以宝玉大弓而俾侯于鲁以辅周室伯禽父为鲁公子考公酋酋六世孙曰惠公弗皇惠公生隐公息姑隐公之元年当平王四十有九年而春秋始作其后二百四十有二年是哀公蒋之十四年西狩获麟而下九君二百三十三年而顷公雠为楚考烈王所灭迁为家人

姜姓侯爵出自炎帝裔孙伯夷为四岳佐禹平水土有功赐姓曰姜氏曰吕谓之吕侯其国在南阳宛县之西商末太公吕望起渔钓为周文武师号师尚父佐文武定天下以功封营丘为齐侯得征五侯九伯其后桓公小白能相管仲为五霸长天下頼之自僖公禄父之九年鲁隐公立至简公四年西狩获麟其后三君一百单二年康公卒吕氏絶其祀田氏卒有齐国

姬姓侯爵出自周武王少子唐叔虞成王母弟也初邑姜方娠有吉梦及生子有文在其手曰虞字子于成王灭唐剪桐叶为圭与叔虞戏曰以此封若大臣史佚等以天子无戏言请择日而成之遂封叔虞于唐居古大夏实沈之墟参之分野谓之大原亦曰晋阳在河汾之东北地方百里而都于翼平阳绛邑县东翼城是也唐叔子燮父为晋侯其数世孙文公重耳霸诸侯其子孙为中国盟主者百五十余年姬姓唯晋为霸主王室頼之自鄂侯二年鲁隐公即位春秋作至定公午三十一年西狩获麟又六世其臣韩魏赵氏三分晋地迁其君为家人

姬姓侯爵出自周武王同母少弟封为成王大司防食采于康谓之康叔成王诛武庚灭三监中分其地以其半立康叔封为卫伯分以大路綪茷旃旌大吕之乐命以康诰而封于商墟其地汲郡朝歌县是也其数世孙桓公完之十三年鲁隐公即位春秋作出公十二年西狩获麟后十一世声公之子成侯速复降爵为侯速孙嗣君更贬号曰君而止有濮阳之地后六世而秦二世废其君为庶人

姬姓伯爵出自周厉王少子友宣王母弟也宣王二十二年封友于郑密迩王畿秦京兆汉华隂之郑县是也幽王之难友寄帑于虢郐之间因取二国地前华后河而食溱洧在济西洛东河南颍北四水间谓之新郑在荥阳宛陵县西南友卒諡桓公友相幽王其子武公掘突孙庄公寤生皆相平王为司徒者三世庄公二十二年鲁隐公即位春秋作声公二十年西狩获麟后一百四年韩哀侯灭其国

子姓公爵周二王后出自商王帝乙之长庶子啓食采于微谓之微子纣为不道微子抱祭器以奔周武王诛纣立其子武庚武庚以三监畔成王诛之中分其地封微子为宋公以奉汤祀礼乐车服悉如商旧作賔王家其地应天府雎阳是也其后数世孙穆公和之七年鲁隐公立景公三十六年西狩获麟后六世二百七年而齐魏楚共灭其国

姒姓伯爵周二王后武王克商求夏禹苗裔得东楼公封杞以奉禹祀其地今开封府雍丘是也东楼公四传而至武公武公十一年鲁隐公立后尝迁都縁陵又迁淳于淳于葢古之州国至闵公维之六年西狩获麟后二十二年而国灭于楚

妫姓侯爵周三恪之国出自帝舜之后封于有虞虞幕裔孙阏父为周武王陶正能利器用王頼之以元女大姬下嫁其子满而封诸陈使奉虞帝祀其地在太皥之墟今陈县是也满諡胡公生申公犀犀而下传国十世至桓公鲍鲍二十三年鲁隐公立闵公二十一年西狩获麟后三年楚惠王使公孙朝灭陈

姬姓子爵出自周太王长子太伯与其弟仲雍避少弟季歴贤而有圣子去之荆蛮号曰勾吴端委以治周礼荆蛮义之归者千余家为吴太伯太伯卒仲雍嗣立断髪文身臝以为饰遂不通中华后十七世当春秋鲁成公六年其后阖庐之子夫差以强暴霸中国夫差十五年春秋终后八年为越句践所灭

芊姓子爵出自颛帝孙重黎为髙辛氏火正能光融天下命曰祝融其弟吴回嗣为祝融生陆终生六子皆剖析而产最少者季连季连之苗裔鬻熊为周文武师成王时举文王武王勤劳之后嗣得鬻熊曽孙熊绎封于荆蛮胙以子男之田其地居丹阳南郡枝江县是也其后都郢更名曰楚至五世而熊通自立为楚武王武王十九年鲁隐公立惠王章八年西狩获麟其后六国与秦号七雄而楚最盛惠王而下有简声悼肃宣威怀顷襄考烈幽哀负刍十二王而后秦灭之

姜姓男爵出自尧四岳伯夷之后周武王封其苗裔文叔于许以续大岳之嗣地在頴川许昌县今许州是也春秋时国小而近郑郑再灭之以为俘邑后附楚楚迁之于城父又迁之于白羽又迁之于叶元公子结之元年西狩获麟

嬴姓伯爵出自颛帝裔孙女脩子大业生大费与禹平水土佐舜调驯鸟兽赐姓嬴是为柏翳柏翳十九世非子为周孝王主马汧渭间马大蕃息孝王分为附庸而邑之秦使续氏嬴号曰秦嬴天水陇西县秦亭是也其后文公四十四年鲁隐公立至悼公十年西狩获麟后九世孝公用商鞅以耕战霸秦其子惠文君自号为王至始皇并天下自立为皇帝至二世而亡

姬姓侯爵出自周文王子叔度武王克商封于蔡其地蔡州上蔡县是也自叔度至蔡伯荒荒八世孙考父立为宣侯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立成侯十年西狩获麟后三十四年而楚灭之

姬姓伯爵出自文王子叔振铎武王克商封之其地济隂定陶县是也叔振铎生太伯脾脾后九世桓公终生即位终生三十五年鲁隐公立至哀公八年曹伯阳为宋所灭

北燕

姬姓伯爵出自周同姓功臣曰君奭佐文武定天下有大功为周太保食邑于召谓之召康公相成王主自陜以西诸侯封其子为北燕伯其地幽州蓟县是也召公九世至燕惠侯六世孙穆侯之七年鲁隐即位献公十二年西狩获麟后六世易王立传王号者六世至燕王喜坐太子丹事为秦所破灭

嬴姓子爵出自少昊之后武王封兹舆期于莒城阳莒县是也莒夷君无諡而有号自兹舆期十一世而兹防始见于春秋共公庚舆而下微不复见后四世而楚灭之

姜姓侯爵出自东莞剧县春秋时尝娶鲁女又女为王后鲁庄公之三年齐侵之纪季以酅入于齐四年纪侯大去其国

曹姓子爵出自陆终第五子晏安之后武王克商封其苗裔曹挟于邾为附庸今鲁国邹县是也鲁隐公之元年邾仪父克防盟于蔑其后数从齐侯小白尊周进爵为子克后九世桓公革之二十九年西狩获麟邾近鲁而小后为楚所并

小邾

曹姓子爵出自邾挟之后夷父顔有功于周周封其子友于郳为附庸春秋时郳黎来始朝鲁其地在东海昌虑县东北郳城是也齐小白霸郳君附从进爵为子始列诸侯谓之小邾子

姬姓公爵出自太王子仲雍生季简季简生叔达叔达生周章虞仲及武王克商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已为吴君别封其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在河东太阳县自虞仲列为诸侯十二世有虞公者贪而无谋晋献公用荀息计赂以璧马而取其国

姬姓公爵出自王季子虢仲文王弟也仲与虢叔为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而文王友爱二弟谓之二虢武王克商封仲于农陜县东南之虢城周室东迁虢公忌父虢公林父犹为天子之相鲁僖公五年晋献公假道于虞以伐虢灭之地入于晋

姬姓侯爵文王子叔绣之后也至宣公十七世乃见春秋后六世齐灭之

任姓侯爵黄帝之后奚仲封于薛至献侯始来朝鲁与诸侯盟防

春秋大全列国图説        苏 轼传称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爵五品而上三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满为附庸盖千八百国周室既衰转相吞灭数百年间列国耗尽春秋之世见于经传者总一百二十四国【鲁晋楚齐秦吴越宋卫郑陈蔡邾曹许莒杞滕薛小邾息随虞北燕纪巴邓郕徐鄫芮胡南燕州梁荀贾凡祭宿鄅原夔舒鸠滑郯黄罗邢魏霍郜鄋瞒向偪阳韩舒庸焦杨夷申密耿麇莱顿沈谷谭舒防白狄赖肥鼓戎蛮唐潞江郧权道桓贰轸绞蓼六遂崇戴冀温厉项英氏介巢卢根牟无终郝姒蓐狄房鲜虞陆浑桐鄀于余丘须句颛臾任葛萧牟鄟极鄣】蛮荒外域不在其间若夫二百四十二年之中朝防盟聘围伐灭入孔子笔之于经丘明公谷发明于传至今犹想见其处今掇取其尤著者附次于后【旧图引晋地理志云见于经传者百七十国以夏商时诸侯斟寻过戈豕韦之类并列其间盖前史误今以左传汉书春秋纂例参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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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大全

明 胡广等 撰

二十国年表

周鲁蔡曹卫滕晋郑齐秦楚宋杞陈吴邾莒薛许小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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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全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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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全卷一

明 胡广等 撰

隐公上

公名息姑姬姓侯爵自周公子伯禽始受封传世二十三而至隐公摄主国事在位十一年諡法不尸其位曰隐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程子曰夫子之道既不行于天下于是因鲁春秋立百王之大法平王东迁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兴复先王之业王道絶矣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故始于隐公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朱子曰谓平王东迁而政教号令不及于天下也】诗亡然后春秋作今按邶而下多春秋时诗也【汪氏曰诗小序邶击鼓怨州吁雄雉匏有苦叶新台二子乘舟鹑之奔奔卫风氓皆宣公时诗鄘定之方中蝃蝀相防干旄载驰木皆文公时诗郑风将仲子以下皆庄公以后诗齐风南山以下皆襄公时诗唐无衣有枤之杜晋武公时诗葛生采苓献公时诗秦黄鸟以下皆穆公以后诗陈风墓门防有鹊巢乃陈佗及宣公时诗株林泽陂灵公时诗曹风蜉蝣昭公时诗候人下泉共公时诗】而谓诗亡然后春秋作何也自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扶又反】有雅而王者之诗亡矣春秋作于隐公适当雅亡之后又按小雅正月刺幽王诗也而曰赫赫宗周褒姒灭【胡悦反】之【史记幽王娶于申生太子宜臼后嬖褒姒生伯服褒姒不好笑幽王为举烽火诸侯悉至而无宼褒姒大笑又黜申后废宜臼申侯怒与犬戎攻王王举烽火征兵不至遂杀王骊山下虏褒姒而去诸侯乃与申侯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逮鲁孝公之未幽王已为犬戎所毙惠公初年周既东矣春秋不作于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有存者郑武公入为司徒善于其职则犹用贤也【汪氏曰据诗郑缁衣小序】晋侯捍王于艰锡之秬鬯则犹有诰命也王曰其归视尔师则诸侯犹来朝【直遥反后凡朝廷朝聘并同】也【书文侯之命汝多修扞我于艰又曰父义和其归视尔师宁尔邦用赉尔秬鬯一卣】义和之薨諡为文侯则列国犹有请也【汪氏曰春秋五等诸侯死而加諡臣子皆称公惟请諡于王则从其本爵如蔡桓侯之类】及平王在位日久不能自强于政治【去声】弃其九族葛藟【力轨反】有终逺【去声】兄弟之刺【汪氏曰诗葛藟小序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三章皆言终逺兄弟】不抚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讥【诗之水小序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一章曰杨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二章曰杨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三章曰杨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朱子传申侯与犬戎弑幽王王法必诛不赦之贼而平王与臣庶不共戴天之讐也今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知其立已为有徳而不知其弑父为可怨至使复讐讨贼之师反为报施酬恩之举则其忘亲逆理而得罪于天已甚矣况先王之制诸侯有故则方伯连率以诸侯之师讨之王室有故则方伯连率以诸侯之师救之天子乡遂之民供贡赋卫王室而已今平王不能行威令于天下无以保其母家乃劳天子之民逺为诸侯戍守故周人之屯戍者以非其职而怨思焉则其衰懦微弱而得罪于民又可见矣呜呼诗亡然后春秋作其不以此也哉】至其晩年失道滋甚乃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于是三纲沦九法斁人望絶矣【汪氏曰天子之尊下赗列国宠妾则君不能为臣纲妃妾既紊则夫不能为妻纲嫡庶不辨则父不能为子纲矣又曰惠公以妾为妻而平王反加恩宠是不知彛伦攸序而九畴治天下之大法皆败坏矣永嘉吕氏曰使平王有兴衰拨乱之志则涧洛之周尚可望其为丰镐之周今至于四十九年而不克自立则亦无可望矣】夫妇人伦之本朝廷风化之原平王子母适冡正后亲遭褒姒之难废黜播迁而宗国颠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惩而赗人宠妾是拔本塞原自灭之也春秋于此葢有不得已焉耳托始乎隐不亦深切着明也哉【范氏曰平王东迁周室微弱天下荡荡王道尽矣孔子列黍离于国风所以明其不能复雅于时则接乎隐公故因兹托始而修春秋明黜陟着劝戒成天下之事业定天下之邪正信不易之宏轨百王之通典也孙氏曰春秋之始于隐公者非他以平王之所终也平既不王东迁之后周室微弱诸侯强大朝觐不修贡赋不举号令无所束赏罚无所加壊法易纪变礼乱乐弑君戕父攘国窃号在在有之征伐四出荡然不禁天下之政中国之事皆诸侯分裂之天子庸暗歴孝逾惠莫能中兴播荡陵夷逮隐而死雅诗不复作天下无复有王矣故诗至黍离而降书至文侯之命而絶春秋乃作自隐公始也○汪氏曰文定言春秋始于平王逺宗孟氏近本程子其説为有据依而诸儒正大之论悉与之合或者乃以春秋不始于平王而始于桓王且谓繻葛之败春秋所以始若是则春秋当始于桓公而不始于隐公矣

周 文武开基始都丰镐幽厉板荡平王东迁洛阳尽举故都而弃之秦所谓东周也于是王室微弱至平王四十九年而入春秋鲁隐公三年平王崩桓王立

郑 姬姓伯爵自桓公始受封周厉王之子宣王之弟也传世武公庄公庄公元年封弟段于京二十二年克段于鄢入春秋

齐 姜姓侯爵自太公相武王定殷受封于齐受命专征侯伯传世十三至僖公九年入春秋

宋 子姓公爵周武王定殷邦封微子启于宋以奉殷祀传世十四至穆公七年入春秋鲁隐公三年穆公卒弟殇公与夷立

晋 姬姓侯爵自唐叔始受封传世十一而至昭侯昭侯封文侯之弟成师于曲沃晋始乱分为二以翼曲沃别之

翼 昭侯之后传孝侯鄂侯鄂侯二年入春秋隐公五年曲沃伐翼翼侯奔随王命虢公立鄂侯之子光于翼是为哀侯隐六年晋逆晋侯于随纳诸鄂谓之鄂侯

曲沃 成师之后传曲沃庄伯曲沃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隐公之元年正月也葢用夏正建寅之月为岁首不惟改元又改厯矣隐公七年曲沃庄伯卒子称代立是为曲沃武公

卫 姬姓侯爵自康叔始受封传世十三至桓公十三年入春秋鲁隐公四年卫州吁弑桓公自立冬杀州吁宣公晋立

蔡 姬姓侯爵蔡叔之子蔡仲率德改行成王复封于蔡传世十三至宣公二十八年入春秋鲁隐公八年宣公卒子桓侯封人立

曹 姬姓伯爵自曹叔振铎始受封传世十二至桓公

终生三十五年入春秋

滕 姬姓侯爵至鲁隐公七年见滕侯卒其后称子葢

为时王所黜

陈 妫姓侯爵舜之后自胡公始受封传世十二至桓

公二十三年入春秋

 姒姓侯爵夏禹之后自东楼公始受封传五世至武公十二年入春秋鲁庄公二十七年书杞伯来朝葢为时王所黜其后又称子余详见僖公元年

薛 任姓侯爵至鲁隐公十一年见来朝庄公三十一年书薛伯卒葢为时王所黜其后至昭公三十四年见葬薛献公

莒 已姓子爵至鲁文公十八年见庶其

邾 曹姓附庸国自仪父入春秋后为子至鲁庄公十

六年书邾子克卒

许 姜姓太岳之后至鲁隐公十一年见许庄公及许叔鲁桓公十五年叔入于许即鲁僖公四年许男新臣卒葬许穆公也

小邾 曹姓颛顼之后鲁庄公五年书郳黎来来朝葢附庸而未爵命其后数从齐桓公尊王室王命为诸侯至鲁僖公七年始书小邾子

楚 芊姓子爵自熊绎始受封八世至熊渠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此僭王之始也又八世至熊仪是为若敖又二世至熊眴是为蚡冐又一世熊通是谓楚武王武王十九年入春秋

秦 嬴姓伯爵颛帝之后也殷有蜚亷周有造父周孝王使非子畜马蕃息分土为附庸邑之秦六世至襄公将兵救周逮平王东迁有功封为诸侯襄公卒文公立文公四十四年是为隐公元年又六世至穆公任好十五年鲁僖公十五年始见春秋

吴 姬姓子爵自太伯居吴五世至周章而武王克殷因封之吴又十四世至寿梦而吴始益大称王鲁成公七年始见春秋

越 其先禹之苗裔少康之庶子也封于防稽以奉禹祀后二十余世至于允常鲁昭公五年偕楚伐吴始见于春秋允常与阖庐战而相怨伐定公十四年允常卒子句践立是为越王是年吴伐越越败之于檇李

已周平王四未十九年】元年【齐僖公禄父九年晋鄂侯郄二年曲沃庄伯鱓十一年卫桓公完十三年蔡宣公考父二十八年郑庄公寤生二十二年曹桓公终生三十五年陈桓公鲍二十三年杞武公二十九年宋穆公和七年秦文公四十四年楚武王熊通十九年○公羊传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

即位之一年必称元年者明人君之用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天之用也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地之用也【朱子曰元大也始也乾元天德之大始故万物之生皆资之以为始也始者气之始生者形之始万物资干以始而有气资坤以生而有形】成位乎其中则与天地参故体元者人君之职而调元者宰相之事【胡氏曰人君先正其心知行仁政然后能体元矣人臣知格君心之非则一正君而国定此调元之效也】元即仁也仁人心也【朱子曰元者仁也仁人心也固有此理然不知仁如何却唤做元如程子曰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易传曰成而后有败败非先成者也得而后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便説得有根源】春秋深明其用当自贵者始故治【平声】国先正其心以正朝廷与百官而逺近莫不壹于正矣【董子曰春秋谓一为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春秋深探其本而反自贵者始故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逺近莫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隂阳调而风雨时羣生和而万民殖五谷熟而草木茂诸福之物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春秋立文兼述作按舜典纪元日商训称元祀此经书元年所谓祖二帝明三王述而不作者也【五峯胡氏曰首年之义恐不可泥于一説诸侯奉天子正朔便是一统之义有事于天子之国必用天子之年其国史纪政必自用其年不可乱也圣人于元上见义若诸侯无元则亦不成为君矣如元亨利贞乾坤四德在他卦亦有之不可谓乾坤方得有他卦不有也此可以释惟王者改元之説矣】正次王王次春乃立法创制裁自圣心无所述于人者非史策之旧文矣【汪氏曰前此虞夏商周之书书时不系月书月不冠时惟春秋书春王正月

春王正月

左传春王正月不书即位摄也公羊传春者何周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防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板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防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谷梁传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父之美不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程子曰春天时正月王正书春王正月示人君当上奉天时下承王正云尔董仲舒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求端于天是也尧之大政所先者钦若昊天兹可见矣王者所行必本于天以正天下而下之奉王正者乃所以事天也明此义则知王与天同大而人道立矣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时以立义耳平王之时玉道絶矣春秋假周以正王法故书曰春王正月然后是非褒贬二百四十二年之事皆天理也隐不书即位明大法于始也诸侯之立必由王命隐公自立故不书即位不与其为君也法既立矣诸公或书或不书义各不同既不受命于天子以先君之命而继世者则正其始文成襄昭哀是也继世者既非王命又非先君之命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庄闵僖是也桓宣定之书即位桓弑君而立宣受弑贼之立定为逐君者所立皆无王无君何命之受故书其自即位也定之比宣则又有间矣或问春秋书王如何曰圣人以王道作经故书王问杜预以谓周王如何曰圣人假周王以见意又问汉儒以谓王加正月上是正朔出于天子如何曰此乃自然之理不书春王正月将如何书此汉儒之惑也杜氏曰不言一年一月欲人君体元以居正也何氏曰元者气之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即位者一国之始春秋以元之始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竟内之治诸侯不上奉王之政则不得即位故先言正月而后言即位政不由王出则不得为政故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者不承天以制号令则无法故先言春而后言王夫不深正其元则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后言春王者天人之大本也朱子曰春秋王朔事比以书考之皆着月不着时疑古史记事例只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后以天时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时下正王朔之义而加春于建子之月则行夏时之意亦在其中又曰刘质夫以春字为夫子所加但鲁史本谓之春秋则似元有此字

按左氏曰王周正月周人以建子为岁首【汪氏曰诗豳风一之日二之日皆以子月起数十月蟋蟀下继以曰为改岁唐风蟋蟀在堂乃九月之候而曰岁聿云莫是以子月为岁首周礼凡言正月指子月岁终指丑月正岁指寅月州长正月属民读法正岁读法如初言初则正月居先可知矣若以寅为正月不当又有正岁也左传僖五年正月日南至礼记正月日至皆以子月为正】则冬十有一月是也前乎周者以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则知月不易也【茅堂胡氏曰按啇书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奉嗣王祗见厥祖此即位而朝庙也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奉嗣王归于亳此自相而复辟也其在岁首明矣而曰十二月是商人虽以建丑为正而不改夏之月也】后乎周者以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则知时不易也【茅堂胡氏曰按史记秦始皇三十一年十二月改腊曰嘉平汉初承秦未改正朔每岁之首必书某年冬十月是秦汉虽以建亥为正而不改夏之月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时冠【去声】周月何哉圣人语【去声】顔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此见诸行事之验也或曰非天子不议礼仲尼有圣德无其位而改正朔可乎曰有是言也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以夏时冠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朱子曰周正之説孟子所谓七八月乃今之五六月所谓十一月十二月乃今之九月十月是周人固已改月矣但天时不可改故书云秋大熟未获此即正是今时之秋葢非酉戌之月则未有以见夫岁之大熟而未获也以此考之今春秋月数乃鲁史之旧文而四时之序则孔子之微意伊川所谓假天时以立义者正谓此也若谓周人初不改月则未有明据故文定只以商秦二事为证以彼之博洽精勤所取犹止于此则无他可考必矣今乃欲以十月陨霜之异证之恐未足以为不改月之验也葢陨霜在今之十月则不足怪在周之十月则为异矣又何必史书八月然后为异哉况鲁史不传无以必知其然不若只以孟子尚书为据之明且审也又曰文定春秋説夫子以夏时冠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为他不】【顺欲改从建寅如孟子説七八月之间旱这断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这分明是九】【月十月若直是十一月十二月时寒自过了何用更造桥梁古人只是寒时造桥度人若暖时又只是教人自从水里过庐陵李氏曰按前汉律厯志周师初发以殷十一月戊子亥月后三日得周正辛卯朔子】【月明日壬辰至戊午二十八日渡孟津明日己未冬至正月二十九日庚申二月朔丑月四日癸亥至牧】【野此与武成泰誓日月时皆合亦足以见周自武王灭商之日即改月而史就书为春也可堂吴氏曰夏】【承唐虞皆以寅月为岁首而谓之正月始春终冬四时具为一年商革夏命以丑月为岁首仍谓之十二】【月而未尝改月周革殷命以子月为岁首不特改月而又改时以齐其年泰誓云惟十有三年春大防孟】【津武成云惟一月壬辰旁死魄戊午师逾孟津春即一月一月即子月也春秋所书之春即夏之仲冬正月即夏之十一月也汪氏曰文定以谓鲁史本书十一月孔子改作春正月朱子云某不敢信窃疑鲁史名以春秋则似元书曰春正月是周厯已改子丑月为春也礼记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又引孟献子言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而曰七月之禘献子为之据此则是以建已之月为季夏矣前汉书律厯志武王伐纣之岁周正月辛卯朔合辰在斗前一度戊午渡孟津明日己未冬至是岁大寒中在周二月己丑晦外传伶州鸠言武王伐殷之日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以唐厯遡而上之日月星宿无一不合则泰誓之春即武成之一月明矣后汉陈宠传谓周以子月为春商以丑月为春葢因周厯以建子为春而遂言商亦改时也孔氏正义以为月改春自移春非王所改似亦臆度之辞近世之论有主建寅而未改月者考之春秋所书灾异及日食交限则不合又有谓周虽改月数而不改夏时春秋四时之序皆鲁厯所更然夫子之时犹存告朔之饩羊则鲁实承周之正朔未尝改厯后世所称鲁厯又谓之春秋厯特因春秋而逆推之耳或又谓周以子月为岁首而春秋以寅月为正月每年截子丑月事移在前一年如此则真事与月差两月矣先儒以此为千百年不决之论姑记此以俟来哲】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其防微矣加王于正者公羊言大一统也【何氏曰统者总系之辞王者受命改制布政施教于天下自公侯至于庶人自山川至于草木昆虫莫不一系于正月宋氏曰周室虽衰天命未改普天率土一草一木皆周也春秋之作率天下以尊周室正月系王示周家天命未改孙氏曰欲治其末者必端其本严其终者必正其始元年书王所以端本也正月所以正始也其本既端其始既正然后以大中之法从而诛赏之东莱吕氏曰尧授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舜授禹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书载舜禹受命之始正月之外未尝复加一辞也春秋乐道尧舜之道而以王冠正月其书法与典谟不类是独何与天下皆知有帝故虞之正月不冠以帝天下皆知有王故夏之正月不冠以王大纲已举大法已明苟复加一辞则为赘矣春秋之时人欲肆天理灭泯泯棼棼瞀乱昏惑夫子不得已而标王之一字出诸正月之上然后天下知自隐至哀二百四十二年之间予夺褒贬无非王道之流行自岁首至岁穷三百六旬之间视听食息无非王道之发见向若夫子不笔之于经则人虽终日不离王道之内习不察行不着亦不知王之为王矣呜呼夫子虽欲如书之无言岂可得哉庐陵李氏曰无事书春王正月者二十四自隐元年始书夏四月者十有一自桓九年始书秋七月者十七自隐六年始书冬十月者十一自桓元年始庄二十二年书夏五月葢本有事而阙之也】国君逾年改元必行告庙之礼国史主记时政必书即位之事而隐公阙焉是仲尼削之也【茅堂胡氏曰即位大事也国史必书之隐庄闵僖四公不书即位此圣人削而不书正父子君臣之大伦也东莱吕氏曰夫子因鲁史而作春秋昔无今有者皆夫子所笔昔有今无者皆春秋所削也夫子之笔始于书王夫子之削始于不书即位始笔始削葢有大义存焉説者论隐公之不书即位或以为摄或以为逊或以为不举践祚之礼或以为不明嫡庶之分信如是则春秋所辨者特鲁国之是非隐公之得失耳呜呼春秋万世之书也一鲁国之是非一隐公之得失岂大义之所存哉虽使隐公果非摄果非逊果行践祚之礼果正嫡庶之分春秋亦将不书即位焉是何也治纲者目在所后治源者流非所先子受命于父臣受命于君诸侯受命于天子此天地之常经春秋之宏纲大原也自周失政诸侯私其土专其封父终子袭莫知受命于天子故春秋首夺隐公之即位使万世之为子为臣为诸侯者咸知身非已有爵非已有国非已有三纲得存五品得叙皆夫子一削之力也彼鲁国隐公之故特万目之一目众流之一流耳岂足以尽春秋之大义哉或曰春秋十二公之即位皆非受命于天子者盍皆削之可也何为有书有不书曰夫子首削隐公之即位端本正始大义既已明矣十二公虽均不受命于天子然罪有轻重情有浅深锱铢不辨则非子思所谓文理密察足以有别者也故曰致广大而尽精微】古者诸侯继世袭封则内必有所承爵位土田受之天子则上必有所禀内不承国于先君【汪氏曰惠公之存也未立为世子将没又无遗命】上不禀命于天子【汪氏曰惠公之薨未甞遣使告于京师隐公丧毕又未尝朝于天子】诸大夫扳【普顔反】巳以立而遂立焉是与争乱造端而簒弑所由起也春秋首绌【与黜同】隐公以明大法父子君臣之伦正矣【茅堂胡氏曰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命于天王然后为诸侯不受命而立者大司马之所治也文成襄昭哀五公之书即位特别于隐庄闵僖之内外并无所承者尔非春秋与其不禀命于王而得即位也頴氏曰鲁十二公国史尽书即位仲尼修之乃有所不书其説是也明王在上天下诸侯无不敬君父之命而立者假若有之大司马必施九伐之法矣唐自中叶以后藩镇有不请命自立者遇宪宗裴度则皆讨平之况先王之世耶张氏曰诸侯之有国必受天子与先君之命则其有是国而治民也其身正而可以正国人矣苟或不然守天子之土而无天王之命守宗庙之典籍而不出于先君之传付是二者一或阙焉君子有所不居今隐公两皆无之春秋假鲁史以立法而先君之罪有难显言者故不书即位谨严以示贬○龟山杨氏曰天子崩嗣子为君则朝诸侯布命于明堂此即位之礼也康王之诰是已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小大虽殊其所以承宗庙之重则同耳以天子之事考之则诸侯继世为君者其亦若此欤故春秋于诸公所以书即位也然隐庄闵僖不书即位何也谷梁曰继弑君不书即位正也继弑君而行即位是与闻乎弑也此説是已葢寝苫枕干终身不仕而耻雠之不复者臣子之事也况先君不以其道终而嗣子遽可以行即位乎此不书即位所以为正也然隐非继弑君而亦不书何也以三传考之皆谓有让桓之志则不书即位者葢所以成公志也古者君薨而世子生则百官总已以听冡宰隐之不敢为公也盍亦有冡宰之事乎奚必践南面而称公也不知出此而徒谓有让桓之志则其贻祸也不亦宜乎夫礼诸侯一娶而九女元妃卒则次妃亦行内事而已未闻有再娶之礼也用是言之则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隐何为而不敢为公也然则寪氏之祸隐实为之也隐之不即位其失逺矣故春秋着之其有旨哉○勉斋黄氏曰隐桓之事公羊左氏以隐为是谷梁以隐为非左氏以隐之让为贤君让固美德不义之让与让而自立皆不得为贤公羊又创为立子以贵之説以实之惠公既有元妃矣则其他皆不得为嫡仲子何贵之有故公羊左氏之説皆未得为当惟谷梁之説以为春秋贵义不贵惠信道不信邪乃为正论但谓惠公能胜其邪心而与隐则恐未必然既以手文而立仲子为夫人矣又岂肯立隐以为世子乎此乃惠公殁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非惠公意也非惠公意则当如夷齐之事乃为得其正也若隐者葢义利交战于胷中而不能自决贪实利而慕虚名是以不免于弑也刘氏曰公羊言王者孰谓谓文王也非也春秋者王政之本故假王以正万事置之春正月之间明天子受命于天诸侯受命于君也庐陵李氏曰公羊所谓诸大夫扳隐而立之之説则是而母以子贵子以母贵之説非谷梁责隐公探先君之邪志以与桓则是然又不知隐公之立亦非父命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父音甫凡人名地名放此蔑莫结反凡书邾公并作邾娄蔑公谷并作眛

此私盟之始左传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公羊传及者何与也防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防或言及或言暨防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曷为称字褒之也曷为褒之为其与公盟也与公盟者众矣曷为独褒乎此因其可褒而褒之此其为可褒奈何渐进也眛者何地期也谷梁传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不日其盟渝也眛地名也程子曰盟誓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所不禁也后世屡盟而不信则罪也诸侯交相盟誓乱世之事也凡盟内为主称及外为主称会在鲁地虽外为主亦称及彼来而及之也两国以上则称防彼盟而徃防之也邾附庸国邾子克字仪父附庸之君称字同王臣也夷狄则称名降中国也

鲁侯爵而其君称公此臣子之词【何氏曰鲁称公者臣子心所欲尊号其君父公者五等之爵最尊张氏曰夫子鲁人也书他国诸侯侵伐盟防则从其本爵而鲁独书公葢父母之邦先祖之所逮事从臣子所称之爵所以崇敬也】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汪氏曰聘礼大射仪燕礼五等诸侯皆称公而公食大夫礼又以名篇则谓君为公周之制也茅堂胡氏曰凡称公者有定名有虚位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此定名也鲁侯称公其子称公子其孙称公孙诸伯子男亦皆称公此虚位也定名辨等列之实虚位达臣下之情定名礼之质虚位礼之文问宋本公爵其余僭称公者皆贬从本爵而鲁独不降称何也贬其僭称当也其死则又降而称卒从大夫之礼惟鲁仍称薨至于其间有书葬者则又称公何也曰春秋鲁史也仲尼于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内外异辞邦君之薨虽齐晋大国皆书卒以其不命于天王而私自立正其名也及其既葬虽邾薛小邦皆称公以其不请于天王而私自諡着其僭也鲁侯皆称公卒事而系諡亦称公者乃臣子之敬词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然特称葬我君以别之其书法亦谨矣据此内辞则周公追王之礼虽古无有而春秋葢取之也据此外辞则仲尼不使门人为臣是谓以身为度而曽子易箦必以正终者乃传春秋之法矣】我所欲曰及【张氏曰凡防盟侵伐内为主书及外为主书防所以别首从而谨善恶之首也夫结好息民固有国之当然而杀牲要神则非为人上者相与讲信脩睦之道故书公及以讥之】邾者鲁之附庸仪父其君之字也【孙氏曰附庸之君未得列于诸侯故书字以别之汪氏曰黎氏以仪父为名且谓字必取于名仪父无取于克然周有王子克楚有鬭克皆以子仪为字则仪父为字可知】何以称字中国之附庸也【汪氏曰邾仪父萧叔皆称字】王朝大夫例称字列国之命大夫例称字诸侯之兄弟例称字【王氏曰王朝大夫南季仍叔家父荣叔之类列国大夫鲁单伯陈女叔郑祭仲诸侯之兄弟公弟叔肹许説蔡叔蔡季纪季之类是也】中国之附庸例称字其常也圣人按是非定褒贬则有例当称字或黜而书名【汪氏曰秦鍼宋辰之类】例当称人或进而书字【汪氏曰王人子突之类】其变也常者道之正变者道之中【茅堂胡氏曰春秋王朝公卿与外诸侯则称爵王朝大夫与诸侯大夫之命于天子者及中国之附庸诸侯之兄弟则称字上士中士与诸侯自命之大夫及外裔之附庸诸侯兄弟以属通者则称名下士与小国之大夫则称人胡氏曰春秋大夫非王命为正卿者姓氏不登于史册】春秋大义公天下以讲信修睦为事而刑牲歃血要质【与劕同】鬼神【孔氏曰盟者杀牲歃血告誓于神若有背违令神加殃如此牲也先凿地为方坎杀牲于坎上割牲左耳盛以珠盘又取血盛以玉敦用血为盟书成乃歃血读书郑氏曰盟辞书于策读其书以告神坎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则非所贵也故盟有弗获巳者【汪氏曰诸侯相仇怨不得已而为盟以释之】而汲汲欲焉【汪氏曰书及则非不得已而盟实隐公欲之有汲汲之意】恶【乌故反】隐公之私也【朱子曰如蔑之书而私盟之罪自见髙氏曰隐自谓为桓而立内虑国人之不已悦外惧属国之不巳从而邾以附庸未通和好故与邾首结私盟夫盟者嘉礼也非在丧者所可行也东莱吕氏曰此春秋见于行事之始也义不胜而私交焉信不足而盟诅焉是固春秋之所贬然圣人之意非可以两端蔽之也隐公即位于今三月国人仰首望维新之政意者必将创业垂统以大正于鲁顾乃汲汲然结好于附庸之邾其本既隳其志既狭其示人者既不广矣隐公岂以初政先务无若盟邾之急耶则王命废壅窃位专土而不能讨也嫡妾混殽基祸产乱而不能辨也国柄下移擅兴专决而不能收也一国大纲三者实系释此不图而邾娄疥癣之是忧首尾倒置规模衰削逺近安得不解体奸雄安得不窥伺哉钟巫之难未必不兆于盟蔑之日也此圣人所以警后世人君正始之大义也伊尹有言曰今王嗣厥徳罔不在初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隐公其亦未见此论耶】或言褒其首与公盟而书字失之矣【刘氏曰凡记防盟于王法所不得为者皆贬也若以初入春秋结信于鲁故得贵之则桓十七年盟趡又何为乎永嘉吕氏曰谷梁云不日其盟渝也谓七年伐邾也然则所书日盟者皆不渝乎家氏曰春秋之盟有二有公天下而为之盟者有私一国而为之盟者齐桓晋文合诸侯奬王室是虽衰世之事圣人犹或与之为其近于公也若春秋初年诸侯自相为盟各为其私计则春秋之所恶于蔑以后于蔇以前皆盟之私者甚而党簒朋凶怙恶济虐复要鬼神以为之盟誓是谓天地神明而可以邪辞干也此盟之尤无忌惮者也公及邾仪父盟于蔑讥也不惟讥盟讥其始即位而为此盟也国君继世之初上而尊天子下而交邻国抚百姓岂无他事而隐公即位未几惟此为先务春秋之书之示非所宜先也凡诸侯自相为盟各去其国者两相下之义也迨桓文之兴其权力足以号召诸侯亦不敢盟于国都而必以其地者惧其拟于王耳汪氏曰书盟一百九于蔑为春秋之始句绎为春秋之终隐公屈礼而求好二桓取地而要言皆鲁人汲汲非邾之意也后七年隐公兴伐邾之师哀公有入邾之役盟岂足信哉庐陵李氏曰鲁邾之盟五蔑趡犹出于公祲祥拔句绎皆出于大夫此世变也】附录【左传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已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已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頴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頴考叔为頴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羮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頴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天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頴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公羊传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已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谷梁传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逺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程子曰书曰郑伯克段于鄢郑伯失为君之道无兄弟之义故称郑伯而不言弟克胜也言胜皆弟之强使之强所以致其恶也不书奔义不系于奔也】用兵大事也必君臣合谋而后动则当称国命公子吕为主帅则当称将出车二百乘则当称师三者咸无称焉而专目郑伯是罪之在伯也【陆氏曰凡君讨其臣但称国郑伯养成其恶故特称郑伯陈氏曰讥不在其臣子也张氏曰春秋于诸侯之国事则称国言君与大臣共图之也于其君之父子兄弟出入诛杀之事而称君着其君之志也勉斋黄氏曰郑庄公无孝友之诚心又不明于予夺之大义故勉强以徇其母而处心积虑以杀其弟也使有孝友之诚心而又明于予夺之大义则必能委曲顺承而区处得宜如舜之于象也】犹以为未足又书曰克段于鄢克者力胜之词【陈氏曰克之为言胜也以千乘之国胜其弟云尔庐陵李氏曰此书克与弗克纳二克字正相对故谷梁以此为大郑伯之恶彼为大其弗克纳】不称弟路人也【陈氏曰先君之子称公子有谓称弟若簒若争国也而后但名之如卫州吁陈佗之类庐陵李氏曰春秋弑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与晋侯杀世子申生宋公杀世子痤天王杀其弟佞夫同例但彼则直恶其君今段亦凶逆故上书郑伯下去其弟以交讥之东莱吕氏曰兄弟天伦也管蔡之诛周公之不幸也史序其事曰乃致辟管叔于商一语而三致意焉辟之为言法也王法之所当加也周公以王法讨叛臣周公不幸适尸其责本非兄弟之相戕者也而其词犹始以乃而继以致重之惜之忧之难之徘徊犹豫不忍之意恻然见于言外此固天理人情之极也郑伯养成叔段之恶纳之于诛芟锄剪伐畧无一毫顾惜春秋因其情而书之曰郑伯克段于鄢得隽则谓之克胜敌则谓之克此何事而言克乎郑伯泯灭民彛视其弟有同于冦雠勦除荡覆不遗余力此春秋所以因其情而命之以克也谓之克则不可言弟谓之弟则不可言克葢克非可用于弟而弟亦非可克之人二者固不得而并也】于鄢操之为已蹙矣夫【音扶后凡语端语已之辞并同】君亲无将段将以弟簒兄以臣伐君必诛之罪也而庄公特不胜【音升】其母焉尔曷为纵释叔段移于庄公举法若是失轻重哉曰姜氏当武公存之时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没姜以国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宠弟多才居乎外国人又悦而归之【汪氏曰据诗小序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又曰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悦而归之今按诗序先儒多所不取而文定引之者葢断章取义借其辞以明已意耳后放此】恐其终将轧已为后患也【轧乙黠反汪氏曰势相倾也】故授之大邑而不为之所纵使失道以至于乱然后以叛逆讨之则国人不敢从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属籍当絶不可复居父母之邦此郑伯之志也王政以善养人推其所为使百姓兴于仁而不偷也况以恶养天伦使陷于罪因以翦之乎【张氏曰仁人之于弟不藏怒宿怨其或不中不才亦必正之以义使不格奸厚之以恩使不离富贵今庄公之于叔段无念鞠子哀之心而怀其母偏爱欲夺已位之恨授之大都而不为之所纵使失道以至于乱方其居京收邑之时可制而不制如鸷鸟将击而匿形于未发之先稔其恶以待其成及其逆迹已露然后以冦雠之法讨之以力胜为事必诛为期至于伐京伐鄢之日虽段之死于兵有所不恤矣经不言弟段固罪其不弟然庄公非特以段之不才弃之乃其心实欲养其恶待以冦贼无复天伦之念故书曰克段于鄢然后庄公忮忍之心施于同气者举形于笔削之间矣】春秋推见至隐首诛其意以正人心示天下为公不可以私乱也垂训之义大矣【啖氏曰不言段奔乃夫子讥其志在于杀若言奔则郑伯但有逐弟之恶无杀弟之罪也赵氏曰公谷以克为杀春秋前后未有以克为杀者番阳万氏曰杀则不言克克则未尝杀汪氏曰庄公曰寡人有弟不能和协使糊其口于四方则未杀明矣庐陵李氏曰责郑伯之説诸家皆同但左氏谷梁与程子胡氏能原其志而诛之公羊但责其亲杀已非经旨况令其勿与而使执政杀之此可待于真有罪者而非可用于养恶之郑庄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抚鳯反此王室下交诸侯之始左传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公羊传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曷为以官氏宰士也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葢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禭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隐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具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礼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微也谷梁传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禭贝玉曰含钱财曰赙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道也后世以智力把持天下者霸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奉天命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妾僭乱圣人犹谨其名分男女之配终身不变者也故无再娶之礼大夫而下内无主则家道不立故不得已有再娶之礼天子诸侯内职具备后夫人巳可以摄治无再娶之礼春秋之始尚有疑焉故仲子羽数特异僖公而后无复辨矣春秋因其窃号而书之以志僭乱仲子系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谓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夫人礼赗人之妾悖天乱伦之甚也然春秋之始天王之义未见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见其不王王臣虽微不名况于宰乎

上古应时称号故其名三变【汪氏曰谓皇帝王】春秋以天自处创制立名系王于天为万世法其义备矣【啖氏曰称天王义无二尊临川吴氏曰礼云臣之所天者君也周王为众侯国之君侯国以王为天也】冡宰称宰【汪氏曰説公羊者以宰为士或引小宰宰夫为证然周官三百六十也官未尝见经何独于小宰而书之乎或以宰为氏引宰予为证然宰周公宰渠伯纠岂可亦以为氏乎唯刘氏意林谓春秋于大夫莫书其官至冡宰则书之此见任之最重宰者专称非中士所当冒最得经意且左传僖九年称宰孔使经不书宰周公而书其名则论者亦疑为士与氏矣】咺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汪氏曰王朝公卿唯宰咺止书宰自余有封邑者皆以爵系封邑葢天子公卿书官有封邑系爵故桓四年传曰王朝公卿书爵大夫如南季仍叔上士中士如刘夏石尚下士如防洮称王人是也子突救卫褒称字王子虎盟翟泉贬称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尔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是加冠于屦人道之大经拂矣【赵氏曰天子而赗妾母是起僭也汪氏曰在礼君不抚仆妾以其贱也外臣之妾而天王赗之何以示法则于天下乎】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国之间则专掌其事【周礼太宰建邦六典以佐王治邦国】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是坏【音怪】法乱纪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妾之分故特贬而书名以见【音现】宰之非宰也【茅堂胡氏曰冢宰同体之臣建典礼操赏刑至公不党以共天位代天王治天职也宰咺黜而书名者来赗仲子悖典礼也宰纠黜而书名者来聘桓公紊赏刑也施于公卿者如此训后世人臣不可失天职也陈氏曰有赗妾母者矣必宰自为使而后贬贬其甚者也家氏曰春秋之义君有过先责其宰名咺所以责也责宰所以责王也使而非宰则其责在王矣张氏曰惠公以去年薨仲子卒之年月不可知或亦去年也天子于诸侯有赗礼所以褒有功德而厚其终也诸侯无再娶之礼惠公牵于私爱宠庶妾而立为夫人正犯以妾为妻之戒渎乱夫妇之纲乃天讨之所当加九伐之法所谓犯令陵政葢此类也平王不能正惠公之罪反厚其送终之礼遣冡宰而来赗冡宰不能以纪法诏王乃奉命以赗上僭之妾仲尼以春秋之初方书天王以立法于是贬冡宰于上士中士之例深罪其以百揆之尊瘝官失职一至于此贬其臣则君可知矣凡春秋之书以尊者而贬从卑者之例必有大罪极恶而后加焉不可以常事观也高氏曰隐自以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天王又受天王之赗陷天王于非礼罪可知矣东莱吕氏曰夫妇人之始也死丧人之终也人道始终之际莫严焉故夫妇之典实天所叙而凶礼则五礼之一也昔臯陶为舜陈谟典礼之后必继以同寅协恭和衷哉者葢天降生民主之天子辅之大臣凡以为此而天子大臣同心协志兢兢代天者亦专以为此也平王居舜之位乃使宰咺赗诸侯之妾宰咺居臯陶之位乃奉天命而赗诸侯之宠妾舜臯陶所治之天职至平王宰咺而尽废矣陵嫡妾之分则天叙之典废焉滥赗赙之恩则天秩之礼废焉夫妇之典废是人道不得而始也死丧之礼废是人道不得而终也终始俱失天下岂复有人道乎此孔子所为惧春秋所为作也其书曰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其意葢谓以天王上宰之尊而下赗诸侯之宠妾胡然而天也胡然而王也又胡然而宰也不待去天贬秩而居此位者固已汗顔泚颡而无措足之地矣其为万世君臣之戒深矣哉】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户暗反】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防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冡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法严矣【汪氏曰前后互贬君臣同罪啖氏曰左氏云豫凶事夫仲子而在天子宁有归其赗乎不辨菽麦者犹不当尔胡氏曰仲子犹生存而来赗周德虽衰不应至此极刘氏曰公羊云言来不及事也荣叔含赗实不及事何以不言来乎汪氏曰谷梁以仲子为惠公之母葢泥于文九年书僖公成风故尔庐陵李氏曰春秋有惠公仲子僖公成风左氏及公羊皆以为兼赗独程氏发明惠公宠爱仲子僖公尊崇成风之説而以为惠公之仲子僖公之成风于是胡氏因之其义最精至谷梁又以仲子为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则大失矣

附录【左传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此参盟之端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公羊传孰及之内之微者也谷梁传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不日宿邑名也程子曰鲁志也称及称人皆非卿也高氏曰桓宋出也隐公惧宋故与宋合庐陵李氏曰鲁宋之交始此而离于六年之输平

内称及【孙氏曰不可言鲁人】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音预】焉【杜氏曰客主无名皆微者也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焉庐陵李氏曰地以国者宿邓曹齐邢宋之盟而僖二十七年之盟宋则宋方受围必不能俱地主之礼亦以宋地者不嫌也且不书宋则无以见其防围宋诸侯之罪也若谷以宿为邑名又非矣】微者盟防不志于春秋【王氏曰据公子豫及邾人郑人盟于翌经不书】此其志者有宿国之君也【陈氏曰鲁宋合也参盟之端见矣忧参盟故录其所从始庐陵李氏曰礼记曰离坐离立毋往参焉故春秋以二人盟为离盟三人盟为参盟】凡书盟者恶之【茅堂胡氏曰盟非春秋所善然髙子知权以定鲁贯泽服江黄以致楚召陵修礼义以服楚首止尊世子以定大伦葵丘发五命以备天子之禁皆美其事也非善其盟也】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载之法诅【侧虑反】祝【之又反】作其词玉府共【音恭】其器戎右役其事大史藏其约【于妙反周礼司盟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面诏明神注载盟辞也为辞而载之于策诅祝作盟诅之载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玉府若合诸侯则共珠盘玉敦注合诸侯必割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珠盘以盛牛耳尸盟者执之玉敦歃血玉器戎右防同充革车盟则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赞牛耳桃茢大史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苏公亦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诗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注三物犬豕鸡刺其血以诅盟也】夫盟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犹不禁也而谓凡书盟者恶之可乎曰盟以结信非先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张氏曰司盟之设圣人葢为诸侯之仇怨不释者设尔待衰世之意圣人立法常闗盛衰故不得已而建此官以待之也屡盟之长乱自幽厉以来恶之矣】春秋之时防而歃血其载果掌于司盟犹不以为善也又况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倾危之习哉今鲁既及仪父宋人盟矣寻自叛之【汪氏曰寻俄也七年伐邾十年伐宋】信安在乎故知凡书盟者恶之也【赵氏曰盟者刑牲而征严于神明者也王纲坏则诸侯恣而仇党行故干戈以敌仇盟誓以固党天下行之遂为常焉若王政举则诸侯莫敢相害盟何为焉贤君立则信着而义达盟可息焉观春秋之盟有以见王政不行而天下无贤侯也问胡氏传春秋盟誓处以为皆恶之杨龟山亦尝议之矣自今观之岂不可因其言盟之能守与否而褒贬之乎今民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之时而遽贲以未施信而民信之事恐非化俗以渐之意朱子曰不然盟诅毕竟非君子之所为故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将欲变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可得而善也 汪氏曰内及盟而不书君大夫者有九文定于此盟以为内之微者及苏子盟女栗无传髙傒晋处父及晋荀庚等之来聘而盟皆以为公与之盟而讳之据谷梁卑者之盟不日则女栗不日亦内之卑者据赵氏云凡盟不日内皆指公以示耻则于宿亦是公及盟窃疑宿之盟外称人而内止书及则内亦微者也苟谓讳公则浮来及莒人何以不讳乎女栗之盟盟天子之大夫不书内卿则是公同歃安敢以微者莅之乎苟谓微者盟不日则僖十九年盟齐二十九年盟翟泉皆称人皆不书日未必皆微者也况鄟陵臯鼬皆所见之世公与诸侯盟何以皆不日乎

附录【左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大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防葬不见公亦不书○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此王臣私交之始左传非王命也公羊传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奔也奔则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言奔则有外之辞也谷梁传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防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鍭矢不出竟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程子曰祭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来朝鲁不言朝不与其朝也当时诸侯不脩朝觐之礼失人臣之义王所当治也祭伯为王臣不能辅王正典刑而反与之交又来朝之故不与其朝以明其罪先儒有王臣无外交之説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礼也然委官守而逺相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按左氏曰非王命也祭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汪氏曰祭畿内邑伯爵天子之卿称邑爵】来朝于鲁而直书曰来不与其朝也【汪氏曰有不可朝而不与朝祭伯来是也有不能朝而不与朝介葛卢是也汪氏曰王臣出使侯国必有其事但书来不言为何事比之防国与亡国之君所以深贬之张氏曰书祭伯来所以见周室法度至此荡然故特去其朝以存内外之防也东莱吕氏曰凡春秋书来其义有三内女书来例也中国书来贬也戎狄书来畧也祭伯以畿内诸侯而书来意者以私交而贬之乎祭伯为周卿士亲见王纲頽废不能佐天子而一正之乃下比外交于列国宜圣人深贬之也昔召伯亦尝为王卿士矣黍苗之诗曰芃芃黍苗隂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召伯一行而四国被其泽至与上天之膏雨分功其盛乃如此祭伯一出而春秋贱之使与介葛卢白狄比抑何哀耶召伯伯也祭伯亦伯也班爵同而荣辱异作经者岂有憎爱于其间哉咸其自取之耳】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竟【音境礼记郊特牲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檀弓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所以然者杜朋党之原为后世事君而有二心者之明戒也惟此义不行然后有借外权如缪【音穆】留之语韩宣惠者【史记韩世家宣惠王两用公仲公叔缪留曰多力者内树党寡力者借外权】交私议论如庄助之结淮南者【前汉书严助传武帝令助谕南越助还又谕淮南王与之相结而还后淮南王来朝厚赂遗助交私论议及淮南反事与助相连张汤曰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助竟弃市】倚强藩为援以胁制朝廷如唐卢携之于髙骈【唐书卢携传携初为相尝荐髙骈骈将屡破黄巢复以携为相携奏以骈为诸道行营都统携病风不能行外倚骈宠遇甚厚巢将度淮表求天下节度携素厚髙骈属以立功乃固不可巢请及巢入潼闗携仰药死】崔之于宣武【唐书崔传朱全忠为宣武节度使时王室不竞南北司各植党结藩镇内相陵胁屡为相素厚全忠委心结之有急则密求援全忠表言有功不宜处外故复相而贬陆扆恃全忠专权自恣天子动静皆禀之刑赏系其爱憎中外畏之全忠谋胁帝迁洛惧异议密表专国乱权罢死】昭纬之于邠岐者矣【通鉴王行瑜斩朱玫授邠宁节度李茂贞平李昌符以为凤翔节度杨复恭杨守亮反行瑜等请发兵讨之既破贼恃功骄横上表不逊朝廷以杜让能为太尉出兵讨行瑜茂贞时崔昭纬为相隂结邠岐为之耳目让能朝发一言二镇夕必知之行瑜等合兵拒官军乃贬让能与二镇约和李克用讨行瑜昭纬贬死】经于内臣朝聘告赴皆贬而不与正其本也岂有诬上行私自植其党之患哉【问王之卿士固不应朝诸侯矣然当时诸侯朝鲁圣人尽书其朝者与其朝耶又于萧叔特书朝公杞伯姬来朝其子何也茅堂胡氏曰圣人作春秋其笔端随事造化变动不居难以一例言也畿内诸侯与畿外诸侯自有等差圣人既于祭伯来朝直书曰来不与其朝以明王臣无外交之义矣外诸侯本有朝聘之理圣人尽书其朝随事观之其义不一萧叔独书朝公者以谷非其所也杞伯姬来朝其子妇人而以其子来圣人大意戒妇人不可与国事也○啖氏曰公羊曰不称使奔也按例周大夫无不言奔之义庐陵李氏曰春秋有祭伯又有祭公祭叔杜氏于祭公则曰诸侯为天子三公者徐邈注谷梁又以祭叔为祭公来聘则意以祭叔为祭之大夫范氏既以叔为寰内诸侯而又以叔为名公羊疏遂以公为爵伯为字而以为一人两无所据岂非伯者本爵公者此时入为三公而叔者祭之大夫乎姑存于此以俟续考

公子益师卒

左传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公羊传何以不日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谷梁传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程子曰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当时不复请命故诸侯之卿皆不书官不与其为卿也称公子以公子故使为卿也惟宋王者后得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卿者佐君以治国其卒国之大事故书于此见君臣之义矣或日或不日因旧史也古之史记事简畧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凡公子公孙登名于史册贵戚之卿也不书官者故侍讲程颐以谓不与其以公子故而自为卿也古者诸侯大夫皆命于天子【茅堂胡氏曰大国三卿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此礼之常也东周以来列国之卿多不请而自命故皆削其官所以正王法也张氏曰东迁以来王命不行诸侯不以天王之命为重故三命再命之制不复请于王而其强大者亦不守列国三卿之制如晋至于命六卿鲁至鞌之战亦有四卿间虽有请于王如士防以黻冕命将中军亦非复先王之制矣此春秋所以于列国之大夫自宋统承先王得自命官者或有司马司城之书而此外一切削之也】卿卒必书此春秋贵大臣之意【安定胡氏曰益师字众父众仲其后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故问其疾吊其丧赗其葬必厚其送终之恩此春秋书大夫卒之防也赵氏曰不书葬降于君也朱子曰内大夫卒而畧外大夫是别内外之辞】其不日公羊以为逺然公子彄逺矣而书日则非逺也【汪氏曰叔孙得臣亦近而不书日】谷梁以为恶然公子牙季孙意如恶矣【汪氏曰牙弑子般意如逐昭公】而书日则非恶也【汪氏曰公孙敖仲遂亦恶而书日】左氏以为公不与小敛然公孙敖卒于外而公在内叔孙舍卒于内而公在外不与小敛明矣而书日左氏之説亦非也【汪氏曰公孙婴齐卒于貍脤叔诣卒而公在干侯皆不与小敛亦书日】其见恩数之有厚薄欤【问杜注春秋不以日月为例惟卿佐之丧独托日以见义书日不书日示薄厚也春秋书大夫卒三十惟益师无骇挟得臣不书日若谓三人在隐公之世恩礼疎薄故不书日则得臣尝与仲遂同如齐归而子赤见弑何氏谓得臣知遂逆谋蔽贼而不言则得臣乃仲遂之党也仲遂有宠于宣公则得臣卒于宣五年不应见薄矣婼叔倪皆欲纳昭公不克昭公在外意如在内又安得厚之乎且自公子彄公子牙以后无有不日者独四人不日伊川先生谓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恐此义为正茅堂胡氏曰鲁史记本国卿佐之卒宜详而有不日者以公子彄事尤乆逺而书日疑其见恩礼之有厚薄也得臣不能为有无故畧而不书若意如之加厚于二卿一则喜其卒二则欲掩其遂君之罪尔汪氏曰或日或不日文定谓恩数厚薄似据左传公子彄葬之加一等故云尔然文公而上一百一十四年书日百有七十宣公而下一百二十八年书日二百二十年数畧同而日数近倍则程子谓因旧史理或然也内大夫见经者四十有七卒者三十一不书卒十有六庆父归父侨如臧纥公子憗出奔公子买公子偃刺何忌州仇叔还卒于获麟之后余六人文定以翚弑隐公彭生不发襄仲之谋贬不书卒柔溺结之不卒非正大夫故正其分啖氏以单伯淫叔姬黜其卿位且引孙济百岁更娶为证今考无骇挟与柔溺书法无异结书族未必非大夫单伯书字无贬词似未尝黜况庄元年逆王姬至文十五年至自齐八十余年必非一人或父子同称如晋栾书栾黡同称栾伯也窃疑大夫或卒或不卒亦因史旧文耳朱子曰春秋一发首不书即位即君臣之事也书仲子嫡庻之分即夫妇之事也书郑伯克段即兄弟之事也一开首人伦便尽在

庚平王五申十年】二年【齐僖十晋鄂三卫桓十四蔡宣二十九郑荘二十三曹桓三十六陈桓二十四杞武三十宋穆八秦文四十五楚武二十

范氏曰凡年首月承于时时承于年文体相接春秋因书王以配之所以见王者上奉时承天而下统正万国之义然春秋记事有例时者若事在时例则时而不月月继事末则月而不书王书王必皆上承春而下属扵月文表年始事莫之先所以致恭而不黩也他皆放此惟桓有月无王以见不奉王法尔

公防戎于潜

杜氏曰潜鲁地

夏五月莒人入向

此入国之始左传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公羊传入者何得而不居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向我邑也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诸侯擅相侵伐兴兵以侵伐人其罪着矣春秋直书其事而责常在被侵伐者葢彼加兵于已则当引咎或自辨论之以礼义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告于天子方伯若忿而与之战则以与战者为主处已絶乱之道也书莒人微者也凡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尊师少曰某伐某将卑师众曰某师将卑师少曰某人不知众寡将师名氏亦曰某人书入入其国也侵人之境且为暴况入人之国乎临川吴氏曰向姜姓小国炎帝之后

无骇帅师入极【骇谷作侅后同帅朔律反后放此

此大夫专兵之始左传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公羊传无骇者何展无骇也何以不氏贬曷为贬疾始灭也始灭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托始焉尔曷为托始焉尔春秋之始也此灭也其言入何内大恶讳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极国也苟焉以入人为志者人亦入之矣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程子曰古者卿皆受命于天子春秋之时诸侯自命已赐族者则书族不书族者未赐也赐族者皆命之世世为卿也杜氏曰极附庸小国贾逵云戎邑

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此所谓按也春秋书曰莒人入向此所谓断也【程子曰传为按经为断】以事言之入者造【七到反】其国都【汪氏曰以兵破其城郭蹂践朝市谓之入】以义言之入者逆而不顺莒称人小国也【孙氏曰春秋小国卿大夫皆畧称人陈氏曰入君大夫将皆称人君将书君自楚庄入陈始大夫将书大夫自郤缺入蔡始惟内大夫则书之庐陵李氏曰书人例十有四合一国民庶而称人则众词也兴兵讨伐而称人则寡词也以卑者名爵不贵而称人则微词也以贵者黜去名爵以称人则贬词也春秋有一字而通诸例者此也又曰春秋用兵书入左氏公羊胡氏义相通其我入枋不入此例书入二十七内入六外入二十一】无骇不氏未赐族也【张氏曰无骇挟皆内大夫之未赐族者左氏称司空无骇经不书官夫子削之也东莱吕氏曰内大夫之不书氏其巳赐族者去之所以示义也其未赐族者书之所以纪实也无骇之不氏意者未赐族而纪其实乎何以知之以其卒而知之内大夫之生而不氏者笔削之际固各有义至于卒而不书氏者独隐公之初无骇与挟而巳苟以卒而去氏为贬耶则是通春秋十二公之时自二人之外举无可贬者也牙之谋乱遂之杀嫡意如之逐君犹皆不去其族无骇与挟初非有三人之罪何为恕彼而贬此耶是知二人之卒不书族者葢因其未赐族而纪其实也以无骇之卒而推无骇之生则不书其氏者实无氏之可书耳帅师入极无王陵弱其罪已着岂待阙其氏然后为贬哉圣笔之贬称物平施有因罪而无加罪入之一字既足以尽无骇之责圣人必不复求有少加之也学者当深观春秋以察天理人欲之辨】其书帅师用大众也【临川吴氏曰师者兵众之称周礼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军师旅三名师在其中故举中以该上下而总名其军旅之众曰师非以二千五百人而言也】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孙氏曰隐桓之际国无大小用师皆专行】擅兴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张氏曰当时征伐不自天子出陵弱暴寡纷然无制莒鲁擅兴师徒入人国邑皆王法所当诛】据事直书义自见矣【杜氏曰直书其事具文见意汪氏曰直书而义自见乃圣人作经之大旨故曰文则史义则窃取之葢圣人笔削鲁史之旧文取其义以为后世法直书其事而褒贬了然矣春秋之初大夫犹称名而不氏僖公以后大率书氏见世卿之盛也经书帅师者百有三十僖公以前书帅师者仅九皆内大夫文宣以后外大夫多书帅师定哀之间尤数数书之大夫之强又可见矣又按谷梁以向为我邑然不书伐我则非我邑也据后书公伐莒取向则向为小国而莒灭之耳二传以为灭极然灭鄟灭邿书取非灭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九月纪履緰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緰音须履緰左作裂繻左传卿为君逆也公羊传纪履緰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亲迎也始不亲迎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托始焉尔曷为托始焉尔春秋之始也女曷为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女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伯姬者何内女也其言归何妇人谓嫁曰归谷梁传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以国氏者为其来交接于我故君子进之也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从人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专行必有从也伯姬归于纪此其如专行之辞何也曰非专行也吾伯姬归于纪故志之也其不言使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程子曰非命卿皆书名以君命来逆夫人也在鲁故称女内女嫁为诸侯夫人则书逆书归明重事也来逆非卿则书归而已见其礼之薄也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其所馆故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逺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未尝出疆也送之者虽公子公孙非卿则不书又曰逆夫人是国之重事使卿逆亦无妨先儒説亲逆甚可笑且如秦君娶于楚岂可越国亲迎耶所谓亲迎者迎于馆耳文王迎于渭亦不是出疆逺迎周国自在渭傍先儒以此遂泥于亲迎之説直至天子须亲迎况文王亲迎之时乃为公子未为君也

按谷梁子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鲁哀公问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对曰合二姓之好以为宗庙社稷主君何谓已重乎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则世子而亲迎也【汪氏曰诗文王初载书无逸文王享国五十年注四十七即位大戴礼文王十三岁生伯邑考十五岁生武王则其娶大姒乃为世子时也】韩侯娶妻蹶【音鳜】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则诸侯而亲迎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逆女必亲使大夫非正也入春秋之始名宰咺归赗以讥乱法书履緰逆女以志变常【王氏曰诸侯亲迎乃常礼尔使大夫逆则变常矣故特志其始王氏曰伯姬之归纪始也见逆于裂繻终也见葬于齐侯实事之非常故志之以见婚姻之道阙】众妾之分定矣大昏之礼严矣【张氏曰刘夏祭公及凡诸逆女者皆不书使葢虽天子诸侯亦不自主昏所以养亷逺耻也茅堂胡氏曰内女出嫁多不书常事故也书者皆记礼之失伯姬归于纪为不亲迎而使履緰逆又为叔姬待年而书也不书则必疑以叔姬为夫人伯姬归于纪为庄公过爱其女后二年即防于洮故书耳伯姬归于宋为致女三国来媵之过又见其贤而书之也汪氏曰春秋一经鲁女嫁为诸侯夫人者七为大夫内子者四唯纪伯姬使履緰逆莒庆齐髙固自逆宋荡伯姬为子逆他不皆书逆者或逆之者微或亲迎得礼而不书也○刘氏曰归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志谷梁云履緰以国氏为其来接于我故进之且履緰国氏何异郑詹而曰进之乎庐陵李氏曰讥不亲迎谷梁胡氏説同独陈氏曰内女为夫人凡八见于经未有来逆者书逆纪伯姬吾女遭人伦之变者也纪侯失国齐人葬之鲁问不及焉故详之也此説亦有见又曰内女为夫人皆书归不书归者必有故也齐子叔姬不书归郯伯姬不书归纪叔姬不书归皆遭出也荡伯姬不书归非君夫人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作帛

此外相盟之始左传鲁故也公羊传纪子伯者何无闻焉尔谷梁传或曰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或曰年同爵同故纪子以伯先也程子曰阙文也当云纪侯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防作帛杜预以为裂繻之字春秋无大夫在诸侯上者公羊谷梁皆作伯杜氏曰密莒邑

凡阙文有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者有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亦有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増者如隐不书即位桓不书王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君卒不书葬之类皆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也【汪氏曰桓公四年七年无秋冬隐公闵公薨不地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之类皆断以大义而削之也】甲戌己丑夏五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之类或曰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也或曰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增者也【汪氏曰庄二十二年夏五月不系事二十四年郭公不书事僖二十八年壬申不系月文十四年叔彭生昭十年十有二月不书冬三十一年黒肱不系邾定六年仲孙忌十四年无冬皆阙文也】阙疑而慎言其余可矣必曲为之説则凿矣【孙氏曰纪本侯爵此称子伯阙文也临川吴氏曰子伯二字或是侯字之误啖氏曰谷梁云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此阙文耳云伯之穿凿甚矣左氏云鲁故也以子帛为履緰字故附防耳刘氏曰子帛不当称字若比之内大夫当曰纪子帛及莒子盟不当去及也庐陵李氏曰纪子伯之説程子以为当云纪子某伯莒子盟于密而胡氏因之然纪本非子爵则程説亦未至恐子上犹有阙字也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公羊传夫人子氏者何隐公之母也何以不书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将不终为君故母亦不终为夫人也谷梁传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范氏曰夫人无出竟之事薨有常处程子曰隐公夫人也薨上坠之声诸侯国内称之小君同妇人从夫者也公在故不书葬于此见夫妇之义矣

按谷梁子曰夫人子氏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张氏曰书内夫人卒葬异于外尊尊也子氏不书葬妇人从君故君存则葬礼未备待君薨之而合祔也宋朝皇后先崩必俟合葬于山陵葢古之遗制与】邦君之妻国人称之曰小君卒则书薨以明齐也先卒则不书葬以明顺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入春秋之始于子氏书薨不书葬明示大伦茍知其义则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矣【陈氏曰隐桓之母俱不得为夫人则嫡庶之义明隐妻得为夫人则君臣之分定○汪氏曰左传以子氏为仲子谓元年归赗豫凶事安有其人未死而归赗虽五尺童子固知其不可也杜预谓隐让桓为太子成其母丧以赴于诸侯审如此则考宫当加諡号矣公羊又以为隐之母然孟子既为夫人则声子仲子均非正嫡声子安可僭小君之号成风敬嬴所以称夫人以僖宣二公越礼以尊其妾母若隐公果尊其母为夫人则当葬以小君之礼而书于经矣今考鲁夫人见经者八文姜哀姜声姜穆姜齐姜书薨书葬子氏以隐公在不书葬出姜归齐亦不书薨孟子以同姓讳而畧之妾母见经者六仲子之卒在春秋之前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书薨书葬称夫人称小君与正嫡无异仲子不称夫人不称小君犹未至如中叶以后失礼之甚也唯定十五年姒氏卒以哀公未即位故不成小君之礼耳

郑人伐衞

此诸侯专征伐之始左传讨公孙滑之乱也程子曰声其罪曰伐卫服故不战卫服可免矣郑之擅兴戎王法所不容也

按左氏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至是郑人伐卫讨滑之乱也【汪氏曰滑共叔子郑庄志于杀段又欲絶其后嗣而夷之去年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又请师于邾邾为之请于鲁用师不已今再伐卫穷兵黩武迁怒复怨不贬絶而罪自见矣朱子曰书伐国恶诸侯之擅兴陆氏曰成公以前侵伐书人者逺事难详不必皆微者也陈氏曰大夫将则书大夫自晋阳处父始】凡兵声罪致讨曰伐【汪氏曰此言讨滑之乱则声其纳滑之罪如齐桓伐楚则声不贡包茅之罪】潜师掠境曰侵【汪氏曰掠者刼夺财物左传郑伯侵陈大宋向戌侵郑大赵氏曰凡书侵伐不书胜败杀掠而还也详见庄十五年】两兵相接曰战【汪氏曰战鬭也左传皆陈曰战】缳其城邑曰围【缳于善反汪氏曰环也孟子环而攻之】造其国都曰入【造七到反汪氏曰造至也凡书入或入其国都而不居如宋卫入郑齐郑入郕之类或入其国都而遂灭其宗庙社稷如秦入滑宋入曹之类】徙其朝市曰迁毁其宗庙社稷曰灭诡道而胜之曰败【汪氏曰两兵未陈以诈取胜】悉虏而俘之曰取轻行而掩之曰袭【赵氏曰掩其不备曰袭】已去而蹑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志其事实以明轻重内兵书败曰战【汪氏曰僖公二十二年战于升陉我师败绩获公胄悬诸鱼门讳不书败唯庄九年战于干时书我师败绩以与讐战虽败不讳也】书灭曰取【汪氏曰成公灭鄟襄公灭邿昭公灭鄫皆讳灭而书取唯僖公灭项乃公在防而季孙灭之故直书不讳】特婉其辞为君隐也征伐天子之大权今郑无王命虽有言可执亦王法所禁况于脩怨乎不书战者程氏以为卫已服也卫服则可免矣此义施于伐而不书战皆可通矣【汪氏曰凡伐而不言战者皆受之国自服而不待战也故受伐者可免于罪○庐陵李氏曰左氏曰有钟鼓曰伐无曰侵春秋书齐侵蔡晋侵楚皆用大师若无钟鼓何以行乎左氏非也公羊曰觕曰侵精曰伐是以深者为精浅者为觕按前后有侵师至于其国伐师乃不深入者多矣公羊亦非也谷梁又以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按齐桓伐楚不战而服初无斩木坏宫之举谷梁亦非也

春秋大全卷二

明 胡广等 撰

隠公中

辛平王五十酉一年崩】三年【齐僖十一晋鄂四衞桓十五蔡宣三十郑庄二十四曹桓三十七陈桓二十五武三十一宋穆九卒秦文四十六楚武二十一

春王二月

程子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在三月则书王三月无事则书时书首月葢有事则道在事无事则存天时正王朔天时备则嵗功成王道存则人理立春秋之大义也临川吴氏曰每嵗春之下书月必加王字以见此月数乃时王之所改定王氏曰春秋书王正月者九十三书王二月者二十三书王三月者十九皆于嵗首系王着周王之正朔以明大一统之义或嵗首所书事旧史止书时或例当书时则二月三月皆不书王如隠八年书遇垂三月归祊襄十五年书春向戍聘二月盟文九年书春毛伯求金二月得臣如京三月夫人至之类是也何体乃谓二月殷之正月三月夏之正月王者存二王之后使綂其正朔其説谬甚当周之世而存夏殷之正朔岂所谓大一统耶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之义安在邪

己巳日有食之

公羊传向以书记异也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后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后者朔在后也谷梁传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其日有食之何也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也有内辞也或外辞也有食之者内于日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知其不可知知也程子曰日食有定数圣人必书者葢欲人君因此恐惧脩省如治世而有此变则不能为灾乱世则为灾矣人气血盛遇寒暑邪秽不能为害其气血衰则为害必矣又曰日有食之有食之者也更不推求何者也太阳君也而被侵食君道所忌然有常度灾而非异也星辰陵乱亦然何氏曰不言月食之者其形不可得而覩也

经书日食三十六去之千有余嵗而精厯算者所能考也其行有常度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治厯明时之法也【朱子曰厯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左旋于地一昼一夜则其行一周而又过一度日月皆右行于天一昼一夜则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故日一嵗而一周天月二十七日有竒而一周天又二日半逐及于日而与之防一嵗凡十二防方防则月光都尽而为晦已防则月光复苏而为朔晦朔而日月之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揜日而日为之食是皆有常度矣然王者脩德行政用贤去奸能使阳盛足以胜隂隂衰不能侵阳则日月之行虽或当食而月常避日故其迟速髙下必有参差而不正相合者所以当食而不食也若国无政则当食必食虽曰行有常度而实为非常之变矣故春秋日食必书杜氏曰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常然不能不小有盈缩故有虽交防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家氏曰日月行天各自有道虽云朔相遇而道有表里若月光在里依限而食者多若日光在表虽依限而食者少自汉以来厯家每以百七十有三日为一交防未有频月交防者而襄二十一年九月十月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频月频食汉髙祖即位之三年十月十一月频食以后至今千有余年未有频月频食者故知天度有时而变其常兹所以为异也张氏曰于厯应食而春秋不书者尚多则日食必在交限其入限者不必尽食若过至未分月或变行以避之或五星潜在日下御晦以救之或涉交数浅或在阳厯阳盛隂微则不食或德之休明而有小焉则天为之隠虽交而不食此四者德之所生也则灾之所生乃德之不脩也明矣】有常度则灾而非异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遇灾而惧之意也【山杨氏曰日之盈亏有数在焉此攷歴者所知也何与于人事而先王为之恐惧脩省者谨天戒而已葢于其常也賔饯出纳敬致其至所以若天道秩民事尤重于此则其有变也可不为之警戒乎故春秋日食必书之所以重其变也然或言朔或言日或不言朔日或朔日并书之史失之详畧异也】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灾咎象也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弗克畏天灾咎之来必矣凡经所书者或妾妇乗其夫【何氏曰桓十七年日食有夫人谮公使齐侯诱而杀之之应庄十八年日食有夫人如莒淫泆不制之应三十年日食有夫人淫乱通于二叔杀二嗣子之应】或臣子背君父【汪氏曰是年日食有衞州吁弑君公子翚专兵权之应桓三年日食既有郑拒王师之应庄二十五年二十六年日食有庆父叔牙专权淫恣将谋篡弑之应僖五年日食有晋里克弑二君之应文元年日食有楚世子商臣弑君之应十五年日食有宋弑杵臼齐弑商人宣公弑赤莒弑庶其之应成十七年日食有晋弑州蒲之应襄十四年日食有衞孙甯逐君之应二十四年日食既有齐崔杼衞甯喜弑君之应二十七年日食有阍弑吴子蔡般弑父莒人弑君之应昭七年日食有楚弑君虚之应十五年十七年日食有意如专恣许弑君买之应二十一年二十二年日食有子朝篡夺周分为二天下两主之应二十四年日食有意如逐君吴弑僚之应定十二年日食有薛弑君比晋荀寅士吉射叛之应十五年日食有盗杀蔡侯齐陈乞弑君之应】或政权在臣下【汪氏曰宣十七年日食有四国大夫败齐于鞌君道微臣道强之应襄十五年日食有溴梁之盟政在大夫之应二十一年二十三年再日食有溴梁来臣恣日甚凡大盟防征伐皆大夫为之二庆专陈晋栾盈叛逆之应昭三十二年日食有昭公客死晋大夫专执入于京师之应定五年日食有陪臣强横鲁失国宝宋大夫叛之应】或外裔侵中夏【汪氏曰桓三年日食既有楚灭谷邓上僭称王之应庄十八年日食有戎来济西之应三十年日食有狄灭衞之应僖五年日食有狄伐晋灭温之应十二年日食有楚灭黄狄侵衞之应十五年日食有秦获晋侯楚执宋公中国防弱之应文元年日食有楚灭江六狄北侵列国之应宣八年十年日食有楚庄围宋析骸易子伐郑胜晋郑伯肉袒晋大败于邲之应成十六年日食有楚灭舒庸之应襄二十三年日食有楚灭舒鸠之应昭七年日食有楚灭陈之应二十四年日食有吴灭巢防徐之应】皆阳微隂盛之证也是故十月之交诗人以刺日有食之春秋必书以戒人君不可忽天象也【茅堂胡氏曰春秋正人主心术之大法也故不书祥瑞而灾异则书誉诸疾疫天时之戾气也知其可畏而加慎焉则免夫掊击之患矣肆行陵犯无所忌惮适足以速杀其身矣君子见物之有失常者必恐惧脩省而不敢忽况日者众阳之宗至尊之象乎日有食之春秋所以存而弗削也然灾与异不同日有食之常度也故程氏以为灾而先儒以为异春秋日食三十六精厯算者得之几尽其有常度审矣谓之异非也惟有常度则数不可免然或食于朔或食于夜或食于前或食于后或当食而有隂云之祥此则人为所感之不同者也故春秋或书日或书朔或书日不书朔或书朔不书日或日朔皆不书或书日有食之既者于以见虽常度不可免而为人所感之不同如此则其应亦随之不可专归之数而为恐惧脩省以答天灾矣又况地震山崩水旱虫类物怪之变本非有常度者乎隠公九年大震电继以大雨雪而有钟巫之难晋惠公时河上沙鹿崩而有韩之获宋襄公时五石陨六鹢退飞而有盂之执成公十六年雨水氷是秋君袧而季孙有苕丘之舍昭公二十五年鸜鹆来巢未几昭孙于齐公子宋得国其应如影响不可诬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左传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诸侯记卒记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时也曷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谷梁传髙曰崩厚曰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崩之何也以其存民上故崩之其不名何也大上故不名也程子曰崩者上坠之形四海之内皆当奔赴鲁君不往恶极罪大不可胜诛不书而自见也

崩者上坠之形春秋歴十有二王【汪氏曰春秋歴十有四王悼王立未逾年敬王崩在春秋后故止曰十二王】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鲁往防之也【王氏曰叔孙得臣葬襄王叔鞅葬景王桓匡简之葬非卿防不书其人亦见礼意之厚薄】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者赴告虽及鲁不防也【赵氏曰不防则不书志不臣也记是以着非也】庄僖顷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鲁亦不往也【赵氏曰王室不告鲁不赴也哀王室之无人着诸侯之不臣也】诸侯为天王服斩衰【音崔仪礼诸侯为天子斩衰传曰天子至尊也】礼当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平王崩周人来讣而隠公不往是无君也其罪应诛不书而自见矣【张氏曰天子崩不书名至尊异于诸侯也丧服斩衰裳苴经杖绞带冠绳缨菅屦三年诸侯为天子之礼也天王之丧同轨毕至为臣子者以所闻先后奔丧礼也隠公闻丧而不奔春秋以来送终之礼薄矣圣经详志以见罪恶之浅深今此平王之崩但书来讣而鲁人不往且志武氏子之求赙则隠公之蔑视五十一年天下之共主阙其吊葬无复臣子哀戚之情邈然不以动其心而自同于禽兽则其恶极罪大不可胜诛不待贬絶而自见矣○山杨氏曰王崩国之大事故书之不书葬鲁不防葬故也新王即位不书鲁不朝也葢以书考之则王既尸天子二伯各帅诸侯入应门左右礼也鲁之不朝则诸侯之不臣可知矣汪氏曰秦昭襄王薨韩桓惠王衰绖入吊同春秋诸侯之事天子不若战国之君事大国之礼也】或曰万国至众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丧不得越境以奔而脩服于国卿供吊送之礼讫葬卒哭而除丧礼乎按周书康王之诰大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再拜趋出王反丧服此奔成王之丧者安得以为脩服于国而可乎【汪氏曰或谓康王之诰所称诸侯指畿内诸侯而言今考书文曰敢执壤奠则各执壤地所出之物以为奠贽而非常礼执贽之谓也曰庶邦侯甸男衞则为五服诸侯而非王臣食采于畿内者也是时成王始崩同轨诸侯虽不能尽至葢召公毕公但率诸侯之已至者以受顾命耳】故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往吊谓使人可也鲁人不往谓当亲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诸侯嵗时或朝觐于京师【汪氏曰成十三年三月公如京师七月公至庄二十二年公如齐二十三年春公至文三年公如晋四年春公至十三年冬公如晋十四年正月公至成十年七月公如晋葬景公十一年三月公至襄四年冬公如晋五年春公至十二年冬公如晋十三年春公至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二十九年葬楚康王五月公至昭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公至又按此传当有或交好于大国一句恐误漏也】或防同于方岳【汪氏曰僖十六年冬防淮十七年九月公至宣七年冬防黒壤八年春公至成五年十二月同盟虫牢六年正月公至襄二十一年冬防商任二十二年正月公至】或从兵革征讨之事【汪氏曰庄五年冬防伐衞六年秋公至僖二十八年冬防围许二十九年春公至襄十八年十月防围齐十九年正月公至】越境逾时不以为难何独难于奔丧而薄君臣始终存殁之义哉大非先王之礼失春秋之义矣【茅堂胡氏曰崩薨卒大变也不可以为常或崩或不崩或地或不地或卒或不卒或葬或不葬或赴而往或赴而不往或往而书或往而不书于以见诛乱臣贼子拨乱世反之正之意其义大矣如隠三年书天王崩王臣求赙之事即见公不奔丧不防葬之罪他皆放此而观之可也汪氏曰天王崩不名不地非畧之天下皆王土故不地以示无外四海皆王臣故不名以示独尊刘氏曰王崩实赴以庚戌则圣人虽欲迁正亦不可得且于春秋何以见平王非庚戌崩乎左氏之説非也公羊云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非也凡书者皆为我有往者耳其名氏著者命卿也不著者微者也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左作君

左传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公羊传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诸侯之主也谷梁传尹氏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之也于天子之崩为鲁主故隠而卒之程子曰尹氏王之世卿古者使以德爵以功世禄而不世官是以俊杰在位庶绩咸熈及周之衰王皆世官政由是败尹氏世为王官故于其卒书曰尹氏见其世继也

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家父所刺秉国之均不平谓何者是也【汪氏曰诗节南山朱子传尹氏葢吉甫之后春秋书尹氏卒公羊以为讥世卿者即此也今按诗常武王谓尹氏指吉甫也家父云尹氏大师又云赫赫师尹则尹氏当幽王时为三公矣此书尹氏卒则来讣于鲁也五年传称王使尹氏助曲沃伐晋僖二十八年王命尹氏策命晋侯为侯伯文十四年王使尹氏讼周公于晋成十六年十七年尹武公防诸侯伐郑昭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以子朝奔楚乃尹文公圉而传称尹卒尹固皆其族也诗刺尹氏不吊昊天乱靡有定传记尹言多等杀天王之弟佞夫春秋讥尹氏辅子朝篡逆则尹氏始终秉权为乱】因其告丧与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以氏书者志世卿非礼为后鉴也【王氏曰宣王时吉甫已称氏春秋惟尹武公两伐郑书子其余经传所纪悉曰尹氏疑若汉大将军霍氏専权秉政特宠异之而不名也春秋因其称氏而笔之于经使后人考之见其累世称氏擅权为害则为鉴可知矣】或曰世卿非礼裳裳者华何以作乎【诗裳裳者华小序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焉】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报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贤也故其官当择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既众威福下移大奸根据而莫除人主孤立而无助国不亡幸尔春秋于周书尹氏武氏仍叔之子于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公羊子此説必有所受矣【薛氏曰先王之制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有世禄而无世官尹氏则世官矣前王赐之之不名所以尊其德也世卿之不名也隳先王之礼而非尊贤之道也王臣不卒尹氏之卒因其交鲁之赴而志周之过且纪王官之世也张氏曰平王继幽厉之后不能择畀忠贤以脩其政而因用致乱之族使之深根固柢而不可拔故春秋即其告终变例书氏以见平王不能中兴周室之由而尹氏数百年相继祸败所以着世卿不择贤之弊为后世之深戒也临川吴氏曰天子之公卿大夫士其生也不外交于诸侯故其死也亦不赴告二百四十二年间惟刘卷王子虎以尝同防盟而来赴尹氏以王崩为诸侯之主而来赴皆非礼也故书以示讥○啖氏曰左传云君氏卒声子也不书姓为公故曰尹氏按例无有改字以为义者岂有改其本姓乎如此特隠公之母实卒不行夫人礼亦当如定十五年姒氏卒书姓也刘氏曰昭公娶吴故讳其姓谓之孟子今声子非鲁同姓讳姓非义也特书君氏又不足明其为君母若曰君母氏乃可矣山杨氏曰左氏春秋书君氏卒君氏乃惠公继室声子也而公羊春秋则书曰尹氏传云大夫也然声子而书君氏是何义理须当以尹氏为正

附录【左传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号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釡之器潢汗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秋武氏子来求赙【赙音附

此来求之始左传王未葬也公羊传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讥何讥尔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武氏子来求赙何以书讥何讥尔丧事无求求赙非礼也葢通于下谷梁传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天子之大夫其称武氏子何也未毕丧孤未爵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无君也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曰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程子曰武氏王之卿士称武氏见其世官天王崩诸侯不供其丧故武氏遣其子徴求于四国书之以见天子之失道诸侯不臣之甚也

武氏天子之大夫【家氏曰武氏子仍叔子衔命而出必皆有位于朝今乃以某氏子书公谷于仍叔之子曰父老子代从政世其禄位者也于武氏子乃曰父卒子未命葢以仍叔为尚存之人武氏为已卒之大夫谛观经防皆父在而子世其官者也不然王朝公卿大夫莫非世官世禄之家何独于此二子而书法异乎曰某氏子云者有父在焉故也临川吴氏曰称氏义与尹氏同子者父老而以子摄行卿之事汪氏曰隠五年王使尹氏武氏助曲沃伐晋则武氏之子亦命为卿而尹武皆为世卿可见矣春秋书武氏之子则嫌武氏之子自来求赙仍叔子不加之字又不见其父在】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非王命也【汪氏曰文九年毛伯求金以王居丧亦不称使汪氏笺义曰王在丧而使大夫求赙罪在冢宰】嗣子定位于初丧其曰未君何也古者君薨谅隂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年【汉孔氏曰谅信也隂黙也信黙而不言也】夫百官总已以听则是摄行军国之事也以非王命而不称使春秋之防微矣于以谨天下之通丧【汪氏曰位有贵贱而生于父母无以异者故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当丧不称王使以见天子居丧不发命令则三年之丧无贵贱之殊矣】而严君臣之名分也【汪氏曰称王使则同于至尊称冢宰使则疑于无王故特不称使】夫赙以货财则生者所须索也君取于臣不言求而曰求赙求车求金皆着天王之失道也上失其道则下不臣矣【杜氏曰鲁不共主丧致令有求经直书以示不敬山杨氏曰邦有大事而鲁不赙虽问罪可也德不足以致之反求焉则天子微鲁之跋扈不臣可知矣张氏曰惠公之薨宰咺归赗而平王之丧隠公不奔罪不胜诛为政于王室者不能辅王以举政刑而遣使下求于列国春秋直书以见其隳体失政取轻天下文武之泽斩然矣入隠公三年间经书周失止四事耳而人亡政息王道之不复兴葢已具见此春秋所以为简明也髙邮孙氏曰春秋之法为上者无求求之失上也失上者卑之卑之者正其上不与有求也为下者无见求见求失下也失下者诛之诛之者正其下不与见求也曰赙曰金因丧而有求者也车无事而有求者也丧事有赠无求而天子有求于下以是为亟也车服上所以赐下而天子有求于下以是为失制矣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左传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谷梁传诸侯曰卒正也程子曰吉凶庆吊讲信脩睦邻国之常礼人情所当然诸侯之卒与国之大故来告则书

外诸侯卒国史承告而后书圣人皆存而弗削曷为弗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古者诸侯之邦交间问殷聘而世相朝【周礼大行人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葢王事相从则有和好之情及告终易代则有吊恤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周制王哭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息亮反】司服为王制缌麻宰夫掌邦之吊事戒令与其币器财用【周礼大宗伯朝觐防同则为上相王哭诸侯亦如之司服王为诸侯缌衰宰夫凡邦之吊事掌其戒令与币器财用凡所共者凡诸侯大夫之丧使其旅帅有司而治之】是王者所以懐诸侯也凡诸侯卒皆存弗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卒而或日或不日者何谨则书日慢则书时其大致然也【刘氏曰君薨赴以日月礼之常也臣子少慢则赴不以日月大慢则都不赴汪氏曰赴告以日史不书日则经弗削以见列国臣子之谨终赴告畧史不书日则经无自而书日以见臣子之慢先君而忽其死生之大变也】卒而或名或不名者何防盟则名于载书聘问则名于简牍【赵氏曰诸侯同盟名于载书朝防名于要约聘告名于简牍故于卒赴可知而纪也左氏云同盟则赴以名岂有臣子当创巨痛深之日乃忍称君之名礼篇所录云寡君不禄而已葢曽同盟知其名故于死时书之以纪易代陆氏曰载书者载盟誓之辞于策具标同盟诸侯之名以告神而每国执一也简牍者使使来聘及有言命之事皆有简书也】未尝防盟聘问而无所证者虽使至告丧其名亦不可得而知矣凡此类因旧史而不革者也【茅堂胡氏曰天子崩而不名诸侯薨而名所以别于天子也诸侯不生名大夫生而名所以别于诸侯也大夫书名氏微者名氏不登于史册所以别于大夫也此春秋正名分之法也家氏曰臣子赴君父以名夏殷以前或然周人讳名其赴必不以名春秋卒诸侯以名示诸侯之卒不得与天子等耳王一而已可不名诸侯众也乌得不名其不名者史失之或防国之君不以名通非例也○汪氏曰晋献公惠公未尝同防盟通聘问而卒书名宿男同盟滕子子来朝而卒不书名是皆据史旧文也】诸侯曰薨大夫曰卒五等邦君何以书卒夫子作春秋则有革而不因者周室东迁诸侯放恣专享其国而上不请命圣人奉天讨以正王法则有贬黜之刑矣因其告丧特书曰卒不与其为诸侯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茅堂胡氏曰礼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宋公诸侯也何以书卒或曰圣人畧外以别内夫葬皆称公曽不畧外以别内何也奚独至于卒而别之乎或曰史官在国承赴为时君恶其薨名书曰卒夫恶其薨名而改书卒犹非良史也春秋以道名分经世之书天子之事圣人之笔削也天时王正犹刋旧史而正之君名直书而不讳岂有避时君嫌恶之名而变乱名实以书之乎然则云何不受命不与其为诸侯也其在生者或在丧而出防或墨缞而即戎或以吉礼从征伐之役皆因此以着诸侯失礼不臣之状拨乱之意广矣蜀杜氏曰春秋诸侯专恣不可不黜而降之于鲁独称薨者非私鲁也若于鲁一槩而书之则后世无以见正礼之称也○刘氏曰谷梁云日卒正也今正者日簒者亦日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则曹伯之嫡也射姑卒有月无日何也左氏云凡同盟赴以名非也王巡狩四岳则四方诸侯各随其方伯州牧朝于天子死则相哀患则相恤朝聘通焉赴告及焉苟异方殊州生不共事患不共忧则朝聘不相通赴告不相及言同盟则赴以名非也同盟则相赴是也庐陵李氏曰宋郑之争始于此故四年宋殇防三国伐郑为公子马之在郑也五年邾郑伐宋其冬宋围长葛六年取长葛八年盟瓦屋而不能成十年于防中丘之师郑又挟齐鲁以报宋虽郑庄之奸雄然亦宋殇公忌冯之一念启之也卒至与夷见弑然后已焉故公羊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然公羊不责殇公之忌克而反责宣公之推让非矣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此外诸侯特相盟之始左传冬齐郑盟于石门寻卢之盟也庚戌郑伯之车偾于济程子曰天下无王诸侯不守信义数相盟誓所以长乱也故外诸侯盟来告者则书之张氏曰石门齐地

外盟防常事也何以书在春秋之乱世常事也于圣人之王法则非常也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防而民始疑【汪氏曰檀弓注防谓盟也明誓所以结众以信其后外恃众而信不由中则民畔疑之今按虞书纪书征苗誓师之辞哀七年称禹防诸侯于涂山则誓非始于殷防非始于周矣周丰之对哀公葢以誓之而畔防之而疑始于殷周耳】子曰大道之行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汪氏曰礼运注大道谓五帝时也英谓英异谓夏殷周英异之主今按夫子谓五帝三代盛时虽未及见而犹有志于行五帝三王之道】诸侯防盟来告则书而弗削者其诸以是为非常典而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乎故凡书盟者恶之也【陈氏曰齐郑合也外特相盟不书必闗于天下之故而后书莒纪无足道也齐郑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无王郑为之也天下之无伯齐为之也是故书齐郑盟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终始也春秋于隠桓庄之际唯郑多特笔于襄昭定哀之际唯齐多特笔焉张氏曰隠公十一年之间盟而不食言者唯此石门之盟二君终身未尝相伐葢齐方盛强而郑庄奸猾郑仇专在于宋故郑庄恃齐以敌之虽齐间与宋盟好而左右杂间必使惟已之从是以石门之盟虽不寒而宋与许纪诸国交受入伐春秋详书于策使人考其本末而知郑庄多诈齐僖不义而强与二国相与之固列国并被其祸也临川吴氏曰盟非盛世事也不得已而有葢为衰世之乱邦罢民设春秋时王政不行诸侯放恣欲以战伐而敌仇则不得不以盟防而固党防不足恃而重之以盟人不自信而要之于神故凡书盟者春秋所恶也齐郑盟石门继以宋齐衞瓦屋之盟诸侯之党合而无王近已胚胎齐霸之纠合矣齐郑盟咸继以齐卫郑沙曲濮之盟诸侯之党散而无伯逺已醖酿秦雄之并吞矣阅世变者伤之汪氏曰左传寻卢之盟则春秋之前齐郑已有盟陈氏以石门之盟为诸侯之合特据春秋所书以立义耳元年盟蔑已特相盟然仅与附庸同歃非闗于天下之故惟石门乃肇伯之端故特言之庐陵李氏曰齐郑之交始此当是时郑庄以小人之雄因是春交质之故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始欲挟公子冯以谋宋而宋鲁之党方固无间而入因齐僖有小伯之志于是党齐以仇宋矣此石门为东诸侯合党之始而实齐伯之权舆也左氏于是年首序周郑交恶之事盖亦为有见于此王伯消长之机不在兹乎

癸未葬宋穆公【穆公谷作缪后同

公羊传葬者曷为或日或不日不及时而日渴葬也不及时而不日慢葬也过时而日隠之也过时而不日谓之不能葬也当时而不日正也当时而日危不得葬也此当时何危尔宣公谓缪公曰以吾爱与夷则不若爱女以为社稷宗庙主则与夷不若女葢终为君矣宣公死缪公立缪公逐其二子庄公冯与左帅勃曰尔为吾子生毋相见死毋相哭与夷后曰先君之所为不与臣国而纳国乎君者以君可以为社稷宗庙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国乎与夷此非先君之意也且使子而可逐则先君其逐臣矣缪公曰先君之不尔逐可知矣吾立乎此摄也终致国乎与夷庄公冯弑与夷故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谷梁传日葬故也危不得葬也程子曰诸侯告丧曽往防葬则书春秋之时皆不请而私諡称私諡所以罪其臣子

外诸侯葬其事则因鲁防而书【徐邈曰凡书葬皆据我而言葬彼所以不称宋葬穆公而言葬宋穆公】其义则圣人或存或削曷为或存或削春秋天子之事也传称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同盟谓同方岳之盟者其生讲防同之好其没有葬送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按周制有职丧掌诸侯之丧礼莅其禁令序其事【周礼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以国之丧礼莅其禁令序其事】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则冢人授之兆为之跸而均其禁【汪氏曰兆域也跸禁人不令入禁所为茔限也】是王者所以懐诸侯也外诸侯葬或存或削而交邻国待诸侯之义见矣葬而或日或不日者何备则书日畧则书时其大致然也卒而或葬或不葬者何有怠于礼而不葬者有弱其君而不葬者有讨其贼而不葬者有讳其辱而不葬者有治其罪而不葬者有避其号而不葬者宋殇齐昭告乱书弑矣而经不书葬是讨其贼而不葬者也【汪氏曰如衞桓公齐襄公贼既讨则书葬按旧史必皆书葬于鲁翚弑隠公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羽父既自匿其弑君之迹安得不葬隠公晋栾书中行偃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齐崔杼弑庄公葬诸士孙之里鲁与齐姻亲而晋则盟主也必往防葬旧史本皆书葬而春秋削之所以责其臣子之不能讨贼也或谓君弑国乱礼不备故不书葬然昭八年楚灭陈陈嬖人袁克葬哀公岂能备礼而春秋书之邪】晋主夏盟在景公时告丧书日矣而经不书葬是讳其辱而不葬者也【汪氏曰成十年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鲁宋盟防未尝不同而三世不葬是治其罪而不葬者也【胡氏曰宋桓公襄公成公三世不书葬者治其罪也】吴楚之君书卒者十亦有亲送于西门之外者矣【事见左传襄公二十八年二十九年】而经不书葬是避其号而不葬者也【杜氏曰吴楚之葬僭而不典故絶而不书】怠于礼而不往弱其君而不防【汪氏曰滕邾屡朝鲁而滕七君书卒三世不书葬邾亦七君书卒五世不葬莒宿书卒皆不葬是皆怠于吊送欺其微弱非惟不使卿往亦不使微者往防茅堂胡氏曰葬非为死者而葬之也亦所以防生者而助其所不及也】无其事阙其文鲁史之旧也讨其贼而不葬讳其辱而不葬治其罪而不葬避其号而不葬圣人所削春秋之法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张氏曰宋公爵也其称公与齐衞异矣穆諡也诸侯合请諡于王然春秋自蔡桓侯之外皆不请于王而私自諡者也家氏曰贱不诔贵少不诔长天子崩诔于郊诸侯薨诔于王春秋诸侯臣子之諡其君者不请于王而私为之諡春秋不削着臣子之罪汪氏曰暴秦以諡法为子议父臣议君而除之春秋讥私諡者非谓其臣子议君父也特以不请于王而罪之耳后世诸侯王宰相百官死而加諡必请于太常其得春秋之防欤又曰经书诸侯卒者一百二十有四而书葬者八十有六其间弑而书葬者七卒而书葬七十有九耳○汪氏曰此葬宋穆公合五月之节而书日穆公非弑其国无乱虽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冯巳去则无谋乱者矣不可谓危不得葬蔡桓侯三月而葬书日蔡季贤而请諡不可谓渴葬齐惠公三月而葬鲁君奔丧卿往送葬齐国无难晋悼公三月而葬晋伯方盛平公嗣业诸卿和睦不可谓慢葬而皆不日衞穆公六月而葬宋文公七月而葬并书日二国皆无乱而传谓宋文公始厚葬不可谓痛之衞桓公十五月而葬陈灵公二十有一月而葬皆不日非不能葬葢二君被弑故待讨贼而后葬也今考或日或时葢由鲁防葬之礼备国史详而书日经亦书之鲁防葬之礼畧国史止书时经亦畧之若夫葬之迟速则据文考事而义自见若国无乱而葬速葬缓皆以着臣子之失礼国有乱而葬不以其时则以着人君不能防微杜渐于其始俾身没弗藏而继世者不得循送终之节且责臣子及天下诸侯方伯连率之缓于讨贼也故刘氏曰公羊之説非也

附录【左传衞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衞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姊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聄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逺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壬桓王戌元年】四年【齐僖十二晋鄂五衞桓十六弑蔡宣三十二郑庄二十五曹桓三十八陈桓二十六武三十二宋殇公与夷元年秦文四十七楚武二十一

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娄

此伐国取邑之始公羊传牟娄者何杞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谷梁传传曰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程子曰诸侯土地有所受之伐其罪而夺取其土恶又甚焉王法所当诛也杜氏曰杞国本都陈留雍丘县桓六年淳干公亡国始并之迁都淳于僖十四年迁縁陵襄二十九年晋人城淳干又迁都牟娄杞邑城阳诸县东北有娄乡张氏曰夏后氏之后周之三恪】取者收夺之名牟娄邑也【啖氏曰凡先言伐国下言取邑者明其国之邑也如取郜取防上言败宋师则宋邑可知】声罪伐人而强夺其土故特书曰取以着其恶或曰诸侯土地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所以守宗庙之典籍也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强者多兼数圻弱者日以侵削当是时有取其故地者夫岂不可然僖公尝取济西田矣成公甞取汶【音问】阳田矣亦书曰取何也苟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而擅兵争夺虽取本邑与夺人之有者无以异【陆氏曰不能申明直辞请于王以正疆理但专以兵争夺不得正道故悉同辞言之】春秋之义不以乱易乱故亦书曰取正其本之意也上二年莒人擅兴入向而天讨不加焉至是伐国取邑其暴益肆矣【张氏曰征伐天子之权土地诸侯所受之封莒人擅兴兵以伐人又取其地明伐不以罪志在贪利故书伐书取见王法所当诛也薛氏曰诸侯曰天子之守臣地非其有也或取之或失之皆罪也陈氏曰春秋之初犹以取邑为重故外取邑自隠以前则书之桓十四年宋以诸侯伐郑取牛首而后皆不书髙氏曰牟娄切邻于鲁鲁无防邻救急之义至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娄叛而来奔鲁遂受之其恶可知矣汪氏曰春秋书外伐国者一百二十有八惟此书伐书取余书围邑者三书伐战者一书伐救者一葢中叶以后争地争城杀人盈野诸侯城邑今日夺之于此明日并之于彼得失无常不足悉书故传言取地而经不书取者甚多葢以擅兴残民为重而土地之攘夺不暇论矣是知此年伐取牟娄乃一经特笔圣人实深致意焉○庐陵李氏曰取字例胡氏曰悉虏而俘之曰取取师于雍丘于嵒是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称取郜鼎之类是也取者收夺之名取牟娄长葛之类是也此三例亦畧相通矣左氏以取为易又曰不用师徒则宋取长葛连兵经年何易之有故赵子曰凡力得之曰取

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

此书弑之始左传衞州吁弑桓公而立公羊传曷为以国氏当国也谷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程子曰自古篡弑多公族葢自谓先君子孙可以为君国人亦以为然而奉之春秋于此明大义以示万世故春秋之初弑君者多不称公子公孙葢身为大恶自絶于先君矣岂复得为先君子孙也古者公族刑死则无服况弑君乎大义既明于初矣其后弑立者则皆以属称或见其以亲而宠之太过任之太重以至于乱或见其天属之亲而反为宼雠立义各不同也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而辞异者葢各有义非可以例拘也

此衞公子州吁也而削其属籍特以国氏者罪庄公不待之以公子之道使预闻政事主兵权而当国也【茅堂胡氏曰春秋絶州吁属籍着宗室公族之有宠者不可与政当国主兵之意督万无知亦公族大夫而絶其属籍义与此同或曰必若此言春秋之法非通法矣周公康叔非懿亲与政乎曰尊贤然后能亲亲急亲贤为尧舜之道则亲之贤者必先得于疎之贤者不偏于宠爱其亲属而无尊贤之等也经书季子来归不称公子兼亲贤之道其法可谓通矣】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教以义方弗纳于邪不以贱妨贵少陵长则桓公之位定矣乱何由作州吁有宠好兵而公弗禁石碏尽【子忍反】言极谏而公弗从是不待以公子之道使预闻政事主兵权而当国也春秋之防在于端本清源【汪氏曰本正则末不偏源清则流不浊】以衞诗緑衣诸篇考之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者庄公是也【汪氏曰按诗朱子传緑衣乃庄姜贤而失位刺庄公惑于嬖妾燕燕乃庄姜妾桓公母戴妫大归于陈庄姜送之而作日月乃庄姜不见答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终风乃庄公暴慢无常庄姜正静自守故忤其意而伤已之诗张氏曰衞国之祸始于庄公之宠州吁纵其好兵而不之禁公存之时妾上僭夫人失位见于衞诗则乱根之萌久矣殖之滋长终不能图以致篡弑成于桓公既立之后春秋据事直书亦将使读者原祸败之所从起而严履霜之戒也夫君臣父子夫妇之分一失其正则乱之所从生衞庄溺爱而使内宠僭嫡嬖子害正石碏之谏足以悟矣愎而弗图辨之弗早贻祸后嗣可谓惨矣】其不称公子而以国氏着后世为人君父者之戒尔故传有之曰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董子语见太史公自序陈氏曰隠桓庄之春秋凡弑君之贼皆名之汪氏曰州吁不称公子程子谓州吁身为大恶自絶于先君故不得为先君子孙文定谓庄公不待以公子之道使致大恶故以国氏今按二义葢互相发州吁弑桓公而自立罪兼篡弑与阎职邴歜之徒懐忿挟怨而轻动于大恶者又霄壤不侔春秋首絶其族属书名以弑及其诛戮亦止书名旧史必皆称公子圣人削之以示天讨之刑也通诸一经弑君者二十有五称世子弑者三楚商臣蔡般许止公族而削其属与氏者四衞州吁齐无知宋督宋万称公子者三齐商人郑归生楚比大夫而称氏称名者六晋里克赵盾陈夏徴舒齐崔杼陈乞衞甯喜称人者三称国者四称阍称盗者各一夫世子有父之亲有君之尊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而至推刃于君父穷凶极恶不待贬絶而自见然考其所由致之故则为之君父者必失其道以及于此则首恶之名宁不为天下万世之大戒乎公族而不书其属与氏者两致其贬或有以公子书者程子所谓见其以天属之亲而反为寇雠而其君宠之大过任之太重以至于乱其罪亦不可揜矣其称人以弑者谓多行无道肆于民上为国人之所欲弑故称国称人以明君虽无道通国之人皆欲弑之而三纲人道之大伦君臣之义不可废也特蔽贼于国人则操刃为大恶者可末减尔称国以弑不书其人则着当国执政大臣之罪而其所以为当国大臣之所弑则必有由矣称阍以弑而不称君则见阍寺之贱不得君其君而狎近刑人至于不克保身者君之过也称盗则匹夫之微视如路人又非阍人之比故并不书弑夫弑逆之贼固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歴千万世而其罪不赦然其君之不早辨以陷于大恶岂非古今之鉴哉○刘氏曰谷梁谓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督万岂可云弑而代之公子商人岂非弑而代之乎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此书遇之始左传公与宋公为防将寻宿之盟未及期衞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公羊传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程子曰诸侯相见而不行朝防之礼如道路之相遇故书曰遇非周礼冬见曰遇之遇也杜氏曰清衞邑济北东阿县有清亭

遇者草次之期【杜氏曰遇者二国各简其礼若道路相逢遇也朱子曰言草草不成礼也】古有遇礼不期而防以明造次亦有恭肃之心春秋书遇私为之约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简其礼尔【赵氏曰简礼而防曰遇啖氏曰遇礼忽有邂逅相遇简畧而行故与防礼不同时虽非相遇而从简易以遇礼相见茅堂胡氏曰古者诸侯或因朝觐或从王命无期约而适值于途必有两君相见之义近者为主逺者为賔称先君以相接所以崇礼让絶慢易也故谓之遇周衰诸侯放恣出入无期度私为邂逅之约有如适值于途者亦谓之遇非矣】简畧慢易无国君之礼则莫适【丁歴反】主矣故志内之遇者四而皆书及【汪氏曰此年遇清庄二十三年遇谷二十年遇鲁济僖十四年遇防】若曰以此及彼然也志外之遇者三而皆以爵【汪氏曰八年宋衞遇垂庄四年齐陈郑遇垂三十二年宋齐遇梁丘】若曰以尊及卑然也其意以为莫适主者异于古之不期而防矣故凡书遇者皆恶其无人君相见之理也【髙氏曰国君之出必有卿大夫车徒之从旌旗之识使人俨然望而畏之岂苟然哉各逞私欲奔走道涂之间若匹夫然非先王之法也张氏曰春秋因事而书以讥其非王事而出境无国君之礼襄陵许氏曰隠庄之间凡六书遇自闵以后有防无遇汪氏曰遇者偶也偶然相防素无期约如伊尹遇汝鸠汝方孟子遇宋牼于石丘是也公谷释名义皆谓不期为遇左氏此年传与戴记之説则以未及期为遇左氏遇垂梁丘之传则皆云先为之约大抵不期而防者古礼也未及期或私为之约而以简礼相防者春秋诸侯之礼也观昭公孙齐而公羊记其以遇礼相见则知非不期之遇耳然桓十年公防衞侯于桃丘弗遇则又期而不至者也古者诸侯因王事不期而遇仓卒之间且有礼义春秋之时非王事而出预有期约以相防聚乃行古者不期之礼是自欺耳怠惰慢易驯致于期而不至则欺诈尤甚矣世变愈下风俗之偷良可叹夫○啖氏曰谷梁云遇者志相得也为桓十年传云不遇者志不相得遂云尔公羊又云一君出一君要之假如实然忽以防礼相见岂得书遇哉刘氏曰谷梁云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若内为志又志相得非不期也

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

此诸侯防伐之始亦东诸侯分党之始左传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衞州吁立将脩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衞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衞故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于众仲曰衞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程子传宋以公子冯在郑故与诸侯伐之也搂诸侯以伐郑固为罪矣而衞弑其君天下所当诛也乃与脩好而同伐人其恶甚矣张氏曰陈在陈州宛丘县蔡在蔡州上蔡县

春秋之法诛首恶兴是役者首谋在衞而以宋主兵何也前书州吁弑君其罪已极至是阻兵脩怨勿论可也而邻境诸侯闻衞之有大变也可但巳乎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之三子告不可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事见左传哀公十四年朱子曰臣弑其君人伦之大变天理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况邻国乎故夫子虽已告老而犹请哀公讨之可堂吴氏曰孔子作春秋以讨乱贼是年春秋已絶笔而犹请讨陈恒作春秋者莫如孔子用春秋者亦莫如孔子】然则邻有弑逆声罪赴讨虽先发而后闻可矣【茅堂胡氏曰晋益州刺史皇甫晏为牙将张宏所杀广汉主簿李毅言于太守王濬宜即赴讨濬欲先请毅止之曰贼为恶尤大当不拘常制何请之有即发兵追宏而晋朝不以擅兴罪濬是得春秋之防矣】宋殇不恤衞有弑君之难欲定州吁而从其邪説是肆人欲灭天理非人之所为也故以宋公为首诸国为从【才用反茅堂胡氏曰春秋有诛乱臣贼子之法凡数十条如伐郑以宋公为首恶书衞人弑州吁之类学者知此义则能守死节当弑父与君之际而不从乱臣贼子见其义则惧及其身而不敢肆】示诛乱臣讨贼子必先治其党与之法也此义行为恶首孤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张氏曰宋自殇公立公子冯出居郑之后冯以穆公不立已为恨谋反取其国郑庄又从而佐之于是宋郑为仇及是衞州吁欲定其位告宋求伐郑以除子冯之害故宋率陈蔡以同伐郑夫宋殇受国于穆公而冯有争位之心正当脩德和民外好邻国则其位自定而冯无所伺其隙矣况州吁逆贼内懐见讨之惧而欲纳交殇公苟名其为贼告于王而讨之则一举而君臣父子之伦定今乃怵于邪説合陈蔡以助逆贼使宋国之人不复知君臣顺逆之正理惟是日从事于兵而弑逆之事卒及其身皆殇公不能早辨于此役也汪氏曰邶风撃鼓诗序云衞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经书衞人于蔡人之下所以诛文仲党恶而忘不共戴天之雠也朱子谓小序讥州吁勇而无礼极为浅陋今考鲁众仲不目其元凶大憝而但云阻兵安忍葢君臣之义不明于天下久矣春秋其得不作乎

秋翚帅师【翚许归反

此大夫防伐之始左传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防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公羊传翚者何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公子翚谄乎隠公谓隠公曰百姓安子诸侯説子盍终为君矣隠曰吾否吾使修涂裘吾将老焉公子翚恐若其言闻乎桓于是谓桓曰吾为子口隠矣隠曰吾不反也桓曰然则奈何曰请作难弑隠公于钟巫之祭焉弑隠公也谷梁传翚者何也公子翚也其不称公子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与乎弑公故贬也程子曰翚不称公子弑逆之人积其强恶非一朝一夕辨之宜早故去其公子隠公不能辨是以及祸

按左氏诸侯谋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防之公弗许固请而行【薛氏曰师兴而后翚防之王氏曰元年郑伐衞请师于邾邾子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弗许遂行然豫之专行不见贬者伐衞之事不见于经故尔】易曰履霜坚氷至履霜隂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氷也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程子曰天下之事未有不由积而成其大至于弑逆之祸皆因积累而至非朝夕所能成也明者则知渐不可长小积成大辨之于早故天下之恶无由而成汪氏曰圣人作易常以阳为君子隂为小人大易言隂阳昉见于乾坤初爻故坤之初六其象为履霜葢霜者隂气之始凝隂盛则水冻而为氷极盛而为坚氷阳主生隂主杀故弑君者不善之积自微至着亦犹微隂渐积而至于极盛也】宋公来乞师而公辞之羽父请以师防而公弗许其辞而弗许义也翚以不义强其君固请而行无君之心兆矣夫公子公孙升为贵戚之卿者其植根胶固难御于异姓之卿况翚已使主兵而方命乎【蔡氏曰方命者逆命而不行也王氏曰圆则行方则止】隠公不能辨之于早罢其兵权犹使之帅师也是以及钟巫之祸春秋于此去其公子以谨履霜之戒【陈氏曰防伐未有言帅师者文三年叔孙得臣成八年叔孙侨如皆不言帅师此特言帅师翚弑隠者也诸侯专征而后千乗之国有弑其君者矣大夫专将而后百乗之家有弑其君者矣永嘉吕氏曰书帅师则翚专兵可知故单伯防伐宋不言帅师家氏曰不称公子去族之诛也桓之弑翚为首恶故当隠世去其族以正其弑君之罪及桓世而仍其公子之号明其与桓同恶也此春秋诛讨乱贼始见于鲁事者也杜氏曰外大夫贬皆称人内大夫贬皆去族○汪氏曰翚不称公子刘氏谓左传以翚溺为贬无骇未赐族如传无説则翚溺可以无骇言之无骇可以翚溺言之或谓翚本再命大夫其后桓公立进为三命始书氏今考公子非氏若臧孙仲孙乃氏也若曰未赐族则公子不当赐族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乃以王父字为氏桓三年称公子翚则翚未赐族明矣传称去氏葢以不称公子同于去族耳若曰翚非命卿据经则两帅师防伐据传无骇卒而请諡与族滕薛尊长而公使请于薛侯苟非命卿未必至若是亲防用事也曰未赐族非命卿义不可通况无骇为司空则亦为命卿矣特未赐族故止书名惟先公之子而不书公子乃为贬尔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内大夫防伐者八翚溺皆贬辞单伯得臣归父侨如叔豹叔老之无贬者伯令也独贬翚之説公谷以为翚有弑隠之罪故终隠之篇贬之然翚未弑而先贬恐无此理故明氏从左传防伐未有言帅师而翚两言帅师葢大夫专将而后百乗之家有弑君者矣

防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

左传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程子曰宋公用其民衞当诛之贼而与之同伐人其罪大矣二国搆怨而他国与之同伐其罪均也再序四国重言其罪左氏以为再伐妄也

春秋立义至精词极简严而不赘也若曰翚帅师防伐郑岂不白乎再序四国何其词费不惮烦也言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四国合党翚复防师同伐无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贼恶之极也言之不足而再言圣人之情见矣天地造物化工运其神春秋讨贼圣笔写其意再序四国而诛讨乱臣之法严矣【永嘉吕氏曰州吁弑君之贼未能定其位而求宠于诸侯使宋公如夫子沐浴之意率诸侯以讨罪人可也今也徇逆贼之谋脩一已之怨合四国以伐郑四国之兵方合而翚又帅师防之乱臣贼子之势益张故书翚帅师而再序四国圣人之笔严矣陈氏曰春秋之为例三有同号者焉有同辞者焉有同文者焉号不足以尽意而后见于辞辞不足以尽意而后见于文以同文为犹未也而至于变文则特书也于是公子初弑君衞人为之变不逾年能讨之衞犹有臣子也而五国之君大夫伐郑以定州吁弑君天下之大恶也五国之君大夫有人心焉不若是甚矣书曰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书之复书之春秋才一再见焉特书之法严矣张氏曰再书四国者乃重言以见其罪恶之不可胜诛既叙之又重叙之所以反覆痛宋殇失计陈蔡无人党乱贼以虐无辜视臣弑其君之大变虽在禽兽所不为者而以为可亲鲁翚又从而翼之遂使中国之人视为常事未几鲁宋沦胥继乱学者于此当知圣人伤世变扶天理之深防汪氏曰春秋一经书辞重复者有五僖五年防盟首止九年防盟葵丘美也此年伐郑襄二十七年防盟于宋昭十三年防盟平丘恶也

九月衞人杀州吁于濮【濮音卜

左传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衞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衞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衞九月衞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防亲其是之谓乎公羊传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谷梁传称人以杀杀有罪也州吁之絜失嫌也其月谨之也于濮者讥失贼也程子曰称衞人众辞也举国杀之也杜氏曰濮陈地水名张氏曰在曹衞之间

伐郑称人责词也杀州吁称人众词也【茅堂胡氏曰陆淳云经中一字徧施于诸例而义不同者惟人字尔此説是也或众而称人或美而称人或讳而称人或贬而称人或贱而称人】知然者伐郑之役公孙文仲为主将而变文称人则是指国人听州吁号令从文仲而南行者也故曰责词其杀州吁则石碏【七畧反】谋之而使右宰丑莅也变文称人则是人皆有欲讨贼之心亦夫人之所得讨也【礼记檀弓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杀无赦注言诸臣子孙无尊卑皆得杀之其罪无赦朱子曰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士师也】故曰众词公羊子曰称人者何讨贼之词也【何氏曰明国中人人得讨之所以广忠孝之路书者善之也范氏曰有弑君之罪者则举国之人皆欲杀之赵氏曰凡作乱自立为君而国人杀之者皆称人以杀言众所共弃不君之也庐陵李氏曰春秋讨贼书人例六州吁无知陈佗徴舒栾盈良霄是也栾盈良霄虽非弑君而皆叛逆之臣故书法同晋里克弑君而惠公杀之不以其罪故不予以讨贼楚比弑君而弃疾杀之亦非正故不成其为贼商人弑君而齐人杀之不得例于讨贼蔡般弑父而楚子杀之亦不得例于讨贼者罪齐蔡国人不以为贼而君之也】其义是矣于濮者悯衞国之人着诸侯之罪也【范氏曰讥其不即讨乃令至濮】衞人失贼而曰着诸侯之罪何也夫州吁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讨者縁四国连兵欲定其位故久然后能杀之于濮耳非诸侯之罪而何夫以讨贼许众人而以失贼罪邻国与贼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髙氏曰称国称人称地所以广忠臣孝子之义使人人皆得杀之而无间于尊卑又使乱臣贼子虽窃发于一时而天地之大四海之广欲逃无所也陈氏曰讨贼天下之大义也苟能讨虽微者得书异邦人得书外裔得书苟不能讨虽以文十七年四国之大夫伐宋不书其大夫疑于讨也而非讨则虽以襄二十五年十二国之君伐齐不书伐矣家氏曰不书衞石碏杀州吁者讨贼者公法也众望之所同也书石碏则是一人之私讨而不见其从众望讨有罪矣故惟书衞人言衞国犹有人能以讨贼为事也汪氏曰宋万之弑宋人求贼于陈庆父之弑鲁人求赋于莒皆责赂而后与今此陈人能执州吁而不匿贼取赂亦贤于后此陈莒之为矣然陈乃卫桓之母家而陈侯亦亲率兵防伐郑欲定其位则今日之善不足以赎前日之过故经不书陈人执州吁而止着衞人之杀之也杜预且谓州吁未列于防故不称君据成十六年传寡君若有罪则君列诸防而云然也夫篡弑之贼歴千万世而其罪不赦石碏谓王觐为可实以元恶大憝王法所必诛而不可见王耳孰谓列于诸侯之防而可以贷其罪乎君臣之义不明巳久春秋之时习为邪説贪赂党恶肆无忌惮是以桓弑隠则弃许田而与郑盟越宣弑赤则献济西而结齐防平州传纪其事而不知经意诛贬之所在越千百年杜预反引之以释经天理泯灭壹至此极噫可叹哉又见庄公九年注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晋

左传衞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衞人立晋众也公羊传晋者何公子晋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其称人何众立之之辞也然则孰立之石碏立之石碏立之则其称人何众之所欲立也众虽欲立之其立之非也谷梁传衞人者众辞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晋之名恶也其称人以立之何也得众也得众则是贤也贤则其曰不宜立何也春秋之义诸侯与正而不与贤也程子曰书衞人立晋衞人立之也诸侯之立必受命于天子当时虽不请命于天子犹受命于先君衞人以晋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与也虽先君子孙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

人众辞【汪氏曰杀州吁众辞乃王法所当讨而衞人皆欲讨之故书人以善之立晋众辞乃无天王之命而衞人以私意欲立而擅立之故书人以罪之美恶不嫌同辞】立者不宜立也【何氏曰诸侯立不言立此独言立明不宜立之辞范氏曰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立纳入皆非正也】晋虽诸侯之子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众谓宜立而遂自立焉可乎故春秋于衞人特书曰立【汪氏曰昭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以庶孽夺正亦书曰立沙随程氏曰衞人立晋一国之公也尹氏立朝一族之私也庐陵李氏曰晋与子朝皆不宜立晋为国人所与子朝独为尹氏所与故书法异朝书王子而晋不书公子者朝之罪巳显晋之得众宜于当立故特去公子以见之也临川吴氏曰立者非前传后承之正所立虽是亦非正礼也】所以着擅置其君之罪于晋絶其公子所以明专有其国之非以此垂法而父子君臣之义明矣未有为子而不受之父也未有为诸侯而不受之王也【髙氏曰晋乃桓公之弟庄公之子于次当立又国人之所同欲而谓之不宜立何也彼曰我君之子也国我之国我宜立国人亦曰彼吾君之子也国乃其国彼当立是诸侯之子不必命于天子特以公子之亲众人宜之而自立也如此则千乗之国皆可擅置其君而邦君之子皆可专有其国矣髙邮孙氏曰晋以国人众立宜有得立之礼圣人特于疑似之间而明不当立之义陈氏曰争国不称公子晋曷为以争国之辞书之衞之臣子可以讨贼不可以置君州吁为僇而晋受之上无天子下无君父是亦争国而已矣继故未有书立者贼不讨君不葬讥不在立也是故宋殇之弑也冯立闵之弑也御説立晋灵之弑也黒臀立厉之弑也周立皆不书必若衞人贼讨君葬而后书立庐陵李氏曰谢氏云王命天下之大本也立虽正非王命则在所治受立虽顺非王命则在所绌张氏曰凡继乱而立者必有惩艾革弊之政愤悱围治之思而后可以保国而图终宣公遭大乱而得位既葬逾时首擅兴兵以脩怨为事则知其无安国固本之志矣家氏曰衞人以晋为贤而立之而晋也志得而骄晩为兽行新台之刺作焉是以春秋于其始立而去其公子以见衞乱之所从始○陆氏曰谷梁曰晋之名恶也按晋是其名有何恶乎

癸桓王亥二年】五年【齐僖十三晋鄂六奔衞宣公晋元年蔡宣三十二郑庄二十六曹桓三十九陈桓二十七武三十三宋殇二秦文四十八楚武二十三

春公观鱼于棠【观左作矢

左传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皁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畧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观鱼于棠非礼也且言逺地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公曷为逺而观鱼登来之也百金之鱼公张之登来之者何美大之之辞也棠者何济上之邑也谷梁传传曰常事曰视非常曰观礼尊不亲小事卑不尸大功鱼卑者之事也公观之非正也程子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观鱼非道也杜氏曰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张氏曰在单州鱼台县

齐景公问于晏子吾欲观于转附朝舞遵海而南放于琅邪吾何脩而可以比于先王观也对曰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所守也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无非事者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朱子曰巡所守巡行诸侯所守之土也述所职陈其所受之职也皆无有无事而空行者而又春秋循行郊野察民之所不足而补助之不敢无事慢游以病其民也】是故诸侯非王事则不出非民事则不出【汪氏曰朝于京师于方岳王事也春省耕秋省敛民事也苏氏曰天子诸侯无非事者动必有为也隠公怠弃国政观鱼于棠可谓非事者矣】今隠公慢弃国政逺事逸游僖伯之忠言不见纳亦已矣又从而为之辞是纵欲而不能自克之以礼也能无钟巫之及乎特书观鱼讥之也【张氏曰昔益戒舜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佚罔淫于乐周公告成王曰母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又曰无遑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葢兢兢业业非礼勿动然后足以正国而治人一或惟耽乐之从则将以逸豫而灭厥德隠公忽僖伯之匡谏而逺从事于游观非所以为君国子民之道春秋特书所以示人君当循理遵法以隠公为戒也临川吴氏曰古者天子季冬之月命渔师始鱼先荐寝庙隠公葢非为宗庙尝鱼而往棠乃逺地渔师取鱼而公往观之特为游观之乐尔汪氏曰月令季冬乃周之二月经书春观鱼则是周正月未当尝鱼之时况僖伯之言曰鸟兽之肉不登于俎则君不射又曰山林川泽之实非君所及则隠公决非为尝鱼而往明矣苟隠公果为尝鱼荐庙则为常事得礼而不书矣且天王之丧未毕而驱驰于逺境肆意逸游其罪何所逃哉

附录【左传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

夏四月葬衞桓公

左传衞乱是以缓谷梁传月葬故也程子曰称桓公见国人私諡也鲁往防故书送终大事也必就正寝不殁于妇人之手曽子易箦而殁岂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肯为乎

衞乱是以缓【汪氏曰桓公被弑八月而后讨贼十五月而后克葬】鲁往防故书【汪氏曰非鲁人往防则鲁史无由纪其葬】圣人存而弗削者弑逆之贼讨矣【汪氏曰弑逆人道之大变送终臣子之大事君弑而臣子能讨其贼则送终之责始尽】諡者行之迹【范氏曰諡者行之迹所以表德周公制諡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所以劝善而惩恶】所以纪实德垂劝戒也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失位而见弑何以为桓【諡法辟土服逺曰桓】列爵惟五皆王命也衞本侯爵何以称公见臣子不请于王而私自諡尔【王氏曰先王之制诸侯初立丧毕则以士服见天子而赐之命及其殁则臣子请于王而赐之諡今衞桓公諡不当其行号不同其爵春秋据事直书而罪自见矣】程氏曰正终大事也必于正寝而不殁于妇人之手【礼记丧大记君夫人卒于路寝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岂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不忍为也春秋于邦君薨正以王法而书卒至于葬则从其私諡而称公或革或因前以贬不臣顺之诸侯后以罪不忠孝之臣子词显而义微皆所以遏人欲存天理大居正也【张氏曰春秋之时为臣子者皆无以正君父之终程子之言深足以发明一经书葬之防桓公名完而諡桓葢古不讳嫌名也○汪氏曰谷梁云月葬故也非也后此蔡宣曹桓郑庄皆非弑何以月葬乎

附录【左传四月郑人侵衞牧以报东门之役衞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制北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

秋衞师入郕【郕音成公作盛

左传衞之乱也郕人侵衞故衞师入郕公羊传曷为成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率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郕国也将卑师众曰师程子曰衞晋乗乱得之不思安国保民之道以尊王为先居丧为重乃兴戎脩怨入人之国书其失道也】称师者纪其用众而立义不同有矜其盛而称师者如齐师宋师曹师城邢之类是也【汪氏曰僖元年诸侯救邢邢迁夷仪诸侯城之经皆书师者美桓公救患之功故录其兵众之盛也】有着其暴而称师者楚灭陈蔡公弃疾主兵而曰楚师之类是也【汪氏曰昭八年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十月壬午灭陈十一年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十一月楚子灭蔡经皆书楚师所以着荆楚擅兴大众以灭中夏诸侯之国诛其暴横凭陵之甚也】有恶其无名不义而称师者次于郎以俟陈蔡及齐围郕之类是也【汪氏曰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则同围郕者公也经书师次而不言公次书师及而不言公及书师还而不言公至者所以责庄公无名黩武非义勤民讳不书公以贬之也】衞宣继州吁暴乱之立不施德政固本恤民而毒众临戎入人之国失君道矣书围师入郕着其暴也【家氏曰衞宣继乱而立不能惩艾革弊以息民保国为事而轻动大众以入人国书以贬之耳此入郕入而弗有也十年齐郑又入郕故知此入之弗有非其力之可以取而不取葢惧强国来讨故虽入之而不敢遂有之耳庐陵李氏曰郕之事书于经者四考其始末一入于衞再入于齐郑既而降于齐又七十一年而奔鲁春秋不复书矣夫以文昭之懿受甸伯之爵而迫胁于诸侯如此春秋抑强扶弱之书安得不重感乎齐郑犹可也衞郕兄弟之国而若是甚矣临川吴氏曰衞与郕皆文王之子所封郕乗乱侵衞已非礼卫又报复而复其国莒入向鲁入极且不可况以师而入兄弟之国乎茅堂胡氏曰凡用兵将尊师众称某帅师者言将与师轻重敌也将尊师少称将者其重在将也将卑师众称师者其重在师也君将不言帅师者则以君为重此属辞为例之体也然立例为法其义深矣主将三军之命不可不谨择也大众有邦之本不可轻用也民之戴君其尊之如父母君之视民其亲之如子弟子弟之不先父母审矣此立例为法之意矣○庐陵李氏曰帅师例胡氏取公羊之説而又发书师之三例然后春秋之义明甚何氏功恶有大小之説疏者曰将尊师众而有功小将卑师少而有功大将卑师少而无功为恶小将尊师众而无功为恶大蔡衞陈从王伐郑称人而行义是其功大公孙敖救徐称率师而无功是其恶大虽亦可取然不可以遍通于诸例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

公羊传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隠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谷梁传考者何也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桓公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仲子者惠公之母隠孙而脩之非礼也程子曰诸侯无再娶仲子不得为夫人春秋之初尚以为疑故别宫以祀之考始成而祀也书以见非礼问考仲子之宫非与曰圣人之意又在下句见其初献六羽也言初献则见前此八佾

考者始成而祀也【杜氏曰成宫安其主而祭之服防曰宫庙初成祭之名为考】其称仲子者惠公欲以爱妾为夫人隠公欲以庶弟为嫡子圣人以为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音嫡】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为【去声】别立宫以祀之非礼也【杜氏曰诸侯无二嫡惠公欲以仲子为夫人隠公成父之志为别立宫也家氏曰隠欲让国于桓故为其母立庙仲子之卒已久至是始立庙者隠欲以是见其让国之志耳夫礼必庶子为君而后其母筑宫其祭也又以公子主之君不亲祭尊宗庙也今桓未为君而隠为之筑宫以祭其母此召乱之道也宫庙有定制循其制之常不书非制之礼如是乎书若曰公子允之母非鲁君所宜为之立庙也庐陵李氏曰妾庙例陈氏曰古者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牲而祔于女君别庙非礼也谷梁曰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于子祭于孙止何休曰礼妾庙子死则废丧服小记曰慈母与妾母不世祭是也然则妾庙子死尚不祭矧子未君之时而为之立庙乎】故因其来赗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宫而夫人众妾之分定矣【汪氏曰不称諡不称夫人不称小君则其为妾明矣】隠公摄让之实辩矣【汪氏曰桓公非夫人则曰桓皆庶子隠长当立非摄也隠欲与桓乃让之也】桓公篡弑之罪昭矣【汪氏曰隠将让桓而桓听翚之谮以弑隠公非篡而何】存则以氏系姓以姓击号没则以諡繋号以姓繋諡者夫人也【汪氏曰据文姜至自齐如齐及薨皆称夫人姜氏葬称小君文姜】存不称号没不称諡单举姓字者妾也【汪氏曰诸侯妾母祗当以氏系字鲁自成风而后妾母皆称夫人称小君称諡惟定姒以哀未成君不称夫人及小君然亦袭成风敬嬴齐妇之例而称諡矣夫人且不当别有諡而况妾乎】凡宫庙非志灾失礼则不书【啖氏曰凡祭祀常事不书失礼及非常乃书汪氏曰谷梁云庶母筑宫而君终则废礼曰妾母不世祭乃庶子为君之礼也戴记称妾祔于妾祖姑乃公子之为大夫士者之礼也若庶子未为君而祭其妾母则固无其礼也礼称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所以防嫡妾之乱也孟子卒则声子摄小君矣仲子先君之妾耳安可为之立宫乎隠公立宫以祭庶弟之母遂启后世追尊妾母皆援春秋考宫之义圣人特书以着失礼之始厥后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以妾母祔庙而不书矣凡经书宫庙若西宫新宫桓宫僖宫则以灾而书作新宫合礼则不书也室屋坏则书新作世室合礼亦不书丹桓宫楹刻桓宫桷过侈非礼则书武宫宫亲尽不当立则书取郜鼎纳于太庙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大事于太庙跻僖公有事于太庙仲遂卒犹绎非礼皆书凡易世立先君之庙得礼皆不书○刘氏曰谷梁曰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非也若成之为夫人经当曰考夫人子氏之宫今但曰仲子非夫人明矣庐陵李氏曰书宫例武言立此不言立者何氏以为武炀非礼故特书立此不言立者得变礼其説非是葢因考宫而书则别立之罪自见矣

初献六羽

左传九月者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公羊传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献六羽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僭诸公也六羽之为僭奈何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诸公者何诸侯者何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其余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陜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始僭诸公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僭诸公犹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谷梁传初始也谷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诸公六佾诸侯四佾初献六羽始僭乐矣尸子曰舞夏自天子至诸侯皆用八佾初献六羽始厉乐矣程子曰成王赐鲁用天子礼乐祀周公后世遂羣庙皆用仲子别宫故不敢同羣庙而用六羽也书初献见前此用八之僭也仲尼以鲁之郊禘为周公之道衰用天子之礼乐祀周公成王之过也

初献六羽者始用六佾也不谓之佾而曰羽者佾干羽之总称也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妇人无武事则独奏文乐故谓之羽而不曰佾也【范氏曰佾之言列八人为列羽翟雉之羽舞者所执人执一羽不言六佾言佾则干在其中杜氏曰每佾人数如其佾数汪氏曰武舞执干干楯也所以扞难文舞执羽翟羽有文也书言舞干羽于两阶葢二者并用孔氏曰羽翳也山海经五采之鸟名翳葢或翟或翳惟取其文耳佾者舞列之名则干羽皆在其中但言羽则舞干不与矣春宫乐师有羽舞有干舞籥师祭祀则鼓羽籥之舞司干祭祀舞者既陈则授舞器然则祭祀或文舞武舞并用或止用文舞而不用武舞也】初者事之始【邵子曰初者褒之也以其旧僭八佾也汪氏曰书洪范初一曰五行易卦第一爻曰初善者复其初恶者变其初作事者必慎其初故初者肇事之端不可不审也】鲁僭天子之礼乐旧矣是成王过赐而伯禽受之非也用于太庙以祀周公已为非礼其后羣公皆僭用焉【杜氏曰鲁唯周公庙得用八而他公遂因仍僭而用之汪氏曰祭统成王追念周公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以重祭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明堂位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使成王命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今按刘氏意林谓鲁惠公之世礼坏乐崩请于周天子命史角往自是鲁始用天子礼乐夫齐桓晋文辅翼襄王其功甚大不过召伯赐命尹氏授策而已耳晋文请隧则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岂以鲁惠无功于王而遽以天子之礼乐赐之耶以为惠公自僭则当时诸侯强盛惟吴楚无知僭称王号桓文威行天下几于改物然终身不敢用天子之礼孰谓惠公而敢僭之耶若曰惠公请于周平王亦未必从之也程子朱子皆信戴记迁史之説其必有所见矣】仲子以别宫故不敢同羣庙而降用六羽书初献者明前此用八之僭也【汪氏曰言初献六羽善其复正张氏曰献者不宜献也书初以见八佾用于羣公之庙书献以见六羽不当用于仲子之宫一言而尽鲁僭礼之本末非圣人莫能脩谓此类也沙随程氏曰献六羽是以妾僭夫人也】诸侯僭于上大夫僭于下故其末流季氏八佾舞于庭而三家者以雍彻上下无复辨矣【汪氏曰诸侯之大夫而僭天子之礼岂复有上下之辨朱子曰使鲁不曽用天子之礼乐则三家虽欲僭无此様子亦无縁见此等礼乐而用之】圣人因事而书所以正天下之大典【汪氏曰鲁僭天子礼乐春秋因事书之以着其罪诸侯六佾而鲁僭八佾隠公以仲子别立宫当下于羣公之庙疑于羽数乃从众仲而改用六羽葢隠公之心若曰先公之庙可循旧用天子所赐之礼仲子别宫祗当用诸侯之礼而不知先君之妾不可与君同安可用诸侯之礼乎圣人书曰初献一以嘉隠公复王制之旧一以着其崇宠妾之过也孔子之时季氏舞八佾则知隠公惟用六羽于仲子之宫而羣公仍僭八佾厥后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以妾母用小君之礼则隠公为仲子立宫而献六羽有以启之也圣人书此固为隠公喜而亦深有遗憾云公谷皆云天子八佾诸公六佾诸侯四佾诸乐舞之数自上而下降杀以两诸侯既降于诸公则诸伯当降于诸侯而用二佾矣子男复何所用乎况礼经所记庙制堂制衮旒席数五等诸侯皆同岂以舞佾而独异其制乎尸子又谓天子诸侯皆用八佾初献六羽始厉乐矣夫春秋诸侯僭侈循习为常鲁于郊禘门观皆不贬损何独羽数而贬损乎且妾庙降于诸侯乃其常也春秋亦不书矣庐陵李氏曰书初例二初献六羽复正之初也初税亩变古之初也

邾人郑人伐宋

左传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防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程子曰先邾人为主也

按左氏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则主兵者邾也故虽附庸小国而序乎郑之上【家氏曰邾序郑上着其为兵首所以贬也或曰宋实启衅而邾应之邾其无罪乎曰邾见侵于宋当告之天王请之方伯声其罪而治之不当问郑宋之隙而偕郑以伐宋因彼之憾复已之私春秋所不与也是故邾为首郑次之郑以伯爵之国而序乎邾之下亦所以贬也】凡班序上下以国之小大从礼之常也【茅堂胡氏曰诸侯序列以爵之尊卑则名立】而盟防征伐以主者先因事之变也【汪氏曰防盟则先主防征伐则先主兵】然则衞州吁告于宋以伐郑事与此同而圣人以宋为主者何此春秋拨乱之大法也凡诛乱臣讨贼者必深絶其党【茅堂胡氏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春秋之所重故虽将卑师少亦书于策而曲直之辞其文可见汪氏曰左传云郑人以王师防之伐宋入其郛而经序邾为首不书王臣葢郑是时为王卿士故擅兴天子乡遂之兵非王室遣将故不书也

螟【音防

虫灾始此公羊传螟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螟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程子曰书螟书虫皆为灾也国之大事故书

虫食苗心曰螟食叶曰螣【音特】食节曰贼食根曰蟊【莫侯反】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诗云【上声】螟螣害稼也春秋书螟记灾也【薛氏曰异天之变也灾人之害也贤君暏灾变而恐惧脩省消灾变之道也朱子曰书山崩地震螽螟之类知灾异有所自致也】圣人以是为国之大事也故书【家氏曰宇宙之内一事之违其常一物不得其所日星示异水旱螽螟告灾皆人君责也故春秋变见于上必书灾及于民亦必书示人君职分之当谨耳哀十二年冬螽注者归过于司厯之失闰此谀臣所以蔽灾而托于圣人之言岂春秋书水旱螽螟之防哉汪氏曰春秋书螽灾者十四书螟者三而在隠公之世者二在庄公之世者一书螽者十而桓僖文襄四公之世各一宣公之世者三哀公之世者三书蝝生者一亦在宣公之世葢宣公以弑兄得国而又改法税亩重困农民故螽蝝水旱饥馑之灾比嵗相仍犹不知恐惧脩省以消天变圣人备书为后鉴也】而近世王安石乃称为人牧者不必论奏灾伤之事亦独何哉甚矣其不讲于圣人之经以欺当年而误天下与来世也【宋鉴神宗熈宁五年御史张商英言刑部立法应蝗蝻为害须俟其扑除尽净方许以闻则陛下欲于此时恐惧脩省以上答天戒而下恤民隠亦晩矣王安石曰条贯已令转运司申奏安抚司有何限合经制事却须要管勾奏灾伤状作甚上笑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彄苦侯反

左传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不敢忘葬之加一等谷梁传隠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彄何也先君之大夫也

按左氏臧僖伯卒【僖諡伯字汪氏曰僖伯以先公子必未赐族葢左氏追称氏如陈桓未卒而称陈桓公有宠于王髙氏曰其子臧孙达嗣是为哀伯自是终春秋臧氏世预鲁国之政】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不敢忘葬之加一等【汪氏曰葬者臣子之事非公家所及故不书葬】以公羊三世考之则所传闻之世也【何氏曰所见之世谓昭定哀已与父时事也所闻之世谓文宣成襄王父时事也所传闻之世谓隠桓庄闵僖髙祖曽祖时事也】而书日见恩礼之厚明矣公将如棠观鱼者僖伯谏而不听则称疾不从可谓忠臣矣葬之加一等夫是之谓称【去声汪氏曰宜也谓得赏善旌直之权衡】然隠公不敢忘其忠而不能听其言与郭公善【去声】善而不能用至于亡国一也其及宜矣【永嘉陈氏曰谷梁云隠不爵命大夫葢谓隠摄而非君也然其生也称公侯殁也称薨鲁之臣子皆以君待之矣非摄也岂有不爵命大夫乎彼见无骇之不称公子求其説而不得故云尔

宋人伐郑围长葛

此书围之始左传以报入郛之役也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久之也役不逾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壊宫室曰伐程子曰伐国而围邑肆其暴也

围者环其城邑絶其往来之使禁其樵采之途城守不下至于经年而不解【汪氏曰明年冬书取长葛既不称侵伐又不系郑故知围经年也】诛乱臣讨贼子可也长葛郑邑何罪乎书围于此而书取于后宋人之恶彰矣【髙氏曰围人城邑者其兵必众而称人者贬之也张氏曰宋殇以邾郑伐已之故报怨于郑声其罪而围其邑逾年乃取着其暴虐阻兵之甚也临川吴氏曰前书莒人伐杞取牟娄一加兵即取其邑取之易也宋虽加兵于郑之邑而取之难故围之经年乃能取陈氏曰伐国不言围邑自僖以前则书之僖十八年邢狄伐卫围莵圃不书至二十三年书齐侯伐宋围緍二十六年书楚人伐宋围缗之后皆不书矣春秋之初犹以围邑为重也蜀杜氏曰春秋书围四十四伐国而言围者九此为之首书伐书围书取恶之也庐陵李氏曰伐国围邑四而有二例伐郑围长葛伐宋围缗皆着其暴也齐侯伐郑围新城则又以着其无贪地之心辞同而义异矣或曰外伐之围邑仅四鲁一国而被伐围邑亦四何也赵子曰内事详故悉书外事不告则不书矣

甲桓王子三年】六年【齐僖十四晋哀侯光元年衞宣二蔡宣三十三郑庄二十七曹桓四十陈桓二十八武三十四宋殇三秦文四十九楚武二十四

春郑人来输平【输左作渝

左传更成也公羊传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未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未有成狐壤之战隠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谷梁传输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输平者不果成也程子曰鲁与郑旧脩好既而迫于宋衞遂与之同伐郑故郑来絶交输平变其平也匹夫且不肯失信于人为国君而负约可羞之甚也

输者纳也平者成也【沙随程氏曰输如吕刑输而孚之输我无欲平之意而郑输其平于我临川吴氏曰来者彼来求我非我往求彼也输谓输写其情平谓两国昔有忿怨如地之不平今悉刬削而使之平也输平犹曰纳欵也上年鲁尝同宋衞伐郑今郑释其怨而求和于鲁故曰来输平杜氏曰和而不盟曰平】郑人曷为纳成于鲁以利相结解怨释仇离鲁宋之党也公之未立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汪氏曰内讳获故言止】元年及宋盟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防师伐郑即宋鲁为党与郑有旧怨明矣【孙氏曰郑来输成于我平四年翚防诸侯伐郑之怨也】五年郑人伐宋入其郛宋来告命鲁欲救之使者失辞公怒而止其冬宋人伐郑围长葛郑伯知其适有用间可乗之隙也是以来纳成耳然则善之乎曰平者解怨释仇固所善也输平者以利相结则贬矣【髙氏曰曰来输必有挟也汪氏曰经书平者凡六惟此言输平输之为言必有货赂行乎其间而非虚言求平矣平乃郑志而非鲁志苟不以利啗鲁则鲁必不从也】曷为知其相结之以利也后此郑伯使宛来归祊而鲁入其地防郑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鲁又取其二邑是知输平者以利相结乃贬之也诸侯脩睦以蕃王室所主者义尔苟为以利使为人臣者懐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懐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懐利以事其兄诸侯必曰何以利吾国大夫必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必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不至于篡弑夺攘则不厌矣故特称输平以明有国者必正其义不谋其利杜亡国败家之本也【太史公曰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常防其源也张氏曰郑庄之纳平为合党敌宋计是以不惮屈已请和于鲁继以纳枋而未即求许所以为败宋入许之权舆鲁隠亦入其术中而不悟也永嘉吕氏曰言来输则有自屈损之意郑岂诚敬鲁哉亦岂诚畏鲁哉亦岂诚欲与鲁释其旧憾而为玉帛之好哉特以宋鲁方合而幸其有可离之隙于是屈损以求成耳陈氏曰春秋之初鲁宋卫陈蔡为一党齐郑为一党今郑先来与鲁平就合齐鲁之交自此以后鲁合于齐郑而离宋鲁之交矣平不书必闗于天下之故而后书明年宋陈及郑平宣七年郑及晋平文十六年及齐平襄二十年及莒平哀八年及齐平皆不书书郑输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所终始也○刘氏曰公羊谓败吾成谷梁谓不果成皆非也平者两国约不相背云尔四年伐郑平絶可知安有郑人又来请絶前平乎左氏作渝平葢字误朱子曰郑人来渝平渝变也葢鲁先与宋好郑人却来渝平谓变渝旧盟以从新好也公谷作输平胡文定谓以物而求平也恐未是但言输则渝之义自在其中如秦诅楚文云变输盟刺若字义则是如此其文意则只是渝字庐陵李氏曰输平三传不同公羊以为此即言狐壤之战讳败获而书输平已为无据谷梁以为鲁旧与郑平至此而絶又与后日归祊防郑之事不合要之皆非的论胡氏鲁与郑有旧怨之説本杜氏纳成之説本临江刘氏葢郑庄之纳成非有讲信脩睦之心而深为合党敌宋之计是以不惮屈已求和于鲁鲁亦溺于利欲之私陷其术中而不悟是以盟宿遇清之好一变而为取郜取防之仇矣又曰平例五胡氏曰输平者恶郑之以利相结也宋楚平皆书人者恶华元子反之擅也暨齐平者恶鲁之附荆楚而得平也及齐及郑平者恶鲁之侵犯大国而急于平也此説固然然春秋之平而不书者多矣何独书此要必兼陈氏之説方备外平莒及郯不过平怨之平尔

附录【左传翼九宗五正项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艾五葢反

此齐鲁交盟之始左传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杜氏曰春秋前鲁与齐不平今弃恶结好临川吴氏曰前此鲁未甞与齐交因郑输平之后而公始与齐盟葢皆郑庄之谋也陈氏曰春秋之初宋鲁衞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于是郑始平鲁郑方交恶于王而亟平齐鲁将以合诸侯焉尔庐陵李氏曰齐大师之后受地于王方百里者五东方之国莫大焉自师尚父十二世至厘公已称东州之小伯然是时宋亦以先代之后爵居上公方与鲁为好未可间也故假郑以求鲁鲁一溺于输平之利再徇于于艾之歃三诱于祊田之归四惑于不王之告而鲁于齐郑之交固矣他日齐伯之成谓不始此故陈氏之説不为无见又曰书公防齐侯盟者四艾齐僖小伯之初也柯与扈齐桓图伯之初也于黄齐景争伯之初也春秋皆书防明齐志也何独不书日信齐桓也汪氏曰宋殇既合五国之师伐郑又出师围邑经年而取之郑之怨宋深矣去年与邾伐宋未足以释其怨故特平齐鲁以为他日伐宋之谋鲁与齐盟而曰郑庄合齐鲁者以三年齐郑盟石门知齐郑合党故也盟不书及而书防则非鲁志而齐欲为盟也书盟于艾着齐僖之伯之始书盟于黄着齐景争伯之终前乎于艾虽盟石门然未与鲁平则党与未盛也后乎于黄虽次垂葭防牵防洮次蕖蒢伐晋伐宋而无盟矣凡书盟皆春秋所恶比事以观而世变可知也

附录【左传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嵗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衞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徒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秋七月

公羊传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时具然后为年程子曰无事书首月天时王月备而后成嵗也

四德备而后为干故易曰乾元亨利贞一德不备则乾道熄矣四时具而后成嵗故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一时不具则嵗功亏矣【何氏曰歴一时无事则书其始月春以正月为始夏以四月为始秋以七月为始冬以十月为始明王者当奉顺四时之正也有事不月者人道正则天道正矣孔氏曰年有四时交错互举以为史记之名言春足以兼夏言秋足以见冬】既书时又书月者时天时也月王月也书时又书月见天人之理合也易不云乎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汪氏曰干健也天之德也天以至健故能运四德于四时君子以至健故能体四德于一身圣人以至健故能行四德于两仪之间以防天地而賛化育元者物之始于时为春其在人则为仁其发则恻隠之情而得天地生物之心以为心者也月令天子赏公卿大夫于朝命相布德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是体干之元亨者物之通于时为夏其在人则为礼其发则辞让之情而所以品节乎亲亲仁民爱物之等差者也月令天子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説命太尉賛杰俊遂贤良行爵出禄必当其位是体干之亨利者物之遂于时为秋其在人则为义其发则羞恶之情而所以制断事物各得其宜者也月令天子命将帅选士厉兵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明好恶命有司脩法制戮有罪严断刑是体干之利贞者物之成于时为冬其在人则为智其发则是非之情而所以分别事理以宰万物者也月令天子察阿党使罪无有掩蔽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固封疆备边境命将讲武饬戎事是体干之贞春秋于每年备四时明人君当奉若天道体干之四德首时必书月明人君当谨守王度奉天子之正朔与其法制禁令王者承天而礼乐征伐行于天下诸侯奉王而德刑赏罚施于国中其理一也】若夫上下异致天人殊观圣学不传而春秋之义隠矣【汪氏曰圣人致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自圣人以下不能体干之四德毫厘有差则天壤易位一物不得其所而天变应之宋神宗时王安石言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王珪言天象既如此必至于用兵亦天数也此皆人臣不能谏人君敬省以答天戒葢不通春秋之义而以为天人异致故也

冬宋人取长葛【左传作秋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谷梁传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久之也程子曰宋人之围长葛嵗且周矣其虐民无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郑视其民之危困而弗能保有赴诉卒丧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胜诛矣何氏曰不系郑举伐者因上伐围取也

宋人恃彊围邑久役大众取非所有其罪着矣【汪氏曰彼此皆列国而伐之以围其邑恃强也围之期年是久役也环而攻之是用大众也郑邑而已取之是取非所有也直书而罪自见】在王朝不能施九伐之威【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冯弱犯寡则责之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陵外则坛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犯令陵政则杜之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在列国不能脩连帅之职【礼记王制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郑人土地天子所命先祖所受不能保有而失之是上无天王下无方伯而郑亦无君也宋人强取以王法言不可胜诛以天理言不善之积着矣初穆公属【章欲反】国于与夷使其子冯出居于郑殇公既立忌冯而伐郑不亦逆天理乎春秋序宋主兵以殇公之罪重也明年郑人伐宋序邾为首以郑伯之罪轻也至是宋又举兵伐郑而围其邑肆行暴虐不善之积已着而不可解矣其见弑于乱臣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凡此类皆直书于策按其行事而善恶之应【去声】可考而知天理之不诬者也【张氏曰宋自去年围长葛经年不解志在必取郑庄不求保其土地人民反交结于鲁为后日报复之计而委长葛于宋宋殇虽若得志而后日终受郑庄报复蹙国丧师以及其身汪氏曰或云文定言善恶之应与佛氏所谓果报者相似非也易文言于坤之初六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于噬嗑之上九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不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曽子曰出乎尔反乎尔天道好还无毫髪爽此乃福善祸淫必然之理也若果报之説谓今世为人后世为异物负怨于阳明之界而取偿于幽隂之府岂有是理也哉○刘氏曰左氏作秋取长葛杜氏云冬告非也史之记事虽据赴告至其月日犹依先后次序假令以二月出师逾时来告犹言二月也岂据告时纪之于夏乎左氏虽采当时诸国史策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故经云冬传云秋也

附录【左传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衞齐郑礼也○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告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

春秋大全卷三

明 胡广等 撰

隠公下

乙桓王丑四年】七年【齐僖十五晋哀二曲沃武公称元年衞宣三蔡宣三十四郑庄二十八曹桓四十一陈桓二十九武三十五宋殇四秦文五十楚武二十五

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谷梁传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程子曰伯姬为纪侯夫人叔姬其娣也待年于家今始归娣归不书悯其无终也

叔姬伯姬之娣非夫人也则何以书古者诸侯一娶九女【见公羊传庄公十九年】必格之同时者所以定名分窒乱源也【汪氏曰同时而行则妃妾之名不紊其生子也嫡庶之分已定乱何由作】今叔姬待年于宗国不与嫡俱行则非礼之常所以书也【汪氏曰春秋常事不书非礼之常而书之者必有美恶存焉孙氏曰媵书者为庄十二年归于起】眉山苏辙以谓书叔姬贤之也【苏辙字子由有集传十二卷】若贤不得书必贵而后书则是以位而蔑德也小国无大夫【茅堂胡氏曰小国大夫称人】至于接我则书【汪氏曰二年书纪履緰来逆女庄二十七年书莒庆来逆叔姬】是位不可以废事也位不可以废事而独可以废贤乎如叔姬不归宗国而归于酅以全妇道贤可知矣贤而得书亦春秋之法也【何氏曰妇人八嵗备数十五从嫡二十承事君子媵贱书者终有贤行能处隠约合乎妇道故重录之髙氏曰娣亦书归犹尧之二女降于沩汭皆曰嫔张氏曰媵不书此特书者以其终不忘纪之五庙虽纪侯卒而归于以奉宗祀殁其身而后已圣人以其贤可以厉妇行将有其末必录其本是以变例而特书之汪氏曰贾逵谓隠公厚于先君之女故盛礼而归之如归嫡之礼又云纪责叔姬故书以刺之圣人岂逆计其他日之贤而书之哉今考春秋诸侯宠嬖妾媵葢多有不足烦圣笔之录苟隠公厚先公之女必不以为媵矣夫子作经以垂劝戒则以为嘉其贤者义或近之安可以史官一时之例而议春秋万世之法乎子朱子作通鉴纲目书唐太宗以武氏为才人所以起伪周之乱书宗册寿王妃杨氏所以起马搜之奔纳才人册诸王妃法不当书而朱子书之亦春秋之意也

滕侯卒

左传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公羊传何以不名微国也微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谷梁传滕侯无名少曰世子长曰君

滕侯书卒何以不葬怠于礼弱其君而不葬者滕侯宿男之类是已古者邦交有常制不以国之强弱而有谨慢也不以情之疎密而有厚薄也【汪氏曰国小而慢之是弱其君情疎而薄之是怠于礼】春秋之时则异于是晋北国也楚南邦也地非同盟而亲往候其葬【汪氏曰成十年公如晋葬景公襄一十八年公如楚葬康王地非同盟谓非同方岳之盟】滕邻境也宿同盟也讣告虽及而鲁不之恤岂非以其壤地褊小乎怠于礼而不往弱其君而不防无其事而阙其文此鲁史之旧也圣人无加损焉存其卒阙其葬义自见矣【茅堂胡氏曰人之所以为人与其所以异于禽兽以其有人道也无人道何以为人如滕于鲁以近则邻国也以亲则同姓也又觐东后则同至于方岳之下卒而不葬强凌弱尔】卒自外录不卒非外也【汪氏曰非责也责不赴告】葬自内录不葬非内也【汪氏曰责鲁不防○赵氏曰左氏云同盟薨则赴以名于理未安岂有臣子当创巨痛深之日乃忍称君之名礼篇所录亦云寡君不禄而已诸侯卒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惟九人不名啖氏曰其不名公羊谓微国也夫滕国文王之子孙虽至微弱岂无名乎

夏城中丘

此书土功之始左传书不时也公羊传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谷梁传城为保民为之也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凡城之志皆讥也程子曰春秋凡用民必书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意深矣僖公脩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书二者复古兴废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用民乃所当用也人君知此义则知为政之先后轻重矣杜氏曰中丘在琅邪临沂县东北

程氏曰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教化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矣【汪氏曰庄二十九年新延廏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三十二年城小谷僖二十年新作南门文七年城郚哀五年城毗六年城邾瑕皆以春此城中丘九年城郎桓五年城祝丘庄三十二年筑台于薛襄七年城费十五年城成郛定十二年堕郈堕费十三年筑蛇渊囿哀三年城启阳四年城西郛皆以夏庄元年筑王姬馆三十一年筑台于秦文十六年毁泉台成十八年筑鹿囿皆以秋是不时也夫不能内脩德政以为保民之本而劳民于守国之末如桓公惧齐郑袭纪而城祝丘庄公惧齐桓讨纳纠之罪而浚洙文公既取须句备邾而城郚患莒人之外偪而城诸郓宣公欲叛晋而城郓襄公听南遗之奸谋假事难而城费因齐灵之叛晋屡来侵伐而比年城成郛城西郛城武城定公从伯令侵郑惧而城中城复叛晋党范氏而城莒父及霄哀公亦党范氏而比年城启阳城西郛城毗城邾瑕皆非义也况于筑台囿以为游观之乐新延廏以示牧养之奢作门观以僭天子之制毁泉台以彰先祖之恶筑馆以主雠人之婚而忘通丧之礼其罪又可胜诛乎至于防晋悼城虎牢以偪郑防晋平城而私其母家亦非义也】虽时且义亦书【汪氏曰桓十六年城向庄二十九年城诸防文十二年城诸邾宣八年城平阳成四年城郓九年城中城襄十三年城方十九年城西郛城武城定六年城中城十四年城莒父及霄十五年城漆皆以冬脩城得农隙之时定公堕郈费以弱私家僖公防齐桓存三亡国以兴灭继絶仲孙蔑防晋定城成周以蕃王室皆合于义而亦书之】见劳民为重事也人君而知此义则知慎重于用民力矣凡书城者完旧也书筑者创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时非人君之心也【张氏曰隠公无敌国外患之警盛夏兴役事无故之工筑妨农害民春秋深讥之临川吴氏曰君之资于民者资其力也民之报其君者报以力也故无事则资其力而用之于农以足食生财有事则资其力而用之于兵以敌忾御侮非农非兵而劳民之力必以其时以其礼而不敢妄兴不得已而役之亦必节其力而不尽也春秋凡力役必书重民力也或间谷梁云凡城之志皆讥啖子云凡城国之急务但问时与不时不应一切是讥易曰设险以守其国礼曰城池以为固则春秋书城果何意也茅堂胡氏曰谷梁子之意为春秋时言之也城不可无而未为国之急易所谓设险非止于筑城礼所谓城池亦固国之一事尔春秋凡城必书或志其非时或志其非制或志其非所得其时制又当其所而亦书重民力也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或与民同其利或与民同其乐则不可以已矣王氏曰诗采薇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烝民曰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夫玁狁之难甚亟而城筑之役乃须天子之命齐迁临菑而仲山甫以上卿临之是知诸侯国邑髙卑广狭皆有王度春秋之城筑俱不禀王命故悉书以讥之不止为不时重民力而已也汪氏曰内城二十三春城四夏城七冬城十二左传于此年并城郎祝丘及新延廏新作南门筑鹿囿皆曰不时凡城于冬者皆曰书时或曰周之冬十月十一月乃夏之秋周之春正月二月乃夏之冬而左氏于城向诸防诸郓平阳中城城防郎囿皆曰书时延廏南门亦曰不时何哉今考左传言龙见而戒事则夏之九月而周之十一月也水昬正而栽则周之十二月正当役民之时也日至而毕则夏之十一月而周之正月也谓日至而毕则周之春不宜兴土功矣经于他事书春夏秋冬而继书次月则凡书时皆指四时之首月如成十七年书冬防伐郑十一月公至十二月日食是也若城筑搜狩之事乃以时成通歴三月事毕而言之非独指首月也详攷经文则可见矣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此列国来聘之始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程子曰凡不称公子而称弟者或责其失弟兄之义或罪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左氏公羊传皆曰年齐僖公之母弟先儒母弟之説葢縁礼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説其曰同母弟葢谓嫡耳非以同母为加亲也若以同母为加亲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不明斯义也久矣僖公爱年其子尚礼秩如嫡卒致篡弑之祸书弟见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也社氏曰凡聘皆使卿执玉帛以相存问

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贬也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责其薄友恭之义攷于事而春秋之情可见矣年者齐僖公母弟也程氏谓先儒谓母弟者葢縁礼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葢为嫡耳非以为加亲也此义不明久矣僖公私于同母宠爱异于他弟施及其子犹与适等而襄公绌之遂成篡弑之祸【汪氏曰齐侯非不爱其弟也迷于其义故以爱为害矣】故圣人于年来聘特变文书弟以示贬焉郑语来盟黒背帅师皆罪其私也书云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天惟与我民彞大泯乱【书康诰蔡氏传天显有天明尊卑显然之序也弟不念尊卑之序而不能敬其兄兄亦不念父母鞠养之劳而大不友其弟是兄弟相贼也则天之与我民彞必大泯灭而紊乱矣】陈光奔楚而称弟不念鞠子哀矣盗杀衞絷而称兄其亦不念天显矣秦鍼宋辰皆责其薄也仁人于兄弟絶偏系之私笃友恭之义人伦正而天理存其春秋以训天下与来世之意也【张氏曰亲亲之道尊其位重其禄非贤则不及以政齐僖爱其弟聘鲁致女交政邻国一一使之爱之之过遂致乱嫡庶之辨以启无知篡弑之祸圣人以其过于溺爱之私而失亲亲之义故特书其弟以贬之而着后日之祸始于僖公之不早辨也汪氏曰夫子作经虽不逆计其后日之事然于其宠爱之过特书弟以贬焉使后世之读是经者考无知篡弑之所由始则亦知戒矣春秋书弟者十一惟公弟叔书字葢贤之也诸侯之弟贬则书名不贬则书字故许叔蔡叔蔡季纪季皆贤而称字且不言弟胡氏传例在庄三年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弟十四书兄一齐年郑语衞黒背皆罪其私陈光秦鍼宋辰衞絷皆罪其薄衞鱄佞夫皆可入陈光之例陈招兄称公子而后称弟亦以陈侯有宠爱之私而致之也独叔称弟贤之也葢以其善处兄弟之变者也公羊左氏同母之説程子力辩之而时氏亦曰圣人之教虽及兄弟之子犹引而进之安有异母即见疎外乎余见叔下啖氏曰使使致问曰聘主人受之于庙以伸礼也孙氏曰大国聘而不朝小国朝而不聘凡书者恶之张氏曰聘者诸侯遣大夫通好与国见于仪礼之篇详矣然古者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有邦交殷聘之礼自隠公即位以来未尝朝聘于天子以鲁推之则诸侯葢可知矣齐僖因艾之盟遽遣使于鲁以结好忘君臣之大义植同列之私党故观年之聘则凡春秋书聘可以例推矣汪氏曰经书诸侯聘三十一齐聘者五始于弟年而终于庆封晋聘者十有一宋衞聘者各四陈郑秦吴聘者各一楚聘者三鲁以秉礼之国受同列之朝聘而尊王之礼寥寥罕见故悉书以示讥焉庐陵李氏曰春秋齐之聘鲁五年之再来齐僖纠合之时也归父之来晋襄未定之时也国佐之来齐顷有志于叛晋也庆封之来齐景初立而有志于争伯也皆出于私情矣然春秋之初齐尤加礼于鲁至桓既伯僖七年公子友如齐之后鲁使之聘齐者二十二而齐聘仅三至焉亦可以观理道矣

秋公伐邾

此伐邾之始左传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程子曰擅兴甲兵为人而伐人非义之甚也

奉词致讨曰伐【汪氏曰传例曰声罪致讨曰伐此云奉词者执言以声其罪其义一也不称帅师者君行师从故君将不言帅师】按左氏公伐邾为宋讨也【汪氏曰公拒宋而与郑平今郑复与宋盟故惧而伐邾欲以求宋】宋人先取邾田故邾人入其郛鲁与仪父则元年盟于昧【音蔑】矣邾人何罪可声特托为辞説以伐之尔经之书伐非主兵者皆有言可执见伐者皆有罪可讨也传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鲁为宋词非义甚矣而称伐邾所谓欲加之罪者也而不知渝昧之盟不待贬而自见矣【张氏曰夫和大所以恤小既平宋郑则邾宋之眦睚亦可和矣亲此而虐彼苟欲悦宋而忘蔑之盟子曰小人比而不周此足以见书为宋讨邾之防矣汪氏曰春秋一经鲁君大夫与邾特盟者五与诸侯及大夫同防者十九与诸侯及大夫防盟者十邾子来朝者六来防者一大夫如邾者一公伐邾者六大夫伐邾者七微者伐邾者一及他国伐邾者一大夫围邾者一及邾战者一公败邾师者一邾人伐我者三元年盟蔑乃与邾交好之始哀二年盟句绎乃与邾交好之终此年伐邾乃与邾交兵之始哀七年入邾以邾子来乃与邾交兵之终邾之事鲁不为不敬而鲁之虐邾愈甚比事以观而罪自着矣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此王聘之始程子曰周礼时聘以结诸侯之好诸侯不脩臣职而聘之非王体也杜氏曰凡伯周卿士凡国伯爵汲郡淇县东南有凡城汪氏曰凡伯周公之诗板与瞻卬皆其所赋葢世为王臣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此戎患之始左传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公羊传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此聘也其言伐之何执之也执之则其言伐之何大之也曷为大之不与乎戎之执中国也其地何大之也谷梁传凡伯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何也大天子之命也戎者衞也戎卫者为其伐天子之使贬而戎之也楚丘衞之邑也以归犹愈乎执也程子曰楚丘衞地伐见其以众天子之使道由于衞而我待以众伐之衞不能衞其罪可知言以归则非凡伯有失节之罪杜氏曰楚丘在济隂城武县西南

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也【薛氏曰言伐以兵刼之也董子曰执天子之使与伐国同罪】楚丘衞地以归易词也于楚丘者罪衞不救王臣之患【蜀杜氏曰凡伯过衞衞不当使及于难况又不救乎】以归者罪凡伯失节不能死于位也【张氏曰以者言能左右之而为之以者亦听其左右故凡言以归者多责其降服而事雠也】周之秩官敌国賔至闗尹以告候人为导司徒具徒司宼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周礼司闗凡四方之賔客至闗则为之告注賔客谓朝聘者候人若有方治则帅而致于朝及归送之于境小司徒小賔客令野脩道委积注小賔客诸侯之使臣小司宼大賔客前王而辟注辟除奸人甸师率其徒以薪蒸役内外饔之事】其贵国之賔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吏则皆官正涖事【汪氏曰天子之使过诸侯当候在疆埸膳宰致饩司里授馆犹惧不敬】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賔于衞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故旄丘录于国风见衞不能脩方伯之职也【诗旄丘小序责衞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不能脩方伯连师之职】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见衞不救王臣之患也为狄所灭则有由矣【家氏曰天子之使戎得以邀而伐之天子不命之讨方伯连帅复不能为王敌忾春秋书之以见周室微弱天下无伯诸侯无王也汪氏曰裔戎朝于天子王臣虽不以礼貌加之不过失象胥之职特小过耳今王臣衔天子之命聘于望国过卫而戎报私怨以兵众刼之彼独不念天子之命乎苟不念天子之命如勿朝而已矣戎不足责衞人坐视王臣之俘于戎而不能救患尊君之义安在哉此书戎伐非以其执词而与之者其率兵徒之众凌虐王人是横行中国不特无天子而亦无诸夏矣经之书伐本非与其讨罪何况戎乎后此定王之臣单襄公聘楚而假道于陈则微弱益甚与滕莒小国无以异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王聘鲁七始于此而终于宣十年凡伯南季仍子家父皆不过大夫犹可也宰周公以三公之重王季子以介弟之尊而下聘礼益渎矣隠僖之得聘犹可也以宰纠而聘桓以季子而聘宣宠篡弑矣○啖氏曰公羊曰其曰伐大之也不与乎戎之执中国也其书戎狄侵伐灭入岂皆大之乎谷梁传戎者衞也若实衞伐改曰戎是为衞掩恶何以惩劝乎

附录【左传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涖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知陈涖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昬

丙桓王寅五年】八年【齐僖十六晋哀三蔡宣三十五卒衞宣四郑庄二十九曹桓四十二陈宣三十武三十六宋殇五秦宁公元年楚武二十六

春宋公衞侯遇于垂

左传齐侯将平宋衞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衞请先相见衞侯许之故遇于犬丘谷梁传不期而防曰遇遇者志相得也程子曰宋忌郑之深故与郑卒不成好无诸侯相见之礼故书曰遇杜氏曰垂卫地犬丘也张氏曰垂近鲁地私交以植党无诸侯相见之礼春秋之所恶也髙氏曰殇公常从州吁之请伐郑以图冯矣州吁诛宣公立冯不可不终图而未知宣公之从否故宋衞遇垂以谋郑十年入郑葢垂之谋也谋人之国不以礼见而阳若相遇春秋因实书之而贬寓焉陈氏曰宋衞之遇将以为参盟也遇例见四年庐陵李氏曰垂之遇左氏以为宋衞有怨于郑而齐欲平之葢郑之怨衞因公孙滑宋之怨郑因公子冯其説似有据然攷之于经后此瓦屋止三国参盟而不及郑十年入郑伐戴之师又三国为党以仇郑则宋衞此谋葢有志于从齐党而无意于释郑憾也齐僖亦不过假此以求诸侯耳岂真有平怨之本心与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祊必彭反公谷作邴

左传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公羊传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谷梁传名宛所以贬郑伯恶与地也程子曰鲁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许郑有朝宿之邑近于鲁曰祊时王政不脩天子不巡狩鲁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许田各取其近者故使宛来归祊始以祊居鲁未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郑来归而鲁受之其罪均也杜氏曰宛郑大夫未赐族祊郑祀泰山之邑在琅邪费县东南陈氏曰曷为谓之来归五年郑伯始朝王不礼焉郑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输平归祊皆逊词也纠合之道也庐陵李氏曰祊许之易其谋始于输平之时然不过借以固鲁之好而未敢及许也至是归祊以祀周公为辞者葢隠然致易许之请而隠公犹未许其易也郑庄委分地以合党而不吝所谓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者也隠公不察其深谋诡计而溺于一祊之入故于防中丘之防不能不徇之而败宋入许陷于大恶而不悟使隠公不死尚不能久有许况桓公不义之立郑伯适投其间而前日之谋尽行矣春秋所书不越数端而郑之奸情备见先儒谓郑庄小人之雄信哉又曰来归例除咺来归赗及内女来归外书来归者五郑祊衞俘之来以利而来也郓讙石尚之来以礼而来也要之皆自外至而非勉强之文其善恶则不同矣季子来归着国人之喜也

庚寅我入祊

公羊传其言入何难也其日何难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也程子曰入者内弗受也义不可而强入之也

郑伯欲以泰山之祊易许田前此来输平者以言请之矣【汪氏曰六年输平传不言请归祊然经书平例六他皆不言输故知输平请归祊也髙氏曰前年来输平然口输而实不至薛氏曰与我则曷谓之归前年赂我矣】未入地也至是来归祊者其地既输矣未易许也周制六年五服一朝故于天子之郊有朝宿之地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故于泰山之旁有汤沐之邑【何氏曰巡狩祭天当沐浴洁齐以致其敬故曰汤沐邑所以尊待诸侯而共其费取足舍止供藁谷而已】诸侯于王畿之内方岳之下皆有是乎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故特赐之许田为朝宿之地如皆有焉尽天子之郊不足为其地矣宣王以郑伯母弟懿亲故特赐之祊田为汤沐之邑如皆有焉尽泰山之旁不足为其邑矣【杜氏曰成王营王城有迁都之志故赐周公许田以为鲁国朝宿之邑后世因而立周公别庙焉郑桓公宣王之母弟封郑有助祭泰山汤沐之邑在祊范氏曰诸侯有大功盛德于王室者京师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汤沐之邑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若此有赐邑其余则否许慎曰若令诸侯京师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诸侯尽京师之地不足以容汪氏曰王制谓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则方伯之外他诸侯无可知然定四年祝鮀言衞取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相士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则衞亦有朝宿汤沐之邑矣庐陵李氏曰汤沐之邑何氏以为四井为邑邑方二里东方二州四百二十国凡为邑广田十里裒四十二里取足舍止共藁谷是则诸国皆有矣范氏以为诸侯有大功德于王室者京师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汤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其余则否胡氏从范説为是】祊近于鲁许邻于郑各以其近者相易何以不可乎用是见郑有无君之心而谓天王不复【扶又反】能巡狩矣【杜氏曰郑以天子不能复巡狩故欲以祊易许田各从本国所近之宜欲为鲁祀周公逊辞以有求也○范氏曰王室微弱无复方岳之防诸侯骄慢亦废朝觐之事】用是见郑有无亲之心而敢与人以先祖所受之邑矣其言我入祊者祊非我有也入者不顺之词义不可而强入之也【赵氏曰入祊之义与归入之入同言不当入与用兵之入不同邑者先祖所受命于天子而以与人其罪着矣陈氏曰入未有言我者言我交讥之辞也张氏曰此因郑之归我使吏治其地政而主有之也既不以力得则当如齐人归我济西田不必书入祊可也书入者逆词义不当受而据有之也东迁以来诸侯不朝王天子无复巡狩遂各以其所近之邑相易此谋始于郑伯输平之时先以祊归鲁以固鲁之好而未敢及许其辞则以为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所以免鲁人不共先祖之罪而犹未易许田也郑庄不惮委先祖所受王邑于人所谓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卒使鲁隠间齐于宋以成败宋入许之计又终得许田于鲁见郑庄为小人之雄罪之不可胜诛也永嘉吕氏曰郓讙隂不言入葢郓讙隂我故物也此言入则非我故物也左氏言以祊易许经文未见以祊易许之事是时郑结鲁非鲁结郑前年来输平则约之以言今年来归祊则啗之以利虽然其归祊也固已觊觎许田矣特以祊求结于鲁故姑缓之既而桓公篡立于是要其许田始取偿于鲁左氏以其事比言而谓之易也髙氏曰郑始于结鲁以拒敌故归祊以市鲁鲁桓篡君以求援故赂田以偿郑其地虽若相易而事不相涉也郓讙隂本我之邑归则有之矣此特书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当入也孟子谓子哙不得与人燕子之不得受燕于子哙郑之归鲁之入其罪均也汪氏曰郓讙隂书来归此亦书来归葢郑庄贪鲁人之易许而归祊齐景服圣人之德化而归郓讙隂虽其义利不侔而皆出于中心之诚非勉强使之归也故皆书曰来归美恶不嫌同辞然此年书入以示其不顺则非郓讙隂之比矣○啖氏曰公羊云齐亦欲之按书我者言鲁入尔何闗齐事乎】附录【左传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谷梁传诸侯日卒正也

辛亥宿男卒

谷梁传宿微国也未能同盟故男卒也

天王崩告于诸侯则不名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于大上礼也【范氏曰名所以相别居人之大在民之上故无所名家氏曰王一而已可不名诸侯众也乌得不名赵氏曰诸侯卒名之着易代且降于天子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諡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汪氏曰书称尧舜禹皆不讳名至商汤始不称名大戊武丁称中宗髙宗则不特周始讳名但至周而文始备耳】故君薨赴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敢告执事春秋之时遵用此礼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经书其终虽五霸强国齐桓晋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笔之也【汪氏曰诸侯卒书名不惟别尊卑之等亦所以纪逺近别同异】赴不以名而书其名者与鲁通也已通而不名者旧史失之尔【汪氏曰宿男元年同盟杞与鲁结昬而成公卒不书名滕同伐秦而成十六年滕子卒不名皆史失之】未通而名者有所证矣【汪氏曰如此年蔡宣公及晋献公惠公之类】故传此义者记于礼篇曰诸侯不生名夫生则不名死则名之别于大上示君臣尊卑之等葢礼之中也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书变周制矣春秋鲁史圣人脩之也而孟子谓之作以此类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衞侯盟于瓦屋

此参盟之始左传齐人卒平宋衞于郑秋防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礼也谷梁传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诸侯之参盟于是始故谨而日之也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

程氏曰宋为主盟与郑絶也【杜氏曰齐侯尊宋使主防也汪氏曰此后齐郑伐宋入郕入许则宋虽欲絶郑而齐终不肯与郑絶也张氏曰春秋之初皆离防之盟至此则三君共要质于神以示明信然宋殇王者之后齐僖东方大国衞亦北州大国也正可因此为讲信修睦之事成鸠民息肩之图而盟年防防之后伐宋取邑视今日盟誓之言不复顾忌比诸小人平时指天日为誓他日临小利害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者正相似也呜呼春秋于瓦屋之盟列数三君而又书日以谨之所以伤世变之甚也庐陵李氏曰瓦屋之盟左氏以为齐卒平宋衞于郑而郑不与何也葢宋衞忿郑之谋未息故也大抵列国之忿争皆以强弱为进退齐最强宋衞次之郑则小国也传曰宋衞实难郑何能为则宋衞之所畏者在齐而不在郑矣故瓦屋之盟宋衞虽屈于齐而终不与郑平也程子曰与郑絶也其説精矣然郑庄固挟齐以自强齐僖亦资郑以纠合故瓦屋虽以王爵尊宋而明年宋公不王之罪又发于郑人是齐僖阳尊宋衞而隂固郑党宋衞不悟而僖襄之小伯桓公之创伯皆原于此矣】大道隠而家天下然后有诰誓忠信薄而人心疑然后有诅盟盟诅烦而约【于妙反】剂乱然后有交质【音置】子至是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春秋革薄从忠于参盟书日谨其始也【陈氏曰诸侯初参盟也有参盟然后有主盟矣春秋之初宋鲁衞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郑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于是乎输平于鲁齐亦为艾之盟以平鲁为瓦屋之盟以平宋衞东诸侯之交盛矣髙氏曰诸侯自相盟王法所不容况京师近地而三国敢盟于此故详日以谨之】周官设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则请盟于防同听命于天子亦圣人待衰世之意尔德又下衰诸侯放恣其屡盟也不待防同其私约也不繇【音由】天子口血未干【音干】而渝盟者有矣【汪氏曰此盟齐背宋元年盟蔑盟宿鲁背渝盟】其末至于交质子犹有不信者焉【汪氏曰隠三年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为周四月郑祭足取温之麦秋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昭二十年宋华向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向子以为质冬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 春秋谨参盟善胥命美萧鱼之防以信待人而不疑也【汪氏曰参盟者齐盟之端胥命于蒲防于萧鱼春秋之不盟者也】葢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凡此类亦变周制矣【家氏曰春秋初年有两国相盟者鲁盟邾盟宋纪莒之密齐郑之石门惟两国为盟也今而参盟宋为首责在宋也春秋初年有两国自相攻伐者莒入向无骇入极郑伐卫莒伐为两国自相伐也四年宋陈蔡衞合兵以伐郑于是始有四国之伐宋为首亦责在宋也春秋于参盟防伐皆以宋为首正无王之罪也永嘉吕氏曰瓦屋周地也三国防于此既不入觐于王而刑牲歃血私相要结于畿甸之近境其蔑视王室之罪可胜诛哉是盟也闗于世道升降之机尤不细也王氏曰自入春秋书盟者七前此皆两国交盟犹之可也今宋齐衞参盟则合党之心炽矣故臯鼬之盟防者凡十八国而王朝之元老如刘文公亦与焉此参盟之积也前此防盟各于其境今之瓦屋乃在周地无王之迹彰矣故秋泉之盟七国入王城而王卿如王子虎者亦与焉此瓦屋之积也

八月葬蔡宣公

公羊传卒何以名而葬不名卒从正而葬从主人卒何以日而葬不日卒赴而葬不告谷梁传月葬故也程子曰速也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赵氏曰公羊云卒名葬不名卒从正葬从主人按葬时举諡不须重言名史体当然不要立义

附录【左传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浮公谷作包

此好莒之始亦鲁君特防外大夫之始左传以成纪好也公羊传公曷为与微者盟称人则从不疑也谷梁传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程子曰邻国之交讲信脩睦可也安用盟为公屈已与臣盟义非安也杜氏曰浮来纪邑张氏曰浮来莒地

莒小国人微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赵氏曰莒小国若不书公则嫌乎非公也凡经书公及大夫皆讥公屈礼而与之盟其书外大夫名则是罪外大夫及处父盟是也陆氏曰非大夫敢盟公公自欲与之盟尔特书公所以讥公之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易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朱子曰人能谦则居尊者其德愈光居卑者人亦不能过】隠公可谓谦矣何以讥之为失礼曰谦亨君子以裒【蒲侯反】多益寡称【尺证反】物平施【始防反程子曰谦有亨之道损过益不及以施于事称物之宜以均其施与使得其平也】屈千乗之尊下与小国之大夫盟岂称物平施之谓乎大卑而可逾非谦德矣【髙氏曰莒虽小国入向伐其力犹能及他人故公结此盟以求援张氏曰传称以成纪好隠公于小国不惮屈已而不明大义故犹汲汲于盟诅以国君之贵下比小国之大夫降班失列而不自知特书公及以着非莒人之敢敌诸侯公葢自失人君之体也家氏曰凡公与强国之大夫为盟不书公及讳强国之以无道加于公也与小国之大夫为盟则不讳公以公自欲与之为盟非彼小国之大夫要公必欲为此盟也齐髙傒晋处父强国之大夫也莒人小国之大夫也鲁莒自春秋以来有未平之怨前此纪人为之平之今隠公欲降心以消二国之患而及其臣为盟以望国之君而盟小国之臣谦而不中于礼者也○刘氏曰公羊谓实莒子称人则从不疑也夫公及小国君盟何不可而反随微者卑称乎谷梁传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莒人即莒大夫微故称人耳若可言人及晋处父盟何不曰及晋人乎

程子曰为灾也民以食为命故有灾必书髙氏曰书螟者三隠二庄一螽十有一桓一余皆僖公之后螟食苗心螽无所不食其为灾也螟轻而螽重春秋之初灾之轻者亦书之及其久也轻者不胜书书其重者耳不然岂庄公之后二百年皆无螟耶

附录【左传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骇公谷作侅

左传羽父请諡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公羊传此展无骇也何以不氏疾始灭也故终其身不氏谷梁传无骇之名未有闻焉或曰隠不爵大夫也或説日故贬之也程子曰未赐族书名而已杜氏曰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公子展之孙故为展氏卒而后赐氏故不书氏

无骇书名未赐族也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其孙也而为大夫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侠【音协】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古者置卿必求贤德不以世官春秋之初犹为近古故无骇与侠皆书名耳其后官人以世无不赐之族或以字或以諡或以官或以邑【汪氏曰字鲁三桓郑七穆之类諡宋戴氏卫齐氏之类官如晋士氏中行氏之类邑如晋韩氏魏氏之类】而先王之礼亡矣至于三家专鲁六卿分晋诸侯失国出奔者相继职此由也按礼天子寰【音县】内诸侯世其禄而不嗣然则诸侯所置大夫嗣其位而不易岂礼也哉【礼记王制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又曰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观春秋所书而是非之迹着矣治乱之效明矣【张氏曰春秋无骇侠之卒与季友仲遂之卒实因卿大夫之告终以谨世变所以着无骇侠之未赐族不为薄而季友仲遂之恩实过于厚过厚若隆于恩而先王之礼毫厘之过则生乱启衅常必由之学者不可以不攷也○汪氏曰谷梁谓隠不爵命大夫然传称司空无骇而又帅师出境则为大夫明矣特未赐族耳

丁桓王卯六年】九年【齐僖十七晋哀四衞宣五蔡桓侯封人元年郑庄三十曹桓四十三陈桓三十一武三十七宋殇六秦宁二楚武二十七

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谷梁传南氏姓也季字也聘问也问诸侯非正也程子曰周礼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王法之行时加聘问以懐抚诸侯乃常礼也春秋之时诸侯不脩臣职朝觐之礼废絶王法所当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见答失道甚矣

按周礼行人王者待诸侯有时聘以结好间问以谕志【周礼注时聘者亦无常期间问者间嵗一问诸侯谓存省之属】而谷梁子何以独言聘诸侯非正也【庐陵李氏曰周礼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賛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故谷梁非正之説范甯以为防详而赵子亦曰王政行也天子使使聘诸侯所以治恩惠考政典也然胡氏独取谷梁者葢周礼乃古者王室亲诸侯之常典而谷梁氏则深究夫春秋王聘之失不可非也】古者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礼记王制注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周礼邦畿外五百里侯服嵗一见又五百里甸服二嵗一见又五百里男服三嵗一见又五百里采服四嵗一见又五百里衞服五嵗一见又五百里要服六嵗一见】天子于诸侯不可以若是恝【若八反】故亦有聘问之礼焉隠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策不书遣使如周则是未尝聘也亦不书公如京师则是未尝朝也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如隠公者贬爵削地可也刑则不举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孙氏曰桓王不能兴衰振治綂制四海以复文武之业反同列国之君使使来聘桓王之为天子可知也朱子曰诸侯不朝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国是甚道理】经书公如京师者一【成公十三年】朝于王所者二【僖二十八年】卿大夫如京师者五【僖三十年公子遂文元年叔孙得臣八年公孙敖宣九年仲孙蔑襄二十四年叔孙豹又文九年叔孙得臣昭二十二年叔鞅防葬故不数然敖亦吊丧不至葢据经文如京师无吊丧之文故并及之】举鲁一国则天下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书天王来聘者七【七年凡伯此年南季桓四年宰渠伯纠五年仍叔之子八年家父僖三十年宰周公宣十年王季子】锡命者三【庄元年荣叔文元年毛伯成八年召伯】则问于他邦及齐晋秦楚之大国又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诸侯之不臣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乎君臣上下之分易矣陪臣执国命荆蛮制诸夏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春秋于此葢有不得已焉尔矣【髙氏曰前年凡伯来聘而戎辄伐之诸侯莫有救王臣之难者王臣不问复使南季来聘又不见答失道甚矣张氏曰隠公十年之间宰咺凡伯南季三至鲁庭以鲁为周公之胄而欲亲之也公不明尊王之义而朝聘之礼不行于王室春秋详王使之来鲁读者自知隠公之罪矣○汪氏曰隠公之立既不禀命于周宰咺祭伯接踵鲁庭而不类见于平王武氏子来求又不奔丧防葬及桓公即位又不入觐而奄然受王臣之两聘接滕薛之旅朝终其世不遣一介行李造于京师苟曰摄而不君则若何比嵗出防诸侯耶春秋录王臣之聘惟隠桓之世最数隠不克终桓负大恶不善之积葢有由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谷梁传震雷也电霆也

庚辰大雨雪【雨于付反

左传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俶甚也谷梁传志疏数也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隂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程子曰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传其説而不达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电不时灾也大雨雪非常为大亦灾也

震电者阳精之发雨雪者隂气之凝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大震电此阳失节也【汪氏曰或谓春秋用夏正故建辰之月雨雪为异苟实建辰之月则震电不必书矣髙氏曰大雨震电者大雨而又震电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隂气纵也【何氏曰雷电阳气也有声曰雷无声曰电周之三月雨当隂雪杂下雷当闻于地中电未可见而大雨震电此阳气大失其节日者一日之中也凡灾异一日者日歴日者月歴月者时歴时者变文为异平地七尺雪者盛隂之气天怒也】夫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人为感之也今阳失节而隂气纵公子翚之谗兆矣钟巫之难萌矣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惟明于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髙氏曰凡称大者皆非常之词夫天反时为灾人反德为乱隠公以让国为名乃从事兵争此反德也利将反为害亲将反为贼天之儆戒深矣而弗敬弗戒以及于难○刘氏曰左传云大雨霖以震经无霖字传无电字传误耳又云雨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是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三日雨平地尺雪各一而已且非可怪者也

挟卒【挟公谷作侠

公羊传挟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谷梁传挟者所挟也弗大夫者隠不爵大夫也隠之不爵大夫何也不成为君也杜氏曰挟鲁大夫未赐族王氏曰凡爵未至大夫谓之微者不列于春秋苟列则大夫矣】夏城郎

左传书不时也汪氏曰郎鲁邑

城者御暴保民之所而城有制役有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邑无百雉之城制也【礼记坊记制国不过千乗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乗】鲁尝城费【音秘】城郈其后复堕【许规反】焉【汪氏曰襄七年城费定十二年堕郈堕费今按城郈不见于经然经书堕郈则郈城不度可知】则越礼而非制矣凡土功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才代反又音再】日至而毕时也【汪氏曰龙见谓今九月周十一月龙星角亢晨见东方三务始毕戒民以土功事火见谓大火心星次角亢见者致筑作之物水昏正谓今十月定心昏而中于是树板榦而兴作日至日南至微阳始动故土功息】隠公城中丘城郎而皆以夏则妨农务而非时矣城不逾制役不违时又当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迩畧基址揣厚薄仞沟洫具糇粮度有司量功命日不愆于素【林氏曰财用筑作具也分之使均榦桢也立榦而后施板以筑而平之畚盛土器筑实土器称量其轻重取土用物作为程限议逺察迩均其劳役城基址足行其广狭度髙曰揣度深曰仞具备也糇干食也量度监主之有司计工约日不过素所虑之期也】然后为之可也况失其时制妄兴大作无爱养斯民之意者其罪之轻重见矣【襄陵许氏曰七年城中丘而后伐邾今城郎而后伐宋于时动众恃城保国亦已末矣髙氏曰鲁自受祊之后将为郑伐宋又恐他国之议其后者故城郎以备之汪氏曰城者所以御暴而保民今既城郎宜可以御暴矣后此桓十年齐衞郑来战于郎庄十年齐师宋师次于郎不能御暴反以召乱是知御暴禁乱不在乎城郭之固苟能力于为善自强于政能治其国家则谁敢侮之哉公之元年费伯已帅师而城郎九年之间再兴土功他日庄公筑台于郎文公毁郎台昭公筑郎囿鲁之诸君其劳民于郎亦已甚矣庐陵李氏曰郎鲁近邑在髙平方与县东南隠再城之而桓之世三国来战于此庄之世陈蔡之侯亦次于此齐宋以兵窥鲁又宿师于此则郎岂非鲁之要地乎厥后筑台筑囿又皆在此始也犹有警惧之心终也遂为游观之地矣

秋七月

谷梁传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

冬公防齐侯于防【防公作邴

左传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防齐侯于防谋伐宋也谷梁传防者外为主焉尔杜氏曰防鲁地髙氏曰防宋地明年鲁遂取之

周官行人曰时防以发四方之禁【周礼秋官大行人注时防即时见也无常期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则既朝王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禁谓九伐之法】此谓非时而合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义也列国何为有此名凡书防皆讥也谓非王事相防聚尔【赵氏曰凡相见于外曰防临川呉氏曰诸侯相见于野曰防或各国君相见或君臣相见或各国臣自相见或讲好或谋事皆谓之防永嘉吕氏曰凡书防皆非正也彼善于此恶有重轻则各存乎其事焉汪氏曰曲礼诸侯相见于隙地曰防乃预谋间地克期而往朝于天子耳春秋书防九十二皆非以王事而相防也公防者四十九夫人防者四大夫防者二十三外防者十三外防公者三通诸一经言之则防戎于潜为春秋之始防吴黄池为春秋之终自中国诸侯相防而言则此防防为春秋之始哀十二年防衞侯宋皇瑗于郧为春秋之终始则从齐而合党以基中国之伯终则从吴而私谋以兆战国之争曽何有于讲信脩睦之心哉故曰凡书防皆讥也惟襄十一年防于萧鱼晋悼公以不战而屈楚推至诚以待郑礼囚禁暴偃兵息民故书防伐而又书防为一经之特笔可谓彼善于此者矣】左传称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讨之使来告命防于防谋伐宋也于中丘为师期也亦谓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讨宋而听征讨之禁于王都虽召【音邵】陵之举不及是矣【汪氏曰齐桓召陵之师虽非王命然仗义讨楚责以王祭不供乃春秋用兵之最善者】始则私相防为谋于防中则私相盟为师期于邓终则乗败人而深为利以取二邑归诸己奉王命讨不庭者果如是乎经之书防书伐而不异其文以此【赵氏曰是时王室已微弱岂有诸侯禀命为之讨罪乎若实奉王命而讨不庭明年伐宋必异其文不应依常例书伐张氏曰鲁隠自六年受输平八年入祊志于昵郑而仇宋故外为平宋之形郑复以不王之罪加于宋则兴兵有名而其义可以招齐此防防之谋所以为明年伐宋之地也左氏见其名而不察其实故录之如此殊不知郑庄特假此以诳齐鲁耳观繻葛之役则宋殇之不王岂至如郑庄之甚乎髙氏曰此齐背瓦屋之盟与公连谋为郑伐宋也隠公得利则合郑既归祊与齐郑并力齐之强大可以为助可以伐人故诸侯争与之盟宋既与之谋郑而鲁郑反与之谋宋也家氏曰鲁与宋未尝有怨齐于宋又为同盟今鲁陷于归祊之利齐背瓦屋之盟将连兵以伐宋内揣有愧故相与假王命以兴师春秋书防于防诛始谋也霸者挟天子以令诸侯实昉于此庐陵李氏曰经书公特防齐侯八防嬴讙艾栎城濮平州夹谷是也】附录【左传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防我也公子突曰使勇无刚者尝宼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撃之尽殪戎师大奔十二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

戊桓王辰七年】十年【齐僖十八晋哀五卫宣六蔡桓二郑庄三十一曹桓四十四陈桓三十二武三十八宋殇七秦宁三楚武二十八

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

左传春王正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陈氏曰东迁之后诸侯专征小者脩怨大者定篡弑犹未衡行于天下也郑伯为王左卿士无王命而私防齐鲁齐鲁亦无王命而私防于郑而后诸侯之师始衡行天下汪氏曰防之防鲁始与齐谋伐宋之举至中丘之防复偕郑合谋而决出师之期经备录之着伐宋之兵所由合也此乃直书而义自见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左传夏五月羽父先防齐侯郑伯伐宋公羊传此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隠之罪人也故终隠之篇贬也程子曰三国先遣将致伐齐郑称人非卿也翚不称公子与四年同

翚不氏先期也始而防宋以伐郑固请而行今而防郑以伐宋先期而往不待钟巫之变知其有无君之心矣夫乱臣贼子积其强恶非一朝一夕之故及权势已成威行中外虽欲制之其将能乎故去其公子以戒兵柄下移制之于未乱也【家氏曰翚去族不称公子诛也终隠之篇皆去其族隠之贼也至桓而书族以明其与桓同恶也书法明甚或者乃以为与无骇挟同例其可得而例观乎陈氏曰防称君伐称人畧之也髙氏曰齐侯郑伯贬称人者齐与瓦屋之盟郑乃造兵之首春秋深恶之公元年及宋盟宿四年又遇于清和好非一日矣今一旦以兵加之始为宋谋郑既得郑利今为郑谋宋又欲得宋利也唯知贪利不复顾义也王氏曰人齐郑则公之恶亦可见矣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败必迈反菅古顽反

左传六月戊申公防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败宋师于菅谷梁传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也程子曰不言战而言败败者为主彼与战而此败之也孙氏曰公与翚倾众悉力共疾于宋又浃辰而取二邑故君臣并录以恶之杜氏曰菅宋地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报反

左传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公羊传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恶讳此其言甚之何春秋录内而畧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谷梁传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乗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也程子曰取二邑而有之盗也

内大恶其辞婉小恶直书而不隠夫诸侯分邑非其有而取之盗也曷不隠乎于取之中犹有重焉者若成公取鄟襄公取邿昭公取鄫皆覆人之邦而絶其嗣亦书曰取所谓犹有重焉者此也故取郜取防直书而不隠也【何氏曰内取邑常书陈氏曰蔽罪于鲁也春秋严义利之辨苟以为利书吾取而已是故郜防书取讥不在郑也济西书取汶阳书取邾田书取讥不在晋也必若郑伯欲易许田然后可以言来归焉尔】其不言战而言败败之者为主彼与战而此败之也皆陈【音阵】曰战诈战曰败【杜氏曰设权谲变诈以胜敌彼不得成列成列而不得用故以独败为文家氏曰鲁于宋本无纎芥之隙徒以归祊之故为郑所役翚既帅师防二国公复自出竒兵以袭人之虚而取其二邑一月而取春秋书日所以着其暴辞婉而义见者也○刘氏曰左氏云郑师入郜入防以归于我经但言公败宋师取郜防不言郑伯春秋岂纵漏郑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耶又云郑庄公可谓正矣不贪其土以劳王爵亦非也郑苟以王命讨宋得其土地当归之王何得专而裂之耶

秋宋人衞人入郑

程子曰郑劳民以务外而不知守其国故二国入之髙氏曰宋又连卫以报郑郑幸菅之败而不备故师还及郊宋衞已乗其虚而入之矣春秋无义战未有竒谲轻疾如宋衞之入郑者

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谷作载

左传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衞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衞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公羊传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谁之力因宋人蔡人衞人之力也谷梁传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程子曰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其残民也甚矣

称伐称取兼之也【薛氏曰伐取者何言撃而虏之也髙氏曰宋既连兵入郑又乗胜召蔡人伐戴戴郑所与宋微国伐之所以报郑也郑又伺三国之便伐而取之书得三师之轻重焉是宋衞虽入郑不能为郑之弱也临川吴氏曰取犹哀九年宋皇援取郑师于雍丘哀十三年郑罕达取宋师子岩之类谓败其兵而悉俘其众也】或疑郑人兵力不能取戴兼三国之师非矣什围伍攻正也以寡覆【芳复反】众竒也庄公葢尝克叔段败王师困州吁而入许能以竒胜可知矣故驻师于郊多方以误之也四国已鬭起乗其弊一举而兼取之卞庄子之术也【庄子鲁卞邑大夫史记陈轸传庄子欲刺虎馆竪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鬬鬬则大者伤小者死复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庄子然之有顷二虎果鬬庄子从伤者刺之果有双虎之功】然则可乎孟子曰善战者服上刑称伐取者其以郑庄公残民之甚当此刑矣【家氏曰郑自克段以来汰于用武伐衞伐宋入许败王师皆极其兵力所至今也用竒一举而取三国之师其不曰善战可乎书郑伯者目其人也善战者服上刑奚爵之有哉汪氏曰公谷皆谓郑因三国之力而取戴然郑方与宋鬬宋可资其力以取戴宋衞方入郑而连蔡以伐郑之与国必不肯资郑之力而使之取戴也○庐陵李氏曰程子以为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此説为当胡氏以为一举而兼四国恐过

附录【左传九月戊寅郑伯入宋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郕公羊作盛

左传蔡人衞人郕人不防王命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郕国也程子曰讨不防伐宋也

左氏传云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致讨而郕人不防齐郑入郕讨违王命也程氏谓宋本以公子冯在郑故二国交恶春秋不见其为王讨也王臣不行王师不出矫假以逞私忿耳【汪氏曰后世矫天子之诏假人君之命而兴兵以报私讐快私忿者代代有之甚至如唐之宦寺藩镇刼帝逺出肆无忌惮夫亦春秋之法不行故耳庐陵李氏曰郑庄假王命之事自隠之元年以王师虢师伐衞则犹为卿士也至三年有交质之恶周人畀虢公政矣六年郑始朝周而不见礼八年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而郑又以齐朝王九年然后有宋公不正之师而传曰郑伯为王左卿士岂非两朝之后周复用之而郑所以周旋王室不过为矫假报复之私初非有夹辅之诚也十一年之入许传又曰君谓许不共亦假饰之词也卒之败宋入郕入许纳冯之后志得意满而有繻葛之战矣故诸传惟程氏得之左氏得其事而不究其情是为郑伯之所欺也】此説据经为合若讨违王命则不书入矣入者不顺之词也苟以为难词则齐郑大国于讨郕何难哉【髙氏曰戴郑所与也而三国伐之郕衞所与也而齐郑入之是效尤也故谨而日而又人之薛氏曰于此郕再入矣诸侯专兵而小国无以措手足临川吴氏曰葢自五年衞入郕之后郕遂服属于衞故为衞之与汪氏曰入春秋之始兵争俶扰未有若是年之尤甚者也夏而三国伐宋秋而宋衞入郑又偕蔡伐戴郑庄又围戴取三国之师犹以为未足且偕齐入郕一伐一入迭胜迭负彼此交侵其党与战国之杀人盈野暴骨如芥兆于此矣此春秋之所以作也此春秋之所以始于隠公也

已桓王已八年】十有一年【于宝曰十盈则更始以竒从盈数故曰有○齐僖十九晋哀六衞宣七蔡桓三郑庄三十二曹桓四十五陈桓三十三杞武三十九宋殇八秦宁四楚武三十九

春滕侯薛侯来朝

此诸侯朝鲁之始亦旅见之始左传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公羊传其言朝何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其兼言之何微国也谷梁传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脩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植言同时也累数皆至也程子曰诸侯虽有相朝之礼而当时诸侯于天子未尝朝觐独相率以朝鲁得为礼乎杜氏曰薛奚仲之后夏所封国在鲁国薛县

诸侯朝于诸侯礼乎孔子曰邦君为两君之好【去声】有反坫【丁念反格庵赵氏曰诸侯与邻国君相见主君敌賔賔饮毕反虚爵于坫上賔于坫取爵洗爵酌以酢主人主人饮毕亦反爵于坫上周礼司仪凡诸公相为賔三辞三揖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賔也如诸公之仪注谓相朝也啖氏曰人君相见曰朝朝朝也以朝时相见也】周礼行人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赵氏曰朝诸侯必有婚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絶其交焉汪氏曰大戴记朝事篇亦载诸侯相朝之礼然亦间于天子之事而讲之且谓之相则有往复之礼非若春秋诸侯以小弱朝强大也】然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礼大壊诸侯放恣无礼义之交惟强弱之视以鲁事观焉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汪氏曰滕朝者四祀邾朝者各七曹小邾朝者各五邾朝者二薛纪谷邓鄫郜萧叔之朝各一鲁皆未尝报聘】或屡往而不纳以归【汪氏曰昭公七如晋见止者一至河乃复者五定公亦尝如晋至河而复】无合于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葢阙如也【永嘉吕氏曰鲁之所如者齐也晋也其甚者则朝逺夷之君而齐晋未尝朝鲁也鲁之所受朝者滕也邾也薛也也曹也否则外裔之附庸而滕邾薛曹未尝一受鲁之朝也葢齐晋盛也楚则所畏也滕邾薛杞则土地狭隘而不能与鲁抗也僖公立三十三年朝王所者再而如齐者三成公立十有八年如京师者一而如晋者四他无有朝王所如京师者矣】而自相朝聘可乎凡大国来聘小国来朝一切书而不削皆所以示讥【汪氏曰经书齐聘者五晋聘十一宋衞聘者各四楚聘者三陈郑吴秦各一】滕薛二君不特言者又讥旅见也【礼记曽子问诸侯旅见天子注旅众也范氏曰总言之者同时俱至】非天子不旅见诸侯偃然受之而不辞亦以见隠公之志荒矣【刘氏曰兼言之讥旅见也非天子不旅见诸侯诸侯相旅见非礼也晋侯使荀庚来聘衞侯使孙良夫来聘鲁尚不敢同日而参盟岂有南面之君来朝而令同日并见乎隠公之志已骄一旦朝两国之君不能识其非礼也而受之非独骄也志荒矣死不亦宜乎张氏曰凡诸侯朝各书之若谷邓偕至而朝礼不同日也累数之若邾牟葛及今滕薛同日行礼同日行礼惟天子可受之诸侯不当然也今隠公于天子未尝朝觐而滕薛相率以朝又不特见而使同日旅见非礼甚矣髙氏曰同受天子土地是同列也乃班见于鲁岂有同列来朝而班见者乎异姓为后谓朝天子时耳薛氏曰滕薛旅见賔主皆有罪汪氏曰齐侯郑伯如纪亦兼言之岂旅见于纪乎葢书二君来朝则是并行朝礼书二君如纪不过同往纪国非并行朝礼也然僖二十八年两朝王所皆诸侯并朝襄二十八年公如楚亦诸侯同往经皆不书他诸侯者春秋主鲁书鲁以见其余耳或问诸侯来朝王臣及大夫来聘皆志之何也茅堂胡氏曰诸侯之邦交嵗问中聘世朝此常事也春秋书或聘或不聘或朝或不朝或过厚而数或过薄而疏无有合于中聘世朝之礼则不可以为常事矣故悉书于策以见天王方伯诸侯治乱强弱安危是非邪正之迹为后世鉴○永嘉吕氏曰王制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谷梁谓天子无事诸侯相朝误矣

夏公防郑伯于时来

公谷夏字下有五月字时来公羊作祁黎左作郲左传夏公防郑伯于郲谋伐许也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颖考叔争车颖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杜氏曰时来郑地临川吴氏曰郑庄以小利饵鲁隠既与之伐宋为郑报怨矣又将与之同伐许为郑益地许与郑接壤郑之所利齐鲁无与焉者也郑伯以计钓致齐鲁之君而借其兵力吞并小国以利益于已甚哉郑之不仁而齐鲁之不智也髙邮孙氏曰隠之出十二皆不致隠志让乎桓不欲当正君之礼圣人本其意而畧之也】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左传秋七月公防齐侯郑伯伐许庚辰传于许頴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衞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服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相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惟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也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特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頴考叔者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程氏曰书及内为主也非内为主则先书防伐后书入也杜氏曰许颍川许昌县

书防则伐许者本郑志也【临川吴氏曰欲得许地者郑之本谋遂破许国者郑之专功特以借齐鲁兵力以同伐齐以国大爵尊为主兵既入许郑庄阳不有其功而让于齐齐侯以克许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让鲁鲁又以克许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与郑郑即受之而不辞竟得遂其贪土地之志书入不书灭者许君既奔他国郑虽专有其地而使许君之弟奉其宗庙不絶其祀也入者亡国之善辞何善也以为犹愈于取其土地而并絶其宗祀者尔】书及则入许者公所欲也【髙氏曰鲁既为郑败宋师今又为郑入许葢由归祊之故也王氏曰前之伐宋郑助鲁以取二邑今之入许鲁助郑以奄邻壤称及志公之所欲也蜀杜氏曰书公及者目公主之也书公而齐郑称入则后世必以公及微者故目其爵所以钧其讥之之义讥在书入而不在称爵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一事始书防而后书事惟此年及桓元年垂越之防盟皆所以着内外之志也桓十二年防武父至伐宋则书及例与此同桓十六年防曹夏伐郑则仍书防非独鲁之所欲矣此可以见书法之谨也又曰许姜姓大岳之裔在颖昌长社与郑为邻郑庄并吞之志久矣特以三国共伐难于专利故外假存许之义内结许人之心而又使公孙获以钤制许叔则许国郑之内臣矣未几庄公薨许叔因郑乱以入许于是郑许衅复启然齐桓既伯许复从于防盟三从于征伐许之事齐尚谨齐之救许亦至则虽有楚人之围郑人之侵无能为也及晋伯以后许专心事楚无复中国之顾故晋文围以诸侯晋襄伐以三国悼有荀防之伐平有荀偃之侵以区区之郑一嵗而再用兵于许春秋虽狄郑而许亦不能以自存矣故成十五年以后一迁于叶再迁于夷又迁于白羽又迁于容城越二年而灭于郑游速之手是则今日之入许乃后日灭许之开端也然首谋在郑书公以及毋乃春秋恶党恶之诛欤】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来聘者再而未尝朝于京师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丧防葬至使武氏子来求赙【音附】罪二也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擅兴兵甲为宋而伐邾为郑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许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国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韪【音伟】者人臣之大恶而隠公兼有之然则不善之殃岂特始于惠成于桓而隠之积亦不可得而掩矣使隠公者为国以礼而自强于善岂有钟巫之难乎是故春秋所载以人事言则是非善恶之迹设施于前而成败吉凶之效见于后以天道言则感应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刘氏曰公之不得其终以德薄而多大功虑浅而数得意也备其四境祸反在内可不哀欤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陈氏曰许庄公奔不书非其罪也凡奔非其罪不书故许男奔衞不书须句子来奔不书○赵氏曰诸侯无王命入人之国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诛矣而左氏以为有礼是长乱阶也

附录【左传王取邬刘蒍邗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櫕茅向盟州陉隤懐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已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竟息师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征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冬十月郑伯以虢师伐宋壬戌大败宋师以报其入郑也宋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传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莬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杀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钟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囿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丧也公羊传何以不书葬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隠何以无正月隠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谷梁传公薨不地弑也隠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隠十年无正隠不目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隠也程子曰人君终于路寝见卿大夫而终乃正终也薨于燕寝不正其终也薨不书地弑也贼不讨则不书葬无臣子也朱子曰凡鲁君被弑则书薨而以不地着之葢臣子隠讳之义圣人之微意也

致隠让国立不以正惠公之罪也【茅堂胡氏曰立嗣必适无适则长其所从来逺矣所以定名分窒乱源也隠桓之母皆妾耳桓幼而隠长何得而徇爱憎之私乱长幼之序属意于非所当立者而使长嗣不敢安其位乎故曰致隠让国惠公之罪也晋平公宠少姜为制夫人之服及诸侯往吊则固辞曰非伉俪也由此知春秋时邦君之元妃卒宠妾终不敢正以为夫人而指其子为嫡也审矣】致桓弑君几不早断隠公之失也既有谗人交乱其间忧虞之象着矣而曰使营莵裘吾将老焉是犹豫留时辨之弗早辨也【东莱吕氏曰当授即授何谓将授当营即营何谓将营进退可否决之在我又安有所谓将耶茅堂胡氏曰决者智之君需者事之贼故曰致桓弑君隠公之失也汪氏曰羽父进谗之际乃吉凶祸福之几投几之顷间不容髪隠而果让桓则宜亟召桓而授之位若不让桓则宜急杀翚以杜谗佞不容斯须少缓今乃当危疑臲卼之时而有趦趄狐疑之意使翚得以觇其迹而动于恶彼翚之凶逆见利而不顾其君杀桓之言不纳则弑隠之谋进矣】其及也宜隠公见弑鲁史旧文必以实书【茅堂胡氏曰书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鲁史本文也】其曰公薨者仲尼亲笔也古者史官以直为职而不讳国恶【茅堂胡氏曰晋董狐齐太史皆直书弑君君子乐道人善恶称其恶况于君父乎仲尼作春秋然后于鲁公书薨不书弑示臣子于君父当隠讳其恶而不忍道者】仲尼笔削旧史断自圣心于鲁君见弑削而不书者葢国史一官之守春秋万世之法其用固不同矣【刘氏曰鲁史一官之守而春秋天下之法圣人之志此其所以不同也】不书弑示臣子于君父有隠避其恶之礼【茅堂胡氏曰春秋鲁事多讳如公薨不地出奔称孙灭国曰取易地言假之类非没其实使后世无攷证也但微婉其辞不直书尔是故内失地则不书师败绩则不书亲送葬则不书朝而不见纳则不书】不书地示臣子于君父有不没其实之忠【张氏曰书君薨必详其地以示正终不地者不暇辨其正不正而有不忍言者葢弑也何氏曰若书曰公薨于寪氏桓翚之罪非徒不讨后世无由识之矣汪氏曰或以不地为阙文而谓隠公非弑是惑于明堂位鲁君臣未尝相弑之言尔记礼者不通春秋不地之义遂谓鲁未尝弑君也】不书葬示臣子于君父有讨贼复雠之义【啖氏曰凡公葬皆书唯隠闵不书言贼不讨如不葬然也张氏曰不书葬者君弑臣子当戮立讨贼以复君父之雠故贼未讨则不敢葬其不知讨贼而遂葬者春秋绌其葬以见臣子之不忠孝而忘君父之雠也】非圣人莫能脩谓此类也夫贼不讨雠不复而不书葬则服不除寝苫【如苫反】枕戈【礼记檀弓子夏问曰居父母之雠如之何子曰寝苫枕戈弗与共天下也】无时而终事也以此法讨贼至严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陈氏曰春秋之法内外恒异辞遇弑君父之大变也则吾何忍言之故书薨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隠闵所独也然则虽讳而乱臣贼子之狱具矣髙氏曰君终不于正寝而于他处则着其不正终所以危之也至于不书地则知其为弑矣君见弑而忍言焉是无臣子之心故书薨而不地所以深罪当时在朝之臣而显诛一时预弑之贼也贼未讨不书葬见为人臣子者纵贼不问又使之得立为君皆甘心北面事之是与乎弑也一时臣子皆与乎弑则葬之者谁欤虽葬犹不葬也夫诸侯无二嫡桓不得为嫡子立庶以长隠之立为得正使隠公以长自处请命天子正位君鲁以奉周公之祀谁曰不然乃探先君之邪志自谓为桓而立窃让国之名冀桓之信已桓日冀其归政而隠偃然欲终其身遂致见弑葢由隠公不知大义以至此耳然则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陆氏曰谷梁谓十年无正讥隠合居其位而不正以贻其祸也髙氏曰不自正者非隠当时不自有之乃圣人罪其当正而不正也王之正月而公不自正何也天子颁厯于诸侯诸侯告朔于庙而后布政公欲让桓若政不自已出者也王氏曰隠十年无正书春而无月者六非皆事不必月而月所不能该也所以正隠也隠元年有正月二年以后无正月定元年无正月二年以后有正月隠不有其位欲授国于桓以召乱定得国于季孙意如故或正其始而不正其终或不正其始而终正之各因其事以见法焉庐陵李氏曰隠公立十一年自六年以前党于宋自六年以后党于齐郑原其即位虽以次当立然本非惠公之命而出于诸大夫之拔已故元年盟仪父其秋盟宋二年盟戎四年遇清春秋皆书及葢隠欲结诸国以自安也虽欲自安而大夫之专迭见于无骇翚帅师之时矣输平以后隠渐得志故伐邾而忘蔑之信伐宋而弃宿之盟入祊入许无所不至而有寪氏之祸使隠公初立上请王命则长幼之义自明君臣之分自定又何必屈己于诸侯委权于大夫以成后日之变哉杜氏以为让国之贤君吾未之见也○刘氏曰左氏云不书葬不成丧也非也桓潜谋弑君欲人不知故归罪于寪氏岂更令其丧礼不成以自发露也

右隠公十有一年书于经者其事七十有六以为经世之典拨乱反正之书百王不易之大法【丹阳洪氏曰三代各立一王之法其末皆有弊春秋经世之大法通万世而无弊】其详可得闻乎谓一为元则知祖述宪章以体元为人主之职谓周正为春则知立制度改正朔以夏正为可行之时谓正月为王正则知天下之定于一也隠公不书即位则知父子君臣之大伦不可废也与邾仪父宋人盟而皆书曰及则知以忠信诚慤为先而盟誓不足贵也大叔出奔共而书曰郑伯克段则知以亲爱为主而恩义之轻重不可偏也来赗仲子而冢宰书名则知夫妇人伦之本而嫡妾之名分不可乱也祭伯朝鲁直书曰来则知人臣义无私交而朋党之原不可长也公子益师书卒则知春秋贵大臣而恩礼之哀荣不可恝【苦八反】也元者何仁是也仁者何心是也建立万法酬酢万事帅驭万夫统理万国皆此心之用也尧舜禹以天下相授尧所以命舜舜亦以命禹首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周公称乃考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故一心定而万物服矣春之为夏正何也夫斗指寅然后谓之春建已然后谓之夏故易曰兑正秋也以兑为正秋则坎为正冬必矣今以冬为春则四时易其位春秋正名之书岂其若是哉故程氏谓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时以立义耳商人以建丑革夏正而不能行之于周周人以建子革商正而不能行之于秦秦人以建亥为正固不可行矣【汪氏曰商与秦未尝改丑亥为正月但以丑亥为嵗首论者不以词害意可也】自汉氏改用夏时经歴千载以至于今卒不能易谓为百王不易之大法指此一事可知矣仲尼岂以欺后世哉王正月之定于一何也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道无二致政无二门故议常经者黜百家尊孔氏诸不在六艺之科者勿使并进此道术之归于一也【前汉书董仲舒传春秋大一綂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言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絶其道勿使并进邪僻之説灭息然后统纪可一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言致理者欲令政事皆出中书【唐书李德裕传致理之要在于辨羣臣之邪正慎择贤才以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书则政何忧不理哉】而变礼乐革制度则流放窜殛之刑随其后【礼记王制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此国政之归于一也【茅堂胡氏曰典礼赏刑四者春秋之纲领其命自天其断在人主其法出于朝庭百司遵守于内而不敢违牧守将帅奉承于外而不敢变此王正月之定于一也】若乃辟私门废公道各以便宜行事是人自为政缪于春秋大一綂之义矣【前汉书王吉传春秋所以大一綂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今俗吏一切权谲自任是以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户异政人殊服诈伪萌生刑罚无极】盟于昧而书及公所欲也盟于宿而书及公立而求成焉非若小国之于大国不得已而要盟者【汪氏曰如纪侯盟黄鄫子防盟于邾之类】后七年为宋而伐邾昧之盟其刑牲防血果何为也后十年为郑而伐宋宿之盟要质鬼神又安在乎比事以观而盟不足贵亦审矣世衰道微民彞泯乱若宋殇之于冯也衞侯郑之于叔武瑕也皆为利争不胜计也【事见左传隠公三年僖公二十八年三十年】而庄公独以顺母为辞养成段恶夫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矣象忧亦忧象喜亦喜恩掩义也使吏治其国而象不得有为义胜恩也【汪氏曰齐僖公于夷仲年不能以义断恩卒有无知之祸宋景公于母弟辰公子地不能以恩掩义卒致入萧之畔】恩义并立而中持衡焉段虽凶逆焉攸乱此春秋责庄公之意也太宰建邦六典以佐王治邦国者也而承命以赗【抚凤反】诸侯之妾不知其不可是为不智知其不可而不言是为不忠不忠不智之人而可以居百僚之长乎故贬而书名贱之也或曰安知咺【况阮反】之不言如其不用何言而不用则辞其位而不居礼也今奉命而来则知其阿谀顺防无体国爱君之义矣其贬而书名非宰也夫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若以其尝为冢宰不论功罪而曲以礼貌加之非春秋责相之意矣君子有更相汲引交好以为公【唐书李德裕传孔子与顔回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臯陶转相汲引不为比周】小人有互相朋党比周以为私其迹虽同而情异不可不察也祭伯朝鲁安知其为私而不与乎隠公之立未尝请命王法所当治也祭伯为王卿士不能诏王以正典刑而逺来朝之其为阿私审矣故尹氏来讣不称爵祭叔来聘不言使皆以明人臣之义杜朋党之原耳大夫书卒见君臣之义也不书葬明尊卑之等也或日或不日着礼貌之差也名而不书氏者身自为卿而非世也其称公子以贵贱故使为卿也不书官者不请于王而自命也其有将兵而防战奉使而出疆名姓已登于史册如公子翚者而不书卒何也迷国误朝躬行弑逆则有天讨之刑矣公子遂之罪亦同而书卒何也因事之变以明卿卒不绎之礼而义不繋于遂也季孙意如无事之变而书卒独何欤春秋有变例定哀多微辞【太史公曰孔子着春秋隠桓之间则彰定哀之际则微】季氏逐昭公杀务人【即公为昭公太子】而立宋若有汉髙帝之公【前汉书季布传丁公为项羽将窘帝彭城西帝急顾曰两贤岂相戹哉丁公乃还及项王灭丁公谒见帝斩之以徇曰使后为人臣无效丁公】不赏私劳则三家退听公室张矣定公幸于祸而忘其雠诱于利而忘其辱以意如为大夫而不讨先君之贼也天理灭矣是故比事以观其异同可见触类而长其指意无穷以一年之事考之则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皆可见矣以为经世之典拨乱反正之书百王不易之大法岂不信夫

春秋大全卷四

明 胡广等 撰

桓公上

公名轨史记名允惠公之子隠公之弟母仲子夫人文姜在位十有八年諡法辟土服逺曰桓

周 鲁桓公十五年桓王崩子庄王立

郑 鲁桓公十一年庄公卒子昭公忽立是年忽奔衞厉公突立桓十五年厉公奔蔡昭公归郑秋郑伯突入于栎桓十七年昭公弑立子亹桓十八年齐杀亹郑祭仲立子仪

齐 鲁桓公十四年僖公卒子襄公诸儿立

宋 鲁桓公二年殇公弑庄公冯立

晋 鲁桓公二年哀侯侵陉庭陉庭与曲沃武公谋桓三年曲沃伐翼获哀侯晋人立其子小子侯桓七年曲沃武公杀小子侯桓八年曲沃灭翼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衞 鲁桓公十二年宣公卒惠公朔立桓十六年惠公

奔齐公子黔牟立

蔡 鲁桓公十七年桓侯卒子哀侯献舞立

曹 鲁桓公十年曹桓公卒庄公射姑立

滕 详见隠公元年

陈 鲁桓公五年陈桓公卒陈陀杀太子象而自立桓六年蔡人杀陈陀厉公跃立桓十二年厉公卒庄公林立

杞 详见隠公元年

薛 详见隠公元年

莒 详见隠公元年

邾 详见隠公元年

许 鲁桓公十五年许叔入于许

小邾 详见隠公元年

楚 鲁桓公六年伐随使随请周楚号周室不听还报楚桓公八年熊通怒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详见庄公四年传注

秦 详见隠公元年

吴 详见隠公元年

越 详见隠公元年

庚桓王午九年】元年【齐僖二十年晋哀七年衞宣八年蔡桓四年郑庄三十三年曹桓四十六年陈桓三十四年武四十年宋殇九年秦宁五年楚武三十年

元年即位之始年也自是累数虽久而不易此前古人君记事之例春秋祖述为编年法及汉文帝惑方士之言改后元年始乱古制夫在位十有六载矣复【扶又反】称元年可乎【前汉书郊祀志文帝十六年赵人新垣平言阙下有寳玉气来日诈令人持玉杯献之刻曰人主延寿又言候日再中居顷之日却复中诏更以十七年为元年汪氏曰按史记秦纪惠文君十四年更为元年索隠云魏惠王三十六年改称一年则改元不自汉文始矣】孝武又因事别建年号【汪氏曰孝武即位改元建元年号昉见于此刘氏攽曰封禅书称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一二数推所谓后三年葢元狩六年至元鼎三年也元鼎四年方得宝鼎无縁先三年而称之以此言之自元鼎以前之元皆有司追命故元封改元始有诏书汪氏曰元光因长星见元狩因获白麟元封因封禅太初因改厯天汉因祈雨各因事而改也】歴代因之或五六年或四三年或一嵗再更【平声】使记注繁芜莫之胜【平声】载夫歴世无穷而美名有尽岂记久明逺可行之法也必欲传久当以春秋编年为正

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无天无王之极也而书春王正月公即位以天道王法正其罪也桓宣与闻乎弑然圣人如其意而书即位与僖桓等同辞则其恶自见乃所以深责之也

桓公与【音豫】闻乎故而书即位着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髙氏曰隠公被弑经但书薨而贼不见主名嗣君实与其故而无以为别则后之观者安知贼之为谁乎故着其篡立之罪特书其自即位者以不弑自居也髙邮孙氏曰继弑书即位是例之变也】美恶不嫌同辞或问桓非惠公之适子乎适【音嫡后同】子当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隠公摄焉以俟其长而授之位久摄而不归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于见弑而恶亦有所分矣春秋曷为深絶桓也【刘氏曰传谓隠公摄是非其位而据之则桓之弑隠春秋不宜深絶之今以其深絶之知隠乃让也非摄也】曰古者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惠公元妃既卒继室以声子则是摄行内主之事矣【啖氏曰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无再娶之文茅堂胡氏曰夫人亡则次妃摄治内事重男女之配也】仲子安得为夫人母非夫人则桓乃隠之庶弟安得为适子谓当立乎桓不当立则国乃隠公之国其欲授桓乃实让之非摄也【欧阳氏曰隠公之称号无异于正君防盟征伐赏刑祭祀皆出于已举鲁之人皆听命于已其不为正君者几何】摄让异乎曰非其有而居之者摄也故周公即政而谓之摄【诗狼跋小序周公摄政】推已所有以与人者让也故尧舜禅授而谓之让【书尧典小序让于虞舜】惠无适嗣隠公继室之子于次居长礼当嗣世其欲授桓所谓推已所有以与人者也岂曰摄之云乎以其实让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恶【去声】桓深絶之也然则公羊所谓桓幼而贵隠长而卑子以母贵者其説非欤【赵氏曰妾母不得为夫人桓何以得贵若然是礼可得而越分可得而逾也若母得以子贵即成风之赗葬不应有讥而公羊经外妄生此文遂令汉朝引以为证首乱大法良可惜哉】曰此徇惠公失礼而为之词非春秋法也仲子有宠惠公欲以为夫人母爱者子抱惠公欲以桓为适嗣礼之所不得为也【或问桓公非受命于惠公乎家氏曰否惠公暮年溺于私爱或有立桓之意而未见于事故惠卒而隠遂立左氏谓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隠公立而奉之奉之者隠也非惠公尝有治命也谷梁谓既胜其邪心以与隠者事之实也隠欲让桓所谓成父之恶也使惠公确有立桓之志则隠将有蒲屈之难国可得乎】礼不得为而惠公纵其邪心而为之隠公又探其邪心而成之公羊又肆为邪説而传之汉朝又引为邪议而用之【前汉书哀帝纪诏曰春秋之义母以子贵尊定陶傅太后及丁姬并为帝太后后汉书光武纪废皇后郭氏立贵人隂氏为皇后越二年立东海王阳为皇太子废太子彊为东海王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夫妇之大伦乱矣春秋明着桓罪深加贬絶备书终始讨罪之义以示王法正人伦存天理训后世不可以邪汨之也【张氏曰桓公弑君而立在九伐之法当伏贼杀其亲之罪今书公见周王之无政刑书即位见鲁之臣子忘不共戴天之雠而推戴弑君之贼弁冕南面立乎其位故桓公之编其书法大率异于羣公此圣人脩理王纲敕正民彞之大指也家氏曰桓以臣弑君以弟篡兄罪大恶极而鲁之先君也夫子修春秋虽以诛讨乱贼为事而为鲁之先君不容直正其罪故特立法以垂示万世书王书正书即位皆所以讨也三年以后不书王着桓无王与王不能以王法正天下也诛鲁也亦责王也或者以不书王为简编之脱误春秋无深意不亦卤乎○庐陵李氏曰即位例已见隠元年独陈氏曰古者君薨既殡嗣子即位于柩前虽逾年恒称子必类见然后列于诸侯东迁之诸侯既逾年而即位改元觐天子非周制也自隠至文六君惟桓文书即位亦惟桓文书锡命是不特类见之礼废虽请命亦废矣成公以后皆书即位而无锡命王室区区所以感讽诸侯之意亦不复讲矣虽与诸传説不合然亦有见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

谷梁传防者外为主焉尔杜氏曰垂衞地髙氏曰郑伯知公之篡逆不自安特为好防将以求赂焉度鲁急于防诸侯必从所欲故也夫郑庄与隠公同盟和好今见其贼不能讨反有所邀求欲以定其位是诚何心哉庐陵李氏曰鲁与郑特相防盟者惟桓公之编有四防垂盟越盟武父防曹是也郑庄之结鲁桓与鲁桓之交郑突皆党篡弑之贼尔

郑伯以璧假许田

左传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公羊传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专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鲁朝宿之邑也则曷为谓之许田讳取周田也讳取周田则曷为谓之许田系之许也曷为系之许近许也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谷梁传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讳易地也礼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也无田则无许可知矣不言许不与许也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邴者郑伯之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也用见鲁之不朝于周而郑之不祭泰山也程子曰隠公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葢欲易许田鲁受祊而未与许及桓弑立故为防以求之复加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故讳之曰假讳国恶礼也

许田所以易祊也郑既归祊矣又加璧者祊薄于许故也【苏氏曰许田所以易祊以祊为未足而益之以璧耳】鲁山东之国与祊为邻郑畿内之邦许田近地也以此易彼各利于国而圣人乃以为恶而隠之独何欤曰利者人欲之私放于利必至夺攘而后厌【去声】义者天理之公正其义则推之天下国家而可行春秋恶【去声】易许田孟子极陈利国之害皆拔本塞源杜篡弑之渐也汤沐之邑朝宿之地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私相贸【音茂】易而莫之顾是有无君之心而废朝觐之礼矣是有无亲之心而弃先祖之地矣故圣人以是为国恶而隠之也其不曰以璧易田而谓之假者夫易则已矣言假则有归道焉【何氏曰使若暂假借之辞杜氏曰隠其实不言易祊称璧假若进璧以假田非久易也】又以见【音现】许人改过迁善自新之意非止隠国恶而已也其垂训之义大矣【资中黄氏曰归祊后复书我入祊重取地假许后不书以许归郑重失地为内讳也陈氏曰取许田则曷为谓之以璧假郑伯之词也公羊氏曰为恭也春秋之初诸侯为恶必有词以自文夫子伤周之弊曰利而巧文而不惭于春秋着其事所以见王化衰风俗日趋于变且以发明郑庄之欺也张氏曰公篡立而惧诸侯之讨已欲外结好以自固因郑伯尝归祊以易许田而未遂乃求好于郑郑亦欲乗此机遂求许田故与桓公防于垂篡弑之人人人所同恶而郑庄首与为防故书公防郑伯言出于郑志所以深罪郑伯也桓公受璧以弃朝宿之邑故讳易言假内以讳为贬葢大恶然后讳也家氏曰书郑伯以璧假田着郑庄乗鲁有恶要许田然后与之盟也刘氏曰公羊谓系之许也非也诗云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然则周公受封本有许邑非春秋故系之许也且地邑各自有名据实而书岂敢擅易哉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左传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越盟地之名也程子曰桓公欲结郑好以自安故既与许田又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罔不怼而郑与之盟以定之其罪大矣

垂之防郑为主也故称防越之盟鲁志也故称及郑人欲得许田以自广是以为垂之防桓公欲结郑好以自安是以为越之盟【王氏笺义曰上书防所以恶郑此书及所以恶鲁张氏曰交贬之以见其恶髙氏曰防垂之时固欲结郑援以自安以垂防未可保其必信也故又盟越而位乃定焉郑既得许田始与公为此盟也】夫弑逆之人凡民罔不憝【汪氏曰康诰凡民自得罪杀越人于货罔不憝今按书本谓杀人而取货财者凡民无不怨恶况弑逆之贼覆载所不容安得不人人恶之哉】即孟子所谓不待教命人得而诛之者也【汪氏曰孟子本谓不待教戒而诛戮之此借引之谓不必待上之人教命而可即诛之也】而郑与之盟以定其位是肆人欲灭天理将率天下而为无父无君之归圣人所为【去声】惧春秋所以作无俟于贬絶而恶自见【音现】矣【汪氏曰垂越皆衞地其地于衞为近于鲁为逺讥桓公篡立逺防郑庄以求王朝卿士之援也家氏曰衞州吁之弑其君鲁隠宋殇为之出师防伐郑以定其位今鲁隠见弑于其弟郑庄逼弑贼取其田而与之盟宋殇见弑于其臣鲁桓率三国受弑贼之赂而成其乱出尔反尔后先一辙又其后鲁桓毙于齐襄其子事雠终身不敢报郑庄虽仅克自全而嗣子忽终殒于贼臣之手因大乱几亡党贼为利者亦知所惩矣

秋大水

书水灾之始左传凡平原出水为大水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髙下有水灾曰大水○程子曰君德修则和气应而雨旸若桓行逆德而致隂沴乃其宜也

大水者隂逆而与怨气并之所致也【髙邮孙氏曰大者非常之辞水非常而为灾或害民禾稼败民庐舍为灾则书也】桓行逆德而致隂沴【音戾】宜矣或问尧之时岂有致之者而曰洚水警予何也【汪氏曰大禹谟作儆予今按警戒也非尧舜致水而曰儆予者见圣人忧民之切不敢以为非己之责而自寛也】曰尧之水非有以致之开辟已来水之行未得其所归故尧有忧焉使禹治之然后人得平土而居尔【孟子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集注洪荒之世生民之害多矣圣人迭兴渐次除治至尧时尚未尽平也】若曰洪水者积阴之所成时旸而熄矣奚待乎九年十有三载之治也【书尧典命鲧治水九载绩用弗成禹贡作十有三载史记禹治水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山谷之所泄欤自禹功既施疏凿决排以至于今而其流不减何也是知天非为尧有洪水之灾至禹而后水由地中行尔后世有人为不善感动天变召水溢之灾者必引尧为解误矣【宋鉴神宗熈宁六年上以久旱忧见容色王安石曰水旱常事尧汤所不免汪氏曰书时不书月则水之泛滥为害葢歴时而未平也经书内大水者八后此十三年书夏此年庄七年二十五年宣十年成五年皆书秋庄十一年宋大水亦书秋惟庄二十四年纪于八月姜氏入之后襄二十四年纪于七月日食之后书月者未至歴时之久然非非常为灾则不志也孙氏曰水不润下也圣王在上五事修而彞伦叙则休惩应之圣王不作五事废而彞伦攸斁则咎徴应之春秋之世多灾异圣王不作故也然自隠迄哀悉书之不可胜书惟内灾则详而录之外灾或志或不志则天下之灾异从可见矣

冬十月

谷梁传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

附录【左传冬郑伯拜盟○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

辛桓王未十年】二年【齐僖二十一晋哀八卫宣九蔡桓五郑庄三十四曹桓四十七陈桓三十五武四十一宋殇十弑秦宁六楚武三十一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

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正与夷之卒也

桓无王而元年书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罪也桓无王而二年书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宋督之罪也程子曰弑逆者不以王法正之天理灭矣督虽无王而天理未尝亡也其説是矣谷梁子以二年书王正与夷之卒其义一尔以为诸侯之卒天子所隠痛故书王以正之误矣【茅堂胡氏曰桓无王而元年书王所以治桓弑隠公而自立也桓无王而二年书王所以治桓防于稷以成宋乱也自是而后不书王者见天王之不王故桓亦不之王也十年复书王者天道人事十年一变而篡弑之恶则不可涤故复书王者所以治桓罪垂世法也十八年桓已死矣复书王者明弑君之罪虽其身已没而王法不得赦也家氏曰春秋初年圣人犹望天王以讨贼之事故元年书王所以正鲁桓之罪二年书王以鲁贼未讨而宋乱又作于稷之防特书成宋乱篡弑之贼与预防之诸侯咸在所讨或曰周自东迁已不能号召方国今春秋以讨贼责之其如诸侯之不禀命者何曰五年桓王伐郑以师从者犹有蔡衞陈使是时桓王能以诛讨二篡号召天下名正言顺诸侯大国必皆来防允冯督翚可坐而剪也惟其无志于此王纲日壊凶彚日繁曲沃以支宗篡晋陈佗以庶孽干嫡郑突挟强臣之援而逼逐其君兄衞朔挟五国之助而拒违王命无知弑襄渠弥弑昭传瑕弑子仪宋万弑防文姜弑桓庆父弑般及闵纲常扫地君父兄岌岌乎不能以自保春秋所为作为是故尔○孙氏曰谷梁以二年书王为正与夷之卒则庄闵僖文宣襄定哀之二年书王正何人之卒也汪氏曰许止楚比陈夏徴舒齐崔杼陈乞之弑皆不书王以正其罪岂以督之弑在正月不可书曰春正月宋督弑其君而其他弑逆不在春正月者不拘书王之例欤

及其大夫孔父

左传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然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仇牧荀息皆累也舍仇牧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其义形于色奈何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也故于是先攻孔父之家殇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谷梁传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书尊及卑春秋之义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于是乎先杀孔父孔父闲也何以知其先杀孔父也曰子既死父不忍称其名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以是知君之累之也孔氏父字諡也或曰其不称名葢为祖讳也孔子故宋也程子曰人臣死君难书及以着其节父名也称大夫不失其官也

按左氏宋殇【舒羊反】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为司马无能改于其德非所谓格君心之非者然君弑死于其难【乃旦反】处命不渝亦可以无愧矣父者名也着其节而书及【赵氏曰忠义见杀与君而死故言及以连之美其能死节也陈氏曰牧息书及以尊及卑也督先杀孔父而后弑君斯及则并也左氏得之】不失其官而书大夫【李氏曰与夷是督之君言弑其君可也孔父非督之大夫而曰其大夫者与君俱死据君为文也】是春秋之所贤也贤而名之何也故侍读刘敞【敞字原父号公是先生清江人宋治平为侍读着春秋传一十五卷权衡十七卷意林二卷】以谓既名其君于上则不得字其臣于下此君前臣名礼之大节也【孙氏曰孔父字者天子命大夫也如蔡仲单伯女叔之类齐氏曰人名不当独称曰父若考父林父行父是也公谷以父为字近之】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不可得而弑于是乎先攻孔父而后及其君【张氏曰穆公舍冯而立与夷使冯出居郑与夷既立宋郑屡相侵伐华督葢冯之党也将弑与夷而惮孔父故先攻孔父殇公怒则弑之遂召冯而立书与夷之弑而后及孔父明孔父之死为君故】能为有无亦庶几焉凡乱臣贼子畜无君之心者必先翦其所忌而后动于恶不能翦其所忌则有终其身而不敢动也华督欲弑君而惮孔父刘安欲叛汉而惮汲直曹操欲禅位而惮孔融【前汉书汲黯传淮南王谋反惮黯曰黯好直谏守节死义至説等如发蒙耳后汉书孔融传融见操雄诈渐着频书争之多侮慢之辞操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忍而潜忌之又尝奏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操疑其所论建渐广益惮之郗虑承操风防令路粹枉奏融不轨书奏弃市范晔论曰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是以孔父正色不容弑虐之谋文举之髙志直情足以动义槩而忤雄心】此数君子者义形于色皆足以为宗社而忤邪心奸臣之所以惮也不有君子其能国乎春秋贤孔父示后世人主崇奬节义之臣乃天下之大闲有国之急务也【茅堂胡氏曰圣人取三大夫葢君已弑力不能讨至此止有死耳常人之情于此转易者多故圣人取其死节也如宋万弑闵公杀太宰督督尝弑君矣虽有大节不可赎也襄仲弑子赤惠伯被杀亦不书者非君命可以无死故也晏子曰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者齐庄不为社稷死晏子非其私昵之臣也陈氏曰死节人臣之极致也春秋贵死节虽衞甯喜杀太子角楚比杀太子禄皆不书必大臣也然后书大臣谊与其君存亡者也虽大臣也苟不能与其君存亡则亦不书是故晋栾书中行偃先杀胥童而后弑君不言及死即人臣之极至春秋重以与人也永嘉吕氏曰孔父乃穆公所属殇公者也荀息乃献公之属其子者也孔父荀息存则殇公卓子与之俱存孔父荀息亡则殇公卓子与之俱亡殇公卓子已弑而孔父荀息尚存则督克不得而全矣仇牧虽非属受于先君然闻君弑趋而至遇于门手剑而叱之是仇牧生而存则万不可以生仇牧死然后万得以奔陈耳非能与君存亡何以如此汪氏曰或谓孔父大夫不当蒙弑文夫苟书曰宋督弑其君与夷遂杀其大夫孔父则不见孔父为君而死而大臣扞君之节不着矣故特书及以褒其死君难此圣笔之精意也朱子纲目书宋太子邵弑其君义隆及其左衞率袁淑等葢窃取春秋之义也不然袁淑乃宋邵东宫小臣又何以不言杀乎○啖氏曰左氏云华督见孔父之妻于路遂弑殇公按古者大夫皆乗车其妻固当乗车不可在路而见其貌葢以旧言孔父义形于色而作传者以为女色之色遂妄为此説耳赵氏曰谷梁云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按孔父之事自是史册载之非殇公自书也何闗君不忍乎又曰葢为祖讳按春秋鲁史非孔子家传安得讳乎

滕子来朝

程子曰滕本侯爵后服属于楚故降称子夷狄之也首朝桓公之罪自见矣

隠公末年滕称侯爵距此三嵗尔乃降而称子者先儒谓为时王所黜也使时王能黜诸侯春秋岂复作乎【朱子曰是时时王已不能行黜陟之典就使能黜陟诸侯当时亦不止一滕之可黜家氏曰王网已頽陟者有之未闻其能黜也汪氏曰蜀之盟齐在郑下范氏亦谓时王所黜然齐郑之爵未有所改乌见其时王黜之乎】又有言其在丧者【赵氏曰滕侯爵自齐桓霸后与杞薛皆降号以从防位此时未有霸者故知在丧也朱子曰前不见滕侯卒乃不通之论】终春秋之世不复称侯无説矣然则云何春秋为诛乱臣讨贼子而作其法尤严于乱贼之党使人人知乱臣贼子之为大恶而莫之与则无以立于世无以立于世则莫敢劝于为恶而篡弑之祸止矣今桓公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恶凡民罔弗憝也已不能讨又先邻国而朝之是反天理肆人欲去禽兽防希而春秋之所深恶【去声】也故降而称子以正其罪外国虽大皆曰子其降而称子贬之也【礼记曲礼东寄北鞮西译南象虽大曰子髙氏曰滕侯始与隐公同好今隐为桓所弑又率先朝之此不仁不义之甚故春秋恶而贬之也】或曰非天子不制度不议礼不考文仲尼岂以匹夫专进退诸侯乱名实哉【刘氏曰仲尼作春秋虽以文褒贬犹不擅进退诸侯葢不以匹夫侵天子之事岂若是专之以乱名实哉】则将应之曰仲尼固不以匹夫专进退诸侯乱名实矣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知我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茅堂胡氏曰滕本侯爵降而称子者首朝桓公黜之也然则居周之世食周之禄擅易其爵岂所谓非天子不议礼者乎曰春秋固天子之事也】世衰道微暴行【去声】交作仲尼有圣德无其位不得如黄帝舜禹周公之伐蚩【充之反】尤诛四凶戮防风杀管蔡【史记本纪蚩尤为暴黄帝徴师诸侯与蚩尤战于鹿之野遂擒杀蚩尤○左传文十八年舜臣尧流四凶族投诸四裔以御魑魅家语王言解禹致羣臣于防稽防风氏后至禹戮之书蔡仲之命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羣叔流言乃致辟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邻】行天子之法于当年也故假鲁史用五刑奉天讨诛乱贼垂天子之法于后世其事虽殊其理一耳何疑于不敢专进退诸侯以为乱名实哉夫奉天讨举王法以黜诸侯之灭天理废人伦者此名实所由定也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张氏曰春秋于诸侯之爵不轻贬絶惟有僭称王号崇奬逆贼渎乱三纲之罪者则黜之故呉楚僭称王杞莒废礼则黜号降爵而尤于乱臣贼子严其党恶之法此滕之始朝桓公所以特黜而从后日之称子也○沙随程氏曰春秋时小国事大国其朝聘贡赋之多寡随其爵之崇卑滕子之事鲁以侯礼见则所供者多以子礼见则所供者少滕国土小不足以附诸侯之大国故甘心自降为子子孙一向微弱故终春秋之世常称子圣人因其实而书之耳故郑子产尝争承贡赋之次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即其事也孙氏曰公爵也滕薛皆侯也入春秋或称侯或称伯或称子皆降也滕或称侯或称子称侯正也称子降也薛或称侯或称伯称侯正也称伯降也此葢圣王不作朝防不常彼三国者力既不足礼多不备或以侯礼而朝或以伯子而防孔子从而禄之以见其乱也滕子朝弑逆之人其罪可知延平李氏曰滕子来朝考之春秋天子凡所书诸侯来朝皆不与其朝也胡文定谓春秋之时诸侯之朝皆无有合于先王之时世朝之礼者故书皆讥之也滕本称侯桓二年来朝称子者以附乱贼之党贬于诸家之説义为精然自此终春秋之世不复称侯岂以祖世有罪而并贬其子孙乎春秋与人改过迁善又善善长恶恶短不应如此是可疑也窃以谓从胡氏之説于理为长观夫子所书讨乱之法甚严滕不以桓之不义而朝之只在于合党缔交此崇乱也既已贬矣后世子孙碌碌无闻无以自见于时又壤地褊小本一子男之国宋之盟左传有宋人请滕欲以为私属则不自强而碌碌于时者久矣自贬之后夫子再书各沿一义而遽又以侯称之无乃纷纷然殽乱春秋之防不明而失其指乎葢圣人之心必有其善然后进之若无所因是私意也岂圣人之心哉若如此看似于后世之疑不碍道理为通朱子曰国最小春秋所书初称侯已而称伯已而称子葢其朝觐贡赋之属率以子男之礼从事圣人因其实而书之非贬之也滕国亦小初书侯已而书子解者以为桓公弑君之贼不合朝之故贬称子然自此以后一向书子使圣人实恶其党恶则当止贬其一身其子孙何罪一例贬之岂所谓恶恶止其身邪春秋之世朝觐往来其礼极繁大国务吞并有可以办小国侵削之余何从而办之其自降为子而一切从省亦何足怪若谓圣人贬之则当时大国灭典礼叛君父务吞并者常书公书侯不贬而此独责备于不能自存之小国何圣人畏强陵弱尊大抑小不公之甚程沙随説春秋见得此意却颇有理汪氏曰滕薛之君或卒而不赴或赴而不名不葬则其国之削弱而自贬损或有是理战国之时衞初贬号曰侯又贬号曰君即降爵之例庐陵李氏曰滕称子张氏之説亦善发明胡氏者然然春秋善善长恶恶短先王罚弗及嗣安有一人之罪而世世子孙受贬黜乎赵子以滕子此朝为在丧而后日齐桓伯后方与薛皆降号以从防此亦为有见者而在丧之説凿矣故沙随程可久以为春秋时大国强暴每责赋于小国小国不堪多自降爵以从杀礼引子产争承以为证葢亦用赵子意朱子极取之然考之于经诸侯降爵惟滕薛滕初称侯自桓二年始书子薛初称侯至庄三十一年始书伯以为自降可也初称侯至荘二十七年始称伯而僖二十三年卒称子文十二年称伯而襄二十九年来盟又称子其升降不一者比前説又不通矣且二邾皆自附庸升而为子传者以为数从齐桓为之请于天子命为诸侯由是观之则又似时王黜陟之説亦可行姑记所闻以俟知者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左传防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公羊传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隠亦逺矣曷为为隠讳隠贤而桓贱也谷梁传以者内为志焉尔公为志乎成是乱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定之天下之人恶也杜氏曰稷宋地

按左氏为赂故立华氏也【杜氏曰督戴公孙未死而赐族】邾定公时有弑父者公瞿【纪具反】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尝学断【丁乱反】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壊【音怪】其室洿【音乌】其宫而潴焉葢君逾月而后举爵【礼记檀弓疏臣之弑君凡在官之人无问贵贱皆得杀此弑君之人无得纵赦之子之弑父凡在宫者无问尊卑皆得杀此弑父之人无得纵赦之】华督弑君之贼凡民罔不憝【徒对反】也而桓与诸侯防而受赂以立华氏使相【去声】宋公甚矣故特书其所为而曰成宋乱【徐氏曰宋虽已乱若诸侯讨之则有拨乱之功不讨则受成乱之责赵氏曰言宋之恶逆自此成以病内也安定胡氏曰成就也读如三年有成之成】夫臣为君隠子为父隠礼也此其目言之何桓恶极矣臣子欲尽隠之而不可以欺后世其曰成宋乱而不书立华氏犹为有隠乎尔【孙氏曰弑君之贼诸侯皆得讨之桓弑隠亦惧诸侯讨已故翻然与督比周同恶相济以成其乱陈氏曰防未有言其所为者其曰成宋乱弑君之祸接迹于天下于是焉始也向也合五国之君大夫以定州吁而州吁讫于讨今也合四国之君以立华督督遂相宋庄弑君之祸接迹于天下四君为之也春秋之褒贬至于变文严矣向也五国之君大夫书之复书之终春秋仅一再见焉以变文为犹未也而直言其所为舍此无复见者矣虽然有孔父焉则东迁之初国犹有臣子也张氏曰防未有言其所为者葢事闗世变特书以着之也宋先代之后綂承先王修其礼物今有华督弑君之乱若四国之君有奉天讨诛乱臣之举则宋乱不得成矣鲁桓弑隠方以类合三国党恶谋以贿行相与定冯正督然后其乱始成遂使反易天常者得以肆其志于天下此圣人所深惧而春秋所为作也家氏曰鲁桓负弑君之大恶王诛不加乃复因宋之有乱同恶相济以为此防故鲁桓之罪视三国为重夫宋之乱已成而春秋书防于稷以成宋乱者葢督虽弑君而冯之位未定也今三国为此防将以谋宋而徼利而冯之位始定督之罪始得无讨故成宋乱者三国也所以使三国之成此乱者鲁也】春秋列防未有言其所为者独此与襄公末年防于澶渊各书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殇般弑景皆天下大恶圣人所为【去声】惧春秋所以作也一则受宋赂而立华氏一则谋宋灾而不能讨故特书其事以示贬焉【永嘉吕氏曰不书以成宋乱则稷之防疑于谋讨督不书宋灾故则澶渊之防疑于谋讨蔡直书其所为而后是非善恶之实着矣】然澶渊之防既不书鲁卿又贬诸国之大夫而称人此则书公又序诸侯之爵何也澶渊之防欲谋宋灾而不讨弑君之贼虽书曰宋灾故而未能表其诛责之意也必深讳鲁卿而重贬诸国之大夫然后足以启问者见是非也稷之防前有宋督弑君后有取宋鼎之事书曰成宋乱则其责已明不必讳公与贬诸侯之爵次然后见其罪矣【朱子曰春秋大义数十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诸贬自是分明或问盟防或言其事者其义云何茅堂胡氏曰防未有指言其所事防而指言其事特书之也成宋乱宋灾故是也盟未见指言其所事盟而指言其事特书之也释宋公是也皆春秋大义宜深思之侵伐则多不言其所事者汪氏曰于稷澶渊之防纵臣子之弑君父薄之盟纵荆蛮之凌中国皆闗于君臣中外之大变故特言其事以贬在防之诸侯及大夫也杜氏云成平也然齐桓防于北杏以平宋乱而经不书则此非平乱明矣庐陵李氏曰春秋防言其事者惟此与澶渊盟言其所为者惟盟薄释宋公皆特笔也君臣中外之大变也又曰谢氏云去其乱之谓平遂其事之谓成○赵氏曰公羊云内大恶讳其目言之何逺也按逆祀僖公昭公出逊皆书之若以年逺不讳则桓公为齐所杀何不明书乎可讳则讳可讥则讥不以逺近为异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左传非礼也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盛不凿昭其俭也兖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锡銮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置其赂器于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公羊传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至乎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媢无时焉可也戊申纳于大庙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大庙非礼也谷梁传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也程子曰四国既成宋乱而宋以鼎赂鲁齐陈郑皆有赂鲁以为功而受之故书取以成乱之赂器置于周公之庙周公其享之乎故书纳纳者弗受而强致之也

取者得非其有之称【陈氏曰宋以郜鼎赂公其书取何蔽罪于鲁也春秋严义利之辨苟以为利一以取书之故郜鼎赂鲁济西田赂齐书取而已矣髙氏曰不曰宋人来归而曰取于宋专罪公也】纳者不受而强【上声】致之谓【汪氏曰不谓之献而曰纳谓不当纳君先祖之弗受也】弑逆之贼不得致讨而受其赂器置于大庙以明示百官是教之习为乱臣逆贼之行也公子牙庆父仲遂意如之恶又何诛焉圣人为【于伪反】此惧而作春秋故直载其事谨书其日垂训后世使知宠赂之行保邪废正能败人之国家也亦或知戒矣【蜀杜氏曰桓以弑逆而受弑逆之赂不可也况受而纳之庙乎桓公以为无周公则可若以为有周公而纳之则庸暗之不若尔家氏曰前书成宋乱兼责四国也此书取郜鼎纳于大庙专责鲁也鲁取鼎于宋而春秋目之曰郜鼎言宋始以不义取之故正其名而系其器于郜今鲁复以不义取之故原其器之所从来而系之于宋鲁桓身弑其君大恶未讨乃成人之乱取赂而退复陈其赂于大庙大庙者祖宗神灵之所宅周公典章法制于是乎在郜之鼎宋之赂胡为乎至哉圣人秉笔诛奸曰成宋乱曰取郜鼎曰纳于大庙所以明刑书示后世皆特笔也庐陵李氏曰春秋致赂例宋以郜鼎赂公而书取在鲁鲁以济西贿齐而书取在齐蔽罪于鲁齐也齐致衞宝而书来归结正诸侯之罪不独在鲁也刘氏曰宋鼎书郜齐俘书衞彭城书宋取非所有据非所安虽歴百世犹存其故名汪氏曰之舞衣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先王以之传世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密须之鼓阙巩之甲诸侯所受于先王此之谓重器所以昭先祖之德而藏之大庙者也宋之郜鼎葢若甲父之鼎莒之方鼎吴寿梦之鼎之类耳况乃乱贼之赂而何以纳于大庙为哉葢不待再贬而恶已见矣又按公谷皆云周公称大庙而左传既称周公之庙又称周庙谓之宗庙杜预以为文王庙夫王制诸侯之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郑氏云太祖始封之君如齐之太公衞之康叔是也成王封伯禽于鲁以奉周公故周公为鲁之始祖而祀之于大庙伯禽为始封之君而祀之于世室也太者大而无上之名岂以大庙之上又有文王庙乎春秋四书大庙未尝书宗庙也郊特牲云诸侯不得祖天子岂以文王之庙而可立之于鲁乎礼称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葢由鲁有禘礼祭文王为所自出之帝故遂谓鲁有文王庙若鲁颂称姜嫄而説礼者亦云鲁有姜嫄庙耳

秋七月杞侯来朝

公谷作纪侯左传杞侯来朝不敬侯归乃谋伐之谷梁传朝时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于是为齐侯陈侯郑伯计数曰以赂已即是事而朝之恶之故谨而月之也○程子曰凡称侯者皆当为纪杞爵非侯文误也及纪侯大去其国之后杞不复称侯矣

公谷程氏皆以杞为纪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恶王与诸侯不奉天讨反行朝聘之礼则皆有贬焉所以存天理正人伦也纪侯来朝何独无贬乎当是时齐欲灭纪纪侯求鲁为之主非为【于伪反】桓立而朝之也【临川呉氏曰齐谋并纪而郑助之纪国小弱为齐郑所谋度不能自有以鲁与齐郑睦故来朝鲁将求庇焉○刘氏曰左传云侯不敬归乃谋伐之九月入窃谓春秋虽乱世兵革之事亦慎用之来朝有少不敬未宜便入其国也左传误纪为遂生不敬之説谷梁谓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而朝之恶之故谨而月之非也六年冬纪侯来朝桓恶不差减而纪侯过而不改其责宜深深则宜日反书时何哉汪氏曰成七年曹伯朝六年十八年定十五年邾子朝皆书月不可以书月为贬或以纪侯不贬从滕子之同同然谷邓邾年葛不从同同之例葢圣人闵纪之小弱伤其无所赴愬而求援于姻国故原情以恕其罪也何休范甯以纪为进爵则未知隠三年纪子之为阙文耳

蔡侯郑伯防于邓

左传始惧楚也公羊传离不言防此其言防何葢邓与防尔

按左氏曰始惧楚也其地以国邓亦与【音预】焉楚自西周已为中国之患宣王葢尝命将【去声】南征矣【汪氏曰诗采芑宣王南征也蠢尔蛮荆大邦为雠显允方叔蛮荆来威今按商颂称挞彼殷武奋伐荆楚冞入其阻易称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则楚在殷武丁时已负险以叛而致中国之讨矣然史记谓楚自熊绎事周文王始受子男之封岂武丁用兵深入其国尽平其地至周而复封之欤】及周东迁僭号称王【汪氏曰史周夷王时王室微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遂立为王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庇为越章王厉王暴虐畏其伐复去王号至熊通伐随令请王室尊为王王室不听乃怒自立为武王今按此言东迁始僭号指武王而言也】凭陵江汉此三国者地与之邻是以惧也其后卒灭邓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葢伤之也夫天下莫大于理莫强于信义循天理惇信义以自守其国家荆楚虽大何惧焉【张氏曰小国间于大国而自立之道孟子告滕文公之三章详矣徒惧而不能自强于为善所以不振也】不知本此事丑【类也】德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观春秋防盟离合之迹而列国盛衰之由可攷也观春秋进退与夺抑扬之防则知安中夏御外侮之道矣【家氏曰邓侯者熊赀之舅而首灭之是尚有人心乎是防也春秋着荆楚凭陵之始故书汪氏曰于邓乃外诸侯相防之始而实楚患之萌蘖北杏乃外诸侯列防之始而实霸者之滥觞其闗于天下之故不小矣王国同防以惧楚邓首彼灭蔡则通于侵凌桓文而后服属于楚同于鄗邑熊处灭之熊麋封之仅存一线之者至春秋之终遂不得已而迁州来以求庇于呉郑则数遭侵伐疲于奔命曽无宁日荥阳成臯之地殆为争战之墟几不能国肉袒请命愿为囚俘观诸后日之变则防邓之举岂非中国夷陵之端乎○庐陵李氏曰楚自熊绎始受封六世至熊渠立其子康为句亶王红为鄂王执庇为越章王此僭王之始又八世至熊仪是为若敖又二世至熊朐是为蚡冒又一世至熊通是为武王武王十九年入春秋侵随于桓之六年吞诸侯于桓之八年围鄾败邓于桓之九年盟贰轸败郧师蒲騒于桓之十一年伐绞伐罗楚已大于江汉之间矣庄公四年文王熊赀立庄六年而伐申庄十年而执蔡侯庄十六年而灭邓于是楚势益张他日争霸之权与始此○刘氏曰公羊云离不言防而言防者葢邓与防也非也二国相防不可言蔡侯郑伯及于邓且实行防礼非防而何据齐侯郑伯如纪为比例复自妄説尔

九月入

左传讨不敬也谷梁传我入之也杜氏曰不称主师微者也程子曰将卑师少外则称人内则止云入某伐某陈氏曰内桓言大夫帅师但曰入杞何唯桓师非君将皆不言大夫桓师非君将则曷为皆不言大夫桓以大夫弑隠而后立故桓师非君将则其大夫专也髙氏曰桓弑君莫入莫伐乃反入杞伐邾是使天下共蒙其耻也汪氏曰或以为蔡郑入然灭偪阳灭赖皆称遂此不称遂则入者鲁也左传谓讨其来朝之不敬葢因僖二十七年春子来朝秋公子遂帅师入杞而傅防其説耳

公及戎盟于唐

左传脩旧好也临川吴氏曰隠公因戎之请盟至再而后与盟今戎不请盟而桓及之盟葢与及郑盟越之意同以已之负大恶而结好以自固无间于内外也

冬公至自唐

此书至之始左传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勲焉礼也特相防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防成事也谷梁传桓无防而其至何也逺之也程子曰君出而书至者有三告庙也过时也危之也桓公弑立尝与郑齐陈防矣皆同为不义及逺与戎盟故危之而书至戎若不如三国之党恶则讨之矣

凡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事亡如事存故君行必告庙反必奠而后入礼也【礼记曽子问诸侯相见必告于祢命祝史告于五庙反必请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也】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常事尔何以书【茅堂胡氏曰公如不书至者常事也书至者或危或久或为不义或策勲而书】或志其去国逾时之久也【汪氏曰庄五年冬防伐衞六年秋公至僖四年正月防侵蔡八月公至六年夏防伐郑冬公至十五年三月防庄丘九月公至十六年十二月防淮十七年九月公至二十八年五月防践土二十九年春公至成十年七月如晋十一年三月公至十三年三月如京师七月公至襄二十八年十一月如楚二十九年五月公至昭五年春如晋七月公至七年三月如楚九月公至十五年冬如晋十六年夏公至定四年二月防召陵七月公至】或录其防盟侵伐之危也【汪氏曰宣公防黒壤成公防沙随昭公防平丘皆见责于晋僖公防伐郑遂围许防侵蔡遂伐楚成襄之防伐郑伐秦伐齐定之防侵楚哀之防吴伐齐皆大战伐之事无不可危定之围成虽曰以君伐臣而强亦未可遽服观之昭定伐季氏其危可知若宣之朝齐以篡弑求援惟恐获戾襄之朝楚几不得反莫非可危者矣】或着其党恶附奸之罪也【汪氏曰桓公纳郑突庄公纳衞朔皆书至伐襄公释崔杼不讨而书重丘书至防】桓公弑君而立尝列于中国诸侯之防而不书至同恶也今逺与戎盟而书至者危之也【范氏曰危其逺防戎狄喜其得反何氏曰凡至者臣子喜其君父脱危而至桓与戎盟虽信犹可危也】程氏所谓居夷浮海之意是矣语不云乎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张氏曰春秋主鲁何乃欲戎之讨鲁君乎葢圣人初未尝以主鲁而废拯救三纲之心也程子之传精矣家氏曰陈夏徴舒蔡般之弑其君中国无能讨之者荆楚则讨之今鲁桓弑君天王微弱中国诸侯皆预于乱无有能讨贼者矣桓防戎于唐戎若】【有人犹将讨之今而得归幸也故特为之至啖氏曰凡公行总一百七十有六书至者八十有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左传谓告庙则书于策天子随其所至以示功过且志其去国逺迩迟速也其有一出而涉两事者或志前事或志后事择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本事非功也孙氏曰春秋乱世诸侯出入无度至者危之也陈氏曰凡至危之也隠行不至桓至盟戎而已庄之适齐皆至之桓文有诸侯之事苟不得意则书至如牡丘于淮围许迄于断道而后不至者鲜矣成之琐泽襄之邬之戏之役仅不至焉】【尔昭定之世无不至者哀或不至至防吴伐齐至黄池之防皆危之也是故夫人不至至出姜大夫不至至季孙意如叔孙婼临川呉氏曰归而告庙常事尔春秋何为书之谷梁传曰书至危之也似得经意纠合诸侯自齐桓始幽柽首止甯母洮葵丘咸人大防鲁君皆与并不书至谷梁谓桓防不至安之也得经意矣来年牡丘淮二防书至范甯注曰桓防不至齐桓德衰故危而至之得传意矣淮之防僖公为齐所止声姜出防始得释则知书至危之也伐楚伐郑二役书至者兵凶战危不比衣裳之防故至也齐桓既】【殁僖公朝齐非所宜朝故至也由是推之桓庄文宣成襄昭定哀之行其书至大率危之也危之若何或】【事之难或动之非或地之逺或时之久皆是危道幸其礼成事毕而得至故书也谷梁于襄公朝楚之传曰至自楚喜之也殆其往而喜其反也鲁夫人惟文九年出姜如齐归宁为得礼故特书其至其于夫人】【之行皆非美事故不书至然则出姜之至亦危之乎妇人无外事礼合归宁不得已而出亦以得还至国为喜也未至以前讵敢以为安乎彼非礼而行者固不足道又奚恤其危哉为大夫之书至者三皆为齐晋所执幸得解脱故书其至以此见经之书至非美事矣汪氏曰汤诰称王归自克夏至于亳武成称王来自商至于丰则君行书至旧矣然告庙而书至者常礼也不告庙而书至者春秋之变也昭公失国居于郓书至者五岂以播越在外复能遣其臣告于祖祢乎此圣人之微意虽曰危之亦以着臣子不忘君之义也或曰春秋美萧鱼之防而定公防夹谷孔子相齐人章章来归侵疆其书至岂亦危之乎窃谓晋悼九合诸侯三驾伐郑非惟诸侯罢于奔命而悼公之勤劳亦甚矣其书至者葢危中国之战争而幸其休息尔若夫夹谷则齐人懐诈谖之谋将有菜兵之刼使不得吾圣人秉礼义以却之鲁其危哉○庐陵李氏曰至例啖氏陈氏二家説皆有得处但陈氏以桓文不得意书至则召陵盟楚岂不得意啖子以本事非功故不致本事则同心围齐何得非功亦有不通者故独胡氏説为长而胡氏于致前事致后事之説又畧焉则又当参以公谷也又曰春秋书公至自地六唐谷干侯瓦夹谷黄是也

附录【左传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孙栾賔傅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未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惠之四十五年曲沃庄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陉庭南鄙启曲沃伐翼

壬桓王十申一年】三年【齐僖二十一晋哀九衞宣十蔡桓六郑庄三十五曹桓四十八陈桓三十六杞武四十二宋庄公冯元年秦宁七楚武三十三

春正月

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元年书王以王法正其罪也二年宋督弑其君以王法正其罪也三年不书王见桓之无王也何氏曰无王者见桓公无王而行也一年有王者见始也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终也明终始有王桓公无之尔不就元年见始者未无王也

桓公三年而后经不书王有以为周不班厯者【刘氏曰杜注不书王者时王不颁厯非也十七年十月朔日食传云不书日官失之也谓日官推厯不得其正非谓不班厯也何为其年亦不书王乎若谓官失之即不班厯矣庄十八年春王三月日食亦不书朔亦当不书王而反书王是知不书王者不为厯也资中黄氏曰班厯则告朔今无王之年有朔日又有正月则非王不班厯也】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如字】之乱岂暇班厯而经皆书王非不班厯明矣又有以为此阙文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书王其非阙文亦明矣【汪氏曰阙文则不成文义如纪子伯甲戌己丑夏五郭公之类若桓不书王四年七年无秋冬皆圣人削之也通诸二百四十二年惟桓公之简十四年不书王又岂纪录者他无脱漏而独脱王字乎皆当从程子为正】然则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于今三年而诸侯之丧事毕矣是入见【音现】受命于天子之时也【髙氏曰桓无王者桓篡其兄外托于继世而立是以免诸侯之讨至其丧终宜以士礼见天子而受命又不能尔尚当因使者而请命以临其民今桓公一不受命遂终其身则享国虽久从属虽众盗贼之未诛耳王氏曰诸侯除丧以士服见天子天子锡之爵命而归治其国桓公服除犹不朝王请命则无王之迹彰矣】而王朝之司马不施残执之刑【周礼大司马九伐之法贼弑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注正之者执而治其罪残杀也】邻国之大夫不闻有沐浴之请鲁之臣子义不戴天反面事雠曽莫之耻使乱臣贼子肆其凶逆无所忌惮人之大伦灭矣故自是而后不书王者见【音现】桓公无王【赵氏曰王者人伦之所系桓无王恶桓之灭人伦也故去其王字以见其罪】与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家氏曰或云周衰天王失政不王不自桓王始矣以是责王无乃非所可责乎曰王室微弱不能诛讨乱贼春秋望之而未责也元年二年犹书王望之也今丧事既终逆桓未能入见天子而明年宰纠御命下聘自是再三聘当诛而奬王纲尽壊天下不复知有王矣】桓公无王而行归罪于天子可乎齐景公问政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张氏曰春秋书王所以綂诸侯正天下也桓公弑君自立故三年以后不书王若正朔不自王出也汪氏曰或云宣亦篡立而不诛其无王何哉窃故经之所书于桓弑再削秋冬王之冢宰来聘则书名诸侯来朝必加贬而宣世书法全异岂以春秋初年犹以讨贼之事望之天子方伯诸侯及中叶而弑逆者相踵讨贼者无复可望故变例而从同同欤程子曰春秋时前已立例到后来书得全别谓此类尔○庐陵李氏曰桓公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赵氏以为后人误加其説已非而注谷梁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遂附防以为十年书王正终生之卒是又不知正弑逆之义矣注公羊者于十年十八年书王得之而元年书王以为桓公此时未敢无王至三年始着其无王之罪是又穿凿之甚也故胡氏独取程子又曰范氏例春秋上下无王者凡一百有八桓无王见不奉王法余公无王者为不书正月不得书王也宣亦篡位而不去者罪之轻重异也

附录【左传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及栾共叔

公防齐侯于嬴

左传防于嬴成昏于齐也杜氏曰公不由媒介自与齐侯防而成昏非礼也○家氏曰桓以篡弑得国惧方伯之有讨而乞昏于齐以为此防夫婚姻之有媒妁所以别嫌明微重大昏之始今鲁桓亲为此防以缔好于强齐匪媒而昏合不以正也越境而防防不以正也使其私人往逆逆不以正也为齐侯而亲迎迎不以正也是故春秋于嬴之防谨而书之以见祸败之所从始求逭弑君之讨而终殒于齐天也非人所能为也其后庄公躬纳币于齐以盛饰而尸女恣为淫行无复羞恶造端实始此父之行子之效以致败伦乱国歴数传而未已可不谨哉

夏齐侯衞侯胥命于蒲

左传不盟也○公羊传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谷梁传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谨言而退以是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侯命衞侯也程子曰二国为防约言相命而不为盟谊近于理也故善之○杜氏曰蒲衞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公羊曰胥命者相命也相命近正也古者不盟结言而退【何氏曰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善其不盟近正似于古而不相背故书以拨乱范氏曰申约言以相达不歃血而誓盟】人爱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其所由来渐矣【汪氏曰有虞之时已有征苗之誓至周而有司盟之官幽王时大夫作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则盟诅之渎不待春秋而后见矣】有能相命而信谕岂不独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于此有取焉【汪氏曰当时已有是名但夫子作经特笔书之书之所以取之也】圣人以信易食答子贡之问【论语子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集注民无食必死然死者人之所必不免无信则虽生而无以自立】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诗兎爰小序桓王失信诸侯背叛君子不乐其生焉】信去则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荀子大畧篇春秋善胥命而诗非屡盟其心一也茅堂胡氏曰信者国家之大宝胥命不盟一节可取刘氏曰古者方伯州牧命于天子诸侯自相命非正也齐太公之后东州之侯衞康叔之后北州之侯以事相命也○髙氏曰胥命者相推为牧伯也诸侯之变始于齐衞胥命而终于吴晋争盟自争盟观胥命所谓彼善于此也故春秋善胥命问胥命齐衞势敌故齐僖自以为小伯而黎人亦责衞以方伯之事当时王不能命伯而欲自为伯故彼此相命以成其僭及其久也则力之能为者专之矣战国诸侯齐魏防于浊泽以相王其后秦人致帝于齐约共称帝此其明证也朱子曰説亦有理汪氏曰朱子意与程子传稍异姑两存之窃攷庄二十一年郑号胥命于弭同谋纳王不可云胥命以伯况齐衞胥命之后不闻有防盟侵伐之事仅能一战于郎一盟恶曹皆以郑忽之故则非相推为伯矣葢胥命者相结以言而不盟而相结之善恶则存乎其事耳

六月公防杞侯于郕

杞公作纪郕公作盛左传求成也程子曰自桓公篡立无嵗不与诸侯盟防结外援以自固也髙氏曰纪侯惧齐欲亲鲁郕亦然张氏曰纪与鲁亲而求援于鲁以抗齐郑故桓公因其来朝与之防也○汪氏曰程子云称侯皆当为纪左传云求成岂因入而传防其説欤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羊传既者何尽也谷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者尽也有继之辞也程子曰既尽也食尽为异大也】谷梁曰既尽也【杜氏曰厯家云日月交防月掩日故日食食既者正相当而相掩也范氏曰尽而复生谓之既】言日言朔食正朔也【凡二十六此年庄二十五二十六三十僖五文十五成十六十七襄十四二十二十一再二十三二十四再二十七昭七十五十七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三十一定五十二十五】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桓十七朔之明日也】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凡七隠三僖十二文元宣八十十七襄十五】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凡二庄十八僖十五】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前汉书贾谊传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王者朝日则何以知其夜食乎日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昌虑反】未之复也则知其食于夜矣【范氏曰王制天子冕朝日于东门之外故日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是以知其夜食】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则其为变大矣【家氏曰隂盛于阳太阳为之失光昼晦为异大矣】先儒以为荆楚僭号郑拒王师之应【汪氏曰日食三十六食既者三此年而后荆楚僭王郑败王师射王中肩宣八年而后楚庄围宋析骸易子伐郑郑伯肉袒晋大败于邲屈服荆楚襄二十四年而后齐崔杼衞甯喜弑君吴楚横行变既大则其应亦必僭矣

公子翚如齐逆女

左传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谷梁传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程子曰翚于隠世不称公子隠之贼也于桓世称公子桓之党也

娶妻必亲迎【去声下同】礼之正也若夫邦君以爵则有尊卑以国则有小大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上或迎之于所馆礼之节也纪侯于鲁以小大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履緰【音须】来鲁侯于齐以逺迩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公子翚往【啖氏曰以公子尤不可也薛氏曰逆女而使同姓之卿非所以厚别也】是不重大婚之礼失其节矣故书【王氏曰书公子翚逆女而公不亲迎与宠任贼臣之罪皆着矣陈氏曰翚何以得称公子如他大夫翚弑隠而相桓臣子无讨焉则故书翚如他大夫也桓立而相翚是德翚也德翚则是桓弑隠桓罪着矣家氏曰翚者桓所与共为篡弑之人为桓谋所以定其位者乞婚于齐今而逆女岂无他人而使翚逆焉使之重自结也春秋于隠世去翚族以正其弑君之罪于桓世复称公子明其与桓共为逆也若曰翚者国之大贼而桓之私人也所谓不诛之诛也汪氏曰翚为桓弑隠复为桓逆女以结齐好遂为宣弑赤复为宣纳赂逆妇以结齐援皆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刘氏曰春秋非修先君之好而称公子者多矣左氏之説非也庐陵李氏曰逆女例诸侯亲迎常事不书鲁之逆者五惟庄逆哀姜以仇女为讥其余若翚逆文姜公子遂逆穆姜叔孙侨如逆齐姜皆卿为君逆也出姜不书逆者葢公也讥礼成于齐故不斥公也春秋以非常书之左氏以卿逆为合礼误矣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

左传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境送女非礼也此入国矣何以不称夫人自我言齐父母之于子虽于邻国夫人犹曰吾姜氏谷梁传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复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逾境非礼也杜氏曰讙鲁地

公防齐侯于讙

谷梁传无讥乎曰为礼也齐侯来也公之逆而防之可也程子曰齐侯出疆送女公逺防之皆非义矣】夫人姜氏至自齐

公羊传翚何以不致得见乎公矣谷梁传其不言翚之以来何也公亲受之于齐侯也子贡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继万世之后可谓已重乎程子曰告于庙也

古者昏礼必亲迎【去声】则授受明【礼记昏义昏礼亲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雁葢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后世亲迎之礼废于是有父母兄弟越境而送其女者【列女传齐孝公夫人孟姬华氏长女也齐国称其贞孝公闻之修礼亲迎于华氏之室父母送之不下堂母醮之房中父戒之东阶之上诸母戒之两阶之间姑姊妹戒之门内可谓能行礼矣】以公子翚往逆则既轻矣【蜀杜氏曰鲁逆失之轻而齐送之失之过其贬固钧者也翚不夺公子齐侯称爵斥言其人以见不正】为齐侯来乃逆而防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齐侯而不在姜氏岂礼也哉【薛氏曰齐侯送女于外公以防礼接之非亲迎且两失之也夫妇大伦也不正之于其始桓之夫妇是不为夫妇矣张氏曰齐僖爱其女之过至于越境而送之遂使鲁桓之出不为亲迎而为齐侯在讙特往防之僖之送桓之防皆非也春秋谨而书之所以重大昏而正人伦之始也家氏曰或谓公防齐侯于讙不曰古亲迎之遗意乎曰翚之往逆公固无亲迎之意及问齐侯亲送姜氏乃遽往防于讙则公之出为齐侯而出非为亲迎而出于礼则似是而用礼之意则非也蜀杜氏曰再言齐者所以甚之也】不言以至者既得见乎公也【孙氏曰此齐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也受之于讙不以讙至者不与公受于讙也故书至自齐以正其义薛氏曰书至不与公俱至也桓公夫妇之道终始乎不正也】不能防闲于是乎在敝笱之刺【七赐反】兆矣【诗齐风敝笱小序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礼者所以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不可不谨也娶夫人国之大事故详【临川吴氏曰昏礼之大节有三纳币一也亲迎二也夫人至三也得三则皆不书鲁桓防嬴书讥不由媒介而自求昏于齐也逆女书讥不亲迎而使公子翚也送姜氏书讥齐侯亲送也防讙书讥不亲迎而亲防齐侯也夫人至不书翚以讥鲁桓初使翚逆而中自受姜氏于讙也汪氏曰文定此年传谓娶夫人国之大事庄二十四年传谓婚姻常事不书葢婚姻合礼而不志者书法之常也故僖公之娶夫人纳币逆女夫人至皆不书也桓公之娶文姜不合于礼故以为大事而悉志之者所以垂戒而书法之变也昭公之娶同姓则又以国恶而隠之也圣人作经如化工生物洪纎髙下因物赋形安可执一而论之哉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程子曰称弟义见隠七年杜氏曰女出嫁又使大夫随加聘问在鲁而出则曰致女在他国而来则总曰聘临川吴氏曰齐僖亲送女至鲁竟归未几又使贵介弟致之见其爱女之至情之私非礼之正也髙氏曰隠七年弟年尝聘今桓篡隠而结昏复使来聘齐侯于鲁视篡弑易君恬不为意如市道之交驩尔

有年

公羊传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其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以当喜乎恃有年也谷梁传五谷皆熟为有年也程子曰书有年纪异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桓弑君而立逆天理乱人伦天地之气为之谬戾水旱凶灾乃其宜也今乃有年故书其异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其恶有间故大有年则书之杨士勋曰凡书有年于冬夏五谷毕入计用丰足然后书之】旧史灾异与庆祥并记故有年大有年得见【音现】于经若旧史不记圣人亦不能附益之也然十二公多歴年所有务农重谷闵雨而书雨者【诗鲁颂小序僖公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农务重谷谷梁传僖三年闵雨者有志乎民也】岂无丰年而不见于经是仲尼于他公皆削之矣【畨阳万氏曰诸公之不书有年不胜其书也髙邮孙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书有年大有年各一而已桓宣大恶何道而有年乎】独桓有年宣大有年则存而不削者縁此二公获罪于天宜得水旱凶灾之谴今乃有年则是反常也故以为异特存耳【髙氏曰凡人力之所不能及者必推之天以天理之有常不若人事之错乱也今反常理故书其异】然则天道亦僭乎桓宣享国十有八年独此二年书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而天理不差信矣【张氏曰桓公行恶其所感召如元年大水五年旱雩螽八年十月雨雪十三年大水十四年无水御廪灾等事十八年间独今年五谷仅熟故以为异特书于策着桓公之罪悯鲁国之民也】此一事也在不修春秋则为庆祥君子脩之则为变异是圣人因鲁史旧文能立兴王之新法也故史文如画笔经文如化工尝以是观非圣人莫能修之审矣有年大有年自先儒説经者多列于庆瑞之门至程氏发明奥防然后以为记异此得于言意之表者也【贾逵曰桓恶而有年丰异之也言有非其所宜有薛氏曰灾异之书正也有年之书幸也政之足以得灾而天与之年亦变也茅堂胡氏曰孙明复云桓十八年惟此一年有收以着桓民之多凶殣也伊川曰记异也异反同者也大常为同小变为异每嵗凶殣此有年则为异矣○汪氏曰公羊云以喜书故説者以为庆祥苟以为庆祥则不独书于桓宣矣庐陵李氏曰有年大有年三传皆以为祥而赵子亦列于庆瑞门与获麟同列其説曰符祥者天地所以答人是以志之凡丰年皆告于宗庙勤民而敬先也其不书者不告庙也此説亦未达春秋不书祥瑞之意

附录【左传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

癸桓王十丑二年】四年【齐僖二十三晋小子侯元年衞宣十一蔡桓七郑庄三十六曹桓四十九陈桓三十七武四十三宋庄二秦宁八楚武三十三

春正月公狩于郎

此搜狩之始左传书时礼也公羊传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谷梁传四时之田皆为宗庙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苗秋曰搜冬曰狩四时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程子曰公出动众皆常书于郎逺也杜氏曰周之春夏之冬也田狩从夏时郎非国内之狩也故书地

何以书讥逺也【何氏曰诸侯田狩不过郊张氏曰狩用夏时仲冬周正月乃其时也然国之搜狩自有常处皆择山林翳密之地因田猎而从禽鲁之大野乃常狩之地故西狩不书地观此则讥逺之説信然矣永嘉吕氏曰此狩于郎与观鱼于棠之类皆讥逺地也】戎祀国之大事狩所以讲大事也用民以训军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庙所以示之孝而顺天下【髙邮孙氏曰天子诸侯无事则嵗田焉田者用民以训军旅者也取物以祭宗庙者也然而用民不以制则民伤乎农取物不以礼则物害乎性四时之田不伤农不害物以示天下之孝与武也】故中春教振旅遂以搜中夏教茇舍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以狝中冬教大阅遂以狩【周礼大司马注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习战也茇舍草止之也军有草止之法大阅简军实搜索择取不孕者苗为苗除害狝杀也狩言守取之无所择也】然不时则伤农不地则害物【啖氏曰搜狩常事不害非时及越礼则书】田狩之地如郑有原圃秦有具囿皆常所也违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苦之则将闻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谨乎以非其地而必书是春秋谨于微之意也每谨于微然后王德全矣【髙氏曰桓始昏于齐而有年奉之凡侈心生于中则逸德见于外郎鲁疆埸也逺狩于疆埸危之也公有大弑之恶人得而讨之鲁不是念而逺狩于是知其安于弑逆恬不懐惧也先王之田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春秋之时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非因田狩以讲兵又或非其地或非其时此圣人不得不详着以垂戒焉汪氏曰人君恤民宜无所不至故田狩虽不违时而不于常所亦春秋所讥葢田狩固有常制而淫于游田乃圣人之所戒也贾山谏文帝谓秦始皇以千八国之民自养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供也人与之为怨家与之为雠犹且东巡狩刻石着功自以为过尧舜身居灭絶之中而不自知也流弊之祸可胜言哉此书公狩于郎后此昭九年筑郎囿葢即其地垣而囿之矣然鲁有郎囿又有鹿囿蛇渊囿而搜于红大搜于比蒲昌间又不即囿以搜田而驰骛于稼穑场圃之中岂非犯害民物不恤国本而若是乎○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狩四于郎讥逺于禚讥亲雠河阳本非狩特以避召王之名西狩本常事特以志非常之瑞各有义耳○刘氏曰公羊谓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非也周礼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得其正矣何休以谓春秋制王制承谬亦复阙夏郑康成乃云夏时制度避其号不亦妄乎説谷梁者曰春而曰狩葢用冬狩之礼夫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云狩是也谷梁自颠倒之耳庐陵李氏曰四时之田见于周礼尔雅而左氏记臧僖伯之言亦同独公谷所言皆不合谷疏曰左氏之文是周公制礼之名二传之文或春秋取异代之法或当时天子诸侯别法经典散亡无以取正观此则胡氏取周礼之説是矣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左传夏周宰渠伯纠来聘父在故名公羊传宰渠伯纠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宰渠伯纠何下大夫也程子曰桓公弑其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讨而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宠天理灭矣人道亡矣书天王言当奉天也而其为如此名纠尊卑贵贱之义亡也人理既灭天运矣隂阳失序嵗功不能成矣故不具四时】宰冢宰也渠氏伯爵纠其名也王朝公卿书爵【汪氏曰三公称公于周公祭公之类六卿书爵如祭伯凡伯毛伯召伯单子刘子】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例也纠位六卿之长降从中士之例而书名贬也【陆氏曰天子六卿为冢宰者皆加宰字兼为三公则曰公渠伯书名贬之也陈氏曰周大夫不名名宰渠伯聘桓也王臣未有书官者于是特书宰有聘桓者矣必宰自为使而后贬贬其甚者也髙邮孙氏曰春秋之志王臣者三十其处可责可善之地者有二焉宰渠伯纠之志名王人子突之志字其义也】于纠何贬乎在周制大司马九伐之法诸侯而有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周礼注正之者执而治其罪王霸记曰正杀之也残杀也残灭其为恶】桓公之行当此二者舍【上声】曰不讨而又聘焉失天职矣操刑赏之柄以驭下者王也论刑赏之法以诏王者宰也以经邦国则有治典以安邦国则有教典以平邦国则有政典以诰邦国则有刑典治教政刑而谓之典明此天下之大常也大宰所掌而独谓之建【汪氏曰周礼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今按此不言礼典事典举其重者也】以此典大宰之所定也乃为乱首承命以聘弑君之贼乎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也【汪氏曰有冢宰之贵而不足以居其位失其所以贵矣王制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春秋天子之事名宰以正王法刘氏曰春秋于大夫莫书其官至冢宰独书之以此见任之最重者也宰天下者莫名至纠独名之以此见责之最备者也周公作周礼冢宰之职固赏善诛恶进贤退不肖今衔命下聘弑逆之人故书名贬之】聘于弑君之贼而名其宰则桓公没王使荣叔来赐命矣荣叔何以书字而不名也始而来聘冢宰书名以见贬终而追锡王不称天以示讥其义备矣【汪氏曰桓以不义得国始则天王以冢宰聘之终则天王使大夫追命之终始施非常之恩故春秋于终始致非常之贬冢宰称名王不称天贬莫重于此矣前后各贬互文见义】夫咺赗仲子纠聘桓公其事皆三纲之所系也【汪氏曰明仲子之为妾所以正夫妇之纲明桓公之为篡所以正君臣之纲苟不知仲子之为妾则不知桓公之为篡矣家氏曰或谓隠元年之责咺春秋欲起天王之义故于王无责今复责纠而不及王何也曰春秋之义君有过先责其宰咺与纠居大臣之位既不能正谏又将命以出重有责也乃若锡命王不称天以荣叔非宰故不与咺纠同责】然咺独书官纠兼称爵何也如咺者岂初得政犹未受封而纠则或以诸侯入相【汪氏曰如衞武公】或既相而已封者乎【汪氏曰如周公召公】汉初命相必择列侯为之【汪氏曰惠帝以平阳侯曹防代鄼侯萧何为相国继又以安国侯王陵曲逆侯陈平为左右丞相文帝以绛侯周勃与陈平为左右丞相】后用公孙因相而得封【汪氏曰武帝元朔五年以公孙为丞相封平津侯丞相封侯自始厥后石庆为丞相封牧丘侯公孙贺为丞相封葛绎侯】葢欲仿古重其任也任之重则责益深矣嫡妾之分君臣之义天下之大伦无所轻重纠以既封故兼称爵见春秋责相之义也【张氏曰天子之冢宰不能诏王以大柄驭羣臣以亲奉命来聘鲁桓是宠篡弑以渎三纲故贬而名之也春秋奉天道以正王法故君天下者必敦典庸礼命德讨罪以当天心然后辅相裁成之职尽而天地以位万物以育二百四十二年必具天时王月以见天之所以成一嵗之运由人之赏罚政刑成位乎其中则天地之功全也今鲁桓有弑君之罪王不能讨而反使冢宰聘之王者之职亏阙人类将变为禽兽故阙秋冬于冢宰聘桓之后以见天地之失其收藏万物之失其生遂由王诛之不加于鲁桓而宠秩之也何氏曰去二时者桓公无王而行天子不能诛反下聘之故为贬见其罪髙氏曰桓弑君以立天王不能讨反以冢宰聘之天理亡矣桓自是益无顾忌在洪范为狂为豫莫之奠贞此有春夏而无秋冬之时葢天理既灭而嵗功不成也故不具秋冬茅堂胡氏曰好生者舜而诛四凶克寛者汤而诛葛伯懐保小民者文王而侵阮共好恶之不可纵尚矣大司马九伐之法云二正者正其罪恶残者残其形体桓公当此二法而刑不加焉则是不奉天讨而纵有罪可乎特去秋冬二时明天王之无刑政也天子者受天命以正享国必承天意以正行事必彰有德象春夏以正赏必讨有罪法秋冬以正刑是谓能若天道合春秋大居正之法○刘氏曰左氏云父在故名非也武氏子来赙言世武氏也仍叔之子来聘言幼弱也褒贬不既明矣乎若纠擅摄父位自取冢宰者其贬犹应甚彼不得但以父在名之而已舍大责小非春秋也公羊谓下大夫也系官氏名且字亦非也理不可书名而又书字仲尼之笔一何繁且迂哉赵氏曰若其代父摄行卿事当如仍叔之子为文何得加名故知为贬

附录【左传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冬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

春秋大全卷五

明 胡广等 撰

桓公中

甲桓王十戌三年】五年【齐僖二十四晋小子二衞宣十二蔡桓八郑庄三十七曹桓五十陈桓三十八卒杞武四十四宋庄二秦宁九楚武三十四

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传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公羊传曷为以二日卒之防也甲戌之日亡已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也谷梁传鲍卒何为以二日卒之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也○赵氏曰左氏云再赴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竞使人赴告哉假令实再赴夫子亦当详定其实日何乃总载之乎且传云公疾而难作此文亦据陈国史而记之騐此则经文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全简脱之耳啖氏曰公羊皆云甲戌之日出而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按人君虽亡而去亦当有臣子从之岂有人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昧其死日乎庐陵李氏曰三传不究阙文之义公羊则曰君子疑焉谷梁则曰举二日以包之左氏则以为再赴其谬戾甚矣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离不言防也程子曰齐为诸侯而欲为贼于邻国不道之甚郑伯助之其罪均矣

按左氏齐郑朝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夫如者朝词也【赵氏曰如者朝聘之名外相如皆讥薛氏曰无相朝之志也假相朝之礼也家氏曰书爵自其人而贬之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纪之为纪微乎微者也齐在东州尊则方伯郑亦大国也并驱而朝纪乃怀诈谖之谋欲以袭之而不虞纪人之觉也其志憯矣【临川吴氏曰如纪者朝于纪也凡国君来朝鲁则称朝往朝他国则称如内外辞也诸侯相朝虽有其礼然春秋之时小役大弱役强强大之国必不往朝小弱之国虽敌体之国亦不相朝惟小弱必须往朝于强大葢畏之也齐郑以强大而朝于纪之弱小葢借朝之名以往纪而实欲以兵袭取其国纪素知齐郑之图已故觉其谋而齐郑之诈不得以行也】此外相如尔何以书纪人主鲁故来告其事鲁史承之故备告于策【杜氏曰齐欲灭纪纪人惧而来告故书】夫子修经存而不削者以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而乃包藏祸心以图之亦异于兴灭国继絶世之义矣故存而弗削以着齐人灭纪之罪明纪侯去国之由刘敞意林所谓圣人诛意之效是也【刘氏曰春秋恶其懐不义之心虽卒不能害而疾之与袭侵人之国无异圣人诛意之效也故兵莫于志镆鎁为下茅堂胡氏曰兵莫憯于志郑伯克段齐侯如纪其憯甚于镆鎁人君明此义可以正其志人臣明此义可以格君心之非使之不远而复也张氏曰春秋恶其懐盗贼之心而行朝事之礼书之若实朝于纪然所以抑强暴恶谲诈也临川吴氏曰许近于郑纪近于齐郑欲得许与齐同谋之而卒得许齐欲得纪与郑同谋之而卒得纪汪氏曰外相如惟齐郑如纪与州公如曹春秋恶齐郑之不能恤小国而假朝礼以济凌人之谋恶州公不能保其国而假朝礼以为依人之具皆非真能行朝礼者也夫不能保小寡而思启疆以利己不能自强于为善而依人以求托其身皆春秋之所不予也比事以观考齐人灭纪之本末及州实之来鲁而圣人之意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之初齐僖郑庄皆小人之雄合谋同心以吞噬小国为事自隐三年石门之盟至桓十一年恶曹之盟二十年间二国为一伐宋取郜防入郕入许立督今又相与谋纪自二君如纪之后纪百计求援六年防于郕其冬来朝谋于鲁也深矣九年季姜归京师托于周也至矣十一年郑庄卒后齐郑之党方散故十三年纪侯得鲁郑而侥幸于一胜然怨愈构矣十四年齐僖卒襄公立十七年于黄之盟鲁欲平二国也而襄公方袭小伯之势岂顾一盟而弃僖公之业哉故庄元年而迁郱鄑郚矣三年而纪季以酅入齐矣齐势方盛郑乃弃纪而为垂之遇矣故自齐郑如纪葢十有七年而纪卒去国齐可罪也郑庄之恶可胜叹哉○刘氏曰公羊以谓离不言防故言如也非也春秋之记盟防者所以刺讥诸侯非善羣聚而恶离防也离防何为不可书而改防为如以乱名实哉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左传仍叔之子弱也公羊传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谷梁传仍叔之子者录父以使子也故微其君臣而着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程子曰古之授任称其才徳故仕无世官周衰官人以世故卿大夫之子代其父任事仍叔受命来聘而使其子代行也】仍叔之子云者【何氏曰言氏起父在加之者起子汪氏曰诗云汉序云仍叔美宣王则仍叔世大夫可知】讥世官非公选也帝王不以私爱害公选故仕者世禄而不世官任之不以其贤也使之不以其能也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见使【汪氏曰公谷皆云父老子代从政程子则云父受命而使子代行今按非有天子之命则亦不敢使子代聘也】则非公选而政由是败矣上世有自耕野钓渭擢居辅相而人莫不以为宜伊陟象贤复相大戊【书小序伊陟相大戊注伊陟伊尹子微子之命崇徳象贤蔡传谓其后嗣子孙有象先圣王之贤者】丁公世美入掌兵权【书顾命齐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子钊注伋太公子丁公也】不以世故疑之也崇伯殛死禹作司空【国语鲧为崇伯史记鲧治水九年而功用不成舜巡狩视鲧之治水无状乃殛之于羽山以死于是举禹使续鲧之业舜典伯禹作司空】蔡叔既囚仲为卿士【书蔡仲之命周公位冢宰羣叔流言囚蔡叔于郭邻蔡仲克庸只徳周公以为卿士】亦不以其父故废之也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视朝廷官爵为己私援引亲党分据要途施【以防反】及童稚贤者退处于荜门老身而不用公道不行然后强暴侵凌国家倾覆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春秋书武氏仍叔之子云者戒后世人主徇大臣私意而用其子弟之弱者居公选之地以败乱其国家欲其深省之也【范氏曰君闇劣于上臣苟进于下葢参讥之家氏曰大臣耽宠固位惟恐失之欲及其尚存而见子孙之贵书仍叔之子讥其以父及子也去年宰纠聘名之所以贬也今仍叔子聘不名亦所以贬也贵者以名为贬少且贱者以不名为贬桓负大恶王不能讨以一聘为未足复再聘焉故春秋于贵者则名之于贱者则微之以深致其意高氏曰桓王失信诸侯皆叛欲谋婚而诸侯莫从桓以篡立惧诸侯讨己欲自结于王故因纪之故而为王谋焉故桓王二遣使来聘也春秋书之见桓公以纪之婚姻结好于王以掩大恶其曰使仍叔之子者见王纲不举以大夫之子参预国事不称氏者世权不重于伊武也汪氏曰汉以曹操子丕为五官中郎将丞相副魏以司马昭子炎为中抚军副相国而遂移国祚宋用王安石蔡京父子而遂致国亡是皆徇大臣私意而用其子弟之祸也可不惧哉

葬陈桓公

临川吴氏曰不书月史失之葢陈佗簒立而葬之也

城祝丘

杜氏曰齐郑将袭纪故陆氏曰讥不时髙氏曰据文姜享齐侯于祝丘则祝丘齐鲁两境上邑齐将袭纪公欲助纪而畏齐故非时城此以备之王氏曰祝丘鲁地

秋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传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衞人属焉周公黒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衞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鬭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衞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髙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衞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公羊传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谷梁传举从者之辞也其举从者之辞何也为天王讳伐郑也郑同姓之国也在乎冀州于是不服为天子病矣程子曰王师于诸侯不书败诸侯不可敌王也于外国不书战外国不能抗王也此理也其敌其拒王道之失也

按左氏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战于繻葛王卒大败春秋书王必称天者所章则天命也所用则天讨也王夺郑伯政而怒其不朝以诸侯伐焉非天讨也故不称天【茅堂胡氏曰天子讨而不伐桓王伐郑非天子事故不言讨又曰锡桓伐郑赗葬成风皆三纲所由灭也故书王而已此亦不王矣不书则无自而见故去天以示贬其书王则存名号耳番阳万氏曰桓王伐郑非天讨庄王锡桓公命襄王赗葬成风非天命故皆不书天】或曰郑伯不朝恶【平声】得为无罪曰桓公弑君而自立宋督弑君而得政天下大恶人理所不容也则遣使【去声】来聘而莫之讨郑伯不朝贬其爵可也何为愤怒自将而攻之也【薛氏曰九伐之法无亲征诸侯之制王亲戎事危道也其不书王师何王为重也】移此师以加宋鲁谁曰非天讨乎【张氏曰自入春秋以来王室未尝兴兵伐诸侯今一曰天子帅元戎启行而诸侯从之若天讨加于宋督鲁桓则所谓仁不以勇义不以力而真足以大服天下之心矣今桓王以小忿夺郑伯之政又帅诸侯伐之而巨奸大恶反易天常之乱臣贼子乃屡聘焉其失天下共主之义非小过也遂致郑伯敢于抗拒祝逆节加于王身而王灵至此竭也】春秋天子之事述天理而时措之也既讥天王以端本矣三国以兵防伐则言从王者又以明君臣之义也君行而臣从正也【啖氏曰不言防及王从君之辞也孙氏曰不言以蔡人衞人陈人伐郑者不使天子首兵也桓王亲伐下国恶之大者曷为不使首兵天子无敌非郑可得抗也故曰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以尊之陆氏曰陈佗杀太子而立王不能讨又许其以师从王之失政亦可知也】战于繻【音须】葛而不书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者又以存天下之防也【陈氏曰尝战矣而不言战尝败绩矣而不言败绩讳之也其曰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尊王也春秋之法有天子在则其诸侯称人王自将讨郑讨郑而克是仲康之师也春秋可以无作而战焉王卒大败是故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安定胡氏曰不书王师败绩于郑王者无敌于天下书战则王者可敌书败则诸侯得御故言伐而不言败茅戎书败者既非声教所及王者不治也王师非王亲兵致讨故败而书之】三纲军政之本圣人寓军政于春秋而书法若此皆裁自圣心非国史所能与【音预】也【蜀杜氏曰苗民弗服舜命禹徂征之葢用兵之事天子不亲为之以其至尊不可屈也郑虽不朝桓王以三国之兵伐郑失正也永嘉吕氏曰王伐郑而从之者仅三国何哉蔡衞陈之仇郑久矣隐二年郑伐衞四年宋陈蔡衞伐郑十年宋衞入郑又与蔡人伐戴而郑复伐取三国之师桓二年陈与郑虽防于稷蔡与郑虽防于邓未有成也衞之隙未解也王讨有加于郑而三国从之托公义以济私忿耳汪氏曰传称王以诸侯伐郑而经书三国从王实变文以着君臣之大分然成十三年传云公及诸侯遂从刘康公成肃公防伐秦而经不书诸侯从刘子成子者王臣非至尊之比犹尹子单子之伐郑止以列防为文也襄十四年传云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而经不书大夫从晋侯者诸侯非王命不当擅兴列国之师葢齐桓晋文之侵伐止以列防为文也文定谓桓王伐郑非天讨乃端本澄源之意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四方而逺近莫不壹于正非谓郑庄为无罪也特以诸侯之罪有甚于郑庄者桓王舍其大而问其细徇其私意而不出于公理是以不得为天讨而郑亦不服耳或者乃谓祭足帅师取畿甸之麦禾是称兵以犯王畧王之伐之有不容己者抑不知王贰于虢祭足取麦与禾乃隐之三年越三年而郑伯朝王桓王不礼焉是取麦禾之罪固当问然不当待其朝而不礼也又二年桓王遂以虢公忌父为卿士是时郑公子忽在王所郑伯以齐人朝王又三年而郑伯以虢师伐宋非惟郑未叛王亦未怨虢之深也及王取邬刘蒍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于是郑始怨王至是王复絶之而郑庄遂不朝迹其所由郑庄虽小人之雄苟桓王处之有其道则不至此也取麦与禾之罪当其时则不之讨今之不朝毋乃已德犹有所缺而不忍一朝之忿屈万乗之尊以犯积怨之强臣宁不自取辱耶春秋深明其用自贵者始王不称天以正其本三国书从以明人臣从君之义战败不书以存人君无敌之体书三国从王伐郑以人臣而致天子之亲伐则郑之罪亦不可掩矣从王伐郑为一经之特笔轻重之权衡君臣之名分莫不毕见岂不深切着明矣哉○庐陵李氏曰春秋王师之出有二伐郑救衞是也陈氏曰王师不书书伐郑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书救衞救衞无功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此説固是然春秋明道不计功故伐郑不书以而救衞书子突又不可一概论也刘氏曰谷梁谓举从者之辞为天王讳伐郑也非也直言从王伐郑文顺事明又妄云举从者之辞何哉且安见讳伐郑之义哉

大雩

此书雩之始左传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公羊传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赐鲁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赐鲁公之受皆失道也故夫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嵗之常祀不能皆书也故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命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

大雩者雩于上帝用盛乐也【礼记月令仲夏之月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注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为坛于南郊之旁雩五方上帝配以先帝自鼗鞞至祝敔皆作曰盛乐他雩用歌舞而已正雩在四月为五月不雨修雩故记之于五月也程子曰古者一年之间祭天甚多春则因播种而祈谷夏则恐旱暵而大雩张氏曰建巳之月常祀不书至非常祀之月或遇旱暵则因旱而举春秋书之以见灾异临川吴氏曰鲁之雩祀僭王礼特书曰大雩以表其为天子祀上帝之雩而非诸侯祭山川之雩也左氏谓龙见而雩过则书龙见者孟夏建巳之月经无书六月雩者葢得礼则不书七月八月九月则皆过时故书书冬则建酉之月谷已成熟尤为非时也鲁有舞雩坛葢祀帝于坛如郯焉而用盛乐歌舞于坛上故名其坛为舞雩而日亦如郊之用辛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尔【汪氏曰山川百源能兴云雨者也月令注诸侯雩上公】鲁诸侯而郊禘大雩欲悉书于策则有不胜书故雩祭则因旱以书而特谓之大【孙氏曰谓之大者恶其僭用天子之雩也不谓之大则鲁僭天子之恶无以见矣家氏曰郊禘亦僭而不书大郊禘一而已矣若雩则天子与诸侯为礼各异故书大以斥其僭】郊禘亦因事以书而义自见【汪氏曰书郊则或以渎卜或以牛灾或以过时书禘则或以紊丧制或以尊妾母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者也】此皆国史所不能与君子以谓性命之文是也【邵子曰人言春秋非性命之书非也春秋皆因事而褒贬圣人何容心哉无我故也由性命而发言也】诸侯不得祭天地大夫不得祭山川士庶人不敢以他人祖祢祭于已之寝礼也【礼记曲礼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嵗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嵗徧大夫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王制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故季氏旅于泰山子曰呜呼曽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朱子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国内山川只縁是他属我故祭得他若不属我气便不与之交感如何祭得程允夫问孔子谓八佾舞于庭至季氏旅泰山五章皆圣人救天地于将灭故其哀痛与春秋同意曰是汪氏曰鲁诸侯而祭天地及境外山川犹季氏以大夫而祭泰山也】明乎春秋所书郊禘大雩之义则知圣人治国如指掌之説矣【朱子曰天地隂阳昼夜鬼神只是一理若明祭祀鬼神之理则治天下之理岂有外乎此汪氏曰礼也者天理之节文也故郊禘大雩惟天子得用之而诸侯不得用之者葢天理之当然也天下国家万物万事莫不各有当然之则幽明一理显微无间苟知圣人所书郊禘大雩之义则其他事物之理又何所难知哉○刘氏曰左传书不时也非也龙见而雩常事耳遇旱而雩非常也非常当书书为旱发非为过时发也汪氏曰经书雩二十一左氏于此年云书不时襄五年八年二十八年昭三年六年十六年三十四年皆曰旱也昭二十五年再雩则曰旱其余年无传首言不时而后皆言旱其意以互文见义皆以旱而皆不时也然春秋书雩实以旱书而并着其僭耳庐陵李氏曰经书雩二十一止书秋者七此年及成三襄五十六昭八定七十二是也书八月者四僖十一襄二十八昭三二十四是也书七月者二昭二十五是也书九月者七僖十三襄八十七昭六十六定元七是也书冬者一成七年是也葢左氏但知龙见而雩为政故以为不时而不知因旱而雩乃记灾也公羊以大雩为大旱赵子以称大为褊雩旧説又以为大者礼物有加也是皆不知大雩之为僭矣谷梁例曰雩月正也时不正也其説以为必待时穷人力尽而请之此又岂君人之心哉谷梁又以为请乎应上公是又不知诸侯雩于山川之义也一年而二雩者昭三十五定七年也皆旱甚而无格天之诚也

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杜氏曰蚣蝑之属为灾故书刘氏曰上书雩螽之为物常因旱而生程子曰螽蝗也既旱又蝗讥不在书也朱子曰螽蝗属长而青长角长股一生九十九子汪氏曰春秋书螽者十桓僖文襄之世各一见惟宣哀之世各三见何氏曰烦扰之应刘歆曰贪虐取民则螽也

冬州公如曹

左传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谷梁传外相如不书此其书何也过我也程子曰州公尝为王三公故称公不能保其国去如曹遂不复

按左氏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张氏曰州称公与祭公同则州必畿内之地河内州县也左氏乃云淳于公杜注城阳淳于县州国所都昭元年传云城淳于或云因州公不反国为杞所并遂以淳于为都未详孰是】天子三公称公【汪氏曰如周公召公之类】王者之后称公【汪氏曰如宋公之类】州公诸侯而称公者昔毕高以父师而保厘东土【书毕命命毕公保厘东郊王若曰呜呼父师注毕公名髙】衞武以列国而入相于周【诗淇澳小序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葢与后世出入均劳之意同【通鉴唐宗开元二年定内外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此其所以称公也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将有其末故先录其本【临川吴氏曰此人君之失国者与纪侯大去其国同但州公之去国有所如纪侯之去国无所如尔凡国君如他国皆朝也葢其国危亡将寄托于曹假朝礼以行实则奔也

乙桓王十亥四年】六年【齐僖三十五晋小子三衞宣十三蔡桓九郑庄三十八曹桓五十一陈厉公跃元年武四十五宋庄四秦宁十楚武三十五

春正月寔来

左传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公羊传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谷梁传寔来者是来也何谓是来谓州公也其谓之寔来何也以其画我故简言之也诸侯不以过相朝也程子曰五年冬如曹尚为君也故以诸侯书之今不能反国则匹夫也故名之来来鲁也忽称郑忽明其王也寔不称州亡其国也

按左氏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杜氏曰不言州公承上五年冬经如曹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言奔则来行朝礼言朝则遂留不去故言寔来陈氏曰但曰州公来则疑于祭伯故书曰州公如曹春正月寔来是不复其国之辞也】寔者州公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正名经世之本名正而天下定矣或曰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孟子以为礼也【陈氏曰古者诸侯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从而托于诸侯曰寓公礼记郊特牲诸侯不臣寓公】今州公来朝将以诸侯之礼接之乎则春秋乃书其名将以匹夫之贱畜之乎孟子乃以托国为礼将何处而可曰世衰道微诸侯放恣强凌弱众暴寡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治其有壤地褊小迫乎大国之间而失国是不幸焉非其罪也则以诸侯之礼接之可也若谭子在莒子在黄温子在衞虽失国出奔而春秋不名义可见矣若夫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或弃贤保佞或骄奢淫纵或用兵暴乱自底灭亡如蔡献武邾益曹阳州寔之徒【汪氏曰许斯胡豹顿牂沈嘉路婴儿皆书名】皆其自取焉耳则待之以初乃礼之过也观春秋名与不名则知所以处寓公之礼与强【上声】为善自暴弃者之劝戒矣【家氏曰夫以外诸侯入补王室之大臣外侮侵陵不能自存当请于王思所以为图存之计势穷理极死之可也今奔曹适鲁去其封守托身于诸侯之国春秋书公书如曹书寔来皆所以责州公也○刘氏曰公羊云谓之寔来慢之也非也君子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人虽无礼我可不为礼乎

附录【左传楚武王侵随使防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鬭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鬬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防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郕【郕公左作成

左传防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杜氏曰齐欲灭纪故来谋之成鲁地孙氏曰此与二年书来朝三年防郕同防家氏曰前年齐郑以盗窃之兵袭纪而弗遂因是启衅且将大加兵于其国纪睦于鲁越境而谋公往防之义之不容己者春秋无讥也至冬而复来则不能无讥矣髙氏曰以纪之微而捍齐之强者十有七年亦纪侯忧畏谘谋之功也与

附录【左传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太子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公妻郑太子忽太子忽辞人问其故太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太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传简车马也公羊传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葢以罕书也谷梁传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明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为崇武故谨而日之葢以观妇人也程子曰为国之道武备不可废必于农隙讲肄保民守国之道也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则教之不素岂所以保其国乎盛夏大阅妨民害人失政之甚其不言公葢惧郑畏齐为国讲武非公之私欲也

大阅简车马也周制大司马中冬大阅教众庶修战法独详于三时者【周礼大司马中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陈如战之陈辨鼓铎镯铙之用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中夏教茇舍中秋教治兵皆如振旅中冬教大阅前期羣吏戒众庶修战法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羣吏听誓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鼔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羣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羣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鼓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为农隙故也书八月不时矣【汪氏曰夏之仲冬乃建子之月周之八月乃建未之月盛夏烦暑三农耘耔之时而驱南亩之民以简车搜徒为事有人心者岂为是哉】以鼓则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以旗则王载太常诸侯载旂以杀则王下大绥诸侯下小绥其礼固亦不同也书大阅非礼矣【孙氏曰大雩大阅大搜之类皆讥其僭天子夫子修春秋不斥言故因事而见意】先王寓军政于四时之田训民御暴其备豫也惧郑忽畏齐人不因田狩而阅兵车【范氏曰礼因四时田猎以习用戎事存不忘亡安不亡危之道今不因田猎无事而修之杜氏曰郑忽诉齐鲁人惧之故以非时简车马也】厉农失政甚矣何以保其国乎春秋非特以不时非礼书也乃天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戸之意【何氏曰孔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比年简徒谓之搜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搜存不忘亡安不忘危临川吴氏曰先王之时兵弭不用然不忘武备四时之田皆于农隙以习武事三时所教其法皆畧惟仲冬教大阅其坐作进退撃刺真如战阵乃天子之礼非诸侯之所得行为其僭礼故因失时而书之以着其僭王氏曰僭制妨民故圣人谨而日之古者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兵戎外事故大阅以壬午治兵以甲午犹吉日美宣王田而曰吉日维戊吉日庚午也○陆氏曰公羊葢以罕书也按以其非常故书尔非为少也谷梁葢以观妇人也按经无异文传自穿凿刘氏曰所谓罕者谓自入春秋今始一阅耶抑谓桓公今始一阅也文之不通难以强合

蔡人杀陈佗

公羊传陈佗者何陈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絶也曷为絶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乎蔡蔡人杀之谷梁传陈佗者陈君也其曰陈佗何也匹夫行故匹夫称之也其匹夫行奈何陈侯喜猎淫猎于蔡与蔡人争禽蔡人不知其是陈君也而杀之何以知其是陈君也两下相杀不道其不地于蔡也程子曰佗弑太子免而窃位不能有其国故书曰陈佗佗天下之大恶人皆得而诛之蔡侯杀之实以私也而书蔡人同于讨贼之例见讨贼者众人之公也

佗弑太子而代其位【朱子曰佗之弑君不见于经亦是鲁史无之耳】至是逾年不成之为君者以讨贼也【朱子曰佗逾年之君不曰陈侯以贼诛也】书蔡人以善蔡书陈佗以善陈善蔡者以蔡人知佗之为贼【张氏曰春秋之初先王之泽未泯人心正理犹存故蔡人因人心之不君佗而杀之】善陈者以陈国不以佗为君【汪氏曰诗墓门刺陈佗也其诗曰夫也不良国人知之则陈人不以佗为君可知】知其为贼故称人称人讨贼之词也【陆氏曰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蔡虽他国以义杀之亦变之正也故书曰蔡人】不以为君故称名称名当讨之贼也【临川吴氏曰陈不能讨而蔡能讨之故以讨贼之义归之蔡簒弑之贼人人得而杀之也陈佗簒立既葬桓公君陈亦已逾年矣然簒贼非可称君故名而不爵凡簒贼而称君者见本国之臣子与邻国之君臣皆不能讨而成之为君也苟有一人能明讨贼之义而杀之则春秋以讨贼之义归之矣衞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蔡人杀陈佗是也家氏曰前此陈人为衞讨州吁今蔡人为陈杀佗此邻国之义讨春秋所深与也治邻国者有褒则党邻贼者在所诛矣】鲁桓弑君而郑伯与之盟宋督弑君而四国纳其赂则不知其为贼矣齐商人弑君者及其见杀而称位蔡般【音班】弑父者及其见杀则称爵是齐蔡国人皆以为君矣圣人于此抑与夺遏人欲于横【去声】流存天理于既灭见诸行事可谓深切着明矣簒弑之贼外则异国皆欲致讨而不赦内则国人不以为君而莫之与谁敢劝于为恶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可堂吴氏曰王政不纲天子不能讨贼而圣人明春秋之义以讨之谓非天子之事而何耶其讨之也奈何曰如杀贼书人是也意讨贼天子事也圣人不唯自任而又寄之人人僭耶不得已耶故曰知我罪我其唯春秋乎汪氏曰弑君而见杀者十有二惟四人以讨贼书州吁无知衞人齐人能自讨贼陈佗夏征舒待蔡人楚人讨之臣子之不能讨其罪着矣晋惠因里克弑君而得国衞献因甯喜弑君而复国利其所为使复为大夫既又忌而杀之非讨贼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楚弃疾诱比以为君之利而俾当大恶之名既而杀之意在代其位非讨贼也故以公子相杀为文陈人虽杀宋万然与贼为党待宋人之赂而后杀之齐庆封诱崔杼而致之死皆非天讨故不以讨贼书也宋督死于南宫万书之则为扞君难故不见于经齐商人蔡般既为国人所君旷嵗歴年假手于盗贼蛮夷而讨之春秋唯欲夺其爵位同之于贼有不可得矣○赵氏曰佗弑太子之贼公谷不达此意妄云淫于蔡淫猎于蔡不近人情庐陵李氏曰讨贼例已见州吁下公羊谷梁之説皆传闻之谬耳独程子曰蔡人虽以私杀之而春秋与以讨贼者广为义之涂也此善发明圣经矣

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传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太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徳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公羊传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久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谷梁传疑故志之时曰同乎人也程子曰书子同生圣人所以正大本而防僭乱也子同者桓之嫡长子也于其始生即书之其位固已定矣嫡冡之生国之大事故书

嫡【音的】冡始生即书于策与子之法也【啖氏曰君嫡子生以太子生之礼接之则史书之赵氏曰礼备于嫡是重宗庙记其是以着其非也蜀杜氏曰书同生正鲁国之传嗣而遏簒逆也张氏曰葢嫡夫人之长子备用太子之礼故史书于策春秋于此明与子之法在于正始明分则私爱之所不能行嬖孽之所不能干所以定国本息乱源也】唐虞禅夏后殷周继春秋兼帝王之道贤可禅则以天下为公而不拘于世及之礼子可继则以天下为家而不必于让国之义【礼记礼运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大人世及以为礼】万世之通道也与贤者贵于得人与子者定于立嫡传子以嫡天下之达礼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礼【礼记曽子问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母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太宰命祝史以名徧告于五祀山川】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前汉书贾传孟康注委裘若容衣天子幼未坐朝事先帝裘衣也】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国家之本防后世配嫡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茅堂胡氏曰适冡生大事也春秋书此以正国本晋献公杀申生立奚齐而国乱数世汉髙祖定惠帝黜赵王而延祚四百传世三十一其效可见矣问出姜之子不书其生何也曰记子同生明与子之法也春秋兼帝王之道或以天下为公而与贤或以世及为礼而与子与贤贵于得人故季札辞国仲尼不取与子定于立嫡故文姜始入春秋书之按左氏所载即太子之礼也载于史策名分一定则自始生至于受誓为世子其物采等衰固殊絶矣配适夺正之事无所从起此春秋与子之法也文公不知此义故子赤见杀出姜归齐其生不见于经葢仲尼削之耳郑忽衞蒯聩出奔宋座晋申生见杀王猛兄弟之以于刘单皆其君父不知此义是以防首恶之名不亦悲乎】此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杜氏曰不称太子者书始生也】天下无生而贵者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周礼典命诸侯之世子誓于天子○刘氏曰公羊以谓感隐桓之祸故以喜书不亦浅近乎谷梁曰疑故志之若圣人疑之谁不复疑之乎齐诗云展我甥兮展者信也诗人信鲁庄公为齐侯之甥何有仲尼反疑其先君为齐侯之子乎朱子曰桓公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齐六年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与夫人如齐则庄公诚非齐侯之子矣永嘉吕氏曰二百四十二年惟此书子同生説者求其説而不得或谓恵无嫡子遂启簒弑故以喜书或谓庄文成襄皆嫡嗣此独书以正周公之后决后世之疑或谓为庄公如齐纳币张本要之皆不然国之主器莫重于嫡嗣嫡嗣不正则祸乱生焉故古者嫡子生必以礼举之所以正国本系人望而絶庶孽觊觎之心也若其受制于文姜必齐女而后娶以至于失时越礼则亦可以因是而考之矣

冬纪侯来朝

左传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程子曰纪畏齐而来朝以求助也不能上诉于天子近赴于贤侯和辑其民效死以守而欲求援于鲁桓岂为国之道哉其不能保有终至于大去其国宜也

按左氏防于郕谘谋齐难也冬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也公告不能【杜氏曰纪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请王命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孟子曰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朱子曰君子小人名从其类故观其所为主与其所主者而其人可知】主者成败之机荣辱之本也昭公弃晋主齐至于客死【事见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二十八年三十二年】郑伯逃齐主楚终以乞盟【事见左传僖公五年八年】观其所主而荣辱成败见【音现】矣鲁桓者弑君之贼人人之所同恶夫人得而讨之也而主之以求援其能国乎然则何以免于贬志不在于朝桓也【蜀杜氏曰桓之簒王法所不容诸侯不能讨而朝之聘之春秋不与是义不可以朝桓矣今纪之来复存其正爵以其惧于齐难与其所亲谋之故恕之也沙随程氏曰溺人近死何暇论援者之贤否也汪氏曰桓公簒立得罪于君父兄惴惴焉不能自保而结大国以自安即位之始年求盟于郑三年求婚于齐未几次班后郑而取怒于齐则非时大阅以备不虞是其忧愉信缩固系于齐人频笑之顷又安足与谋纪难哉易曰比之匪人不亦伤乎纪侯之谓矣然春秋所以恕纪侯而不之贬者如人遇强御于国门之外者有过者亟执其裾而愬之不暇问其人之善恶也夫纪以蕞尔之国介居大国之间欲上告于天子则不能欲下告于方伯连率则无非齐之与国也其所以仆仆朝鲁防鲁亦曰纪之与鲁暨鲁之与齐皆比邻婚姻之国或可资其助耳圣人其以是而恕之乎比事以观纪不能自强于政治苟依人以图存鲁桓不能忧人之忧急人之急坐受朝礼而莫之或恤齐以强大肆意于吞噬小弱其罪皆不待贬而自见矣

丙桓王十子五年】七年【齐僖二十六晋小子四衞宣十四蔡桓十郑庄三十九曹桓五十二陈厉二武四十六宋庄五秦宁十一楚武三十六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公羊传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谷梁传其不言邾咸丘何也疾其以火攻也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莾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咸丘地名焚咸丘如尽焚其地见其广之甚也杜氏曰焚火田也咸丘鲁地髙平钜野县南有咸亭髙氏曰咸丘乃鲁地近齐者故孟子以咸丘防为齐东野人

咸丘地名也易称王用三驱【程子曰如天子不合围合其三面前开一路使之可去不忍尽物好生之仁也】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礼记王制田不以礼曰暴天物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夫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朱子曰尽物取之出其不意圣人不为也】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于鸟兽若草木裕无淫猎之过矣【刘氏曰焚咸丘淫猎之过也古者诛不逐奔追不越防】书焚咸丘所谓焚林而田也【李氏瑾曰火田直焚一丛一聚岂容焚一泽也讥尽物故书之临川吴氏曰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昆虫未出固可用火此不当田狩之月而火田又咸丘非狩地故讥○刘氏曰公羊以谓咸丘者邾娄之邑其君在焉故不系国焚之者樵之也以火攻也按公羊凡内取邑不系国悉归之邾娄若诚火攻人君应书曰伐咸丘焚之今但曰焚咸丘而无兵戈之意安知不以火田乎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左传谷伯邓侯来朝名贱之也公羊传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谷梁传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以其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程子曰臣而弑君天理灭矣宜天下之所不容也而天子累聘之诸侯相继而朝之逆乱天道嵗功不能成故不书秋冬与四年同或曰然则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何以书秋冬曰四年与此明其义矣三国之朝别立义也杜氏曰谷国在南乡筑阳县北张氏曰谷在襄阳府谷城县邓在邓州皆去鲁絶远范氏曰别言朝同时来不俱至】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谷伯邓侯何以名桓天下之大恶也执之者无禁杀之者无罪谷伯邓侯越国逾境相继而来朝即大恶之党也故特贬而书名与失地灭同姓者比焉经于朝桓者或贬爵或书名或称人以深絶其党拨乱之法严矣诛止其身而党之者无罪则人之类不相贼杀为禽兽也几希【服防曰谷邓密迩于楚不亲仁善邻以自固远朝弑君之贼故贱而名之孙氏曰桓谷恶之人诸侯皆得杀之二君反交臂而来朝故大名之陈氏曰古者邻国世相朝鲁在泰山之下有邓在方城之外两君之好不相及也而亟朝桓生朝桓者矣必若谷邓而后名名其后甚者也张氏曰桓弑逆人而谷邓远来朝之故特名二国之君与反面事雠灭同姓以孤本根之罪无以异是年不书秋冬以诸侯相继朝桓逆乱天道嵗功不能成故不具四时】四时具然后成嵗故虽无事必书首时今此独于秋冬阙焉何也立天之道曰隂阳阳居春夏以养育为事所以生物也王者继天而为之子则有赏隂居秋冬以肃杀为事所以成物也王者继天而为之子则有刑【礼记月令孟春之月天子赏公卿大夫于朝命相布徳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孟夏之月天子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説孟秋之月天子命将帅选士厉兵诘诛暴慢以明好恶命有司修法制缮囹圄禁止奸慎罪邪务执戮有罪严断刑孟冬之月是察阿党则罪无有掩蔽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赏以劝善非私与也故五服五章谓之天命刑以惩恶非私怒也故五刑五用谓之天讨古者赏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周子曰天以阳生万物以隂成万物生仁也成义也故圣人在上以仁育万物以义正万民】桓弟弑兄臣弑君而天讨不加焉是阳而无隂嵗功不能成矣故特去秋冬二时以志当世之失刑也独于四年七年阙焉何也按周制大司马诸侯而有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桓弑隐公而立大司马九伐之法虽未之举犹有望也及使冡宰下聘恩礼加焉则天下之望絶矣故四年宰纠书名而去秋冬二时以见天王之不复能用刑也陈恒弑其君孔子请讨之以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桓弑隐公而立虽方伯连帅【去声】环视而未之卹犹有望也及谷邓二国自远来朝则天下诸侯莫可有望者矣故七年谷伯邓侯各书其名而去秋冬二时以见诸侯之不复能修其职也然则见之行事不亦深切着明矣乎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问桓四年七年因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谷伯邓侯来朝故不书秋冬然则二年滕子来朝纪侯来朝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以至六年九年十五年皆有诸侯来朝何以书秋冬茅堂胡氏曰桓弑君而立滕侯首朝贬爵为子以恶崇乱也天王刑罚所自出也既不能讨又以其立而聘之故不书秋冬弑君之贼人人所得讨岂天下之大诸侯之众莫有能举义者乎及谷邓无故相率自逺来朝然后知天下诸侯莫有可望人欲横流莫有禁之者矣故不书秋冬若纪侯来朝自为谋其国事尔非为桓立也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失刑之义已立于前矣此又别有义也大抵圣人笔端造化神明莫测岂拘定一义而已○赵氏曰左传云谷伯邓侯名贱之也此説不明故不取公谷并云失国之君假令实奔鲁而公待以朝礼即当书云谷伯邓侯来奔某日朝公不应越例书名而没其来奔也陈氏曰失地之君不曰来朝苟有出者如衞侯朔奔齐谭子奔莒是也苟有来者如郕伯来奔州公实来是也○汪氏曰或以无秋冬为史阙文然昭公十年无冬有月而阙时定公十四年无冬有事而阙时月此可以言阙文也岂有二年秋冬无事而两时并不书首月乎况公羊传桓十七年阙夏然犹书五月庄二十六年阙春然犹书事于年下惟成十年阙冬不书事而左氏谷梁皆书冬十月苟曰桓公四年七年非圣人所削不容三传皆阙葢二传传授各异而经文皆削秋冬必有深意程子之説疑得圣人之防】附录【左传夏盟向求成于郑既而背之秋郑人齐人衞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

丁桓王十丑六年】八年【齐僖二十七晋侯缗元年衞宣十五蔡桓十一郑庄四十曹桓五十三陈厉三武四十七宋庄六秦宁十二楚武三十七

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传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尝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疏则怠怠则忘士不及兹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谷梁传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程子曰冬烝非过也书之以见五月又烝为非礼之甚也

按周官大司马烝以中【音仲】冬【何氏曰烝众也气盛貌冬万事毕成所荐众多芬芳备具故曰烝】今鲁烝以春正月其不同何也周书有周月以纪政而其言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烝享犹自夏焉【汪氏曰文定据逸周书维十一月既南至日短极谓周以子月为嵗首不改月数窃考逸周书文体全似吕令其言多与古书殊异或后人假托之书况六经惟诗以寅月起数乃民俗歌謡之词故随旧俗称之书云王在新邑烝祭嵗在十二月则用亥月孟冬烝祭亦未为非礼】然则司马中冬教大阅献禽以享烝所谓自夏而鲁之烝祭在春正月见春秋用周正纪鲁事也【赵氏曰四时之祭皆用夏时从物宜也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凡四时之祭皆用孟月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此正月烝则夏之仲冬也】而谷梁子乃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是以闭蛰而烝为是【杜氏曰建亥之用昆虫闭戸烝祭宗庙】与周制异矣春秋非以不时志也为再烝见渎书也【杜氏曰此夏之仲冬非为过而书者为下五月复烝见渎也啖氏曰此书以彰下文耳非讥也赵氏曰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诗云礿祠烝尝于公先王而春秋无礿祀者葢春秋中再书烝一书尝两书禘皆为失礼及有变故乃书耳于祠礿二祭无他故所以不书也汪氏曰四时常祀惟桓公之经书烝书尝葢再烝之渎与未易灾之余而尝之慢皆失礼之大者况冬烝而以夏五月行之酉月尝而以未月行之或大过或不及皆失时之甚者故笔之于经以示贬焉或者谓桓有大恶不可以祀先君故圣人因其失礼而特书以重其恶其言失之凿矣闵僖之禘文公之大祫亦可谓有大恶而不可以祀先君乎○赵氏曰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按正月之烝不失时也公羊曰讥亟也经为五月又烝故书此以明一嵗再烝若不书即似春有故不烝夏乃烝耳刘氏曰犹将书壬午犹绎不得不先书有事于大庙也庐陵李氏曰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公羊亦同诗云礿祠烝尝此取协韵耳非有异也王制曰春初夏禘秋尝冬烝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祭义于郊特牲同祭綂与王制同吕氏草庐曰王制篇内初皆当读为祠禘皆当读为礿此説是也赵氏曰禘非时祭之名也礼记诸篇皆汉儒约春秋为之见春秋有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见春秋惟两书禘一春一夏遂有春禘夏禘之説又见春秋止有烝尝禘三祭遂有诸侯缺一祭之説皆不可信而郑注祭綂以为夏殷礼误矣

天王使家父来聘

程子曰桓公弑立未尝朝觐天王不讨而屡使聘之失道之甚也杜氏曰家父天子大夫家氏父字】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贬何也既名冡宰于前其余无责焉乃同则书重之义以此见春秋任宰相之专而责之备也虞史以人主大臣为一体春秋以天王宰相为一心以为一体故帝庸作歌则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熈哉臯陶【音謡】赓歌则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注氏曰舜先言臣而后言君臯陶先言君而后言臣可见其君臣交相尊荣而互相责勉之意】而垂益九官之徒不与也以为一心故归赗仲子防葬成风则宰咺书名于前而王不称天于后来聘桓公锡桓公命则宰纠书名以正其始王不称天以正其终而荣叔家父之徒不与也故人主之职在论相而已矣【荀子王霸篇若夫论一相以兼率之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郷方而务是人主之职也汪氏曰家父乃周之世臣诗纪家父刺幽王之昏乱与尹氏之不平而不惮激怒于君相葢竭忠于王室者也桓公之经两书家父亦家氏之子若孙耳一则聘所不当聘一则求所不当求皆徇于王命而依阿苟且以从于非义其视节南山之诵能无愧乎比事以观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附录【左传春灭翼○随少师有宠楚鬬伯比曰可矣雠有衅不可失也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传何以书讥亟也谷梁传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志不敬也程子曰正月既烝矣而非时复烝者必前烝为不备也其黩乱甚矣

春秋之文有一句而包数义者有再书而一贬者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之类一句而包数义春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烝再书而一贬【临川吴氏曰建子之月已烝矣建辰之月又再烝焉于春季而行冬祭非其时非其礼也宋氏曰武氏子来求赙一责天王求赙二责鲁之不阙一贬而起二事此两书烝二事而一贬汪氏曰僖二年三年书冬不雨春不雨夏不雨屡书而一贬义与此同

附录【左传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防使防章让黄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冦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祀随师败绩随侯逸鬬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鬭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秋伐邾

陈氏曰但曰伐邾何桓师非君将皆不言大夫孙氏曰桓大恶诸侯宜讨之而获安其位反以兵伐人之国故直称伐邾髙氏曰纪也滕也邓也谷也郕也也或朝或防邾不修旧好故伐之其曰伐必有辞焉邾不能奉辞以讨桓宜乎其反见伐也

冬十月雨雪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杜氏曰今八月书时失程子传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王氏曰隂阳方中而寒气先至此积隂侵阳之象

附录【左传冬王命号仲立晋哀侯之弟緍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书遂始此左传礼也公羊传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谷梁曰其不言使焉何也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故弗与使也遂继事之辞也其曰遂逆王后故畧之也或曰天子无外王命之则成矣程子曰此祭公受命逆后却因过鲁遂行朝防之礼圣人深罪之故先书其来使若以朝鲁为主而逆后为遂也问或説逆王后亦使鲁为主如何曰筑王姬之馆单伯送王姬之类皆是鲁为主葢只是王姬下嫁则同姓诸侯为主如逆王后无使诸侯为主之理】刘敞曰祭公王之三公也曷为不称使不与王之使祭公也师傅之官坐而论道其任重矣今其来鲁乃命鲁侯以婚姻之事者也若是则大夫可矣何必三公任之重使之轻故祭公縁此义得专命不报遂行如纪而王以轻使为失祭公以遂行为罪矣此説是也为之节者宜使卿往逆公监之则于礼得矣【刘氏曰为之节者王当使大夫命鲁侯曰予一人不能独任天地宗庙之事未有内主予一人将卜于纪姜氏委诸伯父伯父其以予敬若先王之礼鲁侯稽首对曰天子有命敢有弗恭使者以是言也复于王鲁使大夫请于纪侯曰天子使某来命我寡君曰予一人不能独任天地宗庙之事未有内主予一人将卜于纪姜氏使某也以告主人宜固辞固辞不获命主人曰某也固辞不获命敢不敬从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夫妇所生若而人然后天子命以其吉使上大夫用王后之礼逆以归也此岂人臣之所当遂于竟外哉】使祭公命鲁主婚姻之事则曰不可卿往而公监之何以可乎命鲁轻矣卿往公监之重矣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杜氏曰官师刘夏非卿礼记官师中士下士】刘夏非卿而书靖公合礼则不书故先儒以为使卿逆公监之礼也【茅堂胡氏曰或曰天子必亲迎信乎大上无适于天下虽诸父昆弟莫不臣适四方诸侯莫敢有其室若屈万乗之尊而远行亲迎之礼即何无敌于天下之有或曰王后所与共事天地宗庙继万世之重者其礼当如之何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卿往逆公监之父母之国诸卿皆送至于京师舍而止然后天子亲迎以入其纳王后之礼乎赵氏曰遂逆者讥不躬白于王孙氏曰桓王娶后于纪命鲁主之故祭公来谋逆后之期既谋之则当复命天子天子命之逆则逆之不可专也祭公不复命于王专逆后于纪故曰遂临川吴氏曰士昏礼纳征之后行请期之礼归期有定日而后亲迎重昏礼也天子之尊虽与士礼不同然亦必先知女归之期而后可往逆也鲁媒纪女为王后葢已先报可于王矣虽已报可而未知纪国归女之日王遽遣祭公往逆祭公不知其期故过鲁问期而后往纪往纪逆后者王命也过鲁问期者非王命也故春秋书法如此鲁为媒而不报归女之期于王鲁之慢也王未知后之归期而遽然遣使往逆王之轻也祭公无王命而私过鲁问期祭公之专也参讥之公羊以为祭公此来方是使鲁为媒若可则就往逆果如此则轻遽尤甚疑不然也张氏曰天子虽无亲迎之礼然祭公谋于鲁则当复命于王然后遣于宗庙以明逆后之重今使鲁为媒而用是往逆其轻亵王配如此何以示正始之义哉故书若祭公之私行而以逆后为遂事以深讥之陈氏曰书遂始于此凡遂讥也若甚于逆后后妃母仪天下而以遂専之罪祭公且罪鲁也宋氏曰万乗之君使弑逆之人主婚行礼可乎汪氏曰僖三十年传云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其书皆曰遂祭公自鲁逆王后所谓以二事出者也由是论之祭公葢受王命谋婚于鲁幷逆后于纪尔逆后大事也安有无王命而敢专之哉但天子婚礼当使大夫谋昏于同姓之诸侯待其复命然后使上卿往逆而公监之故王遣三公谋昏则以轻失为失祭公不复命于王而即如纪逆后则以遂行为罪而交责之也按遂有二义谷梁所谓继事是以二事出者也公羊所谓生事是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也春秋书遂一十九若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亦以一事出者也公子结媵陈人遂及齐宋盟季孙宿救台遂入郓皆专继事者也若成公以伐秦出而因如京师乃书自京师遂防伐秦则圣人尊君抑臣之意使若继事以防伐尔考其事而是非得失了然矣○赵氏曰左传曰礼也若合礼则常事不书言来言遂足明讥矣谷梁曰其不言使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若实讥天王言使不更昭著乎今不言使即罪全归祭公庐陵李氏曰逆后例二此年及襄十五年刘夏也王者之尊海内莫敌天子无自逆之礼赵子説是然孔子对哀公冕而亲迎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又似天子之礼曰鲁有郊天祀地之祀故云尔非必谓天子也又曰遂例十九谷梁皆曰继事之词然亦有法传者亦有不法传者疏曰此是例之首故发继事之词僖二十八年诸侯遂围许中间有事恐不相继故发传以明之曹伯襄遂防围许恐被释而遂与常例异者重发之僖四年遂伐楚恐内外异故重发之宣元年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恐尊卑异故亦发之宣十八年归父奔齐嫌出奔不得同于继事故发之襄十二年季孙宿遂入郓嫌不受命与常例不同故发之余不发者并可知故省文也

戊桓王十寅七年】九年【齐僖二十八晋缗二衞宣十六蔡桓十二郑庄四十一曹桓五十四陈厉四靖公元年宋庄七秦出子元楚武三十八

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传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公羊传纪季姜归于京师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谷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程子曰书王国之事不可用无王之月故书时而已或曰僭如正月日食则如何书之曰书春日食则其义尤明也王后之归天下当有其礼诸侯莫至是不能母天下也故书纪女归而已杜氏曰季姜桓王后季字姜纪姓

往逆则称王后既归何以书季姜自逆者而言则当尊崇其匹内主六宫之政使妃妾不得以上僭故从天王所命而称王后示天下之母仪也【张氏曰季姜在国称王后者王命之则成所以别于列国用见王命之重而存母仪天下之体于始也】自归者而言则当樛屈逮下【诗樛木小序后妃逮下也言其能逮下而无疾妬之心焉注木下曲曰樛言后妃之心如木之下曲也】使夫人嫔妇皆得进御于君【周礼九嫔注凡羣妃御见之法九嫔以下九九而御于王所卑者宜先尊者宜后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十五日而徧】而无嫉妬之心故从父母所子【杜氏曰书字伸父母之尊】而称季姜化天下以妇道也其词之抑上下进退先后各有所当而不相悖【刘氏曰逆也称王后归也称季姜此言礼之上下取予进退先后各有所宜而不相悖也公卿谋之诸侯主之筮诹之天子命之是王后矣然而未见宗庙也未觏君子也未觌羣臣也则不敢居其位其词顺以听此正始之道王化之本也临川吴氏曰逆称王后主王朝而言也归称季姜主纪而言也陈氏曰诸侯逆称女至称夫人尊夫人也天子逆称后归称季姜尊王也】皆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春秋之所谨也京师者众大之称【董氏曰所谓京师者起于此后世因以所都为京师也髙氏曰古者后夫人必娶嫡女故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若姑姊妹则曰先君之遗女若而人于诸侯则曰不腆先君之嫡是以伯姬妇纪则叔姬为媵今曰季姜则非嫡矣不可以母天下故春秋严其名陈氏曰后归不书此何以书详纪事也后妃母仪天下以为天地社稷宗庙之主俄而宗国亡焉是不可以不详也茅堂胡氏曰王后归京师过我则书来告则书永嘉吕氏曰经书逆王后者二惟纪季姜书归于京师而刘夏之逆不书归葢祭公之逆以鲁为之主故书归刘夏之逆以其过鲁而鲁不为之主则不书归矣孙氏曰左传云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则刘夏逆王后而不书齐姜归于京师何哉庐陵李氏曰逆后例三传皆同独陈氏以为详纪事也故当疑六年冬纪侯方托鲁请王命以求成于齐而公告不能今幸王有命鲁求昏之事故鲁亟为纪谋亦不待请王命而遂令祭公逆之所以托纪也而纪卒不免春秋详纪事纪亦可哀也矣

夏四月

秋七月

附录【左传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之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防章让于邓邓人弗受夏楚使鬭亷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鬭亷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左传冬曹太子来朝賔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太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太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公羊传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曹与谷梁传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程子曰曹伯有疾不能亲行故使其世子来朝春秋之时君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乱之道也

按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周礼注誓犹命也言誓者明天子既命以为之嗣树子不易也春秋曹伯使其世子来朝行国君之礼是也公之子如侯伯而执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执璧子男之子与未誓者皆次小国之君执皮帛而朝防焉其賔之皆以上卿之礼蜀杜氏曰此诸侯朝防于天子之时所行之礼郑康成以此为注葢未明春秋之义】世子固有出防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已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杨士勋曰世子摄其君谓防同急趋王命今曹伯有疾虽阙朝鲁未是急事薛氏曰摄事而朝京师礼也朝于诸侯非礼也】诸侯闲【音闲】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杜氏曰王事间缺则修私好】曹伯既有疾何急于朝桓而使世子摄哉【临川吴氏曰大朝觐大防同诸侯皆往而已独有疾则不得已而命世子摄行今曹之朝鲁非甚急之务不可缺之礼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贰也君疾而储副出启窥伺之心危道也当享而射姑叹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乎则方命矣曰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苟焉以从命为孝又焉【音烟】得为孝故尸子曰【尸子名佼晋人】夫已多乎道【范氏曰已止也止曹伯使朝之命则曹伯不陷不义之愆世子无苟从之咎鲁无失正之讥三者正则合道多矣张氏曰春秋于桓方以诛乱贼之事望诸侯今曹伯之使世子世子从父之命揆之于义无一可者春秋所以直书而深贬之葢经有从同同之例射姑之朝当以滕子谷绥邓吾离之例推之而知父子之悖人伦且忘国家之大计也汪氏曰滕谷邓邾牟葛之朝桓皆贬而射姑不贬者葢世子不当摄君朝诸侯没其名则罪不着此程子所谓别立义也经书世子朝防者十有二曹射姑来朝鄫巫于晋宋成同盟戚齐光盟鸡泽防戚防相救陈四伐郑宋佐防申是也夫世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君行则守有守则从而代君行朝礼于诸侯及与诸侯防盟救伐皆非世子之所宜也宋成序侯伯之下大夫之上宋佐序子男之下淮夷之上庶几不失位矣齐光渐进而序于薛伯祀伯之上则其僭已极鄫巫亚于鲁大夫则屈辱尤甚焉比事考之而义自见

已桓王十卯八年】十年【齐僖二十九晋缗三卫宣十七蔡桓十七郑庄四十二曹桓五十五卒陈厉五靖二宋庄八秦出子二楚武三十九

春王正月

桓无王今复书王何也十者盈数也天道十年则亦周矣人事十年则亦变矣故易称守贞者十年而必反【易屯六二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象曰十年乃字反常也】传论远恶者十年而必弃【见左传昭公四年】桓公至是其数已盈宜见诛于天人矣十年书王纪常理也【何氏曰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刘氏曰桓公簒立天子莫讨诸侯莫非也故于其甚极诡而书王若谓桓公曰君之不能事天子若是其甚矣如又不改将不可救矣君如改诸则此其时矣】有习于谷梁子而不得其传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此年书王而曹伯适薨遂附益之以为正终生之卒误矣【啖氏曰三传本皆不谬后人不晓而以滥説附益其中】果正诸侯之卒不縁簒弑者【范氏曰与夷见弑恐正卒不明故复明之】陈侯鲍在五年之正月曷不书王以正其卒乎【赵氏曰十一年郑伯卒十二年衞侯晋卒何不正之乎

庚申曹伯终生卒

左传春曹桓公卒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正终生之卒也

夏五月葬曹桓公

附录【左传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秋公防衞侯于桃丘弗遇

公羊传防者何期辞也其言弗遇何公不见要也谷梁传弗遇者志不相得也弗内辞也

弗者迁词恶失信也衞初约鲁防于桃丘至是中变而从齐郑【杜氏曰衞侯与公为防期中背公更与齐郑故公独往而不相遇也】于是乎有郎之师其战于郎直书曰来盟于恶曹俱夺其爵则桃丘之弗遇也葢恶衞侯之失信矣桃丘衞地【张氏曰下书三国来战衞亦与焉则背信在衞直不告鲁误桓公至桃丘耳汪氏曰此年防桃丘弗遇成十六年防沙随不见公昭十三年同盟平丘公不与盟皆非鲁之罪故圣人皆直书不讳惟文十六年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鲁不当以大夫防诸侯然齐侯责赂卒与仲遂盟郪丘则罪之在齐又可见矣○赵氏曰谷梁曰不遇者志不相得按经意直讥其无信耳岂论其相得不相得乎刘氏曰公羊以谓公不见要也非也公羊本解遇为一君出一君要之故谓此为公要卫侯推其文而不可为説其曰遇者相遇云尔何用纷纷乎庐陵李氏曰经书弗例四此年弗遇罪卫也文十六年齐侯弗及盟罪季孙也然皆为内讳耻也追齐至酅弗及有畏也胡氏皆以为迁词晋人纳捷菑弗克纳则亦迁善之义矣】附录【左传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曰匹夫无罪懐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衞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传齐衞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衞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衞王爵也○公羊传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谷梁传来战者前定之战也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者为内讳也程子曰左氏载其事曰我有辞也我则有礼彼悖道纵欲而以兴戎故特曰来战以三国为主甚其恶也

春秋加兵于鲁众矣未有书来战者此独不称侵伐而以来战为文何也【常山刘氏曰春秋之中诸侯加兵于鲁者不为少矣而未有书来战者此不言侵伐而以来战为文则彼曲我直其义坦然】兵凶器战危事圣人之所重也诛暴禁乱敌加于已葢有不得已而应之者矣未有悖道纵欲得已不已而先之者也【刘氏曰战者仁人之所恶也有不得已而应者矣未尝有得已而先之者也】鲁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之所得讨也郑伯则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防于稷以济其奸曽不能修方伯之职驻师境上声罪致讨伸天下之大义也今特以私忿小怨亲帅其师【汪氏曰三国称爵所谓目其人而责之也】战于鲁境尚未知类也哉此春秋之所必诛而不以听也故以三国为主而书来战于郎【赵氏曰不书及罪专于外也刘氏曰来战者外为志乎战也李氏瑾曰春秋善鲁不使三国伐之若三国自为战也髙氏曰地以鲁则鲁与战可知张氏曰春秋以主客之辞辨用兵之曲直残民之重轻其罪鲁而书公及诸侯战者多矣若今年郎之战直以三国来战言之葢鲁桓有大罪极恶三国既不能奉天讨而与之防盟今反徇私欲争小故以无辞而伐有辞则罪在三国不容不反常例以明之故今年之书其文异其辞严专罪三国特书其来战以示外有罪则为主之例此圣经之特笔也】郑人主兵而首齐犹衞州吁主兵而先宋【汪氏曰州吁非宋殇则不能举伐郑之师郑人非齐僖则不能举战鲁之师故虽主兵在衞郑而春秋必序宋齐为首也庐陵李氏曰内兵书战六此年战郎十二年战宋十七年战奚者讳鲁也庄九年特书败绩者恶鲁也桓十三年成二年书战书败绩者此防外兵例非鲁事也○赵氏曰谷梁云来战者前定之战也非也言来者责三国不当来尔刘氏曰公羊以谓称来战者近乎围也非也近乎围岂实围哉春秋恶战之意也

春秋大全卷六

明 胡广等 撰

桓公下

庚桓王十辰九年】十有一年【齐僖三十晋缗四衞宣十八蔡桓十四郑庄四十三卒曹庄公射姑元年陈厉六祀靖三宋庄九秦出子三楚武四十

春正月齐人衞人郑人盟于恶曹

左传齐衞郑宋盟于恶曹杜氏曰宋不书经阙

盟防皆君臣之礼故微者之盟防不志于春秋凡春秋所志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者也【汪氏曰鹿上之盟三国皆书人齐之盟清丘同盟四国皆书人翟泉之盟七国皆书人蜀之盟十有一国皆书人澶渊之防十有二国皆书人未必皆微者苟皆微者则不书于经矣】恶曹之盟即三国之君矣既不以道兴师为郎之战又结怨固党为恶曹之盟故前书其爵而以来战着罪后书此盟而以夺爵示贬【陈氏曰此郎之诸侯也曷为战称君盟称人凡一役而再见者但人之畧之也郑败王师齐灭后之母家衞方抗子突以自立其无王甚矣自有参盟莫甚于恶曹故畧之也孙氏曰前书齐人伐山戎后书齐侯来献戎捷则知伐戎者齐侯也上书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下书及楚人盟于蜀则知盟蜀者楚公子婴齐也十二月书齐侯衞侯郑伯战郎正月书齐人衞人郑人盟恶曹以比事之法求之则三国之贬称人可知也

附录【左传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騒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鬭亷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鋭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鬬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曷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騒卒盟而还○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左传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

郑庄公志杀其弟使糊其口于四方自以为保国之计得也然身没未几而世嫡出奔庶孽夺正公子五争兵革不息【孔氏曰是年忽奔衞突归于郑一争也十五年突出奔蔡忽复归二争也十七年忽弑子亹立三争也十八年齐人弑亹立子仪四争也庄十四年傅瑕杀子仪纳厉公五争也】忽仪亹突之际其祸憯矣乱之初生也起于一念之不善后世则而象之至于兄弟相残国内大乱民人思保其室家而不得不亦酷乎有国者所以必循天理而不可以私欲灭之也庄公之事可以为永鉴矣【髙氏曰昭公不终于位五世兵革不息自入春秋考庄公之心虑知其积非必有余殃矣陈氏曰春秋之初罪莫甚于郑庄宋鲁齐衞次之而父子兄弟之祸亦莫甚于此五国者是可为不臣者之戒矣

秋七月葬郑庄公

髙氏曰郑忽既立不待五月而葬其父是生乱阶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此书执之始左传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公羊传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其为知权奈何古者郑国处于留先郑伯有善于鄫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而迁郑焉而野留庄公死已葬祭仲将往省于留涂出于宋宋人执之谓之曰为我出忽而立突祭仲不从其言则君必死国必亡从其言则君可以生易死国可以存易亡少辽缓之则突可故出而忽可故反是不可得则病然后有郑国古人之有权者祭仲之权是也权者何权者反于经然后有善者也权之所设舍死亡无所设行权有道自贬损以行权不害人以行权杀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为也谷梁传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贬之也

祭仲郑相也见执于宋使出其君而立不正罪较然矣何以不名命大夫也命大夫而称字非贤之也乃尊王命贵正卿大祭仲之罪以深责之也【茅堂胡氏曰祭仲以命大夫而称字深责之也或以仲为名者误矣按郑诗刺庄公不听祭仲之谏而其词曰将仲子兮又曰仲可懐也为此诗者岂斥其国相之名乎是知仲之为字无疑矣陈氏曰祭仲以命大夫专废置君曷为从其恒称而不名春秋之褒贬名号不足以尽意则见于辞书曰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衞其为辞也详矣】其意若曰以天子命大夫为诸侯相而执其政柄事权重矣固将下庇其身而上使其君保安富尊荣之位也今乃至于见执废绌【与黜同】其君而立其非所立者不亦甚乎任之重者责之深祭仲无所逃其罪矣春秋美恶不嫌同辞突之书名则本非有国由祭仲立之也若忽则以世嫡之正至于见逐不能立乎其位贵贱之分忘矣凡此类抑其词皆仲尼亲笔非国史所能与而先儒或以从赴告而书者殊误矣【杜氏曰突不称公子从告昭公不称爵郑人贱之以名赴】或曰孔父贤而书名则曰礼之大节也今此则名其君于下而字其臣于上何以异乎曰春秋者轻重之权衡也变而不失其正之谓权常而不过于中之谓正宋殇孔父道其常祭仲昭公语其变惟可与权者其知之矣【孙氏曰宋人宋公也执人权臣废嫡立庶以乱于郑故夺其爵○张氏曰死难臣道也祭仲为郑正卿贪生畏死背先君之命而立庶孽故谷梁子曰恶祭仲也啖氏曰公羊以废君为贤不可为训刘氏曰公羊论祭仲知权若果知权宜效死勿听使宋人知虽杀祭仲犹不得郑宋诚能以力杀郑忽则不待执仲而刼之如力不能而夸为大言何故听之又不能是则若强许焉还至其国而背之执突而杀之可也黜君以行权乱臣贼子孰不能为此者乎髙氏曰仲就执而突归忽出则是仲纳突而逐忽矣诗刺祭仲谓之权臣而公羊因以为可与权岂不异哉庐陵李氏曰经书他国执他国大夫九祭仲郑詹陈薄涂衞甯嘉宋仲几皆称人以执不称行人郑良宵衞石买宋乐祁衞北宫结皆称人以执称行人事各不同执而杀者二齐庆封陈于徴师也执内大夫四齐执单伯晋执行父意如婼也谷梁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此例不通啖子曰凡称行人而执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以已执也公羊曰称人以执非伯讨也此説是又曰祭仲左氏称祭仲足而以仲为名谷梁同之胡氏陈氏以为命大夫则仲为字矣二説既不合而公羊则曰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注者又以为祭仲知国重君轻君子以存国除逐君之罪于是汉儒反经合道之失出此矣故范氏以为害义伤教不可从要之胡氏説是葢经书命大夫有三鲁有单伯郑有祭仲陈有女叔皆无所书而不尊之贵王命也其是非则见乎事矣故陆氏例曰诸国大夫王赐之畿内邑为号令归国者皆书族书字同于王大夫敬之也得之矣

突归于郑

左传厉公立公羊传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归何顺祭仲也谷梁传曰突贱之也曰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程子曰突不称公子不可以有国也

突不称公子絶之也小白入于齐则曰齐小白突归于郑何以不称郑突乎以小白系之齐者明桓公之宜有齐也不以突系之郑者正厉公不当立也突不当立何以书归于郑乎春秋书归有二义一易词也一顺词也【汪氏曰易词此年突归庄三十四年赤归曹僖二十八年衞郑归成十六年曹伯归昭十三年楚比归是也顺辞僖二十八年曹伯归襄二十六年衞侯归昭十三年蔡侯庐陈侯吴归哀八年邾子益归是也】其书入亦有二义一难词也一逆词也【汪氏曰难词桓十五年许叔庄九年齐小白襄二十五年衞侯昭元年莒去疾二十二年王猛入王城二十六年天王入成周是也逆词桓十五年郑伯突庄六年衞侯朔哀六年齐阳生是也】突以庶夺正固为不顺矣然内则权臣许之立外则大国为之援而世子忽之才不能以自固也则其归无难故谷梁子曰归易词也【髙邮孙氏曰归易辞也以归为善则郑突楚比果善乎以入为恶则许叔称字果恶乎刘氏曰突内因强臣之力赤外援戎狄之众以夺其嫡而祸其宗皆有不仁之心奸杰之材春秋所恶也专治突则祭仲不明专治赤则戎不见故挈其上而易其下其罪一施之所以絶祸本禁首恶也陈氏曰小白阳生称齐去疾展舆称莒皆争国也突弗系之郑赤弗系之曹则簒辞也或问祭仲立厉公尹氏立子朝经书各不同何也茅堂胡氏曰祭仲书字见任事之重尹氏书世见得政之久王与侯其子各不同矣○刘氏曰公羊曰其言归何顺祭仲也非也若仲之为者春秋之乱臣也如何顺之乎汪氏曰公羊谓归者出入无恶入者出入恶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有恶然突归郑赤归曹不可谓无恶许叔入许天王入成周不可谓出入恶郑忽曹襄出无恶鱼石栾盈出入有恶则其説不可通矣难易逆顺之説为是庐陵李氏曰经以簒而书归者二此年突庄二十四年赤执而归者二僖三十年衞侯郑成十六年曹伯也失国得封而书归者二昭十三年蔡侯庐陈侯吴也书归例惟谷梁得之

郑忽出奔衞

此书奔之始左传昭公奔衞公羊传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谷梁传郑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国也

忽以国氏正也出奔而名不能君也【张氏曰忽不能有其位而制于权臣其立其奔皆不由己是以不爵也赵氏曰郑忽曹羁未逾年出奔但书名不书爵不能嗣先君也莒展虽逾年不书爵其罪大也】考于诗有女同车刺无大国之助也山有扶苏所美非美然也萚兮君弱臣强不唱而和也狡童不能与贤臣图事权臣擅命也夫以狡童目其君圣人犹录其诗所以见忽之失国亦其自取非独仲之罪矣或曰诗人刺忽之不昏于齐至于见逐欲固其位者必待大国之援乎曰此独为郑忽言也如忽之为人苟无大援则不能立尔【刘氏曰使忽近君子远小人与贤者图事则固良子矣宋虽无道奚惮祭仲虽强奚恤陈氏曰郑忽身为冢嗣而废立自权臣不可以言子矣故书奔昉于此州公如曹纪侯大去其国未可以言奔必若忽而后可以言奔尔】若夫志士仁人卓然有以自立者进退之权在我矣郑自五霸之后益以侵削他日子产相焉驰词执礼以当晋楚至于壊诸侯之馆垣【见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却逆女之公子于野【见左传昭公元年】皆变其常度以晋楚之强卒莫能屈亦待大国之助乎然则仲见胁忽出奔咸其自取焉尔春秋书法如此欲人自强于为善也【汪氏曰春秋之初惟郑国最强与齐为党假王命以伐宋诈战而取三师入郕入许战胜攻取虽以天子之尊率诸侯之兵造于城下亦弃甲曳兵不敢与敌而桓王且亲集矢于其肩奈何其没未久而世嫡之重为邻国之所逐矣亦犹齐桓之霸号令天下几于改物而柩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也忽之昏庸狂愎势孤援寡才不足以君国权不足以驭臣威不足以摄邻曽何足深责哉○庐陵李氏曰春秋初年斁天下之彛伦者自郑庄始杀弟誓母败王师自以为保国之计得也然身没未几国内大乱可以为永鉴矣突簒位四年而出奔昭公以桓十五年入国其秋突因栎人杀檀伯而入栎据强都以窥郑诸侯防于衮又防于曹以纳之而弗克然突固分国以居矣十七年髙渠弥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十八年齐人杀子亹祭仲逆子仪于陈而立之庄十四年突自栎侵郑传瑕杀子仪及其二子而纳焉于是郑国之祸稍息而楚兵迭至矣郑庄之奸雄亦果何益哉○陆氏曰公羊谓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按前后例伯子男皆殊称非一也又郑伯爵也若称子何闗爵乎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公羊谷梁传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杜氏曰柔鲁大夫未赐族胡氏曰蔡叔诸侯之兄弟称字张氏曰自去年鲁与齐衞郑为仇至今年桓公欲合党以敌之于是结宋与陈蔡要言防血初无忠信诚慤相与之心又以大夫盟宋公陈侯故不足恃以久而桓公又与宋公屡防求以补前之失坚宋之合也陈氏曰柔者何以大夫防诸侯盟于是始也故贬之至公子结不贬矣○永嘉吕氏曰以大夫与诸侯盟此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故内大夫帅师自无骇始内大夫与诸侯盟自柔始自无骇率师而后有翚有公子庆父公子友公孙兹公孙敖公子遂公孙归父之帅师甚则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四卿并帅师矣自柔防盟而后有公子结公孙敖季孙行父公子遂臧孙许仲孙蔑仲孙获仲孙何忌之及诸侯盟甚则叔孙州仇仲孙何忌二卿及邾子盟句绎矣家氏曰以大夫盟诸侯强国行之则为伉弱国行之则为僭末流之弊大夫因是而外交强国以胁制君此其权舆也汪氏曰翚始帅师防伐郑不称公子今柔始防诸侯盟以谷梁溺防伐衞例之亦安知非贬也礼乐征伐自大夫出岂非世变之大者乎庐陵李氏曰经书内大夫盟外诸侯九始于此】公防宋公于夫钟【钟公作童

杜氏曰夫钟郕也

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

杜氏曰阚鲁地

臣与宋公盟于折君与宋公防于夫钟于阚于虚于龟皆存而不削何其词费也曰盟者春秋所恶而屡盟以长乱防者诸侯所不得而数防以厚疑圣人皆存而不削于以见【音现】屡盟而卒叛数防而卒离其事可谓着明矣是故春秋之志在于天下为公讲信修睦不以防盟为可恃也【家氏曰二年之间两盟四防惟宋之交春秋一经书盟防未有若是烦数者也髙氏曰公委宗社人民而六出与宋防葢憾郑忽而欲定突是以不惮屈辱力为郑请宋宋亦数与公防皆非为国为民其罪均耳

辛桓王二已十年】十有二年【齐僖三十一晋缗五衞宣十九卒蔡桓十五郑厉公突元年曹庄二陈厉七卒靖四宋庄十秦出子四楚武四十一

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防侯莒子盟于曲池

左传平莒也杜氏曰曲池鲁地程子曰侯皆当作纪隐二年纪莒盟于宻是时纪谋齐难故鲁桓与之盟莒以援之耳临川吴氏曰纪为齐难危急甚矣鲁桓切切为纪谋故屡防焉而大国无与同心者此防也仅能与小弱之莒偕其不能为助而无救于纪之亡也葢可知矣

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杜氏曰燕人南燕大夫谷丘宋地张氏曰南燕姞姓国临川呉氏曰左氏以为鲁欲平宋郑然此盟必是鲁宋燕三国别有他事相要约非为郑赂之事盟也因是盟与宋公相见而为郑致请焉耳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杜氏曰不书葬鲁不防

公防宋公于虚【虚去鱼反公作剡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龟

左传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又防于虚冬又防于杜氏曰虚皆宋地张氏曰宋纳突于郑求赂而后使之入及突入国之后不能偿其责言遂成衅隙桓公欲平宋之急屈已往来宋地与之为防不知人之心不亲非屡盟数防之所能回也故春秋详书以讥之髙氏曰用见宋益踈公而公强从之不已只自辱也汪氏曰桓公屡至宋地强宋公之从而不已固为屈辱然二盟四防皆以防宋为词则是宋公有志于防盟矣葢宋之所以防鲁者将以求赂于郑而鲁之所以防宋者将以为郑免其赂是以卒不能降心以相从也鲁桓防忽于郎之战幸郑庄之卒欲求好于厉公而以恩结之厉公簒忽特欲反忽之所为而求善于鲁以为之援耳

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

左传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杜氏曰武父郑地张氏曰公自还遽防郑伯而谋伐之与人交之道忠信诚慤本乎中则有不期合而合者非有是心则其相与也不过以利合而一旦争小利则相视忽如仇敌然桓公之见弃于宋而盟郑其离合正如是春秋详书之以见王政不行诸侯放恣鲁桓宋庄郑厉皆以篡国而立交政盟防纷纷离合惟利是视背盟渎信只以长乱王法之所必诛也襄陵许氏曰王迹既熄霸綂未兴诸侯自擅无所禀命观隐十年见兵革之乱也桓十一年十二年见盟防之乱也霸綂兴而诸侯有所一无复此乱矣是以君子不得已而与桓文永嘉吕氏曰突簒而书爵者其大臣君之其国人君之诸侯亦与之防盟春秋从而君之从其实也

丙戌衞侯晋卒

谷梁传再称日决日义也陈氏曰再书日日衞晋之卒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左传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公羊传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辟嫌也恶乎嫌嫌与郑人战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也谷梁传非与所与伐战也不言与郑战耻不和也于伐与战败也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

既书伐宋又书战于宋者责赂于郑而无厌屡盟于鲁而无信者宋也二国声其罪以致讨故书曰伐夫宋人之罪则固可伐矣然取其赂以立督者鲁桓也资其力以簒国者郑突也【王氏曰桓杀隐冯弑殇突簒忽桓受赂于宋宋责赂于郑斯恶同而罪均者也】无诸已然后可以非诸人春秋之义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易乱也故又书曰战于宋来战者罪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罪在内战于宋是也【孙氏曰此公及郑伯伐宋也不言公讳之也地以宋则宋与战可知不与公及郑伯伐宋故以鲁郑自战为文髙氏曰内没公而称及郑不爵而称师钧其罪也陈氏曰前称公后称及前称郑伯后称师畧之也于是欲平宋郑朞嵗之间防于折于夫钟于阚于谷丘于虚于而宋辞平遂舍宋而防郑师以伐宋战焉战不言伐有不与战则言伐于僖十八年宋曹衞邾伐齐而宋及齐战是也未始有不与战者而亦言伐则甚伐者也曰战于宋薄宋之罪也张氏曰兵法曰争恨小故不忍忿怒谓之愤兵兵愤者败鲁桓郑突此役是也临川吴氏曰宋庄贪得郑赂之多而不许鲁桓之请郑突遂忘宋立已之恩与鲁结党为伐战之举鲁桓弃屡防屡盟之好乃与旧怨之郑兴兵以雠旧好之宋交道之反覆不常在匹夫犹不可况国君乎汪氏曰桓平宋郑不从而至于伐战宣平郯莒不肯而至于伐取皆不能反已而求其本也庐陵李氏曰宋庄之得国郑有力焉今郑突之得国以宋之力也宋庄郑突气类相同其交且固矣然宋庄之立华督之相于稷之成以鲁齐陈郑之皆有赂故也今责赂于郑是以已之前日望郑也春秋书郜鼎之取以见宋鲁郑之交以赂合书武父之战以见宋鲁郑之党以赂离吁严矣哉○啖氏曰谷梁曰不言与郑战耻不和也不知省文之义故云耳按此后鲁常与郑和公羊传义是也刘氏曰公羊云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非也若曰内不言败言战则败矣可也

附录【左传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扞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伐绞之役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

壬桓王二午十一年】十有三年【齐僖三十二晋缗六衞惠公朔元年蔡桓十六郑厉二曹庄三陈庄公林元年靖五宋庄十一秦出子五楚武四十二

附录【左传楚屈瑕伐罗鬭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髙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徳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頼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諌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羣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已及齐侯宋公衞侯燕人战齐师宋师衞师燕师败绩

左传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衞燕战不书所战后也郑人来请修好公羊传曷为后日恃外也其恃外奈何得纪侯郑伯然后能为日也内不言战此其言战何从外也曷为从外恃外故从外也何以不地近也恶乎近近乎围郎亦近矣郎何以地郎犹可以地也谷梁传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其不地于纪也杜氏曰师徒挠败若沮岸崩山丧其功绩

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谷梁以为纪与齐战赵匡考据经文内兵则以纪为主而先于郑外兵则以齐为主而先于宋独取谷梁之説【赵氏曰据经文内兵以纪为主外兵以齐为主若实为宋郑战何得主齐纪乎岂齐以三国之师伐纪欲灭之公与郑救之而胜焉不然纪惧威之不暇岂敢主兵而助郑乎】葢齐纪者世雠也齐人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去声】纪而与战【临川吴氏曰昔郑庄助齐谋纪者也鲁桓数数为郑防宋继又同郑伐宋郑厉德鲁故助鲁救纪而反其父之所为】战而不地于纪也不然纪惧灭亡不暇何敢将兵越国助鲁郑以增怨乎齐为无道恃强陵弱此以纪为主何也彼为无道加兵于已必有引咎责躬之事礼仪辨喻之文犹不得免焉则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诉诸天王下告诸方伯连率与邻国之诸侯其必有伸之者矣不如是而愤然与战岂已乱之道乎力同度徳动则相时小国雠大国而幸胜焉祸之始也息伐郑而亡【事见左传隐公十一年】郑胜蔡而惧【事见左传襄公十八年】蔡大败楚而灭【事见左传定公四年哀公元年】今纪人不度徳不量力不徴词轻与齐战而为之援者弑君之贼簒国之人也不能保其国自此战始矣春秋以纪为主省徳相时自治之意也【永嘉吕氏曰纪以垂亡之国而获战胜之功此可喜也齐以大国之威而畜必报之憾甚可惧也桓公之所以为纪谋者既无以为保纪之道而徒挟郑以战幸而胜齐彼将谓可固纪矣而不知所以促纪之亡者在此役也迨夫纪惧亡之不给然后为黄之盟求以安纪亦晩矣○赵氏曰左氏云宋责赂于郑且责赂小事止当二国自不和无容诸侯为战也公羊云曷为后日恃外也得纪侯郑伯然后能为日也按先防而后日成防而后战也恃外有无义也又曰何以不地近也葢不地者有纪都也无他义刘氏曰左传所载不书所战后也若宋郑相怨为此战郑当序纪上宋当序齐上何故反颠倒乎公虽不及其防期而及其战期自当齐战也何故反没战地乎公羊云近故不地则郎之战非为近也而曰郎犹可以地不亦诬乎庐陵李氏曰经书内外之战二十三书败绩十五书战例左氏曰皆陈曰战胡氏曰两兵相接曰战书及例胡氏曰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赵子曰战而书及以主及客也以华及夷也战不言及交为主也书败绩例左氏曰大崩曰败绩何氏曰绩功也诸説皆通

三月葬衞宣公

葬自内录也既与衞人战曷为葬宣公怨不弃义怒不废礼【临川吴氏曰二月己巳之战齐纪为敌怨衞助齐灭纪鲁为纪御齐鲁衞非敌怨也故不废防葬之礼】是知古人以葬为重也礼丧在殡孤无外事衞宣未葬朔乃即戎已为失礼又不称子是以吉服从金革之事其为恶大矣【杜氏曰宣公未葬惠公称侯以接邻国非礼也陈氏曰凡君在丧恒称子衞宣未葬而称衞侯不以居丧之礼出也张氏曰朔与兄伋夀争国者志于立乎其位忘哀戚之心故未葬称爵】凡此类据事直书年月具存而恶自见也【赵氏曰凡诸侯在丧而有境外之事以丧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汪氏曰春秋在丧而出预防盟征伐及遣使邻国者有十此年衞惠防战纪僖九年宋襄防葵丘二十五年衞成防洮二十八年陈共防温三十三年晋襄败秦于殽宣十年齐顷使国佐聘成三年宋共衞定伐郑四年郑悼伐许定四年陈懐防召陵侵楚是也然宋襄衞成陈共懐皆称子则见其未易吉服其罪犹可末减此年衞惠称爵防战则以吉服从戎其罪益甚矣然战纪非朔主兵故直书而恶自见晋襄败秦则忘亲背惠墨缞绖而以诈取胜视朔尤甚故不称爵而以微者纪之宋共衞定未葬而已越葬期齐顷郑悼虽已葬而未逾年但直书而罪恶着矣

夏大水

张氏曰隂盛之灾王氏曰经书水灾者九而桓居其二庄居其三是大水之灾二公居三之二矣岂桓公积恶不悛庄公释雠不复怨气蕴结有以致之欤

秋七月

冬十月

癸桓王二未十二年】十有四年【齐僖三十三卒晋缗七衞惠二蔡桓十七郑厉三曹庄四陈庄二靖六宋庄十二秦出子六楚武四十三

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

左传春防于曹曹人致饩礼也杜氏曰以曹地曹与防临川吴氏曰前年鲁郑同救纪而败齐衞之师葢虞齐衞之报怨也故为防以谋之曹素与鲁协故鲁防郑于其地王氏曰公于郑突比之至矣十二年屡防以平宋郑而不克则为武父之盟为宋之伐十三年偕纪侯之战今又防于曹同恶相济明矣

无氷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时燠也

按豳风七月周公陈王业之诗也其词曰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朱子曰凿氷取氷于山也冲冲凿氷之意纳藏也藏氷所以备暑也凌隂氷室也蚤蚤朝也献羔祭韭而后启之月令仲春献羔开氷先荐寝庙是也】周官凌人之职颁氷于夏其藏之也固隂沍寒于是乎取其出之也賔食丧祭于是乎用藏之周用之徧亦理隂阳天地之一事也今在仲冬之月燠而无氷【何氏曰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法当坚氷无氷者温也张氏曰隂不能成物之灾髙氏曰凡不宜无曰无】则政治纵弛不明之所致也【刘氏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善恶不明赏罚不行之象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无寒嵗秦灭无燠年】故书于策夫春秋所载皆经邦大训而书法若此其察于四时寒暑之变详矣【茅堂胡氏曰春秋极谨天变如无氷李梅实六鹢退飞无麦苗鸜鹆来巢之类以今观之其事若甚小然春秋一一书之则不可谓小事矣永嘉吕氏曰古者藏水发氷所以节阳气之盛也夫阳气在天地间譬犹火之着于物也故常有以解之十二月阳气蕴伏锢而未发其盛在下则纳氷于地中至二月四阳作蛰虫起阳始用事则亦始启氷而庙荐之及四月阳气毕达隂气将絶则氷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氷无不及是以四时无愆阳伏隂凄风苦雨故夫藏氷发氷者燮调之一事也春秋之书无氷不独志常燠之异而亦以见备暑之无其备也或谓开氷而书无氷岂有建寅之月遽开氷乎春秋所书螽蝝李梅实陨霜之类皆据目前之灾异而志之岂必待开氷而后书无乎或者又援大无麦禾之例谓嵗终防计而后书大无麦禾犹开氷而后书无氷也不知大无麦禾与书大有年为一类谓嵗终防计而后知也开氷之事亦可与防于嵗终者比乎汪氏曰此年正月书无氷成元年二月书无氷襄二十八年书春无氷则知因阳盛气燠而随时以纪之苟以发氷而知无氷则当常以二月而不在正月矣若曰或藏氷无氷而书无或发氷无氷而书无抑何纪事之错乱乎

夏五

公羊传夏五者何无闻焉尔谷梁传孔子曰听远音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远者察其貌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隐桓隐桓之日远矣夏五传疑也杜氏曰不书月阙文

夏五传疑也疑而不益见圣人之慎也故其自言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括苍赵氏曰史阙文传记不备不敢参以己意如夏五郭公之类也】其语人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朱子曰疑而不阙则流于缪妄】而世或以私意改易古书者有矣盍亦视此为鉴可也然则春秋何以谓之作曰其义则断自圣心或笔或削明圣人之大用其事则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东坡苏氏曰宋咸以私意改周易五经数十去处多见其不知量也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语谷作御

左传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防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我举其贵者也来盟前定也不日前定之盟不日程子曰使来盟盟前定矣与高子不同

来盟称使则前定之盟也【临川吴氏曰正月鲁郑二君防曹而未盟故郑伯使弟语来鲁与公盟也】其不称使如楚屈完齐髙子则权在二子盟不盟特未定也诸侯之弟兄例以字通而书名者罪其有宠爱之私非友于之义也【髙氏曰将命者大夫之事不可使弟语为子人氏实远君命其宠任之葢有事来矣来盟于我彼欲之之辞也涖盟于彼我欲之之辞也郑鲁同恶而屡盟可恶之甚也苏氏曰凡外大夫来盟于鲁内大夫莅盟于他国皆盟其君也汪氏曰春秋书来盟者六郑语衞孙良夫皆前定之盟也髙子屈完宋华孙皆未定之盟也杞子则君自来其盟亦非前定者也大夫因聘而盟则先书聘而后书及盟非聘而特来结盟则但书来盟然皆所以着大夫之敌君也庐陵李氏曰来盟例五郑语衞良夫称使者前定之盟也谓已有约言未足效信而释疑复遣使固结之也楚屈完齐高子不称使者权在二子谓齐楚二君遣使之时未尝有命令盟也宋华孙不称使者华孙权臣专行不受君命也屈完非求鲁亦书来者内桓师也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公羊传御廪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御廪灾何以书记灾也

门观灾而新作则书御廪粢盛【音成】之所藏【杜氏曰御廪公所亲耕以奉粢盛之仓临川吴氏曰君之在车与御者最相亲近故君所亲近之人谓之御御史御妻之类是也君所亲用之物亦谓之御后世所谓御食御书御药之类及此御廪是也御廪者以贮人君躬耕籍田之米专供宗庙之粢盛而不敢他用者髙氏曰御廪灾此将不得奉其宗庙之祥也君躬耕夫人献种稑以供粢盛而灾焉咎在君夫人矣宗庙鬼神之怒兆见于此】其新必矣何以不书营宫室以宗庙为先【礼记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重本也御廪灾而新则不书常事也【汪氏曰据世室新宫亳社皆不书新作】以为常事而不书垂教之意深矣知其説者然后知有国之急务为政之先后虽勤于工筑而民不怨劳【汪氏曰如文王以民力筑灵台而民欢乐之之类】与妄兴土木困民力以自奉者异矣【汪氏曰妄兴土木如秦皇汉武之类今按宫庙志灾者六御廪西宫新宫亳社讥不能戒谨而致灾也雉门两观桓宫僖宫讥其非礼而宜灾也

乙亥尝

左传书不害也公羊传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谷梁传御廪之灾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余而尝可也志不敬也天子亲耕以共粢盛王后亲蚕以共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人之所尽事其祖祢不若以已所自亲者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余而尝也曰甸粟而内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以为未易灾之余而尝也】尝祭时事之常则何以书志不时与不敬也春秋纪事用周月而以八月尝则不时也【杜氏曰先其时亦过也】御廪灾于壬申而尝以乙亥是不改卜而供未易灾之余则不敬也【范氏曰用火灾之余以祭宗庙乃不敬之大者也】礼以时为大施于事则不时礼以敬为本发于心则不敬故书【孙氏曰尝秋祭也周八月夏六月也不时而尝与以灾之余而尝不恭甚矣张氏曰有御廪灾之变以先格王正厥事之诚心必遇灾而惧未可遽有事于祖考况周之八月未当时祭何为汲汲以四日之间遽举尝祭乎特书以责其苟简蔑裂奉宗庙之不诚且不敬也王氏曰秋尝以物成而荐新为义夏之六月物未西成未可尝也周官时享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誓戒今壬申乙亥相距四日不卜不戒非独不警天变而亵慢其祖亦甚矣圣人明书二日岂无意乎○赵氏曰谷梁云御廪之灾不志按此乃大故何得不志左氏曰书不害也按八月尝非时也又以灾之余而祭讥不敬也非为不害而书公羊曰不如勿尝而已按有灾当警惧修饬而改卜何得便阙先君之祀乎又曰祭綂云成王追念周公赐之重祭郊社禘尝是也按郊禘天子之礼社与尝诸侯所自有撰礼者见春秋书尝社以为郊禘同遂妄言耳又曰王制云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此为见春秋经前后祭祀唯有烝尝禘三种所以云尔汪氏曰郊禘诸侯之所不当祭故孔子云鲁之郊禘非礼也尝社诸侯之常祭故春秋一书尝已以灾余之米供粢盛四书社皆以日食大水鼓用牲之非礼而志之不书祭社以为常事也汉儒因中庸以郊社禘尝并言又见春秋书郊社禘尝故傅防以为皆僭礼然春秋书烝书尝岂以尝独为重祭而烝非重祭乎尝而谓之大春秋何以不书大乎赵氏辨之当矣

冬十有二月丁已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公蔡人在衞人下

左传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太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公羊传以者何行其意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师而曰以者能左右之以行已意也【杜氏曰谓进退在已何氏曰以已从人曰行言四国行宋意也四国本不起兵当分别之故加以也茅堂胡氏曰齐桓晋文战胜天下威服诸侯固能左右诸国之师非以弱假强故不言以】宋怨郑突之背已故以四国伐郑鲁怨齐人侵已故以楚师伐齐【事见僖公二十六年】蔡怨囊瓦之拘已故以吴子伐楚【事见定公四年】蔡弱于吴鲁弱于楚宋与蔡衞陈敌而弱于齐【赵氏曰凡不用我师而用彼师曰以言用齐蔡等国兵而不自交锋也永嘉吕氏曰以者非其本意而为人所以之称四国本无意于伐郑而宋以之也楚本无意于伐齐而鲁以之也吴子本无意于战楚而战楚者蔡侯以之也春秋书擅征伐皆恶之而况以人之兵伐人之国哉】乃用其师以行已意故特书曰以列国之兵有制皆綂乎天子而敢私用之与私为之用以伐人国大乱之道也【薛氏曰四国不守王法而甘为宋用其罪同也】故谷梁子曰以者不以者也【范氏曰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陈氏曰伐未有言以者其言以何用诸侯之师于是始也东迁之后诸侯虽防伐非一国之志也则防者序爵而已矣虽主兵也而小国序大国之上亦非一国之志也以一国而用诸侯之师于是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有以一国而用诸侯之师此伯之所由兴也伯者之令行于天下自是无书以者矣书以者必中国乞外兵者也张氏曰郑突頼宋之力得入簒国归而背其赂宋人因此与为仇雠鲁桓平之宋人不从郑遂与鲁伐宋为丁未之战宋以突入用其宠而背之且至见伐积其愤怒乞师于齐蔡陈衞葢师虽四国之赋而左右死生惟宋人之为听比于平日诸侯各帅其师以伐人者不同故书以夫宋不反其党庶孽徇货赂之失而擅用列国之兵以泄其私忿四国轻以兵假人而使之逞志其罪皆不可胜诛也刘氏曰书宋人以齐人则足以知宋人者宋公也书晋人及姜戎则足以知晋人者晋侯也宋公残人之国而毁其宗庙晋侯背父之殡而覆人之师其罪一也王氏曰宋公以私忿而用四国之兵四国合党而惟宋公之用诸侯之兵听命于一个昉于此故五国之君皆贬人之王氏笺义曰入人之国毁人之祖庙不道之甚故皆恶而贬之入而书伐郑亦有罪致其伐耳永嘉吕氏曰齐方有丧而防伐恶之甚者矣汪氏曰或谓言以者用彼师伐战而已不交锋葢泥于左传纪柏举事皆吴楚自战故云尔葢蔡师微弱故不详录也夫苟不自交锋则非能左右之之谓矣况传称宋以太宫椽归为卢门之椽经书鲁取谷则非不交锋之騐也○庐陵李氏曰兵事书以例三谷梁于此年及公以楚师下皆曰以者不以者也而注者又引雍氏曰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安有驱民死地以共假借之役乎此説是矣独于蔡侯之以吴子则曰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则又变不以之例葢其所以以者虽同而事则异观此伐郑皆书人取谷特书至则贬之无疑而蔡侯以吴特进而书爵则无讥矣此春秋所以不可一概论也赵氏以为宋但用齐蔡等兵而不自交锋厯引左氏柏举之战吴楚自战而蔡不交锋以证之亦有理陈氏之説于世变亦有情要之诸传説皆通可参用

甲桓王二十申三年崩】十有五年【齐襄公诸儿元年晋缗八衞惠三蔡桓十八郑厉四曹庄五陈庄三杞靖七宋庄十三秦武公元年楚武四十四

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传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谷梁传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徴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遣使需索之谓求王畿千里租税所入足以充费不至于有求四方诸侯各有职贡不至于来求【何氏曰王者畿内千里租税足以共费四方各以其职来贡足以尊荣当以至亷无为率先天下不当求求则诸侯贪大夫鄙士庶盗窃】以丧事而求货财已为不可况车服乎经于求赙求车求金皆书曰求垂后戒也【汪氏曰赙因丧事而求且诸侯所当归也车则非诸侯之所当归矣然犹服御之物也金则直为贪利尔世愈降而失愈甚顷王之周又非桓王之周矣】夫上有好【去声】者下必有甚焉者矣王者有求下观而化诸侯必将有求以利其国大夫必将有求以利其家士庶人必将有求以利其身皇皇焉唯恐不足未至于簒弑夺攘则不厌矣古之君人者必昭俭徳以临照百官尊卑登降各有度数示等威明贵贱民志既定之后皆安其分而无求兵刑寝矣及侈心一动莫为防制必至于亢不衷官失徳亷耻道丧宠赂日章沦于危亡而后止也观春秋所书则见王室衰乱之由而知兴衰拨乱之説矣【张氏曰古者诸侯有功则车服以庸葢王之五路自同姓以下其用之皆有等差非诸侯所得而私为况可以天子之尊而下求于列国乎天子畿内租税所入足以待诸侯诸侯九贡亦无有以车供王室之用者上越礼以求之下违法以供之则示贪风于天下开贿道于邦国其失自上非小故也故特书示讥家父为大夫而无所正救奉使侯国自取辱命之罪见矣临川吴氏曰车重器也天子可以之锡下诸侯不可以之贡上也使当贡之物诸侯不贡而天子乏用犹不当遣使以私求况诸侯不当贡之物而可求乎哉家氏曰求之为言者下之人有求于上也各足者求之有余者也上之于下不以求言也今以万乗之尊而徴需猥及于不禀命之诸侯始之求赙犹曰诸侯不赙天子求之以愧之也继而求车继而求金非所当求而求见成周号令不行于当时而孙辞以有求非特责王深责诸侯之无王也髙氏曰桓无王岂独桓受其贬天王之恶亦大矣弑逆不诛又数聘之又命大夫有求不王甚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赵氏曰此后庄王僖王不书崩见王室不告鲁之不赴着诸侯之不臣也

夏四月己已葬齐僖公

王氏曰桓负大恶王非唯不讨而八年之间三遣使来聘恩礼厚矣今王崩来赴鲁无奔丧防葬之事齐僖之存干戈嵗寻卒则防葬如礼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左传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公羊传突何以名夺正也谷梁传讥夺正也程子曰避祭仲而出非国人出之也

按左氏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雍姬知之以告仲仲杀雍纠公出奔蔡是祭仲逐之也没而不书其义何也陆淳曰逐君之臣其罪易知也君而见逐其恶甚矣圣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诸侯之奔皆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其説是也【杜氏曰诸侯奔亡皆迫逐而苟免非自出也经以自奔为文责其不能自固或曰臣出其君而其罪不彰无乃掩奸乎啖氏曰出君之罪史氏知之也春秋举王纲正君则而治道兴矣陈氏曰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权臣亦以自致之文书之是故郑祭仲杀雍纠而突出衞孙林父杀子蟜子伯子皮而衎出燕大夫杀外嬖而欵出书奔而已矣】夫君实有国而出于臣乃其自取焉耳本正而天下之事理矣【张氏曰圣人之大宝曰位葢天子至尊而诸侯次之圣贤贵于得位以其足以恢斯道润泽斯民是以谓之宝其次中才之主苟能制节谨度用贤爱民自足以守其社稷何至位南面之尊秉一国之权而为臣民之所逐哉故凡为国君而失位出奔皆以自出书之所以罪其自失也书爵不名者罪轻恶浅其位为未絶突以庶孽夺嫡初与权臣比而簒位又与其亲戚谋杀之为反覆盗贼之计以自取亡书名絶之也髙氏曰前年蔡从宋伐郑突曷为奔蔡曰宋人以蔡伐郑而蔡听命焉蔡之于突实无憾○汪氏曰春秋书君出奔者十有二郑突衞朔燕欵蔡朱莒庚舆邾益皆书名啖氏所谓君奔例书名言其失地非复诸侯也郑忽曹羁莒展舆不称爵者忽羁未成君展舆虽逾年而以弑立不可称爵也衞郑不名则以叔武摄而位未絶也衞衎位已絶而不名者着衎之立以正非突朔之比而剽之簒实逆非如忽黔牟可以两君言之也郕侏儒不名小国纪录间畧耳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左传六月乙亥昭公入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谷梁传反正也程子曰称世子本当立者不能保其位故不爵郑人谓之狡童又曰狂童恣行其不肖可知

忽尝嗣位君其国归而独称世子【杜氏曰忽尝居君位故今还以复其位之例为文称世子者父卒而不能自君郑人亦不君之刘氏曰忽之出无郑者也而又不得称子则忽之可以君国者无几矣春秋别嫌疑明是非以谓忽虽不能君国尝为君之世子矣世子者必命于天子者也若偏庶因乱得逐而夺之则天下之奸臣纵矣故正其名予之继世深恶乱臣贼子之意也薛氏曰突书郑伯已成君也忽书世子明突之不当得立也项氏曰突虽不正而国人君之忽虽正嫡而国人不以为君也陈氏曰称世子以正忽之反正以反突之不正】则亡其君位明矣其称复归者谓既絶而复归也【陆氏曰复归之正者莫过于郑忽髙氏曰不曰复归则无以知其尝有国复归者又异于常之归复入者又难于常之入也】然诸侯失国出奔归而称复则可【汪氏曰复者还反其旧之谓国本其所有不幸失国而去今得复其国而归也故郑忽曹襄衞郑衞衎皆称复归衞郑之再归与曹负刍之归不称复者衞郑戕本枝而不悛负刍簒冡嫡而幸免其复皆非义也】大夫失位出奔归而称复则不可古者诸侯世国大夫不世官【刘氏曰复归有君臣之异以其世也故可言复可言复而不言复者夺其国之意也以其不世也故不可言复不可言复而言复者效其窃取位之意也】或曰复厌词也【张氏曰忽自十一年五月庄公卒而立至九月奔卫五月于外乃得复归不从衞侯朔衎之例称爵乃称世子者忽之所以得归者以其尝为世子也所以不称郑伯者以其不能君也汪氏曰前先书突归而继书忽奔者以忽之出由突之入也此先书突奔而继书忽归者明忽之归由突之出也忽与突之强弱见矣突之归不系国而忽称世子嫡庶之名分辨矣庐陵李氏曰忽自此年归至十七年见弑并不书郑伯者此忽终不能君之騐也又曰诸侯失国复归者四郑忽衞侯郑曹伯襄衞侯衎也大夫失位称复归者卫元咺也○刘氏曰公羊谓复归者出恶归无恶知忽之奔葢有不得已亦何恶乎又曰归者出入无恶突之簒国何故出入无恶乎

许叔入于许

谷梁传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

许大【音泰】岳之裔【杜氏曰太岳神农之后尧四岳也】先王建国迫于齐郑不得奉其社稷【汪氏曰隐十一年鲁及齐郑入许许庄公奔衞郑悉有许之土地而使许庄公之弟许叔居许东偏以奉其祭祀是年郑乱许叔度郑之力不能与己争故自入其国而君之也】未闻可灭之罪也则当伸大义以直词上告诸天王下赴诸方伯求复其国粪除宗庙【汪氏曰粪扫也亦作折聘礼既折以俟】孰能与之争今乃因乱窃入则非复国之义故书入于许【范氏曰许国之贵莫过许叔叔之宜立又无与二而进无王命退非父授故不书归】入云者难词也【刘氏曰称入何难也何难焉郑乱而后入也陆氏曰本无位则称入陈氏曰许叔称字以是为宜入也是故未有书字者虽公子也弗谓公子则其曰许叔所以别有罪也髙氏曰叔无罪书名则入簒者无辨家氏曰许叔之入入之善者也衞朔之入郑突之入入之恶者也庐陵李氏曰诸侯入国例七许叔宜入国而不得其道故书字书入齐小白阳生莒去疾可以有国而无君父之命故虽以国氏不书公子而书入郑突衞朔乱伦失政已失国而又复春秋以其逆也故书爵书名书入独衞献入夷仪春秋俟其改过也故书爵书入而不名胡氏于许叔小白去疾皆曰难词则阳生衞献亦可入此例于衞朔曰逆词则郑突亦可入此例公羊注以为许叔本小国春秋前失爵在字例入者出入皆恶明当诛是葢不知入许之本末而妄为此説也左氏归入例亦多不合此条谷梁得之张氏曰诸侯进以正乃可以正邦国因乱窃入己之不正无以正乎人故书入以见义有所不受也

公防齐侯于艾【艾公作鄗谷作蒿

左传谋定许也张氏曰入许之役郑庄以壤地相接欲兼并之故纠合齐鲁之力而同伐既入之后齐鲁让而不受乃与郑人今郑不能有齐鲁又为之谋以定许叔之位此许之所以复存也髙氏曰鲁尝为齐絶襄新立复通好自是与文姜为鸟兽之行而彭生之祸兆于此矣故以齐侯为主庐陵李氏曰许之失国本郑庄欲灭而并之故纠合齐鲁以为入许之役然又以三国共利难于独专灭国之罪齐鲁既逊而不受则郑不得不假许叔奉祀以倡存许之説其实许地已入于郑矣今许叔乗郑乱以入而齐鲁防艾以定之葢郑庄方强则二国挟郑以为利郑庄既卒则二国定许以为名防艾之谋岂非自解其入许之非己意乎然春秋于入许书及则已推见至隐虽今日之得不足掩其前日之失矣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公羊传皆何以称人并外之也杜氏曰牟国在泰山牟县葛国在梁国宁陵县东北

公羊曰皆何以称人并外之也【何氏曰桓行恶而三人俱朝事之三人为众众足责故并外之孙氏曰皆微国之君贱其相与朝弑逆之人贬之也朱子曰朝非微者之礼】其外之何天王崩不奔丧而相率朝弑君之贼也【董子曰为天王崩而相朝故贬刘氏曰滕薛之旅见也与邾牟葛为异滕薛之贬轻而邾牟葛之贬重何也天王崩鲁与三国未尝奔问吊赠修臣子之职而方沛然以朝礼自处其义上僭是所以责之重也陈氏曰朝未有书人者旅见非邦交之旧自参以上甚矣凡朝不胜讥莫甚于自参以上故贬人之张氏曰朝桓多矣春秋独于滕贬子谷邓名之邾牟葛人之葢滕子先诸国而朝谷邓自远而至邾牟葛以诸侯之贵旅见于恶人之朝以事天子之礼事乱臣贼子故特贬三者以示法其余从同同蜀杜氏曰圣人不与诸侯之朝桓独来则损其爵二国则贬而名三国则人而贱之葢三国班见所以人之也杜元凯以为附庸世子安有三国同时遣世子耶刘氏曰世子不当称君朝凡书世子朝皆贬之也不应没其名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左传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公羊传栎者何郑之邑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曷为末言尔祭仲亡矣然则曷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微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程子曰突非正也忽既恣行故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书爵所以戒居正者已不能保则人取之矣书入以见义不容也杜氏曰栎郑别都在河南阳翟县

经于厉公复国削而不书独书入于栎何也【髙氏曰前曰归恃宋与仲今曰入宋怒而仲不纳亦见其义不容也】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大叔皆庄公所亲戒也今又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谋国之误也衞有蒲戚而出献公【杜氏曰蒲甯殖邑戚孙林父邑事见左传襄公十四年】楚有陈蔡不羮【音郎】而叛弃疾末大必折有国之害也【事见左传昭公十一年】故夫子行乎季孙曰古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遂堕三都以张公室于厉公复国削而不书者若曰既入于栎则其国已复矣【薛氏曰栎者郑之大都也入于栎言将逼郑也郑忽反矣突因栎以有郑忽浸微而不见矣春秋因忽浸微而不见以着大都之害闵忽之无臣子而不足以有立也张氏曰书栎所以见大都耦国既入于栎则郑国之命已制于突与入其国都无以异特书入于栎而畧其入国者所以谨乱之所由生也按传十七年高渠弥弑昭公立子亹十八年齐人杀亹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庄十四年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春秋止书郑伯突入于栎而忽亹仪之事皆不书者以见忽亹仪之为君末矣而不足纪也庐陵李氏曰春秋谨强都之害书突入栎而不书其入郑书晋防下阳而不书其灭虢责郑之失虎牢与鲁之堕郈费皆此意也】于以明居重驭轻强榦弱枝以身使臂之义为天下与来世之鉴也为国者可不谨于礼乎春秋此义皆小康之事衰世之意也【木讷赵氏曰诸侯再入不至于国惟郑突入栎卫侯入夷仪而已郑突名而衞衎不名衎书复归于衞而突不书归于郑此正与不正之辨也衞衎之出国固其国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突之出位固非其位乃簒也突入栎将迫兄而出之谋再簒也衎自夷仪入春秋书之以明衎之当有卫也突入郑不书明突不当有郑也家氏曰郑有君而突自外窃入亦书郑伯此因旧史之已书而存之以示戒鲁桓与突同恶相济出师辅簒至于再三故鲁史崇突而卑忽以郑伯书春秋因之以示戒程子所谓以戒居正之不能保也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宋公上公有齐侯袲昌氏反公作侈

左传防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谷梁传地而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杜氏曰袲宋地】左氏曰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永嘉吕氏曰或疑宋既责赂于突而伐郑不当又纳突遂谓伐突救忽然鲁桓方与突伐宋亦不当防宋伐突忽奔于衞而袲之防则衞与焉突奔蔡而曹之防蔡与焉谓卫不应伐忽以纳突则蔡亦不应伐突以救忽春秋诸侯之离合不常可胜辨哉但据经伐郑二字则突在栎忽在郑为伐忽明矣】谷梁曰地而后伐疑辞非其疑也昭公与突之是非邪正亦明矣【薛氏曰春秋乱世以不正讨正以不义伐义者众故非所当纳者夺之名所以别白黒】然昭公虽正其才不足以君一国之人复归于郑日以微弱厉公虽簒其智足以结四邻之援既入于栎日以强盛诸侯不顾是非而计其强弱始疑于辅正而终变而与邪谷梁所谓非其疑者非其疑于为义而果于为不义相与连兵动众纳簒国之公子也【张氏曰鲁桓宋庄衞朔皆以不正得国其为突谋乃水流湿火就燥独陈侯疑之尔然寡不胜众所以疑而遂合也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而既出也宋惧无所得故求纳之始宋不和而公以郑伐宋及突已奔而公与宋伐郑向者相戾之深今也相用之固岂无自而然哉葢以正继正礼之常诸侯无所求以乱易乱国之衅诸侯有所责故利其乱幸其为贪其贿党其邪自突入栎公与宋公三防诸侯而再伐郑无他贿故也】故详书其防地而后言伐以讥之也【杜氏曰先行防礼而后伐王氏曰四国防于宋之袲则宋主兵矣宋庄与突始恩中雠今又主兵纳之是得为以常德立武者乎陈氏曰防伐防盟防救防侵皆前定之辞也未前定则书防于某而后伐防于某而后盟防于某而后救防于某而后侵若棐林重丘牡丘召陵是也前定同欲也未前定继事也汪氏曰此于袲伐郑谷梁以为非其疑棐林伐郑谷梁以为着其美葢于袲所以纳以孽夺正之人而棐林所以讨从楚侵宋之罪故不同尔此书公防三国之君修防礼于袲然后伐郑见其先疑而后决也宣元年书四国之君防晋师于棐林伐郑见诸侯皆从晋师以讨有罪也文相似而实不同也召陵侵楚虽非疑辞然传称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则是不协而谋之矣经书防于召陵侵楚讥之也若夫襄五年防城棣救陈不书防十八年防鲁济同伐齐不书防二十五年防夷仪伐齐不书伐齐葢救陈为齐美其有恤患讨罪之实故皆不书防夷仪受赂而纵大恶是以不书伐也○庐陵李氏曰谷梁地而后侵伐例三此年于袲伐郑及宣元年棐林伐郑定四年召陵侵楚是也棐林传曰地而后伐郑疑词也此其地何则着其美也葢以为欲美赵盾之功故详录其防地召陵传曰志疑也疏曰一防之中十九国众力之强足以服楚不敢深入浅侵郊境则责诸侯之移居然可晓观此説则是三役者其疑同而得失异矣陈氏张氏亦善发明谷梁者独公羊以为善录义兵观下文书至以贬公则恐不如左氏之得事情也

乙庄王酉元年】十有六年【齐襄二晋缗九衞惠四蔡桓十九郑厉五昭公忽元年曹庄六陈庄四靖八宋庄十四秦武二楚武四十五

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衞侯于曹

左传谋伐郑也孙氏曰未能纳突故复防张氏曰于此又邀蔡党益张矣

夏四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蔡侯伐郑

程子曰突善结诸侯故皆为之致力屡伐郑也

春正月防于曹蔡先于衞夏四月伐郑衞先于蔡王制诸侯之爵次其后先固有序矣【礼记王制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在周官大司马设仪辨位以等邦国【周礼注等犹等差也辨别也别尊卑之位位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犹天建地设不可乱也及春秋时礼制既亡伯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诸国以势之强弱相上下【茅堂胡氏曰诸侯朝防序列以爵之尊卑则名正以国之大小则实乱】蔡尝先衞今序陈下者先儒以为后至也以至之先后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诸礼也岂所以定民志乎后世有以醲赏诱人之趋事赴功【汪氏曰如商鞅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南门募民能徙置北门者与五十金之类】以重罚沮人之奉公守正【注氏曰如赵髙指鹿献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耶问左右或黙或言髙隂中诸言鹿者以法之类】意亦如此夫乱之所由生也则仪位以为阶春秋防微杜渐尤严于名分考其所书意自见矣【家氏曰自去冬迄今夏三书防宋再书伐郑不间以他事诛宋鲁之辅簒而干正也○髙氏曰春与曹谋而曹人不从今又与陈同伐葢突善结诸侯故也宋初伐突期于服突而已不期忽之归也突奔而忽归则不利于宋故宋又连年伐忽而纳突郑之乱宋实为之故以宋首恶也张氏曰自郑突入国之后即比鲁而仇宋及其出奔乃能使鲁与宋自冬及夏悉力伐郑所谓善结也衞朔与母构兄奸恶之雄因同恶之合陵蔡而居其上王政不行霸者未作小人恃强众陵寡弱如此及桓公之兴而后少抑焉汪氏曰蔡衞皆姬姓侯爵而或先或后者率以私意为进退也故此年防曹先衞伐郑先蔡而盟践土防宋防召陵侵楚蔡又先衞防虢衞又先蔡纷更不一故防鄄盟幽侵蔡防首止围新城防咸盟牡丘防淮盟新城防棐林盟蜀襄五年防戚防鄬则陈先于衞从王伐郑宋以四国伐郑防于袲此年伐郑防宋防虢防召陵则衞先于陈此年伐郑伐衞纳朔次郎防北杏盟齐防孟围宋盟翟泉防虢则以陈先蔡从王伐郑宋以四国伐郑防温襄二十四年伐郑防宋防申再伐吴防召陵败鸡父则又以蔡先陈是皆先后之无常无非霸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也又其甚者许以男而先曹伯淮之防则又先邢侯莒邾以子而先薛伯伯矣齐桓以侯而先宋公则曰主盟也晋霸而后防盟亦以侯而先宋公则亦曰主盟也然自晋伯之后齐亦以侯而先宋公矣齐世子光盟鸡泽至防相皆序小邾子之下世子未誓以皮帛继子男似也然伐郑戌虎牢之役则序滕子薛伯伯之上亳城北萧鱼之役则序莒邾之上夫以世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亦宜序薛伯伯之下况齐光未誓于天子乎据传于戍虎牢之役谓齐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亳北之役谓齐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则亦以至之先后易其序耳嗟夫春秋之时王政不纲典礼废坏诸侯放恣惟力是视不复以爵之贵贱讨崇卑而专以国之强弱相上下矣是故隐公之时滕薛朝鲁而争长此犹皆侯爵也桓公之时鲁以周班后郑而郑有郎之战则已不计爵次矣驯致春秋季世宋虢之防楚以蛮夷而争晋先揷春秋之终吴且争长于黄池而主防矣虽然春秋于诸侯爵次之紊乱从主防者之所为而不革者所以彰其失也宋虢先晋黄池以两伯言之所以抑其强也宋虢黄池待贬絶以见罪恶其余从主防者之所为不贬絶以见罪恶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此致伐之始左传以饮至之礼也谷梁传桓无防其致何也危之也程子曰不惟告庙又以见勤劳于郑突也】伐郑则致罪之也曷为罪之以纳突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伐郑以纳突非正也故书至以罪桓之上无王法恣为不义而莫之禁也【范氏曰桓公再助簒伐正危殆之甚喜得全归故志之髙邮孙氏曰重其两伐正而纳簒故危之也临川吴氏曰公至常事书者皆讥也家氏曰自去年十一月防伐师未及息今年正月又防四月又伐厯三时之久乃归暴师一年为是逆礼悖常之事桓之恶亦稔矣

冬城向

左传书时也啖氏曰下有十一月则此乃十月也纵是周月亦今之九月农功未毕不可兴役汪氏曰凡书城未有系月者葢城筑之事非可月成也然周之十月十一月皆农收之时葢戒事于冬而以春正月毕功则无妨农之病矣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左传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搆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恵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公羊传衞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衞朔而不能使衞小众越在岱隂齐属负兹舍不即罪尔谷梁传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陈氏曰衞人立黔牟而后奔则其但书奔何以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簒公子亦以自致之文书之也故蔡人立东国而朱出郕人立君而侏儒出皆书奔而已矣张氏曰朔立已五年二公子逐之必因其陵蔑天子周室欲讨而后得以行其志所以庄六年王人子突救衞公羊之説必有所传矣汪氏曰公谷皆云衞朔获罪于天子今考左传衞朔之复入放黔牟于周则黔牟之立天子与有力焉不然二公子怨朔奚待五年而逐之哉庐陵李氏曰朔得罪天子之説公谷皆以为天子召而不往详公羊之意谓使守衞国之宗庙告朔而天子召之发小众不能使行朔走在岱隂齐地托疾而止不就罪也汉礼诸侯有疾自称负兹舍止也张氏发明之是矣但公羊文意迂晦不明有类传闻之词未审然否

丙庄王戌二年】十有七年【齐襄三晋缗十衞惠五黔牟元年蔡桓二十卒郑厉六昭二曹庄七陈庄五靖九宋庄十五秦武三楚武四十六

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

左传平齐纪且谋衞故也杜氏曰黄齐地张氏曰公十三年防纪败齐以益其怨今乃盟之岂足以释憾又欲纳朔一动而二失也汪氏曰黄纪地后属齐汪氏曰纪鲁之姻国而衞朔在齐故齐欲纳朔而鲁欲平纪也然三年之后齐遽迁纪三邑六年之后鲁卒防齐纳朔则非纪之削弱盟不足恃而齐鲁之强弱亦具见矣】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防公谷作反趡翠轨反

左传寻蔑之盟也杜氏曰趡鲁地临川吴氏曰隐元年及邾盟蔑七年而隐公渝盟伐邾桓公八年又伐邾鲁邾不通好十有余年至桓十五年邾同牟葛朝鲁既朝之后二国欲寻蔑盟而平其再伐之怨故邾来鲁地受盟而公与之盟也髙氏曰趡我地彼来而我及之也与蔑之盟同邾来为此盟岂非诸侯有谋邾者欲求鲁之援耶汪氏曰下书伐邾则趡盟不待贬而恶自见矣隐桓皆盟邾而背盟皆以宋故以国君之重而其心无所适主尚足贵乎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公缺夏字奚谷作即

齐鲁交兵之始左传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谷梁传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杜氏曰奚鲁地临川吴氏曰此齐师来侵鲁境而鲁与之战也盟黄未几而齐来侵境平纪之信岂可恃乎王氏笺义曰不言及者主名疆吏得公命与战微者故不书髙氏曰不书败葢鲁败也汪氏曰或谓此公战讳不言公窃考明年公防齐侯于泺则齐鲁之怨未深其非公与战明矣故知战奚乃内之微者而战宋战干时战升陉则公及而讳之也亦犹盟宿乃内之微者而盟幽盟齐盟翟泉盟处父则讳公也笔削之指当连上下文并前后事迹观之执一例则拘矣庐陵李氏曰及战例三此年奚庄九年干时僖二十二年升陉是也干时升陉讳公此战谷梁亦以为讳公左氏以为公不亲临胡氏无传未知孰是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左传蔡桓侯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传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谷梁传蔡季蔡之贵者也自陈陈有奉焉尔】季字也【啖氏曰蔡侯之弟归而合义故字之汪氏曰诸侯之兄弟例称字蔡叔许叔蔡季纪季是也许叔惧于郑纪季迫于齐故以难而书入此则蔡人召之顺且易故曰归然皆无罪是以称字蔡叔以国君之弟出防盟无讥贬故亦称字衞叔武则以摄君故不称字而曰卫子】归顺词【髙邮孙氏曰是可归而归也则归者善也】蔡季之去以道而去者也其归以礼而归者也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何氏曰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季季辟之陈封人卒反归奔丧无怨心故贤而字之】若季者刘敞所谓智足以与权而不乱力足以得国而不居远而不携迩而不迫者也是以见贵于春秋【刘氏曰蔡季之去其国与秦伯之弟鍼无异鍼以富惧诛季以贤见疑俱不得安其身而季为显矣永嘉吕氏曰突归于郑则名之赤归于曹则名之以其争国也蔡季归于蔡则不名以其非争国也言其终不为君也张氏曰返国于危疑之际考之书法惟蔡季为善以其洁身而去一无争心念念宗国闻召即归能远祸于未然不悻悻以为高其去就合宜故春秋贵之家氏曰蔡季之归与闵元年季子来归义同皆字而书归褒也献武失国之君蔡季让国之贤春秋于二人之贤否具见书法而説左氏者乃谓季献武为一人愚窃惑焉庐陵李氏曰春秋兄弟之归者惟蔡季与季子或称字或称子美之也非若陈黄楚比之书名者比矣书大夫之字某而归者七季之自陈非若元咺孙林父公孟彄之假力于晋齐者比矣又曰兄弟之取贵于春秋者惟许叔之复蔡季之归纪季之去叔肹之不仕与夫季子之来归而已皆书字以贵之衞鱄虽合于春秋而不得同于书字之例者主于书弟以罪衞侯而鱄亦无可美也

癸已葬蔡桓侯

啖助曰蔡桓何以称侯葢蔡季之贤知请諡也【周礼职丧掌诸侯之来凡其丧祭诏其号注号谓諡啖氏曰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諡为公从而书之以见非礼唯蔡桓称侯葢蔡季告王请諡王之策书则云諡曰某侯故特书之明得礼也陆氏曰按左传史记世本蔡之诸君皆諡为侯经皆称公者以其私諡与僭同也惟桓侯请諡王之策书则云諡曰某侯诸史国史因而纪之故春秋特书之髙氏曰春秋因褒见贬举一是则众非可知】人亦多爱其君者莫能爱君以礼而季能行之此贤者所以异于众人也【刘氏曰诸侯莫有能正死生之礼者桓侯之贤又未有闻于春秋则桓侯非贤而蔡季请之可知矣】或曰葬未有不称公者其称侯传失之耳臣子之于君极其尊而称之礼也其説误矣孔子疾子路使门人为臣子曰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朱子曰子路之意实尊圣人而不知所以尊也】曽子疾革而易箦曰吾得正而毙【音币】焉斯已矣【礼记檀弓曽子寝疾病乐政子春坐于下曽元鲁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曽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篑与曽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曽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徳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故终而必安于正人子不以非所得而加之于父是为孝人臣不以非所得而加之于君是为忠极其尊而称之不正之大者而可以为礼哉【论语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朱子注人之欲孝其亲心虽无穷而分则有限得为而不爲与不得为而为之均为不孝所谓以礼者为其所得为者而已矣】或曰鲁君生而称公亦非礼乎曰生而称公为虚位礼之文也没而系諡为定名礼之实也春秋诸侯虽伯子男葬皆称公志其失礼之实为后世戒欲其以正终也其垂训之义大矣【陆氏曰侯伯子男之国称其君曰公臣子之辞也諡不得云公者諡王所赐也刘氏曰称其本爵者诔之于天子者也汪氏曰近世仕于时者其亲友仆皆以其未得官爵为称谓暨其死也铭旌墓志止称所得官爵此所谓生而称者为虚位没而称者为定名也

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传宋志也杜氏曰邾宋争疆鲁从宋志背趡之盟襄陵许氏曰正月与齐为黄之盟而五月战焉二月与邾为黄之盟而八月伐之张氏曰桓公春与齐邾盟既而战奚伐邾并见于一年之中反顾前日刑牲诏神弃如敝屣渎信而不仁甚矣王氏曰隐元年盟蔑七年伐邾春秋已罪其失信今春与邾盟秋又及之衞称兵无信尤甚矣况桓非隐之比乎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谷梁传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髙氏曰无王十有五年而日再食葢若始而终也○赵氏曰左氏云不书日官失之非也史官岂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何待日官日御哉

附录【左传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髙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

丁庄王亥三年】十有八年【齐襄四晋缗十一衞恵六黔牟二蔡哀侯献舞元年郑厉七子亹元年曹庄八陈庄六靖十宋庄十六秦武四楚武四十七

春王正月

是年桓公已终复书王者春秋之时诸侯放恣弑君簒国者已列于防则不复致讨故鲁宣杀恶及视以取国赂齐请防而传曰防于平州以定公位曹伯负刍杀太子自立见执于晋而曹人请之曰若为有罪则君列诸防矣孔子为此惧作春秋于十八年复书王者明弑君之贼虽已身没而王法不得赦也【范氏曰此年书王以王法终始桓之事】又据桓十五年天王崩至是新君嗣位三年之丧毕矣明弑君之贼虽在前朝而古今之恶一也然则簒弑者不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圣人之法严矣已列于防则不致讨可乎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髙邮孙氏曰正月有王桓公之终也弑君之贼无可赦之理不见诛于当时当见诛于嵗月不见诛于其生当见诛于其死不见诛于终身当见诛于万世王氏曰桓公立十八年而传嗣易世非不久也王朝之讨不加三遣使下聘而追锡之命岂为桓无王而周亦不能自王矣故圣人始终以王法治之汪氏曰此年正月书王诛桓公之终身无王也明年锡命王不称天讥天王之卒于不王也弑君之贼身无存没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故汉之王莽弑平帝魏之司马昭弑高贵乡公唐之后弑中宗之类前史皆隐其迹而朱子于通鉴纲目必正其大恶之名使其罪暴白于万世岂非窃取春秋之义欤

公防齐侯于泺

杜氏曰泺水名在济南歴城县西北入济

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左传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防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谷梁传泺之防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程子曰人虽不能无欲然当有以制之无以制之而惟欲之从则人道废而入于禽兽矣

与者许可之词曰与者罪在公也【范氏曰实骄伉而不制故不言及陆氏曰妇人从夫者也何夫人之伉公失为夫之道也刘氏曰不言及而言与犹匹夫匹妇之相与云尔】按齐诗恶【去声】鲁桓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而其词曰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言公于齐姜委曲顺从若水从地无所不可【汪氏曰笱取鱼器齐人以敝笱不能制大鱼比桓公不能防闲文姜也】故为乱者文姜而春秋罪桓公治其本也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夫不夫则妇不妇矣【永嘉吕氏曰古人制礼尺寸不敢逾毫厘不敢越者夫岂强拂人之情性而以繁文末节为尚哉经国家定祸乱而在未然也泉水载卫女思归而不可得载驰许穆夫人欲归唁其兄而义不可夫人之适其国父母在日则有归宁既终则大夫行聘问而已古人之制礼也严矣违此者未有不败公之与夫人如齐是夫而不能夫也夫者以知帅人者也知不足以帅人而可谓之夫乎】干者夫道也以乗御为才坤者妇道也以顺承为事易着于乾坤述其理春秋施于桓公见其用【孙氏曰泺之防夫人在是也不言公及夫人防夫人之行甚矣不可言及也不可言及公弗能制也王氏曰言遂如齐见夫人由泺而往也薛氏曰不言及而言与何公不能制乎内而遂与之如齐曰与伉也齐侯虎狼也实有鸟兽之行齐鲁之间非一日也以礼相见犹不保其无变况亲与为非礼而又私狎之也张氏曰泺之防不言夫人者夫人不与行防礼也如齐不言及而言与者夫人伉也以见夫不夫妇不妇进退制于夫人也凡事之异于常者祸之所从起观公与夫人如齐之书则见其违男女之常经而祸乱之所从生圣人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不可不察也临川吴氏曰此行公往防齐侯尔夫人欲同往公不能制泺防礼毕夫人又欲从齐侯至齐夫妇既同出公不可独反国故遂与之同如齐也汪氏曰与之为言乃党与匹敌之意而不相属之辞也故以尊及卑曰及以此及彼曰及皆及者为主僖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以公及夫人夫人不敢专行也传称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又曰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曰与则匹敌而无彼此尊卑之别也桓公与夫人姜氏如齐若曰夫人专行而公从之也易曰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桓公不能制义而从文姜以往其咎可知矣春秋以一字为褒贬岂不信哉○赵氏曰公羊云不言及夫人夫人外公也按圣人设教不应如此烦碎公羊之説非也王氏曰公羊经脱与字故辞费耳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左传公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谷梁传其地于外也薨称公举上也

鲁公弑而薨者则以不地见其弑今书桓公薨于齐岂不没其实乎前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后书夫人孙【音逊】于齐去其姓氏而庄公不书即位则其实亦明矣【赵氏曰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其地朱子曰孔子直书义在其中云公防齐侯于某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公薨于齐公之丧至自齐夫人孙于齐此等显然在目虽无传亦可晓张氏曰春秋书鲁君见弑之例有二在内则不书地以存其实在外则不容不书其地而以上下文之特异者见之此先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而明年书夫人孙于齐则桓公之不得其死昭然矣石氏曰其以丧致痛之也蜀杜氏曰仁者为国之本三纲五常所由出也礼者人伦之本君臣上下所由正也隐将授桓而弑之非仁也适邻国而以夫人行非礼也始以不仁而立终以非礼而亡春秋以为甚恶也或问桓公弑逆凡鲁国之人皆宜与之絶齐人恶之宜矣春秋何以讳之曰公薨于齐又曰葬我君桓公哉此与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孟子断桀纣为匹夫之意异矣○茅堂胡氏曰春秋于隐不书葬于桓不书王诸侯来朝而黜其爵冡宰来聘而书其名若此类治桓之罪严矣岂特与名为幽厉指为匹夫比乎齐人以私杀桓非以贼讨之也其曰葬我君桓公又以见天王方伯鲁臣子之罪矣非圣人谁能修之髙氏曰桓弑立不免见杀于人天理亦不僭矣春秋不以讨贼书者齐襄杀之非讨弑隐之罪不以贼讨所以絶无已之乱也泺之防不书夫人出以遂如齐见之丧至不书夫人入以孙于齐见之不与其出不与其入圣人之意微矣庐陵李氏曰桓公在位十有八年首乱兄弟之伦而天理隳终渎夫妇之伦而人理丧鲁国乱臣贼子之祸接迹于史册实始于此故春秋一书再书又屡书以贬之不书王者十四年去秋冬者二年贬宰纠之聘诛滕子谷邓邾牟葛之朝纪大水雨雪无氷日食之灾志有年之异其意亦备矣其忧亦深矣然其为人往往亦不义而得众故即位之一年弃许田以结郑而有垂越之成二年因宋赂以立督而有于稷之防三年假姻好以协齐而有嬴之防讙之防弟年之来矣及其得志天王屡聘远国屡朝于是宋之战纪之战伐邾纳突无所不至自以为莫已害矣孰知祸之起于帷薄哉此葢天理之应也胡氏曰隐公之讐在内在内者讨于是春秋于桓公书葬其亦隐然以为足以快鲁国臣子之心哉彼三传之説何足以知之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防之髙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髙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谷梁传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桓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备然后可以防矣赵氏曰葬称我君而后举諡臣子之敬辞也不然则恐涉他国之君而近于不敬矣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谷梁子曰雠在外者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范氏曰时齐强大非臣子所能讨陆氏曰贼在异国故可葬陈氏曰见杀于他邦虽雠不复书葬】夫桓公之雠在齐则外也隐公之雠在鲁则内也在外者不责其逾国固有任之者矣在内者讨如是此春秋之法也故十八年书王而桓公书葬惟可与权者其知之矣【茅堂胡氏曰桓公薨于齐贼未讨而书葬何也桓公弑君之贼其讨宜也然齐人自以其私愤杀之非讨其弑君之罪又圣人于鲁事有君臣之义难以明着其罪也桓书其葬而桓之罪显矣如蔡般弑君父之贼也楚防诱讨两皆书名亦此意也家氏曰桓簒国之贼鲁臣子不能为隐复雠今死于邻国受毙艳妻自其身而言固为不幸自天讨而言与州吁之死于陈陈陀之死于蔡殆无以异春秋诛姜氏葬桓公明桓之死与隐异也汪氏曰春秋君弑而书葬者有九衞桓齐襄陈灵则贼已诛者也郑僖齐悼则经不书弑者也蔡景之葬徧刺天下之诸侯也许悍之葬不使止为弑父也蔡灵雠在外而亦弑逆之贼与鲁桓同楚防之殒于比亦犹齐诸儿之殒于无知也蔡昭雠在内贼已讨而贼微不书且以蔡昭背楚诳吴应受毙于盗贼也圣人之书法如化工之生物其笔削无不适于天理之当然也或者乃谓桓公之葬鲁人但以杀彭生为贼已讨夫贼不讨而不葬孔子削之也非谓鲁人不葬也苟谓臣子葬之即书于经则晋栾书葬厉公于翼东门之外齐崔杼葬庄公于士孙之里何以不书葬耶

春秋大全卷七

明 胡广等 撰

庄公上

公名同桓公之子母文姜夫人哀姜年十四岁即位在位三十二年諡法胜敌克乱曰庄

周 鲁庄公十二年庄王崩子僖王立庄十七年僖王

崩孙惠王立

郑 鲁庄公十四年郑傅瑕杀子仪而纳厉公庄二十

一年厉公卒子文公立

齐 鲁庄公八年襄公弑庄九年齐桓公小白入于齐是

年齐管仲为政

宋 鲁庄公二年宋庄公卒子闵公防立庄十二年闵

公弑弟桓公御説立

晋 翼进侯緍之二十七年鲁庄公之十六年也曲沃武公伐晋灭之 曲沃武公二十三年鲁庄公十六年灭晋侯缗周僖王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始更号曰晋鲁庄公十七年武公卒子献公佹诸立

卫 鲁庄公六年齐纳惠公放黔牟于周庄二十五年

惠公卒子懿公赤立

蔡 鲁庄公十年楚败蔡师执哀侯以归庄十九年哀

侯卒于楚蔡人立其子肸为缪侯

曹 鲁庄公二十三年曹庄公卒子僖公夷立鲁庄公

三十二年僖公卒子昭公班

滕 详见隐公元年

陈 鲁庄公元年十月庄公林卒子宣公杵臼立 详见隐公元年及僖公元年

薛 鲁庄公三十一年薛伯卒

邾 鲁庄公十六年邾子克卒即仪父也邾子琐立庄

公二十八年邾子琐卒文公蘧蒢立

许 许叔入许五年即僖公四年许穆公新臣也小邾 鲁庄公五年郳黎来来朝详见隐公元年楚 鲁庄四年武王卒子文王熊赀立庄十九年文王卒子堵敖熊囏立庄二十二年熊恽弑兄堵敖代立是为楚成王史记以庄十八年为堵敖元年堵敖立五年遇弑楚成立十六年齐桓公以兵侵楚至陉庄公三十年楚子文为令尹

秦 详见隐公元年

吴 详见隐公元年

越 详见隐公元年

戊庄王子四年】元年【齐襄五年晋缗十二年衞惠七年黔牟三年蔡哀二年郑厉八年子仪元年曹庄九年陈庄七年卒杞靖十一年宋庄十七年秦武五年楚武四十八年

春王正月

左传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君弑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隐之也孰隐隐子也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继弑君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

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或曰庄公嫡长其为储副明矣虽内无所承上不请命独不可以享国而书即位乎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庄虽嫡长而未誓安得为国储君副称世子也夫为世子必誓于王为诸侯可以内无所承上不请命擅有其国即诸侯之位耶春秋绌而不书父子君臣之大伦正矣【或问子同生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是内有所承矣不书即位何也茅堂胡氏曰同虽冡嫡然未尝命于天子桓公又薨于他国不及有付托之命也其内无所承明矣高氏曰公上不受于天子而父以弑逆得位又不以其道终无所受之故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庐陵李氏曰经不书即位者隐庄闵僖四公隐公之立特以非出惠公之意与庄闵僖之继弑者不同春秋既托始于隐以明大法矣而庄公之事又与闵僖不同葢闵僖之立犹念念讨贼故庆父叔牙卒不得志于鲁今桓公见戕于齐固不及有立子之命况继承之初创钜痛深异于他公不但当请命于天王即位而父仇未讨亦当告于天王以国事委冡宰而专以讨贼为事今泰然居之曽不以父之无辜见弑于邻国为志则非人子矣其不书即位仅比于桓公特书者异矣然以人子之心处庄公之时又知庄公之无志非可与隐闵僖比也○啖氏曰左氏谓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且三月文姜方孙何妨正月即位乎刘氏曰原左传此意当为文姜未有至文故云耳不知夫人行不以正者至皆不书也且庄公不忍即位文姜感之而还则庄公已忘文姜之弑其父矣何以文姜又孙于齐乎汪氏曰庄闵僖不书即位公谷以为继故不忍行即位之礼然庄公主王姬闵公盟落姑僖公防柽皆在即位之年非不忍也

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不称姜氏絶不为亲礼也公羊传孙者何孙犹孙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柰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乗焉搚干而杀之念母者所善也则曷为于其念母焉贬不与念母也谷梁传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接练时录母之变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贬之也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于人也以言受命不若于道者天絶之也不若于言者人絶之也臣子大受命】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鲁臣子之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徇私情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刘氏曰母子至亲而不得不絶者义也春秋为人之不明于义而私其亲有不忍也故示之以絶之之文】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去声】谓絶不为亲礼也夫絶不为亲即凡人耳方诸古义宜以非司冦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连丛子梁人娶后妻后妻杀夫其子又杀之季彦过梁梁相曰此子当以大逆论礼继母如母是杀母也季彦曰言如母则与亲母不等欲以义督之也昔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曰不称姜氏絶不为亲礼也絶不为亲则凡人尔且夫手杀重于知情知情尤不得为亲则此下手之时母名絶矣方以古义是子宜以非司冦而擅杀当之不得为杀母而论以大逆也梁相从之】故通于春秋然后能权于天下之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杜氏曰夫人庄公母鲁人责之故出奔内讳奔谓之孙犹孙让而去临川吴氏曰鲁人以桓公之弑实由夫人众怒羣诮夫人内慙不安故出奔齐】哀姜去而弗返文姜即归于鲁例以孙书何也与闻弑桓之罪已极有如去而弗返深絶之也【范氏曰文姜有杀夫之罪重故去姜氏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故贬曰夫人氏之防此轻重之差】然则恩轻而义重矣河广之诗其词何取而圣人录于国风者明宋襄公之重本亦此义也【朱子曰衞宣姜女为宋桓公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盖嗣君承父之重与祖为体母出与庙絶不可以私反故作此诗言谁谓宋国远乎但一跂足而望则可以见矣明非宋远而不可至乃义不可往耳为襄公者将若之何生则致其孝没则尽其礼而已】其垂训逺矣【问文姜与弑书曰夫人孙于齐何以不曰姜氏孙于齐乎茅堂胡氏曰絶于外则去姓絶于内则去氏内外俱絶则姓氏皆去曰夫人孙于齐则知其为文姜矣若曰姜氏安知其非侄娣乎张氏曰文姜之罪上通乎天为鲁臣子者原先君见弑之由固难以嗣君夫人所出而以恩掩义故断以大义而去姜氏以絶之所以尊社稷而重本也古之圣人为礼有等差制服有轻重三纲之设以夫为妻纲五服之条父在为母期皆所以明天伦之正而使人之本以自别于禽兽也永嘉吕氏曰书夫人孙于齐则夫妇母子之义絶矣夫妇母子之义絶则凡人耳文姜之防齐侯其薨其葬皆书夫人圣人之书此也毋乃溷于名实乎曰桓公虽见弑而庄公之于母也一以夫人之礼事之彼且以为夫人也我可以不谓之夫人乎圣人书法亦纪实而已矣李氏曰下如齐复书姜氏者于一贬罪恶自见矣汪氏曰文姜与弑桓公哀姜与弑二君皆罪大恶极不可复居鲁国故皆书孙虽不曰奔使若自知愧耻而去然亦可见其无所容则其絶之也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齐人讨而杀之得讨贼之义矣文姜复归于鲁而或防或享如齐如莒一书再书而又再书春秋非与其归鲁也所以深罪鲁之臣子无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义以诛之也先儒谓唐武后废中宗而移其宗庙张柬之等当废为庶人而赐之死引春秋絶文姜之义以为断可谓得圣人之意矣春秋于文姜不曰姜氏而书夫人纲目于武后不曰太后而称武后葢称姜氏则疑于妾媵而其罪不彰称太后则犹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矣况圣人笔削父母国之史而朱子笔削前代之史师其意而不袭其文岂非得传心之要典也乎 啖氏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齐矣其言逊于齐念母也岂有先在齐而今书逊乎葢见无夫人至文故云耳不知夫人随防而归矣谷梁曰接练时录母之变始入之也亦言夫人先在齐至练时始录之亦非也庐陵李氏曰三传文姜之孙左注则以为文姜既归而复出奔公谷则以为文姜本未归但因练祭时感夫人不与祭故录之二説已不同然称姜氏左注以为文姜宜与齐絶公谷以为鲁臣子宜絶文姜二説又不同然考之左氏本文絶不为亲安知非谓鲁之臣子当絶文姜而不以为亲乎但其文意不明致杜氏误释耳故胡氏引孔季彦之言而左氏之传始明要之此条公谷皆通而谷梁尤精

夏单伯逆王姬【单音善后同逆左作送

公羊传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曷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谷梁传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命大夫故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于礼其义固不可受也杜氏曰王姬不称字以王为尊且别于内女也】单伯者吾之命大夫也【范氏曰单姓伯字礼诸侯嵗贡士于天子天子命之使还其国为大夫者不名陆氏曰诸国大夫王赐之圻内邑为号令归国如单伯祭仲是也】逆王姬使我为之主也【杜氏曰天子嫁女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主之不亲婚尊卑不敌何氏曰不自为主者行婚姻之礼则伤君臣之义行君臣之礼则废婚姻之好故必使同姓敌体者主之临川吴氏曰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主之故鲁遣单伯往逆王姬于周俾先至于鲁而后往归于齐也】其不言如者谷梁子以为义不可受于京师也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范氏曰鲁桓见杀于齐若天子命为主则非礼大矣春秋为尊者讳故不可受之于京师】此明忘亲释怨则无以立人道矣【张氏曰常事不书而此特书之斩衰而主婚固已非礼况齐乃不可同天之雠柰何与之主婚于此见鲁之君臣无复雠之心而国之三纲絶矣孙氏曰天子命庄公主雠婚而公不辞故交讥之高氏曰王姬下嫁礼虽不传而以义推之诸侯固当躬至京师天子置馆命同姓之尊者行賔主之礼然后逆归本国此亦男下女之义也今齐既不朝王又不亲迎而鲁之单伯反往逆之庄王不以鲁之先君戕于齐命之主婚鲁有大防不因而辞之陷王于不义故不书于京师而直书逆王姬犹曰鲁自逆耳王中子曰礼天子使其大夫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鲁大夫有单伯费伯夷伯是鲁有监国三大夫也○张氏曰左传作送王姬考之春秋之例非也况筑馆在秋如单伯果以天子大夫送王姬必俟馆成之后方至鲁岂得预书之当从公谷作逆字啖氏曰公羊云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按鲁自使逆天子何事召之不言使省文尔刘氏曰左传以单伯为周大夫按十四年经单伯防齐侯宋公衞侯郑伯于鄄称单伯防诸侯则为鲁人明也犹曰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矣若单伯为周大夫应书单伯齐侯防于鄄不得属防于单伯也汪氏曰左氏惑于成襄昭之经书单子故云耳然周有祭伯祭叔岂可以郑祭仲亦周大夫乎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左传为外礼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礼也于外非礼也于外何以非礼筑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主王姬者则曷为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羣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谷梁传筑礼也于外非礼也筑之为礼何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门出于庙则已尊于寝则已卑为之筑节矣筑之外变之正也筑之外变之为正何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其不言齐侯之来逆何也不使齐侯得与吾为礼也

鲁于王室为懿亲其主王姬亦旧矣馆于国中必有常处【去声孙氏曰鲁主王姬不一王姬之馆国中当有常处】今特筑之于外者谷梁子以为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可故特筑之于外也【临川吴氏曰时公在谅闇虑齐侯亲逆若以嘉服见则于心不安又不敢辞主昏之事故特筑馆于外以为王姬之舍而俟齐侯之迎因其变常而书之以讥也】筑之于外得变之正乎曰不正有三年之丧天王于义不当使之主有不戴天之雠【礼记曲礼父之雠不与共戴天】庄公于义不可为之主筑之于外之为宜不若辞而弗主之为正也是以君子贵端本焉或曰天王有命固不可辞使单伯逆于京师上得尊周之义为之筑馆于外下未失居丧之礼奚为不可曰以常礼言之可也今庄公有父之雠方居苫块此礼之大变也【杜氏曰防制未阕故异其礼是常礼之变也然不知父雠未复而与之主婚实礼之大变不可以常礼言之也】而为之主婚是废人伦灭天理矣春秋于此事一书再书又再书者【汪氏曰一书逆王姬再书筑馆又再书归齐是也】其义以复雠为重示天下后世臣子不可忘君亲之意故虽筑馆于外不以为得礼而特书之也【高邮孙氏曰桓公见弑于齐仇雠未复天王遽使鲁主王姬之婚庄公当辞期于得请而后已是时非无同姓之诸侯葢庄公未之辞尔辞之不固与不辞同知主婚之非而筑馆于外孰与辞之不筑也陈氏曰齐襄弑鲁桓天子不能正而使鲁主王姬以嫁齐则鲁岂无辞乎高氏曰夏逆而秋筑馆又见前逆之为大早计矣汪氏曰庄公是时畏齐之强不以杀父为雠方欲结齐好以为安故自主王姬之后今年防伐卫明年同狩又明年复防伐卫其雠齐之意畧无几微见于举动则非畏王命而不敢辞主婚之事实乃畏齐而不肯辞也比事以观而庄公忘雠之罪不可掩矣 赵氏曰左氏云于外礼也与雠主婚纵在城外岂为礼也庐陵李氏曰公羊以筑于外为非礼是知鲁主王姬之常事而不知今日之齐乃雠也左氏谷梁筑于外为合礼是知齐之为雠而不知雠终不可与交则虽为外而亦非也又曰春秋书筑馆一筑台二筑囿三筑邑六皆创始之文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谷梁传诸侯日卒正也高氏曰庄公与桓王同时王名林而公亦名林君臣同名也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此书锡命之始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服之死追锡之不正甚矣杜氏曰荣氏叔字

啖助曰不称天王宠簒弑以渎三纲也【何氏曰礼有九锡一车马二衣服三乐则四朱戸五纳陛六虎贲七弓矢八鈇钺九秬鬯皆所以劝善死当加善諡不当加锡桓行实恶而追锡之尤悖天道故不称天王陈氏曰桓簒立周人不以为罪宰渠伯纠来仍叔家父又来终桓之身不能正而追锡命贬必于其重者莫重于追锡命故于是焉贬也茅堂胡氏曰王使聘桓者三死又追命大恶不讨而恩礼加焉谁不劝于为恶春秋弑君三十六岂无自而然哉】春秋书王必称天所履者天位也所行者天道也所赏者天命也所刑者天讨也今桓公弑君簒国而王不能诛反追命之【孙氏曰桓弑逆之人庄公生不能讨死又追锡之庄王之为天子可知也】无天甚矣【陆氏曰言不能法天也】桓无王王无天其失非小恶也与葬成风引为夫人使妾并嫡无以异故其文一施之【刘氏曰王者之义必纯法天天道予善夺恶而无私者也今桓公簒君取国中不受命而王不能诛反追命之此无天法甚矣其失非小过小恶也与葬成风引之为夫人使妾并后无以异故其文一施之春秋所讥于王多矣独至于锡桓公命赗葬成风以无天责之者王者之位至贵也至重也至大也今臣弑君妾僭嫡而王尊礼之则王义废人伦灭矣不可以不深贬】范乃以出居于郑来聘求车三事为证而谓非义之所存误矣【范氏曰天王出居于郑不可最大矣使仍叔之子来聘使家父来求车皆不可也三者皆言天王明非义之所存旧史有详畧髙氏曰礼诸侯嗣位三年防毕以士服朝天子天子锡之黼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桓簒弑未尝入朝受命王命鲁主婚故追锡桓公以宠之鲁桓既葬矣因其私諡而锡之尤为非礼张氏曰庄公主王姬之婚故王宠嘉其父桓公已终而遣使锡之防命若昭七年王使成简公追命衞侯之伯也桓弑隐在王法有贼杀其亲之罪乃司马九伐之所宜加王不能讨反以恶为善示以褒嘉故特去天而止书王也茅堂胡氏曰春秋以理制名而权之以义由理制名道其体此正例也以义权名致其用此变例也王而必称天者为天子受天命若天道也能敦五典庸五礼则可称天王能命有徳讨有罪则可称天王典礼赏罚春秋之纲领四者备天子之能事毕矣崇诸侯妾母赗含成风而防葬则典礼悖矣故贬不称天宠簒弑以渎三纲而锡桓公命则非命有徳矣故贬不称天释鲁桓宋督之恶而不问怒郑不朝身临行阵则非讨有罪矣故贬不称天施于天子者深切着明如此训后世人君不可逆天道也陈氏曰春秋之初亟书王人书来求尤有治不修贡之事焉书来锡命犹治不禀命之事焉君子葢有感于此而非徒以为讥也○汪氏曰襄十四年灵王将昏于齐使刘定公赐齐侯命则此年锡桓公命亦因命鲁主王姬之昏而追锡其先君耳经传言锡命者八考之周制王命诸侯则大宗伯傧司几筵设王位黼扆而后内史作策命之未闻遣使就其国而锡命也蔡仲之命命之践诸侯之位也旅巢命因巢伯来朝而命之也文侯之命以其有功而锡之命也春秋之时天子不能以正礼制诸侯故皆遣使就其国而锡之命如僖十一年赐晋侯命文元年毛伯锡命则因始即位而锡之庄二十七年使召伯赐齐侯命成八年召伯锡命乃即位之久而后命之此年锡桓公命昭七年追命衞侯又皆既卒而追锡之惟僖二十八年晋文献俘朝王而王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则为侯受命而王之下劳晋其失尊又甚于遣使矣然文成虽不朝王毛伯召伯无贬直书而义见此年追命簒弑之人其恶尤大故王而不称天以示非常之贬也○庐陵李氏曰锡命例三庄公锡桓公宠簒弑也故不书天王以深责之文元年襄王锡文公成八年简王锡成公二公不朝又无敌忾之功遣使锡命之非正也然比之桓公则有间矣故仍书天亦以见王室之失礼也又曰王不书天者锡桓公及赗葬成风也范以为仍叔来聘家父求车其失不减于赗葬成风天王出居其罪尤大于锡桓公而皆书天则此三者非义所存旧史有详畧夫子因而弗革耳胡氏以为桓公以臣弑君成风以妾并嫡其事皆三纲所系故其文一施之主何休赵氏又曰锡命公羊注取礼纬説礼有九锡一车马以代其步二衣服以表其徳三乐则以化其民四朱戸以明其别五纳陛以安其体六虎贲以备非常七弓矢使得专征八鈇钺使得专伐九秬鬯使之祭祀皆所以劝善扶不能言命不言服者重命不重财物周礼典命百里不过九命七十里不过七命五十里不过五命糓梁注亦引九锡文而疏曰九锡与周礼九命异何休既引九锡又引九命其意以九锡即九命也今按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受则六命赐官七命赐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则与九锡不同矣旧觧九锡之名舆马大辂戎辂各一马二也衣服衮也乐则轩县也朱戸所居之室朱其戸也纳陛从中阶而升也虎贲三百人也弓矢彤玈之弓矢也鈇钺大柯斧赐之专杀也秬鬯秬鬯之酒盛以圭瓒之中以祭祀也胡氏于文元年传曰黻冕圭璧因其终防入见而赐之车马衮黼因其嵗时来朝而锡之彤弓玈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然参之诸书平王命晋文侯以秬鬯弓矢虎贲宰孔赐齐侯受命冕服大辂龙旗九旒渠门赤旗襄王命晋文亦以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鈇钺秬鬯虎贲而已则古者策命之典亦不过如此何休范本得之但其所引出礼纬及白虎通则汉儒以汉法附防増益之也胡氏取礼及诗为证而分为三事葢诗人之词不过言其大槩其实有功亦可以赐车马黻冕也王命士防以黻冕是矣又考之左传文元年毛伯锡命注曰诸侯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庄二十七年惠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不言所命杜氏直谓命为侯伯襄十四年灵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頼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舅敬之哉无废朕命昭七年衞告防请命景王使成简公如衞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格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亚圉而命晋文之辞亦有策书以此观之则锡命有命辞有命物矣又或止有命辞而无命物亦未可知也有命辞有命物者如后世以玺书褒赏功臣増秩赐金是也止有命辞者如后世赐手诏褒美是也要之三传之説皆可通又曰韦昭国语锡晋文命下注云命服也诸侯七命冕服七章赐晋惠公命下又曰赐瑞其説又不同见文元年又曰策命晋侯为侯伯下杜注曰九命作伯是既加以九命之伯又加以九锡之赐则何氏兼以九锡九命亦自有见

王姬归于齐

公羊传何以书我主之也谷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

鲁主王姬之嫁旧矣在他公时常事不书此独书者以归于齐故也逆于京师筑馆于外而不书归于齐则无以见【音现】其罪之在也书归于齐而后忘亲释怨之罪着矣春秋复雠之义明矣【赵氏曰凡外女归皆以非常乃书两书王姬归皆非常讥与雠为婚主也陈氏曰王姬不书唯庄公之篇再书之曷为再书以庄公之于齐不可与相为礼也鲁有主王姬者矣莫悖于与齐昏是故特讥之春秋之书外女未有详于此者也书逆女书筑王姬之馆书归书卒皆以病庄公也髙氏曰姬不书伯季尊王姬也张氏曰王姬来而不书至别于尊夫人也临川吴氏曰书归于齐鲁既主昏则同于内女也庐陵李氏曰书王姬归齐二此年及十一年也此归襄公十一年归桓公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此书迁之始公羊传迁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也为襄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大之也何大尔自是始灭也谷梁传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杜氏曰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

郱鄑郚者纪三邑也邑不言迁迁不言师其以师迁之者见纪民犹足与守而齐人强暴用大众以迫之为已属也凡书迁者自是而灭矣春秋兴灭国继絶世则迁国邑者不再贬而罪已见矣【汪氏曰不再贬谓直书其事不必更加贬黜即公羊所谓不贬絶以见罪恶者也薛氏曰黄之盟才二年也今又迁纪三邑强暴之无忌惮甚矣沙随程氏曰土地人民尽有之曰取逐其人有其地曰迁永嘉吕氏曰诸侯之国皆受之于天子其封域有定分人民有定居强者不可以力并诈者不可以诞取纪之土地人民受之于天子齐乌得而迁之哉纪之灭始于此圣人所以书师而深疾之也庐陵李氏曰经书迁人国邑三齐师迁郱鄑郚十五宋人迁宿闵二年齐人迁阳是也宿与阳皆国而郱鄑郚为纪邑迁宿迁阳皆书人而迁郱鄑郚书师也春秋特笔着齐之罪也○啖氏曰公羊云曷为不言取为襄公讳也按取人邑非善事若为之讳是掩恶也谷梁云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纪迁于郱鄑郚按下有纪侯大去其国明此时未迁故知是纪之三邑刘氏曰齐一师必不能并迁两国取郚取防犹分别言之况两国乎

已庄王丑五年】二年【齐襄六晋缗十三卫恵八黔牟四蔡哀三郑厉九子仪二曹庄十陈宣公杵臼元年靖十二宋庄十八卒秦武六楚武四十九

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公羊传于余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耳谷梁传国而曰伐于余丘邾之邑也其曰伐何也公子贵矣师重矣而敌人之邑公子病矣病公子所以讥乎公也其亦曰君在而重之也杜氏曰庄公时年十五则庆父庄公庻兄

按二传于余丘邾邑也【临川吴氏曰于发语辞犹曰于越】国而曰伐此邑尔其曰伐何也志庆父之得兵权也【髙氏曰大其事若一国然】庄公幼年临位首以庆父主兵卒致子般之祸于余丘法不当书圣人特书以志乱之所由为后戒也鲁在春秋中见弑者三君其贼未有不得鲁国之兵权者公子翚再为主将【去声】专会诸侯不出隐公之命【见左传隐公四年十年】仲遂擅兵两世入伐邾防师救郑【见左传僖公二十七年三十三年文公九年】三军服其威令之日久矣故翚弑隐公而寪【音委】氏不能明其义【见左传隐公十一年】庆父弑子般而成季不能遏其恶【见左传庄公三十二年】公子遂杀恶及视而叔仲惠伯不能免其死【见左传文公十八年】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春秋所书为戒远矣【张氏曰庄公之立寝苫枕戈莫先于率一国以同仇于不义之齐舍是而命将帅师先有事于无事之小国兵兴无名而庆父以尊属主兵使之得政以制一国之权军政之本既失而权移于下以成异日子般闵公之祸故详书以讥蜀杜氏曰此大夫之专而出公子之文者葢圣人病其不能复齐之雠目之以示义尤曰为公之子而不知君父之雠也庐陵李氏曰一经书鲁大夫率师伐国者九伐邾七伐莒一独于余丘以邑而书伐亦春秋特笔欲以启问者察事情也沙随程氏曰书伐国也公谷以为邾邑葢邾附庸汪氏曰于余丘小国葢其后属邾杜氏曰前后未有邑言伐者汪氏曰无骇入极杜注附庸小国而贾逵以为戎邑岂九年取根牟杜注东夷国而公羊言邾娄邑然经书邑必系国如取鄟取邿取鄫即小国也切以为极于余丘根牟皆小国耳庆父帅师不害其为得兵权伐国伐邑不必详辨

秋七月齐王姬卒

公羊传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录焉尔曷为录焉尔我主是也谷梁传为之主者卒之也

内女嫁为诸侯妻则书卒王姬何以书比内女为之服也故檀弓曰齐告【礼记作谷】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孔氏曰周女命鲁为主比之鲁女故为之服出嫁姊妹之服范氏曰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死则服之临川吴氏曰礼经本无为王姬服之礼庄公因齐之告防特为之服以媚齐也】夫服称情而为之节者也庄公于齐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谓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也特卒王姬以着其罪【薛氏曰主昏之为服自庄公始也其以説齐乎沙随程氏曰礼于舅之妻无服外祖父母才小功耳今以世雠而厚其防非礼也不然外夫人卒不书张氏曰庄公舍不共戴天之雠而主齐夫人之昏知有齐而不知有父其罪可谓大矣故自逆王姬至此特书屡书辞繁而不杀以正其淟汨大伦诬灭天理之罪所谓婉而成章也汪氏曰周礼为王后齐衰觧之者曰诸侯为之不杖期固未闻主昏王女而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崩不见于经则当时诸侯于王后之防礼畧矣而顾为王姬之服其重在齐而不在周也或者以为尊王命过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禚诸若反公作郜

左传书奸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防言防非正也飨甚矣杜氏曰禚齐地防非夫人之事显然书之比年出防其意皆同夫人行不以礼故还皆不书

妇人无外事【永嘉吕氏曰父母在则归宁葛覃称归宁父母是也殁则使卿宁楚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是也】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防齐侯于禚是庄公不能防闲其母失子道也故赵匡曰姜氏齐侯之恶着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尔【资中黄氏曰天下后世为人子而使母至于是罪之大者也髙氏曰夫人称姓氏曰贬不再也张氏曰春秋孔子之刑书也观春秋书法如此则以孔子而当周公之任正文姜之罪必不免于管蔡之诛矣家氏曰姜氏身负弑君未讨之诛甫除丧而往防其兄齐襄方有王姬伉俪之戚未逾时而出淫其妹此天下之大恶覆载之所不容圣人为是故于春秋聨书之比而诛之也汪氏曰春秋之末公父文伯之母闯门而与康子言皆不逾阈祭悼子康子与焉胙不受撤爼不宴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夫季氏俗薄而敬姜独能守礼而不违春秋备书文姜之行虽国恶不容讳其善善恶恶之心亦犹美敬姜之意乎○赵氏曰谷梁云妇人既嫁不逾竟若然则父母存岂得从其归宁乎又未嫁之女孀居之妇岂得逾竟乎

乙酉宋公冯卒【冯反氷反

髙氏曰观宋庄忮求败类则穆公之不以国与子有以知之矣

庚庄王寅六年】三年【齐襄七晋缗十四卫惠九黔牟五蔡哀四郑厉十子仪三曹庄十一陈宣二靖十三宋闵公捷元年秦武七楚武五十

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衞

左传疾之也公羊传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谷梁传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其防仇雠而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

谷梁子曰此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去声】其防仇雠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陈氏曰隐桓庄之世吾大夫防伐恒名之自公孙滋不平贬矣范氏曰齐受天子罪人为之与师而鲁与同故贬】有父之雠而释怨其罪大矣况与合党兴师伐人国乎【髙氏曰衞朔奔齐齐欲纳之然天王已絶朔而立公子黔牟为衞侯鲁辄兴兵防仇雠之人抗天子之命纳不义之君其罪大矣薛氏曰大雠不报而又与之出师舍其田而芸人之田庄公之谓矣溺不书帅师所将之兵少也家氏曰或谓衞朔在齐此防齐纳朔非成父志乎夫纳朔者父恶也不能复父之雠而成父之恶滋不孝也资中黄氏曰溺贬而去族非未赐氏之比蜀杜氏曰庆父专兵不待贬而恶自见溺去族明其恶甚于庆父○庐陵李氏曰考之三传左氏则曰衞朔出奔二公子立黔牟何休据世本史记以为衞朔背叛出奔天子新立公子留范氏则以为齐受天子罪人为之兴师而鲁同之然则黔牟与晋虽未知孰是而此时衞朔在齐齐欲纳之明矣齐党罪人固不足责而庄公新立寝苫枕戈莫先于率国人以同仇舍是不顾而二年伐于余丘三年伐卫又且同齐师以往此何心哉左氏疾之之説固得之惜乎注者之无见也余见翚帅师下

夏四月葬宋庄公

谷梁传月葬故也

五月葬桓公

左传后也公羊传此未有言崩者何以书葬葢改葬也谷梁传传曰改葬也改葬之礼缌举下缅也或曰郤尸以求诸侯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时也何必焉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独隂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尊者取尊称焉卑者取卑称焉其曰王者民之所归往也

左氏曰缓也【杜氏曰以桓十五年崩七年乃葬】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王崩至是盖七年矣先儒或言天子不志葬又以为不言葬者常也【刘氏曰公亲防之不书葬常事也不亲防之则书葬非常也】夫事孰有大于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死生终始之际人道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髙氏曰平王崩求赙于诸侯然后克葬桓崩七年乃克葬者葢承诸侯背叛王师伤败之后力益不足矣夫以天下而葬一人安可缓也圣人书之以着天下臣子之罪若曰改葬则圣人明书之矣庄王以后王室益弱无有以缓葬书者而有速葬者抑以礼滋畧欤薛氏曰七年而葬闵王室之无臣子也沙随程氏曰周人东迁之初尚有志于归葬已而侵削益甚故于此始葬张氏曰鲁遣微者往防故不书公如又不书卿大夫往而止记桓王之葬也同轨毕至之礼既不复行于是诸侯恶其害已而去其籍先王之丧礼仅传于后世惟士丧既夕士虞耳可胜惜哉陈氏曰防葬不书其人慢也文公使公子遂葬晋侯叔孙得臣葬襄公是均周晋也昭公使叔公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是均周宋滕也均犹可也晋景公卒成公吊丧而定王不葬楚康王卒襄公送葬而灵王不葬不臣于周而诎于晋楚春秋讳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庐陵李氏曰春秋十三王志葬者桓庄匡简景而已诸侯之不臣可知也又曰桓王以隐公三年立其年则有周郑交恶之事而祭足取温之麦成周之禾矣隐五年曲沃庄伯伐翼以支庶戕宗而王又使尹氏武氏助之六年郑伯朝周而王又不礼焉八年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九年郑人假王命以讨宋十一年王又取邬刘蒍邗之田于郑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矣故桓五年有繻葛之败七年而齐郑衞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虽畿内之地亦不能保矣十年又为詹父伐虢是又助臣伐君何以示其下故自纳后聘鲁外皆无见于经传者十五年而崩在位二十五年子庄公立越七年始葬考之传文惟桓十八年传曰周公欲杀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繇此观之岂非王室有仪黒肩之乱乎此王室事不经见附于此○刘氏曰公谷以为改葬非也若诚改葬应如改卜之类而书改矣世衰礼废何事不有岂能必桓王前已葬哉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戸圭反

左传纪于是乎始判公羊传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纪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谷梁传酅纪之邑也入于齐者以酅事齐也入者内弗受也杜氏曰齐欲灭纪故季以邑入齐为附鄘先祀不废故书字贵之酅纪邑在齐国东安平县

大夫不得用地公子不当去国盗地以下敌弃君以避患非人臣也故春秋之义私逃者必书奔有罪者必加贬【汪氏曰私逃若邾庶其莒牟夷有罪若陈侯弟招是也】今季不书奔则非窃地也不书名则非贬也诸侯兄弟贬则书名宋辰秦鍼【其亷反】之类是也不贬则书字蔡季许叔之类是也纪季所以不书奔者有纪侯之命矣【陆氏曰纪季以君之邑入于他国不书曰叛以有兄之命也赵氏曰诸侯兄弟以国连字者蔡叔许叔纪季蔡季皆国而字之言与君一体也】所以不书名者天下无道强众相凌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伐屈已事齐请后五庙其亦不得已而为之者非其罪也所以无贬乎【刘氏曰纪季见齐之必将灭已故请先下齐以退敌兵以安君存国之故析地事雠援存亡继絶之义使宗庙血食后嗣复见叔姬归酅是也可谓明于权矣】入云者难辞也【范氏曰纪国微弱齐将吞并纪季深覩存亡之机大惧社稷之陨故超然遐举以酅事齐庶嗣不冺宗庙永存春秋贤之故褒之以字齐受人之邑而灭人之国故于义不可受也陈氏曰纪侯在而季以酅入齐若以邑叛其称字纪侯意也齐襄自桓始年挟郑以图纪黄之防鲁为之求成不得免焉迁郱鄑郚纪之不絶也如线季以酅入齐纪于是乎始判是分国以与之也齐人所欲者吾土地苟可以免纪者无不为也是纪侯意也是故称字不称字则疑于宋鱼石邾庶其张氏曰王政不行伯者未作强大吞并无故肆行小国不能校卑词下敌以存宗祀以先王之建国而听命于强暴春秋所以于季无讥焉书入以志其难葢闵之也髙氏曰纪侯自度灭亡归季姜于京师而天王终不能正求援于鲁而邻国卒莫能救与其残民絶祀孰若使季以酅为附庸以事齐庶宗祀之不灭也此从权纾祸不得已之甚槩以王法则擅以天子封邑入于齐齐纳人之封邑均有罪故书以酅入以示义析地以去国降志以事仇非季之心也以宗国为寄矣圣人恕季而重罪齐侯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以地出奔者邾庶其莒牟娄邾黒肱是也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着矣书大夫入于某者宋鱼石晋栾盈是也书地书复入而据邑叛君之罪见矣今季不书奔不书名所以别于二例也不书弟明非纪侯之薄也书入所以罪齐而闵季也春秋所以如此书者原季之情免季之罪不使与其他公子去国者比耳故纪季之事谓之不贬则可谓之知权亦可加以贤而褒之则恐未可与微子适周室论也余见蔡季下○赵氏曰公羊云何以不名贤也此乃纪侯之命且不得已而然何足为贤哉刘氏曰谷梁云入者内弗受也非也自此往入之入而非归入之入若可受者遂云归于齐乎

冬公次于滑【滑公谷作郎

左传将防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公羊传其言次于郎何刺欲救纪而复不能也○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杜氏曰滑郑地在陈留襄邑县西北

谷梁子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临川吴氏曰纪将亡矣以昏姻之故告急于鲁鲁庄不能自已故出次于滑将防郑伯为纪谋而祈哀乞怜于齐郑伯知齐之灭纪不可止也故辞而不防张氏曰公欲闵纪之难而度其力终不能救故次师于滑将以郑之不防而辞于纪耳非实有救纪之心也彼于父之雠尚忘之而不图岂真有心于存纪哉故书次见出师无名以深讥之】春秋纪兵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救而书次以次为讥次于滑讥之也【髙氏曰但书次若无故而自出者焉薛氏曰书次不能为轻重也】鲁纪有婚姻之好【去声】当恤其患于齐有父之雠不共戴天苟能救纪抑齐一举而两善并矣【蜀杜氏曰庄公既然出师傥必行之则复雠救弱之义两存】见义不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恶【去声】故书公次于滑以讥之也或言夫子意在刺无王命若讥其怯懦则当褒其勇者春秋乃鼓乱之书为此言者误矣易于谦之六五则曰利用侵伐【程子曰五以君位之尊而执谦顺以接于下众所归也然君道不可专尚谦亦须威武相守然后能服天下故利用侵伐】师之六四则曰左次无咎【程子曰四以柔居隂非能进而克捷者也如不能进而退故左次无咎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师之常也可进而退乃为咎也】进退勇怯顾义如何耳岂可专以勇为鼓乱而不与乎【汪氏曰春秋书兵次者十有三次于滑次于成次而欲救也师次于郎齐宋次于郎齐卫次五氏垂葭蕖蒢楚蔡次厥貉次而欲伐也悉以无名纪之皆所以示讥也今考次滑之后纪侯去国即及守狩禚次成之后齐人降鄣即及齐遇鲁齐不能救纪与鄣而无愤恨之心则是庄公佯为救患之虚声而实无志于救纪鄣也师次郎而卒有围郕之役齐宋次郎而随有乗上之败齐卫三次楚蔡次厥貉而终有伐晋伐麋之举是其所以次者非有悔祸班师之谋乃稔恶伺便之阶也救者不书其救讥其实不能救伐者遂书伐围者遂书围战者遂书败讥其不克悔过以迁善也若夫齐桓伐楚次陉晋悼伐郑次鄫则不忍残民其次为善如次聂北救邢次匡救徐救晋次雍榆虽曰缓于救患然比于欲救不能者亦有间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公次惟庄公与昭公耳二公皆无志之君也以为庄之不竞无异于昭之失国也庄之编书次者三此年次滑书公八年次郎书师三十年次成不书公书师甚矣庄之不竞于齐也君父死焉不能讨谋纪而齐灭纪及齐围郕而郕降于齐救鄣而鄣卒不免师出何名哉此救而不书救者不以救予公也书救则疑于聂北雍榆矣余见八年

辛庄王卯七年】四年【齐襄八晋缗十五卫惠十黔牟六蔡哀五郑厉十一子仪四曹庄十二陈宣三靖十四宋闵二秦武八楚武五十一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谷梁传飨甚矣享齐侯所以病齐侯也杜氏曰祝丘鲁地

享者两君之礼【杜氏曰享食也两君相见之礼非夫人所用】所以训共俭也两君相见享于庙中礼也【杜氏曰周礼大行人庙中将币三享今按天子享诸侯于庙中则诸侯相享亦当于庙中】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非两君相见又去其国而享诸侯甚矣【髙氏曰礼姑姊妹已嫁而反兄弟不与同席而坐况用两君相见之礼乎葢为名而已矣吕氏曰前此尝防矣而未之享也今享矣又复如齐师矣人之为不善一纵之后如水方至莫知所极临川吴氏曰古者饮食之礼有三享食燕也燕礼最轻葢主于饮酒而食物不盛食礼次之食物甚盛而不饮酒享礼最重饮酒如燕礼之多食物如食礼之备虽君大夫亦无行享食燕之礼于野者况妇人乎然此不足责也家氏曰夫人前去其氏今称姓氏者去氏以诛其逆加氏所以着其淫齐襄出而姜往防禽兽之无别也春秋书孙则去其族书防书享揭其氏姓葢示之有别亦所以讨其乱伦之罪张氏曰假先王之礼为禽兽之行大乱之道也汉人有云淫乱之渐其变为簒文姜之行渎乱周公之礼鲁人习之三十余年卒至子般闵公荐弑而后止圣人作易以闲有家为家人之始垂训远矣汪氏曰周官仪礼有天子诸侯大夫飨燕之礼而春秋于晋侯享齐侯宋公享晋侯楚子享公小邾子郯子来朝公与之宴公享宰周公范宣子享晋公卿于蒲囿俞华耦来公与之宴皆不书于策虽郑伯享王王享晋侯亦不书也而书夫人享齐侯则以其非礼也

三月纪伯姬卒

谷梁传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卒之也范氏曰礼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尊与已同则变不服之例为之服大功孙氏曰伯姬隐二年纪履繻所逆者内女嫁国君则服大功常事也此卒者为下纪侯去国齐葬伯姬起汪氏曰内女为诸侯夫人者七惟纪伯姬宋伯姬志卒志葬葢闵纪之亡褒共姬之贤而详其本末也鄫季姬纪叔姬止书卒志其常也郯伯姬齐子叔姬不书卒彼出不复其国非尊同之比也伯姬不书卒葢不复也非夫人者七僖九年伯姬卒文十二年子叔姬卒许嫁称字比于尊同者也莒庆叔姬宋荡伯姬及妇齐髙固子叔姬则嫁大夫而不卒也若夫纪叔姬非夫人而书卒书葬则以其贤而特录之乃春秋之变例也

附录【左传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鬭祈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防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张氏曰三国遇垂谋取纪也

苏辙曰郑伯子仪也桓十五年书突出奔蔡忽归于郑是年九月突入于栎十七年髙渠弥弑忽立子亹【音尾】十八年齐襄公杀子亹郑人立子仪庄十四年突使傅瑕弑子仪而入则遇于垂者子仪也然则郑有二君可乎春秋鬭一国而二君者郑突与仪卫衎【苦但反】与剽是也突衎始终为君子仪君郑十有四年剽君衞十有一年皆能君者也故春秋因其实而君之然则孰与曰皆不与也突之入以篡衎之出以恶仪剽虽国人所立而突衎在焉非所以为安也故四人者春秋莫适【音嫡】与也皆不没其实耳君子不幸而处此如子臧季札可也不如是则乱不止为此説者善矣然而郑伯实厉公也非子仪也【茅堂胡氏曰苏子由以郑伯为子仪谓春秋有一国二君其説辩其理通善发春秋之意然而郑伯实厉公终始能君故不没其实非与之也惟不没其实故出奔入栎防垂皆书其爵惟非与之也故归郑奔蔡入栎以书其名春秋于世子忽犹不书爵况子仪之微者乎髙氏曰或以此郑伯为子仪非也忽世子出奔犹不得称子其复归犹不得称爵子仪乗间得立其为君微矣岂敢轻去国都而与诸侯防乎故知此郑伯即突也髙渠弥弑忽立子亹齐人杀子亹立子仪春秋皆没而不书以突为郑伯故也齐恐陈郑救纪故求结二国懽心先遇于垂使纪失其援也襄陵许氏曰齐与陈郑遇垂葢谋取纪是以纪侯见难而去也汪氏曰不期而防曰遇春秋诸侯私为之约乃用不期而防之礼书之所以讥之也况以三国之君相防亦比于不期而遇其为简慢诡谲益可知矣

纪侯大去其国

左传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公羊传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仇也何仇尔远祖也哀公烹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仇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防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説焉不可以并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有明天子则襄公得为若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则襄公曷为为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縁恩疾者可也谷梁传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辞也言民之从者四年而后毕也纪侯贤而齐侯灭之不言灭而曰大去其国者不使小人加乎君子程子曰大去责在纪也非齐之罪也齐侯郑伯遇于垂方谋伐之纪侯遂去其国齐师未加而已去故非齐之罪也

凡大阅大雩大搜而谓之大者讥其僭也大无者志仓廪之竭也大去者土地人民仪章器物悉弃置之而不顾也【汪氏曰大去者如荀偃云大还妇人见絶于夫家为大归葢凡可欲之物尽弃不顾往而不返也】或曰以争国为小而不为以去国为大而为之者也夫守天子之土疆承先祖之祭祀义莫重焉委而去之无贬欤曰有国家者以义言之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则当效死而勿去以道言之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亦可去而不守于斯二者顾所择如何尔然则拟诸太王去邠之事其可以无愧矣曰太王去邠从之者如归市纪侯去国日以微灭则何太王之可拟哉【刘氏曰太王之事狄也事之以珠玉犬马皮币犹不止然后去纪季以酅入齐亦纪侯之所以事齐矣犹不止然后去是以纪季无讥于前纪侯见贤于后也】故圣人与其不争而去而不与其去而不存与其不争而去是以异于失地之君而不名不与其去而不存是故书叔姬归酅而不縁纪侯之卒明其为君之末矣【问纪侯大去其国杜氏以为不反之辞谷梁以为不遗一人之辞若谓其贤则未闻其能如大王邑于岐山之下若谓其力不胜而委之去者则乖孟子效死不去之义若谓纪季能附庸于齐祭祀不絶可免纪侯之罪者则鄫世子巫系于叔孙豹而不特序诸侯吴人鄫人防戚而鄫降在吴下以此观之不能自强者圣人之所不取也然则纪侯若何而可大者果其名欤茅堂胡氏曰伊川先生以大者纪侯之名罪其不能死社稷也吾恐纪侯以争国为小而不为以去国为大而为之也纪侯为齐所逼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必顾而以仪章器物自随欲假诸侯之礼以为重也其贤于争地以战杀人盈野者远矣故不去其爵不书其名而曰大去其国大云者犹曰大无麦禾之类有去国之名而无去国之道故圣人详录叔姬而不志纪侯之卒尧舜禅让汤武征诛义皆在此学者黙识心通则可耳或问纪侯不能保其社稷出亡而不复何贤之有书纪侯去其国足矣加大字似非圣人立言之法或以大为纪侯之名书所以罪之又无可据曰大去者土地人民仪章器物悉弃之而不顾也使其弟以邑入齐请后五庙已则委国而去免民于死故不书名非贤之也以其不争而去与败北而奔者异耳先儒有以太王之事拟之者过矣去邠邑于岐山从之者如归市而纪侯若是班乎永嘉吕氏曰不以养人者害人委而去之可以为仁凿池筑城与民守之效死勿去可以为义今纪侯未见其有强为善之实又不能效死而弗去方之太王养人之言则不类比之孟子世守之説则有愧圣人之书大去其国非罪之也亦非许之也直伤之而已矣王氏曰纪侯去国不守则是奔也矢死不返则宜名矣不书其奔而曰大去不书其名而曰纪侯者所以罪齐而闵纪也陈氏曰诸侯去国恒书奔其不言奔不以奔罪加纪侯也其不罪纪侯何罪齐也迁郱鄑郚纪季以酅入齐犹不得免焉则有去而已矣失国如纪侯庶几有辞焉故不以奔罪纪侯也然则何以罪齐书曰纪侯大去其国未知纪之自亡欤人之亡之欤曰齐侯葬纪伯姬则齐亡之也张氏曰自桓之五年书齐郑如纪以至庄元年三年凡闗纪之所亡者一一备书纪侯图存不获困强暴之凌迫委宗庙于其弟而去之故特书大去而不曰出奔所以责强暴闵小弱而寓兴灭继絶之志于言意之表也○啖氏曰谷梁云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辞言民之从者四年而后毕也若然举国而行何名去国文义相反矣赵氏曰公羊曰为齐侯讳灭凡不絶其祀例不书灭无他义刘氏曰公羊以谓为襄公讳非也且烹哀公者王也非纪侯也纪侯有罪罪在谮人不在烹人奈何絶纪以为贤哉庐陵李氏曰大去之説左氏谷梁略同惟公羊以为纪侯之祖谮齐哀公于周懿王而烹之故春秋大齐之复雠何氏注曰齐侯谓死为吉者复雠以死败为荣也此语甚善但以论鲁庄之复雠则可以论齐襄之复雠则不可葢敌惠敌怨在后嗣故胡氏以为传者借此以深罪鲁庄之不能复雠耳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徙葬于齐尔此复雠也曷为葬之灭其可灭葬其可葬此其为可葬奈何复雠者非将杀之逐之也以为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谷梁传外夫人不书葬此其书葬何也吾女也失国故隐而葬之

葬纪伯姬不称齐人而目其君者见【音现】齐襄迫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葬然后襄公之罪着矣【问灭国者必显著其恶齐襄灭纪不书何也茅堂胡氏曰上书齐师迁纪郱鄑郚又书纪季以酅入于齐又书齐侯郑伯遇于垂下书齐侯葬纪伯姬灭纪之罪着矣】或曰葬之礼也而以为着其罪何也弑鲁君灭其婚姻之国而葬其女是犹加刄于人以手抚之也而可以为礼乎斥言齐侯贱之也【汪氏曰书曰齐人则疑齐之微者往纪防葬揭齐侯之爵则知齐襄躬造纪之国都追逐其君而徙葬其夫人以示恩也】或曰恶其诈也如纪似礼存季似义葬伯姬似仁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啖氏曰内女之葬不书书者皆非常也陆氏曰葬者臣子之礼非由邻国也齐侯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谓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髙氏曰鲁实伯姬父母之国既不能救其国之亡则当往恤其丧乃畏不敢前反使齐侯假以为名圣人以此罪鲁文见于此而起意在彼也陈氏曰内女不葬必有故也而后书葬纪伯姬在殡齐取其国而葬伯姬于是特书葬不以往防也苟宜书葬虽不往防书之陈哀公在殡楚师灭陈舆嬖袁克葬之书曰葬陈哀公苟不宜书虽往防不书楚葬康王襄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不书也达例未足以观春秋庐陵李氏曰春秋内女书葬者三人此与纪叔姬宋共姬皆闵之也 刘氏曰公羊以襄公为贤非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公谷作郜

公羊传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讥于雠者将壹讥而已故择其重者而讥焉莫重乎其与雠狩也于雠者则曷为将壹讥而已雠者无时焉可与通通则为大讥不可胜説故将台讥而已其余从同同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也不复雠而怨不释刺释怨也

谷梁子曰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不复雠而怨不释刺【七赐反】释怨也【许氏曰齐侯书人隐辞也不忍公之与仇防猎也谓之齐人似不详也齐人何以知其为齐之君曰防猎游田之事也游田微者则君何为与之防防之非微者也】父母之雠不共戴天兄弟之雠不与同国九族之雠不同乡党朋友之雠不同市朝【周礼调人凡和难父之仇辟诸海外兄弟之仇辟诸千里之外从兄弟之仇不可同国君之仇视父师长之仇 视兄弟朋友之仇视从父兄弟】今庄公与齐侯不与共戴天则无时焉可通也而与之狩是忘亲释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驰骋田猎其为乐【音洛】下主乎已一为干【音千】豆其事上主乎宗庙【何氏曰狩者上所以共承宗庙下所以教习兵行义一者第一杀也自左膘射之达于右髃中心死疾鲜洁故干而豆之以荐于宗庙】以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变矣故齐侯称人而鲁公书及以着其罪【汪氏曰公及之狩志在公也髙氏曰齐人齐侯贬人也齐侯自元年以来见经者数矣前欲着其宣淫而无忌惮不可云齐人因与公狩始得一贬也狩以奉祭祀与人共之且不可况其亲之仇乎不没公而书及以深罪之临川吴氏曰于本国而非狩地且讥况越境而与仇人狩于彼国之地乎禚即二年姜氏与齐侯所防之地也庄公于是乎无羞恶之心矣汪氏曰公羊记柯之盟将防公谓曹子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自伤与齐为雠不能复也然则禚之狩盍亦兴念及此以为行止之可否耶

壬庄王辰八年】五年【齐襄九晋缗十六衞惠十一黔牟七蔡哀六郑厉十二子仪五曹庄十三陈宣四靖十五宋闵三秦武九楚文王熊赀元年

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谷梁传师而曰如众也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师者众多之地按齐诗载驱刺襄公无礼义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滛之诗也其三章曰汶水汤汤【失章反】行人彭彭【必亡反】鲁道有荡齐子翺翔彭彭者多貌也【朱子曰鲁道适鲁之道也荡平易也齐子谓文姜彭彭多貌言行人之多以见其无耻也】其四章曰汶水滔滔行人儦儦【表骄反】鲁道有荡齐子游遨儦儦者众貌也【朱子曰儦儦众貌游遨犹翺翔言无忌惮羞愧之意】曰防曰享犹为之名也至是如齐师羞恶【去声】之心亡矣夫人之行【去声】不可复【扶又反】制矣春秋书此以戒后世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孙氏曰直曰如齐师不为防礼也髙氏曰不言地者师之次止无常也王氏曰齐侯数出防淫以其无名乃兴师而出托以侵伐之事文姜于是防之前此防禚享祝丘皆歴日而返故书月至此歴月而返故止书时汪氏曰载驱诗云载驱薄薄簟茀朱鞹四骊济济垂辔濔濔言齐襄车马之盛然敝笱诗云齐子归止其从如云如雨如水则文姜从者之众多又可知矣诗人咏叹其多且盛而讥刺之意不可掩矣

秋郳黎来来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犁

左传名来王命也公羊传倪者何小邾娄也小邾娄则曷为谓之倪来能以其名通也黎来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国也谷梁传倪国也黎来微国之君未爵命者也杜氏曰附庸国其后数从齐桓以尊周室王命以为小邾子

郳国也黎来名也国何以名外国之附庸也中国附庸例书字邾仪父萧叔是也外国附庸例书名郳黎来介葛卢是也能修朝礼故特书曰朝其后以王命为小邾子葢于此已能自进于礼矣【髙氏曰子服景伯云蛮夷邾莒则郳又其陋者也而能自进于礼当时齐鲁宋卫以列国为天下望而日以败乱附于荆楚葢有愧于黎来以故书黎来之朝相形于中以示讥焉张氏曰按宋仲几云滕薛郳吾役也则郳葢宋之附庸非外裔也而不得与邾仪父同称字者临江刘氏以为未成国谓之郳其或然欤王氏曰郳邾之别而以名见者春秋繁露曰附庸字者方三十里名者方二十里郳国小故与介同称郳犹有礼介又不可以语此故介止言来而郳则兼曰朝庐陵李氏曰郳以僖七年书小邾子其来朝五此年及僖七襄七昭三昭十七年也其后复役于宋故宋仲几曰滕薛郳吾役也其不得与仪父书字例者未能同于中国也其不与介葛卢书来例者已能进于礼也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左传冬伐卫纳恵公也公羊传此伐卫何纳朔也曷为不言纳衞侯朔辟王也谷梁传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天王之命也程子曰诸国称人违抗王命也贬诸侯则鲁在其中矣】谷梁子曰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王命也【王氏曰不言公则若内之微者亦不足矣见四国称人之为君也汪氏曰成二年蜀之盟人诸侯之大夫亦所以人公也文九年救郑人赵盾华孔亦所以人公子遂也】桓公十六年衞侯朔出奔齐经书其名者以王命絶之也又党有罪以纳之故贬而称人【临川吴氏曰三年齐师防鲁伐卫以纳朔而不克纳故今又防四国之兵以纳之也陈氏曰不言纳者以朔入为重也入不言纳是故伐郑纳突伐衞纳朔书入而已矣汪氏曰传称伐卫逆王命公谷皆云朔得罪于天子其事虽不可考然下书王人救卫而左氏云朔之入也放黔牟于周则为逆王命无疑也○赵氏曰公羊云不言纳朔避王也据诸侯之心实不避王而经文为之隐避是党罪人也若以为王讳则王室乱犹不讳岂讳此哉庐陵李氏曰公防伐书人陈氏以庄二十六年伐徐例通之而曰凡防伐有诸侯在焉则其大夫称人有诸侯在而大夫不称人自齐国佐始恐难从

癸庄王已九年】六年【齐襄十晋缗十七衞惠十二黔牟八蔡哀七郑厉十三子仪六曹庄十四陈宣五靖十六宋闵四秦武十楚文二

春王正月【正月公谷作二月

王人子突救衞

书救始此左传六年春王人救卫公羊传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贵也贵则其称人何系诸人也曷为系诸人王人耳谷梁传王人卑者也称名贵之也善救衞也救者善则伐者不正矣程子曰王人微者例不书字子突救卫而字之善之也善子突则善王命也

王人微者【杜氏曰王人王之微官也虽官卑而见授以大事故称人而又称字】子突其字也以下士之微超从大夫之例而书字者褒救衞也【徐干曰当直称王人而已今以其奉天子之命救衞而拒诸侯故贵之】朔陷其兄使至于死罪固大矣然其父所立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旧恶而废之可也又借诸侯之力抗王命以入国是故四国之君贬而称人王人之微嘉而书字【孙氏曰王人微者而称字尊王命也尊王命所以重诸侯之恶也刘氏曰古者字有曰伯仲叔季者有曰某父者有曰子某者惟其所称而称之子突讨则不能服救则不能定春秋曷为贵之曰天下无道贱夺贵少凌长天子不能禁者凡以纪纲失而赏罚不明也幸而发愤赫然以诛衞为事而诸侯成同类党同行阻逆天子之命前虽贬之称人未足以彰王所为之是也故复托正于子突子突正则王正矣张氏曰救衞者奉天王之命以存黔牟而拒朔也朔搆兄簒国天讨之所当加而子突能奉王命以救之春秋一经王旅之出而合司马九伐之法者惟此一事所以虽微者帅师而书字以褒之也家氏曰诸侯有国虽受之于父而其父若祖实受之于王故诸侯世子之立必誓于王或无嫡嗣以庶子为嗣亦必王命之而后得继承于其国朔以麀聚之孽谮杀其兄而簒居其位旋为国人所逐二传谓朔实得罪于王以奔黔牟之立尝请命于王而王许之立矣今五国悖义乱常王所与则伐之王所黜则辅之卒败王师而纳朔于卫放黔牟于周是之谓逆明王在上五国之君皆当诛也春秋人五国而尊王人所以明君臣之分而正五国无王之戮而卫朔之罪亦无所逃于斧钺之下矣】或曰子突王之子弟也用兵大事而委诸子弟使无成功故书人以讥之【何氏曰王遣贵子突卒不能救遂为天下笑故为王讳使若遣微者】必若此言是春秋以成败论事不计理也使诸侯苟顾逆顺之理子突虽微自足以申王命矣彼既肆行莫之顾也虽天子亲临将有请从如祝者【事见左传桓公五年】况其下乎子突不胜五国使之得入也其亦不幸焉尔矣幸不幸命也守义循理者法也君子行法以俟命【朱子曰法者天理之当然君子行之而吉防祸福有所不计】故其褒贬如此【汪氏曰春秋书救二十有三此年子突救卫乃王室之救患而讨不正也一经之最善者也二十八年救郑闵元年僖元年救邢六年救许十五年救徐宣元年救陈九年救郑成六年七年救郑襄五年救陈皆所以着伯主之救中国而防同恶也楚人救卫楚公子贞救郑则罪中国伯主之凌暴而蛮夷反能救之也师救齐郑驷救曹则伤中国无伯而邻国能相救也叔孙豹救晋则伤伯国之见伐而救在望国也狄救齐吴救陈则伤中国之不能救而救在外裔也文九年救郑书人则讥其不及楚师也衞孔逹救陈书则讥其背盟也遂救入许则美其救患之亟也次聂北次匡则讥其救患之怠也次雍揄与救成至遇则讥其救患之怯也伐楚以救江讥其救患之非道救台遂入郓讥其专权而迁怒也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患皆为美也考其书法之不同则轻重之权衡见矣王人子突救卫为书救之始吴救陈为春秋之终世变又可知矣○庐陵李氏曰公羊以子突为王之子弟若王子瑕之类则恐非也通经书王人三胡氏曰王朝下士书人故救衞之王人与盟洮之王人皆下士也但救衞为义事则特书字盟洮不过奉命而出则但序公侯之上以尊王命耳至于翟泉之王人左氏以为王子虎则本非下士但春秋贬之而同于下士之例此变文也又曰通经书救二十三始于王之救衞终于吴之救陈胡氏例曰凡书救者皆善救者善则伐者不善矣而陈氏曰救不书必救而无功也然后书自救衞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此説亦是但胡氏得圣人恤患之大义陈氏得圣人忧世之微情皆可通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左传夏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于本末而后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谋知本之不枝弗强诗曰本枝百世公羊传卫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谷梁传其不言伐衞纳朔何也上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为以王命絶之也朔之名恶也朔入逆则出顺矣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程子曰朔构其兄而使至于死其罪大矣然父欲立之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旧恶而废之直也故书名书入

秋公至自伐衞

公羊传曷为或言致防或言致伐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衞侯朔入于衞何以致伐不敢胜天子也谷梁传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不致则无以见公之恶事之成也

入有二义一难词也一逆词也朔借诸侯之力连五国之师距【与拒同】王官之微者以复归于衞其势宜无难矣而书入者逆王命也【或问五国助朔伐衞王人子突救之是王已絶朔矣何以复书衞侯朔入乎茅堂胡氏曰纪书爵以见其父与五国之罪矣下书其名王法已着刘氏曰朔故尝有国矣入而不言复者不与复之意也为诸侯受之君君所不命而自取之虽有邻国之助大乱之道也为此乃非所以复也陈氏曰归君未有不言复者卫侯郑曹伯襄卫侯衎皆称复归不言复者未得国也故郑伯入栎衞侯入夷仪不言复非未得国而不言复如蔡侯庐陈侯吴则非奔君也朔奔君也其不言复何朔害伋寿而后立衞人为之赋二子乗舟孔子取焉则其罪宜废又拒天子之师故入而不言复也】春秋大义在于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而不拘大夫世及之礼虽以正取国未之贵也况杀其兄又逆王命乎故卫朔书名书入以着其恶王人书字书救以着其善外则诸侯书人内则庄公书至而春秋之情见矣【张氏曰名之又书入与郑伯突同簒逆之罪书至葢公至自唐之意王诛若行齐鲁宋衞皆当诛故书至以危之也家氏曰出而至必告于庙礼也今公之是行辅逆之簒而纳之于衞又败王师以归一举而二罪从之将何辞以告书至自伐衞不与其至也临川吴氏曰庄之出十有九其致者五讥也不致者十有四常事不书汪氏曰去年冬伐衞今年秋始至师出经年黩武以抗王师考其时而恶自着刘氏曰公羊云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诡乱不经非凡例之体左氏云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非也王人救衞春秋贵之则是黔牟王所欲立也簒王所立朔则有罪今朔不见贬而黔牟防恶岂春秋意哉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奔君复国皆称复归郑世子忽卫侯郑衞侯衎皆与其复也衎初入夷仪不称归未得国也独衞侯朔之入衞与郑伯突入栎同文故谷梁曰簒辞也然春秋于诸侯继也有父命则得书即位即景公逐阳生而立孺子荼与衞宣之杀伋寿而立朔一也齐乞之迎阳生与泄立黔牟一也春秋以陈乞君荼而阳生书入説者谓荼有父命则朔独无父命乎由是观之则虽有父命而乱伦失正又当以君命为重矣胡氏谨始例説好

冬齐人来归衞俘

左传齐人来归衞寳文姜请之也公羊传此衞寳也则齐人曷为来归之衞人归之也衞人归之则其称齐人何让乎我也其让乎我奈何齐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鲁侯之力也谷梁传以齐首之分恶于齐也使之如下齐而来我然恶战则杀矣

俘者二传以为宝按商书称遂伐三朡【祖丛反】俘厥宝玉则俘者正文也宝者释辞也【説文俘军所获也孔氏曰俘取也王氏曰俘者虏其军实也宝者所得重器也俘当即献之齐人厯秋冬而后归知其必宝器也】言齐归衞宝则知四国皆受朔之赂矣【汪氏曰朔入而后归俘则知非得于黔牟者而取之于朔矣】春秋特书此事结正诸侯之罪也夫以弟弑兄臣弑君篡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天理所不容矣彼诸侯者岂其弗察而援【于眷反】之甚力则未有以验其丧【去声】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书齐人归宝然后知其有欲货之心而后动于恶也世衰道微暴行【去声】交作徇于货宝贿赂公行使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与不至于篡杀夺攘则不厌也春秋书此结正诸侯之罪垂戒明矣【茅堂胡氏曰归卫宝小事也春秋何以存而不削古之君人者以贱货贵徳为先也孙氏曰此衞宝也其言齐人归之者齐本主兵伐衞故衞宝先入于齐髙氏曰朔之奔齐侯容之其入也齐侯连诸侯纳之故以寳赂齐而齐以分于三国焉故主齐言之而曰来归衞寳则同党之罪各有所归而齐为首恶家氏曰桓庄二公皆党簒逆以要厚赂宋之鼎衞之宝共事之尤著者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严贿赂之祸鲁齐陈郑之立督也以郜鼎也鲁齐宋陈蔡之纳朔也以衞寳也晋平公以十一国防夷仪而与崔杼成也以宗器乐器也是三役者皆定簒弑也春秋于郜鼎书取蔽罪于鲁也于衞俘书来归首恶于齐也重丘之盟书同以同情罪伯主及诸侯则不必书所赂矣啖氏曰公羊云是卫人归之称齐人者让于我也按例无有改其事实而为义者何烦曲説】附录【左传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脐其及图之乎图之此为时矣邓侯曰人将不食吾余对曰若不从三臣抑社稷实不血食而君焉取余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甲庄王午十年】七年【齐襄十一晋缗十八衞惠十三蔡哀八郑厉十四子仪七曹庄十五陈宣六靖十七宋闵五秦武十一楚文三

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

左传文姜防齐侯于防齐志也谷梁传妇人不防防非正也杜氏曰防鲁地文姜数与齐侯防至齐地则奸发夫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辛卯夜谷夜作昔见音现陨于闵反公作霣凡霣字后同

左传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公羊传恒星者何列星也列星不见则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如雨者何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尽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恒星者经星也日入至于星出谓之防不见者可以见也夜中星陨如雨其陨也如雨是夜中与春秋着以传着疑以传疑中之几也而曰夜中者着焉尔何用见其中也失变而录其时则夜中矣其不曰恒星之陨何也我知恒星之不见而不知其陨也我见其陨而接于地者则是雨説也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着于下不见于上谓之陨岂雨説哉杜氏曰辛卯四月五日月光向微葢时无云日光不以昏没恒星不见而云夜中者以水漏知之

恒星者列星也如雨者言众也【啖氏曰星陨如雨谓奔流者众如雨之多李陵云谋臣如雨皆言多尔孙氏曰恒星星之常见者常见而不见此异之大者也陨坠也如雨言陨坠者众也临川吴氏曰恒星谓有名之经星星谓无名之众星夜无日光则暗而星见昼有日光则明而星不见恒星不见者夜明如昼故也大星之常见者不见则小星之无名者亦无也陨谓自天而陨没于半空而不至地如雨言众多不可为数也】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动于上前此者五国连衡旅拒王命后此者齐桓晋文更霸中国政归盟主而王室遂虚其为法度废絶威信凌迟之象着矣【何氏曰列星天之常宿分守度周之四月夏之二月昏参伐狼注之宿当见参伐主斩艾主仪狼注主持衡平也皆灭者法度废絶威信凌迟之象】汉成帝永始中亦有星陨之异而五侯擅权贼莽居摄【前汉书永始二年二月星陨如雨长二丈绎绎未至地灭元延元年四月有流星东南行四面如雨河平二年封王谭为平阿侯啇为成都侯立为红阳侯根为曲阳侯逢时为髙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刘向言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系断自恣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平帝元始五年安汉公王莽弑帝太皇太后诏莽居蹑践阼】汉之宗支扫荡几尽天之示人显矣春秋谨于天象至矣【朱氏曰日见于昼星明于夜天道常理今夜有日光常星不见此隂不隂阳不阳君不君臣不臣之应也张氏曰葢王运将终而伯统方作之祥自此尧舜禹汤文武之纪纲法度扫灭殆尽矣汪氏曰经星没而不见乃天地常经泯灭之象众星奔流乃诸侯放恣互相凌驾之证也是时王纲废弛列国争衡故天变应之经书星变者四此年星变以王人不能胜五国之兵而王命益不行于天下也文十四年星孛以桓文迹熄而宋齐晋之君皆有祸乱也昭十七年星孛以王朝庶孽夺正而兵刃交于王都之内也哀十三年星孛以强吴争伯而中国诸侯皆为之服役也凡此皆变之大者而王霸衰乱之兆也庐陵李氏曰经书星陨陨石陨霜于陨字有先后之异者葢星在天有象先见星而后见其陨石与霜皆陨而后见也○刘氏曰左氏云与雨偕也非也谷梁以如犹而言星陨且雨亦非也春秋记星陨为异耳夜中而雨何足记乎又曰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以言雨螽可也以言雨雪则何着于上之有又曰着于下不见于上谓之陨以言陨石可也以言星陨则何不见于上之有公羊説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若实尺而复无为不书也

秋大水无麦苗

左传秋无麦苗不害嘉谷也公羊传无苗则曷为先言无麦而后言无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髙下有水灾曰大水无麦苗麦苗同时也杜氏曰周之秋今五月平地出水漂熟麦及五稼之苗何氏曰苗者禾也生曰苗秀曰禾

书大水畏天灾也无麦苗重民命也畏天灾重民命见王者之心矣忽天灾而不惧轻民命而不图国之亡无曰矣春秋所以谨之也【张氏曰书大水为异非常也葢文姜宣淫隂盛不制之所感也周之秋今五月麦熟苗将秀因水漂尽故麦与苗俱无民食之絶有国之大事故书蜀杜氏曰洪范八政食为之先一谷不登礼谓之歉庄公不徳屡致灾异此年大水麦苗见害圣人录之以示忧民之教俾后世人君以重民命为心也刘氏曰左氏云不害嘉谷也无麦苖矣犹谓不害嘉谷妄也圣人为记灾而书耳言不害于嘉谷何益于教乎公羊云曷为先言麦而后言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非也若一灾不书岂爱民之谓乎审如待无麦乃书无苗则何不曰无苗麦乎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

公羊传妇人不防防非正也杜氏曰谷齐地济北谷城县

防鲁地也谷齐地也初防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一岁而再防焉其为恶益逺矣明年无知弑诸儿其祸淫之明验也【张氏曰文姜元年以罪孙于齐后复宣淫自至今详书于策敝笱载驱录于齐风论其时世与衞之鹑之奔奔墙有茨诸篇皆一时之事鲁衞先王之后妇行放逸同播其恶于万民夫子曰鲁衞之政兄弟也葢不特周公康叔之盛而其世衰俗薄末政之陵夷亦相似也其后庆父乱鲁齐几取之与衞灭同时圣人以鲁事详于春秋而齐诗及鲁事者不删夫二南之风后妃不待闲而徳足以化天下后世闲有家之道废而亡国败家之祸同一轨辙诗春秋之防葢相表里也汪氏曰齐诗南山载驱刺襄公而皆曰鲁道有荡不一言之深责鲁庄不能防闲其母猗嗟称美其威仪技艺之美无所不至若曰独少此耳圣人于春秋一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二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虽国恶有不容讳其垂戒岂不远哉

春秋大全卷八

明 胡广等 撰

庄公中

乙庄王十未一年】八年【齐襄十二弑晋缗十九卫惠十四蔡哀九郑厉十五子仪八曹庄十六陈宣七靖十八宋闵六秦武十二楚文四

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公羊传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谷梁传次止也俟待也

用大众曰师次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战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楚次于陉是也救而次者有缓师畏敌之意其次讥之也次于匡于聂北于雍榆是也【汪氏曰聂北于匡缓师而怠于救患雍榆畏敌而怯于救患】俟而次者有无名妄动之意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是也【赵氏曰师驻曰次恶兴师也无冦而次是欲自为冦也陆氏曰非奉王伯之命以讨罪救乱则不当兴之恶其兴师无名故书次张氏曰不由王命妄兴师众久次于外无名而动期防莫应故书师次又书俟以深责之】何俟乎陈蔡或曰陈蔡将过我俟而邀之也【范氏曰时陈蔡欲伐鲁故出师以待之】或曰鲁将与陈蔡有事于邻国而陈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杜氏曰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驻师于郎以待之】若是皆非义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贬之也【陈氏曰此吾君将也何以称师庄之防齐皆讥也莫甚于及围郕是故一贬之师行不言次必久而无功也而后言次吾师尝久外矣而庄公特书次以庄之不竞于齐也俟陈蔡不至及齐围郕郕降于齐师以正月治兵及秋而还斯可以言次矣汪氏曰十二公惟庄公书次者三昭公书次者三庄公忘亲释怨欲救纪与鄣而不能俟陈蔡不至而遂及齐围郕昭公失国而祈哀乞怜于齐晋卒至客死皆恶之大者故书以示戒是以他公之次皆不书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内外之次十三胡氏分三例伐而次善之也救而次贬之也次而俟无名之师也庄三年公次滑三十年师次成皆可入救而次之例襄元年仲孙茂防四国次鄫可入伐而次之例庄十年来宋次郎可入无名之例人有次而伐者亦贬之楚蔡次厥貉齐卫次五氏垂葭蘧蒢也胡氏例明矣独次而救救而次亦当有分别而胡氏未及之则啖子説可取也见聂北下

甲午治兵【治公作祠

左传治兵于庙礼也公羊传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谓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谷梁传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故也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善死者不亡】此治兵于郎也俟而不至暴【步木反】师露众役久不用则有失伍离次逃亡溃散之虞故复【扶又反】申明军法以整齐之其志非善之也讥黩武也【孙氏曰先书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后言甲午治兵恶内不知战也张氏曰久次于外而所俟者不至众心不一故申明约束以训齐其众而不知出不以律已失治兵之本矣虽欲治之其将能乎书曰治兵治者不治者也汪氏曰周礼大司马因秋狝治兵以教战公谷皆言出而治兵故楚将用师于中国则子文治兵于暌子玉治兵于为子庚治兵于汾今庄公不以仲秋田狩而教战又不治兵于出兵之时而治兵于次郎之后皆非礼也葢庄公之治兵非预备不虞之意实久役不得已而治之尔大阅治兵皆一经之特笔而桓公有所畏而大阅非其时庄公有所俟而治兵非其地故皆特书以示贬不然常事不书 刘氏曰左氏云治兵于庙礼也非也以春治兵非其时何以为礼乎庙中非治兵之地若师之出先谋于庙是则可尔于是焉习号令钟鼓丁宁旌旗不乃太渎乎谷梁意谓春秋多之亦非也先出兵而后治治又非其常地故记其非常尔春秋非教战之书岂贵其善战而不战也庐陵李氏曰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搜中夏教茇舍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以狝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然春秋有书治兵大阅者其只讲武而不及于狝狩乎有书搜书狩者其兼及于振旅大阅乎谷梁治兵之义甚善但注者以为于庄公能以严终则失之矣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郕公作成降户江反

左传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臯陶迈种徳徳乃降姑务修徳以待时乎公羊传成者何盛也盛则曷为谓之成讳灭同姓也曷为不言降吾师辟之也谷梁传其曰降于齐何不使齐师加威于郕也

书及齐师者亲仇雠也围郕者伐同姓也郕降于齐师者见伐国无义而不能服也于是庄公之恶着矣【张氏曰书及内之志也鲁与郕皆文王之昭葢同姓兄弟之当亲者庄公忘亲而志于取郕始俟陈蔡而陈蔡不来然后要齐以围之所以郕不服鲁而降于齐春秋直书以见其从讐而贪利资人以虐小二国同役而不同心敌遂得以间之鲁师之出大无功也故略公而书师以着其轻用民力之罪临川吴氏曰説者谓鲁欲取郕而结陈蔡同伐陈蔡不至乃借力于齐按鲁弱于齐齐岂肯为鲁役鲁亦何敢役之哉葢齐欲围郕而征兵于鲁与陈蔡尔郕畏齐而不畏鲁故齐鲁同围而郕独降齐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圉国三十五始于此而终于宋人之围曹○刘氏曰公羊以谓成者盛也谓灭同姓也不言降吾师辟之也非也实共围盛改谓之郕实灭其国改谓之降实降于鲁又独言齐皆非圣人之文也圣人讳国恶如改白为黑亦不可传世矣谷梁云不使齐师加威于郕故使若齐无武功而郕自降审如此春秋为纵失齐师之恶也

秋师还【还音旋后同

左传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庄公公羊传还者何善乱也此灭同姓何善尔病之也曰师病矣曷为病之非师之罪也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也遯也

书师还讥役久也按左氏仲庆父请伐齐师庄公不可是国君上将亲与围郕之役也然其次其及其还皆不称公者重众也【王氏笺义曰公围郕而始未称师者刺之也】春秋正例君将不称帅师则以君为重今此不称公又以为重众何也轻举大众妄动久役俟陈蔡而陈蔡不至围郕而郕不服歴三时而后还则无名黩武非义害人未有如此之甚也至是师为重矣义系于师故不书公以着劳民毒众之罪为后戒也春秋王道轻重之权衡此类是矣【孙氏曰春秋用师多矣未有言师还恶其与强讐伐同姓师逾时方还薛氏曰师还何幸之也何幸乎师之还公欲取郕而力不足借力于齐而齐取之以夏降郕及秋而反公谋击齐而遂不果故迟迟也庄公忘国之大耻灭同姓亲讐敌暴师之久书之为辞也陈氏曰书次书俟书治兵书还皆特笔也内书师莫详于此也张氏曰春秋书鲁用师未有如是之详者葢庄公此年之师尤为非义无故次郎可谓无名甲午治兵可谓黩武围郕而郕降齐可谓无功厯三时而师还可谓害民夫逆天道亲仇讐围同姓勦民力与国不信伐国不服故圣人备书之以见其恶汪氏曰庄公之伐卫纳朔与僖公之侵蔡伐郑围新城成公之如京师伐秦定公之防召陵侵楚皆歴三时而始反皆不书师还考其时而久役黩武之罪自见独此年无名兴戎出师无功春秋没公不书以深贬之苟不书师还则不见其久役大众之恶故备书始末结正庄公之罪也况诸公之出师皆逼于霸者之令惟庄公二役贪利务得至于久烦民而不顾昧于卫宝之赂而几有降郕之隙所谓于恶之中又有恶焉者庄之谓矣赵氏曰左氏云君子是以善鲁庄公劳师防讐何善之有且齐强鲁弱自当不敢争也刘氏曰公羊曰善辞也又曰病之也然则理实贬之何言善之乎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也遯也云欲避灭同姓之国示不卒事非也郕虽降齐国实未灭向云不使齐师加威于郕独齐师耳岂可谓鲁灭同姓哉庐陵李氏曰春秋书还例四归父还自晋公还自晋士匄侵齐闻丧乃还皆善辞也独此年师还则异乎是矣故胡氏皆不从二传之説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

无知曷为不称公孙而以国氏罪僖公也弑君者无知于僖公何罪乎不以公孙之道待无知使恃宠而当国也按无知者夷仲年之子年者僖公母弟也私其同母异于他弟施及其子衣服礼秩如嫡此乱本也故于年之来聘特以弟书于无知之弑不称公孙着其有宠而当国也垂戒之义明矣古者亲亲与尊贤并行而不相悖故尧亲九族必先明俊德而后九族睦周封同姓必庸康叔蔡仲而后王室强徒知宠爱亲属而不急于尊贤使为仪表以明亲亲之道必有簒弑之祸矣【陈氏曰弑君者连称管至父而专罪无知者君弑而无知受之则贼不在二子矣张氏曰不书氏与翚州吁同例举于此从皆称氏从同同也汪氏曰文定谓州吁不氏责卫庄不待以公子之道无知不氏责齐僖不待以公孙之道斯亦一义然督万亦以国氏葢隐桓庄之春秋凡贼皆名之大义既明于初与后皆以氏称张氏之言乃程子之意也

弑其君诸儿

左传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戌蔡丘时而往曰及而代期戌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嫡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于车伤足防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刼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牀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谷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按左氏齐侯游于姑棼【扶云反】遂田于贝【补葢反】丘徒人费遇贼于门先入伏公出而鬭死石之纷如死于阶下是能死节者也春秋重死节之臣而法有特书【汪氏曰据孔父仇牧荀息皆特书】其不见于经何也如费等所谓便嬖私昵之臣逢君之恶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使百姓苦之者也【国语齐语桓公曰吾先君襄公筑台以为髙位田狩毕弋不听国政注毕掩雉兔之网弋缴射也】与大臣孔父仇牧义形于色不畏强御以身死其职则异矣当是时管仲隰朋鲍叔皆沉于下寮不见庸也而徒人费石之纷如乃得居左右襄公之所疎逺亲信者如此故以齐国之强大一也桓公用之则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由亲贤人逺小人所以兴也襄公用之不能保其身死于户下由亲小人逺贤人所以亡也此二人虽死于难与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焉乃致乱之臣死不偿责又何取乎【汪氏曰徒人费石之纷如孟阳死于襄公之弑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祝佗父申蒯死于庄公之弑皆不得以死节书葢近防嬖幸之臣从君于昏而任其祸未可以死节许之也张氏曰齐襄之见弑以祸本言之则无知之乱嫡积渐于僖公之时而襄公之恶积不可掩如抗王伐卫杀鲁桓公色荒禽荒防比小人以至祸发萧墙身歼贼手考其即位至今所书齐事无非亡国戕身之媒所谓积不善之余殃也庐陵李氏曰齐自僖公九年入春秋以赐履之旧得十二之强石门瓦屋之盟已骎骎乎有纠合之渐然迹其平生始于资郑继而求鲁继而平宋卫及其势盛党合于是伐宋入许立督无所不至至善曹之盟襃然为三国之长矣自是以来无非谋许之日至桓之十四年而襄公立定许叔而托继絶之礼诛髙渠弥以假讨罪之义即位之初犹有可言至于鲁桓之弑天理灭絶庄元年而迁邢鄑鄫矣三年而伐卫矣四年而灭纪矣五年而合五国以纳朔矣六年而郕又降矣虽祸淫之騐卒贼其身然东州小伯规模略定余威振于殊俗久矣桓公袭三世积累之余九合之盛夫岂无其故哉○刘氏曰谷梁曰以国氏者弑而代之非也宋万岂亦弑而代之乎公子啇人岂非弑而代之乎

丙庄王十申二年】九年【齐桓小白元年晋缗二十卫恵十五蔡哀十郑厉十六子仪九曹庄十七陈宣八靖十九宋闵七秦武十三楚文五

春齐人杀无知

左传九年春雍廪杀无知谷梁传无知之挈失嫌也称人以杀大夫杀有罪也

杀无知者雍廪也而曰齐人者讨贼之辞也弑君之贼人人之所恶【去声】夫人之所得讨故称人人者众辞也【可堂吴氏曰圣人以讨贼寄之人人乱臣贼子无容足之地矣】无知不称君已不能君齐人亦莫之君也【陈氏曰州吁之弑卫人为之变不逾年卒讨之无知之弑齐人亦为之变逾年卒讨之故无知不成君而雍廪得书人国犹有臣子也春秋之初王道犹未坠人心犹止于礼义也齐诗为襄公作者六以齐襄不道诗人屡致意焉冀幸一悟而长恶不已至于遇弑然犹不忘讨贼之义也家氏曰齐啇人楚防旷嵗厯年然后假手他人以迄天讨既为臣民所君虽欲用州吁无知之例名之曰贼以匹夫讨有不可得矣汪氏曰春秋之例称人以杀而但名之则讨有罪也称人以杀而不去其官则非讨贼也经书杀弑贼者十州吁无知陈佗夏徴舒晋里克卫喜齐啇人楚防公子比蔡般是也州吁无知国人能自讨贼陈佗徴舒待蔡人楚人讨之无臣子矣然皆以讨贼书之也晋惠因里克弑君而得国卫献因喜弑君而复国利其所为使复为大夫既又忌而杀之非讨贼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楚弃疾诱比以为君之利而俾当弑君之名既而杀之意在代其位亦非讨贼也故以两下相杀为文齐商人楚防蔡般则国人君之诸侯防之不知其为贼矣故春秋亦不得用讨贼之例也 刘氏曰无知弑君以代其位不可复氏公子上有齐人下有无知明无知者齐人之贼亦不烦再氏国又无知非大夫而以杀大夫例觧之谷梁之説非也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蔇其器反公谷作暨

左传齐无君也公羊传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为其讳与大夫盟也使若众然谷梁传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无君也盟纳子纠也不曰其盟渝也当齐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杜氏曰蔇鲁地琅琊缯县北有蔇亭

及者内为志【高氏曰此盟葢公意】大夫不名者义系于齐而不系于大夫之名氏也【张氏曰大夫齐之太宰称大夫以其任一国之事而表异之故不名杜氏曰来者非一人故不名范氏曰春秋之义内大夫可以防外诸侯公不可以盟外大夫所以明尊卑定内外也今齐国无君要当有任其盟者故不得不以权通礼君前臣名齐无君故大夫不名】曰公及齐大夫盟者讥公之释父怨亲仇雠也【赵氏曰纳讐人之子捐礼而盟大夫故盟书公及言大夫以明非大夫之罪也所以异于高傒及处父也】或曰以德报怨寛身之仁何以讥之也曰德有轻重怨有深浅怨莫甚于父母之雠而德莫重乎安定其国家而图其后嗣也【刘氏曰仲尼正天下之义明徳怨之处以谓徳不可以报怨设若诡其理则去正逺矣故怨莫甚乎父母之仇而徳莫重乎君国子民岂可相贸易哉】有父之雠而不知怨乃欲以重德报之也则人伦废天理灭矣然则如之何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朱子曰以直报怨者不以私害公不以曲胜直当报则报不当报则止一观夫理之当然圣人之心终不使人忘怨而没其报复之名者亦以见乎君父之讐有不得不报者而伸夫忠臣孝子之心也若于其所怨而反报之以徳诚若忠且厚矣而于君父之讐亦将有时而忘之岂不悖夫理之甚也哉或曰君父之讐亦有当报不当报之别乎曰周礼有之杀人而义者令勿讐此不当报者也春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讐可也此当报者也当报而报不当报而止是即所谓直也汪氏曰庄公素无报怨之念自以为出于齐倚齐为援故于襄之死要齐大夫至于鲁地而谋立纠以为君为植党市恩之计初非以徳报怨实欲以徳报徳也使庄公幡然悔悟思其父之所以没因无知之乱伸大义而伐之斵其棺而暴其罪谋于齐众择僖公之贤子而立之岂不为桓公之孝子而为春秋之贤君也哉圣人于髙傒处父荀庚孙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之盟皆不书公及独于齐大夫盟蔇书曰公及者葢深疾其情于理而又伤其不能勇于事也○啖氏曰谷梁曰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按讐人之子本不当纳有何恶乎下伐齐纳纠义同庐陵李氏曰春秋于蔇之盟书齐大夫扈之盟书晋大夫其词虽同然齐无君而书大夫非贬词又书公及则大夫无抗公之嫌而罪公之及齐盟矣晋灵初即位而赵盾书大夫则赵盾之专可知其书公防虽讥公之后至然乃所以见赵盾之强诸侯为此盟也大夫不名疑杜氏説是又曰子纠三传皆以为当纳赵子程子胡氏以为不当纳所以然者杜氏以子纠小白并齐僖之子而纠长故当立谷梁传齐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出亡似若以为襄公子矣而终以纠为兄故亦以为当立独程子用史记证之而定以纠为襄公子于是鲁纳讐之罪明定以纠为小白弟于是纠不当立之义着然后纠不书子小白之系齐管仲之不死鲁之忘亲释怨皆得其説矣

夏公伐齐纳纠

左传作纳子纠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纳者犹不能纳也纠者何公子纠也何以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也谷梁传当可纳而不纳齐变而后伐故干时之战不讳败恶内也高氏曰齐不受纠而公尚以蔇之盟彊欲纳之书伐齐纳纠罪公也

齐小白入于齐

左传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公羊传曷为以国氏当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谷梁传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齐公孙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齐人杀无知而迎公子纠于鲁公子小白不让公子纠先入又杀之于鲁故曰齐小白入于齐恶之也陈子曰桓公子纠襄公之二子也桓公兄而子纠弟襄公死则桓公当立春秋书桓公则曰齐小白言当有齐国也于子纠而止曰纠不言齐以不当有齐也不言子非君之嗣子也公谷并注四家皆书纳纠左传独言子纠误也然书齐言取子纠杀之者齐大夫尝与鲁盟于蔇既纳纠以为君又杀之故书子是二罪也又曰纠与小白皆公子非当立而小白长则当立也今纠争立故皆不言子及杀之然后言子纠葢谓既以立之矣故须以未逾年君称之以此校之则管仲之去纠事小白皆非正去就轻也非如建成既为太子而秦王夺之魏征去建成而事秦王不义之大也

左氏书子纠二传曰伐齐纳纠君子以公谷为正纳者不受而强致之称【永嘉吕氏曰凡书纳皆内不受而强致之公伐齐纳纠欲纳之而实未能纳也故纳而得入则书其国楚人纳顿子于顿楚子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是也虽至其国而未得入则书弗克纳晋人纳捷菑于邾是也未得国而入于邑则书邑齐髙偃纳北燕伯于阳晋赵鞅纳世子蒯聩于戚是也庄公纳子纠也以国则小白已君以邑则纠未能入故但书纳以见其不能纳也陈氏曰襄公吾讐也而纳其亡公子以为徳是纳不宜纳也】入者难词【汪氏曰有当入而言入者难词也有不当入而言入者逆词也许叔之入小白之入当入者也郑突之入衞朔之入不当入者也齐阳生入于齐与此书法虽同然下书陈乞弑荼则知阳生之入所以篡荼矣读经当合上下文观之】纠不书子者明纠不当立也以小白系齐者明小白宜有齐也【临川吴氏曰襄公诸儿公子纠公子小白皆齐僖公之子襄公遭弑而无嗣则纠与小白皆可君齐齐人初欲迎纠既而当国者知纠之不如小白故拒纠而召小白先入于国而奉以为君小白之立葢齐国公议为社稷计也则小白乃齐国之所共戴而纠特鲁君之所私纳故曰齐小白言其当为齐君也入者难辞虽齐大夫之所欲立然有鲁兵见伐奉纠争国故小白亦借莒兵防送而后得入齐非如归之易也】所以然者襄公见杀纠与小白皆以庶子出奔而纠弟也又未尝为世子按史称周公诛管蔡以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前汉书淮南厉王传王骄恣不法上令薄将军昭与厉王书諌数之】是纠防而小白长其有齐宜矣宜则何以不称公子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以王法絶之也桓公于王法虽可絶视子纠则当立故管仲相桓为徙义而圣人称之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召忽死于子纠为伤勇比诸匹夫匹妇之谅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而荀卿尝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公谷春秋所书之文为据以夫子答子路子贡之言断之葢圣人之于人功罪不相掩今但称管仲之功而不言其罪则可见不死子纠之难无害于义而桓公子纠之长少亦从以明矣王氏曰杜氏注小白僖公庶子子纠小白庶兄公羊谓小白称入为簒辞谷梁谓小白不让子纠太史公序小白次子纠皆以子纠为兄小白为弟且谓皆僖公子韩宣子亦谓齐桓卫姬之子有宠于僖而程子谓襄公子似据左传公子小白公子纠蒙襄公立而言今考小白与纠其为僖公或襄公之子则不可考然以经考之忽系郑而突不系郑羁系曹而赤不系曹则嫡庶之辨也捷菑不系邾而书弗克纳则长幼之辨也今小白系齐则郑忽曹羁之例也纠不称子而称纳则捷菑之例也是则小白当立而纠不当立明矣以经别传之真伪则公谷杜氏不可信也况夫子盛称管仲之功而不责其忘君事讐别其长幼是非岂不灼然可见哉鲁庄忘讐而纳其公子奉少夺长兴师以助不正卒至于败书公伐书纳而罪恶着矣茅堂胡氏曰庄公为齐纳子纠既絶父子君臣之伦矣鲁国臣子则而象之故子般闵公皆不得其死而鲁不絶如线仲尼为此惧一书再书屡书特书而每书必加贬絶以着其释怨忘讐之罪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纳七皆不当纳也纠不书公子与捷菑同公之伐齐与晋之弗克纳异纠捷菑以庶孽书纳蒯聩以世子亦书纳蒯聩无亲之罪大也蒯聩得书世子而纠捷菑不书公子者书世子以着灵公之失也楚之纳顿子纳公孙宁仪行父齐之纳北燕伯皆内弗受之辞也纳郜鼎同此义又曰公子入国而系国者齐小白莒去疾齐阳生皆宜有国者也刘氏曰公羊云纳者入词也非也纳者纳辞耳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非入辞也又云纠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亦非也纠失国在鲁本非鲁臣何故责以君前臣名乎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杜氏曰九月乃葬乱故张氏曰无知已诛可以葬矣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干音干

左传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防戎路传乗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公羊传内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伐败也曷为伐败复讐也此复讐乎大国曷为使微者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不与公复讐也曷为不与公复讐复讐者在下也程子曰及其师非卿也公战讳败凡言败绩大败也小小胜负不书杜氏曰干时齐地时水在乐安界岐流旱则竭涸故曰干时

内不言败此其言败者为与雠战虽败亦荣也【何氏曰复讐以死败为荣刘氏曰以谓生而辱不如死而荣也】按左氏战于干时公丧戎路传乘而归则败绩者公也能与雠战虽败亦荣何以不言公贬之也公本忘亲释怨欲纳雠人之子谋定其国家不为复雠与之战也是故没公以见贬若以复雠举事则此战为义战当书公冠于败绩之上与沙随之不得见平丘之不与盟为比以示荣矣【汪氏曰沙随平丘皆非鲁罪故不讳耻见成公十六年昭公十三年】惟不以复雠战也是故讳公以重贬其忘亲释怨之罪其义深切着明矣【汪氏曰书齐师书我师则非师少矣上文书公及齐大夫盟公伐齐则此战乃公及之战不待考传而知之也然不书公而以微者之辞及战者所以着公志在于纳纠而不在于敌讐也经书内战者三书败外师者八言败者胜彼言战者为彼所胜也内讳败言战乃败矣故奚升陉皆不言败绩升陉讳公不书为公讳败也独此书败绩为与讐战故虽败绩犹不以为耻耳抑详略之际皆圣人之微意也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左传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仲讐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脱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公羊传其取之何内辞也胁我使我杀之也其称子纠何贵也其贵柰何宜为君者也谷梁传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辞也犹曰取其子纠而杀之云耳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隐死以千乗之鲁而不能存子纠以公为病矣】取者不义之词【説文取捕取也谓义不可强而取之也】前书纳纠不称子者明不当立也此书杀纠复称子者明不当杀也【双峯饶氏曰春秋于纠上一无子字一有子字始以纳之为非故去子以明其不当纳终以杀之为非故又称子以明其不当杀】或夺或予于义各安春秋精意也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纠虽争立越在他国置而勿问可也必请于鲁杀之然后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后世以传让为名而取国者必杀其主以为一人心防后患意与此同流毒岂不逺哉【汪氏曰按通鉴宋髙祖刘裕受晋禅杀晋恭帝齐太祖萧道成受宋禅杀宋顺帝尽灭其族梁武帝萧衍受齐禅杀齐和帝陈武帝霸先受梁禅杀梁敬帝隋文帝杨坚受周禅杀周静帝后梁髙祖朱晃受唐禅杀唐昭宣帝】故孟子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高氏曰桓公杀子纠书齐人者并其国人罪之也书曰取杀之重之也张氏曰纠者桓公之兄弟也以其不当争而争立则为罪以其骨肉之至亲则不可杀为齐桓者当列其罪以告鲁人且明示亲亲之义而全其生则恩义两得矣夫杀兄弟当自君而称齐人者废立之际杀生予夺寄于当国大臣之手毫厘之差霄壤之谬今齐大夫始以纠为先君之子而盟欲立之始谋不审已为罪矣及桓公得国又不体其君天伦之恩从议亲之辟以赦其罪而必杀之废兴生死轻率甚矣故加子于纠又书齐人书取书杀以责其举国君臣忘亲失义之罪也葢天伦之重苟未至如管叔之得罪宗庙先君与天下之民则必当以亲亲而全其生此圣人以至公之心示后世异于私天下为己又欲絶乱本祸根而推刃于先君之遗体者矣临川吴氏曰齐立小白鲁亦立纠以与小白争国小白立而鲁师还则纠乃一亡公子寄寓于鲁者尔何罪而齐欲杀之乎今齐有君而鲁又立纠是齐有二君矣势固不两立也鲁兵战败力不敌齐故齐声子纠争国之罪偪鲁杀之鲁不能庇遂杀之于生窦杀之者虽鲁从齐令也是犹齐人取之于鲁鲁以畀齐而杀之焉尔所以着子纠之死皆鲁之罪也汪氏曰王者之道自修身正家以及于为国桓公杀子纠晋文杀懐公以取国夫子纠懐公论长幼之序虽不当立而桓文之杀亦非也以是得国而霸诸侯其本固已不正矣此仲尼之门五尺童子所以羞称五霸也杀懐公之事不见于经非削之也旧史不存耳 庐陵李氏曰子纠书法与子般子野同故公谷皆以为贵而当立殊不知前不书子责子纠以天伦之义此复书子责桓公以天伦之恩也赵氏曰左氏谓鲁杀子纠按论语云桓公杀公子纠则知齐自杀之罪鲁杀也若鲁实杀当云齐人使我杀子纠不应云取刘氏曰谷梁曰言取病内也非也言取病齐耳内何病乎

冬浚洙

公羊传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为深之畏齐也曷为畏齐辞杀子纠也谷梁传浚洙者深洙也着力不足也

固国以保民为本轻用民力妄兴大作邦本一揺虽有长江巨川限带封域洞庭彭蠡河汉之险犹不足凭而况洙乎书浚洙见【音现】劳民于守国之末务而不知本为后戒也【张氏曰洙水在鲁北齐伐鲁之道也鲁虽杀子纠犹有畏齐之心故浚而深之以备齐师之至书此以见其不能明政刑结人心使大国畏之而重劳民力务以深险自守不知困民于无益古人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之意不如是之陋也王氏曰随有季梁楚不敢伐郑有子产晋不能屈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庄纳子纠而不知义洙水近在城北而劳民末务特儿戏耳汪氏曰城郭沟池有国者之所不可废然有当守而不可不守者有不必徒恃于守者春秋书灭下阳书城虎牢责虢郑之不能守也书浚洙书内筑城邑者二十有四所以责鲁之徒恃于守而重困民力也

丁庄公十酉三年】十年【齐桓二晋缗二十一卫恵十六蔡哀十一郑厉十七子仪十曹庄十八陈宣九靖二十宋闵八秦武十四楚文六

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勺上酌反

左传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旂靡故逐之谷梁传不日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杜氏曰长勺鲁地

齐师伐鲁经不书伐意责鲁也诈战曰败【范氏曰不尅日而战以诈相袭】败之者为主【啖氏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或曰长勺鲁地而齐师至此所谓敌加于己不得已而后应者也疑若无罪焉何以见责乎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故行使则有文告之词而疆则有守御之备至于善阵徳已衰矣而况兵刄相接又以诈谋取胜乎故书鲁为主以责之皆已乱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也【张氏曰书败而不书战恶诈战也用民力以战争古有司马车战之法定日刻期两陈相向以决胜负虽败而奔亦无多杀之祸若诈战而出其不意或举众而覆之则不仁之甚者也庄公政刑不修制军无法齐师之来以诈谋而侥幸一胜春秋深讥之汪氏曰春秋书外败者八内败者一败中国者七而庄公居其三何庄公习于诈胜若是耶或谓庄公与雠国为敌圣人幸其胜而志之也嗟夫使庄公于即位之初悉索敝赋以问罪于齐而有再战再胜之功则为善矣今乃挟不能纳紏之愤而逞其狙诈何有于敌雠苟以为敌雠则侵宋再败宋师非敌雠也 刘氏曰按左氏齐师伐我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杜氏注齐人虽成列鲁以权谲稽之列成而不得用故以未阵为文非也本设皆阵曰战未阵曰败之例者见正不正也此既皆阵矣是正也要是所载者当时杂记妄出曹刿及战事不足为据

二月公侵宋

此书侵之始公羊曷为或言侵或言伐捔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

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谷梁侵时此其月何也乃深其怨于齐又退侵宋以众其敌恶之故

谨而月之王氏曰宋闵以庄二年即位二君未尝有隙何为而侵宋耶以诈败齐乗胜侵宋皆

召兵之道非保国之谋也张氏曰庄公以侥幸得志于齐遂举无名之师以掠宋境此所以致

郎之师也蜀杜氏曰周官九伐之法负固不服则侵之此葢天子命诸侯使侵之非列国可得

而専春秋之世侵伐战围者甚众必详录之以示讥也汪氏曰赵氏纂例驳三侵伐之説而

谓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然齐桓侵蔡刘文公侵楚岂可谓无名行师乎文定改之曰

潜师掠境曰侵其义当矣详具十五年

三月宋人迁宿

此迁国之始公羊传迁之者何不通也以地还之也子沈子曰不通者葢因而成之也谷梁传迁亡辞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其曰迁宿者宿非欲迁为宋人之所迁也【杜氏曰宋强迁之而取其地故文异于邢迁赵氏曰徙而臣之曰迁某陆氏曰移入封内以为附庸也】怀土当物之大情迁国重事也虽违害就利去危即安犹或恐沈于众不肯率从【书盘庚注自祖乙都耿圯于河水盘庚欲迁于殷而大家世族安土重迁胥动以浮言恐动之以祸患沈陥之于罪恶乃话民之弗率】而况迫于横逆非其所欲弃久宅之田里刈新徙之蓬翟道途之勤营筑之劳起怨谘伤和气岂不恻然有隐乎肆行莫之顾也其不仁亦甚矣凡书迁不再贬而恶已见矣【高氏曰宿介于宋鲁之间属于宋而亲鲁宋人以为贰于鲁而迁之王氏曰驱而属之为附庸自是宿不复见则亦已矣宋闵所为如此阅三载而弑于贼臣岂不曰天道好还哉或问圣人恶人迁国序书何以取盘庚茅堂胡氏曰有不利焉意欲自迁则何恶矣或介乎大国或迫于戎狄为人之所迁者春秋闵之襄陵许氏曰迁之使未失其国家以往其义犹有所难则是王泽之未竭也僖文以后有灭国无迁国矣汪氏曰书迁国邑者三书自迁者七宋迁宿齐迁纪郱鄑郚迁阳皆强迁之而取其地者也邢迁夷仪卫迁帝丘许迁叶夷白羽容城蔡迁州来皆以自迁为文者也然惟邢卫乃迫于狄而自迁蔡许为吴楚所迁亦书自迁者葢虽为强暴所迁然迁而不灭则曰某国迁于某迁而遂灭则曰某人迁某国也邢迁如归齐桓得兴灭继絶之义春秋二百余年之最善者后莫有继之者矣○赵氏曰公羊云以地还之也据此乃将己地绕之非迁彼之义庐陵李氏曰三传左氏谷梁同公羊因而臣之之説亦是而不通之词迂僻无义故不取谷梁未失其国家以往本言自迁者注説得之而许氏因其説又曰迁之使未失其国以往其义犹有所难则是王泽之未竭也僖文以后有灭国无迁国矣以此通之迁纪迁阳降鄣等皆同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乗绳证反左传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撃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臯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乗丘齐师乃还公羊传其言次于郎何伐也伐则其言次何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我能败之故言次也谷梁传次止也畏我也不曰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杜氏曰乗丘鲁地】齐宋轻举大众深入他境肆其报复之心诚有罪也鲁人若能不用诈谋奉其辞令二国去矣偷得一时之防而积四邻之忿此小人之道故次者不以其事胜者不以其理交讥之【汪氏曰大众据二国称师他境据郎乗丘皆鲁地报复齐报长勺宋报公侵不以其事据不书伐不以其理据不书战而止书败是也刘氏曰齐宋轻用其众兵整旅以侵人之国而不名所伐欲窥利乗便快其攻取之意使鲁人恫疑忧恐出竒计诈谋以自救覆灭其军百姓父子无辜陷没此人君贪利轻用其众之罪也鲁人诚能不用诈谋推忠信奉辞令以止齐宋之师齐宋去矣其所以弭患止乱安国便民不益坚且久耶偷得一时之胜而忘长世之虑此小人衅于勇啬于祸之咎故次者不以义胜者不以道交讥之也襄陵李氏曰齐桓始入未抚其民而轻用之是以再不得志于鲁晋文之入五年而后用其民葢监此也陈氏曰其言次何以桓公之图伯而未集也外师未有书次者桓公所甚汲汲者鲁也苟不得鲁不可以合诸侯宿师于郎将以诎鲁尔而北杏之防不至鄄防不至则犹未得志于鲁也于是书次用见桓之未得志于诸侯也是故书齐宋次郎以志齐伯之难书楚蔡次厥貉以志楚伯之难于此焉可以知人心矣不苟于从齐是人心犹有周也不苟于从楚是人心犹有晋也有王者作天下归往之矣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孔子所以有志于鲁也汪氏曰齐宋书师着兵力之强也书次见其师出之无名也鲁书公书败见其以千乗之君而胜人不以其道也记称战于乗丘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则虽能胜宋鲁亦殆矣此春秋所以曰公而讥之也欤赵氏曰公羊云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按经文实未伐而败故不言伐尔又曰我能败之

故言次若然则但书败义不明乎何假言次庐陵李氏曰齐之忿鲁始于子紏之纳宋之

忿鲁始于公之侵而其实则齐桓挟宋以图伯也故胡氏明于次败之防而陈氏深察

于齐宋之心二说兼用乃备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莘所巾反舞谷

作武

此荆强之始左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賔

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

侯献舞归张氏曰荆楚故号周成王封熊绎于丹阳

蔡侯何以名絶之也凡书败书灭书入而以

其君归皆名者为其服为臣虏故絶之也【刘氏

曰以归盖就虏而不耻者薛氏曰以蔡侯献舞归何执之而不反也其不言执不与荆之

执中国也不言获不忍诸侯之为荆获也临川吴氏曰蔡侯为荆所获而以之归留于楚

九年至庄公十九年卒】若蔡献舞潞婴儿沈嘉许斯顿

牂胡豹曹阳邾益之类是矣【汪氏曰宣十五晋灭潞以潞子

婴儿归定四蔡灭沈以沈子嘉归定六郑灭许以许男斯归定十四楚陈灭顿以顿子牂

归定十五楚灭胡以胡子豹归哀八宋入曹以曹伯阳归哀七入邾以邾子益来】国君死社稷正也逃之虽罪犹有耻焉虏甚矣楚人灭夔以夔子归独不名者夔子以无罪见讨虽国灭身为臣虏其义直其辞初不服也【汪氏曰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是以独假之爵而不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则生而名之比于贱者欲使有国之君战战兢兢长守富贵无危溢之行也【刘氏曰楚祝融之后其上世有元徳显功通于周室与中国冠带之君无异僭称王故贬其称张氏曰外荆蛮故不称师与人略之也名献舞而书以归责其不死位生降于楚也诸侯不生名名之则位已絶矣王政不行蛮荆侵陵中国楚自此得志天下者二百余年而周之子孙日已陵夷皆其有以自取之也高氏曰王室衰微不能自救齐桓始入威令不行是以荆人强暴敢肆毒于中国也临川吴氏曰荆为中国患宣王时已伐之入春秋侵弥甚其事不闻于鲁故不书蔡与齐鲁宋卫陈郑皆中国之望蔡首受祸此经书荆蛮入国之始陈氏曰荆败蔡师于莘是猾夏之始也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则诸夏之不亡者寡矣故书荆自此始而春秋以吴终焉自防于邓诸侯惧楚矣而败邓不书败随不书败郧不书虽灭申灭邓灭息亦不书也败蔡师以献舞归于是始书之春秋之法灭国之君言以归徒败焉耳而言以归则是蔡服楚也是春秋之大变也庐陵李氏曰楚文王立于庄之四年方是时承武王之烈内有邓曼为之母外有令尹鬭祁莫敖屈重等为之臣为防汉汭而随人不能乗其防邓不血食而三甥无以谋其暴于是楚势不可遏矣庄之十年其王伯夷夏消长之一大防乎齐桓方谋鲁以图伯于东而荆亦执蔡以争强于南鲁蔡皆文昭之亲而所遇于此春秋岂无意乎其不知者以为伯事成而中夏盛其知者则以为王道消而诸夏微也故执君之祸灭国之祸皆始于此年天下无王齐为之天下无中国楚为之也又曰楚书荆始此年书荆人始庄二十三年书楚人始僖元年书楚大夫姓名始僖四年书楚子始僖二十一年汪氏曰史记周文王封祝融之苗裔熊绎于楚胙以子男之田夷王之时王室微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熊渠立为王厉王暴虐熊渠畏其伐去王号十一世至熊通伐随令请王室尊为王王不听乃自立为武王子文王始强陵江汉间小国败蔡即此时也公谷皆谓书荆以州举杜预谓荆其本号后改为楚今考檀弓谓天子将之荆晋语叔向谓荆败我则荆或是楚故号然商颂称荆楚则荆改号楚已久或者如郳改号小邾而仍称郳申称滕薛郳葢春秋畧之故举其故号耳尝考近楚之国自申息诸国既亡惟陈蔡为宻迩故二国屡受侵伐且见灭而仅存蔡之君自献舞已降死于楚者三焉春秋之书楚患始之以荆败蔡而终之以楚公子申伐陈圣人葢伤之也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此灭国之始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公羊传何以不言出国已灭矣无所出也

灭而书奔责不死位也【范氏曰谭子国灭不名葢无罪也凡书奔责不死社稷】不书出国亡无所出也国灭身奔而不能守其富贵何以书爵乎已无取灭之罪为横逆所加而力不能胜至于出奔则亦不幸焉尔矣其义盖未絶也按左氏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责其失事大之礼可矣坐此见灭可乎【张氏曰齐侯方有志为政于天下非特不能兴灭继絶而以私憾覆灭小国其罪大矣】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楚人灭子奔黄狄灭温温子奔卫三国所以皆存其爵不比于失地之君而名之也【孙氏曰奔莒不名者谭本无恶也】然则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何以独名按左氏吴伐徐徐子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既已屈服而后奔岂有兴复之志乎独书名所以絶之也【家氏曰国灭而奔者义不事仇志存兴复犹为春秋所予若甘于事仇不以为耻或为所执以归则春秋之所贱恶者也以此示万世犹有国亡不能死甘于为禅为皓为愍懐为叔宝者吁可叹哉】春秋之义虽在于抑强扶弱又责弱者之不自强于为善也故其书法如此【茅堂胡氏曰管仲相桓公伯诸侯只是诡遇如谭有恨便灭之鄣可取便降之若学圣人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王氏曰此管仲攻瑕之计也薛氏曰五伯桓公为盛威陵诸侯以图伯功首灭天子之建侯以肆威耳儒者之不道也宜哉陈氏曰书灭始于此纪侯大去宋人迁宿未可以言灭必若齐桓而后可以言灭也然则灭国自齐桓乎前此矣曷为以首灭罪齐微桓公则灭国之祸不接迹于天下春秋灭国三十六五伯为之也汪氏曰齐桓图伯之初灭谭灭遂降鄣迁阳专以威力陵暴小弱以恐惧天下之诸侯其后虽能存三亡国而功不足以掩过矣或者乃引仲虺之诰谓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成汤仗义以正天下圣人于齐桓示威于楚是以书师夫以五伯三王之罪人乃以其虐小之事为恶恶之比不亦惑乎春秋书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齐师灭谭谭子奔莒则齐桓亦熊赀之为耳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灭三十六啖子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甚于见灭者言力屈而死也如萧邢之类则遂黄顿江六庸舒蓼甲氏留吁舒庸菜舒鸠頼蔡州来巢不书君奔当入此例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且责其不死社稷也如谭温徐之类是也凡书灭又书以归又书名者既责其不死又无兴复之志如潞婴儿沈嘉许斯顿牂胡豹之类也其书灭鄫非灭而书灭下阳不当书灭而书灭则又变例也以偪阳子归不书陆浑子奔楚不书免其罪也胡髠沈盈一战而身国俱亡也楚灭陈不书所奔陈无君也夔子不名无罪也徐子书名已屈节也已上胡氏皆用啖子之説故详录之左氏曰用大师曰灭公羊曰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皆可通外传曰军谭遂而不有也言以地分诸侯葢夸大桓公之辞耳

戊庄王十戌四年】十有一年【齐桓三晋缗二十二卫惠十七蔡哀十二郑厉十八子仪十一曹庄十九陈宣一靖二十一宋闵九秦武十五楚文七

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子斯反

左传夏宋为乗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隽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谷梁曰内事不言战举其大者其曰成败之也宋万之获也杜氏曰鄑鲁地张氏曰宋师再至再败兵祸旋及其君鲁虽再胜国亦困于兵矣王氏曰宋既败而不知惩鲁既胜而不知止其黩武甚矣书日者所以谨之也汪氏曰传言侵我经不书侵与长勺义同庐陵李氏曰鲁败宋三惟此书日谷梁説亦有理

秋宋大水

左传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雨害我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浡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説之辞也臧孙逹曰是宜为君有恤民之心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谷梁传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高下有水灾曰大水

凡外灾告则书【杜氏曰公使吊之故书】所谓灾者害及民物如水火兵戎之冦是也诸侯于四邻有恤病救急之义则告为得礼而不可以不吊【张氏曰比嵗交兵怨不废礼葢古意之犹存而未泯者也】故四国同灾许人不吊君子以是知许之先亡也【见左传昭公十八年】凡志灾见春秋有谨天戒恤民隐之心王者之事也【刘氏曰异者天所以遣人君使修徳也故异至则内自省而已耳非所待于外也不当告而告为失礼失礼则书灾者害之及民物者也诸侯于四邻固有恤病救急之义是所待于外也不可不吊吊为得礼得礼则书公羊云外灾不书及我也按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若水灾及鲁自可记鲁灾无为详宋而畧我也谷梁云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非也杞亦王者之后未尝记其灾何欤庐陵李氏曰外灾告则书吊则书左氏注是公谷非

冬王姬归于齐

左传冬齐侯来逆共姬公羊传何以书过我也谷梁传其志过我也

按周制王姬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诗何彼秾矣传周王之女姬姓故曰王姬王姬虽嫁于诸侯然其车服制度与他国之夫人不同甚言其贵盛之极郑氏曰下王后一等谓车乗厌翟勒面绩总服则揄翟】礼亦隆矣春秋之义尊君抑臣其书王姬下嫁曷为与列国之女同辞而不异乎曰阳倡而隂和夫先而妇从【仪礼士昏礼賔出妇从壻乗其车先】天理也述天理训后世则虽以王姬之贵其当执妇道与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异哉故舜为匹夫妻帝二女而其书曰嫔【毗賔反】于虞【书尧典注嫔妇也使行妇道于虞氏】西周王姬嫁于齐侯亦执妇道成肃雍之德其诗曰曷不肃雍王姬之车【诗宋子传肃敬也雍和也言此何不肃肃而敬雍雍而和乎乃王姬之车也葢王姬贵盛如此而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故见其车者知其能敬且和以执妇道也】自秦而后尤欲尊君抑臣为治而不得其道至谓列侯尚公主【初学记周末以天子嫁女于诸侯使诸侯同姓者主之始谓之公主秦因之汉制帝女为公主姊妹为长公主诸王女为翁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隂阳之位故王阳条奏世务指此为失【前汉书王吉传吉字子阳上疏言汉家列侯尚公主诸侯国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隂阳之位故多女乱宣帝以其言迂阔不甚宠异】而长乐王回亦以其弊至父母不敢畜【许六反下同】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妇【汪氏曰宋王回字深父福州长乐人举进士不仕隐居著述】原其意虽欲尊君抑臣为治而使人伦悖于上风俗壊于下又岂所以为治也其流至此然后知春秋书王姬侯女同词而不异垂训之义大矣【高氏曰公不可主齐昏故重而重见之王氏曰主襄公之昏其罪大故书之详主桓公之昏其罪小故书之畧张氏曰王姬即齐侯之夫人王姬是也鲁于齐为雠然已易世故齐侯之来逆不书止书王姬之归而已王女下嫁无异于诸侯之女适人者葢夫妇之道乃三纲之所系不可不早正故因其始嫁而一之于诸侯女归之辞焉若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常礼不可紊也汪氏曰后世公主出嫁无王姬执妇道之风莫不庸奴其夫虽尚主者极有才名而势屈于崇贵吞悲茹气无所逃诉故晋人有无事取官府之説至六朝其失尤甚江斆尚临海公主让昏表有云制勒甚于仆则其敝可知矣春秋书王姬之归与时相表里实万世之法也陆氏曰公谷皆云志其过我也按书其归为鲁主婚尔谷梁他处即云为之中者归之与此自相反矣】附录【左传乗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孙生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

已庄王十亥五年崩】十有二年【齐桓四晋缗二十三卫惠十八蔡哀十三郑厉十九子仪十二曹庄二十陈宣十一靖二十二宋闵十弑秦武十六楚文八

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公羊传其言归于酅何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也谷梁传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尔啖氏曰非嫁而归故加纪字何氏曰酅不系齐者时齐听后五庙故国之】庄公四年纪侯去国叔姬至此始归于酅者纪侯方卒故叔姬至此然后归尔归者顺词以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也【汪氏曰叔姬虽伯姬之娣然诸侯夫人既卒则次妃摄治内事故叔姬虽媵妾当奉纪之祭祀】鲁为宗国妇之有来归之义纪既亡矣不归于鲁【家氏曰夫死无子而终于父母家者非正也终于夫家正也】所谓全节守义不以亡故而亏妇道者也【杜氏曰叔姬全守节义以终妇道故系之纪贤之也】鲁人髙其节义恩礼有加焉【汪氏曰当时必有馈问吊葬之礼故史册录之】是故其归于酅其卒其葬史册悉书夫子修经存而弗削使与卫之共【音恭】姜同垂不朽【诗鄘伯舟小序共姜自誓也衞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为后世劝若夏侯令女曹爽之弟妇也寡居守志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而曰曹氏全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三国志魏曹爽传注夏侯文寜女名令女妻爽弟文叔文叔蚤死家欲嫁之以刀截两耳居止常依爽爽诛曹氏尽死文宁以曹氏无遗类冀其意沮使人风之令女以刀断鼻或曰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全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禽兽之行吾岂为乎】闻者为之感动其闻叔姬之风而兴起者乎【刘氏曰纪侯之殁不书叔姬何以得书春秋因叔姬之行以明纪季之以酅入齐非利之也凡欲存国耳试使纪季见宗国之危析地以求利比邾庶其莒牟夷何异春秋当絶之矣张氏曰叔姬伯姬之娣隐七年归于纪者伯姬既死叔姬实摄内事而能不以国之存亡贰其事君子之心不以身之荣悴变其奉宗庙之志故必归于酅以终其身易曰能视利幽人之贞于叔姬见之矣春秋可不录其本末以示妇道之正乎陈氏曰纪亡矣曷为谓之纪叔姬存纪也国灭而复见者善辞也是故纪亡书纪叔姬陈亡书陈灾刘氏曰邑何故不得言归乎酅者纪之别也纪者叔姬之家也人归其家可不曰归乎以为喜得其所乃言归何哉谷梁之説非也家氏曰公羊谓归于酅者归于其叔叔其可归乎葢纪之宗庙在焉义当归也汪氏曰或谓叔姬归于叔非其所归乱也夫叔姬归于酅酅乃纪五庙之所在叔姬之归以奉祭祀而非归于纪季也夏侯令女之依爽与叔姬正同岂可亦责之依其伯乎春秋书内女惟纪叔姬宋伯姬录本末甚详非贤而得若是乎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捷公作接左传宋万弑闵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太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羣公子奔萧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孔父荀息皆累也舍孔父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其不畏强御柰何万尝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归散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归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夫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妬其言顾曰此虏也尔虏焉故鲁侯之美恶乎至万怒搏闵公絶其脰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劒而叱之万臂杀仇牧碎其首齿着乎门阖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谷梁传宋万宋之卑者也卑者以国氏及其大夫仇牧以尊及卑也仇牧闲也

君弑而大夫死于其难春秋书之者其所取也大夫死于弑君之难而有不书者故知孔父牧息皆所取也夫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然徒杀其身不能执贼无益于事也亦足取乎食焉不避其难义也徒杀其身不能执贼亦足为求利焉而逃其难者之训矣何名为无益哉夫审事物之重轻者权也权重轻而处之得其宜者义也太宰督亦死于闵公之难削而不书者身有罪也【汪氏曰桓二年春弑殇公】惠伯死于子恶之难亦削而不书者非君命也【事见左传文公十八年茅堂胡氏曰董卓召皇甫嵩往见执而亡汉与惠伯同死不得其所也使知春秋之义则不往可也】召忽死于子纠之难孔子比于匹夫匹妇之谅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所事不正也崔杼弑君晏平仲曰人有君而人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君子不以是罪晏子者齐庄公不为社稷死而晏子非其私昵之臣也【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若仇牧荀息立乎人之本朝执国之政而君见弑不以其私也虽欲勿死焉得而勿死圣人书而弗削以为求利焉而逃其难者之劝也【范氏曰仇牧扞卫其君故见杀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今仇牧书名则知宋君先弑】惟此义不行然后有视弃其君犹土梗弁髦【庄子田子方篇真土梗耳注土梗土人也遇雨则壊杜氏曰董子垂髦始冠三加成礼而弁其始冠】曾莫之省而三纲絶矣【汪氏曰春秋襃死节之臣所以为千万世事君者之劝后世春秋之义不行是以乱贼簒弑而将相大臣皆党恶朋凶恬不之耻如汉王舜等之事王莽魏王沈王业之事司马昭晋傅亮谢晦等之事刘裕宋禇渊王俭之事萧道成唐张文蔚杨涉等之事朱温甚至如冯道歴事五代皆任公师之贵不以为辱而反以为荣比明皇之象昭宗之猿而有愧矣岂非所谓弃其君如土梗弁髦而莫之省乎○王氏曰据左氏宋公相靳之后万病其言而肆恶古者贤君待其臣以礼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则戯谑之谈言外之忧何由至哉闵公反此所以及祸也临川吴氏曰公羊言庄公获万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反为大夫于宋万有力无徳战败免罪已幸矣又以之为大夫宋闵用人如此其遭弑自取之也○庐陵李氏曰孔父仇牧荀息胡氏皆以为名独公谷啖子以孔父为书字疑公谷先君死之説亦通葢考传皆合也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传冬十月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以乗车辇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请猛获于衞衞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衞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按左氏宋万弑闵公于蒙泽奔陈【范氏曰宋久不讨贼致令得奔孙氏曰万八月弑君十月方出奔是宋之臣子缓于讨贼】宋人请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宋人醢万然则贼已讨矣曷为不书陈人杀万而葬闵公乎【汪氏曰据州吁无知已杀则卫桓齐襄皆书葬】夫天下之恶一也陈人不以万为贼而纳之又受宋人之赂而使妇人饮之酒是与贼为党非政刑也特书万出奔陈而闵公不葬以着陈人与贼为党之罪而不能正天讨其法严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陈氏曰向也合四国之君而后华督免于讨今万得奔陈自是无讨贼者矣张氏曰陈容其奔罪已大矣受赂而后归之与所谓杀其人污其官而猪焉之意何其异哉临川吴氏曰陈人当如昔年之执州吁者以执万今乃受其奔是为逆贼之逋逃主也宋臣虽能逐贼而立君然贼既遁去后始得而诛之视石碏讨州吁之义则有愧矣故不言宋人杀万汪氏曰春秋书逆贼出奔一以责国人之失贼一以责邻国之不当受也陈人既受贼及贪贿而后以徂诈戮之则非天讨矣庆父弑闵公奔莒莒人亦受贿而后归之及境而缢事与此同葢亦不能正天讨故闵公亦不书葬也里克喜皆已杀而卓剽不葬葢晋卫讨乱臣不以其罪而又不以君礼葬卓剽也蔡般未讨而蔡景书葬乃变例而责诸侯之不能讨贼也考经之上下文与经之前后事而其义见矣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此之谓也庐陵李氏曰经书外大夫出奔三十五始于宋万

庚僖王子元年】十有三年【齐桓五晋缗二十四卫惠十九蔡哀十四郑厉二十子仪十三曹庄二十一陈宣十二靖二十三卒宋桓公御説元年秦武十七楚文九

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齐侯谷作齐人

左传春防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谷梁传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将以事受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举人众之辞也杜氏曰北杏齐地

桓何以及四国之微者防是宋公邾子也【汪氏曰桓率诸侯以平宋乱宋公决不以微者防邾小国尤不敢以微者防公侯】然则何以称人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防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后宋襄晋文楚庄秦穆交主夏盟迹此而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孙氏曰周礼九命作伯得专征诸侯若五伯者皆亦命伯召伯赐齐侯命尹氏策命晋侯春秋皆不录之故孟子曰三王之罪人】诸侯自相推戴以为盟主是无君矣故四国称人以诛始乱正王法也【杨氏曰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防盟之政由北杏之防始以大夫而主天下防盟之政由文七年扈之盟始以诸侯主天下之政诸侯之无王也诸侯无天子之命而自相推戴桓公为盟主圣人苟不贬于其始则后世迹此而乱故独书齐侯而宋陈蔡邾之君皆称人则无王命而推齐侯为伯之罪者矣厥后宋襄晋文楚庄交争天下之盟主而王道絶者袭桓之为也永嘉吕氏曰方伯图之未兴也列国诸侯更相吞噬间有若郑庄齐僖之流虽能雄长于一时而终未能执伯主之柄天下纷纷莫之统一然心犹知有周也及伯图既兴则翕然唯伯主之为听下以号令诸侯上以胁制天子一时气势声熖赫奕中国頼以少事自是王命浸微矣是故有北杏之防则有幽之盟有幽之盟而后有葵丘之盟则宰周公在防矣然犹末也至温之防则天王实狩焉比事以观而善恶自见矣】齐侯称爵其与之乎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有能防诸侯安中国而免民于左衽则虽与之可也诛诸侯者正也与桓公者权也【陈氏曰春秋非主兵皆序爵也于是序齐于宋之上而独爵齐将予齐以伯也晋文之简曰晋侯齐师宋师秦师皆始伯之辞也自是无特相防者矣髙氏曰齐桓始谋合诸侯皆人之而独举齐爵抑之辞也自此执郑詹伐山戎执辕涛涂二十余年不予齐桓以爵】或曰桓公始平宋乱遂得诸侯故四国称人言众与之也【杜氏曰宋有弑君之乱齐桓欲修伯业故防于北杏以平之家氏曰齐桓创伯以平宋乱春秋与之齐侯书爵褒之也诸侯书人着众望之所同属也周衰王纲陵夷诸侯恣擅齐桓能以尊王室正诸夏攘冦乱为事故春秋予之也张氏曰东迁以来王政不行乱贼得志强暴肆行天下思得贤伯之兴久矣齐桓一防而宋陈蔡邾并来受命可见天下归之几如水之就下然桓公苟能于宋万初弑君之时举兵讨之则不劳告谕而天下翕然宗齐矣临川吴氏曰是时管仲为政四年矣教齐桓纠合诸侯以图伯而始为此防也按上年宋有弑君之乱萧叔大心仅能率五族殄乱贼立桓公御説平宋乱者定御説之位也以平宋乱防诸侯其名正矣然列国仅有陈蔡小国仅有邾并宋四国而已若鲁若卫最近于齐而皆不防是齐桓之信未能孚于诸侯也○庐陵李氏曰春秋始伯之书有三北杏独书齐侯曹南独书宋公城濮独书晋侯是也然胡氏止于北杏发予齐侯之説陈氏兼及城濮至于曹南二家皆不予之葢以鹿上复人宋则非始伯之辞矣然则曹南予宋亦可又曰此为齐桓伯事之始桓公自莒反齐得管仲于鲍叔而任之首惩襄公田猎毕戈之戒于是管仲得以尽行其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与国髙各帅五乡焉作内政而寄军令兴盐防以尽海上之利春搜秋狩有士三万人以力行天下而又以三选择贤始于乡长之推继于官长之选复亲自赀相于是民皆勉于为善相地而度征山泽各致其时于是民各安其居正封疆重聘币号召天下之游士以犀甲赎罪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反棠潜于鲁使为南伐之主反台原漆里于卫使为西伐之主反柴失吠狗于燕使为北伐之主故齐国之境南至隂西至济北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有革车八百乘即位数年东南多乱者莱莒徐夷吴越一战帅服三十一国是虽伯者之事然规模次第亦有自矣左氏于桓公事多畧故具于此内政之法十五乡出三万人五家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五乡一师故万人为一军帅帅之比之周制万二千五百人为一军者诚简便矣故曰桓公节制之师

夏六月齐人灭遂

左传夏齐人灭遂而戍之谷梁传遂国也其不日微国也杜氏曰遂国在济北蛇丘县东北

灭国之与见灭罪孰为重取国而书灭夺人土地使不得有其民人毁人宗庙使不得奉其祭祀非至不仁者莫之忍为见灭而书灭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也其亦不幸焉尔语有之曰兴灭国继絶世天下之民归心焉【南轩张氏曰兴灭国不欲忘其先之功徳也继絶世不忍坠人之宗祀也】今乃灭人之国而絶其世罪莫重矣齐人灭遂其称人微者尔凡书灭者不待再贬而恶已见【家氏曰遂人不防北杏固为有罪然未至于可灭也伯者假公义以济私欲灭谭矣又灭遂不过为拓土开疆之计春秋于三年之间聨书二灭以着齐桓之罪功过不相掩也高氏曰齐桓未见救中国之功而示威小国以灭之以胁大国圣人深责之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盟于柯

左传冬盟于柯始及齐平也公羊传何以不日易也其易柰何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庄公将防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防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劒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壊压境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谷梁传曹刿之盟也信齐侯也桓盟虽内与不日信也杜氏曰柯齐之阿邑

始及齐平也【孙氏曰公不及北杏之防桓公既灭遂惧其见讨故盟于此王氏曰柯齐地而言公防则此防本齐侯之意也】世雠而平可乎于传有之敌惠敌怨不在后嗣鲁于襄公有不共戴天之雠当其身则释怨不复而主王姬狩于禚防伐卫同围郕纳子纠故圣人详加讥贬以着其忘亲之罪今易世矣而桓公始合诸侯安中国攘冦乱尊天王乃欲修怨怒邻而危其宗社可谓孝乎故长勺之役专以责鲁而柯之盟公与齐侯皆书其爵则以为释怨而平可也【张氏曰鲁庄自齐桓入国屡与之战虽一再胜而齐方修军政以图伯鲁有见伐之虞至此始及齐平公谷所载曹子之事齐桓捐小利以收鲁容或有之皆霸术也但公羊言之过其实耳】或称齐襄公复九世之雠而春秋贤之信乎以仲尼所书柯之盟其辞无贬则复九世之雠而春秋贤之者妄矣其诸传者借襄公事以深罪鲁庄当其身而释怨耶【问庄公与齐桓防盟春秋不讥朱子曰凡事贵诸始庄公亲见襄公杀其父既不能复雠反与之燕防又为之主婚岂特不能复而已既亲见雠人如此到桓公时又自隔一重了如何更责他不报见雠在面前不曽报得更欲报之于其子若孙非惟事有所不可也自做得没气势又况齐桓公率诸侯尊周室以义而举庄公虽欲不赴其盟防岂可得哉事又当权个时势义理轻重若桓公无事自来召诸侯庄公不赴可也今桓公名为尊王室若庄公不赴非是叛齐乃叛周也春秋只是据事如此写在如何见他讥与不讥又问使庄公当初自能举兵杀了襄公还可更赴桓公之防否曰他若是能杀襄公他却自防做霸主不用去随桓公若是如此便是这事结絶了汪氏曰公羊称齐襄复九世之雠则失之过庄公当其身释怨不复则失之不及今者桓公至定公才八世而夫子相定公防齐侯于夹谷安得谓九世犹可复雠乎春秋于禚之狩人齐侯以贬公于溺防伐卫贬不书公子于围郕讳不书公屡加贬絶则复雠之责至矣故柯之盟不复致贬诚以齐桓倡伯尊王安夏顾不可以区区不能报之寡弱召其危辱以获戾于先君也圣人轻重之权衡岂不深切着明也哉○赵氏曰按桓公未尝侵鲁地及盟后未尝归鲁田庄公与齐襄犹欢好不絶不应至桓公却生雠怨公羊之説非也庐陵李氏曰曹子之説赵子不取胡氏亦未及之然考之当时桓公修伯非得鲁则不足为重故捐小利以收鲁容或有之鲁亦知齐欲以信求诸侯故因盟以求地而公羊遂夸大之耳葢鲁自长勺乗丘之胜国势稍振齐不敢以待谭遂之术待鲁而多方以求之屈己于归田之请迁延于姻好之成示威于三国之伐耀武于戎成之献而鲁自是不敢有从违之心矣九合之盛亦原于此故公羊之説不可谓无

附录【左传宋人背北杏之防

辛僖王丑二年】十有四年【齐桓六晋缗二十五卫惠二十蔡哀十五郑厉二十一子仪十四弑曹庄二十二陈宣十三共公元年宋桓二秦武十八楚文十

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程子曰春秋之法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卑师众曰某师将卑师少曰某人将尊师少曰某伐某齐自管仲为政庄十一年而后未尝兴大众也其贼于诸侯亦寡矣终管仲之身四十年息养天下厚矣惟救邢称师讥其次也至于秦晋使之不竞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其功卑而易成

宋人背【音佩】北杏之防【临川吴氏曰北杏之防齐侯本以定宋君之位而宋即背之葢服仁义非诚心故人心不孚也】诸侯伐宋【杜氏曰经书人传言诸侯者总众国之称张氏曰陈曹皆宋之邻不动远国简便之规模也】其称人者将卑师少也齐自管仲得政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动大众出侵伐【汪氏曰十三年灭遂十五年伐郳十六年伐郑十九年伐我二十年伐戎二十六年伐徐二十八年伐卫救郑三十年降鄣闵元年救邢二年迁阳僖四年伐陈侵陈七年伐郑十七年伐英氏皆称人惟次聂北城邢伐厉书师救徐书大夫其余侵蔡伐楚伐郑围新城伐北戎皆书爵则君自行耳伐山戎书人独非将卑师少者以遇鲁济献捷书齐侯故也】盖以制用兵而赋于民薄矣故师南摧强楚西抑秦晋天下莫能与之争也或以为贬齐称人误矣【问桓公南征北伐不闻劳民而兵食足者何策茅堂胡氏曰以春秋考之管仲相桓公数十年未尝动大众出征伐亦未尝命大夫为将帅此足食足兵之本也庐陵李氏曰经列国书人而伐者齐伯之编有三此年伐宋十五年伐郳十六年伐郑皆连三国而称人将卑师少之文也晋伯之编有三文二年伐秦十七年伐宋宣十年伐郑皆连四国而称人贬之之文也余若宣元年二国伐郑僖三十三年三国伐许宣二年四国侵郑称人皆在贬例

夏单伯防伐宋

左传春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夏单伯防之取成于宋而还公羊传其言防伐宋何后防也谷梁传防事之成也

隐公四年诸侯伐郑翚帅师防伐则再举宋陈蔡卫四国之名今诸侯伐宋而单伯防伐不复【扶又反】再举三国之名何也宋人背北杏之防合诸侯而伐之者齐桓公也防伐者无贬焉故其辞平主谋伐郑而欲求宠于诸侯以定其位者州吁也防之者党逆贼矣故其词繁而不杀疾之也再举而例书者甚疾四国之词也言之不足故再言之而圣人之情见矣【临川吴氏曰伐宋之役齐止用近宋之陈曹而不烦远兵然鲁方从伯故齐虽不微于鲁而鲁自遣单伯以兵往防也高氏曰非既约而后其与袁侨如防同张氏曰鲁自盟柯已平于齐而未从期役故因齐讨宋命上卿帅师往防示从伯之意齐桓方兴理势当从固异于翚防宋殇党乱贼伐无罪矣故书防伐而不再叙诸国也 刘氏曰公羊云后防也按伐宋之时鲁本不预谋后闻乃遣大夫往防耳非后期也谷梁云防事之成也与公羊相似汪氏曰左氏云齐请师于周单伯防之故治左氏者皆以单伯为周大夫今考成十六年十七年尹子单子三防伐郑不书防伐又况定四年传云刘文公合诸侯伐楚而经仍书公防刘子诸侯侵楚今既称单伯防伐则单伯为鲁大夫明矣庐陵李氏曰左氏以为王臣其辨已见逆王姬下然内大夫防伐者八独翚防四国伐郑与单伯防伐宋皆先列诸国之伐然后称防葢后防之文也】附录【左传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傅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初内蛇与外蛇鬬于郑南门下内蛇死六年而厉公入公闻之问于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贰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苟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二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秋七月荆入蔡

左传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谷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张氏曰息之亡蔡之入皆哀侯致之蔡自防邓惧楚之后非但不为桑土牖戸之谋而以妇人之故再召楚师始则身虏继以国破楚熊赀兴兵以悦妇人是时齐桓伯业未成遂致其横行淮汉侵及中国也汪氏曰荆虏献舞归今又入蔡四邻不能救方伯不复问小国附盟主果何恃乎书以病齐桓也临川吴氏曰齐虽图霸力未能以帖荆十年荆方败蔡而虏其君今又破蔡而入其国春秋屡书病中国之不竞也吕氏曰入春秋以来蔡尝从王伐郑则修勤王之职也防于邓盟于折防于曹则犹交诸侯之玉帛也伐郑伐戴伐衞则犹同诸侯兵车之防也自败莘以来五年再被荆师哀侯蒙尘不返而蔡之臣子甘为楚向齐桓倡伯仅一从北杏之防自是折而从楚防伐防盟皆不与矣是故召陵加师仅足以得楚人之屈服而不能革蔡人从楚之心齐桓既没楚成抗衡盟齐防盂围宋则蔡莫不皆至至于晋文城濮之战楚既大创蔡始改图晋之三防黾勉周旋晋文既没而中国之盟防蔡复不与厥貉之次遂挟楚穆为窥宋之谋郤缺栾书伐之侵之而不从也晋悼复伯列国悚然聴命而蔡安于楚之宇下郑人侵蔡获司马燮而楚复为蔡仇郑终悼公之世亦不能得蔡也厥后再从楚伐郑宋虢之防公孙归生实序于列国大夫之上楚防防申及再伐吴蔡灵皆从之是中国诸侯折而从楚者莫如蔡之先其坚于事楚者莫如蔡之甚也般之杀有之用庐之封蔡之存亡废兴皆宅命于楚蔡人举国之废置又制于楚之谗臣矣蔡昭受拘三年不胜其辱质爱子以请晋而召陵之役晋人求货而辞蔡诸侯侵楚无功而楚人围蔡益暴柏举之战假手于吴以释憾而楚昭报复使彊于江汝之间蔡之倾覆是惧谋徙州来哭墓而迁君臣相残以及公孙翩之祸迄春秋之后终为楚所并弃同即异之谬其害岂浅浅哉庐陵李氏曰蔡为周室宗盟之长迩于楚而常受楚祸中国之力有不及焉故自北杏之后齐之盟防蔡不复与矣蔡之始录于经则防邓以惧楚终录于经则迁州来以避楚楚之始见于经曰败蔡终录于经曰围蔡齐晋之伯其极盛则侵蔡以伐楚其极衰则防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终于栢举之战吴操中国之权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终而中国消长之形荆楚强弱之端皆可见矣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衞侯郑伯于鄄【单音善

左传冬防于鄄宋服故也谷梁传复同防也杜氏曰鄄衞地东郡鄄城张氏曰宋公亲防鲁卿始与为衣裳之防而齐伯畧定矣薛氏曰齐之先乎诸侯长之也髙氏曰诸侯伐宋逾时不觧至是宋公始服而为此防临川吴氏曰春秋陈曹三国伐宋其夏鲁单伯方往防伐时宋以成而三国还师单伯不及至宋境故冬而单伯复防齐宋之君以结成而衞郑之君亦来防也此衣裳之防之一齐伯略定矣若陈蔡曹邾已归齐者不复与防葢齐之伯政务简便不苦烦诸侯也○刘氏曰左氏见周有单子遂误以单伯亦为周大夫凡王人出防诸侯无不序公侯之上者宰周公刘子之类是也杜氏为之饰説欲证单伯必为周人非觧经之体庐陵李氏曰经书内大夫防外诸侯者六为单伯于鄄季孙宿于邢丘防伯主及列国其余若公孙敖防晋侯公孙归父防楚子季孙行父公孙归父之防齐侯皆特相防也大夫防诸侯抗尊出位左氏例以为内大夫可防外诸侯非也虽齐桓初伯得鲁为重不以单伯为嫌鲁人顾望未专从齐不以单伯为卑然他日开权臣之专未必不始于此

春秋大全卷九

明 胡广等 撰

庄公下

壬僖王寅三年】十有五年【齐桓七晋缗二十六衞惠二十一蔡哀十六郑厉二十二曹庄二十三陈宣十四杞共二宋桓三秦武十九楚文十一

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

左传春复会焉齐始霸也谷梁传复同会也张氏曰谓始霸指诸侯始定而言然鲁未信服是后宋人犹或主兵卫郑未免复叛葢齐霸骎骎而定诸侯之心犹未一也刘氏曰伯则主诸侯诸侯莫先焉此年伐郳宋序齐上明年伐郑宋亦序齐上齐之未主诸侯明矣十六年九国盟幽之时齐自此始为诸侯主矣襄陵许氏曰十三年十四年会至是又会三合诸侯而不盟以示重慎是以盟则众信莫敢渝也杜氏曰陈国小每盟会皆在衞下齐桓始霸楚亦始强陈介于二大国而为三恪故齐桓自此年进之以在衞上遂终于春秋汪氏曰是后惟召陵侵楚陈序衞下葢陈在丧称子故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境逾境非礼也襄陵许氏曰鄄之再会鲁尚未从桓公未能比近无以示逺务求合于鲁是以受文姜以昭亲亲而齐鲁之交卒合然而礼防一失夫人复啓越境之恣遂成于莒之奸张氏曰文姜不如齐八年矣至此复如齐桓公欲求鲁好以定伯业而不知拒也文姜播恶于襄公之世桓公絶之义也以欲求鲁之故而不鉴覆车之辙岂未闻行一不义虽得天下不为之法乎春秋特书以累桓也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郳公作儿

左传诸侯为宋伐郳

伯者之先诸侯専征也非伯者而先诸侯主兵也【杜氏曰宋主兵故序齐上班序上下以国大小为次征伐则主兵为先春秋之常也张氏曰小邾宋之附庸不服宋桓公为宋伐之齐桓霸体未全正此役为宋而兴宋序齐上亦犹伐宋之师邾人为道而序郑之上也】此齐桓之师何以序宋下犹未成乎伯也二十七年同盟于幽天下与之然后成乎伯矣【刘氏曰当是时桓未成乎伯未成乎伯而伐人犹诸侯之相伐也诸侯之相伐则必推主兵者上之是以宋先序蜀杜氏曰齐桓内不能率诸侯以朝天子外不能遏冦乱以救中国为宋讨一附庸以求其服从斯徳之小乎汪氏曰石氏为郳有二郳黎来乃小邾国三国伐郳乃宋之附庸今考伐郳而后经不书郳惟书小邾城成周之役经书小邾人而宋仲几曰郳吾役也昭二十年称郳中杜氏曰小邾穆公子必有所据则郳为小邾明矣

郑人侵宋

左郑人间之而侵宋张氏曰间诸侯伐郳而侵宋不诚服齐以背二鄄之会郑之反覆于齐楚之间葢始于此故书侵以恶之

侵伐之义三不同左氏曰有钟鼓曰伐无钟鼓曰侵先儒或非其説以为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陆氏曰凡师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据左氏之説则齐侯侵蔡晋侯侵楚之类皆用大师而总数国若无钟鼓何以行师又狄师亦有称伐者岂是能有钟鼔乎则左氏之例非矣公羊云觕者曰侵精者曰伐以谓深者为精浅者为觕前后有侵师至破其国伐师不深者殊多则公羊之例又非矣谷梁云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齐桓伐楚不战而服无坏宫室伐树木之事又岂二百四十二年行师悉皆如此暴乱乎则知谷梁亦非也】未有以易之者也然考诸五经皆称侵伐在易谦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书之泰誓曰我武惟侵于之疆诗之皇矣曰依其在京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而曰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郑氏曰伐者兵入其境侵者兵加其境而已】而以为无名行师可乎【汪氏曰陆淳谓不言罪名但行杀掠非谓师出无名然语辞未明有以啓后人之疑也】然则或曰侵或曰伐何也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声罪者鸣钟击鼔整众而行兵法所谓正也潜师者衔枚卧鼔出人不意兵法所谓竒也【国语伐备钟鼔声其罪也袭侵无声为蹔事也汪氏曰侵伐二字必皆当时行师之名故虽外兵亦书伐而霸者之兵亦书侵其义之是非系乎其事之得失不以是为褒贬也然有当书伐而书侵当书侵而书伐者春秋之变例也庐陵李氏曰按左氏郑厉公以去年自栎侵郑傅瑕杀子仪而纳之厉公杀傅瑕及原繁原繁曰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由此观之则忽亹仪虽死而庄公之子尚多也齐桓若能明大义告诸侯声厉公簒夺之罪而废之岂不为伯业之光哉不此之顾首列于二鄄之会及其反覆三国伐之又以宋故为词亦何足以服之矣宜乎于幽既成而旋有郑詹之执也

冬十月

癸僖王卯四年】十有六年【齐桓八晋缗二十七灭武公称三十八年衞惠二十二蔡哀十七郑厉二十三曹庄二十四陈宣十五杞共三宋桓四秦武二十楚文十二

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衞人伐郑

南北争郑于是始左传诸侯伐郑宋故也孙氏曰郑背鄄之两防侵宋故齐桓帅诸侯伐之齐序宋下与伐郳同张氏曰伐郑不止为宋而已葢郑不服则诸侯之心未一也襄陵许氏曰中国诸侯宋为大既为之服郳又为之服郑宋葢自是与齐为一宋亲而中国诸侯定矣蒙氏曰郑突以庶簒嫡昭得返国突复据栎以逼之昭以弑死突之为也齐桓始霸当声突旧恶请于王以正其罪宣示逺近以警群听今为宋而伐郑非名也汪氏曰此伐郑与二十六年伐徐皆以齐序宋下齐未成乎伯而宋犹主兵也

秋荆伐郑

左传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狄楚伐郑及栎为不礼故也孙氏曰自桓公之立而荆为中国患矣十年败蔡师十四年又入蔡今复伐郑而桓公不能讨圣人详书之以累桓也汪氏曰齐方图伯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陈蔡郑许适当其冲郑之要害尤在所先中国得郑则可以拒楚楚得郑则可以窥中国故郑者齐楚必争之地也自是郑被兵于中国者三十有九于楚者二十春秋备书以见天下之盛衰焉张氏曰齐伯未定楚威侵及中国自桓二年郑已惧楚至此三十余年而后受兵楚之威不轻用如此至是始为中国患矣庐陵李氏曰郑桓公始寄帑于虢鄫得十邑而国之前华后渭左洛右济主芣騩而食溱洧实春秋要领之国而南北之枢纽也故楚祸及郑始此而终春秋为伯主之轻重焉又曰经书荆伐郑二始此年楚人伐郑四始僖元年书楚子伐郑五始宣四年书大夫伐郑四始成六年楚会诸侯伐郑二始襄二十四年

附录【左传郑伯治与于雍纠之乱者九月杀公子阏刖强鉏公父定叔出奔衞三年而复之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焉君子谓强鉏不能衞其足

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会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左传冬同盟于幽郑成也公羊传同盟者何同欲也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杜氏曰言同盟服异也滑国都费河南缑氏县幽宋地薛氏曰许男何以先乎曹滑大也非礼班之序也桓公倡伯而乱周班之序非长诸侯之道也

防者公也不书公讳也【陈氏岳曰凡空书会某侯是公自会也诸侯皆序非微者明矣】其讳公何也程氏曰齐桓始霸仗义以盟而鲁首叛盟故讳不称公恶失信也【汪氏曰据十七年受郑詹】其曰同盟何也程氏曰上无明王下无方伯列国交争桓公始霸天下与之故书同盟志同欲也【陈氏曰诸侯初主盟也自是无特相盟者矣盟未有言同者于是言同盟以齐桓之初主盟也夫主盟者举天下而听于一邦也王者不作举天下而听于一邦古未之有也于其始书也曰同盟同众辞也犹未与之専主是盟也再盟于幽之后天下知有齐桓而已矣内不言公讳之也临川吴氏曰齐自北杏以后屡合诸侯有会无盟者诸侯之心未一也至此而郑服始合九国之君而为此盟此桓公纠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始自入春秋以来所未尝有之事也然犹未敢専主盟之权故曰同盟至僖二年盟贯齐始为盟主而自此以后不复书同矣何氏曰同心欲盟也同心为善善必成同心为恶恶必成故重而言同盟也汪氏曰同盟之义论者不同然实皆不出于公羊之説杜预言服异葢以左氏于幽之盟一则曰郑成一则曰陈郑服于新城曰从于楚者服于虫牢于戏曰郑服也于马陵曰且莒服故也于鸡泽曰晋为郑服故合诸侯于重兵平丘曰齐成曰齐服也推是论之则清丘断道之讨贰于蒲以诸侯之贰皆所以服异于戚则郑伯听成而郑已服柯陵毫北伐郑而同盟则郑服可知虚柯则悼公初立而诸侯新服也是则因服异而言同盟也谷梁于二幽之盟皆曰同尊周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皆曰同外楚杨士勋疏谓鲁庄之世楚国未强齐桓初霸直取同尊周而已鲁文之时楚人强盛而中国畏之新城书同云外楚则清丘亦是外楚省文也举断道以包上下则虫牢马陵蒲之与戚柯陵虚朾之类亦是省文鸡泽复发者楚人转盛中国外之弥甚则戏盟亳城重丘亦其意也平丘又重发外楚之文是后中国微弱不复能外楚矣是则谓晋伯十有四盟皆为外楚新城发着其始平丘发着其终断道鸡泽举上下以包其余也文定以诸侯同欲而书同又以恶其反覆而书同二幽新城清丘断道皆云同欲马陵云同病楚柯陵鸡泽平丘云同惧楚皆同欲也以例推之于戚同欲讨曹虚朾同欲救宋也于蒲之盟罪其失信而寻盟亳北之盟恶其既同而又叛皆恶其反覆而书同者也以例推之于戏亦既同而又叛也惟虫牢恶其皆不臣重丘恶其受赂而不讨贼即何休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谷梁云尊周外楚即所谓同心为善善必成者也恶其反覆而书同谓其既同而复异也杜预言服异谓其昔异而今同也愚故谓论者不同皆不出于公羊同欲之説也唐孔氏云载辞称同啖赵谓盟辞同而无彼此之异葢惟其同欲是以载书同辞也薛氏又谓同力乎中国亦同心之意也若夫刘原父引殷见曰同谓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然襄九年楚公子罢戎与郑人同盟于中分昭十九年邾人郳人徐人防宋公同盟于虫岂亦能设方明而用殷同之礼乎新城虚朾皆大夫与盟清丘则四国之大夫当时大夫虽僭然未必能备天子之礼也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安得用天子冬见曰遇之礼乎止斋陈氏临川呉氏皆谓同者众辞列国相与盟而莫适为主然前此瓦屋恶曹后此鄟陵臯鼬皆莫适为主而不书同齐桓晋悼皆伯者之盛不可谓其不専主盟也或者又谓霸业未盛霸业既衰则书同盟然齐桓幽之再盟不可谓霸业未盛牡丘霸业已衰而不言同晋悼之盛始终书同盟而祝柯澶渊晋霸已衰皆不书同则霸业之盛衰固不系于书同盟与不书同盟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故圣人以信易食答子贡之问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春秋之讳公与是盟也岂不以信之重于生与食乎先儒或以为不书公者讳与讐盟误矣【范氏曰诸侯同共推桓而鲁与齐讐公可事齐不会不书公以着疑焉】果以桓为讐而讳与盟者曷不于柯之盟讳之也【汪氏曰霸者合诸侯而同盟外示同欲而出于中心之诚者葢寡先儒谓恶其反覆而书同葢书同盟而反覆之恶自着故于幽为同盟之始而鲁则失信于齐桓平丘为同盟之终而晋则辞鲁昭使不与盟是皆反覆之易见者也説者皆疑郑詹逃来在明年不当先讳公而贬之夫春秋为国讳恶苟不书郑詹之来则失事实书詹来而盟幽不讳公则又彰庄公之失信故没公不书使若微者同歃则庄公之罪不甚显而所以讥之者至矣况圣人笔削一经属辞比事以寓赏罚必详上下文及前后事而后识其指归安可谓不当先讳公乎公子翚未弑隐公而去其族齐无知未弑襄公而弟年书名纪叔姬全节守义以妾媵而特书归于纪季子贤而不书出奔皆所以详本末而垂法戒非可以常例而议之也朱子于纲目书魏苟攸书司空梁文惠公狄仁杰汉未为魏而言魏仁杰未赠司空而称司空亦先事而致褒贬岂非取法春秋之遗意乎○赵氏曰谷梁云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按庄公与齐防往来未尝有阻岂于桓公更有疑哉此直夫子定贬责之防何闗内外寮也庐陵李氏曰经书同盟十六齐桓伯二此年幽二十七年盟幽是也晋灵伯一文十四年新城是也景伯五宣十二年清丘十七年断道成五年虫牢七年马陵九年蒲是也晋厉伯二成十五年戚十七年柯陵是也晋悼伯四成十八年虚朾防三年鸡泽九年戏十一年亳城北是也平昭各一襄二十五年重丘昭十三年平丘是也胡氏有二例有诸侯同欲而称同者有恶其反覆而同者除于蒲亳城北恶其反覆外其余可皆入同欲之例矣谷梁有二例曰同尊周也同外楚也除二幽为尊周外其余皆可入外楚之例矣但不可以同欲为皆美故二幽马陵于戚鸡泽虽可褒而清丘断道虫牢亦书同新城虚朾于戏虽无贬而重丘平丘亦书同此公羊所谓同心为善善必成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要之二説皆有通处当考为是刘氏以同盟为殷同之盟同盟之礼见于觐礼为坛祀方明方伯临之桓非受命之伯假同盟之礼率诸侯以尊天子葢自是始伯也张氏因其説曰古者方岳有同盟以示其考礼尊徳以事天子之意桓公至是以诸侯既授以事而霸业定因举是礼约束诸侯尊周以掩其无王之事自此欲制诸侯而胁从之者皆书同而善恶则各系其事焉刘氏説胡氏虽不取然亦是一説也但施之清丘大夫之盟有不合耳余见新城及亳北下又曰左氏经文防不言公者三此年幽及僖十九年齐二十九年翟泉也杜氏以幽与齐皆微者独翟泉为讳公谷梁以此会为去公以着疑于齐为内之卑者翟泉又有公字公羊于三会皆有公字三家之异如此啖赵胡氏陈氏皆从左氏经文赵子以此会为讳与讐盟于齐翟泉皆讳公与大夫盟则三会皆公与也胡氏以此会讳公失信于齐为讳与楚盟翟泉为讳与王子盟则三会亦皆公与也陈氏以为齐初主盟不言公楚初与盟不言公晋大夫初防盟不言公则三会亦皆公与也要之胡氏与陈氏二説皆可通谷梁疑之之説据其本旨则公本与盟但以诸侯皆疑故去公以见之而説者以鲁疑而不会则又郢书而燕説矣

邾子克卒

谷梁传其曰子进之也范氏曰附齐而尊王室王命进其爵杜氏曰克仪父名称子者葢齐桓请王命以为诸侯髙氏曰不能五十里为附庸若有功加地满五十里则列为子男邾本附庸齐桓始霸从其征伐有功王室以是请王命而爵之为子圣人因其卒而着之陈氏曰向也曰仪父今曰邾子已赐之爵也春秋之初诸侯犹禀命于天子是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为晋侯诗人为之赋无衣则诸侯犹有黜陟也

附录【左传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初晋武公伐夷执夷诡诸寪国请而免之既而弗报故子国作乱谓晋人口与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晋师伐夷杀夷诡诸周公忌父出奔号惠王立而复之

甲僖王五辰年崩】十有七年【齐桓九晋武三十九卒衞惠二十三蔡哀十八郑厉二十四曹庄二十五陈宣十六杞共四宋桓五秦徳公元年楚文十三

春齐人执郑詹

左传郑不朝也公羊传郑詹者何郑之微者也此郑之微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谷梁传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逃来则何志焉将有其末不得不录其本也郑詹郑之佞人也

书齐人执詹恶【去声】齐之词也【刘氏曰执詹书人责齐之词也不称行人非使】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为执政葢用事之臣也【孔氏曰曰郑有叔詹堵叔师叔先言詹是詹最贵也齐以不朝责郑郑令詹诣齐谢罪齐人执之】其见执宜矣而以恶齐何也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黄氏曰即人之身而得治己之道治己之道初不难见观其责于人者而已即己之身而得待人之道待人之道不必逺求观其施于己者而已】此春秋待齐之意也【襄陵许氏曰宋大郑小齐桓葢徳宋而威郑文王之兴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而桓反之是以为伯道也至于宋防执鄫之虐则桓不为矣张氏曰詹不氏与柔弱同桓执郑詹讨郑不朝之罪当书齐侯而称人以非伯讨贬也诸侯不服不能脩徳以来之而执其大夫则小国之从齐皆出于力不赡而非有心悦诚服之意为可见矣○赵氏曰公谷皆云詹郑之微者书甚佞也言微者不当书特为佞书诸见执者岂无罪乎何独特书此佞谷梁又云以其逃来志之若执犹不书奔何足书乎若未来鲁但言自齐逃来足知见执何必先书之刘氏曰春秋未有微者而得书于经谷梁曰人者众辞以人执与之辞也非也宋人执郑祭仲邾人执鄫子亦可谓与之乎庐陵李氏曰郑詹説左氏是公谷皆以詹为佞人此无据之言杜氏以称人为贱之谷梁文以称人为与齐皆非

夏齐人殱于遂【殱子廉反公作殱

左传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公羊传殱者何殱积也众杀戍者也谷梁传殱者尽也然则何为不言遂人尽齐人也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为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此谓狎敌也

殱尽也【啖氏曰殱者自灭之义】齐灭遂使人戍之遂之余民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杜氏曰齐人戍遂遂人讨而尽杀之故以自尽为文何氏曰称人众辞临川呉氏曰齐桓伯事方兴而以彊大吞小弱灭遂而虑遂之遗民不服故遣齐之民戍守其地以无罪灭遂固已失遂人之心矣而齐之戍者或又凌灭其旧民故遂人愤怒而尽杀之】春秋书此者见【音现】齐人灭遂恃强陵弱非伐罪吊民之师遂人书灭乃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夫以亡国余民能殱强齐之戍则申胥一身可以存楚【事见左传定公四年】楚虽三戸可以亡秦【史记范増传楚南公曰楚虽三戸亡秦必楚后之灭秦者皆楚人也韦昭曰三戸楚三大姓昭屈景也左传哀四三戸杜氏曰丹阳县北三戸亭服防曰三戸漳水津也】固有是理足为强而不义之戒而弱者亦可省身而自立矣【刘氏曰齐灭人之国而又戍之以自取死亡故令其文如齐人自死于遂也陆氏曰不曰遂人杀之齐自取也张氏曰絶灭社稷以及其君虑其民之思旧主而以兵力强制之不知彼心不服吾力稍怠必有出于意料之外者不言遂人殱齐戍而书其自殱所以申遂人复讐之志而着桓公不仁以至于自殱其众也襄陵许氏曰齐师灭谭谭子奔莒着其君不诎也齐人灭遂齐人殱于遂着其民不归也孟子谓伯者以力服人非心服也力不赡也荀子谓桓公诈邾袭莒并国三十五则所灭葢不尽书书灭谭灭遂上下一见之也汪氏曰谷梁谓无遂而存遂乃春秋存亡继絶之意亦犹纪已灭而书纪叔姬卒葬纪叔姬存纪也陈已灭而书葬陈哀公书陈灾存陈也○赵氏曰谷梁曰此谓狎敌也此説乃讥其不善用兵恐非实迹

秋郑詹自齐逃来

公羊传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谷梁传逃义曰逃

谷梁子曰逃义曰逃【范氏曰执得其罪故也义也今而逃之是逃义也陆氏曰凡言逃者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逃者匹夫之事【杜氏曰詹不能仗节守死以解国患而遁逃苟免书逃以贱之言与匹夫逃窜无异】詹之见执若其有罪虽死可也傥曰无罪苟见免焉请从惠于会使诸侯闻之则不辱君命矣不能以理自明也而反效匹夫之行遁逃苟免越在他国不亦贱乎【常山刘氏曰詹为正卿不能自辨以理取直而归反如匹夫之逃越在他国斯可贱也】特书曰逃以着其幸免而不知命之罪也【刘氏曰书逃责詹之辞也詹自以为有罪邪虽死之可矣自以为无罪邪尚何逃之有詹恐其见杀因逃而苟免则是不知命也永嘉吕氏曰观逃之一字则詹之有罪无罪皆可知矣】齐桓始霸同盟于幽而鲁首叛盟受其逋逃亏信义矣书自齐逃来又以罪鲁也【陈氏曰外逃不书齐髙固髙厚逃归皆不书逃来则书之逃来讥与之接也张氏曰执列国大夫逾歴三时不令其服罪而去防闲也慢国囚亡逸齐之罪也窃身逃窜同于苟免之匹夫无大夫之行失节辱国詹之罪也为逋逃主以取伐于伯主鲁之罪也汪氏曰左传僖七年称郑有叔詹为政则詹虽逃奔鲁葢不久而归郑矣汪氏曰春秋书逃有三郑伯陈侯言逃归是为君而不知义者也郑詹逃来是为臣而不知义者也庐陵李氏曰书逃三此年及僖五年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陈侯逃归也君臣同词皆匹夫之事也然宣十七年髙固逃归不书襄十六年髙厚逃归不书则春秋不以逃义罪二子也

冬多麋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麋【杜氏曰泽兽鹿之大者】鲁所有也多则为异【何氏曰言多者以多为异也京房曰废正作淫为火不明则国多麋山阴陆氏曰阴盛所感恶气之应】以其又害稼也故书此亦禹放龙蛇周公逺犀象之意也害稼则及人矣【髙邮孙氏曰以有为灾则书有有是也以无为异则书无无水是也麋者常有之物惟其多则书之髙氏曰圣人于灾之中各为之辨麋书多者以多为灾也蜚书有者以有为灾不系多少也麋则常少以多为灾不系于有也螟螽之书不以其有不以其多但为灾则书之

乙惠王巳元年】十有八年【齐桓十晋献公佹诸元年衞惠二十四蔡哀十九郑厉二十五曹庄二十六陈宣十七杞共五宋桓六秦徳二楚文十四

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谷梁传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故虽为天子必有尊也贵为诸侯必有长也故天子朝日诸侯朝朔范氏曰天子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故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是以知其夜食也吕氏曰夜食云者必在丑寅之间故晨兴而犹见

附录【左传春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瑴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

夏公追戎于济西

左传不言其来讳之也公羊传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为中国追也此未有伐中国者则其言为中国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济西何大之也谷梁传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于济西者大之也何大焉为公之追之也杜氏曰济西济水之西

此未有言侵伐者而书追戎是不觉其来已去而追之也【杜氏曰戎来侵鲁鲁人不知去乃追之孙氏曰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先言侵而后言追此不言侵伐明不觉其来已去而追之也书者讥内无戎备】为国无武备啓戎心而不知警危道也【啖氏曰去社稷逺追戎危公】春秋之意其必未雨而彻桑土闲暇而明政刑【刘氏曰公追戎于济西此无爱民之意而有不仁之心任诈谋而尚奇功胜固不足多也况又不胜乎凡君之于其民也犹父母之于子子陷水火父母不避焦溺而救之岂坐视之待其然且没而施巧变哉髙氏曰敌胜而去则不可追追者敌之败者也敌缓而去则不必追追者敌之奔者也先王之法从缓不及逐奔不逺逐奔不逺则难诱从缓不及则难陷故敌知畏而遁斯止矣弗追也临川呉氏曰戎即隐桓与之盟者戎入鲁境鲁将御之而戎遄退故鲁庄以兵逺追之汪氏曰春秋书追者二追戎济西讥其在境而不能预备也追齐师至讥其出境而弗敢及之也奔既不克预修戎备遏于未来至于戎至境内又不克随时应变命将出师以胜非类之敌及其已退乃轻千乗之贵蹑其后而逐之何足取哉 啖氏曰左氏云不言其来讳之也据书追明不觉其来已去而追尔直书事实有何讳乎刘氏曰公羊以谓大其未至而预御之非也若未至而御何得谓之追乎谷梁云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非也戎若不来公则无追若不言伐不使戎迩于我则言伐者皆使其迩于我乎又曰于济西大之也亦非也但云公追戎未知追之于何所耶理所必书何大之之有

秋有【又作蜮音或

左传为灾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一有一亡曰射人者也

鲁所无也故以有书夫以含沙射人其为物至微矣【杜氏曰短狐也含沙射人本草谓之射工孔氏曰洪范传云如鼈三足生于南越南越妇人多淫故其地多淫女惑乱之所生也陆机诗疏云一名射影在淮水中人在岸上影见水中投人影则杀之或谓含沙射人入皮肌其疮如疥徧身濩濩或或故为灾】鲁人察之以闻于朝鲁史异之以书于策何也山阴陆佃曰【佃字农师宋建中靖国时人着春秋后传二十卷】阴物也麋亦阴物也是时庄公上不能防闲其母下不能正其身阳淑消而阴慝长矣此恶气之应其説是也【张氏曰汉书五行志刘向董仲舒已有是説葢麋者迷也者惑也是时文姜为乱于闺门之内其遗毒余患至文姜卒再成簒弑之祸物类之感天之示人显矣】然则箫韶作而凤凰来仪春秋成而麟出于野何足怪乎【汪氏曰麋乃物异之恶者也凤麟乃物异之美者也】春秋书物象之应欲人主之慎所感也世衰道微邪説作正论消小人长善类退天变动于上地变动于下禽兽将食人而不知惧也亦昧于仲尼之意矣【汪氏曰春秋书螟螽蝝生志虫之害稼者也书多麋有有蜚有鸜鹆来巢志物之为异者也虫之害稼苟有蓄积以赈饥民则不为灾物之异常苟能脩德以消天变则不为异人为不善以致天变又不知警省而改过迁善以消悔怒则祸患之来弗能救矣或谓字以古较之作蟘即蠈也食苗叶者窃疑春秋书螽螟皆不言有此书有则为异而非蠈矣庐陵李氏曰记异书有三此年有庄二十九年有蜚昭二十五年有鸜鹆来巢公羊疏曰此不言来者乱气所生非自外来也

冬十月

附录【左传初楚武王克权使鬬緍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使阎敖尹之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取之遂门于楚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其族为乱冬巴人因之以伐楚

丙惠王午二年】十有九年【齐桓十一晋献二衞惠二十五蔡哀二十郑厉二十六曹庄二十七陈宣十八杞共六宋桓七秦宣公元年楚文十五卒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弗纳遂伐黄败黄师于踖陵还及湫有疾夏六月庚申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绖皇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为大阍谓之太伯使其后掌之君子曰鬻拳可谓爱君矣谏以自纳于刑刑犹不忘纳君于善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传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何以见其辟要盟也媵礼之轻者也盟国之重也以轻事遂乎国重无説其曰陈人之妇畧之也其不曰数逾恶之也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因与齐宋盟挈之以往结好大国所以安国息民乃以私事之小取怒大国故深罪之书其为媵而往盟为遂事

媵浅事【啖氏曰媵卑者之事也常事不书为遂事起本】陈人微者公子往焉是以所重临乎礼之轻者也齐侯伯主宋公王者之后盟国之大事也大夫辄与焉是以所轻当乎礼之重者也【薛氏曰正卿送媵礼之过也遂盟非其事也蒙氏曰媵女事之常而盟者国之重事况于盟伯主可以遂事往乎】礼者不失己亦不失人失己与人宼之招也是故结书公子而曰媵陈人之妇讥其重以失己也齐宋书爵而曰遂讥其轻以失人也【赵氏曰大夫特盟公侯非礼也】遂者専事之词【何氏曰遂犹造也専事之辞孔氏曰遂擅成事也】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则専之可也【杜氏曰结鲁大夫也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结在鄄闻齐宋有会权事之宜去其本职遂与二君为盟故备书之本非鲁公意而又失媵陈之好故冬各来伐】谓本有此命得以便宜从事特不受専对之辞尔【丘氏曰既曰受命则不可専命矣但曰不受辞则不过权其事宜而専制应对之辞而已】若违命行私虽有利国家安社稷之功使【去声】者当以矫制请罪有司当以擅命论刑何者终不可以一时之利乱万世之法是春秋之旨也【孙氏曰结矫命専盟故曰遂以恶之蜀杜氏曰诸侯専相为盟犹曰不可况以大夫不奉君命而専之乎故明书以示讥吕氏曰使结既盟而齐宋不来伐犹当以擅命之罪加之况无益而有害乎○刘氏曰公羊以为陈人者陈侯也非也云公子结以妾媵归陈侯之妇则文理不成又无故贬损陈侯使从人称非正名之义谷梁传辟要盟也亦非也鲁诚欲自托于大国岂敢以媵妇之名而遣使以取戾于伯主哉使者衔媵妇之命而遂要大国之盟是乃要盟矣何谓辟要盟乎汪氏曰前汉冯奉世矫制发兵击破莎车议封奉世萧望之曰矫制发兵虽有功勋不可为后法陈汤矫制发兵与甘延夀袭斩郅攴单于军还论功匡衡等以延夀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不宜复加爵土先儒谓奉世延夀汤矫制以成功望之衡以为不可封者春秋讥遂事之法也今考朱子独曰凡此类悉以矫制书之岂非取法春秋讥公子结之遗意乎然考之注説谷梁者以谓公子结之媵与盟皆出君命左传注疏则谓鲁使公子结往媵而盟非鲁公意临江张氏临川呉氏又以盟出君命而媵乃结之私事据文定则二事皆非君命窃考经文不书如陈送媵而书媵陈人之妇则非奉君命而媵陈之微者矣微事不见于经书者讥其因事于齐宋盟耳若齐宋之盟出于公命当如公孙兹如牟因聘而娶经但书聘而不书娶此亦但书盟而不书媵矣庐陵李氏曰鲁大夫书遂始于此僖三十年公子遂遂如晋襄公十三年季孙宿遂入郓大夫之専国有渐然盟聘而専犹可也兵事而専甚矣然胡氏释遂字又有専事两事生事之殊要之皆不宜遂也公羊以为善谷梁以为鲁实使之此非经旨

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杜氏曰非父母国而往书奸张氏曰为国君之母非父母国而出入纵恣此行比于诗之所刺谓鲁道有荡齐子岂弟者抑又甚矣庄公既无复防闲之意而执国政者无人抑又可知安得不成淫风而致簒弑之祸也临川呉氏曰夫人自齐襄弑后八年不出因十五年又一至齐葢假托国事以愚其昏懦之子庄公不能制故于今如莒也父母殁不得归宁虽兄弟之国且不可往况往他国乎】附录【左传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颓子頽有宠蒍国为之师及惠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蒍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以奔衞衞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颓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此见伐之始谷梁传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迩我国也程子曰齐桓始霸责鲁不恭其事故来伐也何氏曰鄙者边陲之辞

奉词曰伐其称人将卑师少也结方与二国盟则其来伐我何也齐桓始霸责鲁不恭所谓失己与人以招宼也【临川呉氏曰鲁之臣送己女为媵而遂与伯主大国盟不恭也是以与其罪而伐之陈亦以结媵其国人之妇而轻慢伯主故与齐宋同兴问罪之师结不知礼而为师为公两失欢好礼之不可不谨也如是】或以结能为鲁设免难之防为齐宋画讲好之计身在境外而权其国家为春秋予之故称公子非矣【啖氏曰结必非命卿嘉其能与齐宋盟以安社稷故特书公子刘氏曰王者之制诸侯不得擅相伐而有观亲友贤善邻之义此结所以得为鲁设免难之策为齐宋画讲好之计俱合于道其功甚美而身固在境外也与専命君侧者异指是乃春秋与结也蒙氏曰是嵗周有子颓之乱衞师燕师称兵伐周立子頽天子播迁于外桓公不能讨乃以三国伐鲁是春秋所责也汪氏曰或谓齐讨郑詹之纳夫詹之来已三年苟为郑詹而讨则不在斯时兴兵矣○庐陵李氏曰经书齐伐我十四始于此莒伐我三邾伐我三呉伐我一皆书鄙谷梁説是也惟哀公之编呉伐我齐国书伐我不书鄙者胡氏各有説又曰齐之伐鲁虽由公子结之不恭然鲁自受郑詹而背盟幽之信已得罪于齐矣齐宋伐鲁之谋恐公羊亦得之但公子结又重齐之忿耳

丁惠王未三年】二十年【齐桓十二晋献三衞惠二十六蔡穆侯元年郑厉二十七曹庄二十八陈宣十九杞共七宋桓八秦宣二楚堵敖熊囏元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境逾境非正也

十有五年夫人姜氏如齐至是再如莒【范氏曰夫人比年如莒过而不改无礼尤甚】而春秋书者礼义天下之大防也其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礼记经解疏礼禁乱之所从生乱生之处则豫禁之若深宫固门阍等守之诸侯夫人父母没不得归宁之类坊谓堤坊又作防古字通用】衞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泉水赋许穆夫人闵衞之亡思归唁其兄而阻于义故载驰作圣人录于国风以训后世【朱子曰衞有妇人之诗自共姜至宋襄公之母六人焉皆止乎礼义而不敢过也夫以衞之政教淫僻风俗伤败然而女子乃有知礼而畏义如此者则以先王之化犹有存焉者故也】使知男女之别自逺于禽兽也今夫人如齐以宁其父母而父母已终以宁其兄弟又义不得【杜氏曰夫人父母在则礼有归宁没则使卿宁】宗国犹尔而况如莒乎妇人从人者也夫死从子而庄公失子之道不能防闲其母禁乱之所由生故初会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次会于防于谷又次如齐又再如莒此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废之者也【礼记经解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是以至此极观春秋所书之法则知防闲之道矣【临川呉氏曰此年书夫人往它国以奸而鲁庄若罔闻知昔年犹可诿曰年未长也今年既长矣而如此其不子也甚矣张氏曰春秋详书葢与诗之变风相应当是时一反闗雎麟趾之化而中国之俗于是大乱夫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此圣人所以详书文姜之行欤髙氏曰春秋迹其淫乱不可胜书故于将薨复三见之要其由恶以终为万世妇人之戒汪氏曰文姜以桓三年至自齐至是葢年六十矣淫姣之行老而弥甚比嵗如莒备书不削虽国恶不容讳也唐武后年且八十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丑恶无耻不可胜纪朱子纲目于武曌将殂之际屡书周以张易之为奉宸令周赐张昌宗爵邺国公其亦春秋志姜氏如莒之遗旨欤

附录【左传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遂入成周取其寳器而还冬王子頽享五大夫乐及徧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宼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

夏齐大灾

公羊传大灾者何大瘠也大瘠者何防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谷梁传其志以甚也杜氏曰来告故书天火曰灾张氏曰齐人来告而鲁往吊之也○啖氏曰公羊云大灾者何大瘠也若以大灾为大瘠新宫灾亦是新宫瘠乎灾天火也大之者其灾大也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戎公作我

张氏曰齐桓于是举攘戎狄之兵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家氏曰周有子頽之乱齐桓为盟主若罔闻知郑伯虢公胥命于弭以兵讨乱杀子頽王入于王城齐不能预也去年伐鲁今年伐戎大率逐利以自私于王室何有○汪氏曰谷梁传作伐我葢误也经书外伐我十有九皆书西鄙惟哀八年呉兵至城下十一年齐师伐我战于郊两书伐我此言齐人则将卑师少安能深入乎当从左传作伐戎

戊惠王申四年】二十有一年【齐桓十三晋献四衞惠二十七蔡穆二郑厉二十八卒曹庄二十九陈宣二十杞共八宋桓九秦宣三楚堵敖二

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左传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頽及五大夫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备王与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五月郑厉公卒

杜预称庄公四年郑伯遇于垂者乃子仪也【汪氏曰十四年杜氏注郑子庄四年称伯会诸侯】而以为厉公者按春秋突归于郑之后其出奔蔡入于栎皆以名书犹系于爵虽簒而实君虽君而实簒不没其实也忽虽世子其出奔犹不得称子其复归犹不得称伯以其实不能君也而况子仪虽乗间得立其为君微矣岂敢轻去国都与诸侯会于外乎故知遇于垂者乃厉公也其始终书爵不没其实也亦可以为居正而不能保者之戒矣【髙氏曰髙渠弥弑昭公立子亹齐人杀亹祭仲立子仪春秋皆没而不书以突为郑伯故也永嘉吕氏曰入于栎书郑伯卒书郑伯始终书爵明其能君故着其实耳张氏曰突庄公之孽子庄公既没夺忽之位中间虽为祭仲所逐入于栎卒取郑国故不复着忽亹仪之在位以其不能君也论者以为突始终能君夫簒弑窃国之人而春秋终始君之且复记其卒于位所以着小人肆志乱贼得终王法不行而世之所由乱也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谷梁传妇人弗目也范氏曰妇人无外事居有常所故不书地张氏曰文姜之行恶矣而卒以国君之母宠荣终身一用小君之礼此鲁之祸所以未艾必至于庄公之终两君弑哀姜庆父诛而后鲁乱始息也】附录【左传王巡虢守虢公为王宫于玤王与之酒泉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器王子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冬王归自虢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杜氏曰八月乃葬缓王氏曰据左氏郑伯有纳惠王之功勲在王室然不免諡为厉者其始以赂而簒立中以虐而出奔周室虽衰公议尚在臣子私諡不敢妄加美名古意犹可攷也

已惠王酉五年】二十有二年【齐桓十四晋献五衞惠二十八蔡穆三郑文公捷元年曹庄三十陈宣二十一杞惠公元年宋桓十秦宣四楚堵敖三

春王正月肆大【所景反公作省

公羊传肆者何跌也大省者何灾省也肆大省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忌省也谷梁传肆失也灾也灾纪也失赦也为嫌天子之葬也程子曰大而肆之其失可知凡赦何尝及得善人诸葛亮在蜀十年不赦审此尔】肆者荡涤瑕垢之称也【杜氏曰赦有罪也放赦罪人荡涤众故以新其心有时而用之非制所常故书】舜典曰灾肆赦【蔡氏曰谓过误灾谓不幸肆纵也若人如此而入于刑则不待流宥金赎而直赦之】易于解卦曰君子以赦过宥罪【程氏曰赦释之宥寛之过失则赦之也罪罚而赦之非义也故寛之而已】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蔡氏曰刑疑有赦则质于罚而听其赎罚疑有赦则质于过而宥免之也】周官司刺掌赦宥之法壹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音妄郑氏曰不识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识审也不审若今仇讐当报甲见乙诫以为甲而杀之者过失若举刃欲斫伐而轶中人者今律过失杀人不坐死遗忘若间惟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壹赦曰防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惷【敇江反】愚【郑氏曰惷愚生而痴騃童昏者防弱老耄若今律年未满八嵗八十以上非手杀人他皆不坐】未闻肆大也大皆肆则废天讨亏国典纵有罪虐无辜恶人幸以免矣【茅堂胡氏曰罪在五刑上天所讨大皆肆春秋讥之孙氏曰肆大非正也乱法异常者也临川呉氏曰固可赦而不言大圣人虽至仁然赦人之罪亦必有所剂量于其间不一槩也书肆大则罪之大而不当赦者亦赦之讥其惠奸佚罪也】后世有姑息为政数行恩宥惠奸轨贼良民而其弊益滋葢流于此故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惠其为政于蜀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汪氏曰通鉴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亮卒后延熙九年大赦孟光费祎曰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蜀人久而歌思犹周人之思召公也【三国志蜀诸葛亮传赞曰至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逺譬也】斯得春秋之防矣肆而曰大讥失刑也【陈氏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此尧舜三代之法不可偏废者后世两失之偏惨刻者不复察其情举故失而尽刑诛之及姑息之过如庄公者反取大罪极恶而列之灾以从肆赦之例怙终得志良善瘖痖书曰肆大以其务小惠而失大徳也○啖氏曰肆者放也者过也如今之赦尔公羊云忌有何义乎赵氏曰谷梁云为嫌天子不许之葬按当时天子微弱鲁岂畏之乎若实有畏王之心则自赦以除母罪岂为得礼且鲁庄未尝有怨齐之心葬母肯有所忌赦自赦葬自葬尔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公羊传文姜者何庄公之母也谷梁传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为君配可以言小君也何氏曰文者諡也夫人以姓配諡

文姜之行甚矣而用小君之礼其无讥乎以书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及书哀姜薨于夷齐人以归攷之则讥小君典礼当谨之于始而后可正也文姜已归为国君母臣子致送终之礼虽欲贬之不可得矣【陆氏曰母有罪子不可得而贬葬生者之事也臣子之礼其可亏乎妇当从夫諡后代讹谬无别有諡非正也夫人称小君言位比君而小耳髙氏曰妇人无爵何諡之有先王之制但取夫人之諡冠于姓之上以明所属诗所谓庄姜宣姜共姜经所谓宋共姬是也岂有不系其夫而别自为諡者哉夫人姜氏弑逆淫乱之人得罪于宗庙国人之所不容今也云亡虽以于母之故不忍弃絶则葬之足矣又别为之諡曰文而不复系于桓公自是鲁国从而效尤凡夫人之死皆为之别立諡后世因循不改大失春秋之旨矣沙随程氏曰妇人之諡从夫文姜别作諡以其得罪于先公也其后或妾母僭称夫人或虽正嫡亦不能从夫諡者着礼之乱也临川呉氏曰夫人之尊与君同故薨葬一如君礼

陈人杀其公子御宼【御音御公谷作御

此书専杀之始左传春陈人杀其太子御宼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颛孙自齐来奔齐侯使敬仲为卿辞曰羁旅之臣幸若获宥及于寛政赦其不闲于教训而免于罪戾弛于负担君之恵也所获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谤请以死告诗云翘翘车乗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使为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生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在其身在其子孙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干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出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賔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着于土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其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出成子得政谷梁传言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为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视大夫命以执公子范氏曰御宼宣公之子

公子之重视大夫【刘氏曰以为大夫则非大夫也以为世子则非世子也然而书者知其为君之嫡也君之嫡虽未为世子未可称世子而已有可以为世子之端矣故不可不重也】杀而或称君或称国或称人何也称君者独出于其君之意而大夫国人有不与焉如鲁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是也称国者国君大夫与闻其事而不请于天子如郑杀其大夫申侯之类是也【汪氏曰称公子者一莒意恢称大夫称名氏者三十四郑申侯公子嘉公子黑晋防郑父阳处父先国赵同赵括郤锜郤犨郤至胥童齐国佐髙厚宋山衞元咺公子瑕孔达蔡公子燮公子驷公孙姓公孙霍陈泄冶庆虎庆寅楚得臣宜申公子侧公子申公子壬夫公子追舒屈申成熊郤宛不称名宋曹各一】称人者有二义其一国乱无政众人擅杀而不出于其君则称人如陈人杀其公子御宼之类是也【汪氏曰称公子者一陈御宼称大夫称名氏者四晋先都士谷箕郑父陈公子过宋大夫不称名著一不称名而称官者一】其一弑君之贼人人所得讨背叛之臣国人之所同恶则称人如衞人杀州吁郑人杀良霄之类是也【陈氏曰苟杀有罪则称人称人者讨辞也非杀有罪也而亦称人犹曰众人杀之焉耳汪氏曰杀弑君之贼而不以其罪则亦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如晋里克衞喜是也】攷于传之所载以观经之所断则罪之轻重见矣【孙氏曰春秋之义非天子不得専杀是故二百四十二年无天王杀大夫文书诸侯杀大夫者四十七古者诸侯之大夫皆命于天子诸侯不得専命也大夫有罪则请于天子诸侯不得専杀也大夫犹不得専杀况世子母弟乎春秋之世国无大小其卿大夫士皆専命之有罪无罪皆専杀之无王甚矣陈人杀其公子御宼讥専杀也称君称国称人虽有轻重其専杀之罪则一也永嘉吕氏曰杀之或称公子或称大夫或称大夫公子称公子者公子而非大夫也称大夫者大夫而非公子也称大夫公子者公子而为大夫也又有以官举者以官之重而着之也观圣人所书而褒贬寓乎其中矣张氏曰不称世子未誓于天子也未誓则称公子重王命也御宼乃君之适嗣为一国之储贰而众人得以杀之则其所以自处必有失其道者矣故刘氏讥御宼之为人子足以杀其身而春秋略杀者之罪也刘氏曰左氏称杀其大子杜云陈人恶其杀大子之名故以国讨公子告非也苟杀其大子而赴以公子则仲尼安得不改而正之耶

夏五月

孙氏曰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此葢下文有脱事尔临川呉氏曰书时之首月而四讹为五也家氏曰何休云讥庄公娶讐女不可奉先祖四时祭祀犹五月不宜首时此穿凿之説也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傒音奚

公羊传齐髙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微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谷梁传不言公髙傒抗也程子曰髙傒上卿鲁无使微者与盟之理葢讳公盟始与讐为昏恶之大也庐陵李氏曰按谷梁注曰微者盟不日故及宋盟宿及苏子盟女栗不书日者微者之盟也及髙傒处父苟庚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皆书日者实公盟而讳之也此説是矣公出国都而盟惟髙傒向戌葢公不敢坐盟之此正与晋悼出长樗盟公相似然晋悼与公敌体则出而盟公可以为嫌鲁公屈体而从大夫卑弱甚矣

冬公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谷梁传纳币大夫之事也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征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礼也公之亲纳币非礼也故讥之程子曰齐疑昏议故公自行纳币后二年方逆齐难之也杜氏曰父母葬未再期而图昏二传不见所讥左氏又无传失礼明矣范氏曰丧婚不待贬絶而罪恶见】微者名姓不登于史册髙傒齐之贵大夫也曷为就吾之微者盟葢公也其不言公讳与髙傒盟也【赵氏曰凡盟不日内皆指公也明书髙傒见其抗敌之罪也髙氏曰髙傒不去族异乎晋之处父也家氏曰及处父盟彼时公身在晋晋君不与公盟使其臣盟公故春秋深责晋人之无礼去处父族以示贬此其齐鲁均责焉耳葢讳之中有权度存焉汪氏曰防盟出公意故髙傒不去氏】来议结昏娶讐人女大恶也【张氏曰敌大夫以自卑轻君体以自弱去国都而汲汲于小信与及向戌盟于刘一也而此复以婚姻而结盟不顾祢庙不共戴天之讐而议娶齐女比事以观此为恶之大者也家氏曰或谓鲁与齐既为防盟春秋无责通婚不亦可乎夫主夏盟者齐桓也请昏而纳币者齐襄之女也盟讐人之身犹曰为其霸也诸侯皆在不得不与于盟娶女岂无他族必讐女而后取其何以奉粢盛入先君之庙乎】娶者其为吉下主乎己上主乎宗庙以为有人之心者宜于此焉变矣公亲如齐纳币则不待贬也【临川呉氏曰庄公受制于母年长而不得娶母既死急于娶故于丧制中屈己与齐大夫盟而求昏焉齐之许未坚而公自如齐纳币纳币非公所当自行也吕氏曰庄公失礼者三娶讐女一也丧未毕二也亲往纳币三也啖氏曰纳币常事不书凡书者皆讥也蜀杜氏曰春秋内适外曰如苟书其事葢非常也动涉非礼明书之以示贬赵氏曰昏礼有六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纳征即纳币也五请期六亲迎亲迎即逆女也春秋独书其二以纳币方契成逆女为事终举重之义也庐陵李氏曰书纳币三文二年公子遂讥丧娶成八年宋公孙夀昏礼不当使公孙也葢昏常事不书凡书皆讥矣

庚惠王戌六年】二十有三年【齐桓十五晋献六衞惠二十九蔡穆四郑文二曹庄二十一卒陈宣二十二杞恵二宋桓十一秦宣五楚成王頵元年

春公至自齐

公羊传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比之桓国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张氏曰书至告于庙也春秋书至葢原于书巡狩而归格于艺祖用特之意圣人以举动之公往返之节质之幽明而无愧也今庄公忘父讐而娶其女冐母丧而往纳币以此告庙其心将何如哉此与他日书至不可同日语比事属辞示人之意显矣汪氏曰公行二十有三书至者五而已公亲往纳币既忘桓公之世讐复废文姜之丧礼自是而下观社逆女皆至焉圣人之意岂不深切着明哉庐陵李氏曰齐桓之编庄公与之会盟遇伐救者九皆不书至独三如齐书至者此三事皆为娶讐女而行也僖公与之会盟七不书至两如齐亦不书至独伐楚伐郑牡丘于淮书至伐楚伐郑大其功牡丘于淮志其衰也当防公谷方通○汪氏曰説公羊者以谓公如齐淫此未必然夫庄公议昏于齐至再至三盟防遇谷盟扈屡为好会纳币观社逆女屡造于齐庄公求之如是其急齐桓许之如此其缓又安肯容其纵淫于其国而不耻耶

祭叔来聘

谷梁传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谷梁子曰其不言使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私交故不与使也【杜氏曰谷梁以祭叔为祭公来聘鲁天子内臣不得外交故不言使不与其得使聘范氏曰祭叔天子寰内诸侯南季渠伯纠家父宰周公来聘皆称使独此夺之诸称使者是奉王命其人无自来之意今祭叔不一心于王而欲外交不得王命来故去使以见之啖氏曰私行假言聘故不言王使以讥之陆氏曰不言使者原其来意非天子之命尔】祭伯来朝而不言朝祭叔来聘而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刘卷来讣而不书其爵秩皆所以正人臣之义也人君而明此不容下比之臣人臣而明此不为交私之计党锢之祸息矣【陈氏曰聘不称使私相为好也自桓之中年王室无聘鲁者王命不行于天下庄僖崩葬葢不见于经矣是故春秋之初亟书王人于是祭叔私相为好君子葢有感于此而非徒以讥也汪氏曰祭采地叔字天子之大夫也傥不以王命来则当以祭伯来之例书傥以王命来则当以天王使凡伯来聘之例书今但曰来聘见其假王命而私交也临川呉氏曰祭圻内之国王臣也不当外交诸侯而祭自入春秋伯之来公之来叔之来聘凡三交鲁矣王臣私交之非礼或朝或聘其罪一也永嘉吕氏曰王臣聘鲁者八列国聘鲁者三十一他皆言使此独不言使或谓祭叔以私来而自以聘礼行也然祭伯未私来也言来则不当言聘聘非自来也或谓祭叔使人来聘其不称使不与祭叔之使亦非也此与武氏子来求赙毛伯来求金一例尔葢武氏毛伯之来非王命故皆不言使祭叔非王命而来聘故亦不言使也汪氏曰春秋书使人来聘未有止称其君而不着其臣者荆楚无君臣之词然曰荆人来聘亦指荆之微者尔曷尝言荆子来聘哉或云祭叔乃蔡公之臣或以为祭公之弟果其臣若弟而不言使则是隐公私交之迹矣或云祭叔请王命而来聘苟请命于王则王命之矣旧史必书曰天王使祭叔来聘圣人何以知其擅命而削不称使邪

夏公如齐观社

左传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会以训上下之则志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防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境观社非礼也谷梁传常事曰视非常曰观观无事之辞也以是为尸女也无事不出境程子曰昏议尚疑故公以观社为名再往请议后一年方逆葢齐难之

庄公将如齐观社曹刿谏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会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闻诸侯之相会祀也【何氏曰社者土地之主祭者报徳也生万物居人民徳至厚功至大故感春秋而祭之天子用三牲诸侯用羊豕言观社与纳币同义】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陈氏曰诸侯非享觐不逾境如齐观社非礼也临川呉氏曰社者诸侯祭其土宇之常事未闻邻国之君往观之者如齐而曰观社此何礼哉按襄二十四年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葢齐俗每因祭社则搜军以夸示威众而聚人观之故庄公得托此为名以如齐也家氏曰谷梁以是行为尸女尸之云者盛其车华其服惑妇人而蛊其心要其从己是之谓无别故书以责之纳币未几而以观社再出此诲淫也刘氏曰观社与观鱼一也观社称如观鱼不称如内外之辨也诸侯于其境外可以言如于其境内不可以言如茅堂胡氏曰公行悉书皆是非所在治乱系焉如齐纳币则见其结昏仇讐如齐观社则见其非王事民事而妄动轻举也

附录【左传晋桓庄之族偪献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羣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

公至自齐

谷梁传公如往时正也致月故也如往月致月有惧焉尔汪氏曰宗庙社稷诸侯所同有也其礼有常度其祭有常日公废鲁社而观齐社何以守土而治民哉况公之意以观社为名而实窥齐女其诲淫召乱必矣所以危而书至也

荆人来聘

楚交中国始此公羊传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谷梁传善累而后进之其曰人何也举道不待再】荆自庄公十年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皆以州举者恶其肆暴不恭故外之也至是来聘遂称人者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杜氏曰不书荆子使某来聘君臣同词者葢楚之始通未成其礼何氏曰春秋主鲁因其始来聘明蛮荒能慕王化修聘礼受正朔者当进之故始称人也称人当系国而系荆者许椘人者不一而足孙氏曰以其慕中国脩礼来聘少进之也】朝聘者中国诸侯之事虽蛮荒而能脩中国诸侯之事则不念其肆暴不恭而遂进焉【范氏曰明聘问之礼非蛮荒之所能故一举而进之】见圣人之心乐与为善矣后世之君苟能以圣人之心为心则与天地相似凡要荒以外叛则惩其不恪而威之以刑来则嘉其慕义而接之以礼迩人安逺者服矣【通鉴唐徳宗曰外域犯塞则击之服则归之击以示威归以示信命归吐蕃之俘吐蕃大悦遣入贡】春秋谨内外之辨而荆呉徐越诸夏之处僻陋者【刘氏曰呉楚徐越上世皆有元徳显功通乎周室徐始称王楚后称王呉越因遂称王王非诸侯所当称也故贬其称虽然列号则举其本封书爵则黜其僭窃推之可逺引之可乗也】故书法如此【陈氏曰聘未有称人者其称人何荆未有大夫也聘未有不称使者其不称使何荆未有君也荆未有君大夫而称人于是始葢进之也隐桓之春秋舍王室若姻邻无聘鲁者矣而荆人先诸夏脩聘于上国进之也亦忧之也张氏曰楚自四五年来先加兵于郑蔡而聘使至鲁用逺交近攻之术汪氏曰公谷皆谓称人所以进之或谓春秋着其渐盛今考楚之交中国始书荆人继书楚屈完然后书楚子使椒楚子使防罢葢始而聘则嘉其慕义而称人既而来盟予其服义则进而称名氏及其浸慕中国渐讲聘好则称君称臣矣呉之始见也亦祗举号及其来会诸侯则进而称人使季札聘则嘉其慕义而称君称臣虽曰进之而呉楚渐盛之势已见于言意之表矣然楚之初聘止曰荆人而不着君臣虽曰进之而实则略之也葢不可言荆来聘故谓之荆人特比于举号则为进之耳故以谓君臣同辞夫君臣同辞则止称国既曰荆人则是荆之卑者特比于君使臣则其辞未详焉耳曷可谓君臣同辞哉庐陵李氏曰荆之聘鲁三始书荆人继书楚子使椒又继书楚子使防罢葢进之以渐也其进之之义三传皆同然蛮荒之情每假礼以行其诈荆聘鲁而旋有伐郑之师介朝鲁而继有侵萧之役秦人归禭来聘而意在河曲之战其窥觇之谋离间之术常如此故陈氏张氏之説皆得之

公及齐侯遇于谷

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张氏曰为昏姻而齐难之也不可与为昏姻则当絶之数与之约然后与之书此所以着庄公之不子而齐桓之待人不以义也汪氏曰庄公急于得偶数相会盟故简礼而为此会也胡传义见盟扈

萧叔朝公

公羊传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谷梁传微国之君未爵命者其不言来于外也朝于庙正也于外非正也杜氏曰萧附庸国何氏曰言朝公恶公不受于庙

谷齐地萧叔附庸之君也【王氏曰中国附庸之君例书字】为礼必当其物与其所而后可以言礼大夫宗妇觌而用币则非其物也萧叔朝公在齐之谷则非其所也【啖氏曰人君相见曰朝皆受之于庙以重礼也】嘉礼不野合而朝公于外是委之于野矣【杜氏曰就谷朝公故不言来凡在外朝则礼不得具嘉礼不野合】故礼非其所君子有不受必反之于正而后止此亦春秋拨乱之意也【孙氏曰诸侯相朝非礼也朝于内犹曰不可况朝于外乎故曰萧叔朝公以交讥之也刘氏曰为礼非其时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处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义犹非其礼也九月郊五月烝此之谓非其时萧叔朝公此之谓非其处祭叔来聘齐侯来献捷此之谓非其义虽有肃敬之心繁饰之容而君子不受也故礼非其礼而犹不受必归之正而止又况乎未始有正者乎张氏曰萧之朝鲁之受皆非礼也汪氏曰齐庄公吊杞梁之妻于郊辞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若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齐侯吊诸其室使鲁庄能如梁妻之知礼而辞萧叔之朝则为不悖于礼矣今庄公诎于私欲而受非礼之礼故圣人特书曰朝公而不曰来朝所以交贬之也髙氏曰公纳币而还则祭叔聘之观社而还则荆人聘之遇谷则萧叔朝之此其志所以自得而不复忌惮也○庐陵李氏曰萧叔左氏谷梁皆以为名胡氏以入中国附庸称字之例正义曰萧本宋邑宋桓公之立萧叔人必有功焉宋人封以为附庸又曰萧叔之朝公与僖公之朝王所其非地一也彼言所而此不言所者王者以天下为家无适而非所也

秋丹桓宫楹

左传秋丹桓宫之楹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丹桓宫楹非礼也公羊传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苍士黈丹楹非礼也何氏曰楹柱也丹之者为将娶齐女欲以夸大示之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扈音戸

公羊传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我贰也程子曰我贰者非彼然我然也范氏曰桓盟不日也盟日者前公如齐观社传曰观无事之词以是为尸女也公怠弃国政比行犯礼忧危甚矣霸主降心亲与之盟实有济之功而鲁得免于罪臣子所庆莫重于此时事所重文亦宜详故特详日以着之杜氏曰扈郑地在荥阳卷县西北孙氏曰扈齐地

程氏曰遇于谷盟于扈皆为要结姻好也称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不娶则非礼矣然天子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礼记昏义疏三十而娶庶人礼也文王十五而生武王知人君之昏娶不可以年三十重昏嗣也】而国不可久无储贰欲人君早有继体故因以为节也鳏者老而无妻之称舜方三十未娶而师锡帝尧已曰有鳏在下矣妻帝之二女则不告于父母以为告则不得娶而废人之大伦尧亦不告而妻焉其欲及时而无过如此也今庄公生于桓公之六年至是三十有六载矣以世嫡之正诸侯之贵尚无内主同任社稷之事何也葢为文姜所制使必娶于母家【孙氏曰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公十四嵗即位又二十四年如齐逆女年三十七始昏者文姜制之不得以时而昏耳故母丧未终如齐纳币图昏之速也陈氏曰庄公制于其母必齐女也而后娶汪氏曰汉恵帝制于吕氏立姊鲁元公主女为后虽娶甥女而不顾与庄公事颇相类】而齐女待年未及故庄公越礼而不顾如此其急齐人有疑如此其缓而遇于谷盟于扈要结之也【张氏曰至此又盟以结其言而后许之也】娶夫人奉祭祀为宗庙之主而母言是听不以大义裁之至于失时不孝甚矣春秋详书于策为后戒也【汪氏曰越礼要盟逺至郑地而不耻者促昏期也临川呉氏曰遇谷以请而齐犹难之故盟以要其信而后许也夫求昏者可求则求不可则已许昏者可许则许不可则却鲁欲求齐昏不以媒妁往觇其可不可公乃自与齐髙傒盟以求之未得齐诺而公遽亲纳币是与彊委禽者同也彊纳币而犹未诺则又往观社以请观社以请而犹未诺则又遇于谷以请遇谷之后宜若可矣又必盟于扈而后可焉何其难之之甚也二国之昏姻不以礼不以义如此哀姜之不终也宜哉○汪氏曰诸传皆谓庄公受制于母俾娶讐女今考庄公以文姜葬后求昏于齐自盟防而会遇者三自纳币而如齐并三汲汲奔走不惮烦劳而且盛饰祢宫以夸示其配使庄公果以文姜遗命而娶齐女亦纵欲而不能自克耳非迫于义而不敢违也庐陵李氏曰齐桓之编会盟惟此盟及葵丘书日此盟公羊以为危之范以为喜之二説各不同谷疏行虽有桓盟不日信之文亦有不日数逾恶之事故知此日者喜伯者与盟也此时齐桓威德既盛与公结盟同德有危故范氏以为臣子所庆而详之也然以上文三书至之法观之则公羊説亦是

春秋大全卷十

明 胡广等 撰

庄公

辛惠王亥七年】二十有四年【齐桓十六晋献七卫惠三十蔡穆五郑文三曹僖公赤元年陈宣二十三杞惠三宋桓十二秦宣六楚成二

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左传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公羊传何以书讯何讥尔刻桓宫桷非礼也谷梁传礼天子之桷斵之砻之加宻石焉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庄也

公将迎姜氏丹桓宫之楹刻其桷【杜氏曰刻镂也桷椽也张氏曰于砻斵之外又加刻镂之工】为盛饰以示之此非特有童心而已御孙諌曰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德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自常情观之丹楹刻桷宜若小失而春秋详书于防御孙以为大恶何也桓公见杀于齐则不能复而盛饰其宫夸示仇人之女乃有乱心废人伦悖天道而不知正者也御孙知为大恶而不敢尽言春秋谨礼于防正后世人主之心术者也故详书于防斥言桓宫以恶庄为后鉴也【王氏曰楹以黝垩桷以斵砻皆天子之制丹楹刻桷则僭侈甚矣鲁用天子礼乐而庄公又过之以夸示仇女圣人备书而恶自见矣家氏曰鸟兽知有母而不知有父人知有父而复泝其父之従出而知有祖焉有曽祖焉有髙祖焉又泝其曽髙之所従出而有始祖焉皆为之庙以祀之圣人囙为之制宗庙祀享之礼自天子至公侯卿大夫士隆杀有等然后尽于礼不以逾礼为荣也不以僣礼为孝也今庄公忘父之仇徇母之欲娶仇女为夫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既又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以盖其无父之耻不思庙有常制独于桓宫而丹楹刻桷是悖礼也以悖礼施之亲庙不足以荣其亲适足以悖其祖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无父也隆于其父而薄于其祖无祖世无父无祖禽兽之道也春秋书丹桓宫楹刻桓宫桷以见五庙并列而桓庙独违制而盛饰深着庄公之罪也永嘉吕氏曰或谓成三年新宫灾亲庙切近不忍称故称新宫桓宫乃亲庙切近也不言新宫以恶庄也是不然宣宫神主未入庙而遇灾故书新宫若桓宫则固已久矣宜其不称新宫也

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迎女

公羊传何以书亲迎礼也谷梁传亲迎桓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庐陵李氏曰逆女例五目见桓三年此条诸皆同惟公羊杜氏以为合礼非也

秋公至自齐

谷梁传迎者行见诸舍见诸先至非正也

谷梁子曰亲迎常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陈氏曰亲迎女不书惟庄公特书之则以聚齐女也】或曰常事不志嵗事之常也亲迎可以常乎则其説误矣所谓常者其事非一有月事之常则视朔是也有时事之常则搜狩是也有嵗事之常则郊祀雩祭之类是也有合礼之常则婚姻纳币迎女至归之类是也凡此类合礼之常则不志矣其志则于礼不合将以为戒者也【啖氏曰凡婚姻合礼者皆不书如鲁往他国亲迎皆常事不书他国来亦如之凡书者皆讥也赵氏曰凡男女之礼人伦之本也风教之始也是以先王敬之故纪其阙耳】若夫崩薨卒葬即位之类不以礼之合否而皆书此人道始终之大变也其于亲迎异矣【临川吴氏曰亲迎常事不书公纳币越三年而后得亲迎以非常而书故致之以示讥也张氏曰王裒读蓼莪之诗而哀痛终其身庄公思妃偶之合两年之间三至齐廷而念不及其父春秋所以详书而诛其心也欤汪氏曰鲁十二公娶夫人惟庄公书纳币则讥其亲纳币而娶仇女也文公书纳币则讥其防未毕而国婚也桓文宣成书迎皆讥不亲迎庄公亲迎于仇国则亦讥也僖公之纳币迎女合礼则不书矣○陆氏曰公羊云亲迎礼也按合礼则常事不书故知谷梁讥迎于齐是也蜀杜氏曰公羊杜元凯皆以为礼不明春秋常事不书之防耳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左传秋哀姜至公羊传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曰何难也其难柰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人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舍于前其义不可受也

何以不致【汪氏曰据文姜穆姜齐姜皆书至】不可见乎宗庙也【刘氏曰言入非致庙之文也】姜氏齐襄公之女【临川吴氏曰若以为齐僖女则僖卒巳二十八年岂有未嫁之女且未应娶母妹为夫人若以为齐桓女则计齐桓之年盖下于鲁庄应未有可嫁之女可婿鲁庄也其齐襄之遗女耳】入者不顺之词以宗庙为弗受也昏义以正始为先而公不与夫人皆至姜氏不従公而入【汪氏曰公以七月至而姜氏八月乃入】已失夫妇之正弑闵孙邾之乱兆【孙氏曰公亲迎于齐不俟夫人而至失夫之道也妇人従夫者也夫人不従公而入失妇之道也夫不夫妇不妇何以为国不乱何待故曰入以恶之临川吴氏曰凡卿为君迎夫人本非礼也犹且以夫人同至公亲往迎而不与同至失礼甚矣】庄公不胜其母越礼逾时俟仇人之女荐舍于宗庙【范氏曰荐进舍置也】以成好合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防至亡国故春秋详书其事以着庄公不孝之罪为后戒也【陛氏曰夫人至书月以娶仇女之故特变文书入而又书日张氏曰妻者齐也书八月丁丑入见后公而至之日多也陈氏曰制于其母必俟齐女而后娶齐人重要之为之亲纳币而观社遇谷盟扈一嵗而三见于齐丹楹刻桷以饰夫人夫人犹逾时然后入是故书迎书至而后书入夫人未有书入者入逆词也书迎以病庄公书入以恶哀姜也亦以讥齐桓也春秋之书夫人未有详于此者也家氏曰不书至或谓其娶仇丽女不敢以见于庙彼丹楹刻桷崇奢丽以示之何以能知愧而不使见于庙乎谷梁所谓宗庙有弗受焉耳髙氏曰夫妇人伦之本所以成孝敬也孝敬备然后夫人之职举桓公见杀于齐而庄公乃以齐女为夫人欲责其孝则彼尝贼臣子之所疾也欲责其敬则我方仇彼鬼神之所弃也是不可以奉祭祀不可以当夫人之职矣○啖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难也以义不当入故言入尔有何难乎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左传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以告防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公羊传宗妇者何大夫之妻也觌者何见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脯脩云乎谷梁传觌见也礼大夫不见夫人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男子之贽羔雁雉腒妇人之贽枣栗脯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国体也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

礼夫人至大夫郊迎明日执贽【音致】以见【何氏曰日者礼夫人至大夫郊迎明日大夫宗妇皆见故着其明日也杜氏曰礼小君小大夫执贽以见明臣子之道】宗妇大夫之妻也【杜氏曰宗妇同宗大夫之妇髙氏曰特牲馈食则宗妇统于主妇此曰宗妇则凡宗族之妇盖主妇在其中矣】公事曰见私事曰觌【徒列反朱子曰以事礼见也】见夫人礼也曷为以私言之夫人不可见乎宗庙则不可以临羣臣故以私言之也觌用币何以书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杜氏曰公侯伯子男执玉诸侯世子附序孤卿执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章所执之物别贵贱】女贽不过榛【侧巾反】栗枣脩以告防也【礼记曲礼妇人之贽椇榛脯脩枣栗杜氏曰取其名以示敬何氏曰妇人见舅姑以枣栗见女姑以脯脩为贽见夫人至尊兼而用之枣栗取其枣自谨敬脯脩取其断断自脩】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杜氏曰庄公欲夸示夫人故使大夫宗妇同日俱见茅堂胡氏曰大夫宗妇觌讥同见也故不称及者币讥同贽故特书用若大夫不觌只书宗妇足矣以丹楹刻桷等事考之其使大夫觌宜有之矣张氏曰夫人至大夫见于宗庙妇见于内礼也并觌同贽是失男女之别】公子牙庆父之乱兆矣春秋详书正始之道也【杜氏曰庄公婚礼书之详者志大恶也桓公惟不谨于文姜之际身杀而庄公为累不惩其事则又甚焉纳仇人之女以共祭祀惧无以悦乎夫人丹楹刻桷于桓之庙又使大夫宗妇觌而用币往往加乎先王之礼而重之以奢僣其所欲厚于夫人者无所不至夫妇之际先王正始之道岂有始不正而终克正者乎临川吴氏曰楚懐王客死于秦其子顷襄王迎妇于秦司马氏痛之曰忍其父而昏其仇彼父但为秦所拘畱而己未尝被杀也司马氏犹痛之况鲁庄之父为齐所杀而又娶其女则忍父昏仇之罪奚啻数十倍于楚顷襄也哉方且饰桓宫用觌币以富盛于齐女庄之庸愚一至此极异日淫縦弑迎之祸殆势之所必至也汪氏曰男女有别人伦之本也庄公以大夫宗妇同贽俱觌而致哀姜通共仲弑嗣君之祸唐髙宗以百官命妇同宴于麟德殿而致武后淫毒遂移唐祚嫌疑之际可不慎夫春秋书娶夫人惟哀姜最详自盟防纳币于始至宗妇觌用币于终见于经书其事十有四以其礼之非常故辞繁而不杀也○刘氏曰谷梁谓礼大夫不见夫人非也君祭于庙大夫夫人俱在其中可得弗见乎殆不常见耳今夫人始至而大夫见之是礼然矣何谓非礼乎

附录【左传晋士蒍又与羣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大水

何氏曰隂盛所致汪氏曰庄公娶仇女又奢僣以示之故有隂沴之应唐髙宗立太宗才人武氏为昭仪而万年宫夜大雨水几溺其身天人相感之际焉可诬也

冬戎侵曹曹覊出奔陈赤归于曹

公羊传曹覊者何曹大夫也曹无大夫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曹覊戎将侵曹曹覊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従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

杜预谓覊盖曹公子也曹伯已葬犹不称爵者以防弱不能君故为戎所逐尔【临川吴氏曰上年十二月庄公卒今年三月葬则覊以世子嗣位葬其先君至是冬在位期年矣为戎所逐而出不书爵而书名义与郑忽同】赤者曹之庶公子【贾氏曰赤戎之外孙】归易词也【杜氏曰赤曹僖公也盖为戎所纳故曰归】宋人执郑祭仲而忽出突归权在宋也戎侵曹而覊出赤归制在戎也使郑忽曹覊明而能断虽有宋戎之众突赤之孽何縁而起以国储君副不能自定其位于谁责而可故虽以国氏皆不书爵为居正者之戒【赵氏曰覊未逾年之君出奔不书爵言不能嗣先君也陈氏曰君在防称子其曰曹覊不能为子也侵浅事也以千乗之国不能守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犹愈于自奔也刘氏曰突因宋赤因戎皆夺其君然而春秋一贬之无上下之异春秋治治不治乱也使郑忽曹覊事亲而孝为上而礼在防而哀临事而恭大夫顺之国人信之虽有宋戎之众突赤之孽何縁而起然而君臣交争兄弟为仇者上有失故下得也薛氏曰覊者曹之嗣赤者子之非正者戌间曹之兄弟争国侵其疆塲而覊奔赤反亦曹覊无立之罪也张氏曰覊系于曹与郑忽同明其正也赤不系国庶孽也赤以庶逐嫡戎以裔谋夏天子方伯不能正髙氏曰戌而敢専制诸夏废置人君亦以病齐桓也汪氏曰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莒去疾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与此书法相似皆一君出而一君归也然去疾以国氏而突赤不氏者去疾正而突忽不正也忽展舆皆以突去疾入而后出今覊闻赤入而先奔则弱不能立又甚矣○陆氏曰曹覊者义同郑忽公羊云是曹大夫非也刘氏曰公羊云曹无大夫非也曹伯伯也郑伯亦伯也若以小国无大夫郑亦宜无大夫岂独曹哉似见曹之大夫着于经者少耳陈氏岳曰戎既侵曹而覊曰奔是曹惧戎而出其君明矣覊既出赤乃入是戎出覊而纳赤亦明矣讵可谓覊大夫欤

郭公

公羊传赤归于曹郭公赤者可曹无赤者盖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谷梁传赤盖郭公也何为名也礼诸侯无外归之义外归非正也杜氏曰盖经阙误

此郭公也义不可晓而先儒或以为郭亾者【刘氏曰郭亾亡国之亡也郭之所以亡者与他国异他国之亡者所善不善所恶不恶也】于传有之【见管子】齐桓公之郭问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郭公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也考其时与事谓之郭亡理或然也夫善善而不能用则无贵于知其善恶恶而不能去则无贵于知其恶未之或知者犹有所觊【音冀】也夫既或知之矣不能行其所知【汪氏曰不能用之弊至于怨不能去之弊至于乱】君子所以髙举逺引小人所以肆行而无忌惮也【孔子家语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虽欲无亡岂可得乎】然则非有能亡郭者郭自亡尔【茅堂胡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未有不勤而能存者语云有朝廷不能洒扫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诸葛孔明称海岱之间论安言计动引圣人今嵗不战明年不征自取灭亡者不可胜数汲汲以兴复为事恐蜀之坐亡也○赵氏曰公谷皆云赤者盖郭公也按郭公自是阙文赤者曹公子也文义都不相关误甚矣刘氏曰谷梁谓赤者郭公之名然春秋不曰郭公赤归于曹岂颠倒迷错若此梁亡郑弃其师纪侯大去其国虽防意卓佹然文义自明未有改曷首尾如此者也汪氏曰説文亡字従人従已与公字相似故传误

壬惠王子八年】二十有五年【齐桓十七晋献八卫惠三十一卒蔡穆六郑文四曹僖一陈宣二十四惠四宋桓十三秦宣七楚成三

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此诸侯交聘之始左传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嘉之故不名谷梁传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杜氏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有旧故女叔来聘季友冬亦报聘髙邮孙氏曰诸侯之大夫天子赐之邑使之归国则书氏书字郑祭仲鲁单伯陈女叔是也陈氏曰前乎此非王室若姻邻无聘者矣于是交聘自女叔之后诸侯之防数而朝聘皆知乎盟主矣○啖氏曰左传云嘉之故不名按聘者常事尔有何可嘉谷梁之説是也汪氏曰齐晋大国无命大夫盖强大而専命耳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何氏曰朔犯逆天子命故去葬汪氏曰朔之入国鲁庄与有力焉未必不防其葬所谓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左传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鼓于朝公羊传日食则曷为鼔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为闇恐人犯之故营之谷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鼔礼也用牲非礼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鼔三兵大夫击门士撃柝言充其阳也杜氏曰鼔伐鼔也用牲以祭社

按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礼记曽子问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防孔子曰四太庙火日食后之防雨霑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従天子救日】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修省以答天意而不敢忽也故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书征蔡氏传言日月防次不相和辑而掩蚀于房宿也日食之变天子恐惧于上啬夫庶人奔走于下】周官鼓人救日月则诏王鼔大仆凡军旅田役賛王鼔救日月亦如之【周礼注救日月食王必亲撃鼔賛佐也击其余靣范氏曰鼔有声举阳事以压隂气】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庙退而自责【杜氏曰诸侯用币于社伐鼔于庙退而自责以明隂不宜侵阳臣不宜掩君以示大义】皆恐惧修省以答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鼓于朝而鼔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永嘉吕氏曰天子伐鼓于社社隂之神也日食则隂胜阳也天子尊故责神诸侯卑自责而已诸侯鼔于社非正也复用牲非礼也牲者祭祀之事牛必在涤三月三月之后方成牲日食而用牲取具于临时耳张氏曰日食隂盛阳防之微事关天下固不止为一鲁而诸侯亦有臣民则因天变以自省如洪范五事敬谨于视聴言动思之间一失其正则咎必应之古人应天以实而不以文故髙宗肜日洪范之言乃古人之所先务如征周礼所载乃礼文之末耳一时遭变礼文固不可废然正其本而后末可理也今庄公于充阳之本盖藐然矣鼔何益乎又用牲而欲以物求免书此以见本末之皆失也孙氏曰凡救日食皆鼓不书者常事也鼓于社而用牲者三变常也变常故书汪氏曰庄公之世日食者四而鼔用牲者二大水者三而鼓用牲者一鼔于所不当鼔则逾制用其所不宜用则非常僣天子之制失诸侯之常以是而答天变其过不既甚乎魏明帝太和初大史奏日当食请于灵星祈祷帝诏曰天之于人犹父之于子未有父欲责子而可献馔求免也今具祈禳于古未闻羣臣其勉修厥职辅朕不逮其贤于鲁庄逺矣临川吴氏曰社者祭地示也其祭有常礼其日有常日其事为常事故皆不书经所书社凡四非为社书也以遭日食大水之变而乃用牲于社为非礼故书尔○赵氏曰郊禘天子之礼社与尝诸侯所自有祭统云成王赐鲁重祭郊社禘尝盖撰礼者见春秋书尝社以为郊禘同遂妄言耳公羊云鼔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凡此皆失礼乃书若言求隂之道乃为得礼又云以朱丝营社据书礼无此文○刘氏曰左氏云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于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非也夏书记季秋月朔亦有伐鼔之事岂必正阳之月哉所以书者讥其不鼓于庙朝乃鼓于社又用牲耳

伯姬归于

谷梁传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防无足道焉尔

其不言迎何也迎者非卿其名姓不登于史防则书归以志礼之失也【孙氏曰迎者非大夫故不言迎】大夫来迎名姓已登于史防足以志其失矣犹书归者以别于大夫之自迎者也犹书归者纪伯姬是也【汪氏曰叔姬郯伯姬不书归】自迎者莒庆齐髙固是也【杜氏曰伯姬庄公女汪氏曰或以为桓公女谓时君之女则加子字然庄二十七年书叔姬若皆桓公之女则伯姬盖三十余矣未应二女皆失时若是且伯姬以僖三十一年求妇则年逾七十而犹至鲁似未可必其为桓女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左传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不鼔公羊传其言于社于门何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谷梁传髙下有水灾曰大水既伐鼔而骇众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鼔兵救水以鼓众杜氏曰门国门也张氏曰比年大水隂盛阳防之变极矣庄公若思先王正厥事之意谨内外之防严夫妇之别使隂沴无浸长之渐则后日之祸犹可及正也徇其文而无实徒以牲牷求免不恐惧修省以正其本而礼文亦且缪戾此鲁之所以乱也髙氏曰古人遇水旱虽有雩禜祈禳之礼然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先王必以侧身修行为之本况于社于门非所以致水灾者也自古岂有伐鼓用牲救水灾之礼乎○刘氏曰公羊云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非也若于社为得礼春秋亦当不书矣

附录【左传晋士蒍使羣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

冬公子友如陈

杜氏曰报女叔之聘诸鲁出朝聘皆书如友庄公之母弟汪氏曰此季友私行之阶也啖氏曰凡公及内卿往他国朝聘皆书曰如赵氏曰凡内朝聘称如以异外也王氏曰春秋书内臣出聘凡六十有一如京师者五着诸侯之慢王室也如齐者十九如晋者二十五如宋者五如楚者一着诸侯之畏大国也如陈者二如卫如邾如莒如牟者各一着诸侯之交相聘也内臣以事出者凡十九纳币迎女者三致女者一涖盟者四防葬者十乞师者一比事以考之而是非善恶着矣庐陵李氏曰此内大夫出聘之始而亦季氏之始事也当隐桓庄之间上而周近而齐有来聘者矣鲁曽无报谢之礼而女叔一来季友旋造陈庆继又躬行以防原仲之葬则陈鲁之交盖出于季友原仲之私情矣至行父初立首讲陈好犹前志也春秋托始于此岂无意乎癸惠王丑九年】二十有六年【齐桓十八晋献九卫懿公赤元年蔡穆七郑文五曹僖三陈宣二十五惠五宋桓十四秦宣八楚成四

春公伐戎

公无春字张氏曰为追于济西之耻报怨也襄陵许氏曰隐桓世有戎盟至于庄公戎始变渝是以有济西之役于此伐戎义已胜矣齐鲁伐戎而中国崇矣

附录【左传春晋士蒍为大司空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

夏公至自伐戎

蜀杜氏曰伐戎无讥其致者公出师于外逾时而返故书至以危之张氏曰庄公治国家之政多阙而劳师于戎虽能复怨何益于内治乎逾时书至危之也

曹杀其大夫

此専杀大夫之始公羊传何以不名众也曷为众杀之不死于曹君者也君死乎位曰灭曷为不言其灭为曹覊讳也此盖战也何以不言战为曹覊讳也谷梁传言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无命大夫而曰大夫贤也为曹覊崇也

称国以杀者国君大夫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义繋于杀则止书其官曹杀其大夫宋人杀其大夫是也【杜氏曰不称名非其罪啖氏曰但称大夫者无罪而死也刘氏曰称国以杀而不名者大夫无罪而君杀之也陈氏曰几杀大夫恒名之此其不名何恶君也庄公卒有戎难覊出奔陈赤于是簒曹簒而杀其大夫则必不义其君者也宋杵臼无道而杀大夫则亦不义其君者也是故曹僖公之大夫不名宋昭公之大夫不名】义繋于人则兼书其名氏楚杀其大夫得臣陈杀其大夫泄【息列反】冶之类是也【汪氏曰楚成少与之师而弃其将陈灵昏淫而杀諌臣三君固有罪矣然得臣刚而无礼泄冶尽言不隐其过虽有重轻而皆有致杀之由故兼书其名氏】然杀大夫而曰大夫与谋其事何也与谋其事者用事之大夫也【汪氏曰如公孙宁仪行父用事于陈而与谋杀泄冶之类】见杀者不得于君之大夫也所谓义系于杀者罪在于専杀而见杀者之是非有不足纪也故止书其官而不录其名氏也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士命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命也【周礼典命公之孤四命其卿三命其大夫爯命其士一命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爯命其大夫一命】其有罪则请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杀也【周礼大司冦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法断之】及春秋时国无大小卿大夫士皆専命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罪无罪皆専杀之而不以归于司冦无王甚矣五伯三王之罪人而葵丘之防犹曰无専杀大夫【汪氏曰齐桓晋文晋悼皆无専杀大夫之过视当时诸侯可谓彼善于此矣】故春秋明书于防备天子之禁也凡诸侯之大夫方其交政中华防盟征伐虽齐晋上卿止录其名氏至于见杀虽曹莒小国亦书其官【汪氏曰莒杀意恢称公子】或抑或或夺或予圣人之大用也明此然后可以司赏罸之权矣【张氏曰曹杀大夫曹伯赤杀之也岂于覊赤出入之际或不附戎而杀之若郑厉杀傅瑕原繁与髙氏曰除覊之党恐其内应也入春秋以来未有専杀大夫者而曹以小国首恶故春秋不显其名氏唯着其擅命尃杀之罪为万世之大戒凡杀大夫称国者疚在上也称人者乱在下也其书名氏者或以有罪足为世戒或无罪而昭其节或矜其不幸也刘氏曰公羊云不名众也然则杀三郤何故名乎又云不死于曹君者也宋杀其大夫又何以辨哉谷梁云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非也诸侯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説者不知王者诸侯之制度班爵云尔庐陵李氏曰曹杀大夫公羊以为前年曹覊諌曹伯御戎曹伯不聴而死于戎诸大夫不仗节死义嗣子立而诛之不书名者众也曹伯之死不书者为曹覊讳也谷梁以为此大夫即曹覊曹伯不用其言乃使出奔他国卒于受戮君子愍之不名者贤之也其説迂晦不明不可取大扺覊赤出归之际必有不附于赤者故赤杀之耳杜氏陈氏之説得之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鄞县张氏曰嬴姓国近齐鲁

按书伯禽尝征徐戎则戎在徐州之域为鲁患旧矣【临川吴氏曰穆王之时徐僣称王帅九夷以伐宗国徐国虽小但春秋之前已尝僣王窃号】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者必戎与徐合兵表里为鲁国之患也故虽齐宋将卑师少而公独亲行其不致者役不淹时而齐人同防则无危殆之忧矣【杜氏曰宋主兵故序齐上汪氏曰宋先于齐而公书防则宋主兵明矣盖桓公伯业未隆亦若伐郳伐郑之先宋也明年盟幽于是而后授之诸侯则齐桓伯业盛矣故二十八年救郑宋序齐下

附录【左传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晋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甲惠王寅十年】二十有七年【齐桓十九晋献十卫懿二蔡穆八郑文六曹僖四陈宣三十六惠六宋桓十五秦宣九楚成五

春公防伯姬于洮【徒刀反

左传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廵狩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境杜氏曰鲁地

左氏曰防于洮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廵守【杜氏曰廵守所以宣布德义】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境伯姬庄公之女非事而特防于洮爱其女之过而不能节之以礼此春秋之所禁也【陆氏曰参讥之公及侯伯姬皆失正也】惟不节之以礼然后有使自择配如僖公之于季姬而典训亡矣【家氏曰于洮非归宁之地安有女子来宁父母疾驱于通道大都畧无所禁忌者乎髙氏曰妇人无相防之礼伯姬既归于复来与公防是与文姜齐襄无异也陈氏曰内女为夫人七见于经未有书公防者而防自伯姬始由是来朝其子由是来求妇伯姬之为皆未之前闻也汪氏曰公防伯姬于洮犹之可也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则恶又甚矣妇人防遇固皆非礼而其罪有轻重焉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传夏同盟于幽陈郑服也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其授之诸侯何也齐侯得众也桓防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软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程子曰同志而盟非率之也陈氏曰齐初主盟于是书公矣张氏曰爯举同盟之礼以伸伯令而一诸侯之心也鲁宋陈郑皆至而卫独不来故明年伐卫

同盟之例有恶其反覆而书同盟有诸侯同欲而书同盟此盟郑伯之所欲而书同盟者也【范氏曰前同盟于幽诸侯尚有疑者今外内同心推桓为伯得専征伐之任成九合之功故传详其事也】凡盟皆小国受命于大国不得已而従焉者也【汪氏曰如鄫子防盟于邾之类】其有小国愿与之盟非出于勉强者则书同盟所以志同欲也前此郑伯尝贰于齐矣至是齐桓强盛有伯中国遏冦乱之势诸侯皆归之郑伯于是焉有畏服之心其得与于盟所欲也故特书同谷梁子所谓于是而后授之诸侯是也其授之诸侯齐侯得众也视他盟为愈矣【蜀杜氏曰诸侯同志而盟共戴天子齐桓主之家氏曰或谓前此防者九国而书同盟宜也今防者才五国而亦书同盟何哉大齐桓合诸侯不以兵车小大毕至而圣人与其同盟不然为时有合十有八年之君以甲车四十乗夸示诸侯而伯业遂衰乌在其为众也汪氏曰齐桓前盟于幽而郑复不朝至于执詹鲁又受郑詹之逃则既同而反覆矣此盟于幽鲁与盟而书公陈郑心服而不叛同以尊周为心不复携贰盖齐桓伯业之始盛也故春秋书同盟以美之○庐陵李氏曰衣裳兵车之盛止见谷梁传范氏曰自三十年北杏十四年防鄄十五年防鄄十六年盟幽二十七年盟幽僖元年防柽二年防贯三年防阳谷五年首载七年宁母九年葵丘此衣裳之防十有一也僖八年防洮十三年防咸十五年牡丘十六年防淮此兵车之防四也其兵车四防谷梁皆传固无可疑独衣裳十有一而论语则曰管仲相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于是起诸儒之异説矣但衣裳兵车本只谷梁一家之言陆氏深所不取而论语尤合朱子亦用展喜之言训乃为紏则诸家纷纷可不必辨矣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左传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公羊传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难也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故于是复请至于陈而葬原仲也谷梁传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讳出奔也杜氏曰原氏仲字礼大夫既卒不名

公子友如陈葬原仲私行也【啖氏曰书原仲之葬见季友私事出境】人臣之礼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何以通季子之私行而无贬乎曰春秋端本之书也京师诸夏之表也祭伯以寰【音县】内诸侯而来朝祭叔以王朝大夫而来聘尹氏以天子三公来告其丧诬上行私表不正矣是故季子违王制委国事越境而会葬【杜氏曰季友违礼会外大夫葬具见其事亦所以示讥】齐髙固莒庆以大夫即鲁而图婚其后陈庄子死赴丧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音】子而问焉曰古者大夫束修之问不出境虽欲哭焉得而哭诸【礼记檀弓注以其不外交】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檀弓注时君弱臣强政在大夫専盟会以交接】末流可知矣春秋深贬王臣以明始乱【汪氏曰祭伯不书朝祭叔不称使尹氏不书爵】备书诸国大夫而无讥焉则以着其効也凡此皆正其本之意【陆氏曰臣无境外之交况以私事而出境乎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蜀杜氏曰外大夫未有书葬者原仲所以书者季子与原仲有旧已为大夫不由君命而以私旧之故特往葬之大夫非君命不越境况适他国而葬大夫乎髙氏曰公子遂如晋葬晋防公叔弓如宋葬宋共姬皆再举国此不言葬陈原仲明非国事也临川呉氏曰无会葬邻国大夫之礼季友与原仲有旧欲往会其葬以大夫不可私行出境请于公而公命之行故书大夫无私交公之遣行友之会葬原氏之受皆非礼也参讥之汪氏曰僖五年公孙兹如牟娶焉文六年季孙行父如陈聘且娶文七年公孙敖如莒涖盟且逆女成八年公孙婴齐如莒自为逆昭二十五年叔孙婼如宋为季平子逆经皆不书逆此书如陈葬原仲无异于葬诸侯之使是季友请于公矣文定但言私行而不云庄公使之者以其非礼虽请于公是亦私行耳按曲礼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此盛世之事春秋大夫私行而遂交政于他国圣人特书公子友葬原仲以示戒者防微杜渐之意也○陆氏曰按春秋前后无有虚设其事以为义者且书葬之意直讥季友之行尔陈国大夫安得书卒乎谷梁之説非也刘氏曰公羊云何通乎季子之私行避内难也非也是时内难未作何避之有若季子见几逺举是忘宗国之乱也况去庄公没尚数年而遂云避内难出奔乎

冬杞伯姬来

左传归宁也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公羊传其言来何直来曰来大归曰来归

左氏曰归宁也礼父母在嵗一归宁若归而合礼则常事不书其曰杞伯姬来者不当来也【赵氏曰凡内女称来不宜来也合礼者常事不书葢非礼而来故书尔岂二百四十二年内女唯两度归寜乎】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春会于洮矣冬又归鲁故知其不当来也来而必书春秋于男女往来之际严矣【髙氏曰伯姬春方出与公会而冬又来何其不安于杞也杞伯不能制其妻如其国何张氏曰志其来往之数非嵗一归宁之义所以厚男女之别也汪氏曰春秋内女之适诸侯惟杞伯姬四书来一书会则伯姬之越礼可知矣伯姬之后惟书齐髙固及子叔姬来亦非礼也

附录【左传晋侯将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畜也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讥

莒庆来逆叔姬

公羊传莒庆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大夫越境逆女非礼也谷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

莒庆莒大夫也叔姬庄公女也何以称字大夫自逆则称字【杜氏曰卿自为逆则称字】为其君逆则称女【汪氏曰如纪裂繻来逆女】尊卑之别也【范氏曰君不敌臣陈氏岳曰内女适大夫则称字不书归如齐髙固来逆叔姬不书归于齐】何以书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礼也【董子曰大夫无束脩之餽无诸侯之交越境逆女纪罪之刘氏曰莒庆非有君命也叔姬非适诸侯也何以得书乎以公之自主之公之自主之则敌敌则书矣陈氏曰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曷为公亲焉则莒庆抗也莒无大夫于是书莒庆隐桓庄之际莒尝为强国入向取杞牟娄纳公子庆父吾君特会外大夫自浮来之盟始以是知庆之敢抗也汪氏曰宣公以簒传国倚齐为援而齐人止公为髙固共婚鲁人以为大辱莒庆微国之大夫而庄公以女妻之又自为之主其不君亦甚矣○刘氏曰谷梁云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非也不曰逆女乱于君夫人者也书叔姬自其理然

杞伯来朝

髙氏曰致伯姬也杞伯不能制其内緃伯姬之数出又来朝而致之其卑弱可知矣何氏济川曰杞先代子孙也方东楼公始封与微子啓无异得郊祭而用天子礼乐入春秋已失公爵降而曰侯后或称伯或称子都无定限足知其微弱辟陋张氏曰杞国小力微故降爵以自侪于小国杞之自侯而伯自伯而子葢浸以微弱也汪氏曰桓公之编三书杞侯公谷皆作纪此书杞伯以后并书伯惟僖二十三年书杞子卒二十七年书杞子来朝防二十九年书杞子来盟文定据左传谓杞用夷礼故贬称子朱子又谓杞国最小所以文献不足徴初称侯已而称伯已而称子葢其朝觐贡赋之属率以子男之礼从事圣人因其实而书之然春秋未尝书杞公亦不可攷姑阙疑以俟知者庐陵李氏曰杞姒姓公爵夏禹之裔也武王克殷求禹后得东楼公而封之九世至成公见春秋自桓以来本称侯爵后为时王所黜故庄二十七年来朝称伯成公用夷礼故僖二十三年贬称杞子卒二十七年来朝称杞子至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来朝复称伯防二十九年来盟复贬称子此左氏杜氏之言也若如公羊之言则凡桓公篇称杞侯者皆作纪而杞则王者之后本称公但春秋黜杞而伯之后之称子者以微弱为徐莒所胁而贬之也胡氏于杞子卒下云杜预谓杞实称伯而书子者成公始行夷礼终其身故仲尼贬之则胡氏意亦以为本伯爵故于此条下无注矣然胡氏本不信时王黜陟之説则是弃杜预之前説而用杜预之后説也窃尝考之周封三恪独微子以三仁之贤得以统承先王修其礼物故其命之曰庸建尔于上公尹兹东夏杞虽王者之后然东楼本无大功徳岂遽锡以公侯之上爵乎入春秋之始莒以微国尚伐杞而取其邑则之微乎微可知已不待夫子之时而文献不足也是故论三恪之实则宋以微子之贤作賔王家陈以武王之赖其利器用妻以元女故宋爵公而陈爵侯杞之为侯本无所据但胡氏略而不言注公羊者拘于王者之后称公注左氏者泥于桓公编侯之误为是纷纷耳

附录【左传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衞以其立子頽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杜氏曰赐齐侯命为侯伯会于城濮将讨衞也张氏曰齐欲讨衞而会鲁于此定其交而后加兵于人所以见其谋之审也汪氏曰相会于衞地而后伐衞则为谋伐衞明矣然鲁兵不与伐衞者亦犹鲁齐谋伐戎而鲁不与伐戎也

乙惠王十卯一年】二十有八年【齐桓二十晋献十一衞懿三蔡穆九郑文七曹僖十四陈宣二十七惠七宋桓十六秦宣十楚成六

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衞衞人及齐人战衞人败绩【左传春齐侯伐衞战败衞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公羊传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故使衞主之也曷为使衞主之衞未有罪尔败者称师衞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谷梁传于伐与战安战也战衞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今授之诸侯而后有侵伐之事故微之也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不人衞也衞小齐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

春秋纪兵及者为主齐人主兵而伐衞衞人见伐而受兵则其以衞及之何也按左氏衞尝伐周立子頽至是王使召【音邵】伯廖【功肜反】赐齐侯命且请伐衞则齐人举兵乃奉王命声衞立子颓之罪以讨之也为衞计者诚有是罪则当请归司宼服刑可也【周礼立秋官司宼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若惠徼康叔不泯其社稷使得自新亦唯命则可以免矣今不征词请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师直与交战则是衞人为志乎此战故以衞主之也战不言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者战之日也见齐人奉辞伐罪方以是日至而衞人不请其故直以是日与之战所以深疾之也而圣人之情见矣齐称人将【去声】卑师少也【五峰胡氏曰春秋之时上下无号令甚矣衞惠既死王命讨之虽为后时然犹胜终不讨也齐桓承王命而不动大众亦得轻重之宜矣为衞侯者即日因齐桓之京师请归死于司宼以忠孝葢前人之愆可也齐师以是日至直以是日与之战甚矣故义系于衞而非系于齐也赵氏曰败称人罪衞之不服王命故异其文髙氏曰初衞兴兵助子颓簒王而齐为霸主不能奔救及郑伯既纳王王乃锡齐侯命使讨之于是乎伐衞曰伐者讨得其罪也然既败衞乃取赂而还嗟夫齐桓以能尊王室霸诸侯而所为乃若是张氏曰衞尝受盟于幽前年同盟不至伐不服罪乃以齐来伐之日而急击之不能敌齐节制之师而败以衞为主罪之也不地于衞都也临川呉氏曰前年冬齐侯出会鲁于衞地矣今年伐衞称人者葢齐师待于城濮但遣微者往伐意欲以不战屈之也而衞不服罪敢与齐战轻躁寡谋不量其力自取败衂也王氏曰战不言伐而书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被伐不言及而书及败绩不言人而书人皆罪衞也汪氏曰衞立子颓其罪固不容诛然已越十年而衞君又易世矣当其时不能治后之人何罪且受赂而不能伸天讨虽曰齐以将卑师少称人非贬而此事观之齐桓亦不可以无责矣又按经书及战者二十文定于此战与纪齐之战于衞于甗升陉于城濮彭衙令狐于邲新筑于鞌皆谓书及以贬之干时鄢陵长岸虽贬主是战者而不以及为贬于奚于铁无传唯于柏举与吴子而不以及为褒若大棘则郑伐宋而经不书伐是与于韩例同艾陵书伐书及则两俱有罪也然及之为言不过为志乎是战而非褒贬所系故救患之兵则为美辞而贪愤之兵皆为贬辞也善战者服上刑而春秋无义战故凡书战皆讥而惟于排难解纷颇有取焉尔陈氏曰齐称人贬之也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是桓公不以王命讨衞也向也王室有四方之事虽伐郑不服救衞无功而执芮伯立晋侯于是犹讨樊仲皮也自讨樊仲皮而王命不见于传记桓公为之也○赵氏曰公羊云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注云伐人者为客见伐者为主夫文字本以记分别今同其文谁能了之又曰败者称师衞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按经文成列而战矣何名未得师乎谷梁云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微之按衞称人者罪逆王拒大国以取败微之有何义乎刘氏曰谷梁谓衞小齐大其以衞及之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非也衞欲战则衞及齐齐欲战则齐及衞不为国大小也又云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亦非也设令齐将尊师众而败衞将卑师少而胜岂得不书师败于人哉庐陵李氏曰伐衞之役三传皆贬桓公公羊以为去年同盟衞懿公以未终丧之故不能与会则衞未有罪也谷梁以为齐方受方伯之任不宜遽有侵伐之举左氏虽有王命之説然取赂之罪不可掩矣独胡氏以为予齐罪衞之文与三家皆不合窃原其意葢以春秋书伐而战者三齐伐衞而战宋伐齐而战呉伐齐而战其事同然甗战以宋及齐此不以齐主之则非贬齐可知矣春秋战书人而败书师者三纪战之燕人城濮柏举之楚人败皆称师此独书衞人败绩则贬衞可知矣艾陵之战日在伐下纪之战日在战上而此以日加于伐之上则齐方至而衞即战可知矣此胡氏所以为考据之精也然考之去年同盟于幽衞已不至桓公毋亦本有怒衞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欤当十九年衞燕立子頽之际桓公方图伯事固当声罪致讨以明王之义乃邈然不顾今而讨之又以取赂而还其事何足详哉故以左氏锡命之説为有则齐侯战衞之説不可谓无以王命之説为有则取赂之説亦不可谓无春秋书齐人而不书侯正与楚丘縁陵之城不列序髙子之来盟不称使同一书法不然果奉王命讨有罪何不书齐侯以大之与伐楚同乎胡氏拘于将卑师少之例意有未备当兼陈氏説为是

附录【左传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姊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闗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啓土不亦宜乎晋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羣公子而立夷齐晋人谓之二五耦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琐素果反

汪氏曰琐在位十二年子籧篨嗣是为文公

秋荆伐郑

谷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

公会齐人宋人救郑

宋人下公有邾娄人左传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讐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讐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车六百乗伐郑入于桔柣之门子元鬭御疆鬬梧耿之不比为斾鬬班王孙游王孙喜殿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谷梁传善救郑也程子曰齐桓伯主鲁望国宋王者之后此救郑制楚之始天下大势所在

按左氏楚令尹子元【公子元文王弟】无故以车六百乗伐郑入自纯门是陵弱暴寡之师也故以州举外之也【孙氏曰来聘称人此不称人者以其创艾中国复外之也】郑人将奔桐丘诸侯救之楚师夜遁是得救急恤邻之义也故书救郑善之也齐宋称人将卑师少桓公主兵遏冦乱安中国之事见矣【朱子曰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则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张氏曰是时楚文王卒成王防子元伐郑师出无名故郑人示以闲暇而不敢入闻诸侯之救而遂遁汪氏曰楚自十六年伐郑至是又伐而中国救之三十三年齐宋又遇梁丘以谋之僖元年楚复伐郑而诸侯会柽以图之二年三年荆楚荐致侵伐于郑齐桓于是大举次陉之师以声罪于楚自是荆蛮帖服矣然首止之盟郑伯诿于抚女之命又怀贰而逃归明年诸侯伐郑围新城又明年齐人伐郑而郑伯乞盟请服矣自是郑服中国终桓公之世桓公甫殁而郑伯即朝于楚然则齐桓攘楚安夏之功岂可少哉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实予其却楚而救郑也经书救者二十有二而齐桓居其五桓公视他伯者为愈矣庐陵李氏曰经书桓公之救五此年及闵二年救邢僖元年救邢六年救邢十五年救徐也此为桓公安攘之始事然齐宋将卑师少而公独亲行公亦善相齐桓矣是时楚文王卒国有内难楚兵不至中国者十年今子元又以尝试齐也我公不顾荆人一聘之私而勇往于伯主之义春秋所予也

冬筑郿【郿芒悲反公谷作微

左传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谷梁传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赵氏曰郿鲁下邑王氏曰帝乙子封于微东平寿张县西北有微子郿

郿邑也凡用功大曰城小曰筑【番阳万氏曰工役之多者书之以城工役之小者书之以筑】故馆则书筑台则书筑囿则书筑郿邑而书筑者创作邑也其志不视嵗之丰凶而轻用民力于其所不必为也则非人君之心矣【张氏曰冬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筑郿之不时也可知矣吕氏曰十二公兴力役莫甚于庄公筑馆者一筑邑者一筑台者三城邑者二新延廐者一比事以考之而庄公之罪着矣其不城一邑不筑一囿爱民力而重农事者惟僖公耳 啖氏曰谷梁云山林川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此当施于筑囿之下不宜滥在此刘氏曰左氏云邑曰筑都曰城非也筑者作邑耳邑与都相较无几而殊筑城之名则国亦当殊京师又当殊而通以城名之何耶庐陵李氏曰三皆以为筑邑但公谷此条与成十八年筑鹿囿皆云虞之非正也似以为田猎之地恐未必然

大无麦禾

公羊传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郿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谷梁传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

麦熟于夏禾成在秋而书于冬者庄公惟宫室台榭是崇是饰费用浸广调度不充有司会计嵗入之多寡虚实然后知仓廪之竭也故于嵗杪而书曰大无麦禾【汪氏曰王制冡宰制国用必于嵗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故桓宣有年大有年皆书于冬】大无者仓廪皆竭之词也【汪氏曰言大无见举国皆无也】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食九年耕余三年之食今庄公享国二十八年当有九年之积【子赐反】而虚竭如此所谓寄生之君也民事古人所急食者养民之本不敦其本而肆侈心何以为国故下书臧孙告籴以病公而戒来世为国之不知务也【刘氏曰经无水旱之变忽无麦禾惟验事实由鲁不务蓄积日损月削以至于麦禾大尽而后觉之非今嵗之事也是以不言水旱亦不言饥或云实秋水伤稼讳之不言或云土不稼穑二物不成或云不劝农事故无灾而饥皆失也汪氏曰二谷不升谓之饥五谷不升为大饥今大无麦禾则黍稷稻二麦俱无葢禾者谷之总名故凡谷字皆从禾是不止二谷不升而已然不书饥者以着人事之变而非天时之灾也僖公之时大旱而传言饥而不害宣襄书饥则由大水螽蝝之所致庄公无水旱螽蝝之灾而书大无麦禾所以着费出之无经蓄积之不素救荒之不预至于末如之何而乞籴于邻国则庄公不君与国之无贤皆可见矣张氏曰不言水旱而言大无麦禾天时人事两不足也○啖氏曰公羊云曷为先言筑郿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按筑郿冬之初也无麦禾嵗终诸谷皆入而无此二谷乃书依先后记事尔何闗讳乎谷梁云大者有顾之辞也按大者言其甚也称有顾如何为义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左传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公羊传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曷为以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谷梁传国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告请也籴籴也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杜氏曰臧孙辰鲁大夫臧文仲

刘敞曰不言如齐告籴而曰告籴于齐者言如齐则其辞缓告籴于齐则其情急所以讥大臣任国事治名而不治实之蔽也鲁人悦其名而以急病让夷为功君子责其实而以不能务农重谷节用爱人为罪【国语鲁饥臧文仲言于公曰国病矣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公使往从者曰君不命而请之其为选事乎文仲曰贤者急病而让夷居官当事不避难我不如齐非急难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与玉磬如齐齐人归其玉而与之籴张氏曰一年不熟而上下相顾无以粒民重臣自往告籴若不遇齐桓则鲁之民必至转于沟壑矣赵氏曰讥臧孙为政无蓄也故以自行为文汪氏曰经书王臣来求金则有求于我也书如楚乞师则有求于彼也今外传纪如齐告籴而春秋变文书曰告籴于齐与归粟于蔡同一书法所以着鲁人请籴之急且没公命以罪庄公之不君也然不书齐人归粟于我者葢春秋记约而志详复书归粟则辞费苟齐人不予之籴必不书臧孙之告籴矣葵丘五禁曰无遏籴齐桓救灾恤患之心其亦霸者之贤欤○赵氏曰左氏云礼也据讳是讥非善之也谷梁云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之

丙惠王十辰二年】二十有九年【齐桓二十一晋献十二衞懿四蔡穆十郑文八曹僖六陈宣二十八杞惠八宋桓十七秦宣十一楚成七

春新延廐

左传新作延廐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公羊传新延廐者何脩旧也脩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脩谷梁传延廐者法廐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郿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为已悉矣】言新者有故也【杜氏曰言新者皆旧物不可用更造之辞】何以书昔韩昭侯作髙门屈宜臼曰不时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前年秦拔宜阳今年旱君不以此时恤民之急而顾益奢此所谓时绌【曲勿反】举赢者也【徐广曰时衰耗而作奢侈】故谷梁子曰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大无麦禾告籴于齐冬筑郿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为已悉矣【家氏曰延廐马闲之名或曰新其旧而又延广之义周礼天子十二闲诸侯六闲孔氏正义每廐为一闲闲有二百一十六疋刘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新作脩旧多矣不必书也延廐南门葢微耳何独书哉新宫灾太室房坏不能不脩而经不书雉门两观灾记新作焉以此参之脩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延廐者天子之廐非诸侯之廐也南门者天子之门非诸侯之门也延廐之僭非庄公也过在可革而不革故曰新茅堂胡氏曰书新延廐者为大无麦禾民勤于食则仍旧可也王氏曰养马欲其富故马廐谓之延延长也犹库藏欲其有余而谓之长府也礼凶年嵗不登马不食谷驰道不除去冬大无麦禾而今春新延廐廐有肥马民有饥色可谓不恤国矣孙氏曰大无麦禾告籴于齐则民饥矣延廐虽坏未新可也庄公不爱民力若此汪氏曰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亦荒政之一事也而春秋书筑郿新延廐以讥庄公何哉夫国有储蓄仓廪实府库充则兴工作以聚穷民使无转徙之患亦云可也今大无麦禾仓廪虚竭乞籴于邻邦以救朝夕之急而犹兴不急之役何庄公之不知务乃至此极耶○赵氏曰左传云新作延廐若新作但当云作延廐不当云新啖氏曰左传云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入此説亦非马虽出入有时廐何妨农隙作之

夏郑人侵许

左传凡师有钟鼔曰伐无曰侵轻曰袭汪氏曰许郑世讐也然许自盟幽之后不与齐桓之会郑人侵之或齐之命与自后始许从中国

秋有蜚【蜚扶味反

左传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刘歆曰负蠜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孽刘氏曰蜚色青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淫风所生为虫臭恶公取齐淫女故蜚至天戒以为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也新安罗氏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稻上食稻花田家率以蚕作掇拾置他所日出则散去既食稻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稻使不审春秋书之当由此尔刘氏曰蜚状若牛而白首一目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其国大疫曰有者所以明其无也鸜鹆不逾济而蜚非中国之物蹔而一至故不可言多而言有麋中国所有也有之不足异而多则为异故不言有而言多螽螟中国所多也多不足怪而为灾则害故不言多而言灾汪氏曰尔雅通志本草皆以蜚为虫独山海经以蜚为兽但负蠜当有当如书螽书螟不当书有姑并识以俟参攷○啖氏曰左氏云凡物不为灾不书春秋纪异多矣何必为灾乃书】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纪已灭矣其卒之何见纪侯去国终不能自立异于古公亶父之去故特书叔姬卒而不卒纪侯以明其不争而去则可能使其民从而不释则微矣【杜氏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录之临川呉氏曰叔姬娣也鲁纪之待叔姬与叔姬之自待其身皆与伯姬同春秋备书之此葢庄公以为姑而为服大功之服也与叔姬庄十三年归酅此卒于也纪灭而犹系之纪葢国亡无所依托虽寄寓于以待死其为纪国夫人之娣则如初也家氏曰春秋以叔姬不为国亡变其所守特录之以劝后世以此坊民犹有俪体宸居国亡不能死委身以事仇如晋之惠后者可为恸哭流涕者矣

城诸及防

左传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谷梁传可城也以大及小也杜氏曰诸防皆鲁邑诸陈阳诸县又曰今九月周十二月角亢晨见东方三务始毕戒民以土功之事大火心星次角亢而见者致筑作之物十月定星昏而中树板干而兴作日南至微阳始动而息范氏曰传例凡城之志皆讥此之可城者得土功之节则讥之浅失土功之时则责之深不谓作城无讥也临川呉氏曰凡书土功虽时非善之也愈于非时者尔其间亟兴土功而亟书之不系乎时与不时皆贬也若此前年冬筑郿大饥而告籴此年春新延廐于是又城诸防岂不为亟而讥之乎○啖氏曰谷梁云以大及小也此但依先后次第何必小大乎刘氏曰若言诸防则似一城故从所先城记尔汪氏曰左氏以谓书时也谷梁以为可城特拘于常例农隙之时而不知庄公之城非其时也

附录【左传樊皮叛王

丁惠王十巳三年】三十年【齐桓二十二晋献十二衞懿五蔡穆十一郑文九曹僖七陈宣二十九杞惠九宋桓十八秦宣十二楚成八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夏师次于成

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杜氏曰齐将降鄣故设备张氏曰任公辅曰人微师少不见于经当从公谷书师戍鲁地赵氏曰鲁葢欲防齐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已降不复行耳以前会城濮明年献捷考之理必然也陈氏曰次于滑也书公于郎贬之也此其但书次何以是为不足书也甚矣庄之不竞于齐也君父死焉不能讨谋纪而齐灭纪及齐围郕而郕降于齐于是次成齐人降鄣虽罪齐桓也讫庄公之身不可以不贬也汪氏曰赵氏谓鲁欲会齐围鄣至成待命夫欲救患而复不能谋凌弱而为援皆罪也然鄣乃纪之附庸观鲁之加恩礼于纪叔姬则未必合兵以灭鄣葢鲁庄有姑息之爱妇人之仁而畏齐强盛不敢援鄣故佯为救鄣之书名犹次滑之意耳

附录【左传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鬭射师谏则执而梏之○秋申公鬭班杀子元鬭谷于莵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秋七月齐人降鄣【降戸江反鄣音章

公羊传鄣者何纪之遗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尽也谷梁传降犹下也鄣纪之遗邑也杜氏曰鄣纪附庸国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

降者胁服之词【杜氏曰小国孤危不能自固葢齐遥以兵威胁使降服赵氏曰凡服从内附曰降不言鄣降降由于齐】前书郕降于齐师意责鲁也【汪氏曰二国同围郕郕不降于鲁而降于齐见鲁不能服郕】此言齐人降鄣専罪齐也【汪氏曰不书郕降于齐则见齐以威力逆胁而强使降服非郕降之也】鄣者纪之附庸【汪氏曰鄣葢须句颛臾之类耳】微乎微者也齐人不道肆其强力胁使降服不书鄣降而曰降鄣者以齐之强故罪之深以鄣之微故责之薄春秋之法扶弱抑强明道义也霸者之政以强凌弱急事功也故曰五霸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番阳万氏曰以齐桓之贤尝有存亡继絶之功得鄣之地不足以为广并鄣之众不足以为强乃必降而有之使纪之土地人民无复孑遗圣人所以书降鄣而深致其诛贬也家氏曰齐鲁围郕郕降于齐师降于力既屈之后齐人降鄣畏威而降降于兵未加之前郕虽降而犹存鄣则不复见矣○啖氏曰公谷云鄣纪之遗邑按鄣自是小国尔纪之全国犹不敢敌齐岂一邑之民而能二十余年独拒齐乎刘氏曰公羊云降之者取之也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亦非也取之固曰取之降之固曰降之迁之固曰迁之非可假借为避讳也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葬乎叔尔谷梁传不日卒而日葬闵纪之亡也】灭国不葬此何以葬贤叔姬也纪侯既卒不归宗国而归于【音擕】所谓秉节守义不以亡故而暌【苦圭反】妇道者也故系之于纪而录其卒葬【髙氏曰复系之纪不以易纪也】先儒谓贤而得书是也贤而得书所以为后世劝也【家氏曰娣媵不葬此以贤叔姬故与伯姬俱得葬刘氏曰非叔姬之贤则不足葬髙邮孙氏曰叔姬之卒又录其葬以为于丧灭之中能以义节自守故嘉之也张氏曰纪叔姬从一而终不以存亡贰其心故详录其生死又纪鲁之往葬皆以夫人之礼书之所以明妇行以示后法也汪氏曰春秋国灭而书葬者三书齐侯葬纪伯姬以见齐侯迫灭纪国夫人在殡而不及葬也书葬陈哀公以见楚虽灭陈而陈人尚能葬其君也惟纪叔姬则以其贤故因鲁人往葬而特书之然国灭而葬其君夫人若娣媵皆闵其亡灭而存之之意也故朱子纲目书魏葬汉献帝晋葬魏元帝宋葬晋恭帝亦圣人存亡继絶之遗旨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济子礼反

左传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杜氏曰济水歴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葢鲁地张氏曰简礼以议军旅之事汪氏曰齐侯入鲁境则齐侯之意也襄陵许氏曰齐桓伐郳伐郑伐徐皆以宋人主兵与公会城濮而后伐衞与公遇鲁济而后伐戎以是知齐桓之伯不自恃也用兵行师每资武于宋桓取策于鲁庄公治国也一则仲父二则仲父用人之能以为能集人之功以为功遂能力正天下泽润生民○刘氏曰谷梁云及者内为志焉尔非也设若外为志便云公会齐侯遇于鲁济乎

齐人伐山戎

公羊传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之司马子曰葢已操之为已蹙矣此葢战也何以不言战春秋敌者言战桓公之与山戎驱之尔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爱齐侯乎山戎也其爱之何也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而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危之也则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尔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山戎为之伐矣

齐人者齐侯也其称人讥伐戎也自管仲得政至是二十年未尝命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兴大众出侵伐故鲁庄十一年而后凡用兵皆称人者以将卑师少尔今此安知其非将卑师少而独以为齐侯何也以来献戎捷称齐侯则知之矣【汪氏曰上遇鲁济谋山戎下献捷皆以齐侯书则知伐山戎非微者矣】夫山戎病燕【音烟】职贡不至桓公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越千里之险为燕辟地【史记齐世家山戎伐燕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命燕君纳贡于周诸侯闻皆从之】可谓能脩方伯连帅之职何以讥之乎桓不务徳勤兵逺伐不正王法以讥其罪则将开后世之君劳中国而事外蕃舍近政而贵逺略困吾民之力争不毛之地其患有不胜言者故特贬而称人以为好武功而不脩文徳者之戒也【刘氏曰桓公之威行乎天下其重过于万乗又越境以伐山戎诸侯震惧乃沛然自得矜功而语受命此君子所恶故贬而人之】然则伐楚之役何以美之其谓退师召陵责以大义不务交兵而强楚自服乎观此可以见圣人强本治内柔服逺人之意矣【茅堂胡氏曰楚频侵郑郑乃内地故称桓伐楚圣人取之山戎逺地也齐桓为燕而伐戎圣人则贬之于此可见帝王用兵之意矣如汉武之穷兵其不败幸耳文帝则不然匈奴候骑至上林烽火通甘泉便作细柳等军正与伯禽征徐夷宣王伐玁狁无异志在爱民非黩武也三代用兵意全在是才差之毫厘便是齐侯伐山戎不可也张氏曰中国之声教未洽近有荆楚为中国患尚未正辠而勤兵于逺其治之先后兵之次第皆失之矣故齐侯自出而书人以讥之王氏曰荆内也患近而不可缓戎外也势逺而不足恤近者养之而不讨逺者伐之以为劳葢楚患未已则诸侯可要伐戎有功则诸侯皆服此桓公之志也故贬之○刘氏曰谷梁云其曰人何也爱诸侯乎山戎也又曰则非之乎善之也非也春秋以人贬之云尔

戊惠王十午四年】三十有一年【齐桓二十三晋献十四衞懿六蔡穆十二郑文十曹僖八陈宣三十杞惠十宋桓十九秦成公元年楚成九

春筑台于郎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潄浣也徐氏曰郎泉台也未成为郑台既成为泉台

何以书厉民也【刘氏曰讥厉民也去国而筑台是乐而已矣】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诗灵台注天子有灵台以观天文有时台以观四时施化】去国筑台于逺而不縁占候是为游观之所厉民以自乐也【何氏曰四方而髙曰台台髙逺望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虽乐不为也】厉民自乐而不与民同乐则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岂能独乐乎【杜氏曰书筑台刺奢且非土功之时董子曰讥骄溢不恤下也孙氏曰庄比年兴作今又一嵗而三筑台妨农害民莫甚于此家氏曰凡筑台与囿不以时不时皆讥也是嵗三筑台皆书重戒之也庄公暮年骄恣尤甚天灾见于上嵗比不登而土功无虚嵗其违礼败度可以想见鲁之衰实由庄公始汪氏曰楚灵为章华之台伍举极谏以为先君为台髙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其所不夺穑地其为不匮财用瘠硗之地于是乎为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非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使鲁臣有如伍举者言于庄公则三台之筑或少省矣

夏四月薛伯卒

张氏曰薛始称伯葢降班而告终也庐陵李氏曰薛以隐十一年来朝称侯今称伯诸传皆无文杜氏于滕纪降爵皆以为时王所黜此独不注或以为齐桓所黜亦未有考胡氏于此亦无传不知用何例张氏或主沙随程氏已见桓公二年滕子下

筑台于薛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杜氏曰薛鲁地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左传非礼也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公羊传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获而过我也谷梁传齐侯来献捷者内齐侯也不能使内与同不言使也献戎捷军得曰捷戎菽也

军获曰捷凡诸侯有四裔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逺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献者下奉上之辞齐伐山戎以其所得躬来夸示书来献者抑之也【张氏曰齐桓伐功而不知礼鲁不当纳而轻受之皆罪也】后世宰臣有不赏边功以沮外徼生事之人【徼吉吊反汪氏曰境也塞也】得春秋抑戎捷之意【前汉书陈汤传匈奴郅支单于杀汉使者西走康居汤为西域副校尉矫制发兵与都防甘延夀袭匈奴郅支单于于康居斩之得汉使节凡斩阏氏大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千余人军既至论功丞相匡衡以为汤延夀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如复加爵土则后奉使者争欲乗危徼幸生事于蛮夷为国招难渐不可开诏欲封汤等千戸衡复争乃封延夀义成侯汤闗内侯王氏曰伐山戎则称人献捷则称爵亦桓未能镇绥中国而勤兵于逺有恃胜危师之道故抑而称人今以方伯而躬献戎捷于侯国有矜功失节之耻故愧之而称爵圣人抑之道不可一端求也汪氏曰春秋书来献捷者二齐桓献捷而书齐侯所以着其夸服戎之功而讥之也楚成献捷而书楚人所以微其挟肆暴之威而抑之也然于齐书戎捷而于楚不书宋捷则所以尊中国而贱荆蛮也昭昭矣○刘氏曰谷梁云内齐侯不言使也非也去年伐山戎知其当为齐侯者正以献捷乃齐侯也今此何以见其是使人乎鲁虽欲内齐岂可便不殊齐侯之使今既称齐又曰来献安见内乎又云戎菽也不近事理疑菽者北狄字也北字类竹狄字类菽传写讹谬并为一字耳庐陵李氏曰献捷例二胡氏于此条兼用左氏公羊之説谷梁以为内齐侯而不称使葢拘于楚人使宜申之例不知此乃齐侯自伐戎归道经鲁而躬来也其言军获曰捷者得之又曰戎菽者葢因管子有出戎菽及防布之天下之説故以戎为豆非也

秋筑台于秦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临国也谷梁传不正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且财尽则怨力怨则怼君子危之故谨而志之也或曰倚诸桓也桓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为燕辟地鲁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一年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恶内也范氏曰秦鲁地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张氏曰庄公一嵗三筑台所谓及是时般乐怠敖者则治国治家之当务荒废多矣此所以逾年身死而萧墙之祸至奕世而不能定也可不鉴哉○啖氏曰谷梁云虞山林薮泽之利此当施于筑囿下又曰倚齐桓公外无诸侯之变故筑台此説无益于为教又曰公羊三筑台各有説一云讥临民之所浣潄一云讥逺也一云讥临国按一嵗三筑台假如皆得其所岂无妨于人乎何用三讥其处也

冬不雨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氏曰京房传曰旱异者旱久而不害物也斯禄去公室福由下作故阳虽不施而阴道独行以成万物也先是比筑三台庆父叔牙専政之应程氏曰一嵗三筑台明年春城小谷故冬书不雨闵之深也张氏曰庄公无闵雨之志独酉戌亥之月不雨故不得歴时而言也家氏曰是嵗三筑台而冬不雨明年春又城小谷与大无麦禾告籴而筑郿新延廐书法相类王氏曰春秋书不雨者常旸之微然及月者书月及时者书时再歴时者书累月今曰冬不雨则一时无雨矣周之冬夏之八九十月也当是时谷已成实阅时不雨虽未甚害亦见阴阳不调为嗣嵗之灾也故特书之吕氏曰僖文之不雨或歴三时或歴四时此年才一时不雨尔二百四十二年一时不雨者岂止一年而已而此特书之者庄公亟兴土功屡见灾异故详志之也庐陵李氏曰经书不雨七赵子曰凡经时不雨告庙盟书此年及僖二年冬三年春夏雨书皆每时而一书也文二年十年十三年三书皆歴时而总书也

已惠王十未五年】三十有二年【齐桓二十四晋献十五衞懿七蔡穆十三郑文十二曹僖九陈宣三十一杞惠十一宋桓二十秦成二楚成十

春城小谷

左传为管仲也范氏曰小谷鲁地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薛氏曰庄公六年后无麦苗大无麦禾螟麋蜚相继而有大水者三中君尚当少警而公之军旅盟会未尝休息至于侈心一起因娶而观社丹楹刻桷告籴之时筑郿次年新廐城诸防去年三筑台而不雨今又城小谷平嵗犹不可况洊饥而轻用民力乎○髙氏曰杜预以小谷为齐邑左传云为管仲城之若然圣人亦当异其文而系之齐且公虽感齐桓之私岂肯为管仲城邑昭十一年传云齐桓城谷而寘管仲焉齐自有谷如文十七年盟谷宣十四年防谷此齐谷也非鲁之小谷沙随程氏曰齐地别有谷在济北有管仲并非小谷也公及齐侯盟谷归父防谷乃济北之谷也】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会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谷梁传遇者志相得也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杜氏曰梁丘在髙平昌邑县西南张氏曰在济州齐不以霸主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汪氏曰何休谓遇礼近者为主逺者为賔然隐八年庄四年两遇于垂垂衞地而衞序齐宋下葢盟会则序主会者居上若遇则以简礼相见比于不期而邂逅莫适为主故以爵之尊卑为序爵同则以国大小为序耳庐陵李氏曰齐侯欲伐衞而先会鲁欲谋郑而先遇宋鲁宋之辅伯诚有功矣

附录【左传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鉴之鉴其徳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徳其何土之能得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戏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门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縁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累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杜氏曰牙庆父同母弟

牙有今将之心而季子杀之其不言刺者【陈氏曰虽酖之而立叔孙氏荣以大夫之礼也】公羊以为善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避兄君臣之义也【陈氏曰季友以君命酖牙縁君臣之义不得私其亲】曷为不直诛而酖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周礼小司宼同族有罪不即市注刑于甸师市礼记文王世子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陆淳曰季子恩义俱立变而得中夫子书其自卒以示无讥也得之矣【刘氏曰公子牙杀也而卒之杀之当其罪故遂其隐之之意也当是时鲁人知牙之罪而莫知季友之谋也闻牙之死而莫谓季友之诛也使季子谋不縁君诛不当罪则春秋犹将探其専诛之恶以示后世矣圣人原情议狱以季子之为忠于国而适于权内得亲亲之理外得尊尊之义故平其文使若自死然茅堂胡氏曰季子诛牙不曰刺者事适于权故以讳为善或曰周公诛管蔡而正其罪何也曰二叔之罪彰矣故不得而掩也石氏曰兄弟之亲君臣之义皆不可废也一之于爱则义有所不立一之于义则爱有所不行于此之际非圣贤不能处也武王终管蔡导武庚以叛周公顾兄弟之爱则国必败君必危周公不以天下徇一人之私不以私爱废君臣之义仗大义而诛之后世不以为不仁叔牙欲立庆父季友顾兄弟之爱则庆父必立鲁国必乱季子不以私恩害天下之公不以一人易一国之利奋大公而酖之后世必有以察之周公诛管蔡则暴其罪季友酖叔牙则微其迹二叔之罪已彰僖叔之罪尚隐而不可知也故以自卒为文也张氏曰或谓虽杀叔牙无补于后日子般闵公之祸是不然文姜以来胎养乱本至此已成使牙不诛则庄公之薨庆父叔牙强盛虽有季子之忠秉礼之俗亦无所措其手矣故牙之诛乃鲁国存亡之几庆父成败之决也春秋所以原其心而为之讳也○陆氏曰公羊云不称弟杀也按书公子常例也叔书弟自特书尔不得引以为义汪氏曰或谓牙乃叔孙氏之祖其卒距公薨时尚一月苟以是诛牙则庆父何为尚执国柄且书法全不寓微意牙实自卒夫季友非不欲诛庆父以其握兵权而莫如之何也苟谓经不寓意则当时季友隐其迹圣人因之而书卒以示季友之杀兄无罪若疑叔孙之有后则共仲以罪自经亦有后也况春秋之乱贼如齐杀无知而其后有仲孙湫宋杀督而其后有华耦华喜陈杀征舒而其后有夏齧夏区夫安得谓为恶之臣而不以为祖耶庐陵李氏曰叔牙之事惟公羊详诸家皆从之若如左氏则只以庆父材一语而遂杀之亦无此理杜氏曰牙庆父同母弟諡僖叔又曰庆父庄公庶兄又曰公子友庄公之母弟是庆父与牙同母而庄公与友同母也庄二十七年公羊传曰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二家不同要之杜氏得之葢庆父伐于余丘时庄公年方十五不得有弟长主兵曰庆父以孟为氏是长庶之明证也传称季友文姜之爱子与公同生是友为庄公母弟之证也但庆父本孟氏而经皆书仲孙者仲其字也共仲其諡也其后子孙以字为氏而时人犹以其长房而称孟氏也刘以为庆父欲同于正适言已少次庄公为三家之长故以庄为伯而已为仲也其説亦通此三家之由始故详具于此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公羊传路寝者何正寝也谷梁传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赵匡曰君终必于正寝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牙之伺【音笥】也若蔽于隐是女子小人得行其志矣【啖氏曰庄公正终而嗣祸分位不明而闺闱不脩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权散主之闺闱严节之女子小人不尸重任贤良受托鼎足交辅则簒弑之祸曷由至哉】然则庄公以世适承国不为不贵周公之后奄有蒙不为不强即位三十有二年不为不久薨于路寝不为不正而嗣子受祸几至亡国何也大伦不明而宗嗣不定兵柄不分而主威不立得免其身幸矣【啖氏曰凡公薨必书其所详内事重凶变也若遇弑则不地张氏曰书月书日谨之庐陆李氏曰鲁十二公得终于路寝者三公庄宣成而已又曰庄公在位三十二年乃无志不立之君也春秋自九年以前书逆王姬防伐衞次于滑狩于禚及围郕盟蔇纳纠皆罪其忘复雠之义也自十年以后齐桓方兴国事未立故长勺之役鲁势稍振两败宋师劫齐归地齐桓亦屈意结鲁以成伯业故数年之间鲁国无事正当明其政刑以贻后嗣而乃受制文姜娶仇女以续宗祀三年三至齐廷遇谷盟扈皆为姻好而出未闻秉礼之君若是也故自二十四年以前书纳币观社丹楹刻桷逆女用币皆为一经之特笔然多麋有大水日食之迭见天意未忘乎鲁荆人祭叔萧叔杞伯之迭至人心尚归乎鲁幽之盟城濮之会鲁济之遇伯主亦有资乎鲁宜可以有为也而乃勤民纵欲筑郿新廐城诸防城小谷一嵗而三筑台焉坐置其国于宴安沈酣之域欲无危得乎至于乱本之成始于文姜成于哀姜而孟任之嬖女公子之侮家道泯然矣岂特庆父之得兵权而已哉故张氏谓春秋罪其为风教之本而不免于首恶之诛也得之矣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己未公谷作乙未般音班

左传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公羊传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谷梁传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

初公筑台临党【音掌】氏见孟任生子般焉般尝鞭圉人荦【音洛】公薨般即位次于党氏庆父使荦贼般成季奔陈立闵公昔舜不告而娶恐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君子以为犹告也庄公过时越礼谬于易基乾坤诗始闗雎大舜不告而娶之义甚矣而子般乃孟任之所出也胡能有定乎虽享国日乆获终路寝而嗣子见弑几至亡国有国者可不以为戒哉【啖氏曰未逾年曰卒未成君也未葬则名之既葬不名礼记杂记君薨太子号称子待犹君也张氏曰子般见弑而书卒者讳之也庄公主鲁之社稷而君道不立上不能正其母使出入淫纵配耦不早致冡嗣之位不足举自定内失闲家之道而使圉人荦得以戏女公子观其告子般之言非不知荦之可诛而欲以诛杀之权委其子亦能不能杀而贻身后之患春秋自夫人孙齐以来三十年间备载庄公内治之失而终之以此所以辠其为风教之本而不免于首恶也或问子般子赤故弑而书卒子野过毁亦书卒不覩传文何以知之茅堂胡氏曰闵公内无所承不书即位则子般之杀可知下书夫人姜氏归于齐上书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赤之卒也不日则子赤之弑可知与子野异矣庐陵李氏曰鲁嗣子卒者三子般子赤子野先君未葬则名之父前子名也既葬不名亦是也○刘氏曰谷梁之説非也若有所见又不日岂不益名乎何苦日之与正卒相乱哉汪氏曰或谓般之卒书日书名非遇弑今以经攷之庄公之薨十一月始葬季友之出隐而不书闵立二年而即见弑则庄死之时内乱可知矣属辞比事论之般非令终传必有据苟谓子般自卒而庆父请于齐以立闵公则庆父曷为又弑之耶苟以子般之卒与子野同则昭公以姊之子穆叔不欲而卒立之国以无事昭公又书即位与闵公异何耶

公子庆父如齐

谷梁传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

子般之卒庆父弑也宜书出奔其曰如齐见庆父主兵自恣国人不能制也【杜氏曰庆父既弑子般季友出奔国人不与故惧而适齐欲以求援】昔成王将终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时掌亲兵者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召公奭【音释】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千戈虎贲百人于伋以逆嗣子伋虽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发也召公虽制命非二诸侯将命以往伋亦不承也兵权散主不偏属于一人可知矣【东莱吕氏曰发命者冡宰传命者两朝臣承命者勲戚之诸侯体统尊严枢机周密防危虑患之意深矣】今庄公防年即位専以兵权授之庆父嵗月既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于余丘法不当书而圣人特书庆父帅师以志得兵之始而卒书公薨子般卒庆父如齐以见其出入自如无敢讨之者以示后世其垂戒之义明且逺矣【汪氏曰内大夫以君命适他国皆书如庆父弑子般而出春秋书之无异辞者既书子般卒则知其无君命矣庆父専兵日久上下畏之宜其出入自如而莫敢谁何也张氏曰庆父自庄公即位已専兵柄而庄公昏庸耽乐不防国事致庆父肆行奸宄阴为他日取国之计观庄公与叔牙问答之辞使非季子应时诛之则般不复得立矣今般虽弑而尚未能取国非特季子之党未顺亦见鲁俗秉礼人心未尽从也故因闵公之立告于霸主以为自托之计齐桓以方伯自任齐鲁为邻且亲岂不知庆父为弑君之贼容其来使使之复归以遗鲁国之后祸即此已见其无讨贼之实意而有取鲁之私心春秋书庆父如齐着庄公不君养成其恶使得以出入自如而齐桓失方伯连帅之职也永嘉吕氏曰先书公子牙卒继书公薨继书子般卒下书公子庆父如齐未二年又书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奔莒则庆父之罪亦不可掩矣其书曰孙曰奔者葢其罪已着内不容于国人而惧罪以出是鲁犹有臣子也其直书曰如者葢其専权恣横出入自如而莫之制是鲁无有讨贼之人也然则微而显矣庐陵李氏曰经书内臣如齐不以他故者二十始于此○刘氏曰谷梁云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非也闵公不书即位足以起子般之弑尔不足以见庆父之贼也庆父弑君此鲁人之难奈何反掩匿蔽覆出其罪不见乎文十八年书子卒下书季孙行父如齐则行父亦弑子赤者耶

狄伐邢

此狄入伐之始杜氏曰邢姬姓周公之国在广平襄国县张氏曰狄北狄前此虽未见于经然自伐邢而灭衞三年之间涂炭两国自以伐书着其强也

春秋大全卷十一

明 胡广等 撰

闵公

公名启方史记名开葢为汉景帝讳庄公子年九岁即位在位二年諡法在国逢难曰闵

周 详见隐公元年

郑 详见隐公元年

齐 管仲为政

宋 详见隐公元年

晋 献公十六年是年晋作二军

衞 鲁闵公二年狄灭卫宋桓公立卫戴公以庐于曹

戴公名申立其年卒而立文公

蔡 详见隐公元年

曹 详见隐公元年

滕 详见隐公元年

陈 详见隐公元年

 详见隐公元年及僖公元年

薛 鲁庄公三十二年薛伯卒

莒 详见隐公元年

邾 文公五年

许 穆公三十七年

小邾 见庄公元年

楚 令尹子文为政

秦 详见隐公元年

吴 详见隐公元年

越 详见隐公元年

庚惠王十申六年】元年【齐桓二十五年晋献十六年衞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郑文十二年曹昭班元年陈宣三十二年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

左传不书即位乱故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孰继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恶乎归狱归狱仆人邓扈乐曷为归狱仆人邓扈乐庄公存之时乐曽淫于宫中子般执而鞭之庄公死庆父谓乐曰般之辱尔国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季子至而不变也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庄公薨子般卒庆父夫人利闵公之幼而得立焉是内不承国于先君也按周制王哭诸侯则大宗伯为上相【周礼大宗伯朝觐防同则为上相王哭诸侯亦如之注谓薨于国为位而哭之】未有诸侯之薨而不告于王者也【汪氏曰如昭七年衞襄公卒齐恶告丧于周】职丧掌诸侯之丧以国之丧礼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赞主人【汪氏曰凡国谓诸侯国有司谓王有司有事谓含襚赠赗之属诏赞者以告王人佐其受之】未有诸侯之子主丧而王不遣使者也今鲁有大故不告于周闵既主丧而王不遣使是上不请命于天子也内无所承上不请命故不书即位正人道之大伦也【家氏曰子般者庄之大子虽非嫡子而受命于其父般而见弑鲁之大臣当以庄公诸子之长者闻于王朝请所以立今也骤攀幼子而授之以国以其为齐之甥奉桓公意而立之其立非正故春秋不书即位张氏曰闵公以幼为庆父所立初不知子般不终之故齐桓若能仗义请于天子诛哀姜庆父为之置君则君臣父子之伦定而大义明矣乃纵庆父归其国以致闵公为弑逆者所立故不书即位亦所以累齐桓也○刘氏曰左氏云不书即位乱故也非也去年十月子般卒今已三月乱亦定矣必若乱不成礼何以能朝庙乎朝庙岂非即位乎

齐人救邢

左传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防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谷梁传善救邢也

凡书救者未有不善者也救在京师则罪列国子突救衞是也救在外域则罪诸侯狄救齐吴救陈是也救在远国则罪四邻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是也救而不速救者则书所次以罪其慢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是也救而不敢救者则书所至以罪其怯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是也【汪氏曰周礼大司马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故列国有相救之义方伯有救患之权救者是则不救者非王师出救而诸侯不救外国来救而中国不救远国往救而四邻不救皆罪也救而讥其次则着其怠于解纷也救而讥其至则着其不及于敌也孟子曰今有同室之人鬬者救之虽被发缨冠而往救之可也同列诸侯之有兵是不异同室之人鬭也安得不投袂而起整兵赴难邪】兵者春秋之所甚重衞灵公问陈孔子对曰爼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独至于救兵而书法若此圣人之情见矣其称人将卑师少也【张氏曰桓公从管仲之请而兴救邢之师论语以免民左衽之功归于管仲葢救诸夏防同恶皆管仲发其端也王氏曰説者谓邢被伐逾年齐方往救罪其缓也按经庄三十一年冬书狄伐邢此年正月书救邢则桓公之救未为缓矣救邢之初齐独出兵将卑师少既而狄又入衞其势益张齐恐其乗胜遂灭邢也于是帅诸侯之兵共救之邢几亡而复存者小白之功也庐陵李氏曰按胡氏称师例以齐师宋师曹师救邢为矜其盛则救兵不贵于将卑师少此书人者其亦桓公未力于救患也与救而书人救而书次同一伯者之心也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左传夏六月葬庄公乱故是以缓谷梁传庄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汪氏曰鲁君之葬皆不过五月之期惟桓公见戕于齐九月而后葬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后葬庄公之薨至是十有二月而始克葬葢以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葬也説者谓子般非弑误矣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谷作洛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谷梁传盟纳季子也杜氏曰落姑齐地】季子来归

左传嘉之也公羊传其称季子何贤也其言来归何喜之也谷梁传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程氏曰书曰季子而不名异其文以嘉之也

按左氏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其曰季子贤之也【杜氏曰季子公子友之字季子忠于社稷为国人所思故贤而字之范氏曰子男子之美称】其曰来归喜之也【范氏曰大夫出使归不书执然后致国内之人不曰来今言来者明欲遂去同他国之人也言归者明实鲁人也国人惧其遂去今得其还故皆喜曰季子来归啖氏曰不言归自陈齐命也】自外至者为归是尝出奔矣何以不书庄公薨子般弑庆父主兵势倾公室季子力不能支避难而出奔耻也鲁国方危内贼未讨国人思得季子以安社稷而公为落姑之盟以请于齐则是贤也春秋欲没其耻故不书奔欲旌其贤故特称季子圣人之情见矣【陈氏曰其称季子何贤之斯不名之不名之斯以美称称之也季友酖牙以立般也而庆父卒贼般于是奔陈闵公立尚幼盟齐侯于落姑请复季友未知孰为之也庆父为之则闵公不弑以闵之见弑则非庆父之意而国人为之也国人之欲归季子以已乱也而季子虽归俄而庆父弑闵公于是以僖适邾则国人何贤乎季子微季子则庆父之簒成而庄公之綂絶庆父之簒不成庄公之綂不絶者季子在也是故奔陈不书如邾不书全季子也陆氏曰季友之出不书者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而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临川吴氏曰子般卒后庆父哀姜专国故季友出以避祸此时庆父秉外权哀姜为内主葢唯恐季友之归闵公九嵗尔孰能奉之出防霸主而为国计者必鲁之世臣有不当权而忠于国能如衞之石碏深谋秘计告于霸主请复季友故桓公以霸令召闵公至齐地而与之盟使若复季友之意出于齐而不出于鲁故盟以要其信而使鲁复之既盟之后桓公使召诸陈而闵公次于郎以待之若不敢背霸主之盟而使季友得以归鲁者季友以霸主之重则庆父不敢去之矣春秋书之所以着鲁大臣之有谋也张氏曰邦之杌陧有亲且贤孰不頼之季友遏恶于初萌子般之乱力不能讨而遂去之非其罪也故鲁人思之齐侯从闵公之请而召之归鲁春秋从诸侯昆弟之例特字之而书来归所以着季子足以为国之轻重而叙鲁人喜其来归之情也】隐恶而善舜也乐道人之善恶称人之恶孔子也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春秋也明此可以蓄纳污之徳乐与人为善矣其不称公子见季友自以贤徳为国人所与不縁宗亲之故也尧敦九族而急亲贤退嚚讼周厚本枝而庸旦仲黜蔡鲜【音仙】义皆在此而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着矣此义行则内无贵戚任事之私外无弃亲用覊之失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此春秋待来世之意【朱子曰春秋书季子来归恐只是因旧史之文书之如此寛看尚可若谓春秋谨严便没理防或只是鲁乱已甚后来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顿得个社稷起有此大功故取之与取管仲意同又曰季子来归如髙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时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意故鲁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其实季子无状观于成风事之可见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由此起矣汪氏曰朱子谓夫子书季子恐只是如取管仲之意但以其后来有功于社稷故取之又谓成风闻季友之繇乃事之自是大恶春秋不贬之而反褒之其书季子或是圣人因史旧文窃疑左氏所载占筮之辞多不可信苟谓季子非美之之辞然二百四十二年列国大夫惟季子髙子以子称圣人必有深意也庐陵李氏曰此条贤季子三传皆同但季子归陈之説公羊稍异何氏以为季子辟内难自葬原仲时已出奔陈庄公疾而归子般之卒季未尝奔陈也时庆父内则素得权重外则出奔强齐恐为国家祸乱故季子如齐间之奉闵公托齐桓为此盟下书归者使与君致同公不至而书季子归者明桓之防不致而起季子托公子齐侯也齐侯日继鲁本感落姑之托故令与髙子俱称子起其事此説亦有理

冬齐仲孙来

左传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公羊传齐仲孙者何公子庆父也公子庆父则曷为谓之齐仲孙系之齐也曷为系之齐外之也曷为外之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子女子曰以春秋为春秋齐无仲孙其诸吾仲孙与谷梁传其曰齐仲孙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孙疏之也其言齐以累桓也

仲孙齐大夫也【沙随程氏曰书仲孙与文十五年宋华孙同汪氏曰左传昭四年云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葢仲孙乃无知之后孙氏以为天子之命大夫未详是否】其不称使而曰来者略其君臣之常词以见桓公使臣不以礼仲孙事君不以忠也按左氏齐侯忧鲁使仲孙来省难何以言使臣不以礼也邻有弑逆则当声罪戒严修方伯之职以奉天讨而更使计谋之士窥觇虚实有乗乱取国之心则使臣非以礼矣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君其务寜鲁难而亲之何以言事君不以忠也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焉岂曰齐人方强姑少待之也不劝其君急于讨贼而俟其自毙则事君非以忠矣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则桓公与仲孙始谋不臧之所致耳直书曰齐仲孙来交讥之也【茅堂胡氏曰不称齐侯使仲孙又书曰来讥之也问鲁可取者齐侯之心俟其自毙者仲孙之策故两讥之以其犹曰务宁鲁难而亲之是以书字春秋举法有轻重若又不书字则当时假有观齐侯因乱以取其国者则无以贬之矣赵氏曰病桓公而嘉仲孙也陈氏曰书来讥也仲孙之来觇鲁也庄公薨子般弑闵公幼落姑之盟尝请于齐仅能复季子而巳而庆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然使人以觇鲁曰是可取乎桓公伯诸侯将因人之难以为利书来不书事所以病桓也张氏曰仲孙固有罪矣然其言鲁秉周礼于此见周公之泽入人者深足以维持其国于政乱俗坏之日仲孙之智善于觇国而不能辅君速行方伯之义春秋所以虽贬仲孙而不名以为犹有以异于倾险乗衅者之可诛也永嘉吕氏曰仲孙虽不书名直言来而罪自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直书来者祭伯祭公州实仲孙介葛卢白狄而已独齐仲孙来书法似与祭公来同葢上不书使下不书事皆为交讥之也然祭公犹以遂事为讥仲孙则以不能明于奉使之义故贬之同于私行之例耳 啖氏曰公谷云是公子庆父疏之故言齐仲孙按齐之仲孙谓是鲁之公子谬亦甚矣庐陵李氏曰仲孙之事左氏得其实刘氏得其义张氏又兼得二家之防无余蕴矣

附录【左传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辛惠王十酉七年】二年【齐桓二十六晋献十七衞懿九蔡穆十五郑文十三曹昭二陈宣三十三杞恵十三宋桓二十二秦成四楚成十二

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杜氏曰阳国名齐人逼徙之张氏曰汉志东海郡阳都县是其国也家氏曰齐桓迁邢义也为其有狄难辅而迁之别择善地以为之国都霸者之所得为也迁阳事不见于传以书法而观亦宋人迁宿之类葢迁小国以为附庸并兼之异名春秋所恶书以贬之曰降曰迁强其所不欲之辞也啖氏曰移其国于国中而为附庸葢桓公之强力施于可取者如此非有兴灭继絶之心也汪氏曰齐人迁阳以力逼而迁之也不地者自是不复见也邢迁夷仪非齐迁之乃邢人自欲迁也灭谭灭遂桓公初年之事也降鄣迁阳则不絶其祭祀矣存邢存卫存祀则兴灭继絶之意也伯者功过不相掩此之谓也

附录【左传春虢公败犬戎于渭汭舟之侨曰无徳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左传速也公羊传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为谓之未三年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其言于庄公何未可以称宫庙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言禘于庄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谷梁传吉禘者不吉者也丧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

程氏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礼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余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礼记大传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于祫及其髙祖丧服小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仪礼丧服传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祖之所自出赵氏曰据大传丧服小记则诸侯不得行禘礼明矣葢帝王立始祖之庙百世不迁犹谓未尽其追远尊先之义故又追尊始祖所自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谓于始祖庙祭之而就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庙之主为其疏远不敢亵狎故也陈氏曰诗颂长发大禘而歌王桓拨相土烈烈与夫武王之汤中叶之大甲雝禘太祖而歌皇考之武王烈考之文王则不兼羣庙之説其足信哉朱子曰禘是祭之甚大甚远者若时祭及祫祭止于太祖禘又祭祖之所自出如祭后稷又推稷上一代祭之周人禘喾是也成王赐鲁重祭故得禘于周公之庙以文王为所出之帝而周公配之】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太祖之庙合羣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汪氏曰公羊文二祫祭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曽子问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王制注天子诸侯之丧毕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后因以为常今按公羊言大祫之礼曽子问乃时祫之礼】天子禘诸侯祫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刘氏曰不王不禘禘之为王礼明矣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虞之所自出黄帝也而祖颛顼夏之所自出黄帝也而祖则禹商之所自出喾也而祖契周之所自出喾也而祖文王今鲁既用天子礼乐而祖周公故其禘也则主文王矣禘者帝也帝者天子之号也诸侯不得祖天子故禘不及诸侯也茅堂胡氏曰诸侯有祫无禘然尊而天子卑而大夫亦间有言祫之名皆为合食于其祖而言尔非别有祫祭之礼】鲁诸侯尔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使用诸太庙以上祀周公鲁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礼记明堂位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祭綂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大尝禘是也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朱子曰春秋书郊禘大意不过见鲁僭礼耳五峰胡氏曰周公立为经制辨名分于毫厘间将行之万世而身没犯之将行之天下而子孙违之岂非周公之衰乎茅堂胡氏曰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言天子诸侯有先也七世之庙天子之先则有天子祀先之礼五世之庙诸侯之先则有诸侯祀先之礼鲁侯国而以王礼祀周公之庙则非所以事乎其先也故夫子伤之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或者疑之而问其説则曰不知者禘国之大事也夫子居是邦而不私议其国事于礼然也其作春秋则因事而书以志郊禘之失知其説者则知圣人之志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何氏曰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杜氏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庄公丧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太庙故详书以示讥髙氏曰初鲁之丧庄公也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而麻不入则当时君臣虽未终丧葢皆吉服矣岂独禘为然哉】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杜氏曰新主既立特祀于寝赵氏曰鲁之用禘葢于周公庙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唯得于周公庙为之闵公僭于庄公庙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庄公而不言庄宫明用其礼物耳不追配文王也汪氏曰檀弓虞祭之明日祔于祖父曽子问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注云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然则庄公葬已逾年主当祔庙但不当吉祭今曰禘于庄公葢以吉礼特祀于寝耳】一举而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永嘉吕氏曰鲁禘非礼春秋书之则不胜书于其失礼之中又失礼焉则书之陈氏曰以其不胜讥讥其甚者耳家氏曰禘礼当行于太庙今禘于庄公将屈太祖羣庙之主而就庄公以行礼乎则为屈尊从卑悖于礼者也若特于庄公而不及太祖羣庙之主乌在其为审禘昭穆乎此失礼中之失礼若夫以诸侯而用天子之礼鲁国行之巳久不足讥矣张氏曰鲁禘非礼也虽先王所赐而止可用于周公之庙赵氏程氏言之详矣今丧未三年主未迁祔嗣君幼弱而以吉礼盛乐用于在王忘哀僭上反易人心何秉礼之有此葢出于哀姜庆父乐哀谋簒而为之又非他日僭礼之所得比矣临川吴氏曰庄公薨丧未二十七月而遽吉祭僭用禘礼之盛乐非别有所追享而降庄公为配食也其时闵公幼事出乱臣淫妻之所为无知不孝非礼非义而其名非实一举而五恶具书法五字诸罪毕见真圣笔也秦溪杨氏曰闵公丧未毕窃禘之盛礼以行吉祭又不于周公之庙而禘之礼始紊僖公八年用禘礼合先祖叙昭穆用致夫人于庙而禘礼始与祫混淆而无别春秋常事不书特书闵公僖公两禘者记失礼之始也鲁之有禘行于周公之庙已非礼矣况僭用之于庄公又禘于太庙以致妾母可以谓之礼乎】四时之祭有禘之名葢礼文交错之失【赵氏曰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公羊传亦同毛诗云礿祠烝尝于公先王协韵故云尔其实祠礿尝烝禘非时祭之名王制祭綂春礿夏禘祭义春禘秋尝郑注皆云夏殷礼周以禘为殷祭故更名春祭曰祠郊特牲春禘而秋尝郑注禘当为禴夫礼记诸篇或孔氏之后末流弟子所撰或是汉初诸儒私撰之以求购金皆约春秋为之见春秋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之名见春秋惟两度书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谓之春或谓之夏各自著书不相体防郑不达其意故主异説且祭綂篇末云成王追念周公赐之重祭郊社尝禘是也何得云夏殷礼哉左传云烝尝禘于庙又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又晋人云以寡君之未禘祀葢见经书禘于庄公以为诸庙合行之皆妄引禘文但据经文不识经意所以云尔程氏曰闵公禘以五月乃夏之春三月僖公禘以七月乃夏之夏五月故记礼者或云春禘或云夏禘以禘之时交互不同遂误为时祭且鲁祭非礼其祭祀之时皆未可据以为当也如桓公五月烝乃夏之三月八月尝乃夏之六月亦可谓春烝夏尝乎然先儒所论禘礼程子与文定父子以为合祭羣庙之主而朱子师友从赵氏以谓不兼羣庙之主故朱子谓程先生云禘是禘其祖之所自出并庙之主皆祭之恐未然顾古礼尽亡不可详考赵氏据记之大传小记程子因汉儒之説而分禘祫其谓禘为合祭与不合祭虽不同然皆推其始祖所自出而非诸侯所得祭也纂例讥左氏妄引禘名以经证之所云禘于武宫经止书有事云禘于僖公而经书从祀则不可信明矣其曰晋人禘祀而又录晋人之言曰鲁有禘乐苟诸国皆有禘则曷为唯鲁一国有禘乐耶○刘氏曰公羊云未可以称宫庙非也此直就庄公主耳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太庙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而书也吉禘之説三传皆知丧禘之失礼而不知鲁本不当禘程氏胡氏能发明鲁禘之非礼而知禘本无合食惟赵子得之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其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公羊传公薨何以不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谷梁传不地故也其不书葬不以讨母葬子也

按左氏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庆父使卜齮贼公于武闱鲁史旧文必以实书其曰公薨不地者仲尼亲笔也【陈氏曰鲁之春秋固书曰公子庆父弑公于武闱圣人修之曰公薨讳之也遇弑君父之大哀也何忍言之是故书薨而不地且不葬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隐闵所独也然则虽讳而乱臣贼子之狱具矣】观于删诗在诸国则变风皆取在鲁则独编史克之颂【汪氏曰鲁颂小序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今按朱子谓鲁无变风非夫子所削故左传所记当时列国赋诗及吴季札观周乐皆无曰鲁风者今考圃生之灭之狐裘皆讽刺之诗或鲁人不陈其诗或夫子所删耳】或问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则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朱子曰父子相隐天理人情之至也】后世縁此制五服相容隐之条以缀骨肉之恩【前汉书地节四年诏曰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邢氏曰今律大功以上得相容隐告言祖父者入十恶】春秋有讳义葢如此礼记称鲁之君臣未尝相弑者葢习于经文而不知圣人书薨不地之防故云尔然则讳而不言弑也何以传信于将来曰书薨以示臣子之情不地以存见弑之实何为无以传信也凡君终必书其所【汪氏曰如路寝小寝髙寝台下楚宫之类】独至于见弑则没而无所其情厚矣其事亦白矣非圣人能修之乎后世记言之士欲讳国恶则必失其实【汪氏曰如汉平帝纪称帝崩不言莽弑】直书无隐又非臣子所当施之于君父也【汪氏曰如魏髙贵乡公纪称成济前刺帝刃出于背】而春秋之法不传矣【张氏曰凡人于其父祖之罪恶尚不忍肆言之圣人书父母国之恶岂可同于他国而不隐乎然讳国恶者臣子之礼存事实者传信之法圣人之经两存礼法以垂训万世故不徒隐讳而已而不书地以变其常又比事属辞以见其实将使后人因例启疑考究始未以知庄公不能正身齐家致后嗣再弑国几灭亡虽欲讳之而实不可揜矣汪氏曰或谓不地固见其弑终无以着乱贼之罪夫君薨必书地使后世习其读而问其传察隐闵所以不地之由则乱贼之罪无所逃矣况羽父再不氏于隐薨之前夫人孙庆父奔备书于闵薨之后鈇钺之诛显然于笔削之间矣或又谓庆父已杀何以不书葬今考庆父諡共而公孙敖为卿则庆父之诛不以贼讨是以不书葬如宋闵公之例耳○刘氏曰季子力不能诛故遁逃他国尔设令季子力能诛之则庆父诛死矣公羊之説非也所谓君弑贼不讨不书葬言凡其葬时而贼未讨则不书葬也葬在讨贼之后则葬得书此陈灵公是已不以讨母葬子何足为义乎谷梁之説亦非也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孙音逊

谷梁传孙之为言犹逊也讳奔也

夫人称孙闻乎故也不去姓氏降文姜也【范氏曰文姜有杀夫之罪重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此轻重之差陈氏曰文姜无妻道哀姜无母道故文姜一见贬絶之哀姜再见而复贬絶也】庄公忘亲释怨无志于复雠春秋深加贬絶一书再书又再书屡书而不讳者以谓三纲人道所由立也忘父子之恩絶君臣之义国人习而不察将以是为常事则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亲矣庄公行之而不疑大臣顺之而不谏百姓安之而无愤疾之心也则人欲必肆天理必灭故叔牙之弑械成于前庆父之无君动于后圉人荦卜齮之刃交发于党氏武闱之间哀姜以国君母与闻乎故而不忌也【汪氏曰庄公之娶哀姜纳币观社逆女屡往以致其勤丹楹刻桷用币以示其侈而哀姜不与公偕至悍然骄很之志已见于荐舍之时矣葢哀姜习闻文姜淫姣祸贼之行而庄公不能防闲则于庄公乎何有是以通乎共仲而无羞恶之心与弑闵公而无恻隐之心实庄公不知防微谨始有以致之也然哀姜孙邾不去姜氏者文姜孙于宗国不削姓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孙于邾虽不去姓氏而絶之之意已着矣】当是时鲁君再弑几至亡国其应不亦憯乎春秋以复雠为重而书法如此所谓治之于未乱保之于未危不可不察也【临川吴氏曰哀姜不奔齐而奔邾者葢有淫行与弑谋身负二恶自慊于心而畏齐桓故不敢归齐也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谷梁传其曰出絶之也庆父不复见矣】公子出奔讥失贼也【陈氏曰宋万奔陈虽杀之不书庆父奔莒虽杀之亦不书所以发佚贼之责也】闵公立而季子归何以见弑庆父主兵日久其权未可遽夺也季子执政日浅其谋未得尽行也【赵氏曰庆父弑子般季子不诛之者季子威令未着乃不能尔非不讨也】设以圣人处之期月而已可矣季子贤人而当此能必克乎及闵公再弑庆父罪恶贯盈而疾之者愈众季子忠诚显著而附之者益多外固强齐之援内协国人之情正邪消长之势判矣然后夫人不敢安其位庆父不得肆其奸此明为国者不知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虽有知者亦不能善其后矣世儒或言用鲁之众因齐之力以戮庆父其势甚易而季子不能故书夫人孙邾庆父奔莒所以深恶其缓不讨贼则非也以绛侯勃之果陈平之无误将相交欢而内有朱虚外连齐楚以制诸吕庸人宜易于反手然太尉已入北军士皆左袒犹恐不胜未敢讼言诛之也【史记吕后纪后崩诸吕欲为乱朱虚侯以吕禄女为妇知其谋隂告其兄齐王襄令发兵以为内应诸吕使灌婴击齐婴与齐楚连和以待吕氏变共诛之平勃令纪通持节矫内勃北军复刼郦商令其子寄説吕禄解印以兵授勃勃入军门令曰为吕氏右袒为刘氏左袒军皆左袒吕产欲入宫为乱至殿门弗得入徘徊往来勃尚恐不胜未敢讼言诛之】况于庆父巨奸七百里之侯国革车千乗【礼记明堂位成王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乗】而三十年执其兵柄其植根深矣其耳目广矣其用物矣而以为戮之其势甚易此未察乎难易迟速之几者也经书庄公忘亲无复雠之志使百官则而象之亦不知有君父也而又使庆父主兵失驭臣之道是以至此极故书孙邾奔莒为后世之永鉴也【或问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贬其公子与翚同茅堂胡氏曰翚不称公子者为戒贵戚之卿主兵擅与之渐庆父书出奔罪自见矣髙氏曰先书公薨而继书孙邾奔莒则知夫人姜氏公子庆父实弑公也张氏曰庆父与哀姜谋弑闵公欲自立而不遂此鲁国秉礼之騐也方季友适邾之时使鲁国无人安能遂姜氏庆父哉季友既立僖则当正庆父之罪致辟于甸人以致两弑其君之讨乃以赂求于莒不许其入而已又立孟氏与叔牙同无复轻重之别岂非邦宪之大失此所以不书国贼之讨而闵不书葬欤汪氏曰庆父继弑两君势倾鲁国顾不能寘君以自托而避罪出奔者葢人人党恶以为利则乱贼肆行而无忌惮人人知大恶之当讨则乱贼无所容其身使无圉人荦卜齮之衅则子般闵公之祸未若是之亟也使季友适邾而蒙曲阜之众无石碏雍廪之谋则共仲之奔亦未若是之速也然则庆父之奔葢自知罪大恶极有所畏于鲁人之讨与伯国之诛而不得不奔耳然鲁人求庆父于莒既至而缢当书刺庆父以正讨贼之法今但书奔而不志其死则见鲁人之不能以贼讨矣庆父之立后不异于叔牙而公孙敖为卿无以异于公孙兹则鲁人必纳庆父之丧矣不书丧归与穆伯异者岂非圣人以共仲弑逆罪非敖比而削其丧归以絶之欤庐陵李氏曰宋万出奔陈陈人受赂而后归之庆父出奔莒莒人亦受赂而后归之不书宋万庆父之诛以逋逃主罪陈莒也○陆氏曰谷梁云其曰出絶之也按例大夫奔皆言出不可别为义庐陵李氏曰庆父出奔公羊杜氏皆以为季子推亲亲之恩夫庆父弑二君鲁国几丧尚欲以亲亲待之则子般闵公之雠曷报乎张氏陈氏之説是矣】附录【左传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

冬齐髙子来盟

公羊传髙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鲁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髙子也谷梁传其曰来喜之也其曰髙子贵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齐侯使髙子也程子曰髙子来省难然后盟盟未前定也称髙子善其能恤鲁

髙子齐大夫也子者男子之美称其称子贤之也【杜氏曰葢髙傒也齐侯使来平鲁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鲁人贵之故不书名】何贤乎髙子庄公薨子般卒闵公弑庆父夫人乱乎内鲁于是旷年无君齐桓公使将南阳之甲至鲁而谋其国其命髙子必曰鲁可取则兼其国以广地鲁可存则平其乱以善邻非有安危继絶一定不可易之计也髙子至则平鲁难定僖公鲁人赖焉以为美谈至于久而不絶曰犹望髙子也圣人美其明人臣之义得奉使之宜特称髙子以着其善其不曰齐侯使之者权在髙子也【刘氏曰鲁君弑国乱上下莫相安齐桓公骜然有取鲁之心使髙子将南阳之甲而至者非伐之也非正之也非聘吊之也髙子能深执忠臣之义勉其君于霸因事制宜立僖公而盟之鲁国遂安以此见权在髙子髙子之为人臣忠也从义不从命矣常山刘氏曰不称使者齐侯使髙子来视鲁而未定盟髙子至而后结盟也陈氏曰不言使其谊有君之所不及也王氏曰鲁危而复安者内则季子外则髙子其功一也春秋内外大夫之美者莫过于二子故皆以子称也陆氏曰不书使髙子奉使合宜受命不受辞义与楚屈完来盟不书使同汪氏曰仲孙髙子之来皆所以窥鲁经皆不称使皆不称名而传有予夺之异者葢仲孙但言来则见其徒来觇鲁国之虚实不能弭其乱也髙子言来盟则见其不贪鲁国之土地而遂能定其难也况比事观之则仲孙来之后而闵公弑夫人孙庆父奔纷纷靡宁髙子盟之后则僖公立哀姜诛而鲁国无事矣虽然仲孙字而不名则亦未足深责特无善之可录未若髙子之安危继絶有庸于鲁耳又曰来盟不称使者三皆非前定然髙子定难而存鲁国屈完服义而从中国皆美之也华孙私交而无君命则贬之也事同而褒贬不同者宋鲁无事而华孙私来结盟则罪也春秋属辞之义必考上下文而观之庐陵李氏曰凡外大夫之来不言使者皆私交如祭伯祭仲武氏子毛伯宋司马华孙莒庆齐髙固之类是也非私交而不言使则必有美辞焉楚无大夫则屈完书族齐有大夫则髙傒书子皆贵之所以别于私交也谷梁疏曰髙子不称使所以归美于髙子屈完不称使所以归功于屈完此得之又曰闵公编书三子之来皆特笔也故季子髙子之书来着国人之喜而仲孙止书来乃春秋之所讥仲孙髙子不书使皆齐侯之过而髙子能权乃春秋之所善一字之法精矣 刘氏曰公羊云不称使我无君也非也齐髙子楚屈完文义一也且庆父出奔则僖公已立髙子称来盟则僖公之盟也何谓我无君乎盟于蔇齐无君文不没公即鲁无君何故没齐侯哉

十有二月狄入衞

左传冬十二月狄人伐衞衞懿公好鹤鹤有乗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甯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战于荧泽衞师败绩遂灭衞衞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衞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衞遂从之又败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衞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衞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乗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

衞康叔之后葢北州大国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尝谓河南刘奕曰史氏记繁而志寡【文中子曰史之失自迁固始记繁而志寡】尽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诗如墙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诸篇何以录于国风而不削乎臣不能答后以问延平杨时时曰此载衞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山杨氏曰衞之淫欲丑恶乃祸乱之所从始肇于晋而成于朔其礼先亡而国随之矣】因以是説攷于厯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至于杀身败家而亡其国者也【汪氏曰如齐庄陈灵蔡景之杀身秦吕不汉梁冀之败家晋贾后淫乱隋烝陈夫人之亡其国唐髙宗武后中宗韦后宗杨贵妃皆几至灭亡】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防矣【张氏曰衞之灭非特懿公好鹤失人心自惠公即位宣姜淫恣耽乐忘政习实为常公又重之亡形已具故狄人一至而涣然离散国随以亡非齐桓救而封之则康叔之后无噍类矣桓公迎其遗民立文公而为之建国家社稷此所以正书入也以衞为春秋初之大国才五十年沦于亡灭故治国必先齐家而淫乱之祸不簒则灭可不戒哉陈氏曰灭不书入不以累桓公也凡灭国有存之者则不言灭归徳于存之者也有乗乱而取之者亦不言灭归罪于取之者也故衞不言灭须句不言灭汪氏曰衞书入而不言灭或以桓公不能遏冦乱故为之讳或以为美桓公能存之故不书灭不以累桓公葢桓公始虽不能却狄人于衞未灭之先而犹能存衞于狄既灭之后其于兴灭继絶亦庶几焉然此乃言外之意比事考之春秋凡灭而书入者或不有其地或虽有其地而不絶其祭祀也狄入衞秦人入滑楚子入陈吴入郢皆不有其地者也公及齐郑入许虽有其地而不絶其祀也宋絶曹而书入则恶曹阳之自取灭亡而不予之以亡国之善词又春秋之变例也

郑弃其师

左传郑人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公羊传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髙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谷梁传恶其长也兼不反其众则是弃师也】按郑诗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之而不能远使克将兵御狄于境【汪氏曰左氏不言御狄葢郑之君臣以御狄使克而实无却狄之志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朱子曰孔氏以是诗为公子素所作然则进之当作之进】观此则郑弃其师可知矣【髙氏曰郑伯以百姓之命授匪其人非弃而何葢人君之使臣也知其贤而使之则功必成不知其不贤而使之则事必败夫不知其不贤而过使之至于败事君子犹曰君不知之当自罪耳况已知其不贤而强使之不独陷其身又弃其民乎张氏曰舜授禹之辞曰后非众罔与守邦夫宗庙社稷主之于君守之以人君与一国之人葢一体也今以欲远所恶之人而举一国之众付之度外存亡死生举不关其心当时如楚如狄方有狡焉启疆之心一旦乗鏬捣虚则郑必束手就亡矣临川吴氏曰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古人视民如赤子故平日教之习战一旦不得已而用之于军旅欲其完师而归一无所损也今郑无战鬭之事乃使其臣将兵于外久而弗得归致其众溃散非弃其民而何哉】或曰髙克进不以礼曷不书其出奔以贬克为人臣之戒而独咎郑伯何也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杀生予夺惟我所制尔使克不臣之罪已着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远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乌有假以兵权委诸境上坐视其失伍离散而莫之恤乎然则弃师者郑伯乃以国称何也二三执政股肱心膂休戚之所同也不能进谋于君协志同力黜逐小人而国事至此是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晋出帝时景延广专权诸藩擅命及桑维翰为相出延广于外一制书所敕者十有五镇无敢不从者【五代史晋桑维翰传出帝即位延广用事与契丹絶盟维翰言不入隂使人説帝曰制契丹而安天下非维翰不可乃出延广于河南拜维翰中书令枢密使魏国公事无钜细一以委之数月之间百度寝理一制书指挥节度使十五人无敢违者】以五季之末维翰能之而郑国二三执政畏一髙克不能退之以道何政之为书曰郑弃其师君臣同责也【家氏曰不责髙克而责郑君与其用事之臣以髙克不足责也陆氏曰夫人臣之义可则竭节而进否则奉身而退髙克进退违义见恶于君罪亦大矣不书其奔其意何也曰髙克见恶于君其罪易知也郑伯恶其卿而不能退之以礼兼弃其人失君之道矣故圣人异其文而深讥之也陈氏曰髙克奔陈不书不足书也是故以郑伯克段为义则太叔不书奔以天王出居于郑为义则王子带不书奔汪氏曰齐人殱于遂自殱也郑弃其师自叶也梁亡自亡也胡子髠沈子逞灭自灭也若曰非有能殱其众非有能败其师非有能亡其国灭其身者耳比事以观而知春秋示人自责之意深矣】附录【左传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里克諌曰太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冡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厖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厖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厖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厖竒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衞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

春秋大全卷十二

明 胡广等 撰

僖公上

公名申庄公子闵公庶兄母成风夫人声姜在位三十三年谥法小心畏忌曰僖

周 鲁僖公八年惠王崩子襄王立

郑 鲁僖公三十二年文公卒子穆公驩立

齐 鲁僖公十七年桓公卒寺人貂作乱立无亏僖十八年杀无亏孝公昭立僖二十七年孝公卒弟昭公潘立

宋 鲁僖公九年桓公卒子襄公兹父立僖十九年盟于曹南宋襄公图霸僖二十一年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僖二十二年及楚战败于二十三年襄公卒子成公王臣立

晋 鲁僖公九年献公卒子奚齐立冬杀奚齐卓子立僖十年弑卓子惠公夷吾立僖二十三年恵公卒懐公圉立僖二十四年杀懐公文公重耳立僖二十八年使先轸将中军败楚人于城濮合诸侯于践土晋文公主霸鲁僖公三十二年文公卒子襄公驩立僖三十三年败秦于殽晋襄公继霸是年败狄于箕先轸卒先且居将中军

衞 鲁僖公二十五年文公卒子成公立僖二十八年成公奔楚衞元咺奉叔武以受盟于践土衞成复归杀叔武晋人执卫侯卫元咺立公子瑕僖三十年杀瑕衞成公归衞

蔡 鲁僖公十四年穆公卒子庄公甲午立

曹 鲁僖公七年昭公卒子共公襄立僖二十八年晋

文公执曹伯畀宋人是年曹伯归曹

滕 详见隠公元年鲁僖公十九年宋执滕宣公陈 鲁僖公十二年宣公卒子穆公欵立僖二十八年

穆公卒子共公朔立

杞 杜氏年表武公十二年入春秋至僖公二十三年始载成公卒弟桓公姑容立而考之史记自武公靖公共公徳公至桓公姑容立共九十六年而无成公一代世本谯周索隠徐广所説又云惠公生成公桓公各有互异又如春秋所书隠四年我桓二年来朝三年会庄二十五年伯姬归传并不载何公今但当以左传所载桓公及杜氏年表为正

薛 鲁庄公三十年载薛伯卒

莒 详见隠公元年鲁僖公二十六年传见莒兹□公邾 文公七年

许 鲁僖公四年穆公卒于师僖公业立

小邾 鲁庄公五年书郳黎来至鲁僖公七年始书小邾子始爵命也自郳黎来为小邾子天下无未命诸侯矣

楚 鲁僖公元年始书楚僖四年齐桓公服楚召陵僖二十二年楚败宋于皆子文为令尹时也僖二十三年子文使子玉为令尹僖二十八年晋败楚于城濮

秦 鲁僖公十五年战韩始见经僖二十四年纳晋文公僖三十三年晋襄公败秦于殽遂成秦晋七十二年兵争之始

吴 详见隠公元年

越 详见隠公元年

壬惠王十戌八年】元年【齐桓二十七年晋献十八年衞文公燬元年蔡穆十六年郑文十四年曹昭三年陈宣三十四年惠十四年宋桓二十三年秦穆公任好元年楚成十三年

春王正月

左不称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公羊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闵公薨夫人孙【音逊】于邾庆父出奔莒公于是焉以成风所属【章欲反】而季子立之内无所承也嗣子定位于初防而鲁使不告于周明年正位改元而周使亦不至于鲁又明年服防已毕而不见【音现】于京师上不请命也承国于先君者父子之伦请命于天王者君臣之义今僖公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不书即位正王法也是故有四海而即天王之位者受之于天者也有一国而即诸侯之位者受之于王者也受之于天者必奉若天道而后能保天下受之于王者必谨守王度而后能保其国【或问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季孙行父请命于周是亦尝请命于王矣不书即位何也茅堂胡氏曰闵公之薨鲁使不告于周亦不书周使至鲁僖又不见于京师其上不请命亦明矣张氏曰僖公之即位在髙子来盟之后桓公又为之诛哀姜不可谓不出于方伯矣然桓公不请命于天子正君臣之经以示天下之大义故僖公之立无以异于羣公而桓公止于霸术观僖公不书即位以考时义当知反经之学冇国者不可不明也○刘氏曰左氏云不称即位公出故也非也去年八月闵公遭弑僖公自邾入为君至此乆矣国内已粗定不应犹以出奔之故不行即位礼也啖氏曰左氏云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若君出讳而不书昭公何以书乎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左作曹伯

公羊传救邢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不及事者何邢已亡矣孰亡之葢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也诸侯之义不得専封则其曰实与之向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子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谷梁救不言次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齐侯之意也是齐侯与齐侯也何用见其是齐侯也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不言齐侯也程子曰齐未尝兴大众此称师责其众可救而徒次以为声援致邢之不保其国也杜氏曰次者按兵观衅以待事也聂北邢地

三国称师见【音现下同】兵力之有余也聂北书次讥救邢之不速也【髙氏曰救急辞也次缓辞也急而得缓辞着其救难不速也陈氏曰救不言次言次无志于救也狄伐邢于是三嵗矣桓公足以攘狄而宿师聂北玩宼以待其弊故言次讥之也】春秋大义伐而书次其次为善遂伐楚次于陉美之也【李氏曰善其重爱民命不速加兵也】救而书次其次为贬救邢次于聂北讥之也【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患皆为美也凡救当奔命而往救次失救道也救邢之师先书次于聂北讥不速救而下书救邢言有成事竞得其援救晋之师先书救晋明鲁君之明下言次雍榆罪叔孙也汪氏曰救而书次者三次聂北救邢次匡救徐皆讥其怠于进兵而救患之不急也救晋次雍榆则讥其怯于赴敌而救患之不勇也书次虽同而立义有轻重次而救见其终能救救而次则遂不能救矣】圣人之情见矣故救患分灾于礼为急而好【去声】攻战乐【音洛】杀人者于罪为大【胡氏曰春秋以用兵侵伐为戒独至于救患解纷惟恐次止迁延而欲其速也葢贼虐无辜视而不救则人道必沦矣临川呉氏曰庄三十二年狄伐邢闵元年齐救邢葢齐师进而狄退故不言战狄师虽不逼邢然两年之间以兵蹂践邢卫之境二年冬破卫则狄势愈张既入卫又移师于邢故桓率诸侯次聂北救邢邢不能支狄众溃而出奔就诸侯之师诸侯遂以师逐狄人而退之家氏曰桓公存三亡国惟救邢最力使其疾驱而往尚能存之于未溃惟其有聂北之次而邢遂溃矣然狄入卫毁其宗社国君死焉邢则其君尚在率百姓而去之谓非救之功不可也故先书次以讥其缓继书救书城叙三国以美其救不没其实也○赵氏曰公羊云邢已亡矣盖狄灭之按邢实未亡何得云亡又云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若实讳前年狄入卫何得书乎又云君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按齐宋曹三国君实不在但使师救尔何用曲为异説邢实未亡又何封乎又云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凡春秋得变之正皆变文以许之乃是文与何得云不与刘氏曰公羊云救不言次言次不及事也非也有救而次者有救而不次者有次而救者有次而不救者事自如此春秋明书之耳谷梁云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遂齐侯之意也非也若此当贬又何遂其意乎若当褒则次非救者非所褒也又云何用知其是齐侯曰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亦非也次于聂北其刺桓公之意已见矣何至又更齐侯曰齐师哉即实齐师又何以明哉且直言齐师曹伯有何不可先王之制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即师也曹何以独无师乎庐陵李氏曰春秋书次而救者二此年及十五年次匡救徐也救而次者一襄二十三年叔孙豹救晋次雍榆也胡氏通为一例皆讥其不速于为义此説固是但亦须有分别公羊以为此是君也进止自由叔孙豹是臣也先通君命贾服亦取其説杜释例曰次在事前次以成事也次在事后事成而次也又一説次而后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后次宣其救之之声也此三説皆不见贬桓公与叔孙意故次而救当主胡氏而次在救下则惟啖氏得之啖曰几救当奔命而往言次失救道也救晋之师君命往救而叔孙次止先书救明鲁君之命也下书次罪叔孙之慢命也其先通君命之説亦可通又曰救兵书师所以矜其盛公羊以为讳齐侯谷梁以为微齐侯皆非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左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噐用而迁之师无私焉夏邢迁于夷仪公羊迁者何其意也迁之者何非其意也谷梁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复见也杜氏曰夷仪邢地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左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公羊此一事也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曹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谷梁是向之师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书邢迁于夷仪见【音现】齐师次止缓不及事也然邢以自迁为入【临川吴氏曰邢人赖诸侯救援之力众虽自溃而非为狄所入也诸侯逐退狄师然邢国遭狄人二年攻伐之余不复可立国故诸侯之师具器用而迁之于夷仪然后邢得以复存邢自欲迁故不曰迁邢啖氏曰如宋人迁宿齐人迁阳是移其国中为附庸公羊云迁者非其意是也如邢迁于夷仪卫迁于帝丘或自请迁或自迁仍为列国故不言某人迁之但言其移国都而已公羊云迁者其意也是也赵氏曰徙而臣之曰迁某齐迁纪郱鄑郚宋迁宿齐迁阳是也能以国迁曰某迁邢迁夷仪卫迁帝邱许迁于叶于夷于白羽于容城蔡迁于州来是也公羊説亦是但邢卫迁国以避狄而许蔡举国以从夷此见异也】而再书齐师宋师曹师城邢者美桓公志义卒有救患之功也【范氏曰复列三国美齐桓存亡国张氏曰邢虽已迁无力自城诸侯若不城之终未能以自定桓公因其既迁命三师为之板筑使之足以守而居之安故再叙三师以见春秋以来悉力存亡惟有此举得南仲城朔方仲山甫城东方之遗制临川呉氏曰邢即夷仪邢既迁则夷仪乃邢国之所在故不曰城夷仪而曰城邢也】不以王命兴师亦圣人之所与乎中国衰微强凴陵天子不能正至于迁徙奔亡诸侯有能救而存之则救而存之可也以王命兴师者正能救而与之者权【髙氏曰始缓于救邢过也卒能城邢功也圣人不以功掩过亦不以过掩功功过不相掩是之谓王法陈氏曰以齐晋之伯而狄伐邢邢迁于夷仪狄围卫卫迁于帝丘虽狄人之横而桓文亦受其咎矣汪氏曰狄伐邢而桓公能救邢邢迁夷仪而桓公能城邢狄围衞而至于迁文公不能救而城之桓文之优劣见矣庐陵李氏曰齐伯之编外城三邢也楚丘也缘陵也独城邢为美晋伯之编外城三虎牢也杞也成周也独成周无讥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公羊传夷者何齐地也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夫人薨于夷则齐人以归夫人薨于夷则齐人曷为以归桓公召而缢杀之谷梁夫人薨不地地故也齐人以归不言以丧归非以丧归也加丧焉讳以夫人归也其以归薨之也

夫人薨不地其曰薨于夷故也【髙氏曰但书薨于夷则夫人不得其死昭然可见】桓公召而杀之也其曰齐人以归者以其丧归于鲁也齐为盟主义得举法是伯者之所以行乎诸侯也【何氏曰桓公行霸王诛不阿亲亲刘氏曰哀姜与乎乱杀二子几亡国齐桓讨而诛之此上之所以行乎下君之所以行乎臣伯者所以行乎诸侯之义鲁以臣子不得讨而齐以伯主得举法】既诛其人又归其防何居【音基】鲁欲拒而勿受乎则子无讐母之义受而葬之乎巳绝者复【扶又反】得享小君之礼典刑紊矣故特书以归而不曰归夫人之丧以者不以者也【沙随程氏曰齐人以归者以其防归于我或谓齐人取其尸归于齐者非也既薨于齐地则以归者归于我也或问齐人以归是齐人于此时告鲁许之以将归姜氏欤抑齐人于此时送姜氏丧还鲁也若此时送丧还则曷为至十二月方至据七月薨于夷至是半年方至何其乆也茅堂胡氏曰齐人既杀姜氏鲁人请于齐而桓公许之然后以夫人丧礼往逆之其曰以归不必在薨之月也张氏曰自文姜弑桓公得逃致辟而淫纵益甚使鲁国三四十年浊乱昏迷卒成再弑其君之祸至此齐桓举方伯之职庆父哀姜皆死然后三光稍明人伦粗正此纵罪诛恶失得之明騐也临川吴氏曰自齐桓既伯之后诸侯无敢有弑君者仅鲁有弑闵一事然乱贼遄诛无得幸免伯政之有功于世道也哀姜襄女桓公以义夺恩必杀无赦与石碏杀厚义同汪氏曰以归之义文定及程沙随皆谓齐以丧归鲁窃详以归之后越一百七十日始至无是理也经几言以归者归其国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杞伯逆叔姬之丧以归是也凡言归者归于鲁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齐人归公孙敖之丧是也当从左氏谓齐以其防归也公谷又谓以归于夷然于夷在以归之上则自夷而以归夷或为鲁地或齐地虽不可考葢杀之于夷而以丧归齐国然后鲁请而归于鲁耳不然何以曰夫人氏之防至自齐而不言至自夷与至自干侯同文乎书齐人以归所以着齐人杀之也不曰齐侯而曰齐人讨贼之词也左氏谓齐人杀哀姜为已甚然先儒谓武后簒唐唐之臣子犹当废庶人而戮之况齐桓而不可杀哀姜乎

楚人伐郑

荆始书楚左传郑即齐故也

楚称人浸强也【汪氏曰或谓前此称荆人则为进之此称人则以为浸强何也葢来聘来盟则嘉其慕义于中国故曰进之侵伐中国着其陵暴故曰浸强也】庄公十年败【必迈反】蔡师虏献舞固已强矣然独举其号者始见【音现】于经则本其僭窃之罪正其始封之名著王法也二十三年来聘嘉其慕义乃以人书二十八年伐郑恶【去声】其猾夏复【扶又反】以号举至是又伐郑也亦书人者岂许其伐国而人之乎会中华执盟主朝诸侯长【展两反】齐晋其所由来者渐矣【孙氏曰败蔡入蔡称荆来聘始进称人伐郑又称荆今曰楚人伐郑者以其兵众地大渐通诸夏自此十数年侵伐用兵皆称人焉张氏曰荆至是称楚者葢荆乃州名商颂称奋伐荆楚则楚亦其国旧名前此侵败中国皆以州举独来聘称人自此始称国称人则侵强而陵驾中国然终齐桓世虽伐灭小国止称人者以桓之力犹足以制之也桓没而宋襄霸然后始列于会盟偃然主诸侯而春秋有以爵书者矣庐陵李氏曰荆自庄十九年文王卒子堵敖立堵敖防弱数年之间兵患不起二十二年熊頵杀兄而立是为成王二十三年来聘渐有事于中国矣而母壮子少子元专权尚不能逞至三十年鬬班杀子元鬬谷于莬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于是楚势复强张氏谓其始定改号曰楚以交于中国疑亦得之

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柽勑呈反公作朾左盟于荦谋救郑也孙氏曰楚人伐郑故桓合诸侯于柽杜氏曰荦即柽宋地陈国陈县西北有柽城张氏曰楚人伐郑桓公不遽救而防诸侯谋之葢楚方强而公谋制楚十全之防也汪氏曰经书会而左氏言盟误耳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败必迈反偃公作缨

左传虚丘之戍将归者也谷梁不曰疑战也疑战而曰败胜内也杜氏曰偃邾地

柽之会谋救郑而公与邾人咸与【音预】焉则是志同而谋恊也今既会邾人于柽又败邾师于偃于此责公无遏冦乱安中国之诚矣凡此类皆直书其事而义自见【音现】也诈战曰败败之者为主【张氏曰楚人陵驾上国公与邾同防于柽以谋之曽未两月僖公遽以诈败邾师不务睦邻事霸而挠一时之利足以见僖公之罪矣髙氏曰邾受姜氏公不请于防而讨之乃既防而败其师非礼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郦力知反公作犁挐女居反又女加切

左传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公羊传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大季子之获也何大乎季子之获季子治内难以正御外难以正其御外难以正奈何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却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俟北面而哭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己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辀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乎鲁鲁人不与为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战谷梁莒无大夫其曰莒挐何也以吾获之目之也内不言获此其言获何也恶公子之绐绐者奈何公子友谓莒拏曰吾二人不相説士卒何罪屏左右而相抟公子友处下左右曰孟劳孟劳者鲁之寳刀也公子友以杀之然则何以恶乎绐也曰弃师之道也杜氏曰郦鲁地大夫生死皆曰获】按公羊庆父走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却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奚斯入请不可而死莒人曰吾已得子之贼以求赂乎鲁鲁人弗与为【于伪反】是兴师而来伐然则罪在莒也而以季友主此战何也抑锋止鋭喻以词命使知不缩而引去则善矣今至于兵刃既接又用诈谋擒其主将【去声】此强国之事非王者之师春秋之志故以季友为主而书败获责之备也【髙氏曰书公子友帅师见其拥兵得众而不能明大义以讨庆父之罪反以赂求于莒而卒至兴师诈战以毒邻国无辜之民也春秋以季友主此战且谨而日之所以深责之也获挐所以絶庆父之赂凡小国大夫不名以事接我则名汪氏曰莒人受贼而责赂固非也鲁之诈战亦罪也左氏公羊皆谓予季友之获今考经书郑获蔡公子燮宋华元吴获陈夏齧齐国书未有以书获为善者此于公子友书败书获则责在季友耳若夫庆父奔莒而不书莒人杀庆父与宋万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同义其党恶责赂之罪葢在其中矣何必谓嘉季子之获哉○刘氏曰左氏云非卿也嘉获之也非也莒挐与莒詹何异哉何以必其非卿就令非卿但是主将亦当书也啖氏曰谷梁云季友传杀莒挐按季友贤哲之士宁为匹夫之事乎诬也庐陵李氏曰败获之书左氏公羊皆美季子之功谷梁绐战虽江熙范甯亦不取然观胡氏用诈谋擒其主将之説又似若本此春秋书获六始于此又曰季氏有费始此详见襄七年城费下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左传君子以齐人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公羊传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然则曷为不于弑焉贬贬必于重者莫重乎其以丧至也谷梁传其不言姜以其杀二子贬之也或曰为齐桓讳杀同姓也

夫人预弑二君几于亡国大义已絶不可复【扶又反】入宗庙矣书孙【音逊】于邾薨于夷者绝哀姜也书齐人以归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者讥桓公也不称姓者杀于齐不去【起吕反】氏者受于鲁【王氏曰不称姓则许齐桓之能杀不去氏则罪僖公之受葬刘氏曰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夫人与于乱桓公正其罪而讨之则安可复配宗庙哉然则曷为不于死焉贬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则上之行乎下也义已矣故臣子可缘伯主之命以尊宗庙伯主亦可缘天子之法以絶鲁私请今齐以公义讨之而鲁以私意请之君子以为非义不可通乎春秋是以贬乎其以丧至也髙氏曰齐诛之是齐已絶之矣鲁请之是鲁不忍絶之也是以圣人因其丧至特去姜以绝之于齐而存夫人氏以见鲁之不忍也然则哀姜之丧不当归鲁将如之何曰即其死所而葬之可也孙氏曰闵二年孙邾不贬姜氏不以子讨母也此而贬者正王法也不去氏杀子之罪比文姜差轻何氏曰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故必于臣子集迎之时贬之所以明诛得其罪因正王法所加臣子不得以夫人礼治其丧也张氏曰齐人杀哀姜以归其国僖公请而葬之春秋于其丧至而贬不称姜以罪鲁僖之不知义也哀姜得罪于先君见诛于方伯而可以配祖庙秩烝尝乎○刘氏曰谷梁云不言姜为齐桓讳杀同姓也非也夫人挟小君之尊而弑二子鲁人终不敢讨也桓公为伯主疾祸乱之所生岂得顾同姓哉此非春秋所耻则非春秋所讳矣汪氏曰文定谓书夫人丧至以讥齐桓据刘氏専责鲁僖之请姑两存之庐陵李氏曰齐杀哀姜公谷刘氏胡氏皆以为义独左氏曰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杜氏又以不称姜为阙文是不察于春秋之公义矣

癸惠王十亥九年】二年【齐桓二十八晋献十九卫文二蔡穆十七郑文十五曹昭四陈宣三十五惠十五宋桓二十四秦穆二楚成十四

春王正月城楚丘

左传春诸侯城楚邱而封卫焉不书所会后也公羊传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葢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専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専封诸侯之义不得専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谷梁传云楚邱者何卫邑也国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其不言卫之迁焉何也不与齐侯专封也其言城之者専辞也故非天子不得専封诸侯诸侯不得専封诸侯虽通其仁以义而不与也故曰仁不胜道

楚丘卫邑桓公帅诸侯城之而封卫也【国语卫人庐于漕桓公城楚丘以封之】不书桓公不与诸侯専封也【汪氏曰不言桓公又不书诸侯者畧之使若鲁自城尔孙氏曰此防柽之诸侯城楚丘也不言诸侯贬也】木瓜美桓公而夫子录之【诗木瓜小序美齐桓公也卫国有狄之败出庐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卫人思之欲厚报之】意岂异乎不与専封正王法也木瓜有取焉善卫人之情也【朱子曰诗录木瓜即春秋序绩之意亦以善卫人之情也岂以齐桓之事尽可法哉】曷为善之报者天下之利以徳报德则民有所劝矣城楚丘略而不书城邢词繁而不杀何也按周制凡封国大宗伯傧司几筵设黼扆内史作防命【周礼大宗伯王命诸侯则傧注傧进之也王将出命假祖庙立扆前南乡傧者进当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防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防以出司几筵几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扆内史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防命之】是天子大权非诸侯所得擅而行之者也卫人渡河野处漕邑许穆夫人闵其亡而载驰赋文公徙居楚丘而后百姓悦则其国固尝亡灭而不存矣【诗定之方中小序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救其祸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百姓説之】城楚丘是擅天子之大权而封国也【汪氏曰僖二十八年子玉告于晋请复卫侯而封曹宣十一年楚复封陈葢毁其宗庙失其爵位而复命为诸侯皆谓之封夫诸侯有国受之天子继世嗣位则承之先君非受之天子承之先君而霸者命之则为専封矣】邢迁于夷仪经以自迁为文则其迁出于已意其国未尝灭也诸侯城邢是谓同恶相恤以从简书故词繁而不杀美救患也【永嘉吕氏曰狄之再伐邢也齐救之既迁也齐城之前有救患之师后无専封之失此春秋之所予也书狄入卫而不书救则前无救患之师矣书城楚丘而卫不言迁则后有専封之失矣此春秋之所夺也】桓公封衞而衞国忘亡其有功于中华甚大为利于卫人甚溥宜有美词其事今乃微之若此者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略小惠存大节春秋之法也故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刘氏曰桓公之封卫徳莫大焉虽卫人亦自以谓桓公之于我德莫大焉春秋书之曽无以异于常诸侯尔彼卫已灭矣无王命而擅封之是擅王命也擅王命诸侯之大罪也故以小惠评之则桓公为有徳以大法论之则诸侯无専封孟子曰五伯三王之罪人此之谓也齐桓城楚丘葢城者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功故反循吾之常道而称城焉耳晋文使诸侯朝王葢朝者亦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功故反循吾之常道而称朝焉耳春秋贵义不贵惠贵正不贵功畧小善而优大节以正待人而已矣张氏曰卫虽当封而周室尤不可以不尊故略齐桓之功而止书鲁人之往城所以抑霸权而尊王室也髙氏曰宋子鱼曰齐桓存三亡国义士犹或薄之斯可见当时已不与齐桓之封也苟桓公既逐狄人请命于天子而城之既城矣请命于天子而封之如是则天王命诸侯城楚丘以封卫而桓公之德在其中矣诗曰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又曰经营四方告成于王以此言之凡城必由天子之命及其成也又告于王可也岂得自専哉汪氏曰卫之灭也春秋不书灭戴公庐于漕而不言迁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乘马而不书救凡皆所以隠桓公之封卫葢其功不足以揜过是以畧其事而微其功也夫城邢城皆以国书惟城缘陵不系国此不系卫则城缘陵之例也城邢序三国之师城序十一国之大夫城缘陵诸侯以凡举惟戍陈归粟于蔡不言诸侯此不言诸侯则戍陈归粟于蔡之例也然曰戍曰归粟虽若鲁事犹目陈蔡而楚丘之书法与鲁邑无异则深讳齐桓之専封而备责之也欤葵丘之命曰无有封而不告桓公不得逭其责矣○刘氏曰谷梁云国而曰城此邑也而曰城何也非也邑亦谓之城尔若不谓之城当谓之何哉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公羊传哀姜者何庄公之夫人也髙氏曰十有一月而葬外薨也丧至五月而葬也茅堂胡氏曰书哀姜孙于邾薨于夷夫人氏之丧至其诛絶之义明矣及其终书日葬书小君谥更无所贬者此亦春秋端本澄源治于未乱之意也文姜亦然始而不谨终欲正之可乎临川呉氏曰哀姜有罪齐桓以霸令诛之者义也然姜实庄公之正配僖公之适母也子无绌母之道故僖公以小君之礼葬之也

虞师晋师灭下阳【下阳公谷作下阳

晋始见经左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寳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对曰宫之竒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諌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諌将不聴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軨伐鄍三门冀之既病则亦唯君故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谏不听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公羊传虞微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赂奈何献公朝诸大夫而问焉曰寡人夜者寝而不寐其意也何诸大夫有进对者曰寝不安与其诸侍御有不在侧者与献公不应荀息进曰虞郭见与献公揖而进之遂与之入而谋曰吾欲攻郭则虞救之攻虞则郭救之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对曰君若用臣之谋则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尔君何忧焉献公曰然则奈何荀息曰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则宝出之内藏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系之外廐尔君何丧焉献公曰诺虽然宫之竒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竒知则知矣虽然虞公贪而好寳见宝必不从其言请终以往于是终以往虞公见寳许诺宫之竒果諌语曰唇亡则齿寒虞郭之相救非相为赐则晋今日取郭而明日虞从而亡尔君请勿许也虞公不从其言终假之道以取郭还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宝牵马而至荀息见曰臣之谋何如献公曰子之谋则已行矣寳则吾寳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已长矣葢戏之也夏阳者何郭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郭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谷梁传非国而曰灭重夏阳也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以不言师也其先晋何也为主乎灭夏阳也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而虞虢举矣虞之为主乎灭夏阳何也晋献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产之乘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公曰此晋国之寳也如受吾币而不假吾道则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国之所以事大国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币如受吾币而借吾道则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廐而置之外廐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必不使受之也荀息曰宫之奇之为人也达心而懦又少长于君达心则其言畧懦则不能彊諌少长于君则君轻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宫之竒諌曰晋国之使者其辞卑而币重必不便于虞虞公弗聴遂受其币而借之道宫之竒諌曰语曰唇亡则齿寒其斯之谓与挈其妻子以奔曹献公亡虢五年而后举虞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璧则犹是也而马齿加长矣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晋伐虢虢之亡虞实致之故以虞为主下阳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书灭杜氏曰下阳虢邑在河东大阳县张氏曰下阳与上阳对在陜州平陆县上阳在陜县虢所都也虞周大王子仲雍所封虢文王弟虢叔之后晋成王弟唐叔之后

按孟子晋人以垂棘之璧与屈【求勿居勿二反】产之乘【绳证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百里奚不谏然则晋人造意以虞首恶何也贪得重赂遂其强暴灭兄弟之国以及其身而亡其社稷所以为首乎【薛氏曰虞啓晋伐下阳非虞则晋不能伐虢灭虢则虞非虞之有也先虞于晋虞之罪也永嘉吕氏曰州吁告于宋而后伐郑序宋主兵晋请于虞而后伐虢序虞为首葢从州吁之请者宋也则伐郑之役宋实为之卫不能以自必也从晋人之请者虞也则伐虢之师虞实为之晋亦不能以自必也茅堂胡氏曰灭下阳者晋主谋也而以虞首恶何哉春秋诛恶皆罪其与之为恶者故以齐首石曼姑以宋首州吁以虞首晋以子家首子公先儒以灭汉者张禹非王氏亡唐者李勣非武后得春秋之意】春秋圣人律令也观此义可以见法矣唐髙宗赐其臣长孙无忌金宝缯锦欲以立武昭仪虽无忌终不顺防君子犹讥其没于利而不反君之赐也【通鉴永徽五年上欲立武昭仪为后恐大臣不从乃与昭仪幸长孙无忌第酣饮极欢拜无忌宠姬子三人为朝散大夫仍载金寳缯锦十车以赐上因讽无忌无忌对以他语明年召无忌等言立武后无忌以为不可范氏祖禹曰大臣欲以义正君而先没于利则不足为重矣苟能辞官反赐使知大臣之不可诱以利亦足以格其非心矣】矧受他人之赂遂其强暴者乎国而曰灭下阳邑尔其书灭何也下阳虞虢之塞邑【徐彦曰虢之灭由于夏阳之亡郢之入由于州来之亡故皆书灭】犹秦有潼关【王氏曰潼闗乃黄河冲徼华山之东两山夹立窄狭仅容单车一夫可守】蜀有劒岭【汪氏曰劒门天下壮壁立万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一夫当关万夫莫捍】皆国之门戸也潼劒不守则秦蜀破下阳既举而虞虢亡矣春秋此义以天下为家以城郭沟池为固以山川丘陵为险设之以守国而待客者也【易坎彖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大重门击柝以待暴客葢取诸豫】其衰世之意邪【茅堂胡氏曰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外户不闭大道既隠天下为家城郭沟池以为固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春秋兼盛衰之世而立法如书城中城之类见城守之不可全恃如书灭下阳之类又见其有险而不能自守也张氏曰晋武公以曲沃伯簒晋献公嗣立浸以兵吞噬近地之小国晋与虞虢为邻自庄公末因虢人侵晋而谋于士蒍以图虢今始与虞伐之葢先以重赂间虞虢之交使虞人不知其谋忘辅车相依之势反道晋以灭下阳下阳者控制虞虢之要地晋取下阳而二国举矣故春秋于此书灭以虞首兵如邾之道郑所以见虞之自取灭亡也髙氏曰不曰虞人晋人而曰师者着其恃众以陵虐也取邑而言灭者下阳虢之所保下阳取而虢亡不待殒具社稷也圣人书郑伯入于栎而不书入郑书虞晋灭下阳而不书灭虢观物有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灭下阳罪虢之不能守险书城虎牢罪郑之不能保险书法同皆衰世之意又曰晋姬姓侯爵自唐叔始受封九世至穆侯穆侯生太子仇及成师仇为晋文侯周平王东迁有功受防命书文侯之命是也鲁惠公二十四年文侯卒子昭侯立晋始乱封成师于曲沃是为桓叔叔卒子庄伯立隠七年庄伯卒子称立桓八年曲沃并晋王命虢公立晋侯缗庄十六年曲沃复灭晋尽以其寳器赂周僖王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是为武公庄十七年武公卒献公佹诸立十八年晋献公朝王二十六年虢再侵晋二十七年晋将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骄骤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谁与二十八年使太子居曲沃闵元年作三军灭耿灭霍灭魏二年使太子伐东山臯落氏于是晋始大以前晋事皆不经见故具于此○赵氏曰公羊云夏阳郭之邑曷为不系之郭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若在下阳受兵何得不见擒乎谷梁云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不言师也按经见云虞师何得谓无师乎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公作贯泽

左秋盟于贯服江黄也公羊传江人黄人者何逺国之辞也逺国至矣则中国曷为独言齐宋至尔大国言齐宋小国言江黄则以其余为莫敢不至也谷梁传贯之盟不期而至者江人黄人也江人黄人者逺国之辞也中国称齐宋逺国称江黄以为诸侯皆来至也杜氏曰贯宋地梁国防县西北有贯城江国在汝南安阳县黄国在弋阳县

按左氏盟于贯服江黄也【杜氏曰江黄楚与国也始来服齐故为合诸侯】荆楚天下莫强焉江黄者其东方之与国也二国来定盟则楚人失其右臂矣乐毅破齐先结韩赵【史记乐毅传燕王欲伐齐乐毅曰齐霸国之余业地大人众未易独攻之必欲伐之莫若约赵及楚魏于是约赵韩秦连楚及魏诸侯皆许之乐毅为上将军并获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孔明伐魏申好江东虽武王牧野之师亦誓友邦逺及庸蜀彭濮八国之人共为犄角之势也桓公此盟其服荆楚之虑周矣至是而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矣盟虽春秋所恶然诸侯皆在独言逺国者许是盟也【张氏曰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迫近楚之境者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唯宋与盟不烦诸侯也汪氏曰贯泽阳谷之盟防公谷谓诸侯皆在而止言齐宋江黄以包之今考春秋会盟未有诸侯在防而经不书者葢中国诸侯之大者莫大乎齐宋齐则伯主而宋则上公也与国之逺者莫逺乎江黄皆荆楚之羽翼也齐宋防盟而江黄与焉则天下诸侯之无不从者可知矣二传葢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读者当不以辞害意庐陵李氏曰贯与阳谷公谷胡氏皆以为诸侯皆在然何氏范氏之注则但春秋褒以徧至之词耳啖子谓春秋会盟皆据实书之无举逺以包近之例疑张氏说是又曰江黄始至于贯又至于阳谷又从齐侵陈黄亡于僖之十二年江亡于文之四年

附录【左传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虢公败戎于桑田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

冬十月不雨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范氏曰是欲得雨之心勤也明君之恤民杜氏曰一时不雨则书首月张氏曰书此以见鲁国上下皆以无雨为忧止书首时自酉至亥三月皆不雨也孙氏曰不雨一时即书者僖公忧民惧灾之甚也

楚人侵郑

左传楚人伐郑鬬章囚郑聃伯张氏曰楚自庄三十年楚頵已长杀子元用子文为令尹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若非齐桓専以图楚为事必未能制之于召陵而执宋公盟诸侯之事不在僖十九年之后矣甲惠王二子十年】三年【齐桓二十九晋献二十衞文三蔡穆十八郑文十六曹昭五陈宣三十六杞惠十六宋桓二十五秦穆三楚成十五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谷梁子曰不雨者勤雨也每时而一书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范氏曰闵忧也经一时辄言不雨忧民之至】歴时而总书【汪氏曰谓歴三时而后书或歴四时而后书】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者也按诗称僖公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则诚贤君也其有志乎民审矣故冬不雨而书春不雨而书夏不雨而书以着其勤也【张氏曰三时不雨则饥馑荐臻民命阽危此云汉之所以编于诗而去年及今年春夏之不雨书法异于文公以着其君忧民之忧也髙氏曰不雨八越月而不书旱何也凡书旱者虽有时而雨犹以不足为旱也若真不雨则旱在其中矣连于首月书之见其为灾之乆而僖公以不雨为念也】文公以练祭则缓于作主【见文公二年】以宗庙则大室屋坏【见文公十三年】以赋政则四不视朔【见文公十六年】以邦交则三不会盟【见文公十年十五年十七年】其无志乎民亦审矣故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公二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公十年十三年】以着其慢也【汪氏曰有志乎民者心在于民而忧民事也无志乎民者心不在于民而不忧民事也何休谓僖公悔过求已修省百官放佞臣郭都等理冤狱四百余人精诚感天不雩而得澍雨其事虽不可考然以经意观之则僖公必能悔过脩政以消天变矣故曰春秋传心之要典书法之不同君心之所由着也或谓春秋每年备四时僖公之经间无异事则离其首月而各书不雨文公之经自有异事故不复书首月不雨之文谷梁贤僖公而主此説今考僖公冬不雨之下书楚人侵郑夏不雨之下书徐人取舒非无异事也文公十三年春正月以首时书而亦不书春王正月不雨且圣人再书正月不以为烦何独于不雨则总书之乎谷梁子之言必有所受矣

徐人取舒

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杜氏曰胜国而不用大师亦曰取茅堂胡氏曰取不言灭者取为附庸不絶其祀也髙邮孙氏曰舒者附庸之国服属于楚徐人自楚取之使之属徐也取国不言灭舒之宗祀复存也襄陵许氏曰舒葢荆与国徐人取之葢倚齐鲁家氏曰鲁颂曰荆舒是惩舒与荆比而为中国患其来久矣徐人伐舒为中国挠楚也十五年楚伐徐齐桓率诸侯之师救之是以知徐葢受命于齐庐陵李氏曰按徐偃始称王故春秋亦狄之楚败徐徐伐莒是也惟取舒伐英氏得称人以附齐也昭五年从楚伐呉亦称人者楚师有名也昭三十年灭于呉又曰外灭国书取者惟此左氏公羊皆以为易赵氏以为不絶其祀也夫用兵虽有难易而灭人之罪无重轻何得以易而减其灭罪乎以为不絶其祀则书降书迁足矣以为舒自取灭亡则书溃书亡足矣何得称取称取者与鲁兵书灭曰取同文葢徐始见经而得书人始灭国而得书取是必末减之辞故先儒林氏以为舒者楚之党徐人取舒为齐桓通伐楚之径也春秋以其效顺于中国也故书人书取此説疑得之而何氏张氏乃刺桓公不能救是不察夷夏之旨也

六月雨

左传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公羊传其言六月雨何上雨而不甚也谷梁传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杜氏曰示旱不竟夏何氏曰所以详录贤君精诚之感也】雨云者喜雨也【髙氏曰建巳之月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尤为可喜张氏曰得雨而喜见僖公乐民之乐异于文公所以此书而彼不书也】闵雨与民同其忧喜雨与民同其乐【音洛下同】此君国子民之道也观此义则知春秋有惧天灾恤民隐之意遇天灾而不惧视民隐而不恤自乐其乐而不与民同也国之亡无日矣【刘氏曰文公之书不雨自十二月至于秋七月其于民如此之慢也僖公之书不雨歴一时则书之其于民如此之闵也不独书六月雨而已又先书四月不雨所以见有志乎民汲汲之甚也有志乎民汲汲之甚未足为圣人之法也而春秋取之者凡南面而治天下国家者患不与民同忧苟不与民同忧则亦不与民同乐矣唯有道者不然已未尝有忧也民之所忧不可不忧已未尝有乐也民之所乐不可不乐若是者以百姓之心为心是故与民同忧王事之始也与民同乐王事之成也庐陵李氏曰一经书雨此为特笔与他公之止书不雨者异矣而何氏以例之宣公大有年皆以为改过之应恐宣公不可同于僖公也 陆氏曰公羊云上雨而不甚也按此释迂僻之甚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

左传谋伐楚也公羊传此大会也曷为未言尔桓公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谷梁传阳谷之会桓公委端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杜氏曰阳谷齐地在东平须昌县

按左氏谋伐楚也【汪氏曰二年楚侵郑故张氏曰去年盟以定其交今再防申伐楚之约也】或曰侵蔡次陉之师诸侯皆在江黄独不与【音预】焉则安知其为谋伐楚乎曰兵有聚而为正亦有分而为竒【孙子兵以正合以竒胜】诸侯之师同次于陉所谓聚而为正也江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谓分而为竒也次陉大众厚集其阵声罪致讨以震中国之威江人黄人各守其境按兵不动以为八国之援【去声】此克敌制胜之谋也退于召【音邵】陵而盟礼定循海以归而涛涂执然后及江人黄人伐陈则知侵蔡次陉而二国不会自为掎【居绮反】角之势明矣此大会而末言者善是谋也【家氏曰桓公之伐楚所谓虑胜而动好谋而成者也宋鲁郑衞同盟已久犹未敢声楚人之罪必江黄至而后定计出师去年盟江黄今年会江黄皆为伐楚计也诸侯之师当其前江黄之师拟其后楚将腹背受敌有不战战必胜矣故师次陉而楚遂服是以春秋于贯之盟阳谷之会而屡书之○汪氏曰公羊云桓公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窃疑此当在盟葵丘之下葢错简耳与孟子所载五命之词及谷梁明禁之目略同所谓障谷贮粟即孟子云曲防遏籴谷梁所言雍泉讫籴也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谷作公子季友涖公谷作莅后同

左传齐侯为阳谷之会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涖盟公羊传涖盟者何往盟乎彼也来盟者何盟于我也谷梁传莅者位也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杜氏曰涖临也齐侯自阳谷遣人诣鲁来寻盟鲁使上卿诣齐受盟襄陵许氏曰公葢有故不会阳谷是以季友往涖盟汪氏曰既称涖盟则鲁君遣使出境之时已命之往盟而非大夫之専盟矣经书涖盟者四惟此年季友之盟佐齐桓谋伐楚有辅伯之善文七年穆伯如莒则小国请之而勉强以结盟初无恤小之诚昭七年叔孙昭子之盟齐定十一年叔还之盟郑则皆结好叛晋而为背伯之谋不足取矣谷梁以谓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此当在来盟之下误重出尔 庐陵李氏曰莅盟对来盟为义公羊説得之赵子曰来盟彼欲之也不书其谁敌者也莅盟我欲之也不书其谁敌者也皆简辞也其説固然但观胡氏于良夫来盟下注云来盟为前定者尝有约言矣未足效信而释疑复遣使固结之尔则涖盟为前定之説亦是胡氏所以无者通于此例也】楚人伐郑

左传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德不祥汪氏曰楚师三至于郑连年侵伐齐桓不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葢知于柽于贯阳谷之会皆为伐楚救郑之谋故也庐陵李氏曰楚自庄十六年以来五加兵于郑矣】附录【左传齐侯与蔡姬乗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

乙惠王二丑十一年】四年【齐桓三十晋献二十一衞文四蔡穆十九郑文十七曹昭六陈宣三十七杞惠十七宋桓二十六秦穆四楚成十六

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左传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师进次于陉公羊传溃者何下叛上也国曰溃邑曰叛其言次于陉何有俟也孰俟俟屈完也谷梁传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浅事也侵蔡而蔡溃以桓公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杜氏曰民逃其上曰溃陉楚地颍川召陵县南有陉亭

潜师掠境曰侵侵蔡者竒也【家氏曰齐距楚数千里防履险阻久而后渉其境楚得以为备胜负未可知也故桓公先侵蔡道蔡以及楚楚欲聚而保险已无及矣欲出而求战知弗敌矣薛氏曰侵蔡以攻其捍蔽朱子曰齐谋伐楚已在前本是伐楚特因以侵蔡尔非素谋也】声罪致讨曰伐伐楚者止也遂者继事之词而有専意次止也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桓公是征【杜氏曰包裹束也茅菁茅也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酒尚书包匦菁茅范氏曰菁茅香草所以缩酒楚之职贡括地志辰州卢溪县西南三百五十里有包茅山武阳记山际出包茅有刺而三脊茅堂胡氏曰桓公伐楚声大义以责之曰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正也朱子曰桓公伐楚仗义执言不由诡道故夫子称正而不谲】而楚人服罪师则有名矣孟氏何以独言春秋无义战也【朱子曰诸侯有罪则天子讨而正之故春秋每书诸侯战伐之事必加讥贬以着其擅兴之罪无有以为合于义而许之者但就中彼善于此者则有之召陵之师之类是也】譬之杀人者或曰人可杀欤曰可孰可以杀之曰为士师则可以杀之矣国可伐欤曰可孰可以伐之曰为天吏则可以伐之矣楚虽暴横【去声】凭陵上国齐不请命擅合诸侯岂所谓为天吏以伐之乎春秋以义正名而乐与人为善以义正名则君臣之分严矣书遂伐楚讥其専也乐与人为善苟志于善斯善之矣书次于陉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序其绩也【杜氏曰楚强齐欲绥之以徳故不速进而次陉何氏曰桓公不顿兵血刄以文德优柔服之故详录其次止善其重爱民命蜀杜氏曰楚之病中国久矣齐桓患其强暴是以会诸侯欲伐而攘之犹惧楚势之强思全必胜之功故先侵蔡以震其威而后伐楚是则齐桓用兵之心浅于蔡而深欲图楚也兵至蔡而溃桓公不土其地不分其民以此知桓公志于伐楚而不在于侵蔡也陈氏曰春秋举重凡师再有事不悉书苟悉书则以遂言之兵事言遂必闗于天下之大故也楚入春秋浸强矣而诸夏之交兵非以定簒弑则修怨而巳问不及楚也桓公始有志于内外之分于是伐楚而已侵蔡召诸侯书曰遂伐楚言志不在蔡也伐而后次见桓公之不战而诎楚也桓合九国之众以讨楚兵莫盛于此楚虽强足以一战矣而临楚不战楚人为之诎使其大夫即盟于师桓公不但以力服人矣张氏曰蔡自献舞以来屈服于楚桓公欲讨楚而加兵于附楚之蔡先责其以文王之胄而甘心于僭窃之夷蔡众既溃则威震而兵强故可以遂伐楚也楚自桓二年蔡郑会邓已惧其为中国患又积五十年富强吞并之力今比年伐郑气陵中国所幸桓公举管仲以治民训兵至此方能率诸侯之师正其罪而讨之使其君臣震恐遣使如师可谓有功于中国矣然桓公本无汤武之学而管仲复未尝有闻于君臣之大义故揆之天吏讨罪之法则不奉天子之命未敢正其僭王之罪仅致屈完来盟然其与屈完观师恃力骄矜形于辞色遂来方城汉水之对屈完之归率践此言时出于纪灭伐黄故曾西鄙其功烈之卑书遂以讥其専书次以着其师有节制用能慑惧楚人免民左袵也临川呉氏曰孙子云百战百胜非用兵之善不战而屈人兵者善也齐以楚之猾夏而声罪致伐然楚众方强若不持重而轻进深入则胜负之数未可知也故次于陉以待其自来屈服所以为节制之师合于不战屈人兵之善也汪氏曰晋文退三舍避楚亦桓公退次召陵之意使得臣服义则亦不战矣或问桓公伐楚不责以僭王之罪葢桓公每事持重当时楚甚强大僭王已非一日若以此问之只宜楚即服罪不然齐岂遽保其必胜哉朱子曰然汪氏曰成三年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襄十六年伐许次于函氏皆不书次其次不足善也惟襄元年晋悼遣韩厥伐郑而以诸侯之师次于鄫不欲悉师以攻郑近于齐桓次陉之意春秋伐而次者齐桓晋悼为庶几矣或谓桓伯之初不能救蔡蔡之从楚实不得已桓之伐楚不当先侵蔡今考侵蔡之后蔡终不与齐桓之会晋文仅能致蔡于践土于温翟泉而厥后専意事楚则桓之讨蔡岂曰过乎庐陵李氏曰伐而次者此年与襄元年伐郑次鄫同例皆整兵慎战之意也○刘氏曰公羊云国曰溃邑曰叛非也溃者民溃叛者臣叛非系国邑为别也又云其言次于陉何有俟也俟屈完也亦非也若实俟何为不言屈完如师啖氏曰初次之时安知屈完来乎家氏曰左传云蔡姬荡公于囿公怒归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于是会诸侯侵蔡蔡溃遂伐楚然则齐桓之侵蔡为私怒而伐殆不然也髙氏曰齐桓欲攘荆楚经营十数年矣岂如左氏所载直为蔡姬举哉襄陵许氏曰经书溃四蔡溃沈溃莒溃郓溃民皆逃其上之词也逃其上则举兵者罪轻受兵者罪重矣蔡姬之衅其有无不可知书侵书溃之旨谷梁之説得之蔡自北杏之后弃我中华甘心事楚齐桓先事侵蔡所以披楚之党未可以蔡姬之事累齐桓也又曰春秋兵事书遂者此年侵蔡遂伐楚宣元年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襄二十三年齐侯伐衞遂伐晋定八年晋士鞅侵郑遂侵衞也以传载成六年晋栾书救郑遂侵蔡止书救郑八年栾书侵蔡遂侵楚止书侵蔡之类观之则陈氏之説亦是胡氏于遂例有三一曰继事之词一曰两事之词一曰専事之词公羊又有生事之词葢亦随其事而立説继事而善则但讥其専继事而不善则深讥其生事为暴而不知已矣其遂伐曹遂灭偪阳遂城虎牢遂入郓等然此独遂救许反为善之尤者葢救兵宜速虽不禀命无害也其遂围许恐亦与遂伐楚同义

夏许男新臣卒

谷梁传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师何为不地内桓师也髙氏曰新臣即许叔在位四十二年汪氏曰穆公也子业嗣是为僖公

刘敞曰诸侯卒于外者在师则称师【汪氏曰成十三年书曹伯庐卒于师襄十八年书曹伯负刍卒于师】在会则称会【汪氏曰定匹年书杞伯成卒于会】今许男一无称者此去师与会而复归其国之验也召陵地在颍川是以许男复焉古者国君即位而为椑【音辟汪氏曰棺亲尸者】嵗一漆之出疆必载椑卒于师曰师卒于会曰会正也许男新臣卒非正也其为人君不知命者也不知命则必畏死畏死则必贪生贪生则必乱于礼矣而后有容身苟免之耻而后有淫祀非望之惑此説是也夫知生死之説通昼夜之道者亦岂有以异于人哉苟得正而毙焉则无求矣【赵氏曰许国与楚近葢许男遇疾而归卒于国故不言卒于师张氏曰召陵地属颍川去许密迩故许男疾而归也刘氏曰当地不当地自有常义书卒于师不足贬桓公不书卒于师不足褒桓公谷梁之説非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居勿反完音桓召上照反

左传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公羊传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尊屈完也曷为尊屈完以当桓公也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师在召陵则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桓公救中国而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其言来何与桓为王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与桓公为主序绩也谷梁传楚无大夫其曰屈完何也以其来会桓成之为大夫也其不言使权在屈完也则是正乎曰非正也以其来防诸侯重之也来者何内桓师也于师前定也于召陵得志乎桓公也得志者不得志也以桓公得志为仅矣屈完曰大国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曰昭王南征不反菁茅之贡不至故周室不祭屈完曰菁茅之贡不至则诺昭王南征不反我将问诸江杜氏曰于师于陉之师召陵颍川县

楚大夫未有以名氏通者其曰屈完进之也【陆氏曰楚蛮夷之强国未尝与中国为会屈完佐楚子而能从善服义得为臣之道故圣人特书族以褒之】其不称使权在完也【范氏曰齐桓威陵江汉楚人大惧未能量敌遣屈完如师权事之宜以义却齐遂得与盟陆氏曰楚子意令其可盟则盟事在屈完】来盟于师嘉服义也【卢氏曰书来盟于师见桓公以正义伐楚楚来乞盟于师也髙氏曰来盟者彼欲之也】盟于召陵序完绩也【何氏曰序次也绩功也累次桓公之功徳莫大于服楚明德及强夷最为盛】桓公帅八国之师侵蔡而蔡溃伐楚而楚人震恐兵力强矣责包茅之不贡则诺问昭王之不复则辞徼【古尧反】与同好【去声】则承以寡君之愿语【去声】其战胜攻克则对以用力之难然而桓公退师召陵以礼楚使【去声】卒与之盟而不遂也于此见齐师虽强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能以礼下之而不骄庶几乎王者之事矣故春秋之盟于斯为盛而扬子称之曰齐桓之时缊【委衯反】而春秋美召陵是也【扬子法言注緼乱也桓公会诸侯于陉楚遣屈完如师以观齐覩齐之盛因以求盟桓公退次召陵与之盟以礼楚故子云言齐桓之时下陵上替而春秋美召陵之会能服楚也蜀杜氏曰齐桓伐楚使管仲责之其言正而不谲是以未加兵而强楚自服故书曰楚屈完来盟于师明桓公兵不血刄而楚人听命于师也桓公退舍而与之盟故言盟于召陵亦以见齐桓仗礼义而服楚也张氏曰来而不书使者春秋辨内外谨严之法虽录屈完名氏以进之若书楚子使屈完则一同于中国君臣之辞矣故书楚屈完来盟以嘉其服义不书楚子使以严内外之分而伸齐桓方伯之体屈完既至而桓公退师以与盟以坚其求服之志于是见桓公之待楚进退有礼虽不足以尽王者之义而夫子所谓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实二百四十年甚盛之举也汪氏曰盟于召陵与会于萧鱼书法不异皆一经特笔一以美齐桓之服楚一以美晋悼之定郑虽不重言楚屈完之盟与郑伯之防而楚郑之服可见矣成二年齐侯使国佐如师襄三年陈侯使袁侨如会与屈完事相类然国佐不言来盟则齐人非服义也袁娄称及国佐盟而书日则非序绩也袁侨如会及袁侨盟虽若服义而来会胜于国佐之如师矣然书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两书及词繁而不杀又详于国佐之盟者恶其以盟会之权授之大夫也葢桓公服楚以义而荆楚亦服桓公之义故春秋序绩晋郤克等以力屈强齐齐因战败而强服非心服也故春秋书日书及以讥之晋悼鸡泽虽能仗义以安中国而陈袁侨之来诸侯既盟又使大夫与之盟以啓大夫执国权之端故春秋备书以贬之也庐陵李氏曰齐晋谋楚皆于召陵此年及定四年会召陵侵楚是也此书伐而彼书侵此虽书遂而卒能成功彼虽会刘子而卒于无能为此以伐后书盟为成事彼以侵上书会为疑辞其得失固不待论但召陵恐亦楚之要地故后来楚子简东国之师于召陵即此○刘氏曰公羊云何以不言使尊屈完也曷为尊屈完以当桓公也按春秋之义大夫不得敌君今乃尊屈完使当桓公自相反也襄陵许氏曰来盟不称使正与齐髙子同葢齐桓之使髙子本欲觇鲁之成败楚成之使屈完本只观齐之强弱皆非有前定之盟也髙子至而安鲁屈完至而服齐春秋所以独以权与二子也谷梁与杜氏得之但春秋内鲁则髙子止书来盟足矣若屈完则安得不书于师哉谷梁以于师为前定则非也又曰楚子使屈完如师正与齐侯使国佐如师同然晋不能服国佐而屈完卒能服齐故国佐止书如师而屈完得书来盟国佐不服则盟乃晋人所欲屈完既服则盟为齐侯之绩故袁娄盟书及而召陵再书盟序绩之説公羊得之谷梁以退师为桓不得志者非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辕公谷作袁

左传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説与之虎牢执辕涛涂公羊传涛涂之罪何辟军之道也其辟军之道奈何涛涂谓桓公曰君既服南夷矣何不还师濵海而东服东夷且归桓公曰诺于是还师濵海而东大陷于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执者曷为或称侯或称人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涂于陈而伐楚则陈人不欲其反由己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谷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人之何也于是哆然外齐侯也不正其逾国而执也孙氏曰桓公与陈侯南服强楚归而反执陈辕涛涂其恶可知家氏曰齐桓执郑詹与其执也故继书逃来见春秋之罪詹执陈辕涛涂不与执也故继书伐陈侵陈见春秋之不与齐○啖氏曰公羊云涛涂説桓公令师濵海而归师陷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若然则是军自失路致陷非涛涂之罪故左氏説是庐陵李氏曰春秋书执诸侯十二惟晋侯执曹伯归京师得伯讨之正余若楚子防盂执宋公晋侯入曹执曹伯者承上文之词非予之也书执大夫十五皆非伯讨之正若楚子伐吴执庆封者亦承上文之词非予之也称侯称人之説公羊得之又曰涛涂误军之罪疑公羊得之如左氏之説则仍从陈郑而归何至伐与侵若是具甚乎故胡氏全取公羊】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谷梁传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师也临川呉氏曰时江黄之师在其国伐楚之役未尝劳之且以其国近于陈故令伐陈也必使鲁人及之者江黄逺国不可无鲁主兵也汪氏曰或谓书及者蒙上文齐人执辕涛涂之文乃齐及之非鲁及之也然求之一经书法他国再有事必书遂如遂灭偪阳遂灭赖之类此不言遂实鲁及之耳

八月公至自伐楚

公羊传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谷梁传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范氏曰楚强莫能伐故以伐楚为大事何氏曰公出三时危公之久临川呉氏曰公与齐桓为他会皆不至此独至者重大其事且以师出三时久役之劳也啖氏曰或致前事或致后事葢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汪氏曰春秋书至大齐桓伐楚之功其犹召穆公平淮夷告成于王而诗人美之欤诸书至或以前事致者或以后事致者亦犹汤既胜夏遂伐三朡而遂书者曰汤归自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而遂书者曰成王归自奄葢以灭夏灭奄其事重于伐三朡伐淮夷故耳○陆氏曰楚虽已服何妨告庙云伐还岂可云公至自服楚乎公羊之説非也庐陵李氏曰致先事致后事之説胡氏畧而不言独谷梁得之而啖子曰一书而涉两事者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亦谷梁意也然则以伐楚盟召陵致伐而不致防对侵楚盟臯鼬致防而不致侵论之则伐楚之义大而侵楚之事浅矣又以侵蔡遂伐楚致伐而不致侵对伐郑遂救许致伐而不致救论之则伐楚之功美而讨郑之事亦重矣其公羊以为得意致会不得意致伐者独于伐郑防萧鱼至会则可通于此不通则以为楚复叛盟故不以会致皆强论也又曰谢氏曰两事书至或原其志而至之或举其盛者而至之亦是刘氏曰诸致例有可通者有不可通者不足信也

许穆公【穆公作缪

左传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刘氏曰左氏云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非也若实卒于师经何以不记耶似当时臣子欲追美君父故引许方防诸侯而卒私以加等之礼葬之尔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衞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兹公作慈后同

霸国大夫会诸大夫侵与国自此始左传叔孙载伯帅师会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杜氏曰兹叔牙子】扬子法言或问为政有几曰思斁【音绎】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王其思矣夫齐桓公欲径陈陈不果纳执辕涛涂其斁矣夫【先知篇注言政善则人思慕之政恶则人厌苦之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四国于是从王命故东山二章言其思也齐桓伐楚虽美而御师不整故不敢令俘刘氏曰齐桓之不可为周公亦明矣然春秋以周公之义责焉者以其可以及可以责者责于桓公也】桓公识明而量浅管仲器不足而才有余方楚人未帖而齐以为忧也致勤于郑振中夏之威会于阳谷惇远国之信按兵于陉脩文告之辞退舍召陵结会盟之礼何其念之深礼之谨也存此心以进善则桓有王徳而管氏为王佐矣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归乌知其非有惜乎桓公假之不久而遽归也【南轩张氏曰五伯慕乎仁义之名有所为而为之故暂假而暂归桓公召陵之盟仗王室之事以责楚亦可谓义矣而执陈辕涛涂之举旋踵而起此皆归之遽者也使其假而能久久之而不归则必有非苟然者矣汪氏曰朱子集注谓窃其名以终身而不自知其非真有与此不同】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协其身见执其国见伐见侵而怒犹未怠也桓徳于是乎衰矣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曾可厚以责人不自反乎原其失在于量浅而器不宏也魏武才得荆州而张松见忽【三国志刘焉传曹操击刘表表卒子综以荆州降刘璋以操得荆州遣别驾张松致敬于操松为人短小放荡时操已定荆州不存录松松怨之归劝璋絶操习凿齿曰齐桓一矜其功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唐庄宗自矜取汴而髙氏不朝【五代史髙季兴世家同光元年庄宗灭梁季兴入朝庄宗欲留之郭崇韬谏乃遣之季兴倍道而去谓将佐曰新朝百战方得河南乃对功臣举手云吾于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其谁不解体何能久长吾无忧矣】成汤胜夏抚有万方乃曰兹朕未知获戾于上下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蔡氏曰责愈重则忧愈大圣人厚于责己而薄于责人此乃君道当然也】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春秋称人以执罪齐侯也【陈氏曰齐侯称人贬也东迁之后春秋之治在诸侯北杏之后春秋之治在盟主是故治在诸侯于中丘会称君伐宋称人于郎战称君盟恶曹称人治在盟主于陉伐称君执涛涂称人于温防称君执衞侯称人】称侵陈者深责之也【临川吴氏曰陈与六国同伐楚成齐桓帖荆之功有误军道之罪既执其臣还以三国伐之今又动七国之兵临其国厚人之功而薄人之过者葢不如此书侵者以见其师之无名也】故孟子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张氏曰桓公怒陈之深至于伐而又侵孟子谓成汤征伐至于归市者不止耕者不变若时雨降民大悦则桓公于此慙徳多矣况大兵之后复以师出重困诸侯乎兵以愤兴则后有当讨者应之必怠人亦悔之故楚终不胜郑伯逃盟以至灭而不能救皆怒陈之过致之也故详书伐侵以着其罪苏氏曰伐陈侵陈皆讨涛涂之不忠也前曰伐当其罪也后曰侵已甚也沙随程氏曰涛涂既执又再侵伐陈罪特暂谋之不善耳非有荆楚暴殄中国之罪也桓公责强夷甚畧罪弱国甚备非道也家氏曰夫子大齐桓之功而小管仲之器于伐楚之役见之葢规模宏大者忧乐吉凶不足以动其方寸而识量浅狭者胜负得丧足以移其常心斯主霸之所以辨而伊尹周公与管仲狐赵事业所以分也当桓公之始霸管仲佐之谦以处己和以遇物诸侯小国会不会朝不朝不深责也逺近咸服小大具孚遂率之以伐楚楚伏其罪还自召陵君臣俱骄忧喜易位涛涂谋避军道以纾其国于齐未大有所损执其人命诸侯之师伐之以伐为未足又从而侵之楚无亡矢遗镞之费而陈反被侵陵之祸志得而骄猖狂妄行管仲曾不能谏则仲与桓俱堕骄盈之域由其器量浅狭如贫人之家一朝获千金而莫知所措故是行也责楚之无王而楚之无王自若欲服蔡而蔡卒不与会本以救郑未几逃盟虽稍伸中国之威终不能大挫强楚之焰于是灭伐许使中国自救之不暇而桓之霸浸衰矣惜哉春秋于伐楚也爵以褒之于其伐陈侵陈也人以贬之其义着明矣髙氏曰书公孙兹帅师则知诸国皆大夫帅师以会之矣诸国皆贬而人之则公孙兹与贬可知矣齐之首恶罪不胜诛也陈氏曰会侵未有书帅师者而公孙兹书帅师会救未有书帅师者而公孙敖书帅师公子牙谋弑子般公子庆父弑闵而兹与敖皆世为将是故谨志之曰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公孙兹帅师会侵陈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见三家之所从始也

附录【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且其繇曰専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听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大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大子大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欵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辩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丙惠王二寅十一年】五年【齐桓三十一晋献二十二衞文五蔡穆二十郑文十八曹昭七陈宣三十八杞惠十八宋桓二十七秦穆五楚成十七

附录【左传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唘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士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士蒍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慼忧必讐焉无戎而城讐必保焉宼讐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不敬固讐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徳惟宁宗子惟城君其脩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讐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奔翟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谷梁传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

公羊子曰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何氏曰甚恶杀亲亲也啖氏曰称晋侯言申生之无罪也陈氏曰大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谗不见则其君之罪也是故申生以骊姬之谮自杀宋座以伊戾之谮自杀直称君杀而已矣】申生进不能自明退不能违难爱父以姑息而陷之不义谗人得志几至忘国先儒以为大仁之贼也【陆氏曰小仁大仁之贼也】而目晋侯斥杀専罪献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书也内宠并后嬖子配适【音嫡下同】乱之本也【家氏曰献公残忍不君溺于内嬖所兴朝夕潜图密虑不过为树建庶孽之计耳方东山臯落之伐岂无他人乃以命冡嗣狐突先友梁余子先丹木之徒固洞见公之肺肝而劝大子为避祸之谋不待归胙于君人皆知其不免矣】骊姬宠奚齐卓子嬖乱本成矣尸此者其谁乎是故目晋侯斥杀専罪献公使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以败其家国知所戒焉【张氏曰献公嬖宠庶孽听谗如流轻世适之重忽社稷之计申生既死而公卒之后奚齐亦被杀徒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兵败国破所谓为人父而蒙首恶之名者此也髙氏曰诸侯世子皆誓于天子不可専杀也且父子人之大伦非他人所得间者今至于相杀则人伦废矣况世子至亲非其君自杀之则无敢杀者是故斥言晋侯所以深罪其听谗而忍杀其子也观采苓之诗葢可见其好聴谗矣】以此防民犹有以尧母名门使奸臣逆探其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蛊之祸者【前汉书赵倢伃传偼伃有宠太始三年生昭帝妊身十四月乃生上曰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门曰尧母门戾太子传衞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子及衞后有隙会巫蛊事充因此为奸白言宫中有蛊气遂至太子宫掘得桐木人太子急白皇后发武库兵斩充与丞相刘屈厘战败走皇后太子皆自杀司马公曰皇后太子皆无恙而命钩弋之门曰尧母非名也是以奸臣逆探上意知其竒爱少子欲以为嗣遂有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蛊之祸悲夫汪氏曰春秋书杀大夫四十七或称国或称人惟晋侯杀申生宋公杀座天王杀佞夫郑伯克段不称国不称人而直称君以为独其君之罪也僖十六年郑伯杀其世子华文十八年宋公杀其母弟须杀得其罪则不书

杞伯姬来朝其子

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范氏曰讥伯姬杞伯鲁侯也薛氏曰无父归宁犹曰不可况非礼之朝乎张氏曰朝者人君相见于宗庙朝廷之上父在而使其子行之又使妇人参之皆失正也临川呉氏曰曹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伐父朝鲁春秋讥之杞惠公疑亦有疾伯姬以其子为鲁之甥故挟之至鲁就令摄父行朝礼是年杞惠公卒成公嗣位葢伯姬豫欲托其子于鲁也杞伯失君道失夫道失父道伯姬失妻道失母道其子失子道而鲁僖受其朝皆非礼也家氏曰世子预会盟礼犹有杀况来为世子而用朝礼见之乎髙氏曰先王之制诸侯未冠而即位谓之童子侯童子侯不朝葢不可以成人之礼接之也伯姬归杞方十三年有子必尚幼穉如之何而胜朝乎髙邮孙氏曰此言来朝其子三十一年来求妇皆非礼也○陆氏曰按此文直书以示讥尔何有内辞乎公羊之説非也

夏公孙兹如牟

左传公孙兹如牟娶焉杜氏曰卿非君命不越境故奉君命聘于牟因自为逆而传实其事临川呉氏曰鲁于邻近大国未见使其臣以时往聘牟小国也桓十五年牟朝于鲁自后并不再有邦交之礼今公孙兹乃往聘于彼葢以私事行而有请于公托君命以往故书以讥之汪氏曰经书公如他国者朝也书大夫如他国者聘也故赵氏谓凡内朝聘称如以异外也戴伯因聘而娶不书逆者不子其因聘礼而行私事也季友私交则书其事公孙兹季孙行父公孙敖公孙婴齐叔孙婼因聘与盟而逆则不书皆所以谨私交也葢因公事而行私事则不书私事罪其不当托君命以遂其私无公事而専行私事则直书而贬自见矣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公谷作首戴后同

左传防于首止会王大子郑谋宁周也公羊传曷为殊防王世子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谷梁传及以防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云者唯王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尊之也何重焉天子世子世天下也程子曰世子王之贰不可与诸侯列世子出诸侯会之故其辞异杜氏曰首止衞地陈畱襄邑东南有首乡

及以会尊之也【范氏曰言及诸侯然后会王世子不敢令世子与诸侯齐列杜氏曰世子不名而殊会尊之也王之世子尊与王同】以王世子而下会诸侯则陵【汪氏曰陵谓陵迟】以诸侯而上与王世子会则抗春秋抑强臣扶弱主拨乱世反之正特书及以会者若曰王世子在是诸侯咸往会焉示不可得而抗也【何氏曰储君副主当世父位不可以诸侯会之为文故殊别之使若诸侯为世子所会也啖氏曰齐不敢为会主故不云会齐侯】后世论其班位有次于三公宰臣之下亦有序乎其上者则将奚正【汪氏曰晋制皇太子在三恪下宋升太子在三恪之上齐梁陈因之隋制皇太子与会设坐于御东南西向唐制朝贺首皇太子次上公】自天王而言欲屈远其子使次乎其下示谦徳也自臣下而言欲尊敬王世子则序乎其上正分义也天尊地卑而其分定典叙礼秩而其义明使羣臣得仲其敬则贵有常尊上下辨矣经书宰周公祗【音支】与王人同序于诸侯之上而不得与殊会同书此圣人尊君抑臣之旨也而班位定矣【张氏曰初恵王娶陈妫为后生太子郑及叔带爱叔带欲立之齐桓公以其废长立幼将啓乱阶遂率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示天下戴之以为天王之贰所以尊国本絶乱阶也陈氏曰王世子危不得立齐桓公率天下之诸侯而为会以定之礼之变者也殊会世子而不以世子夷于诸侯所以定世子也桓公可谓善处父子之间矣髙氏曰天王以恵后故将废郑而立带齐侯以为议之于朝觐贡之以谏词从则世子安不从则废之是从违未可知也莫若为会以尊世子使天下晓然皆知世子之为郑而共尊之则虽有惠后之爱天王不得行其私而世子终可不易矣此齐侯之志也汪氏曰王世子天下之本也本危则王室乱王室乱则天下摇矣齐桓定王世子郑于首止而王室寜使恵王无易树子之过景王不能早正国本而王室乱使诸侯有戍周城成周之勤晋顷宁王室于已乱之后不若齐桓能弭难于未乱之先也或谓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今王世子不禀王命而出与诸侯防是世子外交霸国以胁制其君齐桓不请于王而率诸侯以会王世子是为世子私植党以拒父也是不然汉髙欲易太子张良招四皓与游卒定惠帝程子予之以为得纳约自牖之义彼四皓非以髙帝之命而至惠帝亦非有父命而招四人也朱子详载其事于纲目岂非法春秋许首止之盟而然欤葢襄王之为世子必禀王命之为世子也齐桓以诸侯会世子是会王之世子也彼惠王虽有立爱之意而未尝有命废襄王齐桓适事之权定天下之大本于危疑之际乃霸功之合于义者也朱子曰春秋书会王世子与齐桓公也岂不信哉故成十六年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十七年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襄三年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同盟于鸡泽春秋皆不以殊会书之独此殊会王世子葢以明至尊之储副非人臣之比也夫殊会之文或及以会或会以会或会以及或及以及义各不同公及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会吴于钟离于相于向皆众人会一人之辞然首止以卑会尊及而后会所以正君臣之分也会吴则以此会彼会而又会所以谨内外之辨也文虽同而实则异也公及夫人会齐侯于阳谷以两人会一人而男女之别也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以一人会两人而内外之别也文虽似而实不同也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大夫自盟而书诸侯以统之以诸侯之失权于大夫故殊及以志其始也首止袁侨皆以明君臣之义而意不同于相黄池皆以着内外之辨而事则异皆变例之变者也读者不可不深察焉庐陵李氏曰襄王子带皆陈后子僖二十四年传曰不谷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是也而周本纪曰襄王母早死后母曰惠后生叔带与左氏异未详孰是

附录【左传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左传秋诸侯盟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谷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诸侯也不能朝太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块然受诸侯之尊己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则其所善焉何也是则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奉王命会齐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无中事复举诸侯【汪氏曰据祝柯重丘间有异事则复举诸侯马陵柯陵于戏亳城北平丘无中事不举诸侯何氏曰省文从可知间无事不省诸侯时世子不与盟】会盟同地再言首止者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范氏曰齐桓尊崇王室绥会诸侯翼戴世子盟之美者莫盛于此刘氏曰首止葵丘会盟同地而再言之者孔子曰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美者焉首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大经大法也葵丘尽王者之禁皆有懿德美行超絶卓异非常之迹者也】王将以爱易世子桓公有忧之控大国扶小国会于首止以定其位太子践阼【汪氏曰新君即位由阼阶三揖而后升谓之践阼】是为襄王一举而父子君臣之道皆得焉【汪氏曰太子郑乃惠王之长嫡桓公会首止以定其位所以明父子之伦不使王太子列于诸侯而殊会之所以明君臣之伦首止之盟重与诸侯要言共尊世子为天下之储君且不敢使王世子同盟又以申明父子君臣之道也】故夫子称之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人之所以为人以有父子君臣之大伦也否则去禽兽防希故曰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张氏曰此盟葢会世子之礼已毕约诸侯以同戴世子殆亦束牲载书而不歃血欤方伯者察天下之势而正救于未乱者故桓公之谋宁周春秋之义举也不敢以约信加之尊者桓公此举其义既明其礼复正此所以为一匡天下之功而再书首止以美之卢氏曰夏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秋诸侯盟于首止此春秋尊周之微意诸侯不敢盟世子故自盟也髙氏曰会者辨上下之礼修和好之道而王世子与焉犹之可也盟者以不相信故也若王世子亦与焉则是以所不信者加之王世子与约束诸侯无异故齐侯不敢盟世子而与诸侯自盟诸侯自盟乃所以安世子也夫齐既不敢盟世子而以会世子为名可谓知尊王矣然齐侯之伯既致王世子而会之晋侯之伯遂致天王而朝焉孔子罪作俑者由致王世子遂至于致王则其弊不可胜诛矣陈氏曰桓有诸侯之事三于洮序王人于诸侯之上而同盟焉王人防者也虽同盟而无嫌于葵丘亦序周公于诸侯之上而不敢同盟焉天下之宰异于防者也盟于首止不但不同盟也而帅诸侯以殊会世子以世子之尊非特天子之宰比也桓公于是知节矣故会有周人盟无周人书会于某某日诸侯盟则齐侯之逊也会有周人盟有周人书会于某但曰某日盟则晋侯之抗也春秋是以予桓也汪氏曰会盟同地而书辞重复者四首止定王嗣葵丘明王禁平丘示威而晋伯衰于宋晋楚为成而中国失霸事异而文一施之所谓美恶不嫌同辞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会盟同一地者止书盟而不书会举重也会盟并举者其中必有大美恶也首止葵丘尊王之事美之大也于宋平丘畏楚之事恶之大也会蜀盟蜀虽微不同亦当入大恶之例矣故一经惟此五条皆书重词复以见意也又曰盟扈会扈之书诸侯者畧之也盟薄盟宋之书诸侯者讳之也祝柯重丘之书诸侯者间有事也其余止书诸侯者公后至而不能详也又曰齐桓之编书诸侯者四皆前目后凡之文然首止葵丘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与救许城縁陵止以凡举者异然就其中而言之首止又与葵丘异葢葵丘有伯姬卒之间事也救许又与縁陵异葢于咸之诸侯已归则縁陵不得以凡举也故以首止为殊辞縁陵为异辞者得之若葵丘救许则不过目凡之常辞又曰王官与会而不与盟则于盟重书诸侯以别之首止葵丘臯鼬是也王官与会而复与盟则于盟不重书诸侯以见之柯陵鸡泽平丘是也臯鼬盟惟赵子以为刘子不与胡氏盟无文然观下文即有刘卷卒之书则刘子不与之説为是但刘子自以疾不与亦非晋人能尊之也又曰谨始例春秋虽重君父之命若非制命以义亦将壅而不行故于首止之盟専以大义为主而崇髙之势不与焉此非尽伦者不能断也近世有不主胡氏以为桓公挟天子者非

郑伯逃归不盟

左传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公羊传其言逃归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则其言逃归何曾子曰葢不可以寡犯众也谷梁传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事有恶者不与【音预下同】为幸其善者不与为贬平丘之盟恶也请鲁无勤是以为幸【汪氏曰平丘之盟上要天子之老则非尊王同惧荆蛮簒弑之君则非仗义甲车四千乘示威于诸侯则无忠信诚慤之意又信邾莒之诉而絶鲁使不与盟则不盟不足耻也】故直书曰公不与盟首止之盟善也犯众不盟是以为贬故特书曰郑伯逃归逃者匹夫之事【杜氏曰王恨齐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郑使叛齐也国君轻走羣臣不知其谋与匹夫逃窜无异赵氏曰凡言逃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以诸侯之尊下行匹夫之事虽悔于终病而乞盟如所丧何其书逃归不盟深贬之也或曰首止之会非王志也王恶【去声】齐侯定世子而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畏齐故逃归不盟然则何罪乎曰春秋道名分尊天王而以大义为主夫义者权名分之中而当其可之谓也诸侯会王世子虽衰世之事而春秋与之者是变之中也郑伯虽承王命而制命非义【家氏曰郑伯当陈义于王力言其不可必待既盟乃去然后于义为尽安有执王私命逃诸侯而遂去者乎】春秋逃之者亦变之中也天下之大伦有常有变舜之于父子汤武之于君臣周公之于兄弟皆处其变者也贤者守其常圣人尽其变会首止逃郑伯处父子君臣之变而不失其中也噫此春秋之所以为春秋而非圣人莫能脩之者矣【张氏曰桓公之举天下之公义也恵王之命一人之私心也郑伯背公狥私违弃众善行同匹夫故书逃归以深罪之临川呉氏曰上书诸侯此言郑伯言七国诸侯之中独郑伯不欲与尊戴王世子之盟而逃归也髙氏曰齐侯以楚数病郑之故遂率诸侯伐楚楚既服遂会王世子于首止明大义于天下此盛徳之举也当是时诸侯未有从荆楚之心而惠王由嬖孽之私弃理义之正抚郑从楚惎间中国自是楚复与中国争衡夫齐之攘楚所以营图之非一日矣才逾年而惠王巳导郑伯以叛之故知中国不竞非独强楚与诸侯之罪王室实有以啓之也陈氏曰国君而曰逃贱之也何贱乎郑伯以其背夏盟也厥貉之会麇子逃归不书厉之役郑伯逃归不书葢逃楚也必若郑文公逃齐陈哀公逃晋而后书所以示夷夏之辨严矣汪氏曰君之逃惟首止于鄬书郑伯陈侯逃归臣之逃断道溴梁之会髙固髙厚逃归皆不书而惟书郑詹逃来于此见齐桓晋悼之霸不可弃也闻之先师曰陈郑书逃书乞圣人之予齐晋也昭昭矣○刘氏曰公羊云其言逃归不盟何不可使盟也非也公羊嫌郑伯实逃归者当在盟首戴之前故云尔不知郑伯本自当盟及盟之日更自逃去但言逃归则嫌已盟而逃故书不盟者在盟前逃也

楚人灭子奔黄

楚始灭中国左传楚鬭谷于莵灭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谷梁传国也其不曰微国也任氏公辅曰地谱光州光山县故国髙氏曰齐侯自侵陈之后已起诸侯之叛心至是郑伯窃与楚通楚人遂灭以为宼中国之兆也张氏曰鬭谷于莵楚之名大夫也辅楚頵以当齐桓虽外受盟于召陵而内懐负固之心至此窥见王怀爱叔带之意而不悦桓公此举遂因王间郑而帅师灭子书奔不服于楚而逃去之不名以为尚可望以兴复故不絶也黄同壤而受子之奔楚之灭黄亦自此始桓公不能救以啓救郑围许之纷纷使桓公此时率诸侯以讨楚复岂不足以立中国之威而制楚之横与孙氏曰楚人灭恶桓不能救也十年狄灭温十二年楚人灭黄义同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即从之晋不可啓宼不可翫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惟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徳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徳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是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则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徳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许晋使宫之竒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謡云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公羊传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曷为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词也灭者上下之同力者也谷梁传执而言所为地緼于晋也其曰公何也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其犹下执之之辞何也晋命行乎虞民信矣虞虢之相救非相为赐也今日亡虢而明日亡虞矣程子曰书执而不书灭自取也】公羊子曰虞已灭矣其言执何不与灭也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何氏曰言灭者臣子与君戮力一心共死之辞也不但去灭复去以归言执者明虞公灭人以自亡当絶不得责不死位也】若夫虞公地之缊【纡粉反】于晋久矣【范氏曰时虞已包裹属于晋故虽在虞执而不书其处】晋命行乎虞民信矣其曰晋人执之者犹众执独夫耳【茅堂胡氏曰书晋人执虞公众词也虞公书爵而不名深着其罪所谓美恶不嫌同词】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独夫商纣是也贰为诸侯富有一国而身为独夫虞公是也其曰公者非存其爵犹下执之之词也【杜氏曰虞公贪贿自亡国非其国臣非其臣晋人执之若执一夫何氏曰称公者夺正爵刘氏曰虞公不名而曰公者其国已忘其地已夺是灭而不能死者也】不言以归验其为匹夫之实也【平庵项氏曰虞公之执前无所由后无所归如执匹夫然见虞之无国也】书灭下阳于始而记执虞公于后可以见弃义趋利黩货无厌【平声】之能亡国败家审矣【刘氏曰春秋记事原始见终不失其实故虞之灭自夏阳灭则虞亡矣宫之竒舟之侨之徒皆知独其君不知故春秋因大见其衅于灭夏阳而深没其迹于执虞公使天下之为人君者从而省之可以戒矣张氏曰虞公贪璧马之近货忘国家之将絶而以国之所恃资敌故前书灭下阳而后书执虞公则虞公之自取亡灭与晋献无道絶灭虢叔虞仲之祀片言可见陈氏曰苟同力致灭自其君世子必详所以灭之之罪书曰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苟不同力执其君而国从之矣则不详所以灭之之罪书曰晋人执虞公以为晋人徒执其君焉耳而虞自亡也王氏笺义曰灭而称执者言虞当灭久矣今但执之而已灭虢不书者方罪虞以为世戒若书曰晋侯灭虢遂灭虞执虞公以归斯实录耳非裁成义理之文也汪氏曰春秋书灭国者三十一其致灭之因或叛彼即此或恃谋或侵地然未尝没于嗜好而弃其险要以与敌也故皆书灭国以着灭之者之罪惟虞虢之灭书法不同葢有深意下阳不当书灭而书灭虞当书灭而不书灭葢下阳者虞虢之捍蔽下阳既取则虞虢亡故书虞师同晋灭下阳者着虞之自灭也书执虞公而不言灭者以虞之灭不待此时也不言以虞公归则虞公特亡国之君耳或疑春秋不当没晋灭虞之罪夫圣笔之立文如化工之生物安可拘拘于常例哉如梁亡而不书秦灭胡髠沈逞国未灭而书灭皆变其常法也或曰虞公尝为天子之三公故称公执天子三公其罪重于灭国故不言灭虞特书晋执而贬人之未知是否刘氏曰左氏云晋袭虞灭之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非也虞晋同姓灭之大罪也虽其自欲文饰脩祀归贡不足以掩其大恶春秋曷为听之耶左氏怪其文理异常因雕琢之就为此尔

春秋大全卷十三

明 胡广等 撰

僖公中

丁惠王二卯十三年】六年【齐桓三十二晋献二十三衞文六蔡穆二十一郑文十九曹昭八陈宣三十九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秦穆六楚成十八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左传夏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宻郑所以不时城也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病郑也着郑伯之罪也范氏曰齐桓纠合诸侯翼戴世子而郑伯辟义逃归是以诸侯伐而围之罪着于上而讨显于下围伐之文虽同而善恶之义有殊也杜氏曰新城郑新宻○庐陵李氏曰伐国围邑之书此条与围长葛围缗不同左氏谷梁胡氏皆以为予桓公独公羊以为恶桓公之强为无义则与长葛同矣葢拘于不得意致伐之例而云耳不可从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左传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冬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衬楚子问诸逢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拔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谷梁传善救许也杜氏曰皆伐郑之诸侯故不复更叙

冬公至自伐郑

谷梁传其不以救许致何也大伐郑也

齐自召【音邵】陵之后兵服四夷威动诸夏今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荀子注若击枯叶之易也】围而不举有遗【去声】力者矣及楚人攻许即解新城之围移师救许是又得讨罪分灾救急之义也故特书曰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其曰遂救许善之尤者也【汪氏曰书遂救者美其赴难之甚速若所谓被发缨冠而往救之者也书遂伐遂侵遂入遂灭者讥其愤兵之无已而非有东征西怨之望也惟齐桓遂伐楚乃所以救郑而非他国遂伐之比尔】善之尤则何以致久也【汪氏曰此与致伐楚同孙氏曰出逾三时张氏曰楚人围许葢攻其所必救以解新宻之围释郑而救许所谓抑暴而救患见桓公之急于义也家氏曰伐郑义也救许亦义也移伐郑之师而救许所谓权时之宜而合乎义者也汪氏曰楚人围许以救郑经不书以救与阳处父伐楚救江异者不予楚人之救郑也圣人笔削当以属辞比事之法求之故上书郑伯逃归不盟则齐桓之伐郑书伐书围以见郑之不服罪而诸侯无讥焉下书诸侯救许则楚人之围许其罪不可掩矣齐桓围郑之新城所以讨其逃翼戴储君之盟也晋文之围许所以讨其不防践土河阳之朝也围非美事而桓文之围实为王室计也晋文遂围许与齐桓遂救许书法无异朱子谓春秋明王法而不废五伯之功岂谓是欤庐陵李氏曰按桓公之编书救者五救欲尽力救郑救邢将卑师少为义未力也救欲速进聂北于匡书次为义不勇也独此年之救不反兵而赴许得被发缨冠之意故以书遂为善之尤葢救兵不以生事为贬不以专事为疑也○刘氏曰公羊云邑不言围非也围之为义无择于国与邑也赵氏曰左氏云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衔璧按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郑围以解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何故不伐许乎又云微子启如是又何疑乎刘氏曰是后许男常与诸侯防知其初不降楚也

戊惠王二辰十四年】七年【齐桓三十三晋献二十四衞文七蔡穆二十二郑文二十曹昭九卒陈宣四十杞成二宋桓二十九秦穆七楚成十九

春齐人伐郑

左传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兢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张氏曰郑未服故复伐齐力足以制之不烦诸侯也

夏小邾子来朝【公作小邾娄子后同

杜氏曰郳黎来始得王命而来朝邾之别封故曰小邾何氏曰齐桓公请天子进之

郑杀其大夫申侯

左传夏郑杀申侯以説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公羊传其称国以杀何称国以杀者君杀大夫之辞也谷梁传称国以杀大夫杀无罪也

将【去声】卑师少称人【汪氏曰自齐师城谭以后非君将皆称人惟次聂北城邢伐厉称师】声罪致讨曰伐郑伯背盟弃信南与楚合而未离也故桓公复【扶又反】治之孔叔言于其君请下齐以救国郑伯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于是杀申侯以説【如字】于齐称国以杀者罪累【劣伪反】上也【范氏曰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汪氏曰累事相縁及也言责及其上也】不知自反内忌听谗而擅杀其大夫信失刑矣【临川吴氏曰郑伯因惠王有抚女从楚之命而逃首止之盟齐兴问罪之师郑服逃盟之罪则齐师息矣今不自下齐而乃归罪于申侯葢信谗而颇于刑也故春秋不罪申侯而责郑伯杀大夫之罪】如申侯者其见杀何也专利而不厌【于盐反】则足以杀其身而已矣【刘氏曰春秋君臣皆讥以谓郑伯内忌而杀申侯申侯虽不当诛其贪侈专欲亦有以取之庐陵李氏曰左氏载陈涛涂怨申侯之反已劝之城虎牢美乃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又载申侯初有宠于楚文王自楚奔郑二説前説不可信后説理或有之葢申侯不忘故国故导郑伯以从楚郑伯方暴其罪以告齐也不然齐方受申侯而赐以虎牢郑乃杀之得罪于齐矣何得谓説于齐乎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无谷作宁毋音同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懐远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懐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使太子华听命于防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防其徳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徳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孔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冬郑伯请盟于齐谷梁传衣裳之防也杜氏曰甯母鲁地髙平方与县有泥母亭音如甯张氏曰传言齐侯因管仲之言而修礼于诸侯不受郑世子为内臣之请以见管仲之于桓公正救多矣庐陵李氏曰此防以齐侯辞郑世子之事观之则与首止相类葢首止正天下之人伦而此正一国之人伦也以诸侯官受方物之传观之则与邢丘相类葢此明王室之贡而邢丘亦改命朝聘之数也正义曰周礼大行人云侯服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衞服贡材物要服贡货物王室盛明之时每国贡有常赋天子衰诸侯惰慢故伯主总帅诸侯量其国之大小号令所出之物以贡天子也临川吴氏曰疑子华虽听命于防齐桓未必使之与盟故明年盟洮郑伯乞盟汪氏曰今三传皆有郑世子华则桓公但却子华内臣之请而未尝使之不与盟也蜀杜氏曰防四国而二世子在防以着齐桓之徳渐见衰矣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汪氏曰甫盟甯母而又使季友修聘所以勤霸国之好也十三年夏防咸冬季友复聘与此同庐陵李氏曰公子友如齐二此年及十三年吾大夫正聘于齐始此

冬葬曹昭公

附录【左传閠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已惠王二十已五年崩】八年【齐桓三十四晋献二十五衞文八蔡穆二十三郑文二十一曹共公襄元年陈宣四十一杞成二宋桓三十秦穆八楚成二十

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衞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陈世子欵下公有郑世子华

左传春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公羊传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乞盟者何处其所而请与也其处其所而请与奈何葢酌之也谷梁传王人之先诸侯何也贵王命也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兵车之防也郑伯乞盟以向之逃归乞之也乞者重辞也重是盟也乞者处其所而请与也葢酌之也杜氏曰洮曹地夹际郑氏曰洮水出西羌中北至抱罕东入河

王人下士也内臣之微者莫微于下士外臣之贵者莫贵于方伯公侯今以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外轻内重不亦偏乎春秋之法内臣以私事出朝者直书曰来【隐公元年祭伯来】以私好【去声】出聘者不称其使【庄公二十三年祭叔来聘】以私情出讣者止录其名【文公三年王子虎卒定公四年刘卷卒】不以其贵故尊之也以王命行者虽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不以其贱故轻之也然则班列之髙下不在乎内外特系乎王命尔圣人之情见矣尊君之义明矣【孙氏曰王人微者也序于诸侯之上者春秋尊王故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也张氏曰齐桓虽主防而先王人可以训矣髙氏曰王室有叔带之难世子之位犹未定葢惠王疾惠后主叔带故王人使齐求援而齐防诸侯以谋之临川吴氏曰左氏以为惠王已崩然天王之崩天下所闻岂有一年秘不发丧之理窃疑此时王虽未崩或是有疾襄王唯恐一旦大故而叔带簒立周之大臣亦有能为襄王谋者故遣下士告难于齐桓公于是合诸侯以谋之王人本不当与盟葢以所谋者王室之事而王人特为此事而来故亦与盟至冬王崩而襄王得安其位者齐桓之力也】乞者卑逊自屈之辞欲与是盟而未知其得与否也【杜氏曰乞不保得之辞庐陵李氏曰春秋书乞六乞盟一乞师五得未得未可知也】始而逃归今则乞盟于以见举动人君之大节不可不慎也【孙氏曰郑世子华虽受盟甯母郑伯犹惧见讨故自乞盟于此张氏曰郑伯欲与于盟而不可得足以见伯权之重而可以使郑伯之自反临川吴氏曰郑伯前年徇惠王之邪心逃首止之盟葢不欲定世子也今见齐桓再防诸侯结盟以定世子之位襄王将嗣位为王矣故郑伯惧后祸悔前非而乞与此盟也髙氏曰楚为中国患郑先受患自庄十六年书荆伐郑至二十八年荆又伐郑僖元年楚人伐郑二年楚又侵郑三年楚又伐郑齐桓召陵之役楚始慑服则楚之不复加兵于郑小白之力也郑伯曷为背齐而附楚耶圣人备书其逃盟乞盟之事以罪郑伯见义之不明自此至十七年小白卒楚人絶迹于郑桓之伯功盛矣汪氏曰春秋书王人者三盟洮书王人常例也救衞书王人子突褒之也盟翟泉书王人贬之也于洮诸侯皆书爵而翟泉诸国之大夫称人则王子虎为贬可知矣春秋凡伯者主防必书公防而序伯者于诸侯之上首止防王世子而书公及齐侯则王世子在防而不以齐侯主防之辞也此书公防而序齐侯于王人之下亦不以齐侯主防之辞也后此葵丘翟泉柯陵鸡泽平丘书法皆同然葵丘不盟宰周公而翟泉以后皆不以王事而盟王室之卿王则晋伯非桓比矣郑伯乞盟不言使大夫则郑伯亲至于防也不言如防则郑伯得与于盟矣然不序列而别言乞盟以见郑伯在防而卑屈以请与于盟耳苟非在防而后至则当如防侨如防屈完如师先书如防而继书盟矣然襄三年晋士匄乞盟于齐不书此特书者以见其轻于逃义故不惮屈已以请服也庐陵李氏曰经书王臣与盟者于洮王人下士也翟泉王人王子虎也女栗苏子柯陵尹单鸡泽单子平丘刘子皆卿士也左氏释例曰未有臣而盟君臣而盟君是子可盟父故春秋王世子以下防诸侯者皆同防而不同盟是言王臣正法不与诸侯盟也践土王子虎黑壤王叔桓公黄池单平公皆监临之而已不同歃也若天子初立王室不安命臣使结盟诸侯以安王室虽非正法事势宜然既无褒美亦无贬责故于洮王人传曰王室有难也女栗苏子传曰顷王立故也鸡泽单子杜云周灵王新即位使王官伯出与诸侯盟以安王室也此三事情义可许故无贬文惟翟泉之盟于时诸侯辑睦王室无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国以渎大典故贬称王人春秋王臣与诸侯防盟凡十有余事讥与不讥皆从此例此説亦可通但以胡氏鸡泽下注观之则皆可贬 啖氏曰公谷皆云乞盟者处其所而请与也葢酌之也按乞者卑里之辞耳言酌与之迂辞甚矣假如乞师又如何酌之庐陵李氏曰洮之盟左氏事迹稍详当从之公羊以为桓公徳衰甯母之防常防者不至而陈郑又遣世子故上假王人之重以自助非也

夏狄伐晋

左传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是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襄陵许氏曰晋时强且远不与齐合是以狄得侮之临川吴氏曰齐桓尝存邢卫而不能挫狄师故狄无所忌而伐晋春秋伤齐霸之不能攘之也】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

左传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礼也夫人何以不致姜氏贬曷为贬讥以妾为妻也其言以妾为妻奈何葢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谷梁传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葬之乎一则以宗庙临之而后贬焉一则以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范氏曰刘向曰夫人成风也致之于太庙立之以为夫人

按礼大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礼记祭綂成王康王追念周公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以重祭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注清庙颂文王之诗也管象吹管而舞武象之乐也朱干赤盾戚斧也以玉饰其柄此武象之舞所执也佾犹列也大夏禹乐文舞也执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又见明堂位】此天子之礼乐也践其位则行其礼奏其乐【汪氏曰其指先王言履先王之位则可行先王之礼而奏先王之乐也】故雝禘太【音泰】祖周颂也而其诗曰相【去声】维辟公天子穆穆【朱子曰言诸侯助祭而天子有穆穆之容也】周公人臣不践其位鲁侯国而用天子之礼乱名犯分【扶问反】莫大乎是故夫子志之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鲁侯国而以王礼祀太庙是诬伪不诚而非所以事乎其先矣【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当为鲁独安得用天子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故夫子伤之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夫灌以降神乃祭之始而已不欲观是自始至终皆非礼矣【朱子曰灌者方祭之始用郁鬯之酒灌地以降神也鲁之君臣当此之时诚意未散犹有可观自此以后则浸以懈怠而无足观矣葢鲁祭非礼夫子本不欲观至此而失礼之中又失礼焉故发此叹也汪氏曰文定説微与朱子不同然夫子言不欲观则讥僭礼之意在其中矣】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不宜致也【赵氏曰讥禘又讥致也】夫人者风氏也初成风闻季友之繇【直救反】遂事之而属僖公焉故季子立之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又生而命之氏俾世其卿而私门强矣于成风则举大事于始祖之庙立以为夫人而嫡妾乱矣【范氏曰夫人者正嫡之称谓非崇妾之嘉号以妾体君则上下无别虽尊其母是卑其父礼有君之母非夫人者庶子为后为其母缌是妾不为夫人明矣】以私劳宠其臣而卑公室以私恩崇其母而轻宗庙皆越礼之罪也经书夫人而不书姓氏其贬深矣【刘氏曰春秋虽乱世未有妾母称夫人者也自成风始矣此礼之所由失教之所由废上下之所由乱嫡庶之所由争其恶乃比于无父无君已之母父之妾也今皆死而使之配此所谓知母而不知父故曰无父凡立小君嫡子必天子命之者今以其私亲而建之非有天子之命也故曰无君无父无君王法所禁天子不能正是王无天故舍赗会葬皆以王之无天为讥也孙氏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不言风氏者成风僖公妾母嫁非庙见不得与祭僖公既君欲尊其母故因此秋禘祭用夫人之礼致于太庙使之与祭也妾母称夫人僭之大者故不言风氏以贬之按夫人文姜孙于齐贬去姜氏此不言风氏其贬可知矣家氏曰夫人不氏明其为妾无当尊之理也薨葬称夫人非谓成风可以僭夫人也非谓妾母可以配先君也正以僖公尝为非礼之礼致其母为夫人及文公立又以祖母事之以夫人薨葬之故于此书用致夫人者以其开薨葬夫人之端也汪氏曰哀公欲以嬖妾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以妾为夫人古无其礼也夫自僖公致成风以妾母为夫人自后宣公致敬嬴襄公致定姒昭公致齐归皆以妾母为夫人不复志于经矣而衅夏犹谓以妾为夫人则无其礼葢虽立妾母而未尝立妾也于以见鲁衰之甚而旧典犹存也 赵氏曰左氏云致哀姜焉按元年哀姜称夫人以薨明用夫人丧礼已久矣何乃八年始致之乎公羊云议以妾为妻也葢胁于齐媵之先至者按若娶于齐则不当媵先至若娶于他国而公亲往未还则无人受胁而立齐媵刘氏曰谷梁云言夫人而不言氏姓立妾之辞也近之矣未尽也夫称夫人而谓之用致此立妾之辞也不言氏姓不为见其妾也葢有深义非谷梁所能见左氏云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按哀姜于此四者唯不薨于寝尔苟谓四者不备不致于庙设令夫人归宁而死亦将不致乎永嘉吕氏曰葢僖公尊妾母成之为夫人自此年禘于太庙始也若谓僖公娶声姜因禘而庙见何以不称姜氏哉庐陵李氏曰夫人之説左氏以为哀姜也因禘祭而致之于庙夫左氏隐三年例曰不赴于诸侯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今哀姜以元年薨既称夫人以薨矣何得谓之不赴于同不祔于姑而弗致乎公羊以为僖公本聘楚女为嫡齐女于媵齐先至其女胁僖公使用为嫡夫僖公作颂贤君纵为齐所胁岂得以媵为夫人乎赵子以为致声姜则姜声未闻有罪何得不称氏姓故刘向以为成风者是而刘氏胡氏皆从之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左传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临川吴氏曰葢惠王前年之冬有疾今年嵗终乃崩也 赵氏曰左氏云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之乱不发丧而告难于齐八年正月防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据此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得直至十二月而后告丧于诸侯则左氏此説不足恶也

附录【左传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谓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

庚襄王午元年】九年【齐桓三十五晋献二十六卒衞文九蔡穆二十四郑文二十二曹共二陈宣四十一杞成四宋桓三十一卒秦穆九楚成二十一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正月公谷作三月御鱼吕反公谷作御説音悦左传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防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公羊传何以不书葬为襄公讳也胡氏曰左氏云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按王猛在丧不曰小童又伯子男在丧亦当称子独言公侯亦

误也公羊曰不书葬为襄公讳讳不葬者鲁不防耳为襄公讳有何义乎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左传夏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公羊传宰周公者何天子之为政者也谷梁传天子之宰通于四海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防以宋子为无哀矣程子曰天子之宰与世子礼异故不殊防杜氏曰陈留外黄县东有葵丘

其曰宰周公者以冡宰兼三公也【杜氏曰宰官周采地天子三公不字范氏曰天官冡宰兼为三公者】古者三公无其人则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师保之任冡宰或阙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禹自司空进宅百揆又曰作朕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师保之任也周公为师又曰位冡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也所以然者三公与王坐而论道固难其人而冡宰綂百官均四海亦不易【去声】处也夫以冡宰兼三公其职任重矣而不殊防之何也人臣则有进退之节出入均劳之义【汪氏曰谓进而为三公宰辅退而为方伯诸侯入乎朝廷之内出乎几甸之外亲踈虽不同均为勤劳王室】非王世子贵有常尊之可比矣【陈氏曰桓尝殊防王世子而不殊防三公春秋是以予桓也汪氏曰尊无二上三公虽贵亦人臣也王是子天王之贰非人臣也故春秋殊防王世子不以侪之人臣之例宰周公虽兼公相之职仅同下士之微者序乎诸侯之上耳齐桓初防首止以尊王嗣而定天下之大本继防于洮以谋王室而安天下之大势今防葵丘又明王禁而示天下之大法五伯桓公为盛而桓公之防葵丘为盛宜春秋备书之而孟子称之也春秋书冡宰者四咺赗宠妾纠聘大恶皆贬而名之阅聘僖公虽无贬辞然以冡宰兼三公而修聘事于诸侯则亦过矣惟宰孔出防诸侯奨霸王陈五禁使诸侯既知尊王室而且知畏王法则有功于周室者也故诸侯虽与之防而不敢与之盟后此王子虎盟诸侯大夫于王都之侧贬而人之尹武公单襄公之盟柯陵单顷公之盟鸡泽刘献公之盟平丘皆有愧于宰孔矣然惠王之丧适当同轨毕至之际襄王方居谅隂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之时桓公不率诸侯防于京师反征冡宰于葵丘而春秋无讥者岂桓公能弭王室之大难而功可揜过欤抑防葬既毕而修礼于葵丘以明王禁欤庐陵李氏曰宰周公见经者二此防宰孔也三十年来聘宰阅也又曰桓公翼戴襄王之事始于首止中于于洮终于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传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谷梁传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何氏曰不以殇礼降者当为诸侯夫人有即贵之渐啖氏曰内女为夫人书卒许嫁为夫人亦然其为媵及嫁太子公子大夫则不书蜀杜氏曰嫁为夫人则系国汪氏曰经书内女未嫁而卒者二虽曰许嫁则丧之以成人之礼亦时君溺爱之过耳据礼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为诸侯夫人则服大功大功以下则无服葢诸侯絶期苟嫁为诸侯夫人则尊同尊同则为之服也许嫁未可称夫人而丧之如成人非礼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左传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齐侯不务徳而勤远畧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东畧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公羊传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耳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谷梁传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为见天子之禁故备之也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乞籴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使妇人与国事程子曰云诸侯盟见宰不与

防盟同地再言葵丘何也书之重【平声】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以是为尽禁矣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葢束牲载书而不歃血也是故防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也【朱子曰如葵丘之防召陵之师自是好本末自是别】观孟子所载此盟初命之辞则知桓公翼戴襄王之事信矣【张氏曰一命之辞三纲所系葢修身齐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贤敬臣子民柔远人懐诸侯之意畧备其提挈纲领以正率人葢春秋之所未有然桓公终易树子以妾为妻之禁终不免躬自犯之则何以令诸侯哉圣人道大徳宏以其积累至此是以姑掩其不足而叙其美也陆氏曰盟称诸侯者前目后凡且明周公之不盟也汪氏曰桓公以五命之词约束诸侯而不敢盟宰周公者不敢使天子之宰受诸侯之约束也晋文以后王臣出防皆同盟则非桓比矣然桓公自北杏至于下防遇二十有八盟者十有三春秋皆不书日惟此盟书日谷梁以为美之公羊以为危之褒贬不同愚窃以为是盟乃桓徳盛衰之防郑康成所谓桓徳极而将衰也葢自再盟幽而诸侯协献捷治戎存邢衞却狄盟召陵怙楚而中国安盟首止于洮而王室寜及乎葵丘而伯业盛矣奈何阳谷之防与僖公声姜肆于宠乐城之功不若城邢救徐之师缓于救许伐黄不恤谋鄫无成而伯业衰矣故论者谓葵丘以前犹自朔至望之月葵丘以后犹自望至晦之月葢由其心有勤怠之殊是以其功有盛衰之渐圣人于葵丘之盟书日者美其盛而忧其衰也但公羊谓叛者九国亦无可考故赵氏云此防唯六国防咸葵丘皆七国防淮八国并书旧盟之国宁有九国叛乎庐陵李氏曰葵丘书日谷梁以为美之何休曰即日为美其不日皆为恶耶柯之盟既以不日为信此复以日为美义相反也郑君释之曰柯盟不日固始信之自其后盟以不日为平文从阳谷以来至此葵丘之盟皆令诸侯以天子之禁桓徳极而将衰故备日以美之自此不复有衣裳之盟矣此説固然但既以为桓徳极盛而将衰则以书日为谨之为危之亦何不可而强欲反前例耶葢再言葵丘以着其美而特书日以谨其怠此正圣人之微意也

甲子晋侯诡诸卒【甲子公作甲戌诡左作佹

左传九月晋献公卒里克防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传奚齐公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偶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息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作弑

左传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弑未逾年之君号也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谷梁子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不正其杀申生而立之也【范氏曰诸侯在丧称子言国人不君之故系于其君杨士勋曰葢不子者谓不以为君则是不子也】人君擅一国之名宠为其所子则当子矣国人何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恶【并去声】靡不明且公也其为子而弗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也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汪氏曰衞宣杀伋寿立朔而国人伤之赋二子乗舟之诗以悼伋寿之亡汉武竒爱少子因巫蛊事杀戾太子而壶闗三老田千秋等咸讼其寃隋文以谗谮废太子勇左右莫不闵黙文武大臣皆知其不可而弗敢言此皆人心天地之本然知嫡庶长幼之分不可紊也观献公讼其子于荀息自知废正恐有后患则天理之正非唯国人知之献公亦自知之矣】周幽王尝黜太子宜臼子伯服矣而犬戎杀其身【事见史记注在隐公元年】晋献公亦杀世子申生立奚齐矣而大臣杀其子诗不云乎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好【去声】是懿徳【朱子曰天生众民有物必有法如君臣有义父子有亲是也乃民所执之常性故其情无不好此美徳者】此言天理根于人心虽以私欲灭之而有不可灭也春秋书此以明献公之罪抑人欲之私示天理之公为后世戒其义大矣以此防民犹有欲易太子而立赵王如意致夫人之为人彘者【前汉书髙帝纪定陶戚姬有宠生赵王如意上以太子仁弱谓如意类已欲废太子而立之及惠帝即位吕氏囚戚夫人使人持鸩饮之断其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厠中命曰人彘陆氏曰奚齐以本不正故曰君之子明国人意不以为嗣独君意立之明里克虽有罪而合晋人之心也卢氏曰书里克杀其君之子知晋人之不君奚齐也蜀杜氏曰曰杀其君之子犹曰晋君之子尔虽立为君春秋不成之为君也孙氏曰奚齐庶孽献公杀世子而立之春秋不与故曰君之子奚齐恶之也陈氏曰遇弑虽未逾年称君此其称君之子何献公杀申生绌重耳夷吾而立其嬖子晋之乱献公为之也故奚齐不称君而称君之子赵氏曰齐舍亦未逾年君也不云其君之子故谷梁国人不子之义是也张氏曰奚齐谓之其君之子以晋献杀嫡立庶而夺之也齐舍未逾年而谓之君以舍之正而与之也或抑或得是非之公可以观矣髙氏曰国人不君之而书曰君之子此春秋辨疑似之罪而曲尽人情之所难也

附录【左传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而还讨晋乱也令不及鲁故不书 晋郤芮使夷吾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入而能民土于何有从之齐隰朋帅师防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郤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 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听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辛襄王未二年】十年【齐桓三十六晋惠公夷吾元年衞文十蔡穆二十五郑文二十三曹共三陈宣四十三杞成五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楚成二十二

春王正月公如齐

孙氏曰公始朝齐也不至者朝桓安之与他国异也十五年如齐同此张氏曰庄公十三年柯之盟鲁已服齐虽庄公因昏姻一再如齐自此鲁不朝齐几二十年葢桓公伯业未盛不责诸侯以朝礼今僖公始朝齐见于葵丘之后霸体渐肆诸侯不朝天子而朝伯主自此始矣啖氏曰公及内卿往他国朝聘皆书如赵氏曰周之制朝聘也有数今春秋毕书之见如京师之简也所以伤王室之微着诸侯之不臣也临川吴氏曰僖公两朝齐桓事伯主也末年一朝齐昭继齐好也宣公四朝齐惠以簒立而求援也古者诸侯相朝之礼齐等之国往来报施互相朝也天下无道惟有小国朝大国故鲁所朝者齐晋楚三大国宋衞齐郑与鲁齐等则相聘而已齐晋伯国也以鲁朝之犹云可也楚蛮夷也晋衰不能与伉而鲁朝之辱莫甚焉庐陵李氏曰经书公如齐凡十五桓庄之编四书如皆非朝也独此为朝之始僖如齐三宣如齐六昭如齐二

狄灭温温子奔衞

左传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衞杜氏曰葢近周之狄灭而居其土地苏子周司冦苏公之后也国于温故曰温子张氏曰温周畿内国成王时司冦苏忿生之邑畿内诸侯狄得灭之此天王出居于郑之权舆也临川吴氏曰狄于闵之季年伐邢入衞齐桓虽存邢衞而不加兵于狄葢其时方急图楚故未睱及狄狄因此愈肆前年敢伐大国之晋今又敢灭畿内之温岂特王灵之不振抑亦伯图之有阙也蜀杜氏曰江黄近楚楚侵而灭之诸侯不救以其尚逺也今温实天子之近国而狄灭之诸侯不能攘而正之所以病齐桓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公作卓子

国人不君奚齐卓子而曰里克弑其君卓何也是里克君之也克者世子申生之傅也骊姬将杀世子而难【乃旦反下同】里克使优施饮【于鸩反】之酒而告之以其故里克听其谋乃欲以中立自免称疾不朝居三旬而难作【国语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太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奈何优施曰吾来里克一日而已子为我具特羊之飨吾以从之饮酒我优也言无邮骊姬许诺乃具使优施饮里克酒中饮优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孟防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乌乌人皆集于菀已独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谓菀何谓枯优施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菀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谤可不谓枯乎枯且有伤优施出里克辟奠不餐而寝夜半召优施曰曩有言戏乎抑有所闻之乎曰然君既许骊姬杀太子而立奚齐谋既成矣里克曰吾秉君以杀太子吾不忍通复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旦而里克见防郑曰优施告我君谋成矣将立矣齐防郑曰子何谓曰吾对以中立防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疏之亦固太子以携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疏乃可间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谋也彼有成矣难以得间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难乃成】是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适【音嫡】立庶之祸者故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弑逆之罪克虽欲辞而不受其可得乎【茅堂胡氏曰此董子所谓其实为善而不知义故被之空言而不敢辞者也】使克明于大臣之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固太子以携其党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其济则国之福也其不济而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免自谓智矣而终亦不能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语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于簒弑诛死之罪克之谓也【张氏曰里克因优施乌乌集枯之歌欲中立以免难骊姬遂得以成其杀申生之谋及献公卒乃杀奚齐卓子而欲纳重耳圣人以里克当申生未死之前不能以死正谏乃中立以求免坐视太子之无罪而死以成骊姬谗贼之计及其终也逆献公之遗命而弑二君夫奚齐卓子虽庶孽而有先君之命以立乎其位则固里克之君也故正名其弑君之罪朱子曰晋里克事只以春秋所书未见其是非国语载骊姬隂托里克之妻其后里克守不定遂有中立之説他当时只难里克克若不变太子可安由是观之里克之罪明矣天下无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退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不得便用自死今骊姬一许他中立他便求生避祸正如隋髙祖簒周韦孝寛初甚不能平一见众人被杀便去降他问里克当献公在时不能极力理防及献公死后却杀奚齐此亦未是曰这般事便是难説献公在日与他説不听又怎生奈何得他后来亦用理防只是不合杀了他刘氏曰里克能不听优施之谋甯喜能不从孙林父之乱陈乞能不从景公之惑则晋无杀世子之祸衞无逐君之恶齐无立嬖孽之变矣患皆在媮合苟容逢君之恶故春秋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簒弑之罪所谓不知其义被之空言不敢辞矣不然卓与剽茶岂有宜为君之义哉陈平之王吕氏诛少帝也似此皆不明于大臣之分者也

及其大夫荀息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曰君常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谷梁传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荀息者奚齐卓子之傅也君弑而死于难【乃旦反】书及所以着其节书大夫不失其官也于荀息何取焉若息者可谓不食其言矣【或问圣人取其受献公之托能不失信宋襄受齐桓之属谷梁以战甗为恶宋何哉茅堂胡氏曰荀息受命传幼子卓见弑而死难是不食其言犹足取尔无亏居长又立乎其位宋襄奉少夺长以从齐桓不正之属所以深恶之也】或曰息既从君于昏【汪氏曰谓荀息为献公傅其庶孽使杀正嫡不能谏正朱子曰献公欲废申生立奚齐荀息便谓君命立之臣安敢贰不能谏君以义大段不是只是辨得一死亦是难事】不食其言庸足取乎世衰道微人爱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至于刑牲歃血要质鬼神犹不能固其约也孰有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临死节而不可夺如息者哉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故圣人以信易食而君子以信易生息不食言其可少乎【张氏曰荀息不失信于君得以死节书家氏曰荀息既许献公以死虽欲不死不可也使荀息早知二子之立国人不与而力辞托孤之寄以悟其君其君不能用则是时有不必死矣既不能正谏于其始又为之任托孤之寄虽欲临难苟免其可得乎圣人所取特在扵不食其言若以事君大节而观不免犹有所愧栁子厚曰春秋之进荀息非圣人之情也进荀息以甚苟免之恶也汪氏曰者秋书死节者三公羊于孔父曰义形于色于仇牧曰不畏强御于荀息曰不食其言然则息之守信比于正色而立于朝委身以摧勍敌者固有间矣然圣人犹有取焉者视石之纷如徒人费贾举州绰近习嬖幸之臣则犹为此善扵彼也五季冯道以司徒兼侍中受晋祖托孤之寄死肉未寒背其顾命庸非荀息之罪人乎故朱子曰荀息始终一节死君之难亦可取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薛氏曰当是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狄尝入衞逼邢前年伐晋近又灭温召陵之后楚灭圉许岂可置而不图舍强图弱守衞果如是乎所谓不务徳而勤远畧况许方患楚而殴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汪氏曰杜氏注北戎为山戎然春秋书戎有姜戎有雒戎有茅戎有戎变有陆浑之戎书狄有白狄有赤狄所以别其氏族前书山戎而此言北戎则不同可知矣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传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説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劒而死于是防郑聘扵秦且谢缓赂故不及公羊传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则惠公曷为杀之惠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然则曷为不言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齐小白入于齐则曷为不为桓公讳桓公之享国也长美见乎天下故不为之讳本恶也文公之享国也短美未见乎天下故为之讳本恶也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其为重耳弑奈何晋献公伐虢得骊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骊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者夣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衞士而衞冡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骊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衞士而往衞冡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骊姬又曰吾夜者夣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骊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骊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骊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骊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则骊姬必死骊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

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不以讨贼之词书者惠公杀之不以其罪也【孙氏曰公立惧克害己以是杀克故不得从讨贼之词蜀杜氏曰明惠公不以弑君之罪罪之也】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干伪反下同】弑者为重【平声】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则谓克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里克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臣闻命矣伏劒而死若惠公既立而谓克曰先君命大夫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而大夫不之恤若奚齐者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杀之以及卓大夫虽杀之独不念先君之命乎【左传语】则克必再拜而死不复【扶又反】有言矣惠公乃曰又将图寡人是杀之不以其罪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上声】其官【茅堂胡氏曰里克前諌献公谓冡嗣不可使将君子称其善乎父子之间后杀奚齐协国人之望可谓善矣然不能使申生之难致晋国大乱者五世纵卓子立而又杀之圣人书弑其君此则恶矣此里克之迹至难明也凡弑君者皆贼也若谓不死申生之难而有弑君之恶何以书杀其大夫又不与州吁无知为比乎此里克之事至难断也夫春秋大法赏善罚恶不容秋毫里克弑二君其罪显矣使惠公上告天王傍连方伯受命而立奉词伐罪以讨里克弑君之恶则里克将何辞焉圣人必书曰晋人杀里克今惠公上不顾兄下不恤弟外赂秦伯内赂里防将以求入则里克之弑惠公心所利耳又惧得立而克志在文公将复不利于己乃私憾而杀之此岂所谓声罪致讨者哉故惠公之杀克内歉而懐愧克之受讨势屈而心不服谷梁所谓懐恶而讨虽死不服者斯之谓矣圣人安得削其大夫哉衞侯衎许政由甯氏喜遂弑剽衞侯得入恶喜之专遂杀之夷吾衎之赂里甯以图复国其事正同克喜之见忌而死其实不异故其杀皆书以官朱子语书晋杀其大夫不以弑君之罪讨之也张氏曰里克在献公父子则为贼而惠公幸奚齐卓子之死而得立初未尝有讨里克之心独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惧其又将以已为奚齐卓子是以杀之葢其事与专杀大夫者无异故不以讨贼之词书之也陈氏曰讨贼不言大夫其曰大夫克犹在位也克犹在位则是杀大夫耳在位独里克之督相宋庄翚相鲁桓前乎此矣里克杀以他故而后见焉自宋万而下弑君无讨者凡贼再见犹夫人也若里克甯喜杀以他故而后见书曰大夫则犹夫人而已矣虽然有荀息在焉则犹有臣子也汪氏曰防郑非弑君之贼而惠公亦杀之则知里克之杀非讨贼矣讨贼不以其罪不书人其君杀之则犹曰大夫里克甯喜是也非君杀之则以两下相杀为文楚公子比蔡般是也问荀息不能正君之非而能守君之命里克防郑欲从君之义而不从君之惑二者孰正潜室陈氏曰效荀息不得犹刻鹄不成尚类鹜效里克不得则画虎不成反类狗矣 啖氏曰公羊云曷为不书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按此不知有不告则不书之义故穿凿

秋七月

附录【左传晋侯改葬共大子秋狐突适下国遇大子大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伐有罪矣敝于韩 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

冬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髙氏曰春秋书大雨雪者三隐以日书桓以月书此以时书申酉戌月皆非大雨雪之时也故此尤为异

附录【左传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祈皆里防之党也防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王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公曰失众焉能杀达祸谁能出君

壬襄王申三年】十有一年【齐桓三十七晋惠二衞文十一蔡穆二十六郑文二十四曹共四陈宣四十四成六宋襄二秦穆十一楚成二十三

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防蒲悲反

左传春晋侯使以防郑之乱来告谷梁传称以国杀罪累上也

按左氏防郑言于秦伯请出晋君则郑有罪矣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上声】其官惠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郑之有此谋由杀里克致之也春秋以大义公天下为诛赏故书法如此其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不能格君心之非至于多忌滥刑危其国也【胡氏曰称国以杀国君大夫与闻其事而不请于天子张氏曰惠公志于得国而无君人之度外则失信于秦内则忌克多杀故防郑虽有私谋贰心而春秋以累上之辞书之也髙氏曰防郑父者里克之党也惠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谋召重耳是懐二心以事君也郑之死虽可伤亦可罪也汪氏曰郑父名也若庆父林父行父处父之类或以为命大夫称字非是传但言郑者省文如经书乐祈犂而传言之乐祈经书箕郑父胥甲父而传止称箕郑胥甲

附录【左传天王使召武公内使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襄陵许翰曰先乎阳谷之防为大雨雪后乎阳谷之防为大雩僖公贤君不能礼佐齐桓儆其怠忽而更与之俱肆于宠乐是以见戒于天如此以公夫人阳谷之防观之齐桓伯业怠矣故楚人伐黄不能救凡此类属词比事直书于策而义自见【音现】者也【杜氏曰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防齐侯非礼孙氏曰参讥之也薛氏曰夫人齐侯之女也归宁可也为防而从夫于外非归宁之礼也张氏曰男女无别则渎乱生诸侯防伯主而妇人与焉君臣之大义天下之大计凡所当讲者必有所不及而般乐纵肆浸淫日长宜桓公自是以往黄亡不救徐救不力女宠盛行伯业遂衰而鲁僖之怠弃国政亦自此始矣髙氏曰公之娶夫人之归皆不书者合礼故也此防于阳谷则非礼矣公稔闻桓庄之失而不改其辙齐侯亲见两国之事亦循其迹以两君相防而使妇人厠于其间何以示侍衞仆从之臣乎家氏曰桓公之始伯愤齐女之无度以哀姜为首戮诸夏肃然而咸服桓公之号令者实在于是齐襄衞宣污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占方伯之遗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骄乃复与僖姜为阳谷与下之防伯业其衰矣乎汪氏曰书及以防所以别男女也桓公如齐称公与姜氏此称及则僖公犹能防制云耳鲁颂称声姜为令妻则声姜必无文姜之行矣

附录【左传夏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扵王

秋八月大雩

谷梁传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临川吴氏曰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礼也】冬楚人伐黄

左传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

按谷梁子曰贯之盟管敬仲言于桓公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远国慕义能去逆効顺所谓出自幽谷迁于乔木春秋之所取也被【皮寄反】兵城守更歴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去声】师不出则失救患分灾遏冦乱安与国之义矣灭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书伐者罪桓公既与防盟而又不能救也【陈氏曰灭不言伐此书伐病桓公也以贯之盟杨谷之防徒以亡其国耳张氏曰中国外域之势相为消长而未有不原于心故曰毋怠毋荒四夷来王桓公怠荒之心见于阳谷之防楚人已占之于江汉之间而遂兴伐黄之师也临川吴氏曰楚之强暴凡近楚之国皆责之以纳职贡如事天子之礼黄既从齐霸故不归楚贡而楚伐之至于亡也汪氏曰管仲虽非王佐之才其辅相桓公致霸业之盛则其功大矣据齐语则咫尺天顔俯伏下拜以敬君命者皆仲讽谏之力也葢葵丘以后管仲既卒则侈然自肆凡所以安中国而遏冦乱者皆懈怠苟简而非前日之比矣然左传记明年冬使管仲平戎于王史记管仲之卒在桓公四十一年当僖公十五年则灭黄之时葢未卒也岂史记之説有不足信抑或仲谏桓公以救黄而不从欤

癸襄王酉四年】十有二年【齐桓三十八晋惠三衞文十二蔡穆二十七郑文二十五曹共五陈宣四十五卒成七宋襄三秦穆十二楚成二十四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附录【左传春诸侯城衞楚丘之郛惧狄难也

夏楚人灭黄

左传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谷梁传贯之盟管仲曰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

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乃旦反】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其罪为重许斯顿牂【作郎反】之类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兴复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礼记郊特牲诸侯不臣寓公】其罪为轻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得正而毙【毗祭反】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见【音现】蛮荆之强罪诸夏之弱责方伯连帅【去声】之不修其职使小国贤君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也【汪氏曰江黄二国之灭皆不书以其君归亦不书其君奔者葢君臣同力效死以守而待中国之故也君灭不书伐而黄则书伐江则书围齐不救黄其罪可知晋虽救江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与不救无以异也

秋七月

附录【左传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甲襄王戌五年】十有三年【齐桓三十九晋惠四卫文十三蔡穆二十八郑文三十六曹共六陈穆公欵元年成八宋襄四秦穆十二楚成二十五

春狄侵衞

齐桓公为阳谷之防是肆于宠乐【音洛】其行【去声】荒矣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于简书其业怠矣然后狄人窥伺【斯义反】中国本年侵衞明年侵郑近在王都之侧淮夷亦来病而不忌也伯益戒于舜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此至诚无息帝王之道春秋之法也齐桓晋文若此类者其事则直书于策其义则游圣门者黙识于言意之表矣故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张氏曰楚既灭黄而莫之恤狄侵衞之师所以肆行也临川吴氏曰方狄之强桓公未尝膺之管仲犹有伯业方盛狄人犹敢肆行伐邢入卫而灭温况今管仲已亡霸业浸衰则狄之无所顾惮固其宜也

附录【左传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左传夏防于咸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谷梁传兵车之防也杜氏曰咸衞地东郡濮阳县东南有咸城汪氏曰十一年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十二年王以戎难讨王子带子带奔齐此谋王室为戎难也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家氏曰阳谷甯母及咸之防其后公子友皆如齐葢伐楚服郑城縁陵之事鲁皆同之亦以见友之专鲁政也】附录【左传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防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

乙襄王亥六年】十有四年【齐桓四十晋惠五衞文十四蔡穆二十九卒郑文二十七曹共七陈穆二成九宋襄五秦穆十四楚成二十六

春诸侯城縁陵

左传春诸侯城縁陵而迁杞焉不书其人有阙也公羊传孰城之城也曷为城杞灭也孰灭之葢徐莒胁之曷为不言徐莒胁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也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谷梁传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徳衰矣杜氏曰縁陵杞邑

齐桓公城三国而书词不同城楚丘则没诸侯而不书城縁陵则书诸侯而不序城邢则再序三国之师何也邢以自迁为文故再列三师而书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灾之义无封国之嫌也淮夷病诸侯防于咸城縁陵而迁焉则其事专矣故前目后凡直书诸侯而不序也【范氏曰直曰诸侯无小大之序陈氏曰但曰诸侯者不系之伯者之辞也但曰大夫者不系之君之辞也临川吴氏曰元年齐以救邢之诸侯城邢同在一年诸侯犹且再叙着齐桓之志方勤而伯业何盛也今以防咸之诸侯城縁陵各在一年而不重叙着齐桓之志已怠而伯业何衰也不曰縁陵者未迁也】衞为狄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桓公使公子无亏戌以甲士归其祭服乗【绳证反】马凡为国之用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专而春秋责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书诸侯正王法也是故以功言之则楚丘为大以义言之则城邢为美春秋之法明其道不计其功正其义不谋其利者也详着城邢之师而深没楚丘之迹贵王贱霸羞称桓文以正待人之体也明此则知曽西不为管仲深畏仲由之説矣【刘氏曰诸侯不专封专封而善仅可以赎过故平其文不使伯者独享其功为人之迷于义而乃以专封为徳也专封而不善是冒王法而又勤诸侯故畧其文以见伯者之罪于专封而又有不善焉皆贵王贱伯羞称桓文之意比縁陵于城楚丘之功则楚丘善而縁陵不善矣比楚丘于王者之义则桓公救过之不给奚暇称贤哉春秋贵义不贵惠贵正不贵功畧小善而优大节以正待人而已矣家氏曰城縁陵之事葢与楚丘同而当是时齐桓拯救诸夏之志怠矣故经书详不如城邢畧不如楚丘亦轻重之权衡也蜀杜氏曰书城邢以国言之者善其救患全人之国也楚丘縁陵以一邑言之者谓其专封而不与之也永嘉吕氏曰城縁陵不如城邢楚丘不如縁陵故以楚丘縁陵之例观之当书曰城夷仪而乃曰城邢楚丘者衞之楚丘縁陵者杞之縁陵也以城邢之例观之当书曰城衞城杞而乃曰城楚丘城縁陵葢邢迁于夷仪固邢之夷仪也诸侯城邢得救灾恤邻之道也故详书而不杀予之也衞已灭而诸侯城楚丘以封衞故不曰城衞而曰城楚丘杞未迁而诸侯城縁陵以存故不曰城而曰城縁陵以诸侯而封诸侯非王法也楚丘之城没诸侯而不书讳之也若縁陵之城则以淮夷病杞之故而为之城以迁之犹未至如衞之已灭而后封之也故但曰诸侯而不序则其功亦有不足录者矣汪氏曰城之功器用不具城池未固不若城邢之美故不再序诸侯然祀未灭特不待其自迁而城縁陵以迁之未如封衞之专故诸侯以凡举而不削葢城縁陵之义不若城邢而功亦劣于楚丘也 陆氏曰公羊云曷为城灭也孰灭之葢徐莒胁之按明年楚伐徐诸侯救徐其谬可知家氏曰杞未闻受兵而公羊以为既灭葢前此城衞城邢皆在于既亡既溃之后故亦以为已亡左氏所谓病者得其实矣庐陵李氏曰桓公三城谷梁以城邢再列三师为美齐楚丘不言卫迁为齐之专縁陵不列序为诸侯之散至于公羊则皆以为专封春秋实与而文不与之辞胡氏于城邢城楚丘用谷梁城縁陵葢用公羊之説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鄫似绫反谷作缯后同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羊传鄫子曷为使乎季姬来朝内辞也非使来朝使来请已也谷梁传遇者同谋也来朝者未请已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鄫子也张氏曰鄫国禹后姒姓汉属东海郡晋属琅耶

春秋内女适人者明有所从则系诸国若杞伯姬是也其未适人者欲有所别则书其字若子叔姬是也季姬书字而未系诸国其女而非妇亦明矣及者内为志内女而外与诸侯遇讥鲁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何氏曰使者臣为君衔命文也】鄫子国君而季姬使之朝病鄫也鲁秉周礼男女之际岂其若是之甚乎葢鲁公钟爱其女使自择配故得与鄫子遇于防而遂以季姬归之尔有孟光之徳有伯鸾之贤【后汉书梁鸿传孟光择对不嫁年三十父母问其故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聘之及嫁以装饰入门鸿不答光请曰切闻夫子髙义简斥数妇妾亦偃蹇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尔光更为椎髻着布衣共入山中以耕织为业肃宗闻之求鸿不得】变而不失礼之正则犹可矣不然非所以为爱而厚其别也故称及称遇称使罪鲁与鄫以正男女之礼为后世戒也【孙氏曰季姬上无归鄫之文则是未嫁者此年遇防明年九月归鄫是季姬先与鄫子遇而后嫁也此季姬之行不正可知矣何氏曰礼男不亲求女不亲许鲁不防正其女乃使要遮鄫子淫佚使来请已与禽兽无异故卑鄫子使乎季姬以贱之张氏曰僖公爱女而使自择配鄫子听其使而朝鲁请之夫妇之始而不正如此书之所以讥僖公之不父鄫子之不夫季姬之不子且不妇也临川吴氏曰未嫁之女而与鄫子私相邂逅是淫奔也姬既私遇之后使鄫子朝鲁而请昬姬不足责也僖公不能正家如此何以居人上乎汪氏曰郑徐吾犯之妹美使之自择所配至于兄弟相残以乱郑国之政鲁秉周礼而季姬与鄫子道淫如此僖公正始之道亦可媿矣汪氏曰春秋书及及者为主以季姬为主则其与鄫子遇而使来请已可知矣 啖氏曰左氏谓季姬鄫子之夫人公怒鄫子不朝季姬使之朝按称季姬明鲁未嫁女也若是鄫夫人不当与鄫子遇又明年归于鄫明此时鄫子请娶之者言鲁之处女不当与诸侯防则文姜哀姜淫佚至甚刘氏曰若实来宁何故再书其归乎杞伯姬来何以不书归乎永嘉吕氏曰范甯谓鲁女无故远防诸侯此亦事之不然然春秋之世阃阈不严男女之别乱如文姜比年出防里巷匹妇尚或耻之则季姬出遇恐有此事然女子许嫁笄而字书曰季姬则字也妇人书字许嫁之辞也岂其许嫁于鄫而未归于鄫故遇之而使来请已乎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左传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公羊传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袭邑也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谷梁传林属于田为鹿沙山名也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变也杜氏曰沙鹿山名平阳元城县东有沙鹿土山在晋地

沙鹿晋地也卜偃曰期年必有大咎国几亡诗称百川沸腾山冡崒崩【朱子曰山顶曰冡崒崔嵬也山崩川溢灾异之大者】言西周之将亡也书沙鹿崩于前书获晋侯于后虽不指其事应【去声】而事应具存此春秋畏物之反常为异使人恐惧修省之意也其垂戒明矣【董子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此见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李氏啖曰服防曰沙山名鹿山足林属山曰鹿汉书元后传云后祖王翁孺自东平陵徙魏郡元城元城郭东有五鹿之墟即沙鹿也孙氏曰鹿山足也谓山连足而崩尔诗山冡崒崩犹以为异此异之甚也赵氏曰公羊云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凡山崩不系国者以其自有常处不比陨星退鹢

也刘氏曰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守之山不可以系国也圣人庸能独知沙鹿崩为天下异乎又曰沙鹿河上之邑亦非也此自山名之不须系山者以可知故也如禹贡桐栢积石皆不系山汪氏曰文定于梁山崩言为天下记异则沙鹿之崩疑亦非止一国之异矣

狄侵郑

张氏曰狄数犯畿内之诸侯而齐桓不能治自入衞伐邢灭温而至此霸图弱而王室卑诸侯受祸着桓公之怠也

冬蔡侯肸卒【肸许乙反

谷梁传诸侯时卒恶之也汪氏曰穆公也父献舞见获于莘庄十九年留卒于楚而立 刘氏曰臣子慢则赴不具日月春秋不改者因文以见也若必以恶此君则郑厉衞惠何不恶之哉谷梁之説非也

附录【左传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宼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雠之况怨敌乎弗听对曰君其悔是哉

丙襄王子七年】十有五年【齐桓四十一晋惠六衞文十五蔡庄公甲午元年郑文二十八曹共八陈穆三杞成十宋襄六秦穆十五楚成二十七

春王正月公如齐

张氏曰公十年朝齐此又朝齐纯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礼矣 汪氏曰杜预谓诸侯五年再相朝礼也何休谓合古五年一朝之义皆非是周制诸侯之邦交但曰世相朝安得以五年为合礼乎庐陵李氏曰周官行人言春朝秋觐夏宗冬遇时见众同之礼此六者诸侯朝天子之礼也又曰侯服嵗一见旬服二嵗一见男服三嵗一见采服四嵗一见衞服五嵗一见要服六嵗一见此六服朝觐宗遇之嵗也又曰诸侯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诸侯相朝聘之礼也王制曰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一巡守与行人不同葢周衰损益之礼也左氏文十五年曰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昭三年子大叔曰文襄之伯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防不协而盟不与行人不同而与王制畧相似故先儒皆以为此朝伯主之礼昭十三年叔向曰明王之制使诸侯嵗聘以志业间朝以请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显昭明于是有十二年八聘四朝再防一盟之説与周官及礼家所录皆不同郑氏曰不知何代之礼又无所出不从其义左氏又曰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春秋书来朝及朝公者三十有五或得邦交世朝之义或用文襄五嵗而朝之制然皆非三代盛时朝王之礼也王道絶矣此兼山黄氏説也

晋人伐徐

左传徐即诸夏故也临川吴氏曰徐夷也首僭王楚亦夷也次僭王徐楚同恶者也因齐桓之合诸侯匡天下徐亦革面而即诸夏以即诸夏而为楚所伐可悲也夫

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

左传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谷梁传兵车之防也郑氏曰牡丘齐地与匡近国语筑五鹿中牟葢与牡丘以衞诸夏之地注四塞诸夏之阙也

遂次于匡

谷梁传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杜氏曰匡衞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左传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谷梁传善救徐也何氏曰大夫不序者起防上大夫君以目故臣凡也内独出名氏者臣不得因君殊尊省文别尊卑也杜氏曰敖庆父之子

楚都于郢距徐亦远【汪氏曰郢在江之南徐在淮之北楚之伐徐必越宋陈蔡诸国之境】而举兵伐徐暴横【去声】凭陵之罪着矣徐在山东与齐宻迩以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家氏曰齐之救徐非专为存徐计亦自为也徐近于齐楚人伐之所以震齐之邻其为谋深矣楚人得志于徐则必乗胜造齐之南境】以形势言之非有餽粮越险之难也今书盟于牡丘见诸侯救患之不协矣【张氏曰葵丘之盟诸侯既听命矣此为楚人伐徐而合诸侯即驱之讨楚救徐可也又从而盟之诸侯不一故也人心已一而复贰非伯主救灾恤患之志怠而人心始懈乎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此心之盛衰霸业之所从而盛衰也霸主诸侯之心皆疑不足以保徐断可知矣】书次于匡见霸主号令之不严矣【何氏曰言次者讥诸侯缓于仁恩既约救徐而生事次止不自往遣大夫往卒不能解也】书大夫帅师而诸侯不行见桓徳益衰而御外侮安中国之志怠矣【汪氏曰桓公倡霸四十余年未尝命大夫为主将今诸侯不亲将而大夫帅师则救徐之役特且应之而不冀其成功也】凡兵而书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而书次则尤罪其当速而故缓失用师之义矣中庸曰至诚无息不息则久春秋谨始卒欲有国者敦不息之诚也始勤而终怠则不能久而无以固其国矣【啖氏曰凡救当奔命而往救次失救道也孙氏曰言次言救者恶诸侯缓于救患也诸侯既约救徐而遣大夫往此缓于救患可知也陈氏曰防救未有书帅师者其称帅师何公子庆父弑闵者也而敖世为将是故谨志之见三家之所从始也又曰救不言次言次无志于救也桓公合八国之众以救徐而仅使大夫将则桓志荒矣卒不竞于楚救而言次甚讥之也有诸侯在而使大夫将始以牡丘桓公为之也有诸侯在而使大夫盟始于鸡泽悼公为之也汪氏曰霸者之事假借仁义之名以济其利欲之私故欲之未遂则汲汲焉谋度而经营之欲之既遂则懈怠苟且而不复能有为矣由其心伪而不诚是以始终勤怠之殊而前后盛衰之异也孟子言以力假仁者霸又曰五霸假之也假之一字得春秋诛心之法矣四年公孙兹帅师及诸侯之师侵陈列序诸国则书防此不言防而言及既防而后及也非主鲁之辞也与襄三年书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袁侨盟之意同不独言大夫若曰受命其君故书诸侯以綂之葢当时诸侯虽以其权畀之大夫而春秋之法必欲其权孙于诸侯也庐陵李氏曰经书盟而后救者牡丘救而后盟者马陵一则督率于未然一则戒惧于已然也又曰经书诸侯之大夫三救徐盟袁侨盟于宋也大夫之专始于齐桓成于晋悼极于晋平又曰许氏曰遂救许遂之善者也以其进也遂次于匡遂之不善者也以其止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左传秋伐厉以救徐也杜氏曰厉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张氏曰兵法攻所必救厉在徐楚之间欲楚之来救以解徐也然继此楚败徐于娄林则厉在所不必救明年不克救徐而还况同盟不同心而宋已伐同役之曹矣髙氏曰诸侯大夫救徐而齐侯独帅曹同伐厉厉虽可讨然非所以救徐也见强楚之难御而中国之威已顿矣王氏曰此伐厉以救徐与伐楚救江无异然春秋不书以救者厉近徐而楚远江则齐桓之用兵犹愈于阳处父也

八月螽

谷梁传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九月公至自防

公羊传桓公之防不致此何以致久也范氏曰庄二十七年盟幽传曰桓防不致安之也此致者齐桓徳衰故危而致之髙氏曰以防致者始于此春秋致防凡二十有七公自正月如齐因而防盟暴师于外已逾三时而以防致见救徐之无功也庐陵李氏曰不以徐至者诸侯不亲行也

季姬归于鄫

临川吴氏曰鄫子请娶季姬僖公许之至是始归也刘氏曰杜云来宁不书此书者明中絶非也传云止之岂絶之哉鲁人为国讳丑雕琢止之之説以求揜其迹仲尼作经推例以知义因文以画情主人习其读而不知学者原其事而知之此类是也

已夘晦震夷伯之庙

左传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公羊传晦者何防也震之者何雷电击夷伯之庙者也夷伯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则微者其称夷伯何大之也曷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晦防也震雷也夷伯鲁大夫也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徳之本也始封必为祖

震者雷电击夷伯之庙也不曰夷伯之庙震而曰震夷伯之庙者天应【去声】之也天人相感之际微矣夷伯者鲁大夫也大夫既卒不名【杜氏曰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大夫既卒书字】谷梁以为因此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礼记祭法王立七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有二祧诸侯立五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显考庙祖考庙大夫立三庙曰考庙王考庙皇考庙适士二庙曰考庙王考庙官师一庙曰考庙士考无庙】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范氏曰徳厚者位尊道隆者爵重故天子远及七世士祭祖而已】是以贵始徳之本也始封必为祖【范氏曰契为殷祖弃为周祖汪氏曰大夫之祖如公子展为展氏之祖公子驱为臧孙氏之祖之类张氏曰正蒙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震不善之积葢亦如此然天之怒击毎在于恶稔而人不加诛之后春秋书震者惟此事尔诗云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君子知天之日监而畏其威如此所以事天也夹漈郑氏曰公子展之子曰公孙夷伯范氏曰夷伯之庙过制髙氏曰不曰公孙者大夫三庙宜毁而不毁故贬之也 赵氏曰公谷并云晦防也据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并书晦朔则知晦者晦朔之晦耳古史之体应合书日而遇晦朔必书之以为歴数之证谷梁成十六年传云事过晦书晦何得于此独名晦防乎公羊又云夷伯季氏之子微者称夷伯大之也天戒之故大之按褒贬当以义类岂有为天所罚反乃书字反于理甚矣大夫既死加諡之后不更称名尔原仲亦是也

冬宋人伐曹

左传讨旧怨也襄陵许氏曰同盟始自相攻桓不能已矣张氏曰庄十四年曹从齐桓伐宋宋至今憾之今诸侯曽贰曹方伐厉救徐而襄公乗虚伐之尚可继桓而图霸乎于此见桓徳之衰而襄志之私也家氏曰宋襄于桓之方存已有图伯之心其后执滕围曹张本于此春秋所以讥也陈氏曰诸夏之相交兵自庄之十九年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宋襄为之也庐陵李氏曰宋曹之争始此自曹庄公以齐命防伐宋遂与宋人为不释之憾夫伐宋非独一曹而独仇曹之深者曹在宋之宇下非他国比也十九年围曹宣三年围曹至曹阳之衰宋景用师尤亟哀三年有乐髠之伐六年有向巢之伐七年书人以围八年书公以入而曹亡于宋矣郑子产曰曹畏宋岂非壤地相接必欲吞噬而后已乎

楚人败徐于娄林【败必迈反

左传楚败徐于娄林徐待救也张氏曰见楚之独胜而救徐之威不立伐厉之谋无补也杜氏曰娄林徐地下丕僮县东南有娄亭陈氏曰何以书椘人败徐于娄林病齐也齐帅天下之诸侯以遏冦乱所以存中国也楚伐徐桓公合八国之众盟于牡丘次于匡以救徐而徐卒败于椘不数年宋椘争盟执宋公以是为盟主病矣髙氏曰齐桓合诸侯以救徐固有余力师出三时无功而返故书椘人败徐娄林以罪之刘氏曰徐伯益之后其上世有元徳显功通于周室与中国冠带之君无以异徐始称王王非诸侯所当称也故贬其称汪氏曰徐自庄二十六年见经僖三年取舒十七年伐英氏昭五年伐吴皆称人昭四年防申楚人执之三十年奔楚皆称子独此年与文七年伐莒并举号内不使与中国同外不使与荒裔等也 陆氏曰谷梁云夷狄相败志也按有赴告则书无他义庐陵李氏曰徐之举号本其始封之称尔公羊注以为徐灭不知尊先圣法度恶重故外之无据之言也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秦始见经左传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成五东尽虢畧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卜徙父筮之吉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乗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御戎家仆徒为右乗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乗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乗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佼愤隂血周作张脉愤兴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不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故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防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防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慼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只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晋侯使郤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教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于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防君有君羣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説晋于是乎作州兵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姝之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宼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髙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杳背憎职竞由人十月晋隂饴甥防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防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蛾折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陷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嵗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公羊传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君获不言师败绩也谷梁传韩之战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赵氏曰凡战而死者书灭生禽曰获

秦伯伐晋而经不书伐专罪晋也【汪氏曰据桓十二年战于宋僖十八年战于甗皆书伐】获晋侯以归而经不书归免秦伯也【汪氏曰据蔡侯献舞书以归陈氏曰不曰以归罪晋侯也是故获外域不书外域交相获不书必大国也若宋华元齐国书斯可以言获矣将尊师众获之若匹夫然犹曰宋齐之耻晋甸侯也而言获是夷晋侯于大夫也】书伐书及者两俱有罪而以及为主【汪氏曰书伐着伐者之罪书及着被伐而及战者之罪】书获书归者两俱有罪而以归为甚【汪氏曰书获者罪其不能效死御敌甘就执辱书以归者罪其专执国君恃强不释】今此专罪晋侯之背施幸灾贪爱怒邻而恕秦伯也然则秦战义乎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其不言师败绩何也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刘氏曰君将不言帅师君重于师也君伤不言师败绩君获不言师败绩亦君重于师也三者异文同义】大夫战而见获必书师败绩【汪氏曰如战于大棘书宋书败绩获宋华元战于艾陵书齐师败绩获齐国书】师与大夫敌也君为重师次之大夫敌春秋之法也与孟子之言何以异孟子为【于伪反】时君牛羊用人莫之恤也故以民为贵君为轻春秋正名定分为万世法故以君为重师次之【汪氏曰泰誓云元后作民父母礼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父母之于子心之于四体尊卑轻重之分天冠地履之不可紊故春秋以君为重】尧以天下命舜舜亦以命禹必称元后为先此经世大常而仲尼葢祖述之也惟此义不行然后叛逆之党有托以为民轻弃君亲而不顾者矣【汪氏曰隋宇文化及弑帝唐朱政立襄王愠皆托以为民而济其大逆者也庐陵李氏曰秦颛帝之后周孝王时非子受封至襄公送平王东迁始尽有岐周之地又七世至穆公此为见经之始又曰是年桓公伯衰而宋楚秦晋之变遽见春秋备书之其五霸迭兴之防也欤 刘氏曰谷梁云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非也凡为君而见获苟不失民将焉取之顾春秋所以不书师败绩者举君获为重耳

春秋大全卷十四

明 胡广等 撰

僖公下

丁襄王丑八年】十有六年【齐桓四十二晋惠七卫文十六蔡庄二郑文二十九曹共九陈穆四成十一宋襄七秦穆十六楚成二十八

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陨公作霣

左传陨星也公羊传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谷梁传先陨而后石何也陨而后石也于宋四境之内曰宋后数散辞也耳治也杜氏曰陨落也闻其陨视之石数之五随其闻见先后而记之星陨如雨见星之陨于四逺而不见其在地之验此则见在地而不见始陨之星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鹢五歴切谷作鶂过古禾切

左传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防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防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防所生也吉防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公羊传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日也晦则何以不言晦春秋不书晦也朔有事则书晦虽有事不书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五石六鹢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谷梁传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六鹢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目治也子曰石无知之物鶂防有知之物石无知故日之鶂微有知之物故月之君子之于物无所苟而已石鶂且犹尽其辞而况于人乎故五石六鹢之辞不设则王道不亢矣民所聚曰都程子曰陨石于宋自空凝结而陨六鹢退飞倒逆飞也倒逆飞必有气驱之也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有致之之道故石陨于宋而言陨石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此天应之也人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言灾异皆牵合不足信儒者见此因尽废之杜氏曰是月陨石之月重言是月嫌同日鹢水鸟髙飞遇风而退

陨石自空凝结而陨也【汪氏曰邵子云星在地则为石石在天则为星此言陨石葢星坠于天半空凝结至地而成石也】退飞有气逆驱而飞也石陨鹢飞而得其数与名在春秋时凡有国者察于物象之变亦审矣此宋异也何以书于鲁史亦见【音现】当时诸国有非所当告而告者矣【杜氏曰宋人以为灾告于诸侯故书刘氏曰人君遇怪异非常之变当内自省而已非所以告同盟也同盟有救患分灾之义故水火兵戎之为害则告告则吊之此所待于外也竒物祅变之至则天之所以警人君虽有尧汤之智反而责其躬此无待于外者也何赴告之有春秋因而书之以见人君之莫能畏天命乃反以责于已者望于人也】何以不削乎圣人因灾异以明天人感应【去声下同】之理而着之于经垂戒后世如陨石于宋而书曰陨石此天应之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苟知其故恐惧修省变可消矣宋襄公以亡国之余欲图伯业五石陨六鹢退飞不自省其徳也后五年有盂之执又明年有之败天之示人显矣【何氏曰后五年见执六年终败如五石六鹢之数天之与人昭昭著明甚可畏也】圣人所书之义明矣可不察哉【张氏曰星陨为石不祥也鹢退飞不顺也宋襄欲图伯而无其徳故天出怪异以警畏之或问洪范配合庶徴有理否茅堂胡氏曰但不可泥如汉儒牵合附防以春秋陨石于宋五六鹢退飞过宋都而襄公被执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而隠公被弑雨水氷而成公季孙被执鸜鹆来巢而昭公出奔岂不是应验是以人君湏克谨天戒耳刘氏曰公羊谓是月者仅逮是月也不日者晦也春秋不言晦非也晦朔天之所有取朔弃晦乖伪之深者谷梁云石为无知之物故日之鹢防有知之物故月之亦非也言是月者宋不告日嫌与五石为一日故分别之耳番阳万氏曰梁山沙鹿亦无知之物胡为而不日麋与亦防有知胡为而不月也陆氏曰谷梁云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按此传以日月为例故云尔又曰民所聚曰都都者直谓国城尔不独以民聚为义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公羊传其称季友何贤也谷梁传大夫日卒正也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季者其字也友者其名也大夫卒而书名则曷为称字闻诸师曰【汪氏曰因靳裁之受伊川学也】春秋时鲁卿有生而赐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赐氏者何命之为世卿也季子忠贤在僖公有翼戴之勤【朱子语季子赐族亦只是时君恩意】襄仲弑逆在宣公有援立之力此二君者不胜【音升】私情欲以异赏报之也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刘氏曰春秋讥世卿莫甚于鲁鲁之大夫皆世卿莫强季氏仲氏季氏出昭公仲氏弑子赤皆世卿能成其祸者也春秋异而书之主人习其读则未知己之有罪固曰贤之尔杜氏曰自是季氏世为卿】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贻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戒逺矣【汪氏曰宋立华氏鲁立叔孙氏当时赐族率以为常春秋诸侯以殊礼异数宠遇其臣至有生而赐谥如衞灵之于北宫喜析朱鉏不特生而赐族矣永嘉吕氏曰春秋之初公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公子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孙非公子公孙而为大夫则但书名自僖公以后则皆书族且使之世世为卿矣是故鲁有仲孙叔孙季孙臧孙齐有髙氏国氏崔氏陈氏卫有孙氏甯氏晋有郤氏栾氏韩氏赵氏魏氏郑有罕氏驷氏游氏皆世卿也先王之礼制荡然矣 刘氏曰公谷皆云称季友贤也非也言季友之贤不过书季子来归足矣死何复贤之乎且书季友云贤则书仲遂亦可谓贤乎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内女嫁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记其卒【本谷梁】记其卒则必记其而有不记者此笔削之防非可以例求者也【汪氏曰内女为诸侯夫人者七惟纪伯姬宋共姬书卒叔姬以出不书郯伯姬齐子叔姬亦出并不书卒伯姬归杞四十余年不书卒葬疑必有故鄫季姬违礼故卒而不葬纪叔姬非夫人以贤而卒之】宋伯姬在家为淑女既嫁为贤妇死于义而不回此行【去声】之超絶卓异者既书其葬又载其谥僖公钟爱季姬使自择配季姬不能自充以礼恃爱而行虽书其卒因夺其葬所以谨夫妇之道正人伦之统明王教之始也以此防民犹有嫁殇立庙举朝素衣亲临祖载如魏明帝之厚其女者【三国志魏明帝纪太和六年幼女淑卒上痛之甚追谥立庙葬于南陵取甄后从孙黄合葬欲自送陈羣諌曰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朞之月而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古未有此况欲亲临祖载乎上不听

附录【左传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谷梁传大夫日卒正也杜氏曰兹叔牙子叔孙戴伯也

附录【左传秋狄侵晋取狐防受铎渉汾及昆都因晋败也 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征诸侯而戍周冬十一月乙夘郑杀子华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左传十二月防于淮谋鄫且东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谷梁传兵车之防也杜氏曰鄫为淮夷所病淮临淮郡左右张氏曰后汉下邳国师氏曰淮夷尝病而齐侯城縁陵以复今防诸侯于淮岂非谋淮夷以杜其后来耶高氏曰邢侯始与防而在郑许之下者此齐次之也番阳万氏曰许以男而先于邢曹邢以侯而后于郑许圣人之作春秋从主防者之所为而无所改正所以着其罪也汪氏曰桓公安攘之志至防淮而愈怠矣却淮夷而不力城鄫而不果况鲁之僖公在防遽以其臣灭项而止之既不能为邻国讨强家又迁怒于其君待声姜防卞而获释悖君臣之分紊男女之别霸事之傎莫此为甚葢防淮之前楚伐黄灭黄而不能恤狄侵卫侵郑而不能遏简于存不若存邢之功缓于救徐不若救许之速宜淮夷之防亦肆其暴抑有所窥而动也桓防不至而惟牡丘于淮书至圣人之意实可见矣或谓桓公以诸侯伐淮夷鲁预有功故鲁颂称既克淮夷在泮献馘而春秋不纪其事葢削之也夫诗人之言特以此颂祷其君而愿其有是功如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云耳使果有伐淮夷之功安得不以伐山戎伐北戎之例而特书于经耶戊襄王寅九年】十有七年【齐桓四十三卒晋惠八卫文十七蔡庄三郑文三十曹共十陈穆五杞成十二宋襄八秦穆十七楚成三十九

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左传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杜氏曰英氏楚与国张氏曰英氏臯陶后之封也为徐伐英氏桓公之兴师末矣王氏曰不能病楚而徒伐其与国之小者桓之霸业微矣汪氏曰桓公舍楚不讨而加兵于厉与英氏虐区区之小国是纵豺狼而狐防也

附录【左传夏晋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质妾为宦女焉

夏灭项

左传师灭项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公羊传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桓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疾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絶存亡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谷梁传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为贤者讳也项国也不可灭而灭之乎桓公知项之可灭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灭也既灭人之国矣何贤乎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絶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张氏曰项国子爵

按左氏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然则灭项者鲁也二传以为桓公灭之孰信乎考于经未有书外灭而不言国者如齐师灭谭是也亦未有书内取而直言鲁者如取鄟【音专】取邿【音诗】取鄫是也【陈氏岳曰凡书外事各言其国内事不言我外事如齐师灭谭齐人灭遂之类是也内事则取汶阳田取鄟取邿之类是也未有书外事不言其国未有书内事而言鲁者葢言国以别内也汪氏曰晋悼公以诸侯灭偪阳楚以诸侯灭赖因防柤伐吴而继事以灭之则皆书遂】由此知项为鲁灭无疑矣然圣人于鲁事有君臣之义凡大恶必隠避其辞而为【于伪反】之讳今此灭项其恶大矣曷不讳乎曰事有隠讳臣子施之于君父者也故成公取鄟襄公取邿昭公取鄫皆不言灭而书取程氏以为在君则当讳是也若夫灭项则僖公在防季孙所为耳执政之臣擅权为恶而不与之讳此春秋尊君抑臣不为朋党比【毗志反】周之意也【详见成六年张氏曰于此见圣人文理宻察亦所以示人五刑五用必审其人然后当罪也陈氏曰公犹在齐灭项非公命也向也费伯帅师城郎非公命不书此何以书城郎常事灭项非常也是故常事讥不及公则不书苟非常则谨书之书灭项失兵权之渐也襄公在晋书邾庶其来奔昭公在晋书莒牟夷来奔虽非公命皆非常也春秋必谨而志之家氏曰僖公徳季氏拥佑之私假之以权待之不疑其后遂至不可制襄在楚而宿取卞昭在晋而意如纳邾莒叛人每乗公出而肆其无忌由此年灭项有以啓之耳 啖氏曰公谷皆云齐灭之为齐桓讳也按其文义乃是鲁灭岂可为齐讳而鲁自恶乎齐桓虽贤灭项非合义何得为之讳乎刘氏曰桓公与山戎战春秋贬之降侯为人夫战山戎孰与灭中国灭中国反可讳而战山戎反不得讳乎庐陵李氏曰公谷皆以项为齐灭贤桓公故为之讳也二家葢拘于书取之例而不知变文之法耳故胡氏特从左氏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卞皮彦反

左传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杜氏曰卞鲁国下县张氏曰大臣灭项而止僖公刑已颇矣又逺防妇人于鲁也此管仲既亡桓公志荒之政也临川吴氏曰此葢防淮之后诸侯各归其国齐独止公将执之以归夫人齐女也闻公见止要齐侯于路而会之非齐侯已归而再出防姜氏也妇人无外事鲁之诸夫人声姜颇为贤妇诗人以令妻颂之而犹有此失葢稔于见闻之非盲于礼义之正是以好成人之美者惜焉高氏曰论其情则可矣而礼则不可也小白入鲁地而防声姜能无嫌乎赵氏曰参讥之

九月公至自防

左传九月公至书曰至自防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杜氏曰耻见执故托防以告庙危氏曰桓防不致而今致桓公徳衰威信不着张氏曰公防诸侯而大臣灭人之国得罪于伯主反国不讨无政刑矣故谨而致之临川吴氏曰以夫人防齐侯故公于中路得释而归公未至齐故云至自防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宻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谷梁传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其不正之前见何也以不正入虚国故称嫌焉耳东莱吕氏曰桓公虽能用管仲攘夷狄霸诸侯有一匡天下之功然仲无正心诚意格君之学徒急于一时之功利卒致五子之乱其所以有始无终者家法不正也管仲且有三归之失岂能正其君哉庐陵李氏曰桓公自庄九年入国十三年始霸迄僖十七年凡三十九年吴郡李氏曰王道流行侯伯受职古未始有霸也以古之未始有霸而齐桓实造端则桓为首罪矣而春秋或予桓何哉葢黜其义而录其功也功义不相掩而后霸者之是非断矣大抵春秋之世盛衰凡三变桓公之未兴与桓公之方霸及桓公之既没世变各异也王臣下聘而不报王师出伐而无功凡伯书伐戎强于北蔡师书败荆盛于南郑分许鄙宋废郑嗣纪小而并于齐郕弱而偪于鲁此桓公之未兴也王禁明而王臣不下聘者六十年盟会同而诸侯无私争者三十载序绩召陵而荆怙矣陈旅聂北而狄退矣献防过鲁而戎弭矣此桓公之主伯也天王出居而官守不问卫灭防亲而义师无讨楚书子而主防矣狄书人而参盟矣此桓公之既没也然桓公一人之身盛衰又凡三变图霸之初定霸之日及或霸之后得失颇殊也伐邢侵宋侯度未一入蔡侵郑戎疾未殄灭遂降鄣履事未久设施多舛遇谷盟扈阅理未熟检防易肆葢桓公图伯之初也贯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歃血兵车无大战仲尼称其一匡孟子与其为盛在是数年桓公定霸之日也九国叛而萌震矜管仲死而放绳墨城贬于城邢救徐怠于救许伐黄则外忧起会卞则家法亏葢桓公成伯之后也验春秋大势之三变则桓公主霸为有功即桓公一身之三变则桓公立功为不逺功过乘除齐伯之颠末可考矣

己襄王夘十年】十有八年【宋襄九齐孝公昭元年晋惠九卫文十八蔡庄四郑文三十一曹共十一陈穆六杞成十三秦穆十八楚成三十

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宋公下公有防字

左传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谷梁传非伐丧也杜氏曰纳孝公

附录【左传郑伯始朝于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钟

夏师救齐

谷梁传善救齐也蜀杜氏曰传言三月齐人杀无亏则无亏已杀矣今鲁以师救之亦以志其缓也】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左传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公羊传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宋公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春秋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曷为与襄公之征齐桓公死竖刁易牙争权不为是故伐之也谷梁传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程子曰书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夺长其罪大矣齐师败绩书败责齐臣也杜氏曰甗齐地无亏既死曹卫邾先去故宋师独与齐战

狄救齐

谷梁传善故齐也

伐齐之防奉少【去声】夺长【上声下同】其罪大故其责详书师救齐者善鲁也救者善则伐者恶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书狄救齐者许狄也许外国则罪诸夏矣许之曷为不称人深着中国诸侯之罪也【常山刘氏曰诸侯伐防不道如此狄乃能行义以兵救之圣人哀中国无王诸侯灭义而莫之能救也薛氏曰圣人与狄之救犹贤乎宋也临川吴氏曰书师救齐于伐齐之后则救者救无亏也书狄救齐于齐师败绩之后时无亏已死齐无君矣故杜氏云救四公子之徒虽缓不及事然亦书救终善之也】凡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今齐人受伐以宋为主者曲在宋也【何氏曰战言及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孙氏曰宋襄伐人之防擅易人之主故以宋为主不与宋襄伐齐也】凡师直为壮曲为老书齐师败绩者责齐臣也或曰桓公管仲尝属【章欲反】孝公于宋襄公以为世子矣则何以不可立乎曰不能制命虽天王欲抚郑伯以从楚春秋犹以大义裁之而不与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爱乱长幼之节其可哉独不见宣王与仲山甫争鲁侯戏括之事其后如之何也【国语鲁武公以括与戏见王王立戏仲山甫谏曰不可王卒立之武公卒鲁人杀懿公而立伯御宣王伐鲁立孝公诸侯从是不睦】春秋深罪宋公大义明矣【问宋师及齐师战是宋公也何以书师既贬之何以不书人茅堂胡氏曰称师见其用大众也而贬在其中矣是以师为重以襄公为轻矣问宋公伐齐为纳公子昭也何以不书纳公子昭于齐乎曰不与纳也纳昭非正也公伐齐纳纠亦非正则何以书书纳纠所以着庄公之罪也止书伐齐而不书纳纠则庄公得复讐之义矣或书或不书其义自异不可不察也刘氏曰宋襄有忧中国之心伯天下之意而道不足也故合诸侯举大众不务率义而先为不正以矜其力此所以无功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不曰纳公子昭于齐不与纳也曷为不与纳公子昭非正也王氏笺义曰无亏既立逾年之君也而宋人胁齐杀之将立孝公复与齐人战四公子之徒争国宋伐防皆不义也张氏曰长幼有定分桓公管仲不能自制其尊卑正否之辨而轻属幼少以为乱阶君臣既失制命之义矣今桓公未长子既立宋襄不能从宜因势顺其少长以抚定之使得以终桓公之防乃成桓之私意帅诸侯奉少夺长大乱齐国春秋书宋公以为戎首深罪之也永嘉吕氏曰桓公舍当立而属公子昭于宋不可谓之正又蔽于雍巫之言而许立无亏不可谓之明身死之后竪刁易牙立公子无亏其名则立长也宋襄伐防而纳公子昭其名则桓公之所属也彼此交争国内大乱凡皆桓公之为也春秋不书昭之当立与否而但书其战伐败救之事其义深矣然则昭与无亏之事孰正曰以义则无亏正桓公属公子昭于宋以为太子则桓公之罪也 刘氏曰战于甗公羊云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非也晋郤克及齐侯战于鞌寜可亦曰与晋郤克之征齐乎所异于晋者何哉庐陵李氏曰宋襄伐齐之事公羊以为善宋葢彼以庄二十八年齐人伐卫卫人及齐战为予宋罪齐之书是以何休曰战言及者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今宋言及明直在宋矣郑曰及者别异客主不施于直不直直不直自在事而已郑记固足以辨何氏之失然兵凶战危何得汲汲欲战故凡为志乎战者春秋皆贬之在主人而及客则非处已息争之道在客而及主人又岂仗义执言之师乎故春秋书伐而战者三独宋公以客及主者乃变文以深贬宋也谷梁胡氏之説精矣

秋八月丁亥齐桓公

杜氏曰孝公立而后得葬

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朱子曰九当作纠刘氏曰防于幽为九合之始始于幽终于淮合者九也而皆不以兵车番阳万氏曰谷梁称衣裳之会十有一而左氏于鄄之再防曰齐始伯也是北杏之防鄄之初防皆在未伯之前则桓公既伯衣裳之会止于九合而已或者以北杏阳谷非管仲之欲或又以鄄幽再防以地而言则止于九皆未免臆度之説也】威令加乎四海几于改物虽名方伯实行天子之事然而不能慎终始付托非人柩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而莫之恤至于九月而后葬以此见功利之在人浅矣春秋明道正义不急近功不规小利于齐桓晋文之事有所贬而无过褒以此【张氏曰桓公自入国以来急于功利志于富强其处已待人皆不以正心正家为务肉未及寒而庶孽争国宋伐其防冢子见杀国几于忘足以见伯者之不足贵而圣门不道之实矣

冬邢人狄人伐卫

狄始书人左传冬邢人狄人伐卫围菟圃卫侯以国让其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苟能治之燬请从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谷梁传狄其称人何也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功近而徳逺矣

狄称人进之也慕义而来进之可也称兵以伐卫而进之可乎伐卫所以救齐也卫尝亡灭东徙渡河无所控告齐桓公救其乱而封之使卫国忘亡谁之赐也桓公方没不念旧徳欲厚报之遽伐其防亦大甚矣以直报怨圣人之公也以怨报怨天下之私也以徳报怨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刑戮之民也至是人理亡矣桓公匡天下安中国免民于左衽【而审反】诸侯不念其赐而于卫为尤先书狄救齐以着中国诸侯之罪再书狄人伐卫所以见【音现】救齐之善功近而徳远矣【范氏曰伐卫功近耳荒逺而忧当世其徳逺也髙邮孙氏曰卫尝见灭于狄而齐桓封之桓死未逾年而卫与诸侯伐之邢自以复存者桓公也于是不忍齐之见伐而卫之无恩也与狄人伐之张氏曰邢党狄以伐卫然论其曲直则卫之忘恩背霸以伐防夺长宜得声罪致讨之师故人狄以进之见罪卫之深也临川吴氏曰邢为周公之卫为武之穆皆尝亡于狄頼齐而复存今卫伐齐防固有罪矣然为宋所驱非主兵首恶也狄既救齐而又责卫伐齐防之罪以狄为之亦可伤当世之无人矣敌国不相征凡兴师以伐人者皆不义也况邢小国犹不当党非族伐同姓或者逼于狄之命而不得已也欤然其后卫竟灭邢其怨讐未必不基于此高氏曰伐卫以邢为首者卫虽有罪而邢不当与狄连兵以伐兄弟之国且不可以外而先乎内也庐陵李氏曰卫之伐齐正与郑伯逃归事同郑知有天王之命而不知世子之不可易卫知有桓公之命而不知长子之不可夺卫文贤君原其心恐非有背恩之实也但不审于义耳春秋于立孝公之事主宋以战齐人狄以伐卫皆变文以显之正以宋公此举似义而实非义故重贬以见意耳若止贵其不能报徳安知卫人不自以为报齐乎

附录【左传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

庚襄王十辰一年】十有九年【宋襄十齐孝二晋惠十卫文十九蔡庄五郑文三十二曹共十二陈穆七杞成十四秦穆十九楚成三十一

附录【左传春遂城而居之

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左传宋人执滕宣公

执之是非决于称人与称爵而见执者则以名与不名知其罪之在也经书见执于人者悉皆不名而滕子独名是亦有罪焉尔夫以齐桓之盛九合诸侯不以兵车虽江黄逺国犹相继来盟而滕介【侧畔也】齐宋之间不与【音预】衣裳之防者三十有七年及宋襄继起又不尊事大国其见执则有由矣书名著其罪也苟为有罪其见执固宜宋何以称人不得为伯讨乎执虽以归不归于京师则称人恶【去声下同】其专也【汪氏曰如成九年郑贰于楚晋执郑伯既不以王命又不归京师故称晋人孙氏曰五等之国皆诸侯也其或有罪方伯请于天子天子命之执则执之不得专执也执得其罪其罚轻执不得其罪其罚重】归于京师而执非其罪则称人恶其滥也【汪氏曰僖二十八晋文执卫侯归京师为臣执君执不以其正故亦书晋人高邮孙氏曰滕固有罪矣宋襄公继齐桓之后非有徳义以服诸侯肆已之强一防虐二君以陵轹诸夏故书人以贬之春秋不以不正治不正所以人宋而名滕子也薛氏曰宋襄执滕子以威求伯也临川吴氏曰宋襄志在继齐桓之伯然去春首伐齐防奉少以簒长今春首执滕子恃强而陵弱如此欲伯得乎葢以滕子久不与齐盟故执之以威诸侯然非有徳义以服人心肆己之暴所以终于无成也汪氏曰经书执国君者十有三惟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执得其罪又归诸京师故以伯讨与之余皆书人悉非伯讨也然见执者皆不名然此年滕子婴齐哀四年晋执戎蛮子赤书名葢婴齐自外于齐盟蛮氏乱而无质故名以贬之也孙氏发防谓婴齐名者遂失国也于义亦通庐陵李氏曰经书执诸侯始此前此晋执虞公者灭之也不入此例胡氏曰执虽有罪而不归京师则称人宋执婴齐是也成九年晋人执郑伯襄十六年晋人执莒子邾子十九年晋人执邾子可入此例归于京师而执非其罪则称人僖二十八年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是也若邾人执鄫子晋侯执曹伯畀宋人执戎蛮子归于楚宋人执小邾子则暴恶之甚不特以专与滥罪之矣其楚子执宋公楚人执徐子戎狄肆威天下大变亦非可与此例论也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范氏曰曹南曹之南鄙陈氏曰邾文公在焉其称人何人曹邾以贬宋也属辞疑于北杏曷为谓之贬以明年鹿上之盟亦人宋则未尝予宋以伯也蜀杜氏曰公羊宋称人误庐陵李氏曰宋公书爵属辞疑于北杏陈氏以为明年鹿上复人宋则春秋未尝予宋以伯此乃人曹邾以人宋也恐未必然葢春秋始则望宋之能伯而予之继则罪宋之失徳而人之有何不可

鄫子防盟于邾

公羊传其言会盟何后防也杜氏曰不及曹南之盟诸侯既罢鄫子乃防之于邾故不言如防临川吴氏曰葢鄫子如防适遇宋公归国及邾之境故言会盟于邾庐陵李氏曰春秋诸侯防盟而后至者四此言鄫子防盟践土陈侯如防鸡泽陈袁侨如防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是也

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滛昏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公羊传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葢叩其鼻以血社也谷梁传防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人因已以求与之盟已迎而执之恶之故谨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杜氏曰葢杀人而致祭临川吴氏曰用之者杀之而用其尸为牲以祭神张氏曰葢鄫子防曹南之盟而后期宋公使邾执之邾鄫世仇因附势而肆虐用之恶也观后日戕鄫子亦出于邾则邾之虐鄫必自用鄫子而天子不诛所以复出为恶与高氏曰宋公之盟曹南怒鄫子不至故欲用之而子鱼諌焉邾人修鄫旧怨遂承其意执而用之也不然则宋修霸业邾从宋盟安敢辄戮鄫而不惧讨乎宋既不讨则意从可知矣宋襄图伯而纵容同盟暴虐与国何以求诸侯乎经书鄫子与蔡世子有皆曰用之而不书所用之迹葢圣人所不忍言但曰用之则知其以人为用也恶之故谨而日之诸侯终则名鄫子不名史佚之汪氏曰邾子称人贬也上言防盟于邾则非防者明矣庐陵李氏曰执鄫子説左氏以为宋公使邾执之若然春秋何以不蔽罪于宋何休以为鲁本许嫁季姬于邾季姬滛佚使鄫子请已以此二国致忿临江刘氏亦信其説而考之公羊传文本无此言不知何氏何据大抵邾与宋皆南靣之君亦可以不受其命而乃逢迎其恶躬为戎首肆为暴虐春秋舍宋而罪邾亦未为过也

秋宋人围曹

左传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杜氏曰曹虽与盟而犹不服

盟于曹南口血未干【音干】今复【扶又反】围曹者讨不服也【临川吴氏曰宋襄以威迫曹而与之盟故曹不心服】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去声】反其智襄公不能内自省徳而急于合诸侯执婴齐非伯讨不足以示威盟曹南非同志不足以示信卒于外欺身伤不知反求诸已欲速见小利之过也汉景削七国而吴楚叛【前汉书晁错传景帝即位迁御史大夫错请诸侯之过削其支郡后十余日吴楚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上乃斩错东市】东都疾横【去声】议而党锢兴【后汉书党锢传桓灵间主荒政谬国命委于阍寺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危言深论不隐豪强于是天子震怒逮捕党人自是正直放废邪枉炽结其死徙废锢六七百人士类殱灭国随以亡】唐文宗切于除奸而训注用【唐书文宗始因李徳裕牛僧孺以朋党相轧叹曰去河北贼易去朝廷朋党难乃用李训郑注专执朝政不附者指为党人而逐之上深恶宦官遂信训注欲以诈谋除累世之奸至于血流禁署祸及忠良训注诛上亦愤崩】故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朱子曰欲事之速成则急遽无序而反不达见小者之为利则所就者小所失者大矣汪氏曰襄公志在近小非特不能成大功虽小利亦未尝遂仅一盟曹南而曹不服再盟鹿上防盂而束手就擒于荆蛮矣】经书襄公不越数端而知其操心之若此者仲尼笔削推见至隠如化工赋像并其情不得遯焉非特画笔之肖其形耳故春秋者化工也非画笔也【张氏曰齐桓之霸屈已去忿盟鲁平宋以致诸侯先近故也今襄公欲图诸侯近于宋者莫如曹滕滕既执矣曹方与盟已而复叛不从子鱼内省徳之言而亟事干戈宜其不遂霸也陈氏曰此宋公围曹也其称人贬也宋公欲合诸侯而亟修怨于曹诸夏之围国自是始汪氏曰经书内外之加兵于曹者十有三而宋居其七焉葢自僖十五年间曹之以兵佐齐桓而伐之至此愤其贰乃环其国都而攻之宣三年复围之哀之三年六年乐髠向巢再伐七年又围之八年遂入而俘其君终灭其国比事攷之不贬而罪自见矣

卫人伐邢

左传秋卫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庄子曰昔周饥伐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张氏曰卫不自省其从宋伐防之罪而以报复为事罪之也高氏曰卫不伐狄而伐邢是以人之也○啖氏曰左传甯庄子之言皆饰妄之辞也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楚始与齐盟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杜氏曰地以齐齐亦与盟】盟会皆君之礼也微者盟会不志于春秋凡所志者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也然则为此盟者乃公与陈蔡楚郑之君或其大夫矣曷为内则没公外则人诸侯与其大夫讳是盟也楚人之得与中国会盟自此始也庄公十年荆败蔡师始见于经其后入蔡伐郑皆以号举犹外之也僖公元年败而称楚经亦书人于是乎浸强矣然终桓公世皆止书人而不得与中国盟防者以齐修伯业能制其强故也桓公既没中国无伯郑伯首朝于楚【汪氏曰十八年郑文公始朝于楚楚子赐之金】其后遂为此盟故春秋没公人陈蔡诸侯而以郑列其下葢深罪之也【薛氏曰后郑者郑为之下也汪氏曰陈自晋文之后服属荆蛮虽或暂从中国而輙贰中国亦以有陈非吾事蔡自防狄泉以徃甘心南向不与中国盟防郑亦数同数异牺牲玉帛待于二竟陈蔡则屡灭于楚而仅存郑亦困逼于楚终春秋之世】又二年复【扶又反】盟于鹿上至防于盂遂执宋公以伐宋而楚于是乎大张列位于陈蔡之上而书爵矣圣人书此岂与之乎所以着荆楚之强伤中国之衰莫能抗也故深讳此盟一以外荆楚二以恶【去声】诸侯之失道三以谨盟防之始也【陈氏曰楚初与诸夏盟也内不言公讳之也齐桓卒陈非主盟也则曷为防陈人春秋不与荆楚防中国则推而属之陈也以其人楚不可不人陈蔡以其人陈蔡不可以不没公也家氏曰序陈人为首陈倡盟也序郑于下郑首叛也此楚人始防故讳公畧齐侯书法特为谨严不与蛮荆之盟中国也陈氏曰楚欲得志于中国久矣齐桓讨而攘之其后桓志稍衰灭黄败徐骎骎抗衡然尚有所惧也桓公既没宋襄欲图伯而诸侯不服故楚假不忘桓徳之説求参预中国之盟防陈蔡及郑皆近楚而素服之者故先受其谋齐孝公亲见其父极力攘楚听其甘言纳之国都而与盟僖公亦忘是惩之志偕之同歃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因是以行其志于中国春秋讳公而人诸侯所以谨其始也汪氏曰于齐之盟鲁及诸侯盟楚之始也鹿上之盟外诸侯盟楚之始也故皆以微者书而深贬之防盂盟薄盟宋直书不讳又所以着其陵驾中国之暴而诸侯皆俛焉从之也幸而晋文城濮之捷得以却其方张之势晋伯不振而楚庄窃讨贼之义盟于辰陵遂主诸侯于蜀之盟十有一国之大夫皆贬书人鲁不讳公视盟齐虽若未减然人诸国大夫乃所以人公也厥后于宋于虢晋楚称主齐盟而于申十有三国且用齐桓召陵之礼春秋欲讳之而有不胜讳矣是知春秋贬于齐之盟所以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也

梁亡

左传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防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公羊传此未有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鱼烂而亡也谷梁传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防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杜氏曰以自亡为文非取者之罪所以恶梁张氏曰梁嬴姓伯爵栢翳之后

陆淳曰秦肆其暴取人之国没而不书其义安在曰乗人之危恶易【去声下同】见也灭人之国罪易知也自取亡灭者其事微矣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防也【本防防】梁本侯国鱼烂而亡何哉【何氏曰鱼烂从内百姓一旦相率俱去状若鱼烂】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朱子曰天一日一周明日又一周非至健不能君子法之不以人欲害其天理之刚则自强而不息矣】古者诸侯朝修其禁令昼改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其百工无使慆【音韬慢也】滛而后即安故克勤于邦荒度土功者禹也栗栗危惧检身若不及者汤也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者文王也凡有国家者土地虽广人民虽众兵甲虽多城郭虽固而不能自强于政治则日危月消如火消膏以至灭亡而莫觉也而况好土功轻民力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而出恶政者乎【何氏曰梁君隆刑峻法一家犯罪四家坐之一国之中无不被刑】其亡可立而待矣【临川吴氏曰梁伯不能君国子民以致民逃其上秦因得以取其地故不书秦灭梁而以自亡为文张氏曰梁国之亡祸由于内如鱼之烂外未见而内先溃矣春秋变法以书诸侯自取灭亡者有二晋人执虞公犹言兵已加于颈而不自知也梁亡言国自亡而不之觉也李氏曰书梁亡所以深恶梁非言秦得灭人国也汪氏曰汉帝禅末年委权阉寺国无政令玩戎黜武民劳卒敝邓艾兵至皇子谌谓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而帝不听率羣臣面缚以降朱子于纲目特书汉亡亦春秋之意欤

辛襄王十巳二年】二十年【宋襄十一齐孝三晋惠十一卫文二十蔡庄六郑文三十三曹共十三陈穆八成十五秦穆二十楚成三十二

春新作南门

左传书不时也凡啓塞从时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门有古常也谷梁传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门者法门也

言新者有故也言作者创始也【杜氏曰言新以易旧言作以兴事皆更造之文也孙氏曰新延廐不言作此言作改旧可知】其曰南门者南非一门也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礼记明堂位注天子五门臯库雉应路鲁有库雉路疏鲁之库门制似天子臯门雉门制似天子应门】书新作南门讥用民力于所不当为也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春秋凡用民力得其时制者犹书于防以见【音见】劳民为重事而况轻用于所不当为者乎然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矣奚斯董其役史克颂其事【汪氏曰诗小序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颂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闵宫卒章云奚斯所作朱子曰泮水燕饮乐成之诗閟宫则为僖公修庙之诗泮宫诸侯之学其东西南方有水形如半璧故曰泮宫閟深閟也宫庙也】而经不书者宫庙以事其祖考学校以教国之子弟二者为国之先务虽用民力不可废也其垂教之意深矣【刘氏曰南非一门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南门者天子之门非诸侯之门也天子诸侯皆南靣而聴政门必向南其来旧矣新其旧而书新作是必有僭制焉南门之僭自僖公始罪其不可为而为故曰新作二百四十二年所兴作多矣不必书也僖公修泮宫诗人颂之而春秋不书泮宫诸侯之学僖公修之得其时制故不书新宫灾大室屋壊灾与壊不能不修而经无修之文雉门及两觐灾记新作焉吾以此数者参之修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也高氏曰改旧制而増大之罪不止于劳民而已玉藻曰天子聴朔于南门之外书曰逆子钊于南门之外此天子之门也鲁之旧制岂可改乎王氏曰顾命孔氏传南门路寝门则知鲁南门乃路门也鲁库雉二门既用天子之制惟路门仍旧故僖公因其弊而斥大之汪氏曰僖公之经并无城筑土功之事则庶几其能爱民矣而犹有南门之役且不免于过制而僭上春秋特书新作以讥之抑责备贤者之意欤庐陵李氏曰经书新作二此年及定二年新作雉门及两观

夏郜子来朝

公羊传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杜氏曰郜姬姓国张氏曰后汉志济隂成武北有郜城夹漈郑氏曰郜有二桓二年取郜大鼎北郜也在今单州成武郜子来朝南郜也今单州有三郜城王氏曰郜分为南北皆附庸于宋 陆氏曰公羊云失地之君也按经无异文无所据也刘氏曰若失地之君何得言朝又公羊以郜灭在春秋前按春秋以来且九十年郜子失地殆三世矣犹能自归同姓躬行朝礼无乃不近人情乎庐陵李氏曰何氏特据郜大鼎之文以为春秋前宋已灭郜此无据之言也不可取然郜惟此一处见他无所考】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传西宫何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西宫灾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谥言之则如疏之然以是为闵宫也杜氏曰宫别宫何氏曰礼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东宫少在后家氏曰小寝人君燕私之地灾见于是警戒深矣人君之过不在朝路临莅之时而常在深宫燕处之际天之示谴岂徒然哉 陆氏曰谷梁云闵公也按谓之西宫者是僖公之西宫耳刘氏曰谷梁以僖公受国闵公继之如君父何为不可谓之新宫以新宫近祢宫而更谓之西宫比声谥不亦逾疏乎

郑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八滑髙氏曰郑伯与滑伯同等诸侯滑服于卫遽兴师而入其国必欲滑为已属葢强之陵弱如此王氏曰滑与郑为邻齐桓时常与郑同盟幽今中国无伯郑首从楚遣二卿长驱而入滑无忌惮甚矣故畧而人之张氏曰此记天王出居于郑之始衅也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传齐狄盟于邢为邢谋卫难也于是卫方病邢谷梁传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何氏曰狄称人能常与中国也张氏曰书狄例以国称而同之于齐称人之例者昔宋伐齐防而能救之今卫欲灭邢而狄能谋之从中国以救灾恤患有合于大义故人以进之人狄则罪卫之意明矣此见圣人仁天下之公心也家氏曰甚哉齐孝之无知也桓公征楚而服之已乃与之盟于国桓公攘狄而却之已乃与之盟于邢书曰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厥父基厥子乃弗肯堂其齐孝之谓乎平庵项氏曰邢人狄人伐卫见邢之有足外也齐人狄人盟于邢见齐之有足外也汪氏曰伐卫盟邢春秋皆以狄称人于齐邢之下而不殊序所以深恶中国之衰也

冬楚入伐随

左传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闘谷于菟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已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谷梁传随国也张氏曰楚力方强随欲复汉东诸侯于中国而徳不足以胜之此所以召兵而自屈也左传罪其不量力不若孟子师文王之论高氏曰随自是复属于楚至哀元年防楚子围蔡襄陵许氏曰楚既服随则将争衡于上国而宋欲盟之其能屈乎庐陵李氏曰随本汉东姬姓国桓公六年楚武王侵随鬭伯比曰汉东之国随为大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恊以谋我故难间也想此时随尚能率小国以拒楚而汉阳诸姬尚聴命于随也八年而败随于速十一年而随绞州蓼又欲伐楚师卒以郧师之败而止至庄四年楚武王荆尸授师以伐随其年楚子卒随人成楚文即位不复有事于随葢随已屈服于楚也然自庄以前楚兵加于江汉之间皆不经见葢未有告命也今齐桓既卒中国无伯于齐之后遂为同盟之国于是假告庆之策书以为恐动中华之计矣

附录【左传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壬襄王十午三年】二十有一年【宋襄十二齐孝四晋惠十二卫文二十一蔡庄七郑文三十四曹共十四陈穆九杞成十六秦穆二十一楚成三十三

春狄侵卫

杜氏曰为邢故临川吴氏曰中国无伯而狄得假名义以伐列国因宋曹卫邾伐齐丧则仗义兴师以救齐又声卫伐丧之罪而与邢协力以伐卫卫因邢之党狄伐已而伐邢以报怨且憾邢宋已则狄又援齐而盟以为邢谋至此遂为邢而侵卫前之伐以卫伐丧之恶有罪可数故称伐今之侵以卫有灭邢之心无事可指故称侵侵者言其师之无名也伐卫盟邢与中国之邢齐并序则称人此独侵卫则还其本号而止称狄汪氏曰前伐卫盟邢以狄有救患之善故称人此复侵卫恶其浸肆强暴故举其本号也张氏曰因邢之盟也孝公不能嗣父之业楚狄皆因之以为列国患此齐邢之盟所以两书而邢卫并受其祸也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左传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杜氏曰鹿上宋地汝隂有原鹿县宋为盟主故在齐楚上茅堂胡氏曰鹿上之盟是宋公也何以称人齐桓攘楚以安中国宋公盟楚以求诸侯陈氏曰襄公欲合诸侯而执滕宣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一防而虐二国之君而亟与楚盟是丧师亡身之道也又曰人自为盟于恶曹见之于是再见何中国无伯也宋襄欲继伯而求诸侯于楚楚于是争长于宋则是盟也莫适为主人自为盟而已矣临川吴氏曰宋襄欲图伯合诸侯而德义不足以感人曹南之盟仅能胁服至近之曹至小之邢其余诸侯更无从之者况曹服怀贰楚人亦乘间合诸侯而其势力足以威人齐之盟不特陈蔡郑许从之而鲁亦从之此宋襄所愿欲而不可得者故求之于楚欲借楚之令使诸侯从已曽不思楚强夷也齐桓之伯如此其盛犹敢时出猾夏与齐抗衡宋襄既无齐桓之德义又无楚頵之势力乃倚楚为重欲得其所从之诸侯是求肉于虎其遭执辱也宜哉楚君既称人则齐宋二君亦降称人若宋齐称爵则疑楚人为大夫矣张氏曰伯中国者宋之欲也乱中国者楚之欲也欲伯中国而求之于狂僭乱常之楚与之同盟此春秋所以序列而人之以着襄公之自取败辱也

夏大旱

左传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脩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兹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旱时正也杜氏曰雩不获雨故书旱髙氏曰言大者久且甚之辞春秋书大旱者二此夏与宣七年秋也汪氏曰春秋歴时不雨则书不雨但一时不雨而为灾则书旱庄二十一年冬不雨不曰旱者五谷既登则害于民者浅故不书旱耳庐陵李氏曰经书大旱二此年及宣七年秋正义曰春秋之例旱则脩雩雩而得雨喜雩有益则书雩不书旱雩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故公羊以不雨为记异大旱为记灾与左氏同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盂公作霍谷作雩或作宇

椘始称子左传秋诸侯防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始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椘执宋公以伐宋谷梁传以重辞也程子曰宋率诸侯为防而蛮荆执防主诸侯莫敢违故以同执书之杜氏曰盂宋地郑氏曰盂郑地

执宋公者楚子也何以不言楚子执之【汪氏曰据溴梁防下执莒子邾子复出晋】分恶于诸侯也诸侯皆在防而蛮夷执其防主拱手以听而莫之敢违其不勇于为义亦甚矣故特列楚子于陈蔡之上而以同执为文【孙氏曰不与楚子执宋公故以诸侯共执为文所以抑强椘而存中国也陈氏曰执非伯讨恒称人齐执陈辕涛涂伐称君执称人晋执卫侯防称君执称人韩不信执宋仲几防称大夫执称人此楚子执宋公曷为不再称楚人不以荆蛮执诸夏之辞也是故执宋公不申言楚人执齐庆封亦不申言楚人犹曰诸侯执之云尔】夫以楚之强岂能胜秦五国之众何弱于赵然渑【音缅】池之防蔺相如一奋其气威信【音伸】敌国秦虽虎狼犹不敢动【史记蔺相如传秦王告赵王防渑池相如从及防饮酒秦王请赵王鼓瑟赵王鼓之相如请秦王击缶秦王不肯相如曰五歩之内相如请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刄之相如叱之皆靡秦王乃一击缶秦终不能加兵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况以五国之君而不能得志于荆楚乎宋以乘【绳证切】车之防往而楚伏兵车以执之则宋直楚曲其义已明虽以匹夫自反而缩犹不可耻矧南面之君也哉【赵氏曰此楚执耳其以诸侯执之之辞何也讥诸侯也南面之君兵马非不多也力非不足也而聴蛮夷之君执辱盟主故讥之宋公德不足怀虑不及逺而求诸侯以及于难故罪之张氏曰孔子相定公防齐侯此防中国也犹以文事不可无武备请司马以行以楚之夷而可信其诈伪之约乎徒出防之是轻以其身溷于虎狼之羣也不免宜矣陈蔡郑许曹皆中国也蛮夷执防主而无一人伸义以正曲直之分岂非自同于逆乱之类乎故以诸侯同执为文以罪襄公非但不识楚人谲诈之心且无以知五国之不同心而轻为是防也愎谏求欲以及于祸所谓愚而好自用者欤】然春秋为【去声】贤者讳宋公见执不少隐之何也夫盟主者所以合天下之诸侯安诸夏尊王室者也宋公欲继齐桓之烈而与楚盟防岂安诸夏尊王室之义乎故人宋公于鹿上之盟而盂之防直书其事而不隐所以深贬之也【临川吴氏曰宋襄求诸侯于楚而楚许之故为此防以合所求之诸侯也当时楚辄强盛诸侯服之宋则国弱而诸侯不从故求于楚宋为首事故先之然能致诸侯之来者实楚也夫楚以国则夷狄也以爵则子也偃然以子爵而叙于诸侯之上则此防也楚实为之主故宋公之执不待言楚而知其为楚矣诸侯听其执而莫之救谏者势不能也按前有鹿上之盟后有使宜申来献捷之事楚君皆称楚人独此称楚子者葢谓执宋公不可称执宋人宋公既爵则陈蔡郑许曹皆须爵否则疑若君与大夫防五国既称爵则楚不得不称爵此春秋之笔也髙氏曰楚自是称子而序于诸侯之上于此见中国衰而蛮荆盛也汪氏曰执宋公以伐宋蛮荆争伯也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诸侯无伯也以上公之争同于匹夫之微俛就执辱宋襄之图伯末矣齐之盟楚序陈蔡之下鹿上之盟楚序齐下葢荆楚虽强初与中国之防盟犹未敢偃然自肆也至是列陈蔡之上葢有主防之志矣而宋襄德衰国弱欲尸盟主之权故楚頵设诈禽之而攻其国以惧中国之诸侯而取威攘伯也春秋尊中国而贱蛮荆故虽宋襄不能伯而掲宋公于防盟之首所以辨内外之大分也于齐鹿上楚皆书人此防书楚人则疑非楚君故昉书楚子四夷虽大皆曰子荆楚僭王而书之以子虽曰称爵而抑之之意实在其中然以子爵亚于宋公而位中国诸侯之上则两伯之抗不待春秋之终而已见矣故止斋陈氏曰宋楚初争长也楚称子而序陈蔡郑许曹之上不知诸侯之从楚欤从宋欤

冬公伐邾

左传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皥济而修祀纾祸也杜氏曰为邾灭须句故王氏曰大旱经时不知贬食省用而用兵伐人非其道也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曷为为执宋公贬宋公与楚子期以乘车之防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强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防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乘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乘车之防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吾不从子之言以至此乎公子目夷复曰君虽不言国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頼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家公宋公释乎执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君曷为不入然后逆襄公归恶乎捷捷乎宋曷为不言捷乎宋为襄公讳也此围辞也曷为不言其围为公子目夷讳也谷梁传捷军得也其不曰宋捷何也不与楚捷于宋也王氏笺义曰宜申鬭氏子西也不书族与椒聘同

不曰来献宋捷为【于伪反】鲁讳也【陈氏岳曰不曰宋捷隐之也张氏曰僖公不与盂之防楚方求驾中国以鲁为诸侯之望故假宋捷以威鲁】诸侯从楚伐宋而鲁独不与【音预】故楚来献捷以胁鲁为鲁计者拒其使而不受可也请于天王而讨之可也宋公先代之后作賔王家方修盟防而伏兵车执之于坛坫之上【尔雅坛谓之坫在堂隅】又以军获遗献诸侯其横【去声】逆甚矣【髙氏曰中国于夷狄则有捷诸侯于天子则有献捷】拒其使而不受声其罪而致讨不患无词鲁于是时曽不能申大义以攘荆楚尊中国故不曰宋捷特为鲁讳之也【刘氏曰楚暴犯中国欺诈宋公执而伐之威动天下既贬其君又隐其捷乎宋以伸有道之弱而沮无道之胜陈氏曰君使大夫何以特称人贬之也盂防不称子无以见宋楚之争长献捷不人之则是遂子楚也自是至椒之聘始有君大夫临川吴氏曰楚人者楚子也称使则知为楚子矣自屈完盟召陵楚臣之见经自是始汪氏曰献者下奉上之辞不书楚执不书楚子使宜申献捷不与荆蛮之凌中国也执宋公以诸侯同执为文不书宋捷讳鲁受捷之恶责中国诸侯之从蛮荆也经书献捷者二齐侯献戎捷书爵书戎捷楚頵献宋捷书人不书宋捷存中国而抑蛮荆之义着矣晋景公使巩朔献齐捷于周天子犹责其奸先王之礼况以蛮荆暴虐中国而可受其捷乎张氏曰盂之防诸侯以同执示贬宜申之来鲁以受捷讳恶或抑或婉而成章此之谓也庐陵李氏曰楚未有大夫而书屈完则屈完为褒辞楚已有君而书楚人则楚人为贬辞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左传冬防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公羊传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谷梁传防者外为主焉尔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目之也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何氏曰言诸侯者起霍之防诸侯也任氏曰薄史记作亳汉山阳薄县即汤都张氏曰拱州考城汉薄县

防不书其所为独防于稷书成宋乱者为受郜鼎立华督也【事见桓公二年】防于澶渊言宋灾故者为葬蔡侯不讨般【音班】也【事见襄公三十年】防不书所为而盟于薄言释宋公者宋方主防而蛮荆执而伐之以其俘获来遗是荆楚挟强以慑诸侯天下将折而入楚矣此正天下大变春秋之所谨也【汪氏曰乱臣贼子弑君父蛮荆陵中国皆天下大变故防于稷于澶渊盟于薄皆书其所为故于稷于薄不人诸侯而澶渊人诸侯之大夫者世子弑君尤天下大变去之不忍言者故尤谨之也】鲁既不能伸大义以抑其强暴使宋公见释出自天王与中国而顾【反也】与歃血要【于遥反】言求楚子以释之是操纵大权自蛮荆出其事已傎【都田反】甚矣故书防书盟书释皆不言楚子为鲁讳以深贬之也【张氏曰诸侯若能使宋人征缮而修文告之词明宋之直正楚之罪则楚人当情愧理屈而归宋公之不暇矣今僖公胁于献捷之威于五国为防求盟于楚以请宋公而后得释正中楚人之诡计春秋不书防楚子而曰防诸侯亦不书宋公归自楚而曰释宋公葢其执其释皆制于楚而圣人全中国之体故讳之罪鲁与诸侯之无能为也苏氏曰凡诸侯见执而不失国书曰某侯某归于某此不书名而言释以为执之释之皆在诸侯若是而尚可以求诸侯乎】谷梁谓不与楚专释是已【陈氏曰楚初与盟不书公于是书公不与楚以专释之辞也】或以为嘉我公之救患误矣【汪氏曰春秋书公防诸侯盟者二盟于薄为宋请平于楚以释其执盟于宋为宋请服于楚以释其围楚虽主盟而春秋皆书公防诸侯不以伯权予楚而悯中国之失伯也庐陵李氏曰此防与僖二十七年公防诸侯盟于宋同皆书诸侯者避防楚之嫌也不然只如鄫子防盟于邾可也何必又书诸侯乎

癸襄王十未四年】二十有二年【宋襄十三齐孝五晋惠十三卫文二十二蔡庄八郑文三十五曹共十五陈穆十成十七秦穆二十二楚成三十四

春公伐邾取须句

左传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杜氏曰须句在东平须昌县西北

按左氏须句风姓实司太皥【胡老反】与有济【子礼反】之祀【杜氏曰太皥伏羲也任宿须句颛臾皆伏羲之后封近于济故世祀之】邾人灭之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杜氏曰须句成风家】公伐邾取须句而反其君焉【杜氏曰须句虽别国而削弱为鲁私属若颛臾之比故灭奔及反其君皆畧不书】审如是固得崇明祀保小寡之礼何以书取乎不请于王命而专为【于伪反】母家报怨谋动干戈于邦内擅取人国而反其君是以乱易乱【本杀梁】非所以为礼也与收夺者无以异矣【赵氏曰取者收夺之名也髙氏曰归其君使为我附庸也为我附庸则是我取之也张氏曰僖公非有崇明祀保小寡之公心而徒徇母之私意故无以服邾而致升陉之冦春秋书之亦不异于他日之伐取也陈氏曰春秋严义利之辨苟以为利一以取书之是故虽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书取须句虽莒着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书取鄫汪氏曰文七年再书取须句而传谓寘邾文公子焉比事而观则鲁之取须句非以存其祀实贪其土耳使果有兴灭继絶之功则春秋必书公伐邾归须句子于须句以着其善矣 庐陵李氏曰取须句之事若以昭十九年宋公伐邾之例观之则胡氏之説殊相反春秋不应罪鲁如此左氏事不经见恐诸家信之太过须句子既来奔鲁史何得不书灭耶故刘氏以为无此年灭须句及来奔事亦无反其君事直是须句久为邾灭其国为邑鲁人往伐取无他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传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杜氏曰怒郑如楚故伐之张氏曰襄公尝困于楚矣疾疢虽甚而德慧术知未有以増益其所不能谷梁所谓过而不改而又甚之者也临川吴氏曰宋襄求于楚一防诸侯于盂而遭执伐之辱再盟于薄鲁与诸侯同致请于楚而后得释郑知宋伯不可成其力不可恃遂朝于楚宋公不自反以修已之德义乃遽怨郑而兴师以伐之所以挑楚衅而取之败也

附录【左传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晋太子圉为质于秦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昬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説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陉音邢

左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谷梁传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程子传公战也杜氏曰升陉鲁地】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音】诸鱼门【杜氏曰鱼门邾城门】记称邾娄【力俱切】复之以矢葢自战于升陉始也【礼记檀弓注邾师虽胜死伤亦甚无衣可以招魂】鲁既败绩邾亦几亡轻用师徒害及两国亦异于诛暴禁乱之兵矣故讳不言公而书及内以讳为贬【张氏曰书及公战也不言败讳耻也观此则知春取须句非有存亡继絶之公心审矣汪氏曰经书内及战者三干时以纳雠人之子而致败此则因取妾母之家而激怨皆无义之战故皆讳公以贬之于奚虽疆事之桡然内兵书及是亦贬耳内战常讳败而干时直书败绩以与雠战犹为彼善于此故不讳败也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左传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耉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儳可也公羊传偏战者日尔此其言朔何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何正尔宋公与楚人期战于之阳楚人济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未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鼓不成列已陈然后襄公鼓之宋师大败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谷梁传日事遇朔曰朔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而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鼔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既出旌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鼓不成列须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人之所以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为人言之所以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为言信之所以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为道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杜氏曰水名

之战宋襄公不阨人于险不鼓不成列先儒以为至仁大义【太史公曰襄公修仁行义】虽文王之战不能过也而春秋不与何哉物有本末事有终始顺事恕施者王政之本也襄公伐齐之丧奉少夺长【展两反】使齐人有杀无亏之恶有败绩之伤此晋献公之所以乱其国者罪一也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德而一防虐二国之君罪二也曹人不服盍姑省德无阙然后动而兴师围之罪三也凡此三者不仁非义襄公敢行而独爱重伤与二毛则亦何异盗跖之以分均出后为仁义【庄子胠箧篇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陈仲子以辟兄离母居于【音乌】陵为亷乎【孟子朱子注饰小行而妨大伦先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夫计末遗本饰小名妨大德者春秋之所恶【去声】也故词繁不杀而宋公书及以深贬之也【苏氏曰宋襄被执见释而犹争诸侯楚以蛮荆而干中夏故之战虽曲在宋而春秋词无所予张氏曰春秋以襄公主是战则知圣人罪其愎谏求欲昧大义而徇小节以取败国殄民自及其身之祸楚子救郑而不言救又贬称人恶党乱也王氏笺义曰楚子称人恶蛮荆之败中国也故微之微楚子亦所以讥宋公也以千乘之宋不能胜楚之微者宋公病之矣汪氏曰宋以卫侯许男滕子伐郑而战止书宋公者葢夏首伐郑之师既归及秋楚救郑不及因遂伐宋宋公帅师往逆之而与战欲雪盂之耻而不度其力之不能也宋公自伤而不言宋公败绩犹为中国讳辱耳若楚君败绩则直书之矣 啖氏曰公羊美宋襄之守信云文王之战亦不过此夫文王以仁义行师不应似宋襄徒守匹夫之信不知事机也刘氏曰文王徳不加焉则不以力争义不过焉则不以威制渐之以道摩之以仁而四方自服尔今襄公不务脩文王之业而亟大功以残百姓徒守咫尺之信乃比之文王其不知圣人亦甚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中国与楚交战者城濮邲鄢陵虽胜负不同然皆以中国及之赵子曰内中国而外蛮荆也此説亦是但以处已息争之道言之则战皆非春秋所与宋晋之汲汲与楚战不及齐桓晋悼逺矣故胡氏得之公羊之説胡氏辨之详矣谷梁説亦好】附录【左传丙子晨郑文夫人芉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丁丑楚子入飨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飨毕夜出文芉送于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伯也

甲襄王十申五年】二十有三年【宋襄十四卒齐孝六晋惠十四卫文二十三蔡庄九郑文三十六曹共十六陈穆十一成十八卒秦穆二十三楚成三十五

春齐侯伐宋围缗【缗忙中切谷作闵后同

左传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疾重故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不正其以恶报恶也杜氏曰缗宋邑髙平昌邑县东南有东缗城张氏曰汉志山阳郡东缗县

齐霸国之余业也【见乐毅传】宋襄公既败于荆楚之势益张矣齐侯既无尊中国遏寇乱恤灾患畏简书之意又乘其约而伐之此尤义之所不得为者也故书伐国而言围邑以着其罪【何氏曰襄公欲行霸为楚所败诸夏之君宜杂然助之反因其困而伐之不仁也临川吴氏曰楚与诸侯盟于齐乘间以干中夏耳齐侯不悟而受其盟宋之不与盟于齐不愆义也齐反借此为名以责宋伐之于败伤之后悖理甚矣家氏曰齐孝非宋襄之力则不能有国顾忘纳已之德乘其败而围其邑所谓以怨报德刑戮之民也齐侯书爵以其背大惠而忍于为不义故目其人而诛之书伐书围皆所以贬也孙氏曰楚人败宋于齐侯视之不救而又加之以兵故伐围并书以诛其恶】然则桓公伐郑围新城【六年】何以不为贬乎郑与楚合凭陵中国桓公伐之禁暴乱也宋与楚战兵败身伤齐侯伐之残中夏也其事异矣美恶不嫌同词【汪氏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经书伐国围邑者四齐桓伐郑围新城讨其弃盟从楚之罪予之也宋殇忌公子凭而迁怒伐郑围长葛楚頵虐中国而图伯伐宋围缗与此年齐孝之忘大德而脩小怨皆贬之也葢讨得其罪则诸侯遂围许围宋彭城同围齐春秋不以为讥不能脩德而徒恃兵力则虽攻内邑之背叛如围棘围费围郓围郈而春秋未尝与之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传夏五月宋襄公卒伤于故也公羊传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谷梁传兹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茅堂胡氏曰宋襄公不书葬治其罪也张氏曰时僖公已有志于附楚故不防宋公之葬庐陵李氏曰宋襄之立在僖九年十八年宋始称伯迄二十三年凡六年李氏曰谓春秋不与宋襄之伯则曹南之文与北杏城濮主诸侯之词无异谓春秋为予宋襄之伯则兹父之卒畧不书葬与秦楚之君无别葢春秋忠厚之法致意乎始而不足乎终也何以致意乎始宋以先代文献之后爵居庶邦侯伯之长齐晋犹可伯岂宋不可伯乎既伯矣何以不足乎终伐丧以立威仁悖之甚致楚以谋夏义隳之大襄公非特无功而又阶乱伯将何赖焉

秋楚人伐陈

左传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临川吴氏曰曹南之盟陈不从宋伐郑之役陈亦不从宋盟齐则陈従楚防盂执宋公伐宋则陈従楚考之经唯见陈之服扵楚不见陈之贰扵宋今楚讨陈之贰葢以伐宋之后郑畏而朝楚而陈未朝楚即诬以贰宋之罪伐之而取其二邑积其势不至于灭陈不已也张氏曰成得臣最于肆恶而鬭谷于莵赏以贵仕春秋人之意可见矣庐陵李氏曰陈顿之争始此二十五年楚围陈以纳顿襄四年陈人围顿

冬十有一月子卒

髙氏曰不名者史佚之

附录【左传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处狄十二年而行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怀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覊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贰焉乃馈盘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啓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啓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听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乙襄王十酉六年】二十有四年【齐孝七晋惠十五卒郑文二十四蔡庄十郑文三十七曹共十七陈穆十二桓公姑容元年宋成公王臣元年秦穆二十四楚成三十六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覊絏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取臼衰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栁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怀公于髙梁不书亦不告也○吕郤畏偪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濵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防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覊絏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讐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已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已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夏狄伐郑

左传郑之入滑也滑人听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只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听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德具矣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怀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听使頽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啓之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襄陵许氏曰郑执王使是无王也王啓狄师是无中国也天下何恃不乱

附录【左传郑子华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鹬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杀之于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诗曰彼已之子不称其服子臧之服不称也夫诗曰自贻伊慼其子臧之谓矣夏书曰地平天成称也 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享宋公有加礼焉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避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降名礼也郑伯与孔将鉏石申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而后听其私政礼也公羊传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谷梁传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晋侯夷吾卒

杜氏曰晋文定位而后告恵公之丧故书扵今年永嘉吕氏曰左氏记恵公卒在去年九月葢春秋所据者鲁史也左氏所据者他国之史也年月不同不可得而考矣

附录【左传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

春秋大全卷十五

明 胡广等 撰

僖公下

丙襄王十戌七年】二十有五年【晋文重耳元年齐孝八卫文二十五卒蔡庄十一郑文三十八曹共十八陈穆十三桓二宋成二秦穆二十五楚成三十七

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左传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礼至为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公羊传卫侯燬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同姓也谷梁传燬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卫侯何以名灭同姓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灭同姓则名者曲礼谓其絶先祖之裔蔑骨肉之恩故生而书名示王法不容诛也【杜氏曰恶其亲亲相灭故称名罪之孙氏曰邢卫皆齐桓所存卫侯不念桓公之大德以絶先祖之支体甚矣故生而名之鄱阳万氏曰兴师以灭同姓其恶已甚况当是时天子蒙尘于外鄙在郑地汜卫邻之邻方伯连率之旧也卫侯既不能奔问官守帅师勤王乃间王室之多故怀诈诤之谋以肆虐于宗亲之国其无王之心圣人得不深诛之】圣人与天地合徳灭人邦国而絶其祀同姓与异姓奚别【笔列反】焉而或名或否何也正道理一而分【扶问反下同】殊异端二本而无分分殊之弊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失义【汪氏曰公而无私者理之一也亲疎有等差者分之殊也以至公之心施之有等级而不紊则仁义之道尽矣故先王制五服之节母党不得同本族为人后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同姓之国其初一人之身岂可与异姓之国一视之哉】春秋之法由仁义行而人道立者也可以无差【楚宜反】等乎然则晋灭虞【七年】楚灭夔【明年】亦同姓也曷为不名曰诸侯灭同姓则名其常也有名有不名例之变也邢虽与狄伐卫而经无讥文者为能救齐也卫人曽不反思而迁怒于邢又遣礼至昆弟往仕焉诱其守而杀之于外【刘氏曰灭国春秋之所恶于所恶之中又有甚焉秦穆公卫侯燬是也夫诸侯强暴举干戈以覆人之国并人之地虽有罪人犹得而备之今两君皆出诡计险谋使臣反其君下畔其上以快已兼并之欲虽有道之国不知所备甚可恶也岂得与他灭国者等哉故秦穆狄之而卫侯燬名张氏曰卫侯燬残虐不仁至于同所自出不知相保而肆强以絶灭之又使其臣为谲诈之事行盗贼倾覆之计人理所不容故名之同于楚子防之诱杀也】与虞公贪璧马以易邻国及其身者其情异矣春秋原情定罪而卫燬独名葢轻重之权衡也若荆楚则僭号称王圣人之所外也于灭夔乎何诛【朱子曰诸侯灭国未尝书名卫侯燬灭邢説者以为灭同姓之故今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是因而传写之误亦未可知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公羊传宋荡伯姫者何荡氏之母也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其曰妇何也縁姑言之之辞也杜氏曰伯姬鲁女为宋大夫荡氏妻自为其子来逆称妇姑存之辞妇人越竟逆妇非礼故书

伯姬公女也而配荡氏其往嫁不见【音现下同】于经者国君不与大夫敌也今来逆妇而史策书之见公失礼下主大夫之昏是慢宗庙卑朝廷姑自逆妇其失明矣【临川吴氏曰伯姬纳内女为其子之妇姑自来逆妇而书于经者讥公降尊而自主其昏也况昏礼当夫自来亲迎岂有姑来逆妇之礼乎家氏曰礼有亲迎妇从夫也今屈尊者以逆卑者而亦谓之逆乱妇姑之分故特书以讥之张氏曰姑自逆妇公不使大夫主之皆非礼也两讥之○汪氏曰大夫自逆则称字姑来逆故称妇柏姬来求妇亦主姑而言之之辞○陆氏曰公羊云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按经史直书其事以明非礼尔兄弟辞有何义乎

宋杀其大夫

公羊传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谷梁傅其不称名姓以见在祖之位尊之也汪氏曰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大夫传又曰宋杀大夫者四惟荡山书名公子卬则书官此及文七年不纪名氏葢因鲁史旧文而不能益非义所系也○刘氏曰文称大夫是有大夫矣且君娶一卿而一国之内何得悉无大夫哉诡僻不经可笑也公羊之说非也春秋非孔子家谱当为后世书法耳何得擅讳真祖名哉谷梁之説亦非也

附录【左传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玉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晋于是始啓南阳阳樊不服围之仓葛呼曰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传秋秦晋伐鄀楚鬭克屈御冦以申息之师戌商密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密昏而传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边盟者商密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边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公羊传何以不言遂两之也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葢纳顿子者陈也杜氏曰顿迫于陈而出奔楚故楚为顿围陈以纳顿子不言遂一事也顿国汝隂南顿县

围陈纳顿子也纳云者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汪氏曰诸侯纳失国之君合于义则不书书楚纳顿子不与蛮夷之纳也书齐髙偃纳北燕伯不与大夫之纳也】何以不与乎夫陈先代之后不能以礼安靖邻国保恤寡小中国诸侯又不能修方伯连率【去声】之职而使楚人纳之是蛮荆仗义正诸夏也故书曰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其责中国深矣此亦正本自治之意也【张氏曰顿姬姓国也迫于陈而不能有其国故楚围陈然后能纳之圣人书此见中国诸侯不能恤小国而定其位反使蛮荆行其义闵中国之无霸也陈氏曰齐桓卒楚始与诸夏盟于齐盟鹿上执宋公纳顿子侈然与废置诸侯春秋之所惧也汪氏曰楚围陈纳顿子于顿书法如楚伐吴执齐庆封杀之葢一事耳夫顿国小弱而介于陈楚之间陈欲迫而兼并之故前年楚伐陈城顿而还此年纳顿子保全微国以示恩责义于陈以示威其意皆预为图伯之地也厥后顿子防申从楚而伐吴战鸡父陈衰而服属于楚也仅一从中国防召陵侵楚而诸夏终不能保恤遂为楚结陈佗人所灭是时陈亦屡灭于楚而仅存非能剖分其地特助楚为虐耳比事以观而知中国之衰矣汪氏曰失地出奔则名他国纳之不名以诸侯不得相名也故顿子北燕伯皆不名庐陵李氏曰陈顿之争又见于襄之四年 陆氏曰谷梁云纳顿子者陈也按经文楚自纳之何闗陈事刘氏曰顿子之奔由陈攻之故楚必围陈乃得纳顿子其文与事详矣岂得言遂哉公羊之説非也

葬卫文公

附录【左传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冀赵衰为原大夫狐溱为温大夫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传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谷梁传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防目之也杜氏曰莒以元年鄜之役怨鲁卫文公将平之未及而卒成公追成父志洮鲁地张氏曰卫成公称子丧未逾年也汪氏曰莒庆者鲁之壻之故因衞成公为平于二国遂来防盟君盟大夫自浮来而已然矣此不贬者从同同○赵氏曰按事接于鲁虽非命卿皆书名谷梁不达此例遂穿凿耳

附录【左传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飱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

丁襄王十亥八年】二十有六年【晋文二齐孝九卫成公郑元年蔡庄十二郑文三十九曹共十九陈穆十四杞桓三宋成三秦穆二十六楚成三十八

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后同左传春王正月公防莒兹防公宁庄子盟于向寻洮之盟也谷梁传公不防大夫其曰甯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防也杜氏曰向莒地临川吴氏曰卫本欲平鲁莒之怨洮盟莒子不亲至僖公必欲与莒子盟故复为此防也张氏曰十二月已盟今只屡盟所以致齐之讨也○刘氏曰春秋此例亦多矣谷梁何为独发于此】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酅户圭反公作巂谷作巂弗及左作不及

左传齐师侵我西鄙讨是二盟也公羊传其言至巂弗及何侈也谷梁传人微者也侵浅事也公之追之非正也至巂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杜氏曰公逐齐师逺至齐地故书之济北谷城县西有地名酅下

书人书侵书师罪齐也书追书至酅弗及罪鲁也【蜀杜氏曰下文言齐师则知称人为贬矣临川吴氏曰齐师无名故书侵赵氏曰冦至不知追而不及言内之无警戒】潜师入境曰侵少则称人众则称师前书齐人是见【音现】其弱以诱鲁也后书齐师是伏其众以邀鲁也其为谖【许元反下同】明矣凡书追者在境内则讥其不预追戎于济西是也在境外则讥其深入追齐师至酅是也酅者齐地至者言逺也【汪氏曰书至者二至酅讥其深入酅齐境也公救成至遇讥其怯而不进遇鲁地也】弗者迁辞也有畏而弗敢及之也【刘氏曰所谓弗及非弗能及也弗敢及也弗敢及者畏也善养气者匹夫不为千乘屈孔子夹谷之防齐师四陈揖让指麾而景公服计齐人之众不足以当景公僖公之势足以胜定公之末年冦至不能御去又不敢及是举百姓而弃之也乃乞师于楚以自防其持国之术所失者多矣】齐鲁皆私愤之兵而非正也故交讥之【杜氏曰时晋文初起诸侯无伯齐侯是桓公之子欲以盟主自居庐陵李氏曰齐侵我三始于此赵氏曰直书之以讥内之无武备尔公谷何用曲为义刘氏曰以公追人就令胜之尚何可侈哉且是后齐复伐我明不畏鲁甚矣数见卑侮犹以为大乎

夏齐人伐我北鄙

衞人伐齐

左传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磬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茅堂胡氏曰孝公有服展喜之善春秋不褒而书人者内以讳为恶外以讳为善此齐侯也其称人为之讳也临川吴氏曰卫平莒鲁齐何与焉洮向之二盟虽渎其过在鲁非齐人之所当问也齐孝公乃连兴侵伐之师非义甚矣其致卫之伐与鲁之伐自取之也又日前书侵者师无名也此书伐者葢齐以鲁不服罪为辞也张氏曰二盟乃卫人平莒于我故为鲁伐之

公子遂如楚乞师

书乞师始此左传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公羊传乞者何卑辞也曷为内外同若辞重师也曷为重师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也谷梁传乞重辞也何重焉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杜氏曰乞不保得之辞

卫人报德以怨伐齐之丧助少【去声】陵长【展两反】又迁怒于邢而灭其国不义甚矣公既与其君盟于洮又与其臣盟于向是党卫也【髙氏曰齐侯本以洮向二盟为卫莒背已且以鲁尝助四公子于是兴师而来伐】故齐人既侵其西又伐其北齐师固亦非义矣而僖公不能省德自反深思逺虑计安社稷乃乞楚师与齐为敌是以蛮荒残中国也于义可乎【髙氏曰楚僭王矣而诸侯更推为盟主鲁见侵伐于齐乃乞师于楚以伐之导蛮荆以伐中国是禽兽将逼人天下之大变也书曰乞师深罪之也鲁颂称公车千乘公徒三万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乃乞师于楚宁无愧乎张氏曰僖公初年颇有意于治国务农闵雨国以殷富中年渐肆荒怠浸失政于大臣灭项取执于桓公迨齐霸不绍不及闲暇修明政刑民事既荒国备不立齐人再伐已不能支而逺乞师于蛮荆以刷其耻夫子罪臧文仲窃位从公子遂借兵强楚为国之无谋也使其立展禽以为政所以辅僖公者必有道矣何至乞楚师以伐齐哉】其书公子遂如楚乞师而恶自见【音现】矣【孙氏曰国之大小师之众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书乞师恶鲁不能内脩戎备而外乞师于蛮荆陈氏曰臧宣叔如晋乞师不书乞诸外域然后书外乞师亦不书必盟主也而后书乞卑辞也乞师于外域志中国之兵力已诎也赵氏曰天子在上而诸侯自相请师非礼也庐陵李氏曰乞师五始于此成十三年晋郤锜十六年栾黡十七年荀防十八年士鲂皆晋伯也鲁之乞师于楚屈于蛮荆甚矣况以蛮荆残中国乎若晋之乞师谓之伯主不能令诸侯亦可谦以求诸侯亦可又曰是年展喜犒师正受命于栁下惠而公子遂如楚则臧文仲为之介孔子曰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栁下惠之贤而不能用也夫为人臣谋国有贤人而不用乃逺乞师于强楚以逞忿于齐是犹揖盗贼以困姻邻也观展禽一语已足以却齐则所以折冲必有道矣春秋特书如楚乞师而与外之乞师同文葢深罪为国之无谋而至此极也窃位之叹其因此而发欤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夔求反公作隗

左传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鬭宜申帅师灭夔以夔子归谷梁传夔国也不日微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杜氏曰夔楚同姓国】春秋灭国以其君归无有不名者【汪氏曰据潞婴儿沈嘉许斯顿牂胡豹皆名】而夔何以独不名按左氏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杜氏曰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也鬻熊祝融十二世孙】楚人让之对曰我先君熊挚有疾【熊挚乃夔始封之祖】鬼神弗赦自窜【七乱反】于夔是以失楚又何祀焉诸侯之祀无过其祖者【刘氏曰鲁祖周公不敢祀公刘卫祖康叔不敢祀后稷祝融犹后稷鬻熊犹公刘矣】而夔祖熊挚是不得祀祝融与鬻熊也而楚反以是灭之非其罪也故特存其爵而不名也【刘氏曰国越而虏无不名者国灭罪也虏服辱也夔子独不名所以取灭者乃非其罪故假之也诸侯之祀无过其祖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可谓若于义矣而楚灭之故春秋黜楚而伸夔有王者作兴灭继絶则夔庶几矣薛氏曰夔子之不名无灭道也】然则楚灭同姓何以不名春秋待外裔之体也【孙氏曰不名者畧外裔陈氏曰灭同姓名此楚子頵也楚自武王始见于传文王始见于经犹以州举也至成王而后书楚人盂之防尝书楚子矣而复人之頵之名非遇弑未登于春秋则灭夔固不名也灭夔名之则疑于卫侯燬

冬楚人伐宋围缗【缗谷作闵

左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冬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刺道用师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以吾用其师目其事也非道用师也临川吴氏曰前年宋成公忘父之讐与楚平而往朝之今而即晋可谓能速于徙义者矣楚伐其国而围其邑书以着外裔之肆横也家氏曰宋成既朝楚又即晋而为楚所伐无益于自免而有忘讐之耻使晋文不与则宋之为宋岂不殆哉】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左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戌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其正也

公至自伐齐

公羊传此已取谷矣何以致伐未得乎取谷也曷为未得乎取谷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谷梁传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楚强鲁弱而能用其师进退在已故特书曰以以者不以者也夫弃好同恶取人之邑为已有失正甚矣【临川吴氏曰公不用鲁师而用楚师虽能取齐之邑而借援强楚辱国莫大焉将以刷西鄙北鄙之耻而适所以甚其耻也】患之起必自此始其致危之也【范氏曰以蛮荆之师伐邻近大国招祸深怨危亡之道髙氏曰衅深恶重此臣子所以殆其往而录其至张氏曰楚师而鲁君以之楚以其众付鲁使自用之以伐齐也伐霸主之后用蛮荆之兵僖公之免可谓幸矣故特书至以危之汪氏曰书公至自伐齐者三襄十九年合十二国之师同围齐从霸主讨齐灵之暴横围齐而书至伐者予之也此年以楚师伐齐哀十年防吴伐齐皆用蛮荆报怨于大国其致危之也或曰春秋贬公之以楚伐齐然柏举之战蔡以吴报楚春秋予蔡而爵吴何欤吁召陵之防中国不能救蔡蔡不得已而借援于吴吴能扶弱抑强助蔡胜楚葢资蛮荒以攻蛮荒非启其祸以陵中国也故春秋予夺不同也庐陵李氏曰齐鲁之争自盟柯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者中国无伯也推其事迹干时长勺之兵由于纳纠而西鄙之怨始于救齐本非有深憾者但桓公孝公欲得鲁以集事耳然桓公卒能屈已于柯盟而孝公不知自反搆怨连兵遂使鲁人得乘间而肆毒矣然则鲁助无亏者也孝公怨之尚宜宋卫纳孝公者也亦不能固其交孝公之坠先业宜哉 刘氏曰公谷皆谓伐国不言围邑非道用师也非也围缗者乃楚人伐齐则楚师何以强配合之乎公羊又云此已取谷矣何以致伐原公羊之意谓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则今得意不当致伐而不致防然伐齐取谷独公以楚师往无诸侯之防则不得致防此理之当然耳

戊襄王十子九年】二十有七年【晋文三齐孝十卒卫成二蔡庄十三郑文四十曹共二十陈穆十五桓四宋成四秦穆二十七楚成三十九

春子来朝

左传春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不共也杜氏曰先代之后迫于东夷风俗杂坏言语衣服有时而夷然异于介葛卢故唯贬其爵详见二十三年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左传夏齐孝公卒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杜氏曰弟潘杀其子而自立是为昭公襄陵许氏曰齐桓既没诸侯思之而孝公不能借之以兴观其间楚之胜以困宋襄又侵伐鲁僖不已有以知其为谋不逺霸业之所以隳矣】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杜氏曰二月而葬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

左传秋入责无礼也张氏曰春方来朝而帅师入之以怨报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也蜀杜氏曰春来朝今入其国虽曰责其不恭何至于用师乎葢杞弱于鲁鲁欺之尤甚齐楚之大则鲁事之不暇矣临川吴氏曰鲁在春秋为次国未尝不受强大之凌暴当推已及人所恶于强无以施之于弱可也杞以小弱而朝于鲁纵使礼有不备岂不愈于不朝乎今其来朝已忽而卑之朝礼甫毕以上卿帅重师入其国其志在于取之也鲁号秉礼之国而凌小弱如此他又何责焉髙氏曰鲁乃甥舅之国伯姬在焉而凌暴之如此鲁人不义甚矣僖公之德衰矣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传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蒍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后之有冬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于是乎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郤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説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郤縠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徴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搜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縠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故终僖之篇贬也谷梁传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荆蛮而伐中国也程子曰楚称人贬之为其合诸侯以围宋也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陵氏曰前围宋之诸侯承上文不列序也

楚称人贬也【孙氏曰楚自防盂之后凡役贬称人】宋公先代之后作賔王家非有簒弑之恶楚人无故搂【牵也】诸侯以围之何名也故黜而称人以着其罪【髙氏曰曹南之盟诸侯称人而宋独称爵围宋之役诸侯称爵而楚独称人圣人于内外之辨其严如此陈氏曰楚尝书子矣其称人嫌予楚以伯也盟于齐楚犹序陈蔡之下于鹿上犹不先齐宋也盂之防宋楚始并为诸侯长矣楚之称子而长诸侯宋襄为之也齐桓公卒诸侯从楚楚败宋于纳顿子灭夔取齐之谷合四国之君围宋春秋以是为蛮荆之强虽序诸侯之上而特人之】诸侯信【音申】蛮荆伐中国独无贬乎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范氏曰四国信楚而屈宋春秋屈其信而信其屈贬楚子于兵首则彼碌碌者讥斯见矣薛氏曰天子居郑而郑伯来同荆蛮之暴无王之甚也】公与楚结好【去声】故往防盟其地以宋者宋方见围无嫌于与【音预】盟而公之罪亦着矣【杜氏曰诸侯伐宋公与楚有好而往防之宋方见围无嫌于与盟故直以宋地髙氏曰公畏楚之强而往为此盟以报乞师之恩耳岂有固卫中国之心哉宋于是告急于晋而文公得以为资遂霸诸侯也张氏曰诗颂僖公戎狄是膺荆舒是惩而春秋书公防诸侯盟于薄于宋皆楚子为防主也膺狄惩荆从齐桓也防楚导之虐齐宋僖公亲之也然犹曰防诸侯不曰防楚使公从夷狄之罪必待攷而后见圣人之忠厚春秋之微婉槩可见矣家氏曰春秋之法盟主爵而诸侯人者有矣未有盟主人而诸侯爵者也人楚子而爵诸侯不与楚子以主诸夏之盟也亦以正诸侯从夷之罪也王氏笺义曰北杏城濮书晋侯齐侯正与人楚子之文相反葢圣人思治而疾乱以救中国之甚也庐陵李氏曰晋文晋悼之兴皆以救宋却楚成功晋人有言曰成伯安疆自宋始矣大抵宋亦中国之枢纽也故始焉楚成争伯而有宋之围继焉楚庄图伯而又有宋之围始焉楚争伯而有宋之盟终焉楚分伯而亦有宋之盟又曰围宋之楚人正义曰传云楚子及诸侯围宋则是楚子亲自来也十二月公防诸侯盟于宋公为楚子在宋而往防之明楚子与盟也明年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由此而言楚子初来围宋必亲至宋国使子玉主兵明年见晋之盛身始去之独留子玉于宋耳此説据经为合 啖氏曰凡褒贬各于其事岂有终篇贬乎公羊之説非也故谷梁义是

己襄王丑十年】二二十有八年【晋文四齐昭公潘元年卫成三蔡庄十四郑文四十一曹共二十一陈穆十八卒杞桓五宋成五蔡穆二十六楚成四十

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传春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胥臣佐下军上德也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晋晋侯出居于襄牛公羊传曷为再言晋侯非两之也然则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则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则曷为伐卫晋侯将侵曹假涂于卫卫曰不可得则固将伐之也谷梁传再称晋侯忌也】按左氏初公子重【直龙反】耳之出亡也曹卫皆不礼焉至是侵曹伐卫再称晋侯者讥复怨也【范氏曰曹卫并有宿怨于晋君子不念旧恶故再称晋侯以刺之】春秋之时用兵者非怀私复怨则利人土地耳诗云百尔君子不知德行【去声】不忮【之防反】不求何用不臧不忮则能惩忿不求则能窒欲然后贪愤之兵亡矣或曰曹卫背盟即楚于是乎致武奚为不可曰楚人搂诸侯以围宋陈蔡郑许举兵而同防鲁公与防而同盟楚虽得曹新昏于卫然其君不在防其师不与围以方诸国不犹愈乎又况卫已请盟而晋人弗之许也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文公能忍于奄防里鳬须矣何独不能忍于曹卫乎再称晋侯者甚之也【蜀杜氏曰楚之病中国久矣齐桓图伯二十余年而后服之桓公没而宋襄继图其业然力不能攘而身见执战败卒伤而死圣人悼之晋文之立特起救宋之志欲敝强楚曹卫背盟弃信而侵伐之然晋侯实非欲侵伐曹卫葢志在于救宋服楚也陈氏岳曰春秋省文事苟不异则上有国下不系国上书族下不书族焉有无事隔再称晋侯而不言遂葢所以志晋侯之恶也永嘉吕氏曰从楚围宋者陈蔡郑许晋文不攻陈蔡郑许而乃及于无罪之曹卫陈蔡郑许迩楚之国也曹卫迩宋之国也楚方围宋而晋乃逺攻陈蔡郑许则无以释宋之围而亦无及于楚安有城濮之战曹卫二国虽曰其师不与围然楚之所以敢于横行中国者实以得曹而新昏于卫故也齐侯伐楚犹恃江黄楚人伐宋岂无资于曹卫岂必皆与围哉】下书楚人救卫则讥晋深矣春秋责备贤者而乐与人改过责备贤者故再称晋侯乐与人改过故卫已请盟不当拒而絶之也【朱子曰晋侯侵曹晋侯伐卫皆是文公谲处考之左氏可见皆所以致楚师也又曰晋文公诡谲如侵曹伐卫皆是当时出亡不礼之私却只名谓治其从楚如书晋侯伐卫辞意可见又书楚人救卫如书救皆是美意中国之诸侯晋以私伐之乃反使楚人来救如晋侯侵曹晋侯伐卫楚人救卫其辞皆圣人笔削要来此处看义理今又作春秋义都只是论利害晋侯侵伐皆自出平庵项氏曰晋方潜师侵曹出其不意卫固未以为虑忽焉声以伐卫又出卫之不意鲁人狼狈而彻戌楚人自宋而救之晋方与楚争卫曹固幸于得纾忽焉回军又出曹之不意径入其国执其君以畀其仇经书晋侯侵曹晋侯伐卫明晋文之谲也汪氏曰晋文救宋攘楚扶中国之已衰却荆蛮之方横视齐桓虽少劣而贤于宋襄逺矣而春秋责之者徇私用诈而设施之际失缓急之序也或谓陈蔡郑许迩于楚曹卫迩于宋向使晋文逺攻四国无以释宋之围曹卫虽不与围然楚所以横行中国者实得曹而昏于卫故也吁是不然陈蔡郑许乃中原之要冲楚必越四国始能至境况是时陈蔡郑许实举兵从楚文公苟能亲帅三军直造陈蔡之国都而讨其从楚之罪且以扼楚人之归路则捣虚攻瑕势如破竹而宋之围谷之戌将狼狈却走倍日并行自救之不暇我因乘势以翦其罢敝之余卒则霸功不劳而定矣今文公内则利于复怨而分地外则狃于谲谋以致楚是以图伯之始事春秋特书侵以陋之 赵氏曰圣人立教犹云不逆诈岂未行其事而先致其意乎公羊未侵曹之説非也

公子买戌卫不卒戌刺之【刺七赐反

左传公子买戌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公羊传不卒戌者何不卒戌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戌卫何遂公意也刺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刺之内讳杀大夫谓之刺之也谷梁传先名后刺杀有罪也公子啓曰不卒戌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

按左氏买为楚戌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买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杜氏曰公实畏晋杀子丛而诬丛以废戍之罪告楚人言子丛不终戍事而归故杀之孙氏曰公与楚故使公子买戌卫晋之兵力非买所能抗也故买不卒戌而归徐闻楚人救卫公惧楚之见讨也乃杀买以説焉内残骨肉苟悦强夷书以着其恶】内杀大夫称刺者若曰刺审其情与众弃之而专杀之罪则一耳【汪氏曰春秋书法为内讳故隐其专杀使若得三刺之义如灭国书取出奔书孙之意内以讳为贬】周官有三刺一刺曰讯羣臣再刺曰讯羣吏三刺曰讯万民刺未有书其故者【汪氏曰据刺公子偃杀有罪不书其故】而以不卒戍刺之则知买为无罪矣【张氏曰惧于晋而杀公子买者其实也谓不卒戌而刺之者以解于楚也葢戌卫者楚命也鲁卫本兄弟之国若推至公之心俾买往戌之则买之不卒戍可诛然其名如此而其情则不然书之之详所以见其辞之不直而情之甚私买之死实非其罪不止于专杀大夫而已也】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今乃杀无罪之主将【去声】以苟説于强国于是乎不君矣故特书其故以贬之也【刘氏曰杀大夫不着其罪其着之罪则是加之加之则滥矣春秋直记之见滥也公羊谓不可使往非也若不可使往而刺之是已得其罪矣又何更其文为不卒戍乎谷梁云先名后刺刺有罪也亦非也防不言所为言所为皆讥也然则刺不言所坐言所坐皆讳也庐陵李氏曰刺公子买之事左氏得之公谷不知事实皆以为杀有罪之词非也

楚人救卫

临川吴氏曰葢楚人分围宋之师以救卫也狐偃固已先料其必然矣张氏曰卫服罪请盟文公不许怀报怨之意不听卫侯之改过自新失伯主寛洪之度故春秋与夷狄以防患之名罪晋文之忌克也汪氏曰春秋书救未有不善之者救者善则伐者为有罪矣经书楚救者二书楚人救卫罪文公之虐卫也书楚公子贞帅师救郑罪悼公之逼郑也然楚救卫郑而卒不能救又以着卫郑从楚之耻与蛮荆之不兢而晋文晋悼之伯终克有成也陈氏曰僖六年二十二年楚尝救郑矣不书于是始书以为晋文之伯楚欲救而不能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予楚以救正犹书宋人伐陈卫人救陈书戌郑虎牢楚公子贞救郑相似葢彼本无能救之善但春秋借以深着伐者之罪耳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畀必利反

左传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聴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犨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僖负覊氏魏犨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犨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以为戎右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説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公羊传畀者何与也其言畀宋人何与使听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古者觌文匿武【国语武不可觌文不可匿】修其训典序成而不至于是乎有攻伐之兵故孟子谓万章曰子以为有王者作将比今之诸侯而诛之乎其教之不改而后诛之乎曹伯羸者未狎晋政莫知所承晋文不修词令遽入其国既执其君又分其田暴矣欲致楚师与之战而以曹伯畀宋人谲矣【杜氏曰执诸侯当以归京师晋欲怒楚使战故以与宋所谓谲而不正张氏曰自晋侯侵曹至此皆春秋着文公致楚与战之由也临川吴氏曰晋之用师于曹卫也实欲致楚而与之战先以假道而啓卫之衅卫既不许则还师自南河济畧侵曹境不深治曹也移师伐卫责其不假道之罪取其邑卫服罪请盟而犹不许以致其君出避鲁戌逃还则楚人不得不救卫矣楚既救卫则又移师临曹入其国而执其君又以曹君畀受围之宋多方以激楚之怒则楚人不得不与晋争矣】虽一战胜楚遂主夏盟举动不中【去声】于礼亦多矣徒乱人上下之分【扶问反】无君臣之礼其功虽多道不足尚也故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王氏笺义曰执曹伯不归京师而畀宋人斯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髙邮孙氏曰晋人执曹伯治有罪也畀宋人岂非讐曹而私宋乎讐而私非正也岂所谓治罪乎汪氏曰晋文执曹伯虽蒙上文晋侯入曹之辞非以其得讨罪之义而称爵以予之也特着其因入曹而执之耳苟以为伯讨则当先书晋侯执曹伯次书入曹如楚庄杀征舒入陈之比矣况曹卫皆与楚而卫侯之执归于京师尚称晋人岂以曹伯之执畀宋而反得为伯讨乎然卫已请盟而弗许曹未尝请盟而执之故不重言晋人此又轻重之权衡也庐陵李氏曰晋执曹伯畀宋与执戎蛮子归楚同此书畀而彼书归葢畀者犹此与彼之辞归者以京师之礼待楚矣又曰书法献者下奉上也锡者上赐下也畀者非上非下者也三者据尊卑言之○刘氏曰谷梁谓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非也若称晋人执曹伯则毋乃如齐人执涛涂而讥其逾国以执乎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传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德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讐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説乃拘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讐我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小子憗次于城濮楚师背酅而舍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曰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忘大耻不如战也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子玉使鬬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凭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乘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乘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而退之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及癸酉而还公羊传此大战也曷为使微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不敌君也

楚称人贬也【汪氏曰此战与栢举皆书楚师败绩则楚非将卑师少而称人矣此下书楚杀得臣则知楚人为得臣矣栢举之战下书囊瓦奔郑则知楚人为囊瓦矣中国及楚君大夫战皆贬称人故宋襄及楚子战于晋文及楚令尹得臣战城濮蔡侯以吴子及楚令尹囊瓦战栢举皆称楚人中国大夫及楚子战称名氏故邲之役称荀林父帅师此内外尊卑之辨也惟鄢陵称楚子以败绩在君故不得不称楚子也】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当是时晋师避楚三舍请战者得臣也而经之书及何以在晋得臣虽从晋师然初告于晋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是未有必战之意也及先轸献谋许曹卫以携其党拘宛春以激其怒而后得臣之意决矣故楚虽请战而及在晋侯诛其意也荆楚恃强凭陵诸夏灭黄而霸主不能恤败徐于娄林而诸大夫不能救执中国盟主而在防者不敢与之争今又戌谷逼齐合兵围宋战胜中国威动天下非有城濮之败则民其披髪左衽矣【朱子曰齐桓公死楚侵中国得晋文公拦遏住如横流泛滥硬做隄防不然中国为渰浸必矣平庵项氐曰楚自是不窥中国者十年】宜有美辞称其绩而春秋所书如此其畧何也仁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正其义不谋其利文公一战胜楚遂主夏盟【陈氏曰宋公齐国归父秦小子憗皆称师而独爵晋侯予晋以伯也】以功利言则髙矣语道义则三王之罪人也【朱子曰文公伐卫以致楚而隂谋以取胜故夫子称谲而不正】知此説则曽西不为管仲而仲尼孟子虽老于行而不悔其有以夫【张氏曰齐桓之伐楚致屈完于召陵楚未大创也故次年即灭诱郑终桓公之霸楚为患而不能制文公欲霸天下以为楚不大创不足以定霸故欲胜楚取威而后霸业定是时楚为齐宋之患文公欲虐曹卫以报怨因激楚人之怒而使之不得不战以取一胜之功皆谲而不正之事故贱楚称人以深贬之以晋侯主是战诛文公之心也永嘉吕氏曰齐桓之楚虽曰倔强攻蔡伐郑特近楚之国受祸未至偃然与中国并驱争先故齐桓犹可徐为之谋晋文之楚则执中国盟主而在防诸侯不敢与之争战于而中国不能与之敌鲁至于乞师而戍谷逼齐四国与之合兵而围宋曹卫亦受其节制此楚人之极盛也故晋文不得不速与之战召陵之次一得屈完之盟而退师城濮之役不至败楚师不已也葢桓公所为将以服强楚之心晋文之举所以挫强楚之势也所遇不同用计亦异立功之缓急亦如之其为有功于中国则一也然召陵之师规模既定声其罪而伐之楚亦屈服而不敢校此正也晋文加兵曹卫以致楚许复二国以携楚又拘子玉之使以怒楚三舍避之示怯以诱楚其诡计如此孔子断之曰谲岂不信哉故齐桓图楚之功三十年而后有召陵之役防诸侯之事亦三十余年屡盟屡防而后有葵丘之盛若文公则侵曹伐卫胜楚围许盟践土防温两致天王执曹卫之君而后复之凡霸者之事为之畧尽皆在一年之内是齐桓犹有近正之意若晋文则太谲矣齐桓犹有近厚之心若晋文则太迫矣鲁斋许氏曰论君子者必以德论小人者必以诈以德度德君子之优劣见焉以诈较诈小人之胜负分焉德也诈也虽有善恶之殊然各就中间论之则未始不以深造者为得也为君子而不至于善之长为小人而不至于奸之雄则未见有以过人者葢尝于晋楚争伯之际观之楚之得臣不自料其诈力之所造与文公君臣孰浅孰深遽使伯棼请战于楚子告于晋师请复卫侯而封曹徒欲急间谗慝勇于立功而不知区区小数已堕于文公之谲矣以诈力之浅者用夫诈力之深者是犹以瑕而攻坚以弱而制强吾未见其可也城濮之师其所以溃乱而莫能支者是果谁之咎耶子玉请复曹卫愚请数其失而论之自周衰以来世以诈力相髙然其诈力之所以髙者亦皆有过人之才焉识虑浅而心不险者不足以为诈故伯比之间随也遗其祸于数年之后喜怒轻而量不者不可以为诈故勾践之灭吴也忍其心于屡请之时今得臣既昏且蔽又躁而急乃欲拥西广东宫与若敖六卒以挫堂堂之晋宜乎其败也彼文公君臣巧谲万变自古为诈之人未有出其右者且名分曹卫之田以赐宋者非厚宋也激楚之怒也私许曹卫之复使絶于楚者非爱曹卫也致楚师之战也至于退三舍而言逾恭者用以骄敌用以报德用以感诸侯之心用以作三军之忿而得臣于此岂惟不知多方以误彼又且甘投陷阱以致敌于人噫诈力之浅者见挫于诈力之深者亦不足重烦吾儒之议然于楚子怒得臣之际愚独有矜焉自楚之窃据东南也凭陵华夏号召诸侯其声威气熖慑动当时亦可谓甚强矣然楚子既命无从晋师而得臣不忍私忿固请一战楚子虽怒其不可而竟不能止孰谓以跋扈之君反不能下制一臣吁可怪也三纲倒置人伦不明国虽强大而君子以为寒心城濮之战万不可胜政使偶而或胜则得臣他日恃功专恣之祸必有甚于丧师之惨矣世之诋伯犹以尚功利为言殊不知伯者之所为横斜曲直莫非祸端先儒谓王道之外无坦涂举皆荆棘仁义之外无功利举皆祸殃彼诋伯者以功利何其僭誉之深耶斯言其至矣庐陵李氏曰召陵虽以来盟予齐而亦有遂伐之专城濮虽以书侯予晋而亦有先盟及战之谲此皆功过不相掩之法也王氏笺义曰陈蔡从楚而不书者助无道抗中国自以其师从楚右师失位故贱而不书亦犹哀十年防伐齐不言邾郯

楚杀其大夫得臣

楚始书大夫左传初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已曰畀余余赐女孟诸之麋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听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曰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及连谷而死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实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杜氏曰至连谷王无赦命故自杀

按左氏晋师既克曹卫楚子入居于申【汪氏曰申在方城内故曰入】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曰晋侯在外十九年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其可废乎子玉使伯棼请战楚子怒少与之师惟西广【古旷反】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而不止也【杜氏曰楚有左右广一广十五乘又太子有宫甲分取以给之若敖楚武王之祖父葬若敖者子玉之祖也百人为卒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言不悉师以益之】子玉从晋师文公退三舍辟之楚众欲止子玉不可战于城濮楚师败绩夫得臣信有罪矣而楚子知其不可敌不能使之勿敌而少与之师又以一败杀之是以师为重而弃其将【去声】以与之也【刘氏曰此杀有罪而以累上之辞言之恶楚子也楚子知其不可使也而不能勿使知其不可敌也而不能使之勿敌是亦弃其师之道也】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张氏曰楚自得臣伐陈立为令尹令其围陈围宋无非猾夏狃胜之事故虽知晋之不可敌而不能使之退师师败而不能自反其平日求胜无厌之罪方责其无以见申息之老是纵其逞乱求胜及一败而辄杀之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陈氏曰楚子使止子玉曰母死不及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诛意于其臣虽自杀也书杀是故楚得臣公子侧皆书杀而已矣】以仲尼书郑弃其师与楚杀得臣之事观之可为来世之永鉴矣【汪氏曰楚屈瑕伐罗之败羣师囚于治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殽之役秦大夫及其左右请杀孟明秦伯曰孤之过也其贤于楚頵之杀得臣审之杀侧逺矣

卫侯出奔楚

诸侯失国出奔未有不名者卫侯何以不名著文公之罪也卫侯失守社稷背盟从楚于文公何罪乎卫之祸文公为之也初齐晋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不许是塞其向善之心虽欲自新改辙而其道无由也髙帝一封雍齿而功臣不竞【前汉书张良传诸将争功往往坐沙上偶语良曰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又恐见疑过失及诛故相聚谋反耳上曰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谁最甚者曰雍齿良曰今急封雍齿则羣臣人人自坚矣乃封雍齿为什方侯羣臣喜曰雍齿且侯吾属无患矣】世祖烧弃文书而反侧悉安【后汉书光武纪围邯郸拔其城诛王郎收郎文书得吏民与郎交闗谤毁者数千章帝不省防诸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使文公释怨许卫结盟南向诸侯弃楚而归晋矣忿不思难惟怨是图必使卫侯窜身无所奔于荆蛮归于京师兄弟相残君臣交讼谁之咎也夫心不外者乃能綂大众智不凿者乃能处大事文公欲主夏盟取威定霸而举动烦扰若不胜任者惟凿智自私而心不广也春秋于卫侯失国出奔不以其罪名之而重文公之咎葢端本议刑责备贤者之意也【家氏曰晋文以私怨逐卫侯若直书曰卫侯某则与郑伯突蔡侯宋自失其国者不异而晋文逐之之恶无以见矣张氏曰卫文公不礼晋文敌怨不当在其后嗣而文公报怨之意未尝一日忘于心故卫人虽未尝从楚围伐宋齐而首伐之请盟弗许致其国人出君以説于晋皆盟主徇私之所致故曰卫之祸文公为之而卫侯不名责晋文也家氏曰晋文公度量不广于处置卫事而见之卫侯奔不名所以责晋晋文才有余而量不足齐桓量有余而才不足与其为晋文不若为齐桓临川吴氏曰卫侯党楚之情深固晋虽私许复之终怀疑而不敢信故闻楚败惧晋害己而出奔楚也汪氏曰卫成公出奔据公羊则是晋文逐卫侯而立叔武卫侯之位已絶春秋当以郑厉卫惠之例而书名据左氏则是卫侯惧晋使元咺奉其弟叔武盟于践土而奔楚适陈以免计其位未絶若曹伯负刍之类故陆氏云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葢晋文虽絶卫侯之位而春秋不絶其位罪文公不当废卫侯也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践在演反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乡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乘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旅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觐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其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谷梁传讳防天王也杜氏曰诸侯盟于践土宫之王庭王子虎临盟不同防卫叔武摄位受盟从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郑伯之下践土郑地何氏曰防不致者安信与晋文也盟日者谲也

践土之防天王下劳晋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祭耳其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司马氏曰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晋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几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邵子曰周王名虽王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齐晋虽侯而实僭王此春秋之名实也名存而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苟存其名安知后世无王者作】是故天王下劳晋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陈氏岳曰襄王闻晋胜自往劳之非晋致之也故为襄王讳而不书】去其实以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汪氏曰践土之下劳乃襄王之自失其尊故诸侯朝王而盟于王庭春秋削天王之下临所以去其降尊之实先书诸侯盟践土而后书公朝于王所所以全臣子当尊之名是为襄王隐恶明其所以为君父之道也陈氏曰先朝而后盟曷为先书盟后书朝书朝而后盟是以天子与斯盟也书盟而后朝春秋不以天子与斯盟之辞也】晋侯以臣召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其名以统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汪氏曰晋侯召王以诸侯见而使王狩乃晋文之不知所尊故春秋先书诸侯防盟次书天王巡狩所以正天子自尊之名后书王所之朝所以统天下常尊之实是为晋文隐恶明其所以为臣子之礼也践土于温诸侯皆先行朝礼而后盟防春秋皆先书盟防而后书朝若使晋文合诸侯以尊王也王自来则不书使若诸侯之往朝召王使狩则书王自狩使若因巡狩而朝之也或谓盟践土防温之时天王未至又谓不当先盟防而继事以朝王皆未知圣人属辞之深意矣庐陵李氏曰外以讳为善则讳晋者非贬也朱子亦曰如葵丘之防召陵之师践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别】而天下之大伦尚存而不灭矣【张氏曰王者之威不足以致诸侯而诸侯之力乃足以攘却夷狄怀服天下圣人于易坤之六五系之辞曰黄裳元吉谓必得中居下则大善之吉也文公于胜楚之后即帅诸侯朝天子然后受侯伯锡命之策对大辂戎辂彤弓虎贲之赐乃合于在师中吉而当三锡之命以怀服万邦即所谓黄裳元吉得坤德之正矣今文公负震主之威不帅诸侯朝王而致天子屈尊下劳失正位居体之道非所以正天下大分诸侯之受盟陈侯之新附皆为文公而来若书天王下临而列践土之盟则尊卑倒植纲常易矣故即其可书者记之而天王下劳没而不书以示天下之大训而存人道之大伦也故曰非圣人孰能修之临川吴氏曰传言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经不书王人者王子虎不与盟也王氏笺注曰晋侯战胜天子自往践土劳之复使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皆非礼也故不书王子虎唯以诸侯自盟为文孙氏曰践土之盟襄王在是也不书不与晋文致天子也晋文既攘强楚不能朝于京师献楚俘以警天下反以乘胜之众坐致衰陵之王盟诸侯于是甚矣况又受其侯伯之命弓矢之赐哉虽曰不胁天子吾未之信也是故惠王赐齐侯命襄王命晋侯为侯伯皆没而不书焉意孔子皆没而不书后世犹有胁天子而取九锡者悲夫】卫侯奔楚不书名者未絶其位也叔武受盟而称卫子者立以为君也【临川吴氏曰子者父死子继未逾年君之称卫侯惧晋执辱之故身出奔而使其弟摄君以受盟亦书曰卫子是晋文怒卫侯奔楚立叔武为君而以之代其兄见伯主以私意废置诸侯紊王制也刘氏曰叔武代其君非夺之也乃将复之也故谓之卫子】此见圣人深罪晋文报怨行私专权自恣废置诸侯之意【或问楚怀王入秦楚人立太子蜀先主即位汉中与书卫子之意何似茅堂胡氏曰叔武称子罪晋文以私怨废置诸侯也怀王拘于秦楚大臣立太子以从臣望权也曹氏簒汉先主即位于汉中正也陈氏曰序晋侯于齐侯宋公之上予晋以伯也汪氏曰齐侯非主盟亦序宋公之上葢伯者以势之强弱相上下谓齐强于宋故也自是讫春秋之终凡齐盟必以齐次晋而先宋又按齐桓晋文皆于服楚之后举尊王之义然桓公不敢致天子而防王世子以定其位虽曰礼之变而心则正也厥后盟洮序王人下士于诸侯之上防葵丘不敢盟宰周公则其正可知矣文公既致天王之下劳又假巡狩之礼召王以诸侯朝焉虽若礼之正而心实谲也厥后防翟泉使诸侯之大夫盟王子虎于王城之内则其谲甚矣朱子以践土与葵丘并论而取之者葢谓文公之心虽谲犹能彷佛齐桓尊周之余意视其他伯者则为彼善于此也

陈侯如防

公羊传其言如防何后防也谷梁传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杜氏曰陈本与楚楚败惧而属晋来不及盟故曰如防刘氏曰陈本不预盟约闻防自至与袁侨如防一耳汪氏曰陈穆公如防于盟践土之后则不与于盟如防于朝王所之先则亦与于朝矣是时晋文始合诸侯故陈侯虽弃异即同且疑且畏其来尚缓故不及于盟歃也至于温则共公居丧而亟防不敢斯须少怠矣庐陵李氏曰经书如防三此及鸡泽袁侨于鄬郑伯】公朝于王所

公羊传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谷梁传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朝不言所言所非其所也【杜氏曰王在践土非京师故曰王所赵氏曰尊其不地志乎朝王而已异乎盟防所】朝乎庙礼也【仪礼觐礼肉袒于庙门之东周礼大行人庙中将币三享礼记曲礼注受挚于朝受享于庙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于外非礼也有虞氏五载一巡守【音狩下同】羣后四朝周制十有二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亦何必于京师于庙然后为礼乎古者天子巡守于四方有常时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其宫室道途可以预修故民不劳其共【音供】给调度可以预备故国不费【文中子曰舜一岁而巡四岳国不费而民不劳何也兵卫少而征求寡也】今天王下劳晋侯公朝于王所则非其时与地矣自秦而后巡游无度至有长吏以仓卒不辨被诛民庶以烦劳不给生厌【鄱阳马氏曰舜之时五载仅一巡守至周则十二年乃一巡焉又必以四岳为底止之地出必有期而行必有方其志在于忧民而不致烦民也秦始皇隋帝假巡歴省方之説以济其流连荒亡之欲千乘万骑无岁不出遐方絶域无地不到郡县置顿稍慢者获罪百姓供费不给头防箕敛遂生愤怨覆祚殒身曽不旋踵虽秦隋所以召亡者非一倘非游荡无度则土崩鱼烂之势未如是之促也】葢春秋之意不行故也然则天子在是其可以不朝乎天子在是而诸侯就朝礼之变也春秋不以诸侯就朝为非而以王所非其所为贬正其本之意也【孙氏曰公朝于王所非礼可知也不言诸侯者言诸侯则是天子可得致也髙氏曰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今乃出王畿以从诸侯之防尊卑倒植不可以训故但书公朝王所而知天子在是矣不书诸侯而独书公朝此圣人之深意也陈氏曰此践土之诸侯也于是晋侯将盟践土而王即命为方伯诸侯朝焉外朝王如隐六年郑伯八年齐郑庄十八年晋号皆不书书鲁以见其余也临川吴氏曰诸侯朝王于践土之宫春秋鲁史故但书公朝非是鲁一国独朝而诸侯不朝也张氏曰言王所则非京师也言所而不言京师后人不知其讳而谓出居于郑未复京师皆不考本末而昧于春秋之大旨也岂知婉而成章之法固见于此欤汪氏曰王所居之处则曰王所故觐礼云伯父顺命于王所朝者觐君之总称故虞周之书诸侯见天子于京师于外皆言朝春秋书公朝于王所者二所以正其尊王之名葢谓事虽出于权而礼则专也书公如京师者一而不言朝以其无尊王之实葢谓事虽似于正而礼则简也谷梁谓朝不言所非谓王所不当朝但以践土河阳非天王之所当居耳如云聘诸侯非正也之意庐陵李氏曰春秋书鲁之朝王者三此年二成十三年如京师是也皆因伯事以行礼然此虽在外而得书朝彼虽至京师而反书如者葢此若书如则无以见天王就朝之实彼若书朝则无以见诸侯之不成乎礼义各有在也彼书朝于伐秦之先此书朝王盟践土之后者葢彼不先书朝无以见朝王之为重此不后书朝无以见讳王之实义亦各有在也然此书朝犹为下事上之词彼书如则不过彼适此之例矣亦微有分别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谷梁传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

卫元咺出奔晋

左传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叔武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公至喜捉髪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杜氏曰元咺虽为叔武讼诉失君臣之节故书奔啖氏曰凡奔皆恶也

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国何以名杀叔武也【张氏曰卫成公书名听谗慝之言杀无罪之弟也前驱杀叔武而罪卫侯者葢杀元咺之子角又自疑叔武而先期入此叔武之所以死于前驱也临川吴氏曰卫侯怒元咺之立叔武而杀其子故前驱歂犬探卫侯之心阳为不识叔武而射杀之歂犬见卫侯哭弟之哀于是走出卫侯使杀之者亦聊以归狱云尔髙氏曰叔武虽不能避嫌然亦请复卫侯卫侯不知信先期而入因杀之故春秋不书叔武之事是专责卫侯也】叔武者卫侯之弟也晋文公有憾于卫侯而不释怨于是逐卫侯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于是已立乎其位治反卫侯卫侯得反而疑其弟则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卫侯不信其言终杀叔武是不念鞠子哀而以争国为心乱民彞灭天理其为罪大矣此其所以名也元咺由是走之晋而讼其君【张氏曰易曰自下讼上患至掇也成公杀叔武虽可谓大弗友咺以臣而讼君可乎然亦晋文恶卫侯之心有以召之也虽赴愬于晋而得志亦着其当诛之罪也庐陵李氏曰胡氏所非叔武之事本公羊与左传所载小异由左氏言之则卫侯为误杀由公羊言之则卫侯为忌杀然卫侯之内忌信谗始于杀角之时今之杀叔武乃其本心特诬罪于前驱以告诸侯耳此公羊所以为实录也】然卫侯初归则称复再归何以不称复乎春秋立法甚严而待人以恕郑之初归虽杀叔武既名之矣犹意其或出于误而能革也是以称复【临川吴氏曰凡言复归者言国乃其国昔失而今复之尔】及其再归又杀元咺及公子瑕则是终以争国为心长恶不悛无自艾之意矣是以不称复其曰归于卫者易词也诸侯词故称复者继之也不称复者絶之也而国非其国矣【家氏曰元咺奉叔武如防此亦征缮辅孺子之意叔武非敢以君位自居也晋人列之于防待以君礼卫人谓晋文将立叔武矣俄而卫侯来归无以泄其逃废之憾杀叔武焉怒于晋而移之于其弟卫侯之罪大矣故其奔也不名其复也名之汪氏曰春秋书国君去国而归者七郑忽曹襄卫衎邾益及卫侯郑之再归皆不书自惟卫侯郑初归书自楚着其惧晋之辱不得已奔楚今始去楚而即夏也曹成公之归书自京师着天王之释有罪也永嘉吕氏曰经书自如意如至自晋蔡季自陈归于蔡曹伯归自京师着其昔在彼而今归于此也书自楚归则去顺从逆之罪着矣曹伯归自京师着其自京师也郑之再执亦归自京师不云自京师晋文之执与厉之执有间矣庐陵李氏曰陈氏云君归不言自君而言自者危不得归也是故晋文实复卫侯而曰自楚危自楚也晋厉实归曹伯而曰自京师危自京师也此説亦似未尽大抵书自楚者其亦观其所主而荣辱成败见之意也欤 刘氏曰如左氏传言杀叔武者卫侯不知情又为叔武报杀其弟又亲枕之股而哭之兄弟之恩笃矣元咺何为奔晋愬杀其弟乎假令咺诬其君讼当不胜何故卫侯反不胜乎晋人岂不知其当为叔武杀歂犬乎左氏之説非也

陈侯欵卒

秋杞柏姬来

杜氏曰庄公女归宁曰来临川吴氏曰桓公伯姬之次子继其兄成公而立即来朝鲁而为鲁所卑又使卿帅师入其国鲁之待可谓无恩矣故伯姬又来谢过而求平也薛氏曰伯尝辱于鲁矣数为非礼之归其甚矣乎

公子遂如齐

薛氏曰始平于齐也临川吴氏曰鲁以楚师伐齐取谷幸而孝公遄卒未及报怨晋文既霸齐鲁内为受盟之国则齐不敢背晋盟而报鲁怨故鲁因使公子遂聘齐讲好而释前怨也张氏曰伯姬来而入杞之怨释公子遂如齐而取谷之憾解中国贵于伯权之立如此此邵子所谓功之首也

附录【左传城濮之战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斾之左旃祁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使茅茷代之师还壬午济河舟之侨先归士防摄右秋七月丙申振旅凯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征防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不失赏刑之谓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晋侯下谷无齐侯

秦与中国防始此左传冬防于温讨不服也谷梁传讳防天王也杜氏曰讨卫许陈共公称子先君未葬宋襄公称子自在本班陈共公降在郑下陈怀公称子在郑上葢主防所次非褒贬也临川吴氏曰中国诸侯服楚而同围宋者陈蔡郑许也楚既败蔡郑即从晋陈虽后盟亦来如防独许最小弱而犹不改图故晋文此防葢合诸侯以讨许也卫侯既赦之使复国矣犹欲讨卫者元咺诉之于晋故晋听其诉而又欲讨卫也陈共称子班郑下与卫武称子班郑下同践土无邾秦至此则小国畏威大国闻风皆至可见晋伯之盛矣汪氏曰温本畿内国为狄所灭者

天王狩于河阳

左传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公羊传狩不书此何以书不与再致天子也鲁子曰温近而践土逺也谷梁传今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杜氏曰河阳晋地河内有河阳县齐氏曰温去王朝百余里汪氏曰温即河阳葢古孟津本畿内之地襄王以赐晋文公

按左氏晋侯召王以诸侯见【音现杜氏曰晋侯大合诸侯而欲尊事天子以为名义自嫌强大不敢朝周喻王出狩因得尽羣臣之礼皆谲而不正之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以尊周而全晋也【何氏曰使若天子自狩非致也赵氏曰为晋文避召天王之名也刘氏曰践土之防天子自往也自往虽微而犹可言河阳之防臣召君也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狩焉徐氏曰言温以避狩言狩以温见所以尊周而全晋也或问温即河阳何以两言之茅堂胡氏曰温之防晋实召王故书防于温狩于河阳两全之也】啖助谓以常礼言之晋侯召君名义之罪人也其可训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则请王之狩忠亦至焉故夫子特书狩于河阳所谓原情为制以诚变礼者也【啖氏曰时天子微弱诸侯骄惰怠于臣礼若令朝于京师多有不从又晋已强大率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故请王至温而行朝礼若因天子狩而诸侯得观之也程子曰晋文公欲率诸侯以朝王正也惧其不能故谲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独见其召王之非而不见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谲而掩其正也】夫践土之防王实自往非晋罪也故为王讳而足矣温之防晋则有罪而其情顺也【杜氏曰晋实召王为其辞逆而意顺故以王狩为辞刘氏曰其礼虽悖其情甚顺仲尼原心定罪故寛其法耳】故既为王讳之又为晋解之于以见春秋忠恕也【陈氏曰庄二十一年王巡号狩不书此何以书非狩也王有事讥不在诸侯则以自致之文书之此晋侯之罪尔曷为以自狩为文为尊者讳也晋侯将防于温召王以诸侯见则先狩而后防曷为先书防而后书狩书狩而后防是以天子与斯防也先书防后书狩春秋不以天子与斯防之辞也齐桓盟王人不盟宰周公殊防王世子晋文致天子而朝之故曰齐桓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临川吴氏曰城濮胜楚之后襄王下劳晋侯故践土之盟晋侯得以天王在会为荣而夸示诸侯今温之防晋侯又欲如践土故召王来狩于其国之地则天王又在防矣然践土是天王自来故没而不书存君体也防温则晋实召王故书天王自狩存臣礼也资中黄氏曰圣人顺天理之正明君臣之分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此岂惟隐恶善成人之美哉虽使晋文复生亲见夫子书法亦将帖然心服可以坐镇其强猛之气而迁善逺罪之不暇矣家氏曰齐桓防王世子于首止犹曰尊王室也孰知继桓而霸者遂至屈天王之尊往而朝焉积习之渐使然耳朱子曰天王狩于河阳恐是当时史策已如此书葢当时周室虽微名分尚在晋文公召王固是不顺然史策所书想必不敢明言晋侯召王也李防郭汜朱全忠盗贼狂恣唯力是视亦未必曽读春秋见有此事而效之也髙氏曰卫侯不与防者晋听元咺之讼不使之预也庐陵李氏曰按王巡号狩不书则王狩之非狩审矣非狩而曰狩为尊者讳也春秋书狩四而此非讲武之狩葢假巡狩之礼以为词也 赵氏曰左氏云且明德也未及于礼而谓之为德无乃过乎若谓此为德则率诸侯朝于京师者谓之何哉以德为目非施于霸者

壬申公朝于王所

公羊传其日何录乎内也谷梁传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防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已傎矣杜氏曰有日而无月史阙文陈氏曰朝系日见先狩而后朝也王尝至践土而不言狩则王意也可以但言朝至温非王意也则不可以但言朝朝而系日虽讳而诸侯致天子之实见矣临川吴氏曰践土之盟天王在盟所若主是盟者然故既盟而晋率与盟之诸侯以朝王温之防天王在防所若主是防者然故既防而晋复率与防之诸侯以朝王也古者天子巡狩其方伯率诸侯以朝于方岳之下此礼之废久矣今一步之间天子两受诸侯之朝晋文之心不过欲假此以夸诸侯非真能尊天子也实谲而名则正心非而迹则是故啖氏亦有取焉 赵氏曰若录内而书日何不书月乎公羊之説非也

晋人执衞侯归之于京师

左传卫侯与元咺讼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子职纳橐饘焉公羊传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防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谷梁传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程子曰归于者顺易之辞归之于者强归之辞君臣无狱而文公恶卫侯使与元咺辨曲直卫侯不胜遂刑其大夫执其君其听颇矣虽归于王而实强致之故曰归之于京师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传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公羊传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谷梁传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

其言归之于者执不以正之词也古者君臣无狱诸侯不专杀【国语晋侯执卫成公归之于周请杀之王曰不可夫君臣无狱今元咺虽直而不可听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听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故余惧其无后】为【去声】臣执君故卫侯不名而元咺称复大夫不世其称复絶之也【临川吴氏曰元咺谮诉卫侯之甚而晋侯怒之深故执之以归于京师葢将假托王命而废黜之此晋文之意实元咺之谋也故咺自晋归卫即别立公子瑕为君而无所忌惮挟伯主之威而易置其君如奕棊然咺之罪大矣奚啻当服无将之诛而已哉张氏曰咺讼其君致之缧绁故其归异于蔡季华元特书复者着其假伯主之力遂其无君之心也陈氏曰归大夫不言复必诸侯也而后言复君有归道也大夫言复者抗也是故元咺复归宋鱼石晋栾盈复入皆抗辞也】自晋者晋有奉焉【髙氏曰晋文听其臣子之讼而执其君非伯者所以靖乱之义也书曰自晋晋侯之罪亦已明矣】因其力也【何氏曰恃晋力以归然臣无诉君之义复于卫非也】归者易【去声】词以文公为之主故其归无难而方伯之罪亦明矣是以执而称人不得为伯讨也【家氏曰卫侯逞忿杀弟乌得无讨执而归之京师是也但因元咺之讼而执卫侯则非也陆氏曰受臣之诉以执其君不可以训故不得称侯孙氏曰晋文既胜强楚不能招携抚贰以崇大德助其臣而执其君非所以宗诸侯也故曰晋人以疾之陈氏曰凡执讥也春秋犹以当乎罪不当乎罪为褒贬苟当乎罪虽晋厉公执曹伯得为伯讨苟不当乎罪虽齐桓执辕涛涂称人而已矣临川吴氏曰温之防有天王在焉卫侯当是与诸侯俱至于防晋文因元咺之诉怒卫侯而不使之与防又不以之朝天王而使元咺与之对辨晋侯直元咺而曲卫侯故卫侯不胜则以为有罪执之以归于京师葢天王在河阳受诸侯朝毕而还京师矣故亦归卫侯于京师也其意若曰是防也天王主之卫侯有罪王之大司马宜断斯狱而岂敢私留之晋国哉借尊王之名行伯者之实以威服诸侯而欺天下也张氏曰天子在是故遂以归于京师或者乃以襄王至是乃复于京师果如其言则非有所讳何为而不书况书执卫侯归京师而天王之复乃不书此必不然汪氏曰防于温诸侯朝王晋人执卫侯则是执诸侯于天子之侧也不书晋人执卫侯于王所而曰归之于京师则犹为王室讳而存霸者尊王之分也定元年晋韩不信执宋仲几于天子之侧则直书执于京师而不复为之讳矣始也书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中也书晋人执莒邾子以归终也书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而遂书晋人执戎蛮子归于楚世变于是极矣庐陵李氏曰大夫归入称复者三元咺宋鱼石晋栾盈皆抗辞也皆无归道也赵氏曰公羊云归之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巳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非也或传写衍缩耳谷梁云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此传不知与元咺讼之事故穿凿也庐陵李氏曰此归之于京师与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书法不同公羊曰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谷梁曰归之于者缓辞也归于者急辞也胡氏曰归之于者执不以正之词也程子曰归于者顺易之词归之于者强归之词正义曰此无义例史异辞尔赵子曰归于与归之于其义一也或传写衍缩耳诸説皆异疑赵子及正义颇得之又就上四説论则公谷之言本可通葢考之传晋文执卫侯先自定其罪然后归之京师假王命以治之则所谓罪已定所谓缓辞皆合晋厉执曹伯不敢自定其罪即归京师使王治之则所谓罪未定所谓急辞亦合但其下文所解乃反不通若谷梁移成十五年断左晋侯説于此条下而移此条断在京师説于成十五年则两通矣

诸侯遂围许

谷梁传遂继事也杜氏曰防温诸侯也髙氏曰前目后凡也

诸侯比【毗至反】再防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许独不防【襄陵许氏曰许能从齐而不能从晋何也齐桓自北杏之防十有七年而后侵许服之又九年而后从于伐楚又二年许坐受围救而后定自桓公之没诸侯从楚众矣许在郑之南密迩于楚至此时离中国而合蛮夷矣一服之威令是以难变也】以其不臣也故诸侯围许按古者巡狩诸侯各朝于方岳今法天子行幸三百里内亦皆问起居许距河阳践土近矣【汪氏曰许国在今许州与郑接壤去践土甚近且许及河阳践土皆属豫州之域】而可以不防乎其称遂继事之辞也【张氏曰自齐桓之没诸侯从楚者众许固以近楚而难从中国然晋人一以威力控制诸侯许亦知晋之威不足以庇已而德不足以怀楚是以果于不服虽合中国之力不能囘之也临川呉氏曰防温本欲讨许然既防之后朝天王执卫侯归元咺而后围许故书围许为继事也晋文一年之间自春初侵曹伐卫入曹兵威如摧枯拉朽又合诸侯胜楚而盟践土霸业成矣是后当休兵息民脩德行礼以服诸侯之心而礼烦威黩践土之盟血未干又合诸侯以防温城濮之大劳甫息又率诸侯以围许诸侯亦罢于应命矣是以合四方之力能胜强大之楚合十一国之力乃不能服小弱之许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矣葢围许之诸侯亦强从尔孰肯尽心竭力哉汪氏曰晋文之围许虽曰讨其不朝王所之罪实乃假公义以逞私愤也当时之小国若滕若薛若杞若郯之类不朝王所者不可疏举岂独许哉葢以许附于楚故欲以兵力胁之使从中国耳故左氏于防温曰讨不服而杜氏解之曰讨卫许则知防温本为围许而春秋书防于温朝王所以围许为遂事者明朝王为重若受王命而讨许也成公十三年如京师本为防伐秦而春秋书郤锜乞师公如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明朝京为重若请王命而讨秦也围许之役王臣不行王师不出而刘成二子同伐秦亦皆不书则知两役非王命矣然围许实以讨不朝为名而伐秦则因乞师而道过京师故围许不曰自王所而如京师不书朝则晋文之事视晋厉犹为彼善于此也欤庐陵李氏曰许自盟幽后又十四年而郑人侵许于是许常从中国桓公没诸侯从楚不独许自子人九行成而郑从晋叔武受盟而卫从晋陈侯如防而陈亦从晋前日从楚以执宋围宋者皆改乘辕而北向独许负固不至葢许在郑南密迩于楚服楚之威令久矣是以久围而不变也以蕞尔之许合十一国之众逾时阅岁而不能成功虽曰义举亦以见威力之及人浅矣许之甘心从夷其亦有惩于江黄也欤又曰桓公之编书诸侯遂救许文公之编书诸侯遂围许皆义举也然围齐致伐围许致围春秋其亦与晋文之讨贰而不与晋文之过暴欤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左传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曹伯之防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齐桓公为防而封异姓今君为防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説复曹伯遂防诸侯围许谷梁传复者复中国也天子免之因与之防其曰复通王命也遂继事也杜氏曰言遂者得复而行不归国】曹伯襄何以名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汪氏曰曹伯之名使若其位已絶而得复也】晋侯有疾使其防侯獳货筮史曰以曹为解晋侯恐于是此知伯夫以赂得国而春秋名之比于失地灭同姓之罪以反曹圣人严于义利之别以正性命之理【刘氏曰卫侯以杀叔武名曹伯以赂得国名其恶不同其贬一也此正性命之理也】其説行而天下定矣岂曰小补之哉【张氏曰叔孙豹叔孙婼见执于晋或求货而为之言豹与婼不与而拒之大夫之知义者犹耻以货利苟免也况诸侯乎曹伯襄之名其归之道不得其正矣又迫于晋之威令一年拘执而得释亟防于围许之役晋之强已甚而曹之弱可悯也或问晋逐卫侯执曹伯又分其田曹卫何罪经书曹伯襄卫侯郑何也茅堂胡氏曰南面之君不能讲信脩睦结好大国至于见逐见执乌得为无罪春秋或抑或纵或予或夺黙识心通可也蜀杜氏曰晋侯专执而罪之又专释而归之且逼使遽防诸侯围许制服出于晋侯以见晋侯专之之甚也王氏曰曹共公之归不书自葢言自晋则曹伯始执畀于宋若言自宋则其归实出于晋侯而非宋之得归故不书自而止曰复归 陆氏曰谷梁云天子免之按晋以曹伯畀宋人非天子之命也

附录【左传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

春秋大全卷十六

明 胡广等 撰

僖公下

庚襄王二寅十一年】二十有九年【晋文五齐昭二衞成四蔡庄十五郑文四十二曹共二十二陈共公朔元年杞桓六宋成六秦穆二十九楚成四十一

春介葛卢来

左传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防馈之刍米礼也公羊传介葛卢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谷梁传介国也葛卢微国之君未爵者也其曰来卑也杜氏曰介东夷国在城阳黔陬县葛卢介君名不称朝不能行朝礼刘氏曰介卢中国之封也沉于东夷而变焉其车服辞命文物器械习与之同而不自觉焉故不得比仪父虽一年再至鲁修朝防之仪而其士俗不合诸夏无以交中国也孙氏曰东夷微国不言朝者不能行朝礼也陈氏曰介东夷也未通于上国一嵗再至其意将安在乎故亟书之人侵萧讥有以来之也】公至自围许

张氏曰其致以围许久役而不能服也汪氏曰前年书公朝于王所诸侯遂围许春秋不以王所致而致围许亦犹成十三年如京师防伐秦不以京师致而致伐秦皆所以着其本心不在于尊王也况襄十八年同围齐讨得其罪则书公至自伐齐此乃致围而不致伐是知托不朝之罪以围之耳庐陵李氏曰按践土不书至而围许书至文公之霸事怠矣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翟公作狄

左传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程子曰晋文连年防盟皆在王畿之侧而此盟复迫王城又与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讳公诸侯贬称人恶之大也杜氏曰翟泉洛阳城内大仓西南池水也晋侯始霸诸侯辑睦王室无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国以渎大典诸侯大夫上敌王人公侯亏礼伤教故贬诸大夫讳公与盟】按左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愸【鱼觐反】盟于翟泉则皆列国之贵大夫与王子而公与防也其贬而称人讳不书公何也翟泉近在洛阳王城之内而王子虎于此下与列国盟是谓上替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虽贵曰士【曲礼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而于此上盟王子虎是谓下陵而无君之心着矣故以为大恶讳公而不书诸国之卿贬称人而王子亦与焉者此正其本之义也【刘氏曰盟于翟泉岂诸侯大夫国皆微者在王城之内而列国之卿乱王室之礼王子虎不能正也使陪臣盟天子之侧此所谓下陵上替也子云曰节莫差于僭此之谓矣陈氏曰晋初以大夫盟王子也践土之役王子虎不书涖盟也今以大夫盟王子文公之志荒矣大夫之交政于是始文公为之也不斥言王子虎为尊者讳也以其徧人诸侯之大夫不可不人王子虎以其人王子虎不可不没公也临川吴氏曰盟不寒则不必寻也践土之盟有齐宋蔡郑及后至之陈今齐宋陈蔡皆在而郑独不至郑已怠于从晋矣葢文公既归衞侯而又执之筮史受曹伯之赂而后复之合十一国以围许诸侯皆不用命而许竟不服葢其所为烦扰谬戾已失诸侯之心威重挫损渐起诸侯之慢郑之怠于从晋当自反矣而即谋伐之是不以徳义懐人而专以威力胁人与齐桓异矣故明年围郑卒不能得郑也尝谓齐桓之伯至葵丘之盟极盛而即渐衰矣汪氏曰春秋内讳公而外以微者书惟于齐翟泉二盟焉然于齐之盟紊内外之辨也翟泉之盟无上下之分也故皆变文以谨之也或谓左氏记事多浮夸而失实安知非微者之相为盟乎是不然于洮盟王人而列国之君同防乌有七国之微者而敢偃然盟王人于王城之内而无君与贵大夫居其间哉且列国之君大夫盟王子于天王之侧皆所当贬左氏但责卿不防公侯误矣苟责卿不防公侯则公子结之盟齐侯宋公胡为不贬也庐陵李氏曰晋文公三大盟防本皆非礼践土于温致天王翟泉盟王子其视齐桓之尊王人不敢盟世子周公者大不侔矣然春秋诛心之法则践土王实自劳非晋之罪于温召王事虽逆而情顺故皆讳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则羣然蕞聚于王都之侧上与王子虎防血以约言既非践土子虎涖盟之比又无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贬之以显其慢王之实矣葢至此方结正晋文之罪是亦望其始而不足其终也其三防不书公説已见庄十六年又按晋侯受命郑伯傅王践土于温二防成在郑无叛晋之状而此防谋伐郑者得非文公过郑不礼焉前日之防黾勉以大义受之而内懐宿恨尚未释欤外传载文公诛观状以伐郑及其阵郑人以名宝行成公弗许欲得叔詹而烹之以詹一言而止则伐郑者报怨未已也春秋重贬翟泉之盟而明年书秦晋围郑岂无意哉

秋大雨雹

左传为灾也

正蒙【横渠先生张子着】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鄱阳沈氏曰隂既凝聚则雷与风皆为所间震以一阳在下为上二隂所闭而不得出故奋击而为雷巽以二阳在上为下一隂所隔而不得入故周旋不舍而为风有雷之奋击又有风之披拂吹嘘则隂之凝聚皆散矣】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鄱阳沈氏曰其气之散一也有和不和之分以霜雪雨露而散者气之和者也以戾气曀霾而散者气之不和者也】隂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鄱阳沈氏曰隂凝聚则其散常缓非交于阳则风雨寒暑不能调而正也】雹者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范氏曰阳气之在水雨则温热隂气薄而胁之不相入转而为雹】当是时僖公即位日久季氏世卿公子遂专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汪氏曰春秋书大雨雹者四僖公初见于十年而再见于此昭公迭见于三年四年但僖公颇能勤于政事以销天变故及末年始有失政之渐遂为文公纵权之张本若昭公则昏懦不立怠于国政即位之初而公室四分政权尽失卒不免干侯之辱天之示人显矣

冬介葛卢来

左传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陈氏曰春秋以一字为褒贬于介乎何费辞也详始以着未也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正月己夘烝夏五月丁丑烝将着其末不可不详其始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两书介来以其事言则远人慕中国当从何氏以其实言则远人窥中国当从陈氏要之陈氏説是春秋不以例之郳犁来而以例之白狄则非予介可知矣辛襄王二卯十二年】三十年【晋文六齐昭三衞成五蔡庄十六郑文四十三曹共二十三陈共二桓七宋成七秦穆三十楚成四十二

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左传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夏狄侵齐

左氏曰晋人伐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遂侵齐诗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四夷交侵所当攘斥晋文公若移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蜀杜氏曰外兵之犯与国霸者当攘而驱之书者讥晋文之不救也髙氏曰狄之侵齐自背其盟也齐桓召陵之后书狄侵晋晋文城濮之后书狄侵齐狄之辄敢陵侮如此而二伯不攘斥之临川吴氏曰二十八年之冬防温以围许而许竟不服二十九年之夏盟翟泉谋伐郑而郑亦不畏至此年之夏狄敢于乗间而侵齐故晋文自城濮践土而下伯业浸浸以衰至此亦可以自反矣而犹不然不图攘狄而乃围郑可以见霸谋之不远也

秋衞杀其大夫元咺

左传晋侯使医衍酖衞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瑴王许之秋乃释衞侯衞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公入祀先君周冶既复将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衞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

元咺讼君为恶君归则已出君出则已归无人臣之礼信有罪矣则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何也春秋之法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君子之道譬诸射失诸正鹄反求诸已衞侯之躬无乃有阙盍亦省徳而内自讼乎夫称国以杀者君与大夫专杀之也衞侯在外其称国以杀何也谷梁子曰待其杀而后入也待其杀而后入是志乎杀咺瑕者也兵莫憯于志镆鎁【也嗟反】为下衞侯未入称国以杀此春秋诛意之效也【蜀杜氏曰衞侯使赂周歂冶厪而使杀之亦君杀之意矣】然则大臣何与焉从君于恶而不能止故并罪之也【临川吴氏曰衞侯未入国而杀元咺称国杀者实衞侯使人杀之也夫元咺以臣讼君君被执而咺偃然归国假伯主之权而易置其君如奕棋然其不臣之罪所当诛也今以国杀为文而无讨罪之辞者衞侯未尝正名其罪而隂使人杀之诛之不以其罪也

及公子瑕

公羊传衞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谷梁传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公子瑕未闻有罪而杀之何也元咺立以为君故衞侯忌而杀之也然不与衞剽同者【刘氏曰瑕已为君当与衞剽同不当冠公子而名之】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赵氏曰瑕元咺所假立而自秉国权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在元咺下】不与陈陀同者【刘氏曰国人不与诸侯不助者当与陈佗同不当仍冠公子】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临川吴氏曰瑕立为君逾年矣今但曰公子者瑕不居其位也】故经以公子冠瑕而及见瑕无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于瑕【髙邮孙氏曰瑕见立于元咺以咺及之者言瑕之见杀由于咺咺存则瑕存咺死则瑕死也髙氏曰杀而书及者以某之故而累及某也如文九年士谷及箕郑父襄二十三年庆虎及庆寅皆是也不书及者其罪同其杀之之志均也成八年赵同赵括十七年郤锜郤犨郤至是也王氏笺义曰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称衞子若瑕者元咺君之非君而君者也今与咺同戮葢咺尝君之矣不可无异辞故言及而称公子者不与咺君之也】而衞侯忌克专杀滥刑之恶着矣

衞侯郑归于衞

公羊传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衞侯出奔于楚则不名见执于晋则不名今既归国复有其土地矣何以反名之乎不名者责晋文公之以小怨妨大徳名之者罪衞侯郑之以忮【之豉反】害戕本支古者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不以为异况于戚属岂有疑间猜忌之心哉末世隆怨薄恩趋利弃义有国家者恐公族之轧已至网罗诛杀无以芘其本根而社稷倾覆如六朝者众矣【汪氏曰晋未诛剪宗室宋废帝杀江夏王义恭等又杀南阳王敬猷等明帝杀安陆王绥等十三人又杀庐江王祎等齐明帝杀鄱阳公锵等七人杀衡阳王钧等四人杀西阳王子明等三人又杀河东王等十人梁元帝杀桂阳王慥豫章王栋又杀武陵王纪及其诸子北齐后主杀赵郡王睿琅琊王俨兰陵王长恭南阳王绰皆寻至灭亡】衞侯始归而杀叔武再归而及公子瑕是葛藟之不若而春秋之所恶也故再书其名【髙氏曰先王之法贼杀其亲则正之故生名之】为后世戒此义苟行则六朝之君或亦少省矣【临川吴氏曰已杀元咺则无人拒之有周冶等纳之而势易故书归髙氏曰晋文受赂免衞侯委罪于天子而又私释之故不言归自京师汪氏曰衞成货医纳玉而获免与曹共之货筮史而得归国实无以异故其归皆书名然衞侯之忌克戕杀二弟其罪又浮于曹伯故其归不称复也庐陵李氏曰诸侯执不书归僖十九年滕子成九年郑伯襄十六年莒子邾子十九年邾子之类是也惟晋文之执曹衞书归陈氏曰危不得归也又晋厉之执曹伯书归胡氏曰言天王之释有罪也又曰衞侯归之于京师而书归于衞讥不在王室也曹伯亦归于京师而书归自京师讥不在晋也 刘氏曰公羊云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非也公羊云例以归者出入无恶复归者出有恶归无恶纵春秋归恶于元咺书复归亦足矣又谓之出入无恶可乎

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説与郑人盟使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太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按左氏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而经书晋人秦人者贬之也【王氏笺义曰晋侯为盟主用兵以报私怨秦伯逾晋越周千里而袭人围郑皆劳民危国之道故称人以示贬】于秦晋何贬乎初晋公子重耳出亡过郑而郑文公亦不礼焉为是兴师而围郑孟子曰有人于此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无礼与不忠欤仁且有礼而忠矣其横逆犹是也此亦妄人耳矣而君子葢终不之校也故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已而已矣今郑伯之于晋公子特不能厚将迎赠送之礼而未尝以横逆加之也坐此见围为列国者不亦难乎故晋侯秦伯贬称人者晋文以私忿勤民动众围人之国秦伯惟利为向背从烛之武之言不以义举也而二国结衅连兵暴骨原野自此始矣【汪氏曰翟泉之盟实谋讨郑而郑不请服故是春晋人侵郑侵之而犹不服故晋文复阶秦以围之葢以郑二心于楚而数加兵非专为释私忿而已也然诸侯不见徳而惟虐是闻岂伯者服贰之道哉况二国同役而不同心春秋贬而人之葢有在矣庐陵李氏曰秦晋之争始此夫秦以非子之余践岐丰之地春秋所书大抵皆与晋兵争之迹尔自穆公释韩之憾而从晋于城濮之功于是盟于温于翟泉借役于齐郑戮力同心未始有隙由烛之武一语而秦辅晋之心变矣文公既卒而殽战启衅厥后彭衙之战令狐之战河曲之战秦之伐晋者六晋之伐秦者亦六兴数十年报复之师更四君而未已葢至襄公十一年战栎十三年十三国之伐然后交伐之文始絶于经然则有穆公之贤而其所就仅止此岂非贪利忘义之失哉

介人侵萧

杜氏曰萧宋附庸国张氏曰介再来鲁而次年遂侵萧求援而后举兵也与荆人秦术之聘同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左传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黒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谷梁传天子之宰通于四海杜氏曰宰周公天子三公兼宰】公子遂如京师

此聘周之始

遂如晋

此聘晋之始左传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公羊传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谷梁传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杜氏曰如京师报宰周公既命聘周又命自周聘晋故曰遂

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汪氏曰谓本受二事之命也谷梁云遂继事之辞】有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汪氏曰谓但受一事之命而复专命再行一事公羊云遂者何生事也注专事之辞】其书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晋与祭公自鲁逆王后皆所谓以二事出者也【汪氏曰聘问之币非已所能给婚姻之事非巳所敢专故知皆受命于君何休谓公子遂横生事矫君命误矣】公子结往媵而及齐宋盟则专继事者也【汪氏曰季孙宿救台遂入郸亦专继事】是非得失则存乎其事矣冡宰上兼三公其职任为至重而来聘于鲁天王之礼意莫厚焉【张氏曰天子三公兼冡宰而使来聘鲁用见周室陵夷大臣失职也陈氏曰自桓王以下王室无聘鲁者于是再聘而宰周公实来则已尊矣】鲁侯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国【陈氏曰以其如京师不敢不如晋是夷周于晋】此大不恭之罪履霜坚氷之渐春秋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则何以无贬乎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临川吴氏曰鲁素不与晋通好自文公霸后未尝聘本欲初聘于晋但以王室既先来聘则不容不报故因聘晋之使令先至周而后如晋也慢王畏霸之情可见矣汪氏曰经书天王来聘者七惟此使冡宰兼三公下聘葢非常之礼莫大之宠自春秋以来未之有也或者以僖公有两朝王所之勤而报之欤经书卿大夫如周聘者四而惟此以二事出自入春秋未尝朝聘于京师以鲁之望国僖之贤君而对天子之休命者如是其简慢况晋未聘鲁而鲁即往聘周先聘鲁而鲁苟答聘是尊王之礼不如事霸之谨也虽然犹胜于隐桓之受聘而不报者也王朝冡宰四见于经咺纠以渎王纲而书名阅之来聘礼虽过厚视赗宠妾命簒弑者则其罪薄乎云尔庐陵李氏曰此条与公如京师遂防伐秦皆是王事书遂此本以二事出春秋则以如晋为遂事不敢以王事同于伯事也彼本以伐秦出春秋则以伐秦为遂事不欲先伯事而后王事也○赵氏曰公羊云大夫无遂事此亦受命于君而何得指大夫也又云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按僖公未失政此説非也按京师回便如晋故言遂尔谷梁谓不敢叛京师有何理乎

壬襄王二辰十三年】三十有一年【晋文七齐昭四衞成六蔡庄十七郑文四十四曹共二十四陈共三桓八宋成八秦穆三十一楚成四十三

春取济西田【济子礼反

左传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公羊传恶乎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则何讳乎取同姓之田久也杜氏曰济水自荣阳东过鲁之西至乐安入海孙氏曰济西田本鲁地】公羊曰取之曹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髙邮孙氏曰左氏以为晋侯分曹地以与诸侯而鲁取济西之田然经书与汶阳田无异葢鲁济西之田尝见侵入于曹晋侯执曹伯而反诸侯之侵地鲁于是乎取之】不系国者吾故田也【赵氏曰凡内取之邑不系国者皆本是鲁邑曽为外国所夺今却取之既是本邑不可系之他国耳薛氏曰曷为不书曹之田济西固我之有失之曹也】复吾故田而谓之取何也【赵氏曰凡力得之曰取虽取本邑亦无异辞不当取也】春秋之法不以乱易乱【髙氏曰凡取人之有其恶易见而取巳之有不以道者其罪难知圣人亦止名曰取所以显微也张氏曰复鲁之旧地亦与非其有而取之者同葢无王命以正疆理皆取之不以其道也况晋夺之曹以与鲁本以其私憾而非有至公之义乎或问晋为盟主诸侯擅相侵夺晋讨而归之正也其犹有贬乎家氏曰此春秋责备晋文之意也夫土地皆王之所有诸侯擅相侵夺无王也盟主治其侵夺之罪固职分之宜为更能禀命于王还以锡鲁夫然后尽尊王之义春秋以是责晋责其所可责也永嘉吕氏曰取济西田不系曹则济西田鲁故田也取汶阳田不系齐则汶阳田亦鲁故田也汶济皆近鲁之竟也然汶阳济西则言取郓讙龟隂讙阐则言归言取者非彼所欲也非彼所欲我取之曰取言归其所欲也非我强之而彼自归曰归汪氏曰春秋书内取者十有七以兵力取他国之地则书战伐若败宋师取郜取防伐齐取谷伐莒取向伐邾取訾娄取绎取漷东田及沂西田是也借大国之威不以兵力而复故地则不出侵伐而止书取济西汶阳之田是也非故地则系之国取邾田自漷水是也取附庸之小国而灭之则讳不言侵伐而亦止书取取根牟取鄟取邿取鄫是也取之而存其祀则伐邾取须句是也若取郓则乗乱取邑故不详录取阚则昭公在外而取内邑又春秋之变例也或谓济西乃晋人侵鲁之故疆是时晋霸方强岂肯归地于鲁况鲁晋非接壤之国何谬之甚哉庐陵李氏曰济西田左氏谷梁皆以为曹田公羊以为曹所侵鲁之故田胡氏从公羊济西田首末三见于经此年取之曹宣元年以赂齐宣十年齐人以归我又曰经书田十桓元年假许田宣元年齐取济西田十年齐归济西田成二年取汶阳田八年韩穿来言汶阳田襄十九年取邾田定十年齐归郓讙龟隂田哀二年取漷东田沂西田及此年也不系国者吾故田也非吾田则系国邾田是也漷东沂西田不系国者承上文伐邾文也○刘氏曰左氏云使臧文仲往非也若实臧文仲往不应不书注谓非聘享防同故不书按告籴乞师皆书何为请田独不书哉又云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若然当书取曹田自济水不得云取济西田而已公羊云讳取同姓之田言本为晋侯所还当时不敢久而取之故坐取邑亦非也诸侯受封自有分矣后虽侵夺丧失有王者作皆当还之虽取同姓之田何足讳哉

公子遂如晋

左传襄仲如晋拜曹田也髙氏曰晋未尝来聘而公子遂去冬既聘今春又往谢取济西之田何厚于晋而薄于周也汪氏曰宰周公来而使公子遂报聘则以二事出以复济西之田则使遂再如晋僖公曽不思奄有龟蒙尺地皆天子之赐也胡乃慢于尊周而谨于事晋不亦傎乎

夏四月四卜郊

公羊传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四卜何以非礼求吉之道三禘尝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行以非礼鲁郊非礼也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杜氏曰郊所以祭天不言郊天者让不敢斥尊

记礼者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记礼运疏天子至尊而犹祭于郊以行臣礼而事天也百神天之羣神郊祭而备礼则星辰不忒故曰受职】鲁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故鲁君孟春乗大辂戴弧韣【音独】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礼记明堂位注大辂殷之祭天车也弧旌旗所以张幅也其衣曰韣天子之旌旗画日月】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礼可乎是成王过赐而鲁公伯禽受之非也【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当为鲁安得独用天子礼乐哉是成王之赐而伯禽之受皆非也】子曰天子之制诸侯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子重黎篇注天子用礼节以制驭五等诸侯各有序不可僭礼之差失莫大于僭僭之大者莫大于僭祭祀既盗土地又盗祭天】诸侯而祀天其僭极矣圣人于春秋欲削而不存则无以志其失为后世戒悉书之乎则遂事之常有不胜书者是故因礼之变而书于策【三山林氏曰三传之説不过罪其屡卜之渎养牲之慢求小礼而昧于大礼不知圣人要其非礼之大者也】或以卜【襄七年三卜此年襄十一年四卜成十年五卜】或以时【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牛伤皆在正月此年成十年襄七年十一年卜郊哀元年郊皆在四月定十五年郊在五月成十七年郊在九月】或以望【此年宣三年成七年犹三望】或以牲【此年襄七年免牲】或以牛【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皆牛伤改卜宣三年定十五年牛死成七年免牛】于变之中又有变焉者悉书其事【朱子曰如四卜五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刘氏曰鲁之郊非礼也明矣于非礼之中又非礼焉陈氏曰以其不胜讥讥其甚者尔】而谓言偃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礼记礼运疏郊禹宋郊契葢是夏殷天子之事杞宋是其子孙所当守】言宋夏商之后受命于周作賔王家綂承先王修其礼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国诸侯之比也【张氏曰宋之郊则为其为二王之后也鲁用天子礼乐必是成王之意不敢臣周公即以二王之后待鲁然而非周公本意也以成王尊徳乐道之心则善矣伯禽不当受故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谓周公必不享其祀】是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易则乱名犯分人道之大经拂矣【蒋氏曰杞宋存禹契之后是宜以禹契配天周祀未絶鲁以周公配天于周公能无愧是周公之所弗居祭之始也祝以主人之辞而告神祭之终也嘏以神之辞而致福于主二者皆依旧礼无敢易其常事古法今以诸侯僭天子之事不因其常古则忠孝报反之义名称位号之别素乱变更而失其正也】故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稷诸侯之不得祭天地非欲故为等衰葢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则安于分守无欲僭之心矣为天下国家乎何有【家语定公问曰寡人闻郊而莫同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长至之日也大报本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于启蛰之月则又祈谷于上帝此二者天下之礼也鲁无冬至大郊之事降杀于天子是以不同上帝之牛角茧栗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扫地而祭贵其质也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臣闻天子卜郊则受命于祖庙而作龟于祢宫卜之日王亲立于泽宫以听誓命既卜献命于库门之内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谷于上帝于郊故谓之郊鲁以周公之故特以孟春祈谷于上帝亦谓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卜三旬皆不吉则不郊凡牲必养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变则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为稷牛若卜稷牛不吉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卜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则免之不吉则但不郊而已不敢免系牲待明年免牲时卜用未成牲曰牛牲伤亦曰牛孙氏曰鲁诸侯而用天子之祭僭孰甚焉故或因其渎乱不时或因其灾异示变以着其僭天子之恶也临川吴氏曰经书郊者九龟违者四牛灾者四非时大不敬者一葢鲁郊虽僭行之巳久视为常事故不悉书惟卜之不从牛】【之有变及时之大异于常而后书因以见其僭礼也三卜不从而不郊正也三不吉而至四卜四不吉而】【至五卜渎甚矣牛灾荐作亦可见鲁郊之僭鬼神弗与也四月五月固为不时犹夏时之春也九月夏之】【孟秋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礼焉特书用月时不敬之大也汪氏曰左传家语皆云鲁以启蛰而郊朱】【子谓夏正之孟春汉大初以前以启蛰为正月中气也然啖氏谓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且辨谷梁以周之】【十二月卜正月非是今考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之改卜牛皆在正月葢成王所赐止是祈谷之郊乃夏之孟春啖氏所言卜起二月下旬而尽于三旬者礼之正也谷梁所言卜起十二月者礼之未失也故子服惠伯云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而明堂位注疏以孟春为周之正月郊特牲疏崔氏皇氏用王肃之説又以鲁冬至郊天建寅之月又郊以祈谷皆因鲁郊之非时而误也圣证论引谷梁言鲁止一郊或用子月或用寅月葢鲁郊非时或僭天子日至之期而失之太早或逾启蛰之节则失之后时也或谓卜自建子之月而始又谓郊非祈农事则与程子冬祀圜丘春祈谷之説异矣庐陵李氏曰鲁之有郊何也程子曰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赐鲁重祭也此主礼记明堂位及礼运等説三传皆同独临江刘氏以为成王周之盛王未必过赐故以为鲁之有郊惠公请之引史记曰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往公止之其后实为墨翟之学于鲁陈氏用其説厯举东迁以来秦襄祠西畤齐桓欲封禅晋郊鲧等事证谓此皆东迁之后礼且引定四年祝鮀举成王命鲁之词不及郊祀等辨难甚至桓文用事不知所出而祝鮀之言亦有备物典册语则又未敢以此而尽弃礼记诸书也又曰郊之用卜何也古者大事皆决于卜公羊以为天子之郊常事则不卜鲁郊非常是以卜之卜止于三吉则为凶则已左氏以为常礼不卜止卜牲与日按周祀五帝前期太宰帅执事而卜日则天子亦卜也但所卜者不过卜日与牲而已春秋所书亦卜日与牲也

不从乃免牲

公羊传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谷梁传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范氏曰亡乎人言无贤人讥僖公不共杜氏曰免犹纵也

古者大事决于卜【周礼太宰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凡祀大神帅执事而卜日】故洪范稽疑独以龟为主【书洪范龟从筮逆作内吉注内谓祭事等事】卜而不从则不郊矣故免牲【刘氏曰所谓不从者谓日不吉也不吉则不敢郊故须免牲也汪氏曰免牲不言不郊葢卜免牲而吉则不可郊矣免牛则犹可再卜牛故复言不郊庐陵李氏曰不郊而或言免牲或言免牛何也凡不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则免之不吉则否书免牲则见其不郊矣僖三十一年襄七年止书免牲是也若不郊而不行免牲之礼则不书免牲成十年襄十一年止书不郊何也若牛死则无可免矣宣二年牛死乃不郊是也独成七年既书免牛又书不郊何也谷梁传免牲不日不郊免牛亦然此经复书不郊者葢以僖公免牛与三望同时故略去不郊之文今此春免牛而夏三望故须书不郊以见之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奉之南郊天位归之于阳也已伤曰牛而尚不免何也尝置之上帝矣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

犹三望

左传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公羊传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谷梁传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望祭也【杜氏曰望而祭之也】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巡守而望因于柴【书舜典肆类于上帝望于山川蔡氏曰非常祀而告祭于天其礼依郊祀为之故曰类又云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传柴燔柴以告天也】皆天子之事也今鲁不郊而望故特书曰犹犹者可以已之词【啖氏曰郊后必望祭若不郊则不当望书犹非礼也朱子曰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汪氏曰犹三望犹绎讥其可以已而不知已不当为而为者也犹朝于庙幸其不可已而不遂己当为而为者也美恶不嫌同词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犹三犹三望犹朝于庙犹绎也三望与绎讥其可已而不已之词也朝庙幸其不可已而不已之词也】其言三望何也天子有方望无所不通【何氏曰谓祭四方羣神日月星辰风伯雨师五岳四渎及余山川尽八极之内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无所不至】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何氏曰故知鲁郊非礼礼记王制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鲁得用重礼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比诸侯则隆故河海虽不在其封而亦祭然非诸侯之所得为也【茅堂胡氏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夫子以为知大道不践其位不行其礼临川吴氏曰天子郊祀上帝必望祭山川望祭在郊祀之后因郊而望也鲁诸侯也以成王之赐许用王礼四望阙其一杀于天子然郊礼既废则望礼可以不举鲁既不郊而犹三望故书以讥其非礼汪氏曰周官四望葢望四方今鲁三望葢泰山在鲁西海在鲁东而河在鲁北杀天子之礼也刘氏曰左氏云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非也系者即牲牲之名久矣岂必卜日哉且鲁人必不先卜牲日而后卜郊卜郊卜其日吉否也非卜其郊可否也葢疑鲁之卜卜郊可否也是以误之尔孙氏曰公羊谓泰山河海郑氏谓海岱淮杜预称分野之星及境内山川据郑杜止以诸侯祭其封内云耳况河海淮非鲁封内又诸侯无祭分野星辰之事且鲁既僭天子葢于四望之中祭其大者三耳公羊得之张氏曰郑杜恐臆説葢天子四望王虽令鲁郊止行祈谷之郊今鲁得望特比天子阙其一故三望与郊书之无异而书曰犹言不当望而望祭也如使鲁望不出境何为言犹以讥之若壬午犹绎之书乎公羊之説必有所传庐陵李氏曰三望之异同何也説左氏者以为分野星其封内山川説公羊者以为泰山河海説谷梁者以为海岱淮据三家皆不以三望为非礼止讥其舍郊而望此已失之况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以为分野之星若以三望为鲁之封内鲁所得祭则常事不书矣胡氏取公羊説以为泰山河海泰山鲁所得祀河海非鲁封内故不当祀然既曰鲁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而又用朱常文之説曰礼天子有四望鲁惟得祭泰山余三望僭礼故书之则是鲁祭泰山之外犹有三望之祭也与前説稍不合矣要之后説是又曰三望书犹何也犹者可已之词三传皆合但诸传皆以大礼之不举为恨胡氏则独以僭礼之未尽除为讥则词虽同而意异矣胡氏説是苏氏曰如此而犹如此者甚之之词也不如此而犹如此者幸之之词也此説发明二犹字甚佳但以犹三望为幸之之词则失之矣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晋搜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

冬伯姬来求妇

公羊传其言来求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谷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杞伯姬来求妇非正也】荡伯姬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之主失其班列书也伯姬敌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命不施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境中昏姻大事也独无君乎而夫人主之也故特书于策以为妇人乱政之戒【家氏曰内女适人者而来必谨记其事示有别远嫌疑也】母为子求妇犹曰不可况于他乎此义行无吕武之祸矣【汪氏曰前汉吕后以高帝时与政遂致临朝称制擅王诸吕几危刘氏唐武后以高宗时与政遂致废黜中宗自登大宝革唐为周临川吴氏曰伯姬自来求妇葢疑不自来求则妇不可得也求而得僖公之女叔姬为桓公夫人经不书归昏姻常事皆不书也至成公世被出乃见经伯姬于庄公时一防一来已非礼矣僖五年挟其长子代君父来朝长子成公既卒次子桓公继立朝而遭卑国又见入故二十八年伯姬又来此年又来求妇是时伯姬年近七十矣不顾其行之越礼意欲亲鲁借援以扶其小弱也张氏曰成公世叔姬之不终或者权舆于此与 陆氏曰经文直书之以志其非礼尔公羊云兄弟之辞有何义乎

狄围衞

蜀杜氏曰狄人围衞国晋文不能攘之书以志其过临川吴氏曰狄去年侵齐今又围衞若无晋霸然岂以晋文居狄之久而俾之与

十有二月衞迁于帝丘【于谷作于

左传卜曰三百年衞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

帝丘东郡濮阳颛【音专】顼之虚亦衞地也狄尝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而衞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见诗旄丘小序】戎尝伐凡伯于楚丘而衞不能救王臣之患【见隐公七年】其后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矣齐桓公攘戎狄封之而衞国忘亡【见僖公二年】今又为狄所围其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中国衰微强暴慿陵衞侯不能自强于政治晋文无救与国安诸夏之功莫不见矣【张氏曰狄以闵二年入衞齐桓救而封之自此狄不敢加兵于衞桓公之力也齐桓即世衞文忘齐之大徳从宋襄伐齐杀冡嗣而立不正于是狄人乃假义伐衞衞人忘恩而启狄攻寇葢始于此自晋文兴不复侵伐相攻矣今复迫衞致其迁都此胡氏所以罪晋文也家氏曰齐桓晩年不能救黄犹曰黄远而力不逮也衞近于晋非其力之不及而休戚不相闗尚何以为盟主哉

附录【左传郑泄驾恶公子瑕郑伯亦恶之故公子瑕出奔楚

癸襄王二巳十四年】三十有二年【晋文八齐昭五衞成七蔡庄十八郑文四十五卒曹共二十五陈共四桓九宋成九秦穆三十二楚成四十四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楚鬬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捷公作接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左传夏狄有乱衞人侵狄狄请平焉秋衞人及狄盟

按左氏狄有乱衞人侵狄【杜氏曰报前年狄围衞临川吴氏曰衞畏狄之强迁都以避之今乗其乱始敢以兵攻其境言侵不言伐不敢声其罪而讨之也】狄请平焉衞人及狄盟其不地者盟于狄也再书衞人而称及者所以罪衞也【汪氏曰书及则是盟乃衞人所欲】盟防中国诸侯之礼衰世之事已非春秋之所贵况与戎狄豺狼即其庐帐刑牲防血以要之哉【蜀杜氏曰衞人不遂讨狄反与之平就而结盟春秋防戎狄犹不可况盟之乎张氏曰非我族类而就其庐帐以与盟于是始有如唐徳宗召平凉之辱者矣所以特书以示戒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左传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綘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按左氏载秦伯纳晋文公及杀懐公于髙梁其事甚详而春秋不书者以为不告也徐邈曰诸侯有朝聘之礼赴告之命所以敦交好通忧虞若邻国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祸福不以相关则他国之史无由得书鲁政虽陵典刑犹在史策所录不失常法其文足证仲尼修之事仍本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啖氏曰他国之事不凭告命何由得书但书所告之事定其善恶以文褒贬耳亦书且列国至多若盟防征伐丧纪不告亦书则不胜书矣汪氏曰左传所载诸国事春秋不书者甚多如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陈陀杀太子免郑弑昭公及子亹子仪衞成公杀叔武曹公子负刍杀太子之类皆当时不告于鲁鲁史不书于策故春秋不得而书非削之也葢左氏所据者诸国之史而夫子笔削据鲁国之史宜其详畧不同也庐陵李氏曰晋文以二十四年入国至二十八年城濮始主伯迄三十二年凡五年李氏曰晋有二文之业葢文侯文公也书录文侯之命捍王于艰锡以秬鬯为东周贤侯春秋详文公之伯葢文侯家法也文公之兴其事易于齐桓固有自来矣然文公既入国而事之不载于经者凡四年虽以纳王之懿功削而不见至二十八年一简之中乃五挈晋侯不以为繁何哉葢自武公以支代宗并吞专立读无衣之诗虽晋之臣民不能自安也春秋为是黜晋不书文公奔而复国内何所承上何所禀经复畧之勤王固为大美然特以求诸侯之利心而为之岂真知有君臣之义哉至二十八年晋楚之事乃关天下之盛衰非系一国之得失春秋抑楚之深故与晋之亟则晋亦不为无绩于中国矣此其与桓公并称欤大抵桓文虽并称而文固非桓匹也桓公二十余年蓄威养鋭始能问罪于楚文公一驾而城濮之功多于召陵桓公屡盟屡防迟回晩嵗始防宰周公文公再合而温之事敏乎葵丘桓公终身与诸侯防鄄失鲁盟幽失衞首止失郑葵丘失陈文公三防而大侯小伯莫有不至其得诸侯又盛乎桓公而曰文非桓匹何也文公之功多于桓公者罪亦多于桓公也事速就乎桓公者义尤壊乎桓公者也名盛乎桓公者实衰乎桓公者也春秋不以功葢罪不以罪掩义不以名诬实此其非桓匹欤桓公得江黄而不用于伐楚文公谓非致秦则不可与楚争楚抑而秦兴矣此桓公之不肯为也桓公防则不迩山川盟则不加王人文公防畿内则抗矣盟子虎则悖矣此桓公之不敢为也桓公宁不得郑不纳子华惧其奖臣抑君不可以训文公为元咺执君则三纲五常于是废矣此又桓公不忍为也夫子正谲之辨独不深切着明哉

甲襄王二午十五年】三十有三年【晋襄公驩元年齐昭六衞成六蔡庄十九郑穆公兰元年曹共二十六陈共五杞桓十宋成十秦穆三十三楚成四十五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传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乗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衞且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谷梁传滑国也茅堂胡氏曰秦人灭滑而书入者不能有其地非未灭之也而肆其悖心无故灭人之罪着矣张氏曰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不书罪之也汪氏曰滑国伯爵庄十六年同盟于幽僖二十年郑公子士泄堵寇帅师尝入滑矣葢国近于郑故秦虽灭之而不有其地也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左传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衞也临川吴氏曰二十六年有伐齐取谷之怨二十八年晋文既伯公子遂聘齐以解仇而讲好越六年而归父来报公子遂之聘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败必迈反败秦下左谷有师字程子曰晋不称君居防未不可从戎也忘亲背惠其恶甚矣秦为无道越晋越周以袭人众所共愤故书晋人其称及姜戎亦然

癸巳葬晋文公

谷梁传日葬危不得葬也髙氏曰此见襄公父死未葬而寻干戈也

狄侵齐

左传因晋丧也临川吴氏曰三十年狄侵齐传以为间晋之有郑虞此年狄侵齐传以为因晋丧狄之所以敢侵齐者间晋之虞因晋之丧则狄未尝无畏晋之心也晋纵狄而莫之攘是为可罪焉尔

公伐邾取訾娄【訾子斯反訾娄公作丛谷作訾楼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左传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按左氏公伐邾取訾娄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襄仲复伐之此皆不胜忿欲报怨贪得恃强陵弱不义之兵也直书其事而罪自见矣或曰取须句訾娄有为为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念母者必当止乎礼义平王不抚其民而远屯戍于母家诗人刺之夫子录之【见诗杨之水小序】僖公以成风之有功于已也越礼以尊其身【八年禘于太庙用致为夫人】违义以报其怨残民动众取人之邑曽是以为可乎【张氏曰僖公懐升陉之忿以晋文方伯而未敢兴报怨之师今晋文方没秦狄内讧故君臣间有事而交伐邾以取利其事直书其罪见矣薛氏曰升陉之役十嵗矣邾未始侵伐我也夏公伐邾取其邑秋公子遂又伐之无名甚矣家氏曰齐桓之没宋楚争伯鲁乗之以伐邾嵗至于再今晋文方没秦晋交兵鲁又乗之而伐邾嵗至于再毎乗伯国之多事而侵陵小国春秋备书所以贬也

晋人败狄于箕

左传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只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丘任辅曰白狄狄别种西属雍州近于秦杜氏曰太原阳邑县南有箕城临川吴氏曰秦晋同围郑秦擅及郑盟晋文不忍伐其师狄尝侵齐又围衞晋文从其寇中国葢出亡在狄归国由秦皆尝受其惠也今晋襄绍伯虽恐伯威不立而伯业遂衰故汲汲焉以衰服从戎既败秦而又败狄也陈氏曰晋帅天下诸侯以兴霸业前年狄侵齐去年狄围衞衞为之迁帝丘而晋不能救于是伐晋葢仅而后胜之故晋侯贬称人病晋也家氏曰将卑兵微非中国诸侯之敌故不书战而止书败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张氏曰比事观之间晋而虐邾所以因齐聘而朝之以自托也蜀杜氏曰讥公亲往以报大夫之聘薛氏曰周公下聘而卿入拜邻国聘而君往朝轻重不伦不可以言礼矣汪氏曰天王使宰周公来聘以三公冢宰之尊下临于鲁实非常之礼也僖公不能入觐京师恭拜宠光而使公子遂报聘又以二事出几若邾滕之交耳今齐侯使国归父来聘不过交邻之常礼命大夫往答其勤斯云可矣顾乃躬往朝之于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经自庄公娶雠女之后如齐不致此特书至危公之慢王而畏大国也庐陵李氏曰晋襄初立伯事未定秦之窥郑齐之聘鲁皆有志于争伯也晋襄惟外患之是忧而置齐鲁之交于度外故不逾年而伯事复盛焉亦善于继承者矣春秋书败秦败狄如齐伐许于一年之间其晋伯絶续之防三强睥睨之秋欤

乙巳公薨于小寝

左传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谷梁传小寝非正也

左氏曰即安也【杜氏曰小寝内寝也讥公就所安不终于路寝】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防朝退适路寝听政使人防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曽子以诸侯有三宫则列国之制葢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毙又何求哉古人贵于得正乃如此凡此直书而义自见矣【家氏曰于小寝殁不以其地也鲁诸君没于路寝者三没于小寝台下楚宫髙寝者各一当疾革而居于正寝所谓以齐终者也成王将终洮颒水被冕服凭玉凡以发命于其公卿大臣俾辅元子引济多囏此人君没于正寝之事也非夫存养有素神明不乱岂能尽将终之礼哉庐陵李氏曰僖公在位三十三年实为鲁之贤君当其初嵗内用公子友臧文仲外则坚事齐桓故能去庆父之奸蠧使鲁国既危而复安自十七年以前除从齐防盟征伐外鲁事之见经者甚少观诗之所颂如务农重谷则勤于为民也春秋享祀则谨于奉先也立閟宫复泮宫克淮夷牧垌野虽一时夸大之辞有过其实然礼乐政事之修明君臣上下之协治概可想矣但盟柽未返遽有邾师之败葵丘稍怠遽肆阳谷之乐则公岂真能以礼信辅齐耶厥后宋襄继起虽其伯事有不足以得鲁然与其南向以从楚孰若尊奬先代协賛姻邻以为中国之重乃乞师荆蛮导之以伐齐宋其失大矣葢自十六年季友卒后臧文仲之窃位公子遂之专权如灭项防楚之失备见于经向非晋文肇造一战胜楚则中原左衽之祸僖公何以逭其责哉先儒曰弃夏盟而即楚则有从狄之非先晋室而后周则无敬君之节须句之功不足掩升陉之辱取谷之师不足洗至酅之耻此僖之不得全为贤侯也况乎季友受费而季孙氏始公孙兹帅师而叔孙氏始公孙敖帅师而孟孙氏始三桓之基皆肇于僖公之编则僖公亦鲁国功之首罪之魁也欤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谷梁传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实之为言犹实也】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记陨霜不杀草何为记之也曰此言可杀也夫宜杀而不杀则李梅冬实天失其道草木犹干犯之而况君乎【何氏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草霣霜而不杀万物至当霣霜之时根生之物复荣隂假阳威此禄去公室政在公子遂之应临川吴氏曰霜当重而不能杀草李梅再花而结成实皆冬暖之咎徴也刘氏曰九月其卦为剥卦落万物始大杀矣明隂从阳命臣受君令而后杀也陨霜不能杀草此君诛不行舒缓之应也金氏曰李梅当剥落反实先花而后实不书花举重也隂成阳事象臣专君作威福】是故以天道言四刑失其序则其施必悖无以綂万象矣以君道言五刑失其序则其权必丧无以服万民矣哀公欲去三桓张公室问社于宰我宰我对以使民战栗葢劝之断也仲尼则曰成事不説既往不咎【觉轩蔡氏曰哀公之问宰我葢谋讨三桓而为廋辞宰我之对因戮人于社附防于周人之木以启时君杀伐之心故夫子责之】其自与哀公言乃以为可杀何也在圣人则能处变而不失其常在贤者必有小贞吉大贞凶之戒矣其论陨霜不杀草则李梅冬实葢除恶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襄陵许氏曰僖公寛仁过厚其失也豫而文公以闇弱继之三桓之盛自僖公始卒以专鲁咎徴着矣蜀杜氏曰春秋详记灾异不遣微细所以谨人君之戒也此陨霜不杀草李梅实从而录之者因以仍天下之应隂阳之大生杀动植之类皆系人君之徳必详志之以示戒尔庐陵李氏曰陨霜二此年不杀草定元年杀菽谷梁皆谓举重也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传晋陈郑伐许讨其贰于楚也张氏曰许自文公所不能致襄公今年败秦败狄又伐先世所不能至之许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今襄公承业之志自以为勤然不知忘丧毒民失道之甚也】附录【左传楚令尹子上侵陈蔡陈蔡成遂伐郑将纳公子瑕门于桔柣之门瑕覆于周氏之汪外仆髠屯禽之以献文夫人敛而葬之鄫城之下 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太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

春秋大全卷十七

明 胡广等 撰

文公上

公名兴僖公子母声姜夫人出姜在位十八年諡法慈惠爱民曰文

周 鲁文公八年襄王崩子顷王立文十四年顷王崩

子匡王立

郑 详见僖公元年

齐 鲁文公十四年昭公卒子舍立九月舍弑懿公商

人立文十八年懿公弑惠公元立

宋 鲁文公七年成公卒昭公杵臼立文十六年昭公

弑弟文公鲍立

晋 襄公继霸鲁文公六年襄公卒子灵公夷臯立是

年赵盾为政

衞 详见僖公元年

蔡 鲁文公十五年庄公卒子文公申立

曹 鲁文公九年共公卒子文公寿立

滕 详见隐公元年鲁文公十二年滕昭公来朝陈 鲁文公十三年共公卒子灵公平国立

 详见僖公元年

薛 详见隐公元年及僖公元年

莒 鲁文公十八年莒大子仆弑纪公庶其子季佗立邾 鲁文公十三年邾文公卒子定公貜且立

许 鲁文公五年僖公卒昭公锡我立

小邾 详见僖公元年

楚 鲁文公元年冬成王遇弑子穆王商臣立文十年次于厥貉文十三年穆王卒子庄王立 楚庄王争霸

秦 秦用孟明以为政鲁文公二年秦伯伐晋济河焚舟遂霸西戎史记穆公三十七年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天子使召公过贺穆公以金鼔文六年穆公卒子康公防立文十八年康公卒子共公稻立

吴 详见隐公元年

越 详见隐公元年

乙襄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晋襄二年齐昭七年衞成九年蔡庄二十年郑穆二年曹共二十七年陈共六年桓十一年宋成十一年秦穆三十四年楚成四十六年弑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即位者告庙临羣臣也【何氏曰即者就也先谒宗庙明继祖也还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毕而反丧服焉】国君嗣世定于初丧必逾年而后改元书即位者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家氏曰即位必以嵗首改元亦必以嵗首若嵗首不书即位而嵗月书之则非元年正始之义然服皆如未丧之服未成其为君髙氏曰文成定即位于未葬之前皆称公者既逾年也一年不可二君故终年称子又不可旷年无君故逾年虽未葬称公也】按书载舜禹受终传位之事在舜则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汉孔氏曰舜服尧丧三年毕将即政故复至文祖庙告】在禹则曰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苏氏曰神宗尧庙也禹授摄帝之命于神宗之庙总率百官其礼一如帝舜受终之初事也】夫于文祖神宗则告庙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则临羣臣也自古通丧三年其以凶服则不可入宗庙其以吉服则斩焉在衰绖之中不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张问于孔子髙宗谅隂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三年则告庙临羣臣固有摄行之礼矣按周书称太甲元年伊尹祠于先王则摄而告庙之证也百官总已以听冡宰则摄而临羣臣之证也其曰祗见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之事祗见太甲之祖也【蔡氏曰古者王宅忧祠祭则冡宰摄而告庙又摄而临羣臣太甲服仲任之丧伊尹祠于先王奉太甲以即位改元之事祗见厥祖则摄而告庙也侯服甸服之羣臣咸在百官总已之职以听冡宰则摄而临羣臣也】至三祀十有一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则免丧从吉之证也【蔡氏曰丧既除以衮冕吉服奉迎以归也】然顾命康诰记成王之崩其君臣皆冕服何也当是时成王方崩就殡犹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顾命已受命诰诸侯而后释冕反丧服者于是成服而宅忧也或以为康王释服离次而即吉则误矣【问康王释丧服而被衮冕诸家皆以为礼之变独苏氏以为失礼未知当此际合如何区处朱子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故孟子有吾未之学之语谓此类耳如伊训元祀十有二月朔亦是新丧伊尹以奉祀王祗见厥祖固不可用凶服矣汉唐新王即位皆行册礼君臣亦皆吉服追述先帝之命以告新君葢易世传授国之大事当严其礼而王侯以国为家虽先君之丧犹以为已私服也啖氏曰嗣子为君明年正月朔就位南面改元勉斋黄氏曰人君即位之别有四始死正嗣子之位既殡之后嗣君即继体之位君逾年合正改元之位三年合正践阼之位如春秋书元年即位则是逾年正改元之位也帝乃殂落三载四海遏密八音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则是三年正践阼之位也然崩薨之日或在嵗终则葢有未殡而逾年者矣汪氏曰文定及九峯蔡氏皆以即位之事冡宰摄告庙摄临羣臣朱子则以他事可摄即位不可摄而又谓嗣君以先君之丧为已私服其意葢欲权一时之宜如借吉之例以继世正綂而三年之服不可废也窃详春秋以前必有摄告庙临羣臣之礼故孔子言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三年而书有伊尹祠于先王之文苟太甲涖政则伊尹不得祠先王矣然春秋诸侯皆逾年朝庙改元而命大夫聘问邻国或以吉服躬莅防盟侵伐之事汉以后则不待逾年而即位矣贾谊谓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岂古者典礼素明纪纲素定而大臣之摄即位不致生变欤国君即位之礼后世虽无传然昭公十年诸侯之大夫葬晋平公既葬诸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向辞之曰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襄三十一年子产相郑伯如晋晋侯以鲁襄公之丧未之见则春秋诸侯丧礼犹未尽废也庐陵李氏曰鲁自隐至文六君惟文公承国于先君得书即位故胡氏于此始发告庙临羣臣之礼彼隐庄闵僖非不行此典也但春秋削之耳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天王使叔服来防葬

左传春王使内史叔服来防葬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收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公羊传其言来防葬何防葬礼也谷梁传葬曰防其志重天子之礼也杜氏曰叔氏服字诸侯丧天子使大夫防葬礼也

凡崩薨卒葬人道始终之大变也不以得礼为常事而不书【周礼职丧掌诸侯之丧何氏曰书天子之厚以起诸侯之薄】其或失礼而害于王法之甚者圣人则有削而不存以示义者矣【汪氏曰失礼如成公亲葬晋景公害于王法如见弑贼不讨及吴楚僭称王之类家氏曰天子所以厚诸侯是以无贬桓公之薨王使荣叔锡命王不称天为追命簒贼而贬也成风之葬召伯来防王亦不称天以其用夫人之礼于妾母而讥之也僖公鲁之贤君书天王使叔服来防葬无贬也汪氏曰诸侯五月而葬僖公薨至是三月而王臣来防葬者岂王室谨礼以懐诸侯唯恐失期而先至也欤僖公未尝遣使防惠王之葬而襄王遣使防僖公之葬比事以观得失见矣

附录【左传于是闰三月非礼也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余于终履端于始序则无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余于终事则不悖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谷梁传薨称公举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杜氏曰毛国伯爵诸侯为王卿士者

诸侯终丧入见则有锡嵗时来朝则有锡能敌王所忾则有锡黻冕圭璧因其终丧入见而锡之者也礼所谓丧毕以士服见天子已见赐之黻冕圭璧然后归是已【杜氏曰诸侯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合瑞为信僖十一年王赐晋侯命亦其比也】车马衮黼因其嵗时来朝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乗马又何予之衮及黼是已【诗采菽朱子传天子燕诸侯而答诸侯颂美之诗也君子诸侯也路车金路以赐同姓象路以赐异姓衮衣而画以卷龙也黼如斧形绣之于裳也言诸侯来朝则必有以赐予之今虽无以予之然已有路车乗马衮及黼之赐矣书文侯之命王曰其视尔师用赉尔柜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百马四匹父往哉左传僖二十八年王享醴命晋侯有赐之大路之服戎路之服】彤弓玈【音卢】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享之是已【诗彤弓朱子传天子燕有功诸侯而锡以弓矢之诗东莱吕氏曰受言藏之言其重也弓人所献藏之王府以待有功不敢轻予人也中心贶之言其诚也中心实欲贶之非由外也一朝享之言其速也以王府宝藏之弓一朝举以畀人无迟留顾惜之意也左传文四年甯武子曰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文公继世丧制未毕【汪氏曰僖公前年十二月薨至是始越五月】非初见继朝而献功也何为来锡命乎故谷梁子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来锡命非正也【何氏曰文公新即位功未足施而锡之非礼也蜀杜氏曰诸侯即位当朝于王奉天子之命而为诸侯文公不朝于京师而王反锡之命故书天王以正其号录锡命以志其过或问赵子谓直讥其赏无功尔安得云无锡命乎茅堂胡氏曰谷梁子云无来锡命不言无锡命也来锡命者如唐遣中官即藩鎭立节度之类刘氏曰锡命者命为诸侯也诸侯在丧称子逾年即位丧毕以士服见于王王乃于庙命之丧未毕而命之非礼也既丧毕而不受命于天子亦非礼也汪氏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以为世子及其君薨必告于王王遣使省其终事遂命世子嗣为诸侯三年丧毕乃以士服入京师见天子于庙而受命焉未受命不敢服其服曰见天子锡之黻冕之服与命圭合瑞于是服之以归设奠于宗庙然后临其臣民焉春秋诸侯立世子既不誓于王及其嗣位又不请命于京师王不能罪因而命之两失之矣公羊以锡命为加服刘氏辨其非或者谓命为诸侯非赐命服并文定之説为疑夫黻冕圭璧乃所以命为诸侯也葢天王之锡命有以始立而锡命者有以有功而锡命者有既没而追命之者此年毛伯锡命及虢公命曲沃武公为晋侯召武公赐晋惠公命皆始立而赐命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文公皆以其有功而锡命者也荣叔锡桓公命及成简公追命衞襄公皆既死而追命之者也若召伯之赐成公命则始立未赐命歴八年而后命之耳刘定公之赐齐灵公命虽非有功王将娶于齐故以私恩命之也春秋之书锡命莫非讥耳苟谓诸侯不往拜命为贬而天王之锡命无责则曷为不待其来见而命之哉庐陵李氏曰三锡命説已见庄元年此条据杜氏以为诸侯初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如侯执信圭之类公羊以为赐以命服以晋惠初立王赐之命而晋侯受玉惰证之则杜氏得之晋武公以请命于王而诗人有子之衣安且吉之辞证之则公羊亦得之故顾氏取礼经黼冕圭璧之説然后其议始备

晋侯伐衞

左传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衞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衞及南阳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衞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王氏笺义曰衞成怨晋文执归京师故季年不朝而且侵其邻国示不从盟主也襄公嗣位欲修伯业先以衞侯之罪告于诸侯复听且居之言朝于王所乃命大夫伐衞取其戚田诸侯于是畏威复归于晋昔年齐桓公卒五公子争立霸业遂废今襄公克缵父功继为盟主首能威服诸侯故春秋书曰晋侯伐衞贵之也陈氏曰春秋苟其君意虽卿帅不书故伐衞书晋侯不书先且居成十三年伐秦书晋侯不书栾书襄十年灭福阳书晋侯不书荀偃士匄哀元年伐晋书衞侯不书孔圉所谓深探其本也汪氏曰文宣以后大夫专政凡征伐防盟君虽在而大夫任其事故经书晋侯而传言大夫也

叔孙得臣如京师

左传王使毛伯衞来锡公命叔孙得臣如周拜杜氏曰谢赐命得臣叔牙之孙髙邮孙氏曰文公即位未尝如周而周锡之命受命矣又不自朝而使臣往不臣之甚也蜀杜氏曰受王之宠命苟躬朝于京师犹曰缓也况不朝而使卿拜命乎故直书以示讥汪氏曰文公之立天子既使大夫防僖公之葬又使畿内诸侯来锡命不亲往拜而仅使得臣焉襄王犹不之罪且使荣叔归成风含赗继使召伯防成风葬而文公在位十有八年歴襄顷匡王三世终其身不朝于京师观春秋所书比事以考之其罪不可揜

衞人伐晋

左传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衞孔达帅师伐晋君子以为古古者越国而谋张氏曰霸主声罪致讨不自反其不仁无礼之罪乃称兵报伐故书人罪孔达也汪氏曰春秋不书晋之取戚而人孔达予晋而罪卫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与国伐伯者三衞人伐晋齐侯伐衞遂伐晋齐侯衞侯伐晋皆有闗于衞】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

此大夫专防诸侯之始左传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防之杜氏曰礼卿不得防公侯戚衞地在顿丘衞县西薛氏曰卿始防诸侯也大夫而专防诸侯政不在公室矣临川吴氏曰凡鲁卿防外君直书不隐以见其非永嘉吕氏曰春秋之初葢有以大夫而防诸侯者矣未若公孙敖之专防也外大夫有防公者矣内没公而名大夫则及齐髙傒防于防是也内不没公而不名大夫则公及齐大夫盟于蔇是也或没公或不名大夫皆有所讳也内大夫有防盟诸侯者矣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则柔犹不氏也公子结遂及齐侯宋公盟犹为遂事非专防也若公孙敖防晋侯则专防矣以见礼乐之自大夫出也庐陵李氏曰内大夫特防外诸侯五敖防晋侯于戚行父防齐侯阳谷归父防齐侯于谷归父防楚子于宋叔弓防楚子于陈也此为大夫特防诸侯之始而胡氏特发传于归父之下不知所谓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頵俱伦反公谷作髠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而勿敬也从之江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汝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諡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太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谷梁传日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书世子弑君者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礼记文王世子君之于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啖氏曰楚僭号已久世子必不誓于天子今以商臣之逆故特书世子以明其罪】而至于弑逆此天理大变人情所深骇春秋详书其事欲以起问者察所由示惩诫也唐世子受左氏春秋至此废书叹曰经籍圣人垂训何书此耶郭瑜对曰春秋义存褒贬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而恶名不灭曰非惟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愿受他书瑜请读礼世子从之【见唐孝敬皇帝传】呜呼圣人大训不明于后世皆腐儒学经不知其义者之罪耳夫乱臣贼子虽陷穽【才性反】在前斧钺加于颈而不避顾谓身后恶名足以系其邪志而惩于为恶岂不谬哉持此晓人可谓茅塞其心意矣若语之曰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簒弑诛死之罪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也则世子而闻此必将【音耸悚同】然畏惧知春秋之不可不学矣学于春秋必明臣子之义不至于奏请怫防而见酖矣【唐书本传帝语侍臣仁孝賔礼大臣未尝有过而武后将骋志奏请数咈防后酖杀之】传者案也经者断也考于传之所载可以见其所由致之渐岂隐乎嫡妾必正而楚子多爱立子必长而楚国之举常在少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而以潘崇为之师【汪氏曰使楚頵择贤得如宋左衞率表淑以傅世子则祸不作矣】侍膳问安世子职也而多置宫甲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乃欲黜兄而立其弟谋及妇人宜其败也而使江芈【音弭】知其情是以不仁处其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其及宜矣楚頵僭王凭陵中国战胜诸侯毒被天下【汪氏曰楚頵以庄二十三年簒立在位四十六年召陵之前伐郑侵郑者四召陵之后围许败徐灭黄齐桓既没益肆凭陵执襄公伐宋而献捷于鲁战而宋襄遂殒其身既而伐齐戌谷合诸侯围宋天下之祸憯矣】然昧于君臣父子之道祸发萧墙而不知觉也不善之积岂可掩哉【王氏曰頵亦弑其兄熊囏而得位者终不免商臣之祸天道好还岂不昭然】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春秋书世子弑其君者推本所由而着其首恶为万世之大戒也然则商臣无贬矣曰弑父与君之贼其恶犹待于贬而后着乎【陈氏曰楚国未志其志頵何世子弑君不可以楚不志也张氏曰裔夷无道之极感应之理故至于此后世如匃奴头曼魏拓拔珪唐安禄山史思明朱全忠西夏曩霄皆以外夷盗贼毒被天下中国不能制而受祸于其子积不善之余殃千载一律故商臣之恶特书之使为君父者知谨履霜之戒以此防人犹有骤欲废立以启劭广之祸者汪氏曰商臣怨子上止王立已谮之致死楚成于此可以自省矣而犹有废立之志狐疑不决是速其毙也今考世子弑君父实莫大之变经书世子弑君者三楚商臣蔡般皆其君有以致之许止不尝药亦悼公敎之未至耳有国有家者视此可不知所儆乎○刘氏曰谷梁云日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非也即不日者乃不谨其弑乎

公孙敖如齐

左传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衞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让徳之基也何氏曰书者讥丧娶刘氏曰左氏云礼也杜云明诸侯谅闇则国事皆用吉礼皆非也左氏见诸侯废丧而聘故推以为礼杜氏见左氏有得礼之言遂推以为当丧而吉皆反经越礼不可以教后世者也汪氏曰左氏于凡诸侯朝聘悉以为礼既不察其不能谨天下之通丧又不考其尊周交邻之疏数刘氏辨之当矣僖公三十年宰周公来聘而公子遂报聘于京师且初聘于晋此年毛伯锡命则得臣往拜而敖亦初聘于齐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

附录【左传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贪故也孤之谓矣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为政

丙襄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晋襄三齐昭八衞成十蔡庄二十一郑穆三曹共二十八陈共七桓十二宋成十二秦穆三十五楚穆王商臣元年

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左传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为右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战于殽也晋梁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瞫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乗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女为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乱而以从师可谓君子矣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増修国政重施于民赵成子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惧而増徳不可当也诗曰毋念尔祖聿修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敌乎程子曰越国袭人秦罪也忘亲背惠晋恶也秦经人之国以袭人虽忿无以为辞矣故其来不称伐晋不谕秦而与战故书晋及忿以取败故书败绩杜氏曰彭衙秦地冯翊邰阳县西北有彭衙城

战而言及者主乎是战者也【王氏曰彭衙秦地而晋师在焉亦知晋之欲战矣】夫敌加于已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争恨小故不忍忿怒者谓之忿兵按左氏秦孟明帅师伐晋报殽之役此所谓忿兵疑罪之在秦也而以晋侯主之何哉处已息争之道远怨之方也然则敌加于已纵其侵暴将不得应乎曰敌加于已而已有罪焉引咎责躬服其罪则可矣已则无罪而不义见加谕之以辞命犹不得免焉亦告于天子方伯可也若遽然兴师而与战是谓以桀攻桀何愈乎故以晋侯为主者处已息争之道远怨之方王者之事也【家氏曰秦有大惠于晋不可忘也前日秦乗晋丧而袭郑襄公惧其凌轧逼弗获已衰绖即戎幸而一胜亦云可矣今孟明再至而晋襄负气好胜亲将御敌复败秦师以怨报徳故君子责之且文公退三舍避楚施之所必报乃义之所当然也秦之惠尤大而晋襄亟战莫之恤岂惟背惠实忘亲矣春秋以是贬汪氏曰秦师伐晋而经不书伐罪晋而免秦也

丁丑作僖公主

左传书不时也公羊传作僖公主者何为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作僖公主何以书讥何讥尔不时也其不时奈何欲久丧而后不能也谷梁传作为也为僖公主也立主丧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坏庙有时日于练焉壊庙壊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

作主者造木主也【范氏曰主葢神之所凭依其状正方穿中央达四方天子长一尺二寸诸侯长一尺】既葬而反虞虞主用桑【何氏曰礼平明而葬日中而反虞以阳求隂谓之虞者亲丧已下圹皇皇无所亲求而虞事月之虞犹安神也用桑者取其名所以副孝子之心】期年而练祭【礼记丧服四制十三月而练汪氏曰小祥易练冠故曰练祭】练主用栗【何氏曰期年练祭埋虞主于两阶之间易用栗也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礼虞主虞祭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用栗者藏主也【何氏曰藏于庙室中常所当奉事也】何以书僖公薨至是有五月【何氏曰礼作练主当以十三月】然后作主慢而不敬甚矣夫慢而不敬积恶之原也以为无伤而不去至于恶积而不可掩所以谨之也【髙氏曰周人卒哭而袝袝而易主是谓虞主既期而练练而易主是谓练主僖公薨十有五月非虞练之时而方作主犹未祔庙也犹未祔庙者欲跻之故也是以谨而日之蜀杜氏曰十二公作主祔庙未尝书之今书作僖公主必有所讥也张氏曰事亡如事存故作主以象神而祭之礼既葬作主于墓不终日而虞祭不忍一日忘亲也僖公元年四月葬今乃作主慢而违礼甚矣汪氏曰左氏云卒哭而祔服氏云造木主立几筵焉特祀在寝三年丧毕遭烝尝乃于庙郑氏又云唯祔与练祭在庙祭讫主反于寝其大祥与禫祭其主自然在寝祭之谷梁谓吉主于练于练焉壊庙则待练而始祔今考檀弓云殷既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窃谓祔庙则当吉祭苟卒哭而迁庙遂用吉祭不近人情故文定取谷梁言练祭易栗主而后祔庙也刘氏曰左氏僖三十三年传云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杜氏读缓字以上为一句作字下为一句非也僖公以十二月薨文元年四月葬凡五月不得云缓传云葬僖公而作主缓耳公羊云刺欲久丧而后不能非也文公自惰缓不作主耳何以知其欲久丧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因朝而盟始此左传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压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公羊传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谷梁传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及处父盟者公也【杜氏曰处父为晋正卿不能匡君以礼而与公盟故贬其族家氏曰处父去族贬处父所以贬晋侯也】其不地于晋也【杜氏曰盟晋都】讳不书公者抑大夫之抗不使与公为敌正君臣之分也【孙氏曰不言公者不与处父敌公也陆氏曰义同髙傒凡大夫与公盟若非彼强逼我而盟例但书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与大夫盟故特书其名以见其罪蜀杜氏曰髙僖之盟主在于公而此主在处父也汪氏曰抑大夫之伉与及髙傒荀庚孙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同晋时以处父辱公故又去氏】适晋不书反国不致为公讳耻存臣子之礼也凡此类笔削鲁史之旧文众矣【髙氏曰凡盟必书地惟他国大夫丧鲁盟及鲁大夫往他国盟不地葢各于中国故也今不书处父来鲁鲁亦无如晋者而书及处父盟然则孰与盟耶曰我公也公如晋不书者晋襄责鲁不朝故公虽在丧未朝天子而畏晋之威越礼朝晋晋侯乃使大夫盟公以辱之是以没不书公又去处父之族以着其罪也然此非专罪晋亦所以罪鲁之臣子也夫公之如晋岂无卿大夫以从行乎不能明大义以正理折之遽自屈辱甘心受盟非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之义也张氏曰盟于晋之都而君不出耻甚矣故讳之陈氏曰朝而遂盟之于是始凡讳国恶耻在公则但书其事不书公者恒辞也讳在其事则但书公不书其事公防晋侯于黒壤为公不与盟故不书盟公如晋为止公送葬故不书葬甚讳之也庐陵李氏曰处父之伉与髙傒之伉一也处父去氏而髙傒存族者彼于防而此于晋也何氏云亲就其国耻不得其君故使若得其君也又曰处父系国而去氏荀庚良夫等系氏而去国者此兼罪晋侯之失彼止罪大夫之专也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縠尸木反谷作谷垂陇公谷作垂敛

左传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縠盟于垂陇晋讨衞故也书士縠堪其事也陈侯为衞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説谷梁传内大夫可以防外诸侯杜氏曰垂陇郑地荥阳县东有陇城薛氏曰垂陇之防士縠始专晋国之事也桓文没大夫擅专诸侯之防盟自公孙敖士縠始也其臣固有罪也使之者亦非也蜀杜氏曰春秋盟防未有外大夫别防于诸侯者垂陇之防讥政在于大夫也桓文之伯或盟王人或致天子是天子受制于诸侯也春秋不与之故书王人以先诸侯晋襄绍伯致诸侯而大夫防之是诸侯受制于大夫也春秋亦不与之故序诸侯以先士縠陈氏曰大夫而敌诸侯于是始晋遂以大夫主诸侯也然士縠主盟曷为序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故讫于宋不以大夫主盟翟泉贬此何以不贬贬不于甚则于其事端余实录而已矣故书士縠自书士縠而后凡役书大夫桓文之伯防盟有大夫则但称人防柽称邾人防温称秦人以世子也则得次小国之君自垂陇主士縠新城主赵盾而后大夫与诸侯序戚之盟书齐国佐沙随之防书宋华元甚者无伯而安甫之防君与大夫并列矣临川吴氏曰晋以士谷主盟鲁以公孙敖伉三国之君皆非礼也故书以讥之衞敢于伐盟主者孔达之罪也今陈侯为请而执孔达衞服其罪故免于晋之伐也襄陵许氏曰明年衞人防晋伐沈则知衞服于垂陇之防矣庐陵李氏曰内大夫出盟诸侯自柔始继而公子结及齐宋又继而公孙敖防二国矣○啖氏曰左氏曰书士縠堪其事也既命之卿例皆书名不论堪与不堪若不堪其事自当罪尔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大旱以灾书此亦旱也曷为以罪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谷梁传厯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

书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不曰至于秋七月不雨者葢后言不雨则是冀雨之辞非文公之意也夫书不雨至于秋七月而止即八月尝雨矣【汪氏曰据僖三年书六月雨】然而不书八月雨者见文公之无意于雨不以民事系忧乐也其怠于政事可知而鲁衰自此始矣【孙氏曰不雨歴四时而总书恶文公怠于国政不惧旱灾之甚汪氏曰礼称至于八月不雨则君不举今文公自十二月不雨至七月则隂阳之气不和而恒阳为灾者八越月矣文公漫不之省虽禫制未终而屡行朝聘防盟祭祀之事其无恤民之心若是岂可以居民上乎公羊谓不书旱不雨之日长而无灾范注亦云未为灾误矣葢旱为灾而不久则书旱旱为灾而久则书某月不雨至某月纲目于汉献之世书四月不雨至七月而分注人相食则为灾可知矣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

左传逆祀也于是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明也明顺礼也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久矣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闗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公羊传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跻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其逆祀者何先祢而后祖也谷梁传大事者何大是事也着祫尝祫祭者毁庙之主陈于太庙未毁庙之主皆升合祭于太祖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无祖则无天也故曰文无天无天者是无天而行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有事者时祭【汪氏曰祠礿尝烝也】大事祫也【刘氏曰春秋祀烝祀尝祀禘未有曰大事者其曰大事是乃诸侯之大事也诸侯之事无大于此者祫之谓也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祫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时祭称有事祫祭称大事大之外无加者矣以是推之鲁之郊禘非礼也赵氏曰凡祭而失礼则书祭名祭非失礼为卜事张本则称事】合羣庙之主食于大庙【何氏曰陈列毁庙主于太祖前大祖东乡昭南乡穆北乡其余孙从王父临川吴氏曰四时之祭称祭名而曰烝曰尝者五庙各祭也曰有事于太庙者四庙之主迁于大庙而合祭也是为祫曰大事于太庙者毁庙之主亦与祭自伯禽以下祢庙以上之主皆合祭于太庙也是为大祫】升僖于闵之上也【汪氏曰列僖公之主于闵公之上茅堂胡氏曰君已逾年则不论子之有无自当立庙】闵僖二公亲则兄弟分则君臣以为逆祀者兄弟之不先君臣礼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故左氏则曰祀国之大事而逆之可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久矣公羊则曰其逆祀先祢而后祖也【何氏曰僖公以臣继闵公犹子继父故闵公于文公亦犹祖也】谷梁则曰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闵僖非祖祢而谓之祖祢者何臣子一例也【何氏曰僖是闵兄不得为父子尝为臣继闵而立庙坐宜次闵下范氏曰僖公虽长已为臣矣闵公虽小已为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犹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而喻临川吴氏曰闵僖曽为君臣义同父子闵犹父也僖犹子也跻僖于闵之上是先子后父也刘氏曰僖公于闵非父子也然与亲父子相袭无以异臣子一体也君之则我以臣事之父之则我以子奉之是故为人后者则为之子矣彼不以子继父则必以臣继君君臣犹父子则父子犹君臣也舜之有天下祖颛顼而宗尧尧非同姓也受国焉尔非同姓尚宗之况亲亲乎髙邮孙氏曰闵僖之为君臣较然于人一旦以臣而上君乱法之甚】夫有天下者事七世诸侯五世【礼记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王祭法王立七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远庙为祧有二祧诸侯立五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説礼者曰世指父子非兄弟也【蜀孙氏曰世与昭穆云者据父子之正而言也若兄弟则昭穆同不得以世数之矣】然三传同以闵公为祖而臣子一例是以僖公父视闵公为礼而父死子继兄亡弟及名号虽不同其为世一矣【孙氏曰文公二月作僖公主八月大事于太庙跻僖公渎慢不恭也甚矣范氏曰时三年之丧未终而吉祭于大庙则其讥自明张氏曰吉祭而不言吉者闵二年书已明此主为逆祀书也家氏曰此一书而再讥也大事于太庙未当祫而祫也跻僖公非所当跻而跻也髙氏曰父子相继礼之常也至于传之兄弟则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国则所传者虽非子亦犹子道也传之者虽非其父亦犹父道也汉之惠文亦兄弟相继而当时议者推文帝上继髙祖而惠帝亲受髙祖天下者反不得与昭穆之正至于光武当继平帝又自以世次当为元帝后皆背经违礼而不可传者也凡人君以兄弟为后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为嗣臣子一体矣而当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继所受国者而继先君则是所受国者竟莫之嗣生则以臣子事之死则以兄弟治之忘生倍死况已实受之后君今乃自继先君不唯弃后君命已之意又废先君传授之命人民土地则归之已而父子之礼则耻不为此皆不可者也岂所以重受国之意也○汪氏曰僖公之不可先闵公三传辨析明矣但谷梁谓逆祀是无昭穆范甯曰以昭穆父视为喻何休谓惠公与庄公当同南面西上隐桓与闵僖亦当同北面西上孔頴达正义曰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闵僖不得为父子同为穆耳今升僖先闵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礼必不然今考文定此传用韦昭説父为昭子为穆僖为闵臣臣子一例而以闵僖各为一世襄公三年谓哀公以襄公为皇考亦以昭定各为一世则是异昭穆矣然于仲婴齐后归父则引何休以为乱昭穆之序朱子谓文王为昭武王为穆自其始祔而已然管蔡郕霍为文之昭邢晋应韩为武之穆子孙亦以为序而不易则昭穆不可易也但其论天子庙制谓周孝王时武王亲尽始立武世室孝王乃共王之弟而各为一世又以宋太祖太宗哲徽钦髙皆兄为穆而弟为昭皆兄弟对列各为一世则又紊昭穆矣如何休頴达并立庙而同昭穆则齐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继衞之懿戴文公兄弟三人相继立庙将无所容苟各为一世而异昭穆则齐顷不得祭其祖而衞成不得祭曽祖矣古制不存无复可考窃疑古者一君各为一庙则兄弟同昭穆共为一世祫祭太庙则鲁当以僖公特设位于闵公之下后世同堂异室不可以二先君共祭于一室必至于异昭穆而仍以兄弟共为一世数之也然曽子问云七庙五庙无虚主诸侯祫祭则祝逆四庙之主是诸侯之昭穆无过四庙天子之昭穆无过六庙考之春秋哀公之世桓宫犹在则是祭十君而八世定公立宫则是祭二十一传之祖后世天子之庙有十余世歴十四五君而其庙皆不毁説礼者反引春秋以为证而圣王经世之制不可复见矣又按大传论禘祫而云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则于祫及其髙祖夫大夫士有事省于其君且得祫祭则诸侯大祫陈毁庙之主宜不得为非礼矣或者为诸侯不当大祫成王赐鲁重祭故有大祫疑其説之过也説谷梁者以大事为祫尝左氏外传又以为祫烝皆未知其为大祫耳苟以此为时祫则有事于大庙名为何祭邪庐陵李氏曰古者戎祀皆国之大事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此以兵事为有事也天子有事于文武此以祭祀为有事也故春秋书大祫为大事书禴祠烝尝为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于祭无讥故不书祭名其郊禘大雩皆书祭名者祭之失也烝尝有书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之为祫公谷皆同杜氏以为禘者非也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冬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谓之崇徳程子曰秦以忿取晋败可以已矣而复伐秦报复无已残民结怨故贬称人

按左氏四国伐秦报彭衙之役则皆国卿也其贬而称人者晋人再胜秦师在常情亦可以已矣而复兴此役结怨勤民是全不务徳专欲力争而报复之无已也以致济河焚舟之师故特贬而称人【家氏曰鲁庄忘父之雠及齐为好春秋深责之晋襄背父之惠屡战胜秦乃更率三国之师以为此役故四国皆书人以示贬也陈氏曰曷为不序大夫将犹称人也自士縠专盟书大夫自阳处父专将书大夫是故春秋之始大夫将恒称人由救郑之后大夫始贬称人矣○庐陵李氏曰此条左氏尊秦之义非经意其説如襄八年邢丘贬诸侯以尊晋相类胡氏説本程子其贬晋固是但自入春秋以来至此除鲁大夫帅师外兵非君将者皆称人如隐五年邾郑伐宋桓十四年宋以四国伐郑齐桓之霸伐宋伐郎伐郑伐英氏晋襄以三国伐许与夫明年五国之伐沈皆未有书大夫名氏者则陈氏之考据不为无见

公子遂如齐纳币

左传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吉禘于庄公讥然则曷为不于祭焉讥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以人心为皆有之则曷为独于娶焉讥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巳以为有人心焉者则宜于此焉变矣

婚姻常事不书【汪氏曰据春秋十二公皆不书纳币惟此年及庄公亲往则书之】其书纳币者丧未终而图婚也【何氏曰僖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满二十五月又礼先纳采问名纳吉乃纳币四者皆在三年之内】夫娶在三年之外矣则何讥乎春秋论事莫重乎志志敬而节具与之知礼志和而音雅与之知乐志哀而居约与之知丧非虚加之也重志之谓也此皆使人私欲不行闲邪复礼之意【临川吴氏曰此年十二月始大祥而行纳币礼是在丧而图婚未祥而行嘉礼也非礼故书汪氏曰丧虽二十五月大祥然十月而禫必二十七月始为终制况春秋凡书四时皆指首月此书冬则纳币在十月是僖公之薨甫及二十三月杀衰而图婚失礼甚矣宣公元年逆女其蔑礼视此尤甚然其簒立之罪已极于丧娶乎何诛○刘氏曰左传云礼也则是以丧娶为礼不亦悖乎杜预迁僖公薨月以就传説然此年大事于太庙则已除丧矣

丁襄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晋襄四齐昭九衞成十一蔡庄二十二郑穆四曹共二十九陈共八桓十二宋成十三秦穆三十六楚穆三

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伐沈沈溃

霸国大夫防诸大夫伐国自此始左传春庄叔防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张氏曰沈姬姓国

按左氏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民逃其上也【杜氏曰溃众散流移若积水之溃自壊之象也】五国皆称人将【去声】非命卿也【薛氏曰晋初有志于诸侯垂陇使士縠涖之伐沈命其微者怠也】沈在汝南平舆县北未尝与中国防盟而南服于楚师入其境而民人逃散【常山刘氏曰一被侵伐而民散君之不能可知矣蔡溃沈溃许溃是也】虽非义举比于报复私怨之兵则有间矣故其辞无褒贬凡此类欲示后世用师者知权而本之以正也【家氏曰霸者当伸大义于天下或当为而不为或不必为而为之失其道矣楚商臣负滔天之罪于今二年使晋襄仗义而前师壮辞直天下诸侯孰不鼔勇而从纵未能污猪其宫楚人必能以商臣为戮更立君而听命于中国晋之霸业有光于前人矣乃视非己事使元凶得以树其羽翼胁从诸小国以抗衡中夏懐贰者岂独沈哉襄公舍其大而议其细以诸侯之兵伐沈而溃之避射虎而猎狐儿虽溃百沈何益于成败之数乎故春秋贬人之髙氏曰鲁使卿往则诸国必非微者独得臣书名氏者详内且明诸国皆卿行书人以贬之也文公三年之间遂敖得臣累见于经则知鲁政尽在诸臣矣汉五行志文公时大夫始专政信夫王氏曰霸国大夫防诸大夫伐国自伐沈始防诸大夫救患自救郑始春秋皆贬人之不与大夫之专政也葢举兵伐人使之畏服所谓威也率众救人使免于患所谓福也威福人主之利器诸侯擅之则有害于天下大夫擅之则有害于国圣人见微知著故于此二役皆贬之所以戒威福之不可下移也

附录【左传衞侯如陈拜晋成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礼也公羊传王子虎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新使乎我也谷梁传叔服也此不卒者也何以卒之以其来防葬我卒之也或曰以其尝执重以守也】王子虎不书爵讥之也天子内臣无外交【赵氏曰臣无外交之礼今死而赴故书以讥临川吴氏曰王臣无外交以其尝与鲁同盟故来赴然非礼也】或曰礼称情而为之节文者也叔服新使乎我则宜有恩礼矣仲尼脱骖【音参】于旧馆虽卒叔服可也夫脱骖于旧馆恶夫涕之无从而为之者【辅氏曰义之所可则脱骖于旧馆而不吝淮泽陈氏曰恶夫涕之无从者从自也若不脱骖以之则是于死者无故旧之情而此涕为无自而出矣】非理之经也天子内臣无外交而以新使乎我致恩礼焉是以私情害公义失轻重之权矣 【赵氏曰左氏云吊如何盟礼也按天子大夫无与诸侯盟之礼而曰礼也岂春秋之意乎啖氏曰谷梁云叔服也叔服若是王子则防葬之时何不书王子乎汪氏曰经未有前书字而后书名者惟尹氏或书子则非一人刘卷前书子而后书名则子者爵也非字也左氏于王子虎称王叔文公于叔服称内史叔服则非一人明矣岂有甫越一年而名字异称邪或者谓虎与卷皆夹辅天子于艰难危困之中故春秋贤而卒之然单穆公旗与刘文公翼赞敬王以安周室亦不书卒窃疑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刘文公为王官伯尹氏世执朝权皆王室之秉政者故特赴于诸侯而鲁史记其卒春秋存而不削以示王臣不当赴丧于列国耳庐陵李氏曰后十四年星孛之变又载叔服之言则与王子虎分明两人矣啖子陈氏亦以公谷为非不知胡氏何据且胡氏于星孛之下则亦不以左氏为非矣不知何不照应如此

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诗曰于以采繁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程子曰搆怨连祸残民以逞晋人畏之而不敢出秦人极其忿而后悔过圣人取其终能悔耳】按左氏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封殽尸而还其称人何也圣人作易以惩忿窒欲为损卦之象其辞曰损徳之修也春秋诸侯之知徳者鲜矣穆公初听子之请违蹇叔之言其名为贪兵是欲而不能窒也及败于殽归作秦誓庶几能改将窒其欲矣复起彭衙之师报殽函之役其名为愤兵是忿而不能惩也【张氏曰穆公既归自殽而作秦誓矣然彭衙及此役犹以报复为事岂非悔过之心不能胜其耻败之心而至此乎】今又济河取郊人之称斯师也何义哉晋人畏秦而不出穆公逞其忿而后悔自是见伐不报始能践自誓之言矣是故于此贬而称人备责之也【茅堂胡氏曰济河焚舟之师非义举也自是而后不复报晋圣人取其终能悔而改尔仲尼以恕与人君子大改过陈氏曰此秦伯也曷为贬称人殽之誓孔子有取焉而秦穆之连兵无虚嵗故自韩原秦不以爵见于经汪氏曰穆公自誓之言追咎既往之失而冀将来之善不贵勇夫而贵良士恶媢疾而思彦圣期以保邦为念谆谆恳恻诚可为有天下国家者之法则夫子取之以终四代之书而门人引之以释大学平天下章可谓善言矣胡乃不践其言终用孟明报复至再必以胜晋而后已故书取其言而春秋责其事也説春秋者因左传有霸西戎之一语而史记谬称穆公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天子使召公贺以金鼓然考传之所记则逾二年而穆公卒其谓焚舟伐晋而遂霸者已非事实况证以经之书法自战韩称爵其后终穆公之身并以人书殽之役且以号举反不若楚庄之见于经并纪其爵则许穆公以伯者妄矣庐陵李氏曰左氏以此役为秦伯西戎之始且称其举人之周与人之一孟明之不解子桑之知人而胡氏诸説皆以为贬者左氏得其事胡氏论其义也

秋楚人围江

左传楚师围江晋先仆伐楚以救江薛氏曰报沈之役也临川吴氏曰自齐桓之霸江黄以近楚之国而从齐故楚憾之之深前既灭黄矣而未加兵于江者葢江犹能守其国也故至今年有围江之师髙氏曰贯泽之盟江从中国楚自城濮之役亦不敢侵伐今晋文既没襄公不能讨商臣弑逆之恶故楚人轻视中国复有窥诸侯之意而围江以试之也庐陵李氏曰经书人以围国者十一围非将卑师少所能辨皆贬辞也】雨螽于宋

左传队而死也公羊传雨螽者何死而坠也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谷梁传外灾不至此何以至也曰灾甚也其甚奈何茅茨尽矣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杜氏曰自上而坠有似于雨来告故书唐陈氏曰不曰宋雨螽如宋大水之例考其实如雨之多自天而坠到地而死明矣○赵氏曰谷梁云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假如有一物着于上见于下岂得云雨螽自空而下又多有似于雨尔厯代有雨血雨毛雨土皆是也汪氏曰外异因来告而书公羊云为王者之后记异谷梁以为灾甚皆非也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此书公如晋之始左传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享公赋菁菁者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张氏曰不书地盟于晋都也髙氏曰公之如晋葢朝也非为盟也晋人于是请改盟夫盟已定矣又何改为公宜固辞乃复与盟皆非礼也汪氏曰前此未有因朝聘而盟于国都者诸侯有不协之故则期防于某地而牲防以示信已非盛世之事况因其朝聘而要之哉前年朝晋晋既以处父盟公于其国此年虽云改盟而犹要公之朝以约誓于国都甚矣文公之屈辱也晋襄苟惧其无礼曷不为防于晋鲁之间以相盟乎厥后荀庚孙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且因聘鲁而要盟矣又其甚则子以三恪之君亦即鲁而防盟焉始也鲁君盟于伯国终也诸侯盟于鲁世变可知矣庐陵李氏曰文公再如晋矣二年以见辱不书故此为书公如晋之始】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无以字

左传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公羊传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谖也其为谖奈何伐楚为救江也谷梁传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远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以者不以者也【孙氏曰此言伐楚而后言以救江者恶不能救也楚人围江阳处父帅师不急赴之乃先伐楚欲其引兵自救而江围解非救患之师也故明年楚人灭江】救江善矣其书以何楚尝伐郑矣齐桓公远结江黄合九国之师于召陵然后伐郑之谋罢又尝围宋矣晋文公许复曹衞防四国之师于城濮然后围宋之役解今江国小而弱非能与宋郑比楚人围之必不待彻四境屯戍守御之众与宿衞尽行也当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主夏盟宜合诸侯声罪致讨命秦甲出武闗齐以东兵略陈蔡而南处父等兵方城之外楚必震恐而江围自解矣计不出此乃独遣一军远攻强国岂能济乎故书伐楚以救江言救江虽善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矣此春秋纪用兵之法也【陈氏曰晋大夫书帅师于是始大夫强也永嘉吕氏曰春秋之初有以大夫帅师者矣未有若阳处父之专伐也内大夫帅师而不氏者则无骇帅师入极溺防齐师伐衞是也内大夫帅师而氏者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公孙兹帅师防侵陈是也而外大夫则未有帅师而出主名者若阳处父则帅师而出主名矣以见征伐之自大夫出也张氏曰楚商臣无父无君乃致患于江是禽兽逼人之甚以中国诸侯为己任者岂得安居而以讨罪之任付之大夫而已乎晋襄不能率诸侯乗此时诛之此春秋特书以正其不能奉天讨之罪也临川吴氏曰江以从中国而受楚之伐中国伯者所当救也处父畏楚兵之强不敢径趍江之城下乃言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一见息公之来即避之而返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其为畏怯也明矣汪氏曰春秋书侵伐多不言所事而此书伐以救实为特笔考于传之所录非惟楚侵陈以救郑伐郑以救齐不书虽齐桓伐厉以救徐亦止书伐厉而不书以救也岂非责处父既不能伐楚又不能救江而特起伐以救之文以罪之欤经书中国加兵于楚者三惟齐桓声包茅不贡之罪而得屈完之服处父有伐楚之名而无讨楚之实晋定公防十八国于召陵有伐楚之势而仅为侵楚之陋春秋葢深惜之也

戊襄王二申十九年】四年【晋襄五齐昭十衞成十二蔡庄二十三郑穆五曹共三十陈共九桓十四宋成十四秦穆三十七楚穆三

春公至自晋

汪氏曰自是公如皆致如晋者凡二十书至者十有三皆所以着其去国逾时之久或执或辱故危之也始也文公如晋则有处父要盟之耻而不书至迄其终也昭定六如晋而不见纳书至河乃复焉又公若书至之为愈矣人君举动之得失可不慎哉据事直书而义自见谓此类也髙邮孙氏曰文公之出六致之者四危之也不致者二安之也

附录【左传春晋人归孔达于衞以为衞之良也故免之○夏衞侯如晋拜○曹伯如晋防正

夏逆妇姜于齐

左传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壊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公羊传其谓之逆妇姜于齐何畧之也髙子曰娶乎大夫者略之也谷梁传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礼于齐也曰妇有姑之辞也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程子曰纳币在丧中与丧婚同也称妇姜已成妇也不称夫人不可为小君奉宗庙也不书逆者虽卿亦失其职矣

逆皆称女以未成妇而女者在父母家之所称也【礼记曽子问女未庙见未成妇】往逆而称妇入国不书至何哉此春秋诛意之効也禫制未终【禫徒感反汪氏曰除服制名郑氏曰澹澹然平安之意】思念娶事是不志哀而居约矣方逆也而已成为妇未至也而如在国中原其意而诛之也不称夫人姜氏者亦与有贬焉妇人不专行使国乱子弑齐人不能鉴微知著冒礼而往使其女不允于鲁皆失于不正其始之过也夫妇之际人伦之首礼不可不谨也故交贬之以为后鉴【刘氏曰夫妇之际人伦之首文公闇弱愔慢不能率礼而行以谓苟若而可何礼之守故夫人不安其位终卒至于祸又非独文公之罪虽夫人预有罪矣夫人不能早避丧娶之辱冒大礼以往国人皆贱之遂无所据依以危其身而亡其子由本不正故也殆而呼天不亦晩乎文公之不能保其后嗣者由无以刑其妻夫人之不能安其位由无以谨于礼也张氏曰圣人严吉凶之辨葢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以有父子之亲而三年之丧哀戚之至也国君为风教之首而纳币于丧中春秋变逆女为逆妇姜不成其夫人之礼以见人伦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国人为后嗣之基乎赵氏曰公自逆常事不书以成礼于齐所以变文云逆妇以讥之○陈氏曰吉凶之礼苟公不自行大夫不涖事则第书其事不书其人则必微者斯春秋之规矩也文公使卿纳币而使微者逆是公以礼聘之而不以礼逆之宜其不终也汪氏曰春秋一经书逆夫人惟此年最略既不书逆者名氏又不书如齐不称夫人不言氏不书至岂非圣人责文公首紊通丧之礼而然欤宣公之娶尢亟而书法加详事同而既贬则从同同也○刘氏曰左氏云卿不行非礼也假令卿行独可谓之礼乎公羊云娶乎大夫略之也此虽无他证据然鲁初纳币乃用上卿审取大夫者礼岂如此崇乎谷梁云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曰公也非也谷梁既云亲迎而称妇则称妇宜也又何以见其非成礼于齐乎且令非成礼于齐云公如齐逆妇姜足矣文不当没公

狄侵齐

汪氏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以晋襄无攘却之谋而齐伯不绍故也王氏曰大国如齐狄侵者四则其他邢衞鲁郑不足怪也

秋楚人灭江

左传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也张氏曰江之不祀晋襄之无远谋也临川吴氏曰三年之秋楚人围江晋人阳为救之之名而无救之之实江之受围周一朞而其国竟灭中国不竞而荆蛮得以肆其虐于小国可哀也夫汪氏曰公羊云入不言围书其重者江黄二国从中国而致灭黄书伐而江书围皆着中国之不能救也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江黄之君不书奔不书以归则能固守待援而死于其位又可知矣

晋侯伐秦

左传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程子曰秦逞忿以伐晋晋畏而避之其见报乃常情也秦至此能悔过矣故不复报晋圣人取其能迁善也称晋侯不复加讥见秦宜得报而自悔不复修怨乃其善也

晋人三败秦师【汪氏曰僖三十三年败殽文二年春战彭衙冬伐秦取汪及彭衙】见报乃当情耳而穆公济河焚舟则贬而称人秦取王官及郊未至结怨如晋师之甚也襄公又报之于常情过矣而得称爵何也圣人以常情待晋襄而以王事责秦穆所以异乎【朱子曰谓书晋侯而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而以王事责秦穆恐未必如此程子所谓微辞隐义未易言也】襄公忘亲背惠大败秦师败狄伐许怒鲁侯之不朝也而以无礼施之是专尚威力先事加人莫知省徳而后动也今又报秦不足罪矣穆公初败于殽悔过自誓増修徳政宜若过而知悔悔而能改又有济河之役则非誓言之意所以备责之也然晋襄见伐而报犹无讥焉秦穆至是见伐而不报善可知矣不讥晋侯所以深善秦伯春秋大改过嘉释怨王者之事也故仲尼定书列秦誓于百篇之末以见悔过能改而不责人虽圣贤诰命不越此矣【茅堂胡氏曰穆公悔过极晩取王官封殽尸之后晋侯来伐秦伯于是悔改不复往报圣人所以取之以此见与人为善之路广矣张氏曰晋襄以王官之役不报为耻未若商臣得志于江为耻之大也报秦而不诛商臣使乱臣贼子得以夷灭小弱逞其凶毒晋襄之为盟主末矣比事书之深罪晋侯不以江亡为耻而敌秦怨也家氏曰春秋书楚人灭江晋侯伐秦责其当救而不救不当伐而伐罪晋深矣书晋侯非善之以其徇私报怨之过甚亟战而不知戢故目其人而责之王氏曰隐公以来政在诸侯若大夫专政则例贬称人文公以后政在大夫若诸侯有罪则出爵以贬此例之变也犹宣九年齐侯伐莱成四年郑伯伐许皆贬之也庐陵李氏曰秦穆晋襄五年之间交兵者五止此

衞侯使甯俞来聘

左传衞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临川吴氏曰按左氏所载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衞成公独不朝又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筐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衞围戚取之衞不服罪而孔达敢伐伯主其明年晋防诸侯于垂陇将伐衞幸得陈侯为之请成执孔达以説于晋而衞遂得免于伐自孔达遭执之后葢甯俞代之为政至次年春衞从晋伐沈自此衞服霸主而无事矣至次年春晋遂归孔达其夏衞侯朝晋至秋而来聘鲁焉事大睦邻以安社稷或者皆出甯俞之谋也夫子称其知可及者葢如此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左传冬成风薨程子曰自成风以后妾母称夫人嫡妾乱矣仲子始僭尚未敢同敌也杜氏曰庄公妾僖公母风姓也赴同祔姑故称夫人

风氏僖公之母庄公妾也而称夫人自是敌妾乱矣语曰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冯氏曰是时嫡妾不正称号不审夫子尝言古礼如此故记之正其名所以责其实也】葢敌体之称也若夫妾媵则非敌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称号之【汪氏曰据僖八年用致夫人乃成风也】其没亦以夫人之礼卒葬之【陈氏曰夫人某氏嫡称也丧之以夫人之礼也隐公之丧桓母犹有疑焉是故别庙也祔姑称諡伉然如夫人则自文公之丧成风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无本越礼至是不亦悖乎夫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贰尊者也【仪礼丧服传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礼记服问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为异辞者谨礼之所由变也【薛氏曰妾母为夫人僭也僭则何以取乎春秋不没其实也朱子曰僖公成风与晋简文帝郑太后一也皆所以着妾母之义汪氏曰嫡妾之分乃人君所当谨以妾母为夫人必致以妾为嫡以妾为嫡必致庶孽夺正之祸敬嬴之杀恶及视乃视习僖文之尊成风而动于为恶也后世妾母皆称太后或妾死而加以皇后之号又其甚则唐髙宗立武昭仪为后而致移其宗社矣朱子于纲目书尊帝母贵人为太后又或书立贵嫔某氏为皇后或曰立婕妤某氏为皇后或曰立婢某氏为后葢取法春秋讥成风之例然春秋隐其辞而纲目直斥本称者春秋乃本国之史而纲目则笔削前代之史故不同也

己襄王三亥十年】五年【晋襄六齐昭十一衞成十三蔡庄二十四郑穆六曹共三十一陈共十桓十五宋成十五秦穆三十六楚穆四

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公羊传含者何口实也其言归含且赗何兼之兼之非礼也谷梁传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兼归之非正也其曰且志兼也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已晩程子曰天子成妾母为夫人乱伦之甚失天理矣不称天义已明称叔存礼也范氏曰荣叔天子之上大夫也荣采地叔字

珠玉曰含【何氏曰天子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碧士以贝春秋之例也】车马曰赗归含且赗者厚礼妾母也【汪氏曰据仲子止归赗此兼含赗杜氏曰成风庄公之妾天子以夫人礼赗之】不称天王者弗克若天也【书泰誓夏桀弗克若天注不能顺天】春秋系王于天以定其名号者所履则天位也所治则天职也所勑而惇之者则天之所叙也所叙而庸之者则天之所秩也所赏所刑者则天之所命而天之所讨也夫妇人伦之本王法所尤谨者今成风以妾僭嫡王不能正又使大夫归含赗焉而成之为夫人【陈氏曰赗常事不书惟赗仲子成风特书之则遂命为夫人也春秋之初犹以为非常事也宣之敬嬴襄之定姒昭之齐归虽命为夫人不复书矣孟子卒不赴于京师孔子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昭公始也】则王法废人伦乱矣是谓弗克若天而悖其道非小失耳故特不称天以谨之也【刘氏曰不知者乃谓天子赗人之妾小过耳而讥之深求车杀母弟大恶也而讥之略是不及知春秋正人伦之意也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治之三纲也道莫先焉桓以臣弑君而王命之成风以妾僭嫡而王成之于是三纲废矣是失人之所以为人也王之无天不亦明乎汪氏曰礼经天子诸侯于妾无服而周官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亦不及邦国夫人之丧也今王臣含赗则是鲁以成风之丧赴于京师矣夫人之丧犹不当赴于王况妾母乎王之赐以含赗其责己深而鲁之往赴其罪亦不可揜矣春秋王礼之施于鲁者惟桓文二公为数且盛而紊渎三纲有如此者亦可悲夫○赵氏曰公谷皆云兼之非礼也据礼含赗禭止一人兼行尔若每事须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克丧礼之使也刘氏曰邻国含赗禭犹共一大夫况王者于其臣妾乎谷梁又云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亦非也宰咺言来岂周事之用者乎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公羊传成风者何僖公之母也

仲子虽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为疑故别为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祔于姑犹有辨焉至是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苏子曰仲子非惠公之嫡故特为之立宫而不祔不书其葬葢礼之正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葬葢祔也鲁礼之变自此始矣髙氏曰既以夫人之礼薨之复以小君之礼葬之又别为之諡焉书实以示讥也汪氏曰后世以妾母为正嫡至于丧事乃黜正嫡而嬖妾合葬焉如中宗之葬干陵严善思谏而弗止循袭而莫知其失矣孰有如汉之孝文自谓侧室之子而不以为嫌者乎

王使召伯来防葬【召谷作毛

左传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防葬礼也谷梁传防葬之礼于鄙上程子曰天子以妾母同嫡乱天理也故不称天圣人于此尤谨其戒杜氏曰召伯天子卿也召采地伯爵也

王臣下聘桓公冡宰书名示贬【桓四年书宰渠伯纠】而大夫再聘则无讥焉【桓五年仍叔八年家父书字不书名】或以为从同同也或以为同则书重也成风薨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既不称天矣及使召伯来防葬又与贬焉何也归含且赗施于妾母已稠叠矣又使卿来防葬恩数有加焉【汪氏曰春秋君夫人葬惟僖公及成风王使大夫来防】是将祔之于庙也而致礼于成风尽矣聘一也含赗而又葬则其事益隆乱人伦废王法甚矣再不称天者圣人于此尤谨其戒而不敢略也【蜀杜氏曰薨而赗含尚曰不可况又使卿防葬乎故复去天以示义家氏曰天子之于诸侯有防葬之礼非所以施之妾母也元年书叔服此年书召伯五年之间后先两防葬或称天王或王不称天比事而观其义岂不甚明乎陈氏曰王不称天于追锡桓公见之至是再见以夫人之礼丧成风也庄僖之际天下知有盟主而已而襄王之季年更有事于诸侯于是叔服防葬毛伯锡命尤汲汲于鲁也尤汲汲于鲁而何为乎成风一人赗含之一人葬之以是懐诸侯吾见周之益陵夷矣宰咺尝以赗妾母贬则召伯何以不贬王公一体也宰书名则王不待贬而自见王不称天则召伯不待贬而自见矣桓以少簒长成风以庶乱嫡王道熄矣而庄襄不能正又从而褒赏之是以天命施之天讨也故皆不称天○刘氏曰左氏曰礼也非也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贰尊者也妾母称夫人王不能正又使公卿防葬何礼之有何休谓去天者不及事天子防葬诸侯而有早晩小失耳未可即以为过也何至遂贬去天乎

夏公孙敖如晋

髙氏曰王含且赗又来防葬矣舍天王而谨事晋不待贬而恶见也临川吴氏曰三年之冬公朝晋今又使往聘焉鲁之谨于事霸主也鲁臣如晋聘凡二十四致遂防葬者又四焉始于公子遂而终于季孙斯仲孙何忌或疏或数或无所为或有所为考其时与事而得失见矣

秦人入鄀【音若

左传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杜氏曰鄀本在商密秦楚界上小国迁于南郡鄀县髙氏曰鄀葢微国秦以其叛而入之后遂为楚所并楚昭王复国之后畏吴之强去郢而都鄀矣

秋楚人灭江

左传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归帅师灭六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臯陶庭坚不祀忽诸徳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汪氏捕曰地谱寿州安丰县有六国故城临川吴氏曰晋襄公死期将及故其志气不能如初年之盛绍霸之业浸以衰微西戎之秦南蛮之楚敢于肆行中国吞噬弱小而无所忌也】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僖公也在位三十三年子锡我嗣是为昭公

附录【左传晋阳处父聘于衞反过甯甯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潜刚克髙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徳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卒

庚襄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晋襄七卒齐昭十二衞成十四蔡庄二十五郑穆七曹共三十二陈共十一杞桓十六宋成十六秦穆三十九楚穆五

春葬许僖公

附录【左传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大阳子与大师贾陀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

夏季孙行父如陈

左传臧文仲以陈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杜氏曰臣非君命不越竟故聘而自为娶范氏曰行父季友孙临川吴氏曰此亦行父欲迎归于陈而请于君借聘礼以行前此鲁陈未尝有邦家也汪氏曰季友如陈者再今行父之往葢因其祖之旧好假公室之聘而图昏耳春秋特书公子友葬原仲至行父之娶于陈公孙兹娶于弁婴齐娶于莒皆止书如所以贬季友之私行而不予行父兹婴齐因聘以济其私欲也自逆犹可敖如莒涖盟而代弟逆婼聘宋而为意如逆则又甚矣

附录【左传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着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礼则使母失其土宜众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朱子曰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如使晋而求遭丧之礼以行亦其一事也汪氏曰王制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文公即位六年君朝于晋者再而贵卿比年往聘过于事天子之礼而京师之朝终其世不见于经葢诸侯知有霸主而不知有为王也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驩唤官反公作讙

左传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社祁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防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庐陵李氏曰晋自襄公继文世主夏盟是时秦穆亦号伯西戎春秋列之夷狄曽不得与邾莒之国以爵先后况授之伯哉襄起僖三十一年尽文六年凡七年李氏云齐孝公不能率齐桓之烈晋襄能继晋文之綂孝公初宋有抑齐之志襄公初秦懐驾晋之谋宋启甗之争秦寻殽之衅此皆争霸之端也孝公不能抗宋而襄公首能挫秦此晋之所以未失伯则殽之战春秋亦幸晋有功矣乃削而人之何哉曰卒之者振兵服逺以权之未失也削之者丧不兴戎以义之不可也岂得以小功妨大义乎虽然襄公复伯则实始于此文公之没三强并兴秦雄西陲狄狃北师楚复强于南苟纵一敌则晋伯去矣襄公夏战殽以却秦秋败箕以剪狄冬伐许以离楚一年之间三敌悉退亦可谓有伯者之略此其能继文者也苟有伯者之略则襄公之烈何为仅止乎此曰外患既息举动即异伐衞则损威矣防公孙敖则毁烈矣士縠主盟则权散矣处父救江则谋怠矣越一二载事不逮初况能持久乎是以君子不贵速成而图全于其终不志小利而虑患于其远襄之规模又后于文公甚矣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

杜氏曰卿共葬事文襄之制汪氏曰郑子大叔曰先王之制诸侯之葬士吊大夫送葬稽之于经前此未有使卿送葬者虽桓文之霸止遣微者防葬葢晋文昉为霸令使大夫吊卿共葬事故叔孙婼葬平公季孙意如葬昭公驯致少姜以妾媵而诸侯使卿防葬矣

葬晋襄公

左传襄仲如晋葬晋襄公杜氏曰三月而葬速汪氏曰赵盾患秦之送公子雍欲御秦师故急于襄事也】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左传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送其帑夷之搜贾季戮防骈防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防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礼于贾季我以其宠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扞之送致诸竟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闇下闇则上聋且闇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射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徳】公羊子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易曰不出戸庭无咎【朱子曰节有限而止也程子曰戸庭户外之庭当节之初戒之谨守至于不出户庭则无咎也】何谓也子曰乱之所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朱子曰此夫子系辞释节卦初九爻义汪氏曰人之所节唯言与行而言尤所当谨以防轻泄则昭殃咎故夫子独以言言之也】凡书杀者在上则称君在下则称氏在众则称人在微则称盗君与臣同杀则称国【汪氏曰称君如佞夫称天王座申生称宋公晋侯称氏如楚弃疾杀比称公子楚昭杀偃师称陈侯之弟称人如御寇先都称陈人晋人州吁无知称衞人齐人之类称盗如郑公子騑陈夏区夫之类称国如郑申侯楚得臣之类】今杀处父者射姑耳君独以漏言故亦预杀焉所以为后世戒也【范氏曰亲杀者射姑而归罪于君明由君言而杀之罪在君也陆氏曰射姑专杀其恶易知晋侯漏言其责难见春秋之作明微也故以累上书之以戒天下之为人君者也汪氏曰诗曰绍庭上下陟降厥家谓人君陞黜大臣当由直道也襄公傥以大公至正之道上下其臣虽予夺不尽当人亦退听而无所归咎今乃漏言于射姑嫁怨于处父则是处父之罪襄公致之矣】或以处父为侵官非欤曰人君用人失当则其国必危凡立于朝者举当谏君况身为晋国之太傅耶若以为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在位者当拱黙自全隂听人主之所为至于颠危而不救则将焉用彼相乎【汪氏曰汉成哀之间张禹王舜辈坐视王氏专僭噤而不言乃所谓拱黙自全者也】率天下臣子为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误朝迷国者必此侵官之説夫【张氏曰据左氏则晋国之事一听于阳处父者及考谷梁所谓君漏言则是易中军乃处父密言于襄公公不能谨而轻漏之以致射姑之杀处父春秋所以分其杀于君与大夫也临川吴氏曰是时襄公已卒而书国杀者若曰处父今日之死由襄公漏言之故实襄公杀之也陈氏曰两下相杀其书国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贼而不知则其君之罪也是故晋胥童杀二郤栾书中行偃杀胥童齐崔杼杀髙厚郑子展子西杀公子嘉皆称国而已矣家氏曰射姑以私怨杀一大夫其罪固当诛而处父以私意党赵氏使盾由是为政于晋擅废立专刑赏其末流遂有弑君之事然则处父固当言言而以私乃其罪也使处父谓贾季不可与晋国之贤人使居执政之位则善矣髙氏曰先书晋杀处父继书射姑出奔则实杀处父之罪自着矣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告音牿

左传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为民公羊传不告月者何不告朔也曷为不告朔天无是月也闰月矣何以谓之天无是月非常月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谷梁传不告月者何也不告朔也不告朔则何为不言朔也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积分而成于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犹之为言可以已也

不告月者不告朔也【杜氏曰诸侯每月必告朔听政文公怠慢政事以闰非常月故不告朔何氏曰不言公者内事可知王氏曰不曰朔而曰月葢朔者月之初吉而月则积日而成也以闰月而不告则一月之政俱不举圣人变文而书为怠政而朔也】不告朔则曷为不言朔也因月之亏盈而置闰是主乎月而有闰也【汪氏曰有朔而无中者为闰月月有晦朔则自然有闰无闰则失月行之数故曰主乎月而有闰也】故不言朔而言月古天时则以星【汪氏曰日月所防是谓辰以厯言之则是积余分而置闰以日月星辰观之则闰月日月亦防于辰与他月无以异也】授民事则以节寒暑之至则以气【汪氏曰闰虽无中而节气在望厯置闰月则不失隂阳节气之正也】百官修其政于朝庶民服其事于野则主乎是焉耳矣闰不可废乎曰迎日推策则有其数【史记黄帝纪迎日推策注策数也日月朔望未来而推之天官书黄帝考正星厯起消息以正余闰】转玑观衡则有其象【书舜典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蔡氏曰以璿饰玑所以象天体之转运以玉为管横而设之所以窥玑而齐日月五星之运行犹今之浑天仪】归竒于扐以象闰数也【朱子曰竒蓍策所揲四数之余也扐勒于左手中三指之两间象闰乃积月之余日也】斗指两辰之间象也【后汉书律厯忘闰月无中气而北斗斜指指两辰之间所以异于他月也】象数者天理也非人所能为也故以定时成嵗者唐典也【茅堂胡氏曰沈存中有去闰之论而尧舜以来以闰月定四时成嵗若去闰则嵗功息矣】以诏王居门终月者周制也【周礼大史闰月诏王居门终月注十二月分在青阳明堂总章堂左右之位唯闰月无所居故居于门】班告朔于邦国【周礼注班布也以十二月朔布告天下诸侯诸侯藏之祖庙至朔朝于庙告而受行之赵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班明年正朔于诸侯诸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于庙所谓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班也因以特牲荐谓之告月亦曰告朔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朔日但身至庙朝谒而已故曰犹朝于庙】不以是为附月之余而弗之数也犹朝于庙者【范氏曰受朔于庙者尊事先君不敢自专也】幸其不已之辞【蜀杜氏曰春秋志文公废告朔而犹朝庙是幸其礼不尽废圣人爱礼之深意也髙氏曰苟知朝庙之不可已则告月之礼曷为而可已哉】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孙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闰月多矣独此书不告月者是当告也庐陵李氏曰僖五年传曰公既视朔后此十六年公四不视朔皆同但告于庙则谓之告朔因以听治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啖氏曰公谷言不告月为是非也按经文言不告月明当告也刘氏曰公羊以谓不告朔礼也犹朝于庙非礼也谷梁曰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皆非也闰虽无常而政有常可得勿告乎汪氏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一日一周在天为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而与天防为一嵗月一日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积三百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而与日防者十二为一年大率三百六十日为常数一嵗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分为二十四气是为气盈而昼夜长短节气寒暑于是定焉一年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分为十二月是为朔虚而晦朔望于是定焉积嵗之有余就年之不足而后有闰三年一闰尚余三日有竒五年再闰则少五日有竒积十九年闰在十二月则气朔分齐大率三十二月则有闰闰前之月中气在晦闰后之月中气在朔若厯不置闰则望晦朔皆非其正昼夜平分不在春秋之中而寒暑反易矣故书云以闰月定四时成嵗周礼注中数曰嵗朔数曰年中朔大小不齐正之以闰乃天地自然之理厯家因其自然而立积分之数以合之耳公羊谓闰月天无是月谷梁谓附月之余日皆非是夫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晦朔交则为一月月非有闰之名特以日月行天疾徐之不同而嵗年盈缩之有异遂谓之闰天与日月之行自然有闰岂可谓天无是月哉月非有余也又岂可谓附月之余哉月之有闰则由乎天而月之名闰乃由于人故于文王在门为闰礼称天子闰月则听朔于明堂阖门左扉立于其中王之谨乎闰月者如此而诸侯安可不告月哉考之经传凡言闰月多在嵗终葢是时厯法谬矣每置闰于嵗终故左传以闰三月为非礼则无中者不谓之闰而名曰闰者非闰月矣秦之后九月实仿于此是宜当时之卿大夫以天无是月指为厯家所置而导其君废告朔之礼也説经者且曰天子不告朔尚何责昏庸之鲁文也哉春秋书犹朝庙即圣人爱礼存羊之意谓朔虽不告而朝庙不废则告朔之礼犹有存者公谷皆曰犹者可以已也杜预亦云可止之辞大失春秋之意葢圣人伤鲁文之怠慢政事故特书不告月犹朝于庙若曰不如此而尚幸其如此将已而不遂已是知其不可已而自不能已也与犹三望犹绎之义不同庐陵李氏曰朱子曰古者天子常以季冬颁来嵗十二月之朔于诸侯诸侯受而藏之祖庙月朔则以特羊告庙请而行之张氏所谓禀正朔也闰者所以定四时成嵗天子以为月而颁之为诸侯而不奉以告是轻正朔而慢时令也公谷以为附月之余日又曰天子不以告朔此説已非而犹字之义诸传皆以为可止之词大率皆讥其舍大政而谨小礼独胡氏以为幸其不已之词其説本于苏氏以我爱其礼证之则此义精矣

辛襄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晋灵公夷臯元年齐昭十三衞成十五蔡庄二十六郑穆八曹共三十三陈共十二桓十七宋成十七卒秦康公防元年楚穆六

春公伐邾

左传间晋难也杜氏曰公因霸国有难而侵小

三月甲戌取须句【句公作朐

左传寘文公子焉非礼也公羊传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辞也使若他人然谷梁传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也杜氏曰絶太皥之祀以与邻国叛臣僖公反其君之后邾复灭之今邾文公子叛邾在鲁故公使为守须句大夫王氏笺义曰僖公反其君故不日文公絶其祀故谨而日之汪氏曰僖公虽曰私其母家犹有崇明祀保小寡之义文公乗霸国之丧贪土地而舍逋逃其罪益甚矣○何氏曰公羊以为内辞然僖公尝伐邾取须句矣何以不为内辞哉公羊之説非也谷梁以为谨而日之设不日则听其取乎谷梁之説亦非也

遂城郚【郚音吾

左传传遂继事也杜氏曰因伐邾师以城郚备邾难郚鲁邑卞县南有郚城汪氏曰文公以邾叛臣守须句之地又重劳民力城内邑以防邾师之至心有慊焉故畏邻国之伐而不知愈重其过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谷作壬臣

汪氏曰其弟御杀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其少子杵臼是为昭公髙氏曰以国乱故不日不葬凡治则礼详乱则礼略

宋人杀其大夫

左传夏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乐豫为司马鳞矔为司徒公子荡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廕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比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即位而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公羊传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谷梁传称人以杀诛有罪也杜氏曰不称杀者及死者名杀者众死者无罪

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众人擅杀之也【详见左传庄公二十六年杜氏曰二子在公宫为乱兵所杀髙氏曰贬责无所寄直志其众乱无政而已】大夫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陆氏曰非君意而杀之者众不可书名特加人字以别之又明死者无罪临川吴氏曰穆襄之族率国人人众非一人也故称宋人死者不幸而遭乱兵非有可杀之罪故不书名陈氏曰终昭公之世不名其大夫春秋有天下之辞有一国之辞有一人之辞于晋灵公凡防盟皆不序诸侯是天下之辞也于鲁庄公凡防齐襄皆书人是一国之辞也于鲁桓公凡大夫将皆不言大夫于宋昭公凡大夫不名是一人之辞也汪氏曰宋昭方居谅隂而欲去羣公子以启乱阶致公族之悖逆而大夫受其咎明年复杀司马而逐司城经书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明年又书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以见嗣君之无政先君在殡而国人作乱以戮其大夫逾年而掌兵之官见诛守国之官见逐皆书宋人而昭公之为君可知矣曽未十年而有帅甸之弑经以大恶系之宋人所以备责昭公不足为宋人之君也○赵氏曰以三世内娶便云三世无大夫公羊之説不近人理若实杀有罪何以不书死者之名乎谷梁之説非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师字

左传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衞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衞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賔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防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又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防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公羊传晋先昧以师奔秦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此晋先昧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外也其外奈何以师外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谷梁传不言出在外也辍战而奔秦以是为逃军也杜氏曰令狐晋地在河东汪氏曰此中府猗氏县有令狐城】按左氏襄公卒太子幼晋人欲立长君赵孟使先蔑如秦逆公子雍秦康公以师纳之襄夫人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诸大夫畏逼乃背先蔑立灵公赵盾将中军以御秦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先蔑奔秦程氏以为晋不谢秦秦纳不正皆罪也故称人【王氏笺义曰既贬宣子又贬秦伯罪各当诛陈氏曰宋襄公纳齐孝公战于甑称师秦康公送晋公子雍战于令狐贬称人秦晋之交兵于是再世自令狐之后不悉书矣八年秦伐晋取武城不书十年晋伐秦取少梁不书】晋惧秦之不肯已而击之是晋人为志乎是战者也故书及其贬之如此者使后世臣子慎于废立之际不可忽也治乱存亡系国君之废立事莫重于此矣而可以有误乎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而可以不定乎【张氏曰如左氏説则当书晋人败秦师于令狐今书晋及秦战又不言败者交败之也然二国之兵晋罪尤甚故秦伯赵盾皆称人而特以晋及且不书秦师之败深罪晋人置君而不定也先蔑书奔使秦而逆公子雍罪之也髙氏曰先蔑以自令狐复如秦故不言出也汪氏曰晋襄以前年八月卒十月葬矣秦人岂不知其已立君而至是始纳公子雍耶葢赵盾始议求长君而中变其説秦人虽知其立灵公而欲以重兵强纳公子雍以争国也夫康公始为太子送舅氏而念母之不见故作渭阳之诗是固良心也今乃纳庶孽而夺嫡甥之位自是兵卒不息岂非怨欲害乎良心而然欤不然春秋释秦而专罪赵盾矣庐陵李氏曰秦晋之交兵又始于此十年有少梁北徴之师十二年有河曲之战宣元年二年有侵崇之报伐左氏本末独详公谷以先蔑为逃军者葢不知事实耳

狄侵我西鄙

左传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张氏曰间秦晋之争也襄陵许氏曰狄惩箕之败四年间一侵齐而未敢肆至是复侵鲁侵齐侵宋侵衞晋襄既没莫知忌矣髙氏曰鲁间晋难而伐邾则狄亦间晋难而侵鲁圣人书此罪鲁之不自正也

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传齐侯宋公衞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防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防凡防诸侯不书所防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也谷梁传其曰诸侯略之也程子曰文公怠政事多废缓既约晋盟而复后至故书往防而隐其不及不序诸侯以见其不在故明年公子遂再往与晋盟也杜氏曰扈郑地荥阳卷县西北有扈亭

诸侯防晋赵盾盟于扈为晋侯立也赵盾内专废置其君外强诸侯为此盟其不名者见大夫之强也【襄陵许氏曰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大夫而主盟诸侯自扈之防始也】诸侯不序见公之不及于防也【赵氏曰诸侯不序公不得与之盟也而曰公防诸侯盟者言公附于载书也载书不可从附与盟主之大夫敌焉也责公不早赴而自取其耻尔】文公怠惰事多废缓既约晋盟而复后至故隐其不及罪公之不能自强于政治鲁自是日益衰矣【陈氏曰诸侯何以不序晋始失伯也凡称诸侯必前目而后凡也前有王人后无王人书曰诸侯盟于某如首止葵丘则王人尝不与也前无吾君后有吾君书曰公防诸侯盟于某如盟薄盟宋则吾君尝不与也未始有不与者也而但曰诸侯一役而再有事遂围许盟祝柯盟重丘是也非一役而再有事则非凡辞也非凡辞侯散辞也临川吴氏曰经书诸侯者皆前目后凡此年以前并无诸国之目若无左传则不知其为齐宋衞陈郑许曹七国之君不列叙诸国而但言诸侯以无盟主而大夫强合诸国之君故略之也汪氏曰经书大夫之盟不书名氏者三庄公九年书及齐大夫盟时襄公已弑桓公未入齐无君当国大夫自为主而与庄公盟故大夫不书名氏此年赵盾初立灵公专执晋政强防八国之君而自主盟亦若晋无君然故赵盾亦不书名氏溴梁之防诸侯亦但书大夫盟扈之盟书晋大夫霸主失政也溴梁之盟书大夫诸侯皆失政矣○刘氏曰左氏云公后至不书所防非也按经公与盟矣何谓后防乎杜云公后防而及其盟此饰非之言防盟同地防所以为盟也今及其盟不得云后防盟重防轻不当诮责其轻又已称公防诸侯矣岂不及其防者乎公羊云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亦非也诸侯既与公盟矣又何公眣晋大夫乎庐陵李氏曰文公之编三防于扈皆止书诸侯左氏以十五年盟扈书诸侯无能为也十七年防扈书诸侯无功也是则总称诸侯者皆罪诸侯也此总称诸侯为公后至也诸侯皆在公独后至故讳公罪而归责于诸侯若言诸侯无功然所以辟公之不敏也赵子曰不书诸侯责公不早赴而自取其耻也胡氏从此公谷説虽小异亦可通于左氏若陈氏则以不序诸侯为不系之伯者之词亦有见也

冬徐伐莒

髙氏曰徐本戎也厥后自进于中国数与中国诸侯盟防僖十五年楚人伐徐齐桓为之大合中国诸侯以救之为其能去逆效顺不侵犯中国故也今辄兴兵而伐莒以中国无盟主是以敢尔故圣人复弃絶之汪氏曰僖十五年败徐委林此年伐莒徐皆举号文定昭五年传曰徐伯益之后始僭称王王非诸侯所当称故春秋外之

公孙敖如莒涖盟【涖公谷作莅

左传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为襄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涖盟且为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谏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寇雠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为兄弟如初从之谷梁传莅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也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髙氏曰莒为徐所伐故来求援而请修洮之盟敖娶于莒故许其盟而请往涖之临川吴氏曰鲁臣每欲娶妇必请于君行聘防之礼假公事以遂其私君之无政臣之无礼也况敖代弟逆名尤不正卒以淫奔禽兽之行也

附录【左传晋郤缺言于赵宣子曰日衞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徳无徳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徳将若之何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壊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徳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説之

壬襄王三十寅三年崩】八年【晋灵二齐昭十四衞成十六蔡庄二十七郑穆九曹共三十四陈共十三杞桓十八宋昭公杵臼元年秦康二楚穆七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晋侯使解归匡戚之田于衞且复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秦人伐晋取武成以报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世子王臣嗣位左传秋襄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衡徙本反雍于用反左传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防晋赵孟盟于衡雍报扈之盟也杜氏曰衡雍郑地荣阳卷县髙氏曰衡雍晋文公防诸侯朝王之处也夫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盾遂背国之正卿乃自相防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张氏曰后汉河南卷县有垣頠城古衡雍地与扈相近自晋文翟泉之盟付之诸大夫文公复以国事付之公子遂而不知一国之礼乐征伐皆自公子遂出此敬嬴所以得窥伺间隙私事之以胚胎杀适立庶之祸也任氏曰晋鲁之用事者防盟政在大夫矣汪氏曰大夫之专盟始于此前此盟翟泉犹有僖公在防也自是而有袁娄之盟鸡泽溴梁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则晋楚大夫狎主齐盟而诸侯不复在矣其事自衡雍之盟始也况当是时仲遂已有无君之心而晋讨文公之盟扈必要仲遂防血而后信亦犹成公之沙随不得见而季孙行父防晋郤犨盟于扈昭公吊少姜不见纳而季孙宿如晋驯致干侯之次晋不能修方伯之职而意如防荀跞于适厯矣三桓专鲁六卿分晋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雒音洛雒戎公作伊雒戎

左传遂防伊雒之戎书曰公子遂珍之也杜氏曰诸戎杂居伊水雒水之间暴郑地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公无而字

左传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已氏焉公羊传不至复者何不至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如京师何遂公意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谷梁传不言所至未如也未如则未复也未如而曰如不废君命也未复而曰复不专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复非复也唯奔莒之为信故谨而日之也杜氏曰不言出受命而出自外行

按左氏公孙敖奔莒从已氏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寡欲者养心之要欲而不行可以为难矣然欲生于色而纵于淫色出于性【朱子曰文定云色出于性淫出于气其説原于上蔡此殊分得不是大凡出于人身上道理固皆是性色固性也然不能节之以礼制之以义便是恶孟子云君子不谓性其语便无病】目之所视有同美焉不可掩也淫出于气不持其志则放僻趋蹶无不为矣敖如京师其书不至而复者言敖无入使于周之意惟已氏之欲从也【范氏曰受命而出义无私留书如京师以显命行于下不书所至以表不去之罪若其已行当如公子遂书至黄乃复孙氏曰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以疾而返义犹不可况敖如京师不至而反乎文公不能诛使之自恣奔莒恶可见矣朱子曰只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往皆罪也文定只贬他从己氏之过经文元不及此事宋氏曰公不奔丧而卿行是诸侯不有天子也敖如京师不至复是大夫不有诸侯也曰奔者甚公也是公之诚信不及臣下】夫以志徇气肆行淫欲而不能为之帅至于弃其家国出奔而不顾此天下之大戒也【融堂钱氏曰谨独之不严以至纵情而不知捡伤风败伦为禽兽行而不之耻者在乎不能忍欲汪氏曰春秋书文姜如齐如莒季姬遇鄫子敖奔莒皆所以惩淫欲使人谨之于微渐也】春秋谨书其事于敖与何诛使后人为鉴必持其志修窒欲之方也【张氏曰国君为天子斩衰敖受命以赴天王之丧废君命而徒返已为不赦之罪况懐桑中之行而淫奔乎文公容其复而奔鲁之无政刑也汪氏曰敖以乙酉如京师而以丙戌奔则受命而不行可知矣岂惟无王实以无君文公既不加壅命之谴于敖又不遣他卿如京师况天王之丧赴告及鲁已三越月仲遂盟戎近在王都之侧若罔闻知徐徐遣敖方共吊事文具于不至而亟还以丧考妣之慼而恝然忘情不趐秦越亦不思僖公母子之丧王臣将命者至再而至三也经书乙酉公子遂防雒戎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非独着敖之罪举鲁国君臣之罪皆不逃圣笔之诛矣

杜氏曰为灾故书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左传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载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公羊传司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举也曷为皆官举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谷梁传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司城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也张氏曰司城司空也宋以武公名司空讳之故曰司城

初宋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以为不可遂舍司马以让公子卬则卬固昭公之党欲专宋政而昭公固欲以其弟卬自衞也夫司马掌兵之官不选众举贤以素有威望为国人所畏服者使居其任乃欲宠其私昵鲜有不亡者矣公子卬荡意诸皆以官举者【茅堂胡氏曰列国大夫未有书官者宋卿何以书程氏云宋王者之后得有命官故独书尔不备书者省词也因公子卬荡意诸不任二官之职华孙以逆族而主兵权所谓因事之变而书之亦犹鲁之郊禘云尔陈氏曰未有书官者于是官从其官司马司城是也未有书字者于是字从其字子哀是也】见主兵者不能其官至于见杀守土者不能其官至于出奔【家氏曰司马司城皆国之柄臣穆襄之族连嵗怙乱固昭公有以致之然为司马司城者当思所以防患之计乃置之弗戒至于祸衅再作司马死而司城奔由昭公信任非人以私昵宠臣而在列位既不能虑患于平日复不能制变于临时也】而其君不免失身见弑之祸宜矣【茅堂胡氏曰宋人杀其大夫司马非君命而众人擅杀之也左氏谓襄夫人因戴氏之族杀卬襄夫人乃君祖母而书法若此者可以见妇人不当与政之意临川吴氏曰宋人者戴氏之族非一人也见昭公无政而臣庶得以擅杀大夫也石氏曰古者谓君为元首臣为股肱言其一体相待以成未有股肱亏而其体胖也前书宋人杀其大夫葢言死者众也此年书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葢言官者殆尽也卿佐大夫君以所倚以立者也司马司城国之所恃以安者也大夫既杀司城又夺校叶皆落爪牙尽去君孰与处哉○啖氏曰左氏云司马握节以死司城効节于府人皆贵之也葢旧説言此二人不失节故误谓节义为符节也如孔父义形于色而误谓女色尔公羊云宋三世无大夫按此见以官称是有大夫曷云无乎刘氏曰谷梁云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郑氏解云谓无人君之徳非也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并尸三卿亦可谓无君徳者曷为不以官称之

附录【左传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谷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隂故箕郑父先都士谷梁益耳蒯得作乱

春秋大全卷十八

明 胡广等 撰

文公下

癸顷王卯元年】九年【晋灵三齐昭十五衞成十七蔡庄三十八郑穆十曹共三十五卒陈共十四桓十九宋昭二秦康三楚穆八

春毛伯来求金

来求止此左传毛伯衞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谷梁传求车犹可求金甚矣程子曰家父致命以徴车故书使来求毛伯风鲁以求金故不云王使杜氏曰求金以共葬事

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杜氏曰虽逾年而未葬故不称王使汪氏曰不称使与隐三年武氏子来求同求金固非当求而鲁不供职贡罪亦见矣髙氏曰公孙敖既不至京师鲁遂不供天子之丧故毛伯于是来求金也冡宰秉国之均岂可以用度之阙而下求于诸侯乎陈氏曰自是鲁虽不修贡周无求矣周室益衰而顷王之崩葬不见于经】逾年即位矣何以言未君古者谅隂三年百官总己以听于冡宰【刘氏曰书顾命曰伯相命士须材此冡宰当国之文也家氏曰以子道终丧不忍代君所以为孝也推其不忍代君之心则事死如生事亡如存而其为孝无所不在矣】夫百官总己以听则是冡宰独专国政之时托于王命以号令天下夫岂不可而不称使春秋之防微矣非特谨天下之通丧【汪氏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观春秋在丧不书王命则丧制不可短矣】所以示后世大臣当国秉政不可擅权之法戒也【汪氏曰非王出号令而冡宰摄行不可遂同王命而称使示君臣之分不可紊而大权不可专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胁制中外凡有所行动以诏书从事葢未有以春秋此义折之耳【汪氏曰君命者人君威福之所系也人臣而假君命行于天下是专辄之极簒夺之萌也故周公辅成王召公初立康王以王命诰臣民皆称王若曰所以谨君臣之名分也自汉而来内臣则矫诏黜陟外臣则承制诛赏人主亦不加罪甚而武三思矫诏杀五王李辅国矫制迁上皇皆循袭而致然也跋扈之臣固不足责然人君当慎于微而为人臣者当审处于嫌疑之间耳

夫人姜氏如齐

临川吴氏曰出姜当是齐昭公女葢有所不安而归宁以愬于父母云耳赵氏以为无父母葢谓归宁合礼者经不书故疑其非昭公女也汪氏曰齐昭公乃桓公之子桓公之卒距文公之立已十有八年则出姜为昭公之女无疑矣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

谷梁传京大也师众也言周必以众与大言之也

辛丑葬襄王

左传庄叔如周葬襄王公羊传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谷梁传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辞也何氏曰恶文公不自往僖公成风之丧襄王比加礼故录之以责内孙氏曰公子遂葬晋襄公今葬襄王鲁皆使卿防是天子诸侯可得而齐也汪氏曰讥鲁君不亲防葬义见隐三年春秋书葬天王者五惟襄王景王之葬使卿往防然视襄王之于成风含赗而又防葬则得臣之遣不足以答天子之宠光矣王氏曰此虽非礼犹为可道若夫以微者往防而不登于策不吊不葬而见略于经则又甚矣陈氏曰前年公子遂如晋葬襄公今年得臣如京师葬襄王是夷周于晋也 刘氏曰上云得臣如京师即防葬之人矣何谓不葬乎谷梁之説非也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传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谷梁传卑以尊致病文公也何氏曰出独致者得礼故与臣子辞

夫人与君敌体【陈用之曰国君理阳道而正人于其外故谓之君夫人理隂徳而正人于其内故亦谓之小君易曰其君之袂诗曰我以为君示与君齐也】同主宗庙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则书于策然适他国者或曰享或曰防或曰如众矣未有致之者则其行非礼以不致见其罪也【汪氏曰文姜享齐侯者一防者五如齐者三如齐师者一如莒者二皆淫姣之行不书至者大伦冺灭人欲肆行不可以言至也】出姜如齐以宁父母于礼得行矣【刘氏曰夫人曷为或致或不致出入以礼则可以致出入不以礼则不可以致此其为有礼奈何父母在而归宁也】其致者非特以告庙书耳夫人初归岂其不告为文公越礼【王氏曰未终丧纳币】故削而不书示诛意之法矣今此书至者又以见【音现】小君之重也【王氏曰归宁书至则正其礼之重以见其初之不正也】夫承祭祀以为宗庙主一国之母仪而可以揺动乎出姜至是葢不安于鲁故至而特书以示防微杜渐之意其为世虑深矣【孙氏曰夫人行不至此至者孔子伤文姜之乱出姜又不安鲁终以子弑而去十八年归于齐是也家氏曰姜氏始归于鲁不氏不书夫人至贬也今归宁于齐书夫人姜氏如齐书夫人姜氏至自齐始正其夫人之体既贬之于前复正之于后皆所以垂法也夫人与国君俪体其出其至皆书辨上下之分示众妾不与夫人等因归宁而见义非为归宁而得书也文公无正家之法强臣僭妾比而为奸庶子夺嫡有萌而不悟春秋特书以正之永嘉吕氏曰录叔姬之归纪者为归于酅起也录夫人姜氏之至者为归于齐起也是圣人之微意也临川吴氏曰妇人无外事礼合归宁不得已而出亦以其得至国为喜也未至以前讵敢以为安乎彼非礼而行者固奚恤其危哉故不书至也 赵氏曰谷梁云卑以尊至病文公也按反而告庙是得礼也何谓病公乎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左传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谷梁传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郑父累也杜氏曰梁益耳蒯得不书皆非卿

杀先都士縠国也其称人以杀者国乱无政众人擅杀之称也何以知其非讨贼之词书杀其大夫则知之矣三大夫皆强家也求专晋不得挟私怨以作乱而使贼杀其中军佐则固有罪曷为不去【上声】其官当是时晋灵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赵盾而中军佐者盾之党也若狱有所归则此三人者独无可议从末减乎【临川吴氏曰襄公于夷之搜将登箕郑父先都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之言而止故先都等隂使贼杀先克时赵盾秉政先克其佐也恶先都等使贼杀其佐不明正先都士縠箕郑父之罪而使羣下杀之故书众杀而不书国杀王氏笺义曰晋使赵盾代士縠当国诸大夫不平之至是谋乱大夫死者五人向使晋从其君之命士縠将中军箕郑父之徒各登其职则此乱无由而作矣故春秋原晋乱之本由赵盾之代为中军帅也既书杀先都又书杀士縠箕郑父葢箕郑之死由士縠之失职士縠之死由赵盾之代其位也然士縠之徒以失职而谋作乱其罪大矣时晋侯年幼政在宣子故皆不以累上书之而称人以杀也】而皆杀之是大夫专生杀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称国讨不去其官而箕郑父书及【刘氏曰杀二大夫以上不言及其事同杀之之志均故也若晋之二赵三郤蔡之二公孙是也书曰某及某者以某之故而延及于某迁怒而并杀之也衞元咺及公子瑕晋士縠及箕郑父是也】示后世司赏罚者必本忠恕无有党偏之意其义精矣【髙邮孙氏曰杀大夫言及者三葢皆累而及之者也谷梁云郑父累也非也乃是士縠累郑父也

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衞人许人救郑

左传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囚公子坚公子龙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衞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

按左氏范山【楚大夫】言于楚子曰晋君少【去声】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则是贪得无故凭陵诸夏之兵也故楚子亲将【去声】贬而称人晋宋衞则赵盾华【户化反】孔皆国卿也何以贬而称人救而不及楚师欲以惩不恪也【陈氏曰大夫贬而称人晋遂不竞而楚庄伯也蜀杜氏曰独出公子遂之名者俾后世知称人皆大夫矣诸国称人亦所以人公子遂也】晋主夏盟不在诸侯以启戎心谁之过乎【薛氏曰城濮之役郑无楚患者十有五嵗待伐而后救之晩矣于以见中国之无贤方伯也】故书救而称人以罪赵盾之不能折冲消患为荆楚之所窥也【张氏曰楚自城濮以来不得志于中国其君臣之心实未尝一日忘也赵盾为政欲攘楚而大芘中夏正当力攘其始以振中国之威乃视为常役而缓不及事师及郑而楚已囚郑公子而去岂拯焚溺之举哉楚子闻宋杀申无畏也投而起屦及于室皇劒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夷狄之敢于猾夏如此而赵盾乃失攘夷之几春秋所以贬之也庐陵李氏曰中国之救郑凡四齐桓救于庄之二十八年晋景救于成之六年七年及此年之救皆以楚故也楚自城濮以来有十五年不敢窥中国者以文襄之烈尚存也今狼渊之师正其尝试中国之时而赵盾不能防微杜渐故使之得志于郑得志于陈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陈氏云晋遂不兢而楚庄伯也春秋重贬之斯楚庄伯事之权与欤

夏狄侵齐

张氏曰楚得志去而狄交侵矣故书以病晋也髙氏曰晋宗诸侯而兵不御楚齐仅自保而力不支狄夫狄不侵齐五年矣今复肆其强则桓文之绪可谓衰矣

附录【左传夏楚侵陈克壶丘以其服于晋也 秋楚公子朱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陈惧乃及楚平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传地震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震动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杜氏曰地道安静以动为异任氏曰前此百余年未有书地震者而自此至哀公书地震者五地道以静为体以顺为正安以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节焉则震而不安其所承矣于此见诸侯变而不承天子大夫变而不承诸侯夷狄变而不承中国之象也王氏曰春秋五书地震惟于文襄昭哀见之皆阳微隂盛君弱臣强之所致文公怠惰政在大夫襄公外役于强楚内胁于强臣至反国而不敢入若昭哀则遂失国矣庐陵李氏曰周语伯阳父曰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之乱也阳伏而不能出隂遁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孔晁曰阳伏于隂下见迫于隂故不能升以至于地动张氏曰隂盛阳微之异也胡氏独阙此条解不知通何例

冬楚子使椒来聘【椒谷作荻

楚君臣始并见经左传楚子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公羊传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谷梁传楚无大夫其曰荻何也以其来我褒之也

楚僭称王春秋之始独以号举所以外之中间来聘改而书人渐进之矣至是其君书爵其臣书名而称使遂与诸侯比者是以中国之礼待之也【刘氏曰前此者楚不与中国通其交于中国也名号僭而无法故黜之中国得见于春秋者皆必有非常之事焉今使椒聘其号辞顺其礼节中然后始均之中国矣故诸侯一也能自藩饰以礼乐者则谓之中国不能自藩饰以礼乐上慢下暴者则黜之中国内外之分不在远近而在贤不肖苟贤矣虽居四海谓之中国可也苟不肖矣虽处河洛谓之荒逺可也楚成以力为强执宋襄公战胜天下威胁诸侯虽书春秋而不得以其爵通今使椒来聘常事耳自卑贬其名修下人之义而得编于诸侯君臣俱荣以此见徳为贵力为下矣孙氏曰自盂之防楚复称人此称楚子者以其慕义修聘进之也】所谓谨内外之辨内诸夏而外四裔义安在乎曰吴楚圣贤之后【汪氏曰吴太王长子泰伯之后武王封之楚颛顼髙阳之后陆终少子季连之苗裔成王封熊绎于楚】见周之弱王灵不及僭拟名号此乃自外于礼法者也圣人重絶之夫春秋立法谨严而宅心忠恕严于立法故僭号称王则深加贬黜不比列侯以正君臣之义恕以宅心故于列号则举其本封书爵则黜其僭妄也思善悔过向慕中国则进之而不拒此慎用刑重絶人之意也噫春秋之所以为春秋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乎【薛氏曰书楚子之使椒何无贤方伯荆蛮稍知用夏骎骎乎列大国之上张氏曰伐郑而聘鲁亦远交近攻之意也汪氏曰熊挥商臣负覆载不容之恶而春秋予其慕义葢录其一节之善所谓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或谓春秋书荆楚来聘始书人次书君臣继书大夫之名氏非渐进之也实以着其浸强耳今考庄二十三年荆人来聘之先败蔡虏蔡侯入蔡伐郑来聘之后终庄公之世仅一伐郑椒聘之先灭江翦中国之与国灭六勦圣贤之裔胃伐郑与之平椒聘之后虽次厥貉而伐麋围巢终文公之世其患未及于中国则非因来聘而浸强矣然则经书人书君大夫亦与其能以礼义自通于中华而进之耳防罢之聘则鲁既朝楚楚遂报聘全用中国诸侯之礼然书名书氏则自婴齐防蜀而已然矣庐陵李氏曰秦自讳战称伯至殽而外之楚自盂防称子至围宋复人之晋文襄之盛秦楚未尝得以爵通也至是椒聘书子术聘书伯虽曰能聘而中国之无伯亦可见矣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

左传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公羊传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谷梁传秦人弗夫人之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程子曰过时始至故云来归虽子母先君后夫人体当然也书秦人不云君使以失礼夷之也言其尚夷也葢嫡妾之乱自兹而始杜氏曰衣被曰禭秦僻陋故不称使秦慕诸夏欲通于鲁故

秦人归襚而曰僖公成风者非兼襚也亦犹平王来赗仲子而谓之惠公仲子尔【朱子曰惠公仲子想是惠公之妾僖公成风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论不必如孙明复之説】仲子惠公之妾也然则风氏亦庄公之妾曷不书曰来归庄公成风之襚乎曰宠爱仲子以妾为妻者惠公也故书惠公仲子所以正后世之为人夫者当明夫道不可乱嫡妾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风氏立为夫人者僖公也故书僖公成风所以正后世之为人子者当明子道不可行僭乱之礼以贱其父【刘氏曰僖公成风者妾母系子而言耳诸侯无二嫡故妾母系子为重】圣人垂诫之义明矣【髙氏曰秦晋方不睦而鲁数与晋通故秦人归襚以观鲁之情也夫襚所以送死者成风薨已四年其葬久矣而秦方以襚为名鲁不能以非礼却之将焉用之乎是以不君不大夫不使皆外之也外之者未能用周礼也张氏曰是时秦楚交病中国秦欲伐晋而归襚于鲁犹楚欲图北方而来聘也庐陵李氏曰秦称人而不称使书法与荆人来聘同○赵氏曰按春秋之作以为经世大训故一字之义劝戒存焉但以无忘旧好则书非圣人之意也左氏之説非也啖氏曰按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也若实襚两人岂以子居母上乎公羊之説非也髙邮孙氏曰成风以妾母僭称夫人书薨书葬皆用夫人之礼于是秦人归襚圣人正其法曰僖公成风犹曰成风之所以为夫人以僖公之失礼也谷梁云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夫天王含赗防葬皆备兼人之礼秦人岂能弗夫人而以妾母为辞乎秦欲与鲁通好不应杀其礼

葬曹共公

甲顷王辰二年】十年【晋灵四齐昭十六衞成十八蔡庄二十九郑穆十一曹文公寿元年陈共十五杞桓二十宋昭三秦康四楚穆九

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汪氏曰哀伯之孙文仲也其子许嗣为大夫是为宣叔张氏曰文仲鲁之名大夫也知栁下惠之贤而不与立自庄公末已与闻国政而四十余年间鲁政多疵文公尤甚

夏秦伐晋

左传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徴

説者谓秦伐晋以戎狄书葢阙文者据左氏少【去声】梁北徴之师两国相攻无他得失言之也【陆氏曰书秦者狄之也传无事迹】然晋取少梁事不经见固未可据秦以狄书者程氏以谓晋舍适嗣而外求君罪也既而悔之正矣秦不顾义理是非惟以报复为事【髙氏曰无衣之诗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民而不与民同欲岂谓是耶】则乱国之道也以此外秦义固然矣【髙邮孙氏曰以其易世相雠交攻不已故不称其人但曰秦者外之也程子曰礼一失则天理灭亡将入于禽兽圣人初恐人之入于禽兽也故春秋之法极谨严诸侯而有弃理者则痛絶之】或者犹有深许晋人悔过能改终不遂非之意故重贬秦伯以见乎【陈氏曰归成风之襚使术来聘秦习于礼矣其外之何楚之伯秦之力也自灭庸以后秦为楚役自晋主诸夏之盟舍秦无加兵于晋者也防于夷仪之嵗秦晋成而不结又明年盟于宋而南北之势成楚子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是战国之萌也于次国风退秦于魏唐之后于序书系秦于周末于作春秋由韩原之后秦师无君大夫皆夫子所以深致意于秦也又三十年而外郑又五十年而外晋外郑犹可也至于外晋尤甚矣张氏曰春秋书兵罪其兴兵搆怨报复不已而外之者三晋与秦郑也

楚杀其大夫宜申

左传初楚范巫矞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母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絶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鬭宜申及仲归】按左氏宜申与仲归谋弑穆王而诛则是讨弑君之贼也曷为称国以杀又书其官而不曰楚人杀宜申乎曰穆王者即楚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义微矣【临川吴氏曰商臣弑君父天地所不容宜申为工尹不能与同列共谋讨贼乃北面事之越十年君臣之分已定而乃谋弑其义不足称也然其谋不遂而身见戮圣人不以其当受无将之诛而以国杀大夫为文意深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传厯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茅堂胡氏曰书文公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犹言有雨亦可无雨亦可汪氏曰正月之上不系王者葢毎嵗之首必书王所以着一嵗十二月皆承天子之正朔故此年及十三年总书不雨但纪月数而已非若嵗首正月之比也圣人书法自有微意游夏不能赞一辞谓此类也或者犹以桓公之正月不书王为阙文岂未深考耶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传顷王立故也杜氏曰苏子周卿士王新立故与鲁盟亲诸侯僖十年苏子奔卫今复见葢王复之赵氏曰公及之也不书公讳独与天子大夫盟王氏曰不书公讳与王臣盟也襄王丧葬公未尝往顷王既立公又不朝乃及王臣为不相信之盟臣子之义安在哉家氏曰顷王即位诸侯莫有朝京师者王命苏子盟鲁文公傥知事君之道辞不敢盟躬觐于京师而请职事焉可也今及苏子盟不恭甚矣春秋虽为鲁讳而贬鲁之意深矣或疑苏子外交夫苏子乃流离困踬之人何有于外此实王使之盟耳陆氏曰畿内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微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称子皆畿内诸侯也苏子刘子单子尹子是也庐陵李氏曰此盟不出主名赵子以为讳与天子大夫盟故不书公公谷胡氏无传不知用何例考之春秋知髙傒处父等讳公之盟上皆书日故谷梁曰卑者之盟不日此亦不日又似难通若以推之及宋人盟宿之例则鲁以微者盟王臣其罪转大矣】冬狄侵宋

髙氏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尔自宋乱之后狄既侵之楚次厥貉又将来伐则国几亡矣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音同貉音麦

左传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疆也敢爱死以乱官乎厥貉之防麇子逃归

楚灭江六【事见四年五年】平陈与郑【事见九年】于是乎为伐宋之举次于厥貉凡伐而次者其次为善次而伐者其次为贬齐师次陉修文告以威敌善之也故上书伐楚以着其美楚次厥貉藏祸心以凭夏贬之也故下书伐麇以着其罪当是时陈郑宋皆从楚矣独书蔡侯何哉郑失三大夫俟救而不及陈获公子茷而惧宋方有狄难葢有不得已者非所欲也蔡无四境之虞则是得已不已志在于党恶矣故削三国书蔡侯见【音现】其弃诸夏之恶也【髙氏曰楚子者弑父与君之贼将求诸侯恐诸侯疑贰欲前而未敢而中国诸侯如宋陈郑之君乃皆俛首而听命焉圣人于此不从诸侯防盟之例特书曰楚子蔡侯次于厥貉次者迟疑不前之意着楚子包藏祸心欲凭陵诸夏而未敢遽前也唯蔡侯首附夷狄故表而出之以均其罪厥后诸侯知中国之不可弃复同盟于新城非若蔡侯之坚服楚也则此独书蔡侯其防深矣蜀杜氏曰春秋之文先诸夏而后外域此序楚子于蔡侯之上者蔡为中国诸侯与楚比周欲同力伐宋故序于楚下以疾其受制于楚所以示讥也既讥之又书其爵者斥言蔡侯以罪其人也既言蔡侯则不可言楚人矣髙邮孙氏曰厥貉之次遂称楚子而明年伐麇又以爵书自是与中国等南荆益强而中国之衰益甚矣陈氏曰外防未有言次者此其言次何以楚之图伯而未集也晋虽不兢君大夫数防而不序春秋重絶晋也防于息宋陈郑尝从楚矣已而为新城之盟则楚子犹未得志于宋陈郑也于是息防不书书及蔡次厥貉用见楚之未得志于诸侯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伐而次者伐楚次陉是也以例推之则晋悼之伐郑次鄫亦为善之矣次而伐者次厥貉伐麇是也以例推之则齐衞之次以伐晋亦为贬之矣宋陈郑不书之説胡氏陈氏皆得之以下文沓棐之防新城之盟观之则诸侯之不忘晋可知矣故免其从楚之罪也楚自盂以来未尝以爵书今次而书爵伐而书爵中国无伯也以为无异于宋襄之时也

乙顷王巳三年】十有一年【晋灵五齐昭十七衞成十九蔡庄三十郑穆十二曹文二陈共十六杞桓二十一宋昭四秦康五楚穆十

春楚子伐麇【麇俱伦反公作圈

楚始书君将左传春楚子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宂襄陵许氏曰楚侵伐书爵始此中国日替矣髙氏曰自防蜀之后虽其大夫帅师亦出名氏一同中国葢圣人悼中国无盟主故不以蛮荒待之也张氏曰楚侵伐书子益强盛也庐陵李氏曰传言麇子逃归而经不书以其逃楚也与陈郑之逃齐晋异矣杜氏曰麇小国近楚郑氏曰在均州郧乡县

夏叔仲彭生防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郤去逆反筐公谷作匡此大夫特相防之始左传叔仲惠伯防晋郤缺于承筐谋诸侯之从于楚者杜氏曰九年陈郑及楚平十年宋听楚命惠伯叔牙孙承筐宋地在陈留襄邑县西汪氏曰晋欲谋贰国而使次卿为防鲁亦不遣执政而使惠伯往其谋之不远而不足以却远人方张之势也审矣然新城之盟宋陈郑皆同则人心之天理未泯而承筐之防犹愈于归父于宋之防也王氏曰此防谋诸侯之从楚未为非义然大夫交为防礼以谋国事诸侯之政大夫擅之矣蜀杜氏曰自文公之后大夫擅相为防者多矣春秋详而志之庐陵李氏曰内大夫特防外大夫五防郤缺承筐髙固无娄荀首于谷士匄于柯荀跞适厯是也此为大夫特相防之始胡氏于此无传而特发传于无娄之下不知其意若何得非以此为伯令而所谋亦出于公欤

秋曹伯来朝

左传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公子遂如宋

左传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庐陵李氏曰鲁聘宋者八始于此年】狄侵齐

髙氏曰十余年之间狄四侵齐非特齐之不竞亦狄之强盛也狄之强如此乃所以大咸之功也】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传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乗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寇牛父驷乗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縁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衞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公羊传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不言帅师而言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一人而曰败何也以众焉言之也传曰长狄也弟兄三人佚宕中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亩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然则何为不言获也曰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杜氏曰鄋瞒狄国名防风之后漆姓咸鲁地】左氏称此长狄也而刘敞以为非【刘氏曰经无长字安知其是长狄哉赤狄白狄山戎姜戎陆浑戎春秋书之未尝略何至于长狄而独不书哉髙邮孙氏曰或者长狄为将其干躯有以异于人故三传因之以生此语耶】夫春秋正名之书其称狄也或曰狄或曰白狄或曰赤狄【王氏曰赤狄之类又别以潞氏甲氏留吁】其称戎也或曰戎或曰山戎或曰姜戎或曰陆浑之戎【汪氏曰又或曰雒戎或曰北戎或曰茅戎或曰戎蛮】不别其氏族类书之于策后亦无所考矣【家氏曰七年狄侵我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让酆舒而狄之侵暴自若也至是鄋瞒侵齐遂伐我得臣败之于咸获长狄侨如春秋书以喜之髙氏曰春秋书败狄者四皆不书战而以直败为文者言兵弱师防不战自诎也赵氏曰谷梁云以众焉言之也若如所说当云败长狄于咸今直云狄则举狄军总败耳又云不言获为内讳也按不言获贱所执者微尔无他义刘氏曰不言帅师者将尊师少尔有何可疑哉

附录【左传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徇

丙顷王午四年】十有二年【晋灵六齐昭十八卫成二十蔡庄三十一郑穆十三曹文三陈共十七杞桓二十二宋昭五秦康六楚穆十一

春王正月郕伯来奔【郕公作盛

左传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公羊传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孙氏曰诸侯失地皆名此不名者非自失国也庄八年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为附庸此又来奔为齐所偪尔故不名也髙邮孙氏曰郕伯非无罪以偪之者其罪重不得不没郕伯之名以见之也王氏曰不名者恶齐之暴恕郕之罪也○赵氏曰诸侯嗣位未逾年称子岂有君父病而不视死而不丧身未即位以邑出奔而称郕伯且郑忽曹羁莒展皆已即位及其出奔犹但称名况未嗣位乎左氏之説非也失地之君例书名若以兄弟之国不名曹伯阳衞侯衎何以书乎公羊之説亦非也刘氏曰意者先郕伯以去年卒太子即位而不能自安遂出奔以其即位日浅或谓之太子而左氏误以为太子出奔也且鲁但以诸侯逆之便谓之郕伯春秋又没其专土叛君之罪反谓之诸侯则何以言不登叛人哉常山刘氏曰太子当立郕人岂得而絶之故书曰郕伯来奔春秋大居正之法也汪氏曰左传谓郕太子朱儒称郕伯晋太子州薄称晋侯今考许叔入许不称许男衞武盟践土止称衞子安有窃地之臣子而予之以爵君在而世子擅其位亦予之以其君之尊称者哉苟以太子而称爵则子般子野之卒皆当书公薨而蔡世子有当书蔡侯矣春秋辨名分之书若曰因其悖国从而志之则吴楚可以书王而不革也

伯来朝

左传杞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传二月叔姬卒不言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公羊传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其称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谷梁传其曰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妹也其一传曰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赵氏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啖氏曰左氏云桓公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叔姬卒不言杞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按此传大误当在成八年误置此尔汪氏曰二传以书子为同母妹然十四年再书子叔姬苟皆同母不当同字矣庐陵李氏曰子叔姬左氏以为已嫁于而遭出公谷皆以为许嫁葢适人则必系国以无所系左氏非也其称子者文公女所以别于先君之子也公谷以为姊妹者非陈氏云已许嫁于伯来朝请絶叔姬复求其次此説通

夏楚人围巢

左传楚令尹大孙伯卒成嘉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杜氏曰巢吴楚间小国庐江六县东有古巢城髙氏曰书称曹伯来朝则巢之建国久矣楚遂取之为属邑后为吴所灭王氏曰王道之行小国各安其职而贡献于天子及其衰也小国困于强暴不得保其社稷者多矣书者恶楚之不仁而小国之无所庇赖也

秋滕子来朝

左传秋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汪氏曰曹文桓滕昭相继来朝传皆谓公即位而始朝以文公之昏庸怠惰而儒书秉礼之旧周公禽父之泽犹为诸侯之所尊敬文公乃不思述职之有阙已越再朝之期而不修往觐之礼于京师何谬之甚哉

秦伯使术来聘【术公作遂

左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賔答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借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公羊传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其为能变奈何惟諓諓善竫言俾君子易怠而况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断断焉无他技其心休休能有容是难也髙氏曰前此来归僖公成风之禭葢将来聘而以此先之也张氏曰自战韩而后秦伯称人此称秦伯者以其能聘也王氏曰秦人以贿结鲁而鲁亦以厚贿答之賔主相与以货利而坐视伯主之受兵比事以书而自见矣汪氏曰术不称氏文定谓与楚子使椒一例荆楚蛮夷之国秦介戎狄之间其礼未同于中夏故略之今考归襚称秦人而此年来聘称君大夫是亦渐进之矣 陆氏曰公羊云秦无大夫按已前秦未尝使大夫来故不书尔汪氏曰公羊以谓贤缪公而不知遣术乃康公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左传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防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壁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里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慗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门军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公羊传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曷为以水地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也谷梁传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略之也程子曰凡战皆以主人及客秦曲故不云晋及杜氏曰不书败绩交绥而退不大崩也河曲在河东蒲坂县南】秦伯亲将晋上卿赵盾御之其称人何为令狐之役故也秦纳不正遂非积忿晋不谢秦潜师御之是以暴兵连祸至此极也凡战皆以主人及客者处己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其不书晋及何也前年秦师来伐晋不言战者晋已服矣故狄秦而免晋今又为此役则秦曲甚矣故不以晋为主惟动大众从秦师不奉词令以止之也故贬而称人此轻重之权衡也【张氏曰秦晋黩兵残民其罪甚矣故秦伯赵盾皆以人书贬也陈氏曰秦晋亟战而楚君将称君矣庐陵李氏曰此条不言及无曲直之词不言败无胜负之词○赵氏曰据经书日月书地则是一战尔何得云数哉谷梁之説非也刘氏曰公羊云曷为以水地河千里一曲非也河曲者亦地名尔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是三河之间无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郓公作运后同

左传书时也谷梁传称帅师言有难也杜氏曰郓莒鲁所争者城阳姑幕县南有员亭员即郓也以其远偪外国故帅师城之孙氏曰帅师而城畏莒故也张氏曰郓鲁之东郓莒鲁争郓始于此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且未尝有事于郓今行父帅师城二邑以起争端鲁自此与莒有仇由郓始庐陵李氏曰成九年楚公子婴齐伐莒入郓襄十二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至昭元年取郓其秋叔弓疆郓田莒人愬晋者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齐侯取郓以居公二十九年郓溃此一郓之始终也其成四年城郓乃西郓也永嘉吕氏曰前此莒人请盟公孙敖如莒莅盟则莒鲁未始有怨也今城二邑而惧莒之难者以公孙敖之在焉故也家氏曰城一邑已为劳民今一朝城二邑其劳民为甚书城诸及郓贬也春秋之法城非其时贬城非其制贬兴兵以城尤在所贬帅师而城者三襄十五年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哀三年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与此皆讥也汪氏曰此一大夫将兵而城二邑成郛启阳皆二卿将兵而城一邑其烦民尤甚矣

丁顷王未五年】十有三年【晋灵七齐昭十九衞成二十一蔡庄三十二郑穆十四曹文四陈共十八卒桓二十三宋昭六秦康七楚穆十二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附录【左传晋人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防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寿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防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防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寿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防士防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

邾子蘧蒢卒【蘧其居反蒢丈居反

左传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自五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茅堂胡氏曰春秋书僖公三年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全与文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意不同唐陈氏曰凡旱为灾多系于夏竟夏不雨则为灾如僖三年书六月雨则旱不竟夏不为灾斯书正月不雨至秋七月夏在中为灾可知苟亦曰夏大旱则嫌连春秋不雨苟备书三时不雨更曰大旱则文繁矣】世室屋壊【世左谷作大音泰

左传秋七月大室之屋壊书不共也公羊传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大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牡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世室屋壊何以书讥何讥尔久不修也谷梁传大室屋壊者有壊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官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壊极称之志不敬也程子曰观春秋中文公事宗庙最为不谨遂有世室屋壊之变天人之际可不畏哉何氏曰不月者蒙上月

世室鲁公之庙也【何氏曰鲁公周公之子伯禽始封之君故不毁】周公称大【音泰】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范氏曰尔雅宫谓之室室谓之宫然则其实一也葢尊伯禽而异其名】书世室屋壊讥久不修也【杜氏曰简慢宗庙使至倾颓故书以见臣子之不恭】何以知久乎自正月不雨则无壊道也不雨凡七月而先君之庙壊不恭甚矣【髙氏曰世室者人君所常有事焉者也公每月朝之有司又当以时黝垩之岂有将壊而不知者且又无淫雨之灾而其屋自壊则其不知省也久矣或问旱干水溢一切工作自宜报罢自正月不雨至于七月犹言大室屋壊如何茅堂胡氏曰居处犹欲完葺况宗庙乎此与庄公三筑台不雨筑郿大无麦禾不同大室既壊必须便修而春秋不书意可知矣世室始封之祖庙新宫成公之祢宫御廪粢盛之所藏皆当务也时不亟则讥缓制不备则讥略故更造而不书者虽用民力不可已也】凡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谨事宗庙以致鲁国衰削之由垂戒切矣【临川吴氏曰世室伯禽之庙也周公封于鲁留相王朝而不适鲁使伯禽就封周公虽不适鲁然实为鲁之始祖故鲁之大庙祀周公百世不毁伯禽虽代受封然上有周公为之父则不得为始祖其庙为昭之第一室亲尽则毁诸侯之礼唯大庙不毁二昭二穆皆四世而递迁周天子也周之王业自文武始故后稷居大庙文武庙谓之世室与大庙皆百世不毁此天子之礼非诸侯所得僭也成王赐鲁重祭俾大庙得以天子之礼祀周公鲁人以伯禽为始受封之君欲不毁其庙故以其庙为世室如周之文武以尊伯禽僭也文公怠慢久不修庙遂至屋壊圣人书之因见鲁世室之非礼也世大二字通用故左谷误世为大谷梁谓大室犹世室以为伯禽庙字虽误而义与公羊同杜氏以为大庙之室诸儒多从之夫庙制中央一室谓之大室书洛诰记成王祭文王武王而曰王入大室祼则文武庙亦有大室非大庙之室也且不早修庙以致屋壊则大庙之屋尽壊也若果大庙屋壊当书大庙今书大室则大庙之中前堂后寝左右夹室东西二厢皆不壊而唯中间一室独壊也于义有不通矣汪氏曰王制诸侯太祖之庙郑氏以太祖为始封之君孔氏正义谓始封如齐太公之属伯禽封于鲁以奉周公之祀则周公实鲁之始祖而伯禽乃始封之君故鲁人权宜变礼而不祧鲁公之主以为世室春秋志世室屋壊而不书新作世室则亦未可以为非礼也后世援例而立武宫官又桓僖亲尽不毁而説者且妄谓武宫亦称世室则非礼矣庐陵李氏曰此条胡氏从公谷皆以为鲁公称世室明堂位亦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而习左氏者以为伯禽庙当举号諡故以为大庙之室而曰此周公之庙也然春秋尝书大事于大庙此则不书大庙而书大室故未可以为周公庙也

冬公如晋衞侯防公于沓【防下公无公字

临川吴氏曰公往朝晋衞侯要之于路而与公防于沓欲因公以请平于晋也

狄侵衞

临川吴氏曰晋不能霸故狄屡犯中国因衞侯之出乗间侵之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棐芳尾反公作斐

左传冬公如晋朝且寻盟衞侯防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防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衞侯防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防公于棐故善之也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杜氏曰棐郑地郑衞贰于楚畏晋故因公请平髙氏曰凡言公及诸侯防者皆公往与之防也沓之防公已出鲁而衞侯因公之将如晋而来防棐之防郑伯因公还未至于鲁而就防之故皆曰防公初衞郑舍晋而从楚岂得已哉强弱之势不敌灭亡之徴可待姑为一时之讨尔而晋未之察季文子相鲁侯为之请成以纾两国之患春秋善和难故详志之且见公一出而二国附如此惜乎其自怠也汪氏曰棐即棐林夫诸侯将朝于天子而预相防礼也今文公朝晋而往返防衞郑之君非礼也然自叔仲惠伯防郤缺于承筐今公又防衞侯郑伯于沓棐而明年新城之盟服楚之国皆弃异即同则辅伯之功鲁亦不能无助于晋焉公羊以谓春秋善之此圣人待衰世之意也宣公之世衞侯为晋致鲁使孙良夫来盟而黒壤之防公卒见辱比事以观美恶见矣庐陵李氏曰沓棐之防乃衞郑不忘晋伯而介鲁以求通观鸿雁载驰之赋其情可见矣 刘氏曰谷梁云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非也毕则云毕未毕则云未毕且毕且未毕如何为义乎

戊顷王六年崩子班嗣位是申为匡王春秋皆不书崩葬】十有四年【晋灵八齐昭二十卒衞成二十二蔡庄二十三郑穆十五曹文五陈灵公平国元年桓二十四宋昭七秦康八楚庄王旅元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汪氏曰文公即位至是十有三年而朝晋者三过于事天子之礼故圣人如此一简书之特详自后成公之世朝晋者四襄公之世朝晋者五昭公朝晋而屡不见纳事霸益恭而益自辱矣

附录【左传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左传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故惠伯伐邾家氏曰鲁以七年伐邾取须句邾人不能报至是兴南鄙之师左氏乃谓邾人讨鲁之不敬彼小国安敢责礼于大国亦修怨耳春秋联书所以交致其责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髙氏曰孝公名昭而諡潘曰昭非礼甚矣

附录【左传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

六月公防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传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程氏曰诸侯始防议合而后盟盟者志同故书同同惧楚也何氏曰盟不日者刺诸侯微弱信在赵盾杜氏曰新城宋地在梁国谷熟县西

同盟于新城同外楚也其曰同者志诸侯同欲非强【上声】之也【家氏曰诸侯既散而复合春秋书同盟与齐桓于幽之同盟其事虽异所以为同则一也去夷即华人心天理之同然是以春秋与之特书曰同与诸侯之同乎中国也】而宋公陈侯郑伯在焉则知楚次厥貉三国虽从诚有弗获己者削而不书葢恕之也蔡不与【音预】盟果有背【音佩】华即夷之实矣夷考晋楚行事未有以大相远也而春秋予夺如此者荆楚僭王若与同好陵蔑中华是将代宗周为共主君臣之义灭矣可不谨乎【髙氏曰去冬衞郑皆因公而请平于晋至是诸侯之从楚者复附晋也夫天王崩葬诸侯皆若不闻而相与同盟可乎不待贬而自见也张氏曰许自文公围之不服襄公又尝伐之今始与盟防也平庵项氏曰幽之同同授诸侯于诸侯也新城之同同授诸侯于大夫也汪氏曰春秋惟新城鸡泽单子与盟故皆志日于同盟之上以谨其凟君臣之分也蜀杜氏曰赵盾专政书日以谨其恶也陈氏曰向也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诸夏之志也晋救江无功救郑无功与秦亟战而楚浸强交聘于中国得蔡次厥貉矣而晋遂不竞于是公朝晋衞侯来防公还自晋郑伯来防诸侯之惧甚矣汲汲于晋而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以诸夏之汲汲于晋也而徒以赵盾主是盟书曰同盟同众辞也自幽以来未之有也则不与晋以主是盟之辞也庐陵李氏曰谷梁疏除二幽同尊周外同外楚之盟十有四而传独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发传者此为外楚之始而举断道以包上下则清丘虫牢马陵于蒲于戚柯陵虚朾之类省文可知至鸡泽复发传者楚人转盛中国外之弥甚故更发之则咸亳城重丘亦其义也平丘又重发外楚之文者平丘以下中国微弱外楚之事止矣故发传以终之也

附录【左传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音佩

左传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

孛者恶气所生闇乱不明之貌也入于北斗者【杜氏曰既见而移入北斗】斗有环城【范氏曰斗有规郭入其魁中】天之三辰纲纪星也宋先代之后齐晋天子方伯中国纪纲彗者所以除旧布新也【何氏曰孛者邪乱之气状如篲篲者扫故置新之象孙氏曰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祯祥妖孽随其所感先事而着【刘氏曰北斗贵星人君之象也茀星乱臣之类言邪乱之臣将并弑其君】后三年宋弑昭公又二年齐弑懿公又二年晋弑灵公此三君者皆违道失徳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汪氏曰春秋书孛者三此年入北斗而兆宋齐晋之弑昭十七年孛于大辰而兆王子朝之祸哀十三年孛于东方而吴将为越所灭始而应在伯国继而应在王室终而应在蛮夷吴楚亦不能霸矣天变愈甚而世变愈极春秋葢伤之也

公至自防

晋人纳防菑于邾弗克纳【捷公作接菑侧其反

左传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乗以纳接菑于邾娄力沛若有余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克尔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废置君也谷梁传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长毂五百乗緜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乗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善之而书曰弗克纳也【何氏曰大其不以已非夺人之是赵氏曰弗克纳言失之于前而得之于末愈乎遂也】在易同人之九四曰乗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乗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朱子曰乗其墉矣则非其力之不足也特以义之弗克而不攻耳能以义断困而反于法则故吉也】其赵盾之谓矣圣人以改过为大过而不改将文过以遂非则有怙终之刑【书舜典怙终贼刑注怙谓有恃终谓再犯】过而能悔不贰过以远罪则有迁善之美其曰弗克纳见【音现】私欲不行可以为难矣然则何以称人大夫而置诸侯非也【刘氏曰闻义而改见义而徙奚为而不免于贬曰不耻过怍非仅得免怙终之刑耳何足以言贤夫贤者之事其君言必谋于义行必顺于道是以无过举奚有用贱陵贵用少陵长以力为之者哉】闻义能徙故为之讳内以讳为贬外以讳为善【陆氏曰废置诸侯王者之事人臣专之罪莫大焉夫子善其闻义能徙故为之讳也凡事不合理而心可嘉者皆以讳为善汪氏曰宣子执伯国之政奉不正而夺正虽曰隐之而其罪亦甚矣赵氏曰左氏云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乗纳捷菑于邾若实用诸侯师经不合不书故知妄也唐陈氏曰文六年赵盾将中军持国政郤克宣十七年方代士防将中军则纳捷菑乃宣子明矣庐陵李氏曰此条三传之义皆同但公谷以为郤缺郤克者失之正义曰捷菑不言邾者下有于邾之文犹纳子纠不言齐者上有伐齐之文也顿子北燕伯旧是国君故称其国纳衞世子蒯聩于戚者以上下无衞文故称国也

附录【左传周公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而使尹氏与启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 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羣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黎及叔麇诱之遂杀鬭克及公子燮初鬭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夑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左传穆伯之从已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三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弗许谷梁传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范氏曰卒在常所则不地婴齐卒貍蜃仲遂卒于垂或逾境或不逾境皆书地陆氏曰奔大夫不书卒非我臣也既许其归即我臣也故书之且明君臣之义死生一也髙氏曰敖废命奔莒此诛废之罪也已而奔齐主齐而请复公于是乎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矣所以特书其卒以典刑之壊且为齐人归丧起也张氏曰特书卒于齐见其俯仰愧怍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死而无所宁其身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传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已氏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谷梁传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

州吁弑君则以国氏商人独称公子何也以国氏者累【劣伪反】及乎上称公子者诛止其身夫州吁宠爱有匹嫡夺正之渐庄公养成其恶而莫之禁至于弑逆则有以致之矣故曰以国氏者累及乎上按左氏鲁叔妃配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商人心知其孤危寡特可以取而代也于是骤施于国而多聚士然则商人弑逆出于其身之所为而非昭公有以致之也故曰称公子者诛止其身舍未逾年而成之为君者谷梁子曰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陆氏曰春秋之作本以惩奸恶若未逾年之君被弑而不曰君则逆乱之臣皆以未逾年而肆其凶恶故原情立义而以弑君书晋奚齐本不正故异于此孙氏曰嫌未逾年与成君异故诛商人为万世戒髙邮孙氏曰人子之心则未逾年而称子国人弑君则未逾年而称君此春秋所以辨君臣之分而防簒弑之祸汪氏曰子般子赤不成之为君者夫子鲁臣为国讳恶与笔削他国事不同葢成舍之为君所以别其与奚齐异而与他弑君同苟不成其为君则商人与他弑异矣○赵氏曰公羊云其言弑何已立之已杀之假如非已立之得不为君乎临川吴氏曰叔姬书子乃文公女左氏以叔姬为舍母夫文公即位才十四年岂有女配齐昭公而生子可立为君者哉齐昭公以僖二十八年即位叔姬配昭公当在僖公末年时文公尚为世子岂有世子年幼而有女嫁邻国年长之君为夫人者乎况文四年逆妇姜于齐葢昭之女也岂有齐昭既娶鲁文之女而鲁文又娶齐昭之女者乎故知左氏以舍母为文公女者妄也

宋子哀来奔

左传宋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公羊传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谷梁传其曰子哀失之也

宋昭公无道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子哀贵之也【杜氏曰贵其不食污君之禄辟祸速也】易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汪氏曰谓见几而作审择所处不待其微之着也夫子所谓乱邦不居是也】宋子哀有焉昔微子去纣列于三仁之首子哀不立于危乱之邦而春秋书字谓能贵爱其身以存道也若偷生避祸而去国出奔亦何取之有【陆氏曰奔者皆有罪而子哀独以宋公不义不贪其禄而去之出奔之美者春秋所未有故书字以褒之孙氏曰子哀亦公弟叔肸之比张氏曰自宋昭公在位终始无一善可称大臣死祸出奔者比比皆是独子哀洁身而去不蹈陨身濡尾之悔观荡意诸再归而卒不免则子哀之见几而作岂非既明且哲之流哉故书字以与之髙氏曰春秋之法自外至者非有罪则不名自内出者非有罪则不书若但书子哀之来则不见奔义若书名书奔则与有罪者等故特书字而季子来归不书出奔葢为此也汪氏曰或以子哀为昭公之子若子纠子同之类然见父之危舍之而去未必书子或又以为宋公族子子姓哀名然诸国之臣未有以国姓为氏者当从子哀书字为是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

齐君舍鲁之甥也商人弑舍固忌鲁矣鲁使单伯如齐齐人意欲辱鲁故执单伯并子叔姬而诬之以罪【髙邮孙氏曰不言及者非单伯累之齐人自执子叔姬尔髙氏曰齐人诬单伯以淫子叔姬而并执之不言及者不可及也两书齐人执者以明单伯子叔姬之无是事也别而言之若二事焉所以重齐人之罪也明年书单伯至自齐又书齐人来归子叔姬则知齐人执之者诬也】不称行人公羊所谓以己执之者也【何氏曰己者己大夫自以大夫之罪执之也王氏曰谓自以单伯已罪执之非为鲁也○刘氏曰左氏云王使单伯如齐非也若单伯为周大夫何以书至自齐乎公羊云道淫也谷梁云私罪也皆非也张氏曰单伯自庄元年至今已八十余年未必一人或其子若孙欤汪氏曰晋栾书栾黡父子同称栾伯士渥浊士弥牟祖孙同称士伯而家父仍叔诗序皆有之或世称之也春秋因其本称而称之若髙子是也公谷云道淫乃齐之诬辞耳

齐人执子叔姬

左传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公羊传执者曷为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而执者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者以己执也单伯之罪何道淫也恶乎淫淫于子叔姬然则曷为不言齐人执单伯及子叔姬内辞也使若异罪然谷梁传私罪也单伯淫于齐齐人执之齐人执子叔姬叔姬同罪也程子曰商人弑君之恶已显而执叔姬之事圣人不独罪商人也齐人不讨贼俱北面事之又敢执其君母齐之人均有罪焉故曰齐人

子叔姬者齐君舍之母也弑其君执其母皆商人所为而以为齐人执之何也商人弑君之罪已显而齐人党贼之恶未彰商人骤施【去声】于国而多聚士是以财诱齐国之人而济其恶也齐人懐商人之私惠忘君父之大伦弑其君而不能讨执其母而莫之救则是举国之人皆有不赦之罪也【张氏曰执无罪书人者固春秋之例也然其君无罪则其臣当为之用而罪在上其君当讨之贼而臣为之用则罪在下而不在上矣齐人不以商人为不共戴天之雠而相帅以为之用执邻国之命卿与其君母则商人无责焉而罪齐国之人也】假有人焉正色而立于朝谁敢致难【去声】其君与执其母而不之顾乎故圣人书曰齐人执子叔姬所以穷逆贼之党与而治之也其讨罪之防严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陆氏曰左氏言叔姬乃齐君母春秋例无执本国人者此乃鲁女嫁齐齐不受而执之尔临川吴氏曰窃详事意齐舍年幼新立急欲求配居丧而娶文公之女故其逆其归皆不书姬归当是九月之末至齐而舍己被弑姬无所从故十月之初鲁遣单伯往请叔姬商人恶鲁与舍为昏因单伯来诬以暧昧之罪将以辱鲁单伯乃叔姬归齐之后如齐而非送叔姬也

己匡王酉元年】十有五年【晋灵九齐懿公商人元年衞成二十三蔡庄三十四卒郑穆十六曹文六陈灵二杞桓二十五宋昭八秦康九楚庄二

春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春季文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张氏曰鲁不能闲暇明政刑以义讨齐而反因晋以求于齐行父为大夫不能请讨弑君之贼晋为盟主不能奉天讨于商人皆罪也临川吴氏曰齐商人有可讨之罪而鲁弱不敢当齐之强使人与君女遭其执辱故上卿往聘于晋欲借伯主之重请于齐以释之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华戸化反

左传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之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策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谷梁传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来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

司马主兵之官【蔡氏曰司马主戎马之事军政莫急于马故以司马名官】称华孙者自督弑殇公诸侯受赂失贼不讨使秉宋政及其后世继掌兵权春秋之所禁者故传【去声】载其承命亚旅之词而经书曰宋司马华孙来盟其曰华孙犹季孙叔孙仲孙臧孙之类【家氏曰书华孙者着其为华督之孙如武氏子仍叔之子】不书名者义不系于名也不称使以是专行为无君矣【范氏曰擅权专国不君其君縁其不臣因曰无君吕氏曰不言使自请之也髙氏曰不由君命擅来求盟故直书宋司马华孙来盟以罪之家氏曰穆襄之族连嵗为乱翦君之羽翼几尽遂奉公子鲍因襄夫人大树党与为簒夺之计昭公仅拥虚器而已华耦因襄夫人之党豫自结于诸侯以免讨其不称使言不以君命至也汪氏曰来盟不称使者三其权皆在来盟之臣然屈完能服齐桓之义髙子能定鲁国之难圣人皆予之华耦专权结好于邻国而不能免昭公于凶逆则罪也】孟子曰所谓故国非谓其有乔木有世臣之谓也春秋此义其欲后世以贤者之类功臣之胄为世臣然后委之以政乎【孙氏曰宋自僖公防诸侯于薄释宋公之后未尝与鲁通问今华孙来结盟以寻旧好 刘氏曰左氏云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非也周之礼经诸侯相聘其使介有常数矣不闻其官皆从以为典也庐陵李氏曰张氏用髙邮孙氏曰昭公闇乱国事废弛大臣外奔耦惧邻国因间以谋其国于是请来盟以结好而纾难宋大夫书于经多矣惟三人以官举又皆在昭公之世岂非节义之士因世乱而后显欤其来出于自请故不书使结好合于事宜能其官也参之屈完髙子来盟书法亦通但与胡氏异耳

夏曹伯来朝

左传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蜀杜氏曰凡书来朝皆讥讥其不朝天子而相朝失其正也汪氏曰曹伯十一年来朝才越四年而又朝不翅如事天子之礼文公屡受小国之朝而不报亦犹屡朝于齐晋而不见答也○赵氏曰左氏云诸侯五年再相朝古之制也按周礼诸侯犹各以服数朝天子若诸侯五年再相朝即须四面而往无停歇时矣以理推之诸侯除州伯之外无相朝之限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传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声已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毋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説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谮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远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丘皆死公羊传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笋将而来也

公孙敖庆父之后行又丑矣【汪氏曰据奔莒从已氏宋氏曰出奔之过轻弑君之后重】出奔他国其卒与丧归皆书于策者许翰以谓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诚无己也故鲁人从其请国史记其事仲尼因而不革者以敖着教也【杜氏曰大夫丧还不书鲁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恩崇仁孝之教故特录敖丧以示义髙氏曰鲁既许之复而立其子为仲孙氏矣岂有臣其子而不使之奔其父之丧者乎崇公族之恩笃君臣之义则姑听其家以其丧归可也】易曰有子考无咎【朱子曰蛊者前人已壊之绪子能干之则饰治而振起不累其父而可以无咎矣】周公命蔡仲曰尔尚葢前人之愆【蔡氏曰尚庶几也葢掩也言庶几能掩其父之恶也汪氏曰不言来归葢齐人但送于竟上而敖之子自取以葬故不曰来于哀姜书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而不曰齐人归之此夫人与大夫之别也或谓敖废君命不当录其卒又不当受其丧今按敖实鲁国之罪人丧无可归之义而惠叔哀毁以请恳切之至遂许以归葬圣人纪之于春秋一以闵其子之孝一以着三桓渐强之由虽有罪而获赦也 刘氏曰有来者有不来者此其不来者也春秋据实而书耳敖死殆十月岂可置之编舆以行哉公羊之説非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传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训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髙氏曰庄公两以日食鼓用牲于社其非礼妄作义已着矣今文公亦复如此必以为先朝故事可举而行之也后世人君有举行先朝故事不顾义之可否皆因陋承误不知春秋之义者也

单伯至自齐

左传齐人许单伯请而赦之使来致命书曰单伯至自齐贵之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单伯天子之命大夫也故逆王姬防伐宋使【去声】于齐皆书其字致而不名与意如婼【敕略反】异者无所书而不尊王命谨臣礼也【王氏曰内大夫适他国不以久近其归未尝书至惟被执而得反则以至书大夫国体一国之休戚系焉故也临川吴氏曰鲁臣自他国至者三此单伯至自齐意如婼至自晋是也皆为齐晋所执幸得解脱故书其至以此见经之书至者皆危之也庐陵李氏曰鲁大夫之遭执而书至者三单伯书者尊之也叔孙婼不去氏贤之也意如去族左氏所谓尊晋罪已也执而不书至者季孙行父葢与公同归以至公为重也 张氏曰若如左氏之説以单伯为周大夫则是晋执王使春秋既不书其自周来鲁又止书其至鲁而不复言其归京师是同之于鲁之臣子无复周鲁大夫之异且无以明齐人之执王使岂春秋辨上下尊王室之义哉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传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赵氏曰入而言伐言伐之不服而后入也所以兼恶蔡髙氏曰蔡侯既与楚子次于厥貉故不与新城之盟晋郤缺伐之斯有名矣凡伐不言入伐之不服然后入焉见蔡虽附楚楚人不之救也故书戊申入蔡而足以知楚之不足恃矣此虽蔡人自取之亦所以甚晋也然晋曽不修所以服楚而暴小国以争诸侯欲使区区之蔡捍楚之强而不二则亦难矣故言伐言入甚之也谨而日之又甚之也张氏曰君弱不可以怠修徳以来蔡上也缺乃以兵伐而入其国徒示威武暴及其都民而蔡终不心服谓之能佐霸主服诸侯可乎言伐言入甚之也家氏曰晋文践土于温翟泉之防蔡皆与防楚次厥貉蔡为罪首以附之郤缺伐之斯有名矣然齐桓溃蔡而后临楚意不专在蔡也今晋不能敌楚虽入蔡而不有益见其无能为耳陈氏曰自伐书阳处父入书郤缺侵书赵穿由是凡役书大夫○庐陵李氏曰此条入而书伐举日于伐入之间通经无此例公羊以为兵至即入赵子云若然当云戊申晋郤缺伐蔡入之此既先伐而后曰入则非即入可知矣安得与甲寅齐人伐衞同义乎故窃疑书法于此乃予晋而罪蔡之文葢厥貉之次独蔡有心于从楚新城之盟中国大协而蔡又不至蔡之得伐未为过也又不即听命故春秋特书戊申于伐蔡之下者见其不服然后入之也虽不得谓之义举犹近乎用师之有节者未可以为暴也谷梁疏説颇得之胡氏虽无传以前厥貉新城责蔡之文推之必非责晋之意

秋齐人侵我西鄙

谷梁传其曰鄙远之也其远之何也不以难介我国也髙氏曰齐商人簒弑又执我命大夫罪不胜诛而反加兵于我故贬而人之也临川吴氏曰鲁无得罪于齐齐之兴师无名故曰侵

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髙氏曰一嵗再如晋皆为齐故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传冬十一月晋侯宋公衞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防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防公不与不书讳君恶也与而不书后也程氏曰此盟为齐乱也鲁以备齐不在防故不序又称诸侯者众辞见众国无能为也

盟于扈者晋侯宋公衞蔡陈郑曹许八国之君也何以不序略之也【杜氏曰将伐齐晋侯受赂而止故总曰诸侯言不足序列陈氏曰非一役再有事而不序诸侯散辞也临川吴氏曰晋侯伯主也而与诸侯同称诸侯不以霸主畀晋灵也】春秋于外国君臣同词而不分爵号【去声】説者以为略之也八国曷为略之等于外国乎齐人弑君不能致讨受赂而退奚以爲中国矣不曰晋人防诸侯盟于扈而曰诸侯盟者分恶于诸侯也陈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弑君之贼夫人之所得讨也而况诸侯乎况于邻国乎【刘氏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道莫先焉晋为伯主齐弑其君兴诸侯而莫能正晋固有罪矣诸侯皆莫之讨不亦病乎夫诸侯不专征者也陈恒弑简公而孔子请讨焉是岂非义而孔子行之哉从此观之盟于扈之意晋固有罪而诸侯亦病矣】略诸侯而不序以其欲讨齐罪而复【扶又反】不能也况于邻壤初不与盟防者乎鲁君之罪亦可知也【胡氏曰春秋以好生恶杀为心独至弑逆之贼必诛而不赦葢乱常毁则赦而不诛则天理灭矣汪氏曰此年盟扈欲讨齐而不果十七年防扈欲讨宋而不能皆以赂而弃讨贼之义故皆略诸侯而不序左氏一则曰无能为一则曰无功皆谓其废天讨而纵乱贼也七年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赵盾内专废置其君而诸侯俯首以听命是亦簒弑之萌矣故晋大夫不书名氏説者当比事而考之陈氏曰向也扈之盟赵盾为之则其不序诸侯犹曰大夫主是盟也此国君也曷为不序散辞也新城之盟不可以不序徒以诸夏之志焉耳而晋侯不出于是楚伯成而顷王崩葬不见于春秋诸侯无统纪甚矣故终灵公之篇凡合诸侯皆散辞传曰无能为也○赵氏曰左氏云凡诸侯防公不与则不书按诸侯防公不与而列防者非一则知左氏之説非也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左传王故也公羊传其言来何闵之也此有罪何闵尔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若其不欲服罪然谷梁传其曰子叔姬贵之也其言来归何也父母之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程子曰执之书故来归不得不书】不言齐子叔姬来归而曰齐人来归子叔姬者见【音现】子叔姬无罪齐人自絶而归之尔【刘氏曰出夫人者未尝不使大夫将命叔姬郯伯姬曰来归此其曰齐人来归子叔姬春秋正名别贤治不肖子叔姬以祸乱逐非得罪于先君鲁虽受之其义固可以自止故谓之齐人来归明罪之在也髙氏曰凡内女见黜皆书来归罪在姬也此书齐人来归者罪在齐人也晋合诸侯盟于扈受齐赂而不伐齐故齐人自归子叔姬以解诸侯之意】春秋深罪齐人以商人为君而不知其恶故其执其归与弑其君商人皆称齐人深责之也【家氏曰父母志归其女情之不容己者国君志讨邻贼亦义之不容己者也况鲁甥以弑殒鲁女以执辱霸主不能讨鲁国所当问文公诚能赫然发愤请命天王大兴师徒问齐人弑舍之罪纵未能以商人为戮亦足以伸大义于天下乃卑躬下气以请叔姬置讨贼之公义笃归女之私情书齐人执子叔姬齐人归子叔姬其执其释在人闵姬而病鲁也○刘氏曰公羊云其言来何闵之也非也加来何以为闵不加来何以为不闵此直来归耳无强説也谷梁云父母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亦非也郯伯姬来归有罪见出者也齐人来归子叔姬无罪齐人强出之者也

齐人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左传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威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公羊传郛者何恢郭也入郛书乎曰不书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动我者何内辞也其实我动焉尔襄陵许氏曰鲁尽礼于晋而见侵弗恤曹修礼于鲁而被伐莫救夫岂特齐之暴戾无道皆晋灵赵盾之失职也髙氏曰商人弑君自立诸侯防于扈谋伐之晋取赂而还是成商人为君也故自此遂书齐侯商人知诸国之无能为益无顾忌肆其威暴且恚鲁仗晋以谋已故一嵗而再侵鲁恶鲁而及曹非理甚矣凡伐不言入入其郛者甚之也因鲁而加兵于曹曰侵可也而曰伐者讨其以王礼事鲁执辞正也陈氏曰入郛皆不书于齐鲁书之侵我皆书人于是书齐侯异其文者异其事也庐陵李氏曰齐鲁之争齐桓未伯之先有长勺次郎之役晋文未伯之先有至酅取谷之役至此而齐三弱鲁矣虽以子叔姬无宠之故而实晋伯之不振也陈氏云兵事书遂必天下之大故此语亦有见书侵书伐书入郛皆特笔则此役书遂固不可与齐桓之侵蔡遂伐楚例论而又有甚于楚之侵陈遂侵宋晋之侵郑遂侵衞者矣外兵事书遂者五而齐独两见焉晋之失伯非齐为之欤○啖氏曰公羊云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按因其侵伐我遂入曹故得详其事非为其动我也刘氏曰入郛殆矣几乎入矣势不轻于围岂得不书哉

庚匡王戌二年】十有六年【晋灵十齐懿二衞成二十四蔡文公申元年郑穆十七曹文七陈灵三桓二十六宋昭九弑秦康十楚庄三

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左传春王正月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防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公羊传其言弗及盟何不见与盟也谷梁传弗及者内辞也行父失命矣齐得内辞也赵氏曰大夫求盟诸侯宜弗盟也讥公不亲往程子曰鲁齐既先约盟而公称疾不往乃使季孙行父防故齐侯不及盟张氏曰文公即位之元年以防霸主为惮而付之公孙敖以取晋怒鲁之不得志于晋者数十年今齐之乱公能修明政刑告天子方伯以讨其罪则虽大国必畏之矣既不能然反使商人得以强大而威我亲戚命使执辱于齐边鄙被兵与国蒙伐此有志者困心衡虑而图之之时也文公方且宴安于其国复使其臣犯分求盟以平累日之隙抑何不思之甚哉汪氏曰弗者迁词若曰我本欲及齐盟而齐弗及我盟也上既曰防齐侯则是齐许之防非絶鲁也六月公子遂及齐侯盟可知矣王氏曰齐懿之不与行父盟非果能以大夫不可抗诸侯之礼责鲁而不盟也特以势轧鲁而胁文公之亲至及襄仲纳赂则贪于利而不复责文公之不至矣故直书曰齐侯弗及盟不以商人之侮辱为耻也然平丘之盟则书公不与盟此不曰行父弗及盟而书齐侯则季孙亦不能无责矣庐陵李氏曰酅之弗及鲁畏齐而弗敢及也阳谷之弗及齐弱鲁而弗见及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传疾也公羊传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谷梁传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公四不视朔公不臣也以公为厌政以甚矣

天子班朔于诸侯诸侯每月奉以告庙出视朝政【何氏曰礼诸侯受十二月朔政于天子藏于太祖庙每月朔朝庙使大夫南面奉天子之命君北面受之乃察一月之政颁于其国故谓之视朔必受之于庙者孝子縁生以事死亲存则朝朝而夕夕已死不敢忘故朝庙受朔而视政也杜氏曰诸侯每月必听政因朝于庙今公以疾阙不得视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朔也】文公四不视朔公羊子以为有疾也不言疾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何氏曰是后公不复视朔政事委任公子遂孔氏曰此后有不告朔者亦不复书其讥已明矣不复讥也髙邮孙氏曰视朔之礼废自文公始不曰始不视朔者或行而或废也】此见圣人所书之意若后复视朔者必于此书公有疾与昭公如晋之事比矣【张氏曰春秋微显志晦之法无往不寓以见讳国恶而莫不实之意文公以疾不视朔春秋不用昭公有疾乃复之例书公有疾四不视朔而特书公四不视朔葢文公自是因循不讲告朔之礼以致他公不复举行所以定哀之时圣人有我爱其礼之言羊存而礼废其必始于此欤】文公厌政备见于经闰不告朔不视无雨不闵防同不与庙壊不修作主不时事神治民之怠也则其心放而不知求久矣【髙氏曰朔者天子之所颁也诸侯上禀天子之命下授万民之时故其奉王朔告于庙则谓之告朔退而视朝以授民则谓之视朔前此未有书不视朔者若其有疾则亦常事尔此特书者见尽非有疾而然也葢欲符季孙行父之言使齐不疑耳蜀杜氏曰六月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夫子录之是幸其礼不尽废也今又书不视朔是未尝朝庙听政礼废甚矣汪氏曰告朔乃诸侯所以奉天子之政令当时诸侯既不禀命于天子而自立又不朝于天子而述职其所以承天子之命而受之民者惟有此耳水木本原之义泯灭而仅存者也文公昉废此礼而不行实有无王之心非特怠于事神治民而已也公羊左氏以为公有疾谷梁以为无疾今考四不视朔责在齐侯不及盟之后公子遂盟郪丘之前葢公性怠惰兹惧商人之辱已故因微疾而托之以不听政遂辞齐而不防然二百四十二年岂无因疾不视朔者而皆不书庄公七月有疾八月薨亦不书八月不视朔是文公之疾非果不能视事也子贡欲去告朔之羊葢沿袭之以是为不急之务或废或行至春秋之末虽贤者以为当废春秋特笔以罪文公讥其作俑耳庐陵李氏曰文公不视朔左氏以为有疾而公谷以为无疾三传説皆通葢此时本以疾而诈齐自是遂因循废之尔朱子曰鲁自文公始不视朔则此后不复告朔可知前闰月之不告犹行朝庙之礼也于是朝庙亦不举矣又曰正义云告朔谓告于祖庙视朔谓听治月政视朔由公疾而废其告朔或有司告之不必废也此亦一説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公作犀丘谷作师丘公羊疏作菑丘

左传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谷梁传复行父之盟也杜氏曰郪丘齐地汪氏曰此盟鲁有畏而强欲与之盟也然行父请盟则弗及仲遂纳赂则俯从商人之为君可知矣见弑于近习宜哉髙氏曰春秋书公四不视朔非特讥公之怠亦以见公子遂要盟之由则知此盟非齐侯之欲故明年齐侯复伐西鄙仅少纾而已故谨而日之家氏曰齐鲁皆千乗之国齐能伐鲁鲁岂不能扞齐况直而壮者在鲁曲而老者在齐彼以其力我以其义吾何慊于彼而行父襄仲乞盟不得至纳赂求盟鲁之君臣有愧甚矣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杜氏曰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台

左传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台公羊传泉台者何郎台也郎台则曷为谓之泉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毁泉台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讥毁之讥先祖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谷梁传丧不贰事贰事缓丧也以文为多失道矣自古为之今毁之不如勿处而已矣

先祖为之非矣【何氏曰庄公所筑台于郎】然台之存毁非安危治乱之所系也虽勿居可也而必毁之是暴其失有轻先祖之心此履霜之渐弑父与君之萌春秋之所谨也故书【孙氏曰恶劳民也筑之劳毁之劳既筑又毁可谓劳矣髙邮孙氏曰毁者全除之与堕异也先君为之是而毁之是毁先君之美也为之非而毁之是先君之恶也公羊之説得之薛氏曰筑之葢劳人也又劳人以彰为者之非是益非也汪氏曰或者谓先君筑之非则今毁之是文公毁之为庄公灭恶孝之大者夫孟献子以其兄所为之室尚曰毁之重劳且不敢间况以国君而劳民以毁先君之所筑者乎○刘氏曰谷梁云丧不二事二事缓丧也非也但毁一台何能令丧缓乎声姜九月而丧所以缓者亦犹作僖公主岂为毁台乎李氏尧俞曰左氏记蛇妖春秋有异皆备书何故而阙之其説妄也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传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丘以侵訾枝庸人帅羣蛮以叛楚麋人帅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阪髙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麋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杨窻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羣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鱼人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乗驿防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羣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楚大饥戎与防濮交伐之而庸人幸其弱帅羣蛮以叛楚此取灭之道也楚人谋徙于阪【音反】髙蒍【于委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亦见其谋国之善矣故列书三国而楚不称师减楚之罪词也【张氏曰庸乗饥馑帅蛮危楚楚一畏徙则无以保其国然御变待敌亦制服之而已夷人宗社岂王法之所容乎楚子克庸而遂灭之其罪大矣是以人楚子而罪其灭也髙氏曰楚率秦巴以灭庸则秦又听服于楚矣夫城濮之役秦人在焉遂与中国盟防晋襄因殽之役报复不已自是失秦使其协和以欀楚且讨其弑君父之罪葢有余力而晋反弃秦以资楚此中国所以不振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左传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饴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夫人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鱹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寇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具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以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须为司城华耦卒而使荡虺为司马公羊传弑君者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此襄夫人使甸杀之也而书宋人者昭公无道国人之所欲弑也【范氏曰称人者众辞众之所同则君过可知陈氏曰称人犹曰众人杀之云耳昭公之篇大夫特书官而意诸不言及大夫而不书官则臣子何罪意诸而言及则昭公疑于殇闵薛氏曰书人皆微者也国君无道微者得以杀之君之罪而又诛其臣子也】君无道而弑之可乎诸侯杀其大夫虽当【去声】于罪若不归司寇犹有专杀之嫌以为不臣矣况于北面归载奉之以为君也故曰人臣无将将而必诛昭公无道圣人以弑君之罪归宋人者以明三纲人道之大伦君臣之义不可废也【永嘉吕氏曰称人以弑则其国人咸有罪焉宋人弑其君杵臼国人利公子鲍之惠奉而欲立之因昭公田孟诸郊甸之师攻而杀之是宋国之人皆欲弑之也齐人弑其君商人亦齐人利商人之惠纵其弑舍而君之及邴歜阎职弑懿公而国人又莫之讨是齐国之人皆有罪也莒人弑其君密州以莒子虐国人攻而弑之是莒国之人皆有弑君之心也】然则有土之君可以肆于民上而无诛乎诸侯无道天子方伯在焉臣子国人其何居【音基】死于其职而明于去就从违之义斯可矣【髙氏曰不书葬贼不讨也杵臼之死襄夫人为之也若专归罪于夫人则杵臼无道失众之恶无自而见惟以众言之则夫人之罪在其中矣此之谓善志春秋之世君以无道致祸者众矣独杵臼与齐商人莒密州称人以弑者天之所废必若桀纣然以桀之虐民欲与之偕亡而成汤放之犹有慙徳以纣之不善亿兆离心而文王事之犹不敢违况君罪未至此而辄为贼以弑之乎汪氏曰昭公自言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则其无道而不足以君宋固不诬矣然左氏云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使襄夫人与鲍果有淫行则举国之人岂肯心悦诚服而当国大臣安有顺鲍之所欲而君之乎此未可信窃意昭公无道久失众心故襄夫人密使人因众恶而戮之既戮之而犹加以美諡则将掩其杀国君之恶也春秋推见至隐书曰宋人弑其君既足以着昭公无道之实又斥宋人大恶之罪而襄夫人以君祖母从国人之弑其君其与弑之罪不书而自见矣朱子纲目于后魏冯太后鸩显祖直书曰太后弑其主葢取春秋书宋弑昭公之例也】荡意诸亦死职春秋削之不得班于孔父仇牧荀息何也三子闲其君而见杀春秋之所取也意诸知国人将弑其君而不能止知昭公之将见杀而不能正坐待其及而死之所谓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奚得与死于其职者比乎【汪氏曰意诸违乱出奔未几而复反既不能引其君当道使免于难又徇于利害之私而守位不去其亦不仁矣】圣人所以独取髙哀之去而书字以褒之也

辛匡王亥三年】十有七年【晋灵十一齐懿三衞成二十五蔡文二郑穆十八曹文八陈灵四桓二十七宋文公鲍元年秦康十一楚庄四

春晋人衞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传晋荀林父衞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程子曰行天讨而成其乱失天职也故不卿之

列国之卿其君所与共天位治天职者宋有弑君之乱欲行天讨而伐宋乃其职也复不能讨而成其乱是不足为国卿失其职矣故皆贬而称人【陈氏曰曷为贬称人失讨贼之义也宋贼无主名宜若勿讨其责诸侯以讨之何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众人弑君贼奈何勿讨也贼可以勿讨则昭公书葬矣】大夫帅师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其称人贱之也陈恒弑简公孔子请讨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髙氏曰孔子虽已告老犹请讨之况正居卿大夫之位者乎春秋之诛乱贼如鲁宣公者与谋也如楚公子比者与事也若宋文公始无弑君之谋终无弑君之逆而以为弑君者有其情也今诸国之师不探其情而无所委罪焉贬而人之不亦宜乎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声公作圣

左传有齐难是以缓公羊传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髙氏曰九月乃葬慢也不称僖姜而别为之諡非礼也文公三不与诸侯盟防四不视朔又缓葬其母其怠于政事可知也已○刘氏曰左传云有齐难是以缓按声姜薨后乃无齐难既葬而有齐师耳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左传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谷髙氏曰齐犹以公不亲盟复来讨而胁公出盟于此见郪丘之盟无益矣汪氏曰郪丘与谷之盟皆书及则二盟皆鲁人汲汲欲盟非齐之急于盟也明年商人戒师期使无申池之祸则兵又至鲁矣盟岂足恃哉家氏曰齐之无道亦极矣鲁之不自振亦甚矣齐商傲而日益盈鲁文卑而日益索皆将死之证商恶贯盈宜及于难

诸侯防于扈

左传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曰寡君即位二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蒇陈事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又曰鹿死不择音小国之事大国也徳则其人也不徳则其鹿也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儵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四年二月壬戌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壻池为质焉杜氏曰传不列诸国而言复合则如上十五年盟扈之诸侯可知也

宋昭公虽为无道人臣将而必诛春秋正宋人为弑君之罪所以明人道之大伦也故大夫无沐浴之请则贬而称人诸侯无讨贼之功则略而不序【杜氏曰昭公虽以无道见弑而文公犹宜以弑君受讨故林父伐宋以失职称人晋侯平宋以无功不序明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所以督大教】不然是废君臣之义人欲肆而天理灭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汪氏曰桓二年防稷以成宋乱独序诸侯者春秋之初四国交乱犹之可也至此八国成乱天下之势将沦胥矣家氏曰两扈之防诸侯不序春秋所以削晋霸而着其党逆之罪也自齐桓之霸中国久无簒弑之祸及齐商人宋鲍弑君霸国无讨又从而安定之自是簒弑之祸接迹于中国鲁赤晋灵皆毙于强臣之手赵盾实为之也人以为盾有无君之心故党逆贼而不问盾何以辞其责或谓宋督弑君四国为防于稷春秋书曰以成宋乱今晋人两扈视稷无以相远不书成齐乱成宋乱何哉夫督之弑霸事未兴书成宋乱并责在防之诸侯也今晋主夏盟商与鲍皆释而无讨更与诸侯共定簒贼之位罪浮于稷故春秋削晋霸而不列数诸侯事虽同而书法异罪有轻重故也王氏曰二扈之防皆取赂而还见利而忘义也

秋公至自谷

髙氏曰公不与扈之防而及齐盟谷苟免齐难书至自谷则不防扈可知矣张氏曰齐商人不足与防书至危之王氏曰明年齐复欲伐鲁则危可知矣

附录【左传秋周甘歜败戎于邥垂乗其饮酒也 冬十月郑大子夷石楚为质于晋

冬公子遂如齐

左传襄仲如齐拜谷之盟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髙氏曰公已与齐侯盟而遂复往者政在遂故也汪氏曰自商人之簒鲁连年被兵上卿纳赂请盟又亲与盟继又使卿往聘而怒犹未怠也卑屈之不足以纾祸也如是苟非假手于歜职则鲁其殆哉壬匡王子四年】十有八年【晋灵十二齐懿四弑衞成二十六蔡文三郑穆十九曹文九陈灵五杞桓二十八宋文二秦康十二卒楚庄五

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左传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龟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令龟有咎二月丁丑公薨谷梁传台下非正也髙邮孙氏曰薨非路寝皆不正也其曰台下葢又甚焉汪氏曰或谓因陨而毙不能顺受其正故以非命而终今虽莫考其详然经书薨于台下则其失正终之道亦可贬矣庐陵李氏曰文公在位十有八年乃怠政之君鲁国之衰自此始当其初年承僖公之余政国家无事故即位之书始得继体之主而叔服防葬毛伯锡命王室之待鲁甚优夫何得臣如京公孙敖防晋侯尊王事伯之礼皆失焉不一二年缓于作主轻于逆祀以至世室之壊而宗庙之礼废矣妇姜之逆不能谨始敬嬴之嬖不能正分而夫妇适妾之礼紊矣故先儒曰三书不雨无勤民之心四不视朔无自强之志处父厌盟则辱于晋郪丘赂盟则辱于齐诚哉是言也然自七年防扈以后十三年新城以前楚商臣方以伯事召诸侯宋郑蔡皆靡然从之鲁于是时独能坚事晋室故衡雍之盟公子遂之救承筐之谋沓棐之防亦不为无益于晋灵之伯数年之间楚椒秦术之聘曹伯之两朝鲁亦若尤能为诸侯之望者奈何晋室不振齐商人之侵暴不已行父两告而援师不出于是阳谷之盟谷之盟鲁遂困于齐矣虽文公之媮有以致之亦晋之咎也若夫敬嬴襄仲之事则又袭成风之余智者文公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身死之后冡嗣戕贼其亦庄公之俦哉

秦伯防卒

髙氏曰秦虽伯益之后本附庸也僻在西夷自秦仲始大至平王时襄公有功于周室赐爵为伯穆公与于城濮之战自后与中国交聘盟防康公归襚始与鲁通好至是遂书其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左传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乗夏五月公防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职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

按左氏齐懿公即位刖邴歜【音触】之父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乗二人者实弑懿公然则于法宜书曰盗【茅堂胡氏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而义各不同如阎职弑君不书盗而曰齐人须熟看传文思圣人之意使弑君则书弑君夫人而能为春秋也】而特变其词以为齐人何也乱臣贼子之动于恶必有利其所为而与之者人人不利其所为而莫之与则孤危独立无以济其恶簒弑之谋熄矣惟利其所为而与之者众是以能济其恶天下胥为禽兽而莫之遏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津忍反】其家而贷【音忒】于公有司是以财诱齐国之人也齐人贪公子一时之私施不顾君臣万世之大伦弑其国君则腼面以为之臣而不能讨执其君母则拱手以听其所为而不能救故于懿公见杀特不书盗反以弑君之罪归诸齐人【茅堂胡氏白商人当诛之贼也于法本从州吁无知之例而圣人书齐人弑其君者所以深罪齐国之人也髙邮孙氏曰齐人杀商人自以其私非讨贼也春秋之义弑君大恶之人杀之必正其罪苟不讨其罪又以其私则亦曰弑君也所以原情定罪而大为之防也欤】以诛乱贼之党弭簒弑之渐所谓拔本塞源惩祸乱之所由也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陈氏曰职歜微不称盗而称齐人所以罪商人也髙氏曰书齐人弑以诛乱贼之党且见齐无臣子而商人得遂为君也张氏曰商人固当讨之贼然齐人不以为贼北面称臣而君之者三年以为贼则不当事以为君则不可弑今三年事之一旦弑之乱作于大分已定之后故曰弑其君也况商人骤施聚士以成弑舍之谋则齐人乃同恶之党所以歜职杀商人而特书齐人汪氏曰歜职以仆御之贱既毙商人舍爵而行略不畏忌如肆行于无人之境则齐人固恶商人而欲其毙也春秋以弑君系之齐人宜矣然商人前书弑舍今既不从州吁无知之例以讨贼书又不从楚比之例以盗杀书葢罪齐人既以为君而又杀之也朱子纲目于隋前书太子广弑帝后书宇文化及弑其君广葢取法春秋书商人之例耳此李存孝之叛其养父而归朝廷君子不予以徙义而豫让之不肯委质为臣而报雠者所以见称于史防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传秋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葬也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谷梁传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

使举上客将称元帅此春秋立文之常体也其有变文书介副者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着其实是为【去声】国讳恶无以传信于将来而春秋之大义隐矣故上书大夫并使下书夫人归于齐中曰子卒则见祸乱邪谋发于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着矣【刘氏曰春秋之文有常有变变之甚微读者难知也则以为史耳乃春秋则欲起问者见善恶也仲遂将弑君谋之齐而后决经书子卒其实尚隐故原其祸乱之始邪谋之发着之奉使之日以见其非常也齐与人之大臣谋弑其君春秋所以异而恶之也汪氏曰遂縁使事修聘于齐请立宣公得臣非介葢并命也春秋累数而不特书者诛其奸也临川吴氏曰公子遂将杀适立庶而先聘齐以请故托贺立君及拜葬二事以行也髙氏曰一卿将命可兼他事岂可每事一卿乎遂将弑嗣君故二卿偕往罪不容诛汪氏曰公子遂当僖公之世入伐邾已得兵权文公即位遂执鲁国之政特盟霸国之卿专防诸侯之师重以文之庸闇怠于政事无君之心非一日矣故假使齐之行挟得臣同往结援强邻以定弑立之计春秋列书使介分恶于得臣也

冬十月子卒

左传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公羊传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隐之也何隐耳弑也弑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谷梁传子卒不日故也杜氏曰杀视不书贱之

诸侯在丧称子【陈氏曰恶位未定则其称子卒何成之为在丧之君也凡君在丧恒称子未葬称子某于是公子遂杀恶而立宣公故成之为在丧之君以弑罪罪宣公也】继世不忍当也既葬不名终人子之事也逾年称君縁民臣之心也子卒何以不日遇弑不忍言也【赵氏曰鲁君未逾年而见杀但书卒不可斥言也】既葬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见其弑子赤是也【孙氏曰成君弑不地子赤未逾年故不日以别之】逾年而称君称君而遇弑者不地以见其弑闵公是也何以知其贼乎上书大夫并使【去声】下书子卒夫人归则知罪之在公子遂矣孙于邾出奔莒则知罪之在夫人与庆父矣【汪氏曰翚弑隐公而伐郑伐宋不称公子庆父弑闵公子遂弑子恶经不削其族事同而既贬从同同也】继世之恩终事之重情文之节隐恶之礼记事之信【汪氏曰继世谓在丧称子终事谓既葬不名情文谓继世不忍遽称君见人情之恩爱已葬嗣子不名见礼文之尊敬隐恶谓不书弑记事谓不泯子恶见弑之实也】诛乱臣讨贼子之义备矣【茅堂胡氏曰子赤之生不见于经葢文公不知重嫡庶之义故仲尼削之张氏曰私事公子遂敬嬴夺嫡之心也然其敢启是心者嬖故也有夫人太子而嬖宠妾则文公所以怠于政事者有自来矣国君昏于嬖宠慢弃国政故妾媵大臣相与谋贼君嗣而不能察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者文公之谓矣叔彭生身为大臣既无以救文公之失政又不能挠仲遂之邪谋有公冉务人之忠言不能用甘心就死无一毫扶持之实没而不书有以也哉○汪氏曰庄十二年传谓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节书窃疑仲遂杀惠伯而埋之史官畏遂威权不敢书曰公子遂杀叔仲彭生夫子作春秋当哀公之时而宣公乃时君之祖考故亦仍旧史为国讳恶而不敢增也苟曰必死君命而后为死节则人臣扞君于患难之际待召而往亦已晚矣或谓惠伯不发重遂之谋令君及祸故不书卒夫以季文子孟献子之贤皆党遂逆谋反得书卒而独责备于惠伯圣笔之讨罪抑不如是之偏也何休以惠伯先见杀与荀息异然孔父先见杀而得书则亦非矣

夫人姜氏归于齐

左传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谷梁传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带一曰就贤也】书夫人则知其正【汪氏曰以氏系姓以姓系号与妾媵不同】书姜氏则知其非见絶于先君【汪氏曰据文姜不称姜氏】书归于齐则知其无罪【赵氏曰言归不反之辞也】异于孙于邾者【汪氏曰哀姜与弑闵公故称孙】而鲁国臣子杀适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主君存适母其罪不书而并见【音现】矣【髙氏曰书夫人姜氏归于齐于子卒之下则知恶及视皆死而无所依矣张氏曰文定于九年夫人姜氏至自齐曰出姜至是葢不安于鲁适庶之乱未有不始于妾上僭夫人失位而致之者是以知文公之首恶也家氏曰齐人弑舍而归叔姬于鲁鲁人弑赤而归出姜于齐弑君出母后先一辙王纲隳頽伯政废弛莫有声其罪而讨之者圣人书此重为慨叹矣汪氏曰文公已葬而夫人出则知嗣子之没于弑而不容于鲁也文姜哀姜预闻弑君皆书曰孙出姜书号书姓书氏书归而无贬辞则知责鲁之臣子而姜氏为无罪矣此圣人属辞之深切着明欲人有考于是而知子恶之所以弑与公子接之所以立也○赵氏曰左氏云出曰归于某按夫人公薨之后以子见杀自归父母之家非被出也若有罪见绌则当云出归于某不得但言归也

季孙行父如齐

张氏曰告宣公之立也沙随程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也髙氏曰前乎子卒书如齐后乎子卒书如齐齐实闻乎故所以恶齐也宣十八年行父云使我杀适立庶者仲也夫乃返仲族则行父实与谋弑恶而立宣公故出姜归齐而行父遽如齐焉恶实齐之甥恐齐人听夫人之诉而来讨于是议纳赂而请平焉行父之罪固不待贬而鲁国臣子皆不可胜诛也家氏曰经书行父如齐于夫人大归之后则行父亦与于弑矣君薨太子立正也非奸臣之利也舍嫡立庶奸臣之利非国之福也强家擅弑立以市恩于新君而专权自兹始矣史墨云鲁自东门遂杀嫡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昭公也四君矣或者以行父为社稷臣误矣

莒弑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頼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徳天下之民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狼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竒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叙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公羊传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啖氏曰称国以弑自大臣也不书大夫君无道也或问滕薛邾莒事辞多简窃疑莒弑其君庶其薛弑其君比乃是彼国告辞既略国史亦略书之非如晋州蒲与国欲弑之者又庶其比不见其大恶是否茅堂胡氏曰他事则略至于弑君则必记其所由故或称国或称人○刘氏曰左氏云莒大子仆因国人弑之则子弑其父也父虽无道子可弑乎子弑父可匿其罪乎其以君无道书庶几也临川吴氏曰称国以弑者一国臣民之众所欲弑也如左氏之言则莒仆以太子弑父也春秋何以书国弑乎且仆既与国人同弑君则当自立矣又何以奔鲁乎疑仆因国人之下以字当作之谓仆因国人之弑君惧并及祸而来奔也汪氏曰文定于襄三十一年莒人弑君密州据赵氏以为传之误大略与此相类读者当互考

附录【左传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须以作乱十二月宋公杀母弟须及昭公子使戴庄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孙师为司城公子朝卒使乐吕为司寇以靖国人

春秋大全卷十九

明 胡广等 撰

宣公上

公名倭一名接文公妾敬嬴之子夫人穆姜在位十八年諡法善问周达曰宣

周 鲁宣公二年匡王崩弟定王立

郑 鲁宣公三年穆公卒灵公夷立宣四年灵公弑弟

襄公坚立

齐 鲁宣公十年惠公卒子顷公无野立

宋 详见文公元年

晋 赵盾为政鲁宣公二年灵公弑成公黒臀立宣八年郤缺为政宣九年成公卒子景公儒立宣十二年荀林父为政宣十六年士防为政宣十七年郤克为政

衞 鲁宣公九年成公卒子穆公遫立

蔡 鲁宣公十七年文公卒子景公固立

曹 鲁宣公十四年文公卒子宣公卢立

陈 鲁宣公十年灵公弑子成公午立

 详见僖公元年

薛 详见僖公元年

莒 详见文公元年

邾 详见文公元年

许 鲁宣公十七年昭公卒灵公立

小邾 详见僖公元年

楚 鲁宣公十一年盟辰陵讨陈春秋始子楚庄王以伯宣十一年楚孙叔敖为令尹宣一十二年败晋于邲宣十八年庄王卒共王立

秦 鲁宣公四年共公卒桓公立

吴 详见隐公元年及成公元年

越 详见隐公元年

癸匡王丑五年】元年【晋灵十三年齐惠公元元年衞成二十七年蔡文四年郑穆二十年曹文十年陈灵六年桓二十九年宋文三年秦共公稻元年楚庄六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谷梁传继故而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讨贼是亦闻乎弑也故如其意焉而书即位以着其自立之罪而不嫌于同辞美一也有小大则褒词异恶一也有小大则贬词异一美一恶无嫌于同【张氏曰宣公受弑贼之立而居其位其罪同于桓公而十八年之间皆书王与桓公不同者法已举于前矣天理不可以常亡王法不可以久废故存王以举大法亦所以正宣公之罪也髙邮孙氏曰桓弑隐而立春秋月而不王以罪天王之不能诛之宣弑子赤而立春秋书月书王不罪天王之不讨者非赦之也天王不王自平王而下桓公之时王道之不行未久有王者兴则桓公在可诛之域不于在位当于其将终竟桓公之死王不能诛圣人不忍周道之衰而弑君者得志也十八年间书王者四终始反覆欲其见讨而竟不能于是月而不王以为法于万世至于宣公则王道之不行百余年矣乱贼接迹而起而王者未尝诛之非天下无王何至是也宣弑子赤自立晏然无所忌惮春秋于即位之月书王以明王道之行不容一日息也惟其无王是以书王尔桓公之时王犹可望则待王之诛宣公之时王不足望故书王以讨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左传尊君命也

鲁秉周礼丧未期年遣卿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齐出也仲遂杀子赤及其母弟而立宣公惧于见讨故结昏于齐为自安计越典礼以逆之如此其亟而不顾者必敬嬴仲遂请齐立接之始谋也【家氏曰宣公继世之初斩焉在疚而首遣大夫如齐逆女所遣者又同恶之大夫春秋书之所以着敬嬴襄仲弑君簒国之本谋亦以见齐元无道党其臣而使之弑君也葢请昏割地鲁所以自结于齐者皆在遂与得臣如齐之时故即位未几而襄仲随有逆女之行无何又以割地而出春秋书即位书逆女书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齐人取济西田着鲁人结齐之援以弑其君着齐人辅鲁之簒俾弑其君葢明王法以治齐鲁之罪二国皆有讨也王氏曰赤齐之甥也忧齐之有所党故欲急昏于齐也公谷谓讥丧娶不知丧娶之不足罪也可罪者丧娶之故也】其后滕文公定为三年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也【朱子曰谓鲁不行三年之丧者乃其后世之失非周公之法本然也】丧纪寖废夫岂一朝一夕之故自文宣莫之行矣此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杜氏曰不讥丧娶者不待贬絶而自明也薛氏曰公薨夫人出大夫逆女乱伦而娶齐人不创夫人之出而违礼昏媾皆罪也临川吴氏曰文公使公子遂纳币已非礼况宣公逆夫人而可遣僖祖之弟乎然负簒弑之罪而急于结齐昏以定其位者乃恶之大丧娶卿逆之非礼则其恶之小者尔汪氏曰文公未终禫制而图昏春秋深加贬黜不书逆者姓名不书如齐不称夫人不称氏以着其罪宣公未及期年而亟于丧娶春秋书使卿逆女书夫人至仅去夫人之氏此非特从同同之例葢以宣公之恶有大于丧娶者故详录之以见其纵私欲而紊典礼实欲结大援而逭天讨也石氏曰翚弑隐公遂杀子赤桓公之立逆女使翚宣公之立逆女使遂斯二人者在国以为贼而桓宣以为忠也故终桓宣之世翚遂皆称公子无异辞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左传尊夫人也公羊传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丧娶也丧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谷梁传其不言氏丧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縁姑言之之辞也遂之挈由上致之也程子曰脱氏字

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恶夫人与有罪焉则待贬而后见故不称氏【范氏曰夫人不能以礼自固故与有贬刘氏曰妇人不专行在家制于父母夫人有贬则父母与有罪矣髙氏曰古者六礼不备女不肯行故诗曰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虽速我狱室家不足庐陵李氏曰哀姜去姜而书氏今此去氏而书姜哀姜之罪重】也夫人其如何知恶无礼如野有死麕【音囷】能以礼自防如草虫愆期有待如归妹之九四【程子曰所以愆期者由已而不由彼女子居贵髙之地有贤明之资人情所愿娶其过时未归葢自有非不售也】则可免矣凡称妇者其词虽同立义则异逆妇姜于齐病文公也【汪氏曰不称女而称妇着文公之亟于成昏也】以妇姜至自齐责敬嬴也【汪氏曰有姑则以妇礼至无姑则专以夫人礼至不称姜氏而称妇姜着敬嬴之欲速以姑自居也张氏曰公子遂宣公之为乱臣贼子明矣不待贬絶也书妇着敬嬴之罪也】敬嬴嬖妾私事襄仲以其子属之杀世适兄弟出主君夫人援成风故事即以子贵为国君母斩焉在衰服之中请昏纳妇而其罪隐而未见也故因夫人至特称妇姜以显之此乃春秋推见至隐着妾母当国用事为后世鉴者也槩指为有姑之辞而不察其防则精义隐矣【赵氏曰书以者不当以也髙氏曰不直书夫人妇姜至自齐而称遂以者明公子遂不当以夫人归也婚礼莫重于亲迎岂容他人得以之归哉遂葢公族之尊者尤不可也家氏曰夫人非大夫所得以也遂挟齐以弑其君娶齐女为簒君之妇鲁之家国实制于遂书以者着其罪也公谷言妇有姑之辞妇姜之嫡姑则出姜也经于子卒之后书夫人姜氏归于齐于宣公始立书遂以妇姜至自齐所以责齐受人之出母而与之妇所以责鲁弃母于齐而娶齐女事悖妾以为姑也絶灭天理甚矣 刘氏曰左传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见卒名耳必若云然公子结遂及齐宋盟非受命亦称族归父豹意如其往也氏其至也不氏无有夫人居间也何以舍族耶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传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防

经书行父如齐而不言其故谓纳赂以请防者传也经有不待传而著者比事以观斯得矣下书公防齐侯于平州则知此防行父请之也又书齐人取济西田则知其请葢以赂也虽微传其事着矣诸侯立卿为公室辅犹屋之有楹也而谋国如此亦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髙氏曰公既昏矣然后季文子如齐纳赂请列于防葢春秋时国君不以其道立苟得一预诸侯之防他国不得复讨其罪所以季文子不惮自行者欲假大国之权以定宣公之位也宣公之位定则一时臣子党乱误国之罪皆可以逃矣】不然以行父之勤劳恭俭相三君而无私积【子赐反事见襄公五年】必能以其君显名与晏婴等矣【朱子曰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可谓虑事详审而宜无过举矣而宣公簒立文子乃不能讨反为之使齐而纳赂焉岂非私意起而反惑与吕氏曰君母不正孽子簒立而国之大臣恃大国以免施施肆肆无所忌惮行父名大夫也而犹若是先王之泽泯矣张氏曰文公世子之死在官当诛者公子遂其首行父次之观春秋所书则知之矣家氏曰季友受托孤之寄酖叔牙戮庆父立僖公鲁之宗社頼以再安行父其孙也乃为贼使齐而归先君之母今又为之再使纳赂请防有忝厥祖多矣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左传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衞而立胥克先辛奔齐公羊传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丧则君三年不呼其门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葢善之也谷梁传放犹屏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杜氏曰胥甲下军佐胥臣之子】放犹羁置毋去其所【杜氏曰放者受罪黜免宥之以远孙氏曰放逐也】比于专杀者其罪薄乎云尔【李氏尧俞曰称国以放与称国杀大夫同】或以为近正非矣大夫当官既不请于天子而自命以为有罪又不告于司寇而擅行犹不远于正乎【蜀杜氏曰周衰诸侯擅恣法度而有屏放其臣者春秋不得不讥之张氏曰诸侯不专放大夫其书者僭天子之事也永嘉吕氏曰书放大夫恶专放也称国以放君与大夫咸与焉晋放胥甲是也称人以放国乱无政而众人擅放之蔡人放公孙猎是也】秦晋战于河曲挠臾骈之谋者赵穿也若讨其不用命则当以穿为首止治军门之呼【去声事见左传文公十二年】偕贬可也而独放胥甲父则以赵盾当国穿其族子而盾庇之也【张氏曰穿以盾之侧室而独免刑之偏颇如此非所以治有罪主诸侯也】桃园之罪其志固形于此矣故称国以放见晋政之在私门而成上侵为后戒也【临川吴氏曰河曲之战及今八年岂有不用命之罪八年而后讨哉必胥甲以他事取恶于赵盾而逐之也汪氏曰放胥甲者弑夷臯之兆也杀胥童者弑州蒲之兆也髙氏曰诸侯之大夫有罪当请于天子或杀或放今晋专放其大夫可乎况舜讨驩兜之罪而放之崇山者投之远方也崇山犹在封疆之内非蛮夷外国也晋人于衞同为列国而放其有罪之臣于衞是鄙衞也衞人受晋之逐臣而不辞岂亦迫于大国之势欤刘氏曰秦穆公悔不用百里奚之言以亡三帅自改其过而作秦誓晋灵公耻不得志于秦而追咎善谋放胥甲于衞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使晋之君臣因胥甲之言推而广之修已而不责人邻国将来服奚患秦哉春秋书放其胥甲以其无罪而讥晋之滥也 啖氏曰公羊云近正也此传是三年待放之义乃三谏不从以礼而去者今放名虽同而实殊传不见事迹故云尔髙邮孙氏曰谷梁云称国以放放无罪也按称人自为与其下为别也安得以称国而见其无罪乎

公防齐侯于平州

左传防于平州以定公位杜氏曰平州齐地

按左氏曰防于平州以定公位鲁宣簒立逾年举国臣子既从之矣若之何位犹未定而有待于平州之防也春秋以来弑君簒国者已列于诸侯则不复致讨故曹人以此请负刍于晋【事见左传成公十六年】夫簒弑之贼毁灭天理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于防而不复讨是率天下而爲乱臣贼子之归此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然欲定其位者鲁宣宜称及齐而曰防者讨贼之法也凡讨乱臣贼子必深絶其党而后为恶者孤也【张氏曰凡乱臣贼子之所以不敢纵其欲者以有霸主大国能讨之也齐乃鲁之邻其力足以正鲁而惠公不明于义利邪正之辨始许仲遂以乱鲁之适庶终防平州以定贼子之位则乱贼复何畏而不逞哉防者外为志鲁宣欲求宠以定位而书齐惠之志以治党恶之罪与桓公郑庄垂之防一也晋为主盟诸侯所取正而齐宋弑君威弗能加鲁乱不治见晋之无能为也汪氏曰齐惠因歜职之逆得立乎其位故鲁宣纳赂求防驩然而从葢同恶相济耳特齐之强大足以庇鲁故宣公君臣殚意以固结之也

公子遂如齐

左传东门襄仲如齐拜成

宣公簒立之罪仲遂主谋为首恶初请于齐遂为上客而并书介使者罪叔孙得臣不能为有无亦从之也大夫有以死争者矣然削而不书者以叔仲惠伯死非君命失其所也【汪氏曰孔父仇牧荀息非以君命而死皆特书于策窃疑忠义之臣扞君之难固不可待召命而后致死也杜氏谓史畏襄仲不敢书杀惠伯其理或然】遂及行父则一再见于今矣如齐拜成虽削之可也又再书于防者于以着其始终成就弑立之谋【汪氏曰遂得臣同如齐见公子接而请立之逆谋之始也今既定宣公而拜成于齐逆谋之终也】以戒后世人臣或内交官禁以固其宠或外结藩镇以为之援至于杀生废置皆出其手而人主不悟者【汪氏曰唐武三思李辅国通韦后张后而擅杀五王迁上皇于西内崔崔昭纬结王行瑜李茂贞朱全忠而胁帝杀杜让能王抟苏桧贬陆扆王溥】其虑深矣凡此皆直书于策而义自见者也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左传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谷梁传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为赂齐也程子曰宣公不义得国赂齐以求助齐受之以助不义故书取不义不能保其土故不云我非为强取故不讳不能有而失者皆讳张氏曰济西鲁故地僖三十一年取之曹者

鲁人致赂以免讨而书齐人取田者所以着齐罪【髙邮孙氏曰齐侯之罪隐而难见故明书取田以着其罪春秋取田邑皆贬之曰人罪其擅取也惟齐景为昭公取郓以其取不为己得特书其爵】春秋讨贼尤严于利其为恶而助之者所以孤其党夫齐鲁邻国盟主之余业也子恶弑出姜归而宣公立不能声罪致讨务宁鲁乱首与之防是利其为恶而助之也弑君簒国人道所不容而货赂公行免于诸侯之讨则乱臣贼子无所惧而人类将絶其祸乃自不知以义为利而以利之可以为利而为之也孟子为梁王极言利国者必至于弑夺而后餍葢得经书取田之意举法如此然后人知保义弃利乱臣贼子孤立无徒而乱少弭矣【张氏曰桓公簒立求援于郑而诱以许田宣公夺嫡主齐以自立而赂以济田以利自固前后一辙使郑庄齐惠不贪其利则桓宣必不能以自立矣曰假曰取蔽罪郑齐诛其贪利而成乱也大学论治国平天下深戒以利为利孟子论先利后义不夺不餍皆拔本塞源知春秋之微意也欤家氏曰鲁桓之弑君郑不预也鲁畏其讨以是为赂故书假讳之也鲁宣之弑君谋出于襄仲事实成于齐惠故直书其事以两讨之葢田者先祖受之于王鲁国之封疆也宣公既簒人之国又割先祖所受之土疆以为齐赂齐惠既辅人之簒又受其赂田以为己有此所谓盗窃之取其罪有大扵侵伐之取矣陈氏曰外取邑不书襄二十六年齐取我髙鱼不书必有归之者然后书是故济西田书取讙阐书取永嘉吕氏曰春秋书取田邑有伐而书取者如隐四年莒人伐取牟娄十年公败宋师取郜取防僖二十二年公伐邾取须句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娄宣四年公伐莒取向九年齐侯伐莱取根牟十年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是用兵力以取之也有直书取者如僖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我取之曹也此年齐人取济西田齐取之我也成二年取汶阳田以鞍之战而齐以归我也此则不用兵力而取之也

秋邾子来朝

茅堂胡氏曰凡经于朝聘皆不徒书未有书而无义者也宣公为弑君者所立邾子来朝而无贬文者既于朝桓贬矣公羊曰其余从同同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传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楚子侵陈遂侵宋谷梁传遂继事也

楚书爵而人郑者贬之也郑伯本以宋人弑君晋不能讨受赂而还以此罪晋为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今乃附楚以亟【去声】病中国何义乎【张氏曰不讨有罪固晋之无义而亦未至如僭王肆逆之罪大也郑舍晋从楚附无王之荒裔以为中国患故人之】书侵陈遂侵宋者以见潜师掠境肆为侵暴非能声宋罪而讨之也【家氏曰使郑穆公从楚之后能以楚师讨宋声于境上问昭公之故宋人必能以鲍为戮更议立君则不失其弃晋之初志今乃与楚子俱侵陈遂侵宋此侵暴无名之师凌驾中夏非讨乱之举也】 既正此师为不义然后中国之师可举矣【永嘉吕氏曰盟防而书楚子自孟始征伐而书楚子自侵陈始次厥貉尝书楚子矣未加兵于中国也伐麇书楚子矣不过加兵于其与国也征伐而书爵者皆伯之之词侵蔡遂伐楚侵曹伐衞书齐侯晋侯喜中国之有伯也侵陈遂侵宋书楚子伤中国之无伯而蛮荆得以执伯权也陈氏曰书遂伐楚言志不在蔡也书遂侵宋言志不在陈也南北之势于是始也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后五十年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之君分为晋楚之从矣自是讫春秋师再有事无言遂者言遂者非与国伐盟主则盟主伐与国也庐陵李氏曰楚庄以文十三年即位数年之间不闻有肆逆之师休养以有为也至此而争伯矣又曰楚自僖二十七年围宋至是而再侵宋中国又无伯也

晋赵盾帅师救陈

左传晋赵盾帅师救陈宋谷梁传善救陈也

郑在王畿之内而附蛮夷陈先代帝王之后而见侵逼此门庭之寇利用御之者也【汪氏曰门庭门内之庭寇盗至此则不得不击伐之王者以诸夏为庭户四夷为藩篱】晋能救陈则存诸夏攘荆楚之师故特褒而书救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如解倒悬如拯民于涂炭之中【汪氏曰涂炭犹言水火如孟子言民以为拯已于水火之中】知此义则知春秋用兵之意矣传称师救陈宋经不书宋此非阙文乃圣人削之也前方以不能讨宋上卿贬而称人诸侯防而不序今若书救宋则典刑紊矣【张氏曰陈无罪而蒙伐当救也宋有弑君之罪不当救故略之家氏曰书救陈与其能救陈也不书救宋不与其救宋也宋负弑君大恶晋人受赂不能讨而楚伐之虽楚之存心未必诚于为义然弑逆之贼夫人得而讨之也楚讨晋救之故春秋不与其救与

宋公陈侯衞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

左传防于棐林以伐郑也楚蒍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晋人乃还公羊传此晋赵盾之师也曷为不言赵盾之师君不防大夫之辞也谷梁传列数诸侯而防晋赵盾大赵盾之事也其曰师何也以其大之也于棐林地而后伐郑疑辞也此其地何则着其美也杜氏曰晋师救陈宋四国君往防之共伐郑也

列数【上声】诸侯而防晋赵盾谷梁子以为大赵盾之事以其大之也故曰师此説非也【刘氏曰卿大夫不得防公侯今晋侯不行赵盾专国亦无贬则善矣曷为大之耶】春秋立法君为重而大夫与师其体敌【汪氏曰据君不书帅师君获君伤皆不书师败绩大夫获仍书师败绩】列数诸侯于帅师之下而又书大夫之名氏则臣疑于君而不可以为训其曰防晋师此乃谨礼于微之意也其立义精矣【陈氏曰此晋赵盾以诸侯之师伐郑大夫初用诸侯也灵公之世兵车之防自参以上贬人之于是出赵盾以其用诸侯也春秋不以大夫用诸侯故上书赵盾帅师救陈下书诸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则不以大夫用诸侯之辞也】棐林郑地也前者地而后伐以为疑词此其地则以着其美者【范氏曰欲美赵盾救灾恤患之功故详录其防地陆氏曰晋师先在棐林故言防又言伐】一美一恶无嫌于同【临川吴氏曰晋师即赵盾救陈之师也以四国之君在鲁故不称赵盾而称晋师也陈先代之后而受侵偪伯主所宜救也郑以畿内之国而附蛮夷伯主所当伐也惜乎晋伯不竞荆蛮方强晋卿能致四国之君声罪致讨不能服郑而反遗楚禽中国之不振可伤也汪氏曰桓十五年公防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先讲防礼而后往伐始疑于助忽而讨突终乃伐忽而助突故春秋责其疑此年宋公陈侯衞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四国之君翕然而从晋师讨罪以救患故春秋着其美前者讲防礼而后伐此乃防师以同伐文似而实异也书突出奔蔡忽归于郑突入于栎而继书公防诸侯于袲伐郑则为党突而伐忽可知矣书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而继书诸侯防晋师于棐林则为讨郑而救中国可知矣属辞观之是非了然○庐陵李氏曰书防师二此年及定八年公防晋师于瓦也瓦防左传注云卿不书不敌公也然则此防亦可援此例杜预强为兵防非好防之説自相异同耳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侵书赵穿而后凡役书大夫左传晋欲求成于秦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赵穿侵崇秦弗与成公羊传栁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乎周不与伐天子也任公辅曰地谱商有崇国在京兆鄠县甘亭啖氏曰崇小国也公羊误为栁

崇在西土秦所与也晋欲求成于秦不以大义动之而伐其与国则为谖已甚比诸伐楚以救江异矣而传谓设此谋也赵穿也意者赵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权托于伐国以用其众乎不然何谋之迂而当国者亦不裁正而从之也穿之名姓自登史策弑君于桃园而上卿以志同受恶其端又见于此书侵以见所以求成者非其道矣【髙氏曰晋欲得秦而反加兵于他人之国适足以众晋之敌耳此谬计也家氏曰晋欲求成于秦发一乗之使述先君之好而秦成合矣今伐崇以求之秦愈怒而兵愈不可解矣葢穿者志于作难托伐崇以专兵不然何拙谋之若是而轨政者且无所可否于其间乎 刘氏曰赵穿果伐天子之邑罪大矣无文以贬之何哉公羊之説非也

晋人宋人伐郑

左传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谏而不入故不竞于楚谷梁传伐郑所以救宋也】宋人弑君既列于防在春秋衰世已免诸侯之讨矣论【去声】春秋王法则其罪固在法所不赦也而晋人与之合兵伐郑是谓以燕伐燕庸愈乎其书晋人宋人非将卑师少葢贬而人之也以贬书伐者若曰声罪致讨而已有瑕则何以伐人矣【临川吴氏曰棐林之防晋合四国以伐郑而无功故至于再伐不复可致三国伐郑者为宋也故独与宋连兵髙氏曰宋怨郑与楚之侵也复请晋伐郑晋亦以前救之无功也遂连兵伐之夫晋以贪赂致诸侯之叛不能退而自责乃谋动干戈于外以遂宋之复怨况宋人弑君岂可与之合兵乎家氏曰此一事而前后褒贬不同者郑背盟而即楚诸侯防晋而讨之公也晋取宋赂而辅之以簒今复偕宋伐郑私也葢郑可伐也为宋而伐郑则不可也庐陵李氏曰春秋讨宋之文一见于四国之伐书人再见于诸侯之防不序三见于赵盾之救不书至是而四贬焉春秋之法严矣

甲匡王六寅年崩】二年【晋灵十四弑齐惠二衞成二十八蔡文五郑穆二十一曹文十一陈灵七桓三十宋文四秦共二楚庄七

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战皆书大夫帅师自此始左传春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乗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狂狡辂郑人郑人入于井倒防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宋人以兵车百乗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华元为植巡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乗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谷梁传获者不与之辞也言尽其众以救其将也以三军敌华元虽获不病矣

两军接刃主将【去声】见获其负明矣又书师败绩词不赘乎此明大夫虽贵与师等也【永嘉吕氏曰此年战大棘与晋赵鞅郑罕达战于铁皆两称帅师其众敌也春秋书战言大夫帅师自此始自是而后若晋荀林父衞孙艮夫鲁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齐国书皆书大夫帅师春秋书获者七唯齐国书及此年宋华元书败绩者身见获而师又败也大夫生死皆书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啮齐国书死也】故将尊师少称将不称师师众将卑称师不称将将尊师众并书于策者示人君不可轻役大众又重将帅之选其义深矣【前汉书鼂错传卒不可用以其将与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或曰元帅三军之司命而轻重若是班乎自行师而言则以元帅为司命【孙子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自有国而言则以得众为邦本【书五子之歌民惟邦本】郑使髙克将兵御狄于境欲远【去声】克也而不恤其师【见闵公二年】楚以六卒实从得臣恐丧师也而不恤其将【见僖公二十八年】故经以弃师罪郑以杀其大夫责楚明此义然后知王者之道轻重之权衡矣【髙氏曰元年秋郑人与楚子侵宋宋人既为棐林之役以报之是冬又与晋人伐郑一役而两报之遂起此役今郑师之来宋当明大义以喻之否则慎固封守使郑不得而犯焉华元乃遽帅师出与之战于是三军大败以至见获不能効死徒殄民辱国而已以见中国因夷狄之故而自相残如此张氏曰宋以弑君致寇而不服罪故书宋及犹曰华元为志乎是战也临川吴氏曰郑附楚侵中国之陈宋晋为宋故再伐郑而皆无功郑受楚命一战宋而乃大胜楚之气益张矣汪氏曰文定于韩之战云书伐书及者两俱有罪经不书伐专罪晋也今考此亦不书归生伐宋则春秋责宋之意重于责郑矣○赵氏曰谷梁云尽其众以救其将以三军敌华元华元虽获不病矣按兵败身获而云不病非也但縁师先败绩身乃见获依次第书之有何褒贬乎若欲褒贬乃足见其不身先士卒尔何得云善矣庐陵李氏曰获例六已见僖十五年谷梁以韩战不书师败而书获为晋侯失民此战先书师败而后书获为华元得众其説亦似有理而胡氏不从

秦师伐晋

左传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

按左氏以报崇也遂围焦晋用大师于崇乃赵穿私意而无名也故书侵秦人为【去声】是兴师而报晋则问其无名之罪也故书伐世岂有欲求成于强国而侵其所与可以得成者乎穿之情见矣宣子当国算无遗策独懵【摸忽反闇也】于此哉其从之也而盾之情亦见矣春秋书事笔削因革必有以也一侵一伐而不书围焦所以诛晋卿上侵之意其所由来者渐矣【永嘉吕氏曰晋文之欲与楚争也必得秦而后敢战殽函之役晋襄度浅而先轸诸人见利乗便自是更相报复无有穷已楚方有陵驾中国之心郑复背晋从楚以侵陈晋将与楚争则通秦以轧楚可也否则置秦而勿问可也而盾之族子兴侵崇之谋盾非病狂何故听之是启秦之争也宋方败于郑而晋复病于秦非自改之而谁耶张氏曰欲求成而反召兵所以深着赵穿之妄动干戈而欲窃兵权诛其意也

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

左传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楚鬭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按左氏晋赵盾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初郑归生受命于楚以伐宋经不书伐而以宋华元主大棘之战者葢楚人有词于宋矣师之老壮在曲直晋主夏盟盾既当国合诸侯之师何畏乎楚何避乎鬭椒然力非不足而去之者以理曲也故卿不氏而称人【杜氏曰郑为楚伐宋获其大夫晋赵盾兴诸侯之师将为宋报耻畏楚而还失伯者之义故贬称人陈氏曰楚方图伯而晋以大夫用诸侯由是兵车之防自参以上皆贬之而自栁棼之役楚皆称子矣】师书侵而不言伐易于讼卦之象曰君子作事谋始【程子曰人情有争讼之道凡所作事必谋其始若慎交结之类絶衅端于事之始则争讼无由生矣】始而不谋将至于兴师动众有不能定者矣晋惟取赂释宋而不讨至以中国之大不能服郑不竞于楚可不慎乎春秋行事必正其本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永嘉吕氏曰诸侯之从晋也谓晋之可依也率诸侯以讨宋乃立公子鲍而还是立贼也郑由是谓晋为不足与而从楚以侵宋晋乃庇宋以伐郑郑复使归生伐宋葢有辞于宋也晋复党宋以侵郑一动之非义而与国叛之敌国侮之彼得以奉辞而我罢于奔命至一再而未已也伯主之举动讵可轻哉家氏曰郑叛华侵之可也以报大棘之役则不可也郑恶晋之释宋不讨而从楚晋不知自愧犹为宋报郑是以贬四国之大夫皆书人是时晋之赵盾欲据兵权托于伐国实无鬭心故棐林之役楚囚解杨晋师即还是役也与鬭椒遇即谬为之辞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复去之盾本无欲战之心也左氏乃曰晋侯侈赵盾骤谏不入是以不竞于楚何失实之甚耶髙氏曰自是楚与晋争晋不能竞反有弑逆之祸于是楚益自肆明年遂有问鼎之事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臯公作□

左传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之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防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羣臣頼之又曰衮职有阙唯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鬭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防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懐矣自诒伊慼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艮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谷梁传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辟丸也赵盾入谏不听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谏不听出亡不远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臯者过在下也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世子止见孝子之至程子曰赵穿弑君人谁不知若赵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

赵穿手弑其君董狐归狱于盾其断【都乱反下同】盾之狱词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以是书断而盾也受其恶而不敢辞仲尼因其法而不之革其义云何曰正卿当国任事之臣也国事莫酷于君见弑不于其身而谁责乎【薛氏曰君将杀盾而穿行弑君之事则主弑者盾也穿受命而加刃者也在律家人共犯止坐尊长威力使令被使为从此春秋之义也】亡而越境谓去国而不还也然后君臣之义絶【汪氏曰君子违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去国不返必如宋子哀洁身去乱然后君臣之义絶】反而讨贼谓复雠而不释也然后臣子之事终【汪氏曰反而讨贼苟如羽父讨于蒍氏不足以逭大恶之诛必如衞石碏之诛不避亲无一毫阿私之意而竭力为君复雠然后臣子之事终】不然是盾伪出而实闻乎故也假令不与闻者而纵贼不讨是有今将之心而意欲穿之成乎弑矣恶莫惨乎意今以此罪盾乃闲臣子之邪心而谨其渐也盾虽欲辞而不受可乎【蜀杜氏曰盾知灵公欲杀之而心欲弑之是不止同谋而实将弑也春秋不可并书穿盾而择首罪者以书之亦义之所宜也临川吴氏曰赵盾专晋国之政几二十年境内境外知有盾而不知有公灵公既长不堪其专遂欲杀盾鉏麑受命不肯杀盾而死提弥明救盾而鬭死灵辄内叛倒防免盾于死则盾之私属与公徒敌无复有臣礼矣君臣既为仇敌非盾弑公则公杀盾势固不两立也穿盾之族子平日所爱信之人也弑公而盾乃复穿之弑为盾弑也盾为首恶穿特承意行事者耳盾徉为不知谋以求自免弑君之罪将谁欺乎夫子书曰赵盾弑其君诛首恶也自三传以来説者多方为盾分释则是乱贼不可以欺圣人而乃可以欺后儒也髙邮孙氏曰盾隂弑其君而阳逃其迹实行其计而穿受其名者也故孔子以弑贼诛之必待亲弑然后罪之则奸臣贼子得以计免而庸愚无知者常当其实矣】以髙贵乡公之事观焉抽戈者成济倡谋者贾充而当国者司马昭也为天吏者将原司马昭之心而诛之乎亦将致辟成济而足也故陈泰曰惟斩贾充可以少谢天下耳昭问其次意在济也泰欲进此直指昭也【三国志魏髙贵乡公纪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遂率殿中宿衞官童数百鼓噪而出中防军贾充逆战南阙下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当如何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济抽戈刺帝刃出于背昭闻之大惊自投于地入殿中召羣臣防议尚书左仆射陈泰曰独有斩贾充可以少谢天下耳昭久之曰更思其次曰泰言惟有进此不知其次昭乃不复言以太后令追废帝为庶人昭言成济大逆不道夷三族】然则赵穿弑君而盾为首恶春秋之大义明矣微夫子推见至隐垂法后世乱臣贼子皆以诡计获免而至愚无知如史太邓扈乐【音洛】之徒皆蒙归狱而受戮焉【邓扈乐事见公羊传闵公元年唐书昭宗纪上至洛阳朱全忠以帝有英气恐变生于中乃遣李振与蒋晖及朱友恭氏叔琮等图之晖选牙官史太等百人夜叩宫门杀宫人裴贞一帝在椒殿遽起绕柱走太追弑之昭仪李渐荣以身蔽帝太亦杀之晖矫诏称贞一渐荣弑逆全忠闻之阳惊哭自投于地曰奴辈负我令我受恶名于万代至东都恸哭杀朱友恭氏叔琮汪氏曰赵盾之专晋犹司马昭朱全忠之专政于魏唐也灵公之欲杀盾犹髙贵乡公之欲杀司马昭唐昭宗之谋朱全忠也赵穿弑灵公犹成济史太之弑髙贵乡公与昭宗也盾未出山而复犹昭全忠之阳惊自投于地也魏唐旧史及通鉴皆书成济史太弑帝而邵子经世书及朱子纲目则笔之曰魏司马昭弑其主髦朱全忠弑帝葢取法春秋诛赵盾之义也司马昭族诛成济朱全忠尽杀友恭叔琮等尚不免君子直笔之讨况盾使穿逆成公于周以固新君之宠则元恶之诛不于盾而谁任乎】君臣父子不相率以至于禽兽也几希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茅堂胡氏曰夷臯虽无道未为独夫君臣之分犹在也知此则明文王事纣之道又曰异姓之卿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去赵盾亡而不反可也反而讨贼亦可也盾能讨穿司马昭能讨贾充则可免弑君之罪矣故曰春秋诛意二人之不讨罪意在于弑君也家氏曰晋襄托其孤于赵盾曰此子有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惟子之怨其属于盾者为何如盾乃与诸大夫谋外求君及畏逼不得已而后立灵公则灵公之立非盾意也窃疑盾所以谋其君者非一朝夕之故矣齐商宋鲍弑君簒国晋为盟主所当治也盾合诸侯将有讨于齐宋已而受赂不惟不讨又为之定簒窃之位无君之心久已萌矣堂上之甲方兴桃园之攻随至灵公固在赵氏罝网之内欲无及得乎○赵氏曰左氏云仲尼曰惜也越竟乃免按董狐云亡不越竟言行未远而君被弑反又不讨贼状涉同谋尔非谓越竟即无罪也作传者不达此意遂防为此言若然者奸臣令人弑君身越竟而还即为无罪乎朱子曰左氏见识甚卑云孔子曰惜哉越竟乃免如此则专是回避占便宜者得计圣人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岂反为之解免耶

附录【左传初骊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乙定王卯元年】三年【晋成公黒臀元年齐惠三衞成二十九蔡文六郑穆二十二卒曹文十二陈灵八桓三十一宋文五秦共三楚庄八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公羊传其言之何缓也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谷梁传之口缓辞也伤自牛作也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事之变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乃不郊为牛之口伤改卜牛而牛又死也【家氏曰此鲁宣除丧始郊而天示之谴也一书十有六言辞烦而不厌着其变异异乎常郊之卜不吉者矣宣公篡弑逆理乱常持是飨帝故天谴之也】不然郊矣礼为天王服斩衰周人告丧于鲁史策已书而未葬也祀帝于郊夫岂其时而或谓不以王事废天事礼乎【张氏曰此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葢僭礼之中复有忘哀从吉之罪三年之丧乃臣子斩衰奔赴之时岂可僭天子越绋行事之礼春秋所以持书之】春秋已来丧纪寖废有不奔王丧而逺适他国【王氏曰桓公不奔桓王丧而防于齐之艾文公成公不奔顷王定王之丧而同盟于郑之新城虫牢襄公不奔灵王之丧而如楚且送楚子昭之葬于西门之外】有不脩吊礼而自相聘问【汪氏曰简王之丧襄公不吊而邾子来朝衞剽晋荀防来聘】固将以是为可举而不废也卒至汉文以日易月【前汉书文帝纪遗诏曰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当今之世咸重服以伤生吾甚不取朕幸以天年得供养于髙庙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母禁嫁娶祠祀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声已下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纎七日释服服防云皆当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细布也应邵曰红者中祥大祥以红为领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为释服此以日易月也顔师古曰红与功同此文帝自率已意创而为之非有取于周礼何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七月岂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无七月也应氏既失之于前而近代因循谬説未之思也荀悦曰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由来者尚矣今而废之以亏大化非礼也】后世不能复其所由来渐矣春秋备书其义自见【髙氏曰鲁僭郊礼久矣隠桓庄闵不书者圣人不敢无故斥言君父之过故因变异而书也汪氏曰天王崩三月天下服王崩至是已三月海内诸侯皆当斩衰苴绖杖绞带冠绳缨菅屦鲁为同姓之宗国而不服其服则无王也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苟释凶服而从事于大礼是慢天也且天子常禘郊社簠簋既陈诸侯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皆废其礼况可闻丧而犹治祭事乎王制所纪祭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亦以已卜时日而忽有丧则大臣越绋而摄祭耳春秋书郊牛灾而改卜者四此年改卜之牛又死成七年鼷防又伤改卜之牛故皆废郊定十五年哀元年鼷防伤郊牛改卜牛而不复变异皆行郊礼故知不郊者非悔非礼而不郊实以郊牛之臶有灾伤不得已而不郊特书乃不郊犹言乃还乃复乃克葬乃者继事之辞所以着不郊之由系于郊牛之变异也经书不郊者四成十年襄十一年皆以卜不吉而废郊则鲁君之诚意不足以格天此年成七年牛灾废郊而皆犹三望则天示谴告之意而不知止也

犹三望

左传不郊而望皆非礼也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三望者公羊曰祭泰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宙之内名山大川皆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有一国则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于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责之者为【去声】泰山鲁侯所主也大夫何与【音预】焉季氏不得旅泰山则河海非鲁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朱子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其国之山川只縁是他属我故我祭得他若不属我则气便不与之相感如何祭得他】犹者可已不当为之词【临川吴氏曰天子郊祀上帝必望祭山川望祭在郊祀之后因郊而望也鲁诸侯也以成王之赐许用王礼四望阙其一杀于天子然郊礼既废则望礼可以不举鲁既不郊而犹三望故书以讥其非礼汪氏曰襄七年三卜不吉而免牲十一年成十年四卜五卜不吉而不郊虽曰不郊非其本意然因是而止犹庶几焉僖公末三免牲犹三望此年成七年不郊犹三望可已不已不当为而为其过益甚矣

葬匡王

四月而葬王室不君其礼畧也【髙氏曰前期而葬者简也且着王室之微罪诸侯之不正也家氏曰桓王七年而后葬讥缓也匡王四月而亟葬讥速也】微者往防鲁侯不臣其情慢也或曰宣王亲之者也而常事不书非矣崩葬始终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永嘉吕氏曰经书王崩而葬者四葬桓王葬匡王则不书其人葬襄王则叔孙得臣也葬景王则叔鞅也或谓桓王匡王之葬皆公亲往然以他文考之葬诸侯而使卿者则备而书之其他不书其人者皆为公亲往可乎

附录【左传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防入盟

楚子伐陆浑之戎

左传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魉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德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杜氏曰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僖二十二年秦晋迁之于伊川遂从戎号

洛邑天地之中为畿辅之重地而陆浑在王都之侧实逼处此亦京师之忧也楚又至洛观兵于周疆问鼎之大小轻重焉故特书于策以谨内外之辨禁肆逆之阶【陈氏曰楚伐陆浑窥周室也

夏楚人侵郑

左传郑即晋故也

按左氏晋侯伐郑郑及晋平而经不书者仲尼削之也【汪氏曰后此七年郑及晋平八年陈及晋平经皆不书惟十五年宋及楚平则书之不与中国之服于夷狄也】郑本以晋灵不君取赂释贼为不足与似也而往从楚非矣今晋成公初立背僭窃伪邦而归诸夏则是反之正也春秋大改过许迁善书楚人侵郑者与郑伯之能反正也故独着楚人侵掠诸夏之罪尔郑既见侵于楚则及晋平可知矣【家氏曰晋灵惟货是徇是以失郑成公继世虽未有大过人而郑遽弃异即同葢贵华贱夷人心义理之同然非威驱势迫所能得也不然赵盾合诸侯之师以伐郑畧无成功今息兵逾年郑何为而自至乎春秋继伐陆浑而书楚人侵郑恶楚庄图伯之急也

秋赤狄侵齐

赤狄始见经张氏曰赤狄狄之一族谓之赤狄白狄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谱洛州春秋赤狄之地襄陵许氏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中国栋挠之时也

宋师围曹

左传宋文公即位三年杀母弟须及昭公子武氏之谋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尽逐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秋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也

按左氏宋文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二族以曹师伐宋然不书于经者二族以见逐而举兵非讨罪也及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而经书之者端本清源之意也武穆二族与曹之师奚为至于宋哉不能反躬自治恃众强以报之兵革何时而息也宋虽有不赦之罪莫之治也故书法如此【髙氏曰武氏之乱非曹人所致也宋不能安睦九族而兴兵以围人之国不亦左乎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

左传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已兰曰余为伯儵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辞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徴兰乎公曰诺生穆公名之曰兰文公报郑子之妃曰陈妫生子华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诱子华而杀之南里使盗杀子臧于陈宋之间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叶而死文娶于苏生子瑕子俞弥俞弥早卒泄驾恶瑕文公亦恶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伐郑石癸曰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启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先纳之可以亢宠与孔将鉏侯宣多纳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与晋平穆公有疾曰兰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兰而卒

葬郑穆公【穆公作缪

临川吴氏曰葬速礼不备也

丙定王辰二年】四年【晋成二齐惠四衞成三十祭文七郑灵公夷元年弑曹文十三陈灵四杞桓三十二宋文六秦共四卒楚庄九

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左传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公羊传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谷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尔平者成也不肯者可以肯也伐犹可取向甚矣莒人辞不受治也伐莒义兵也取向非也乗义而为利也杜氏曰向莒邑张氏曰郯已姓国秦有郯郡汉属东海郡故城】心不偏党之谓平【汪氏曰偏则不中党则不公无一毫私欲而后可以称物平施也】以此心平物者物必顺以此心平怨者怨必释惟小人不能宅心之若是也虽以势力强之而有不获成者矣夫以齐鲁大国平郯莒小邦宜其降心听命不待文告之及也然而莒人不肯则以宣公心有所私系失平怨之本耳故书取以着其罪【髙氏曰莒郯相怨而郯乃鲁婚姻之国公欲为郯平莒而挟齐以为重公之义不足以服莒之心莒所以不肯也肯者心以为然而从之也曰莒人见其不肯者非特其君也不知自反而取邑于人亦已甚矣公既无以得莒后书郯伯姬来归则郯亦不能固其好也张氏曰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圣人所以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者此心之公正自足以感之也以宣公而平二小国若出于公不必假齐一言而彼已服今挟齐为重而莒尚不肯伐莒而齐不复与取向以自益春秋深以着此心之不公而终之以为利也庐陵李氏曰宣公平莒郯而伐莒取向正与桓公平宋郑而伐宋战宋相类葢二公皆不义失平怨之本也】及所欲也【汪氏曰及有二义及齐公之志也及郯以大及小也】平者成也取者盗也不肯者心弗允从莫能强之者也以利心图成虽强大不能行之于弱小春秋书此戒后世之不知治其本者故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已斯可矣【刘氏曰两怨相仇能辨其曲直使人信之者唯已有道也小邾射以邑归鲁鲁使大夫盟之辞曰使子路纳我无所用盟千乗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路之一言子路可谓能以言信矣推子路之心居郯莒之间岂有不听者哉使子路动而违义言而废信不可以决乡党之平况千乗之国乎家氏曰事有大而书之畧事有小而书之详此书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辞繁而不厌示后人以持平救偏正义辨利之要夫莒郯所以争为不平故耳齐鲁求其平髙者抑之下者举之以我之平而平彼之不平庶乎其可也而鲁之于莒积不相下徒挟齐人之威力而要莒以必从其不肯也宜哉宣公遽以兵加莒而取其一邑以已之不平求人之平况又因以为利无道甚矣以济西赂齐而责偿于莒春秋首书公及而终之以取向深责之也汪氏曰凡书侵伐多不言其所事惟晋阳处父伐楚先言伐而后言以救江宣公伐莒先言平莒不肯而后言伐皆指言其事然救江虽非其道而其名则善平莒之名虽善以不肯而至于伐取则又甚焉属辞比事春秋之权衡见矣○啖氏曰公羊云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圣人设教岂为鲁欲取向而妄加莒事乎赵氏曰谷梁云弗肯者可以肯也按书不肯者明莒非以他事见伐且讥公又曰伐莒义兵也按非王命又非侯伯安得称义乎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左传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者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谮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襄公将去穆氏而舍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舍之皆为大夫程氏曰有欲乱之人而无与乱者则虽有强力弗能为也今有刼人以杀人者则先治刼者而杀者次之将以垂训于后世则先杀者而后刼者春秋书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是也

首谋弑逆者公子宋也惧谮而从之者归生也而以归生为首恶何也夫乱臣贼子欲动其恶而不从者未有能全其身而不死也故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其从之者欤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是以死节许二

子矣【南轩张氏曰弑君父不从何必由求而能之曽不知顺从之臣始也惟利害之徇履霜坚氷之不戒驯致蹉跌以至从人弑逆者多矣】归生惧谮而从公子宋特无求路不可夺之死节耳书为首恶不亦过乎曰归生与宋并为大夫乃贵戚之卿同执国政可以不从一也尝綂大师与宋战获其元帅已得兵权可以不从二也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夫据杀生之柄仗大义以制人使人听已犹犬羊之伏于虎也何畏于人惧其见杀而从之也哉计不出此顾以畜老惮杀比方君父归生之心悖矣故春秋舍公子宋而以弑君之罪归之为后世鉴若司马亮沈庆之等苟知此义则能讨罪人不至于失身为贼所制矣【晋书惠帝纪贾后专恣杀太傅杨骏废太后杨氏徴汝南王髙为太宰亮欲悦众论诛杨骏功侯者千八十一人亮权势日盛贾后欲夺其权使楚王玮夜围亮府杀之南史沈庆之权庆之既发顔师伯栁元景之谋遂昵子业蔡兴宗劝庆之弑子业不从及子业诛何迈量庆之必入谏闭诸桥絶之庆之果往不得进而还乃使沈攸之赐药酒杀之陆氏曰子公弑君之贼也其恶易知子家纵其为逆罪莫大焉书之以为首恶所以教天下之为人臣者也春秋之作圣人本以明微葢谓此也与书赵盾之弑义同髙氏曰春秋之作常施于可疑而不施于所不疑宋之罪无疑也归生或疑于可免故以治归生则宋罪自见非重归生而轻宋也陈氏曰归生为正卿而宋有无君之心非归生孰禁之于归生乎谋先然而弗禁则贼由归生而已矣故归生之弑公子宋启之不以罪宋而罪归生张氏曰归生位为上卿久执大权国事由己乃不能镇服奸邪遏絶萌蘖又胁于邪谋挠而从之位尊责重故春秋定为戎首以戒大臣不能持正而阿附恶人者所以示国讨之法而明事君之义也永嘉吕氏曰宋欲弑而不敢发先以语归生则归生必有以制其可否之势势在归生而轻以徇人其为首恶宜矣○临川吴氏曰左传所载事迹猥陋疑不可信葢归生贵戚之卿秉国重权嗣君新立必有所不获于君者因宋之有邪谋阳为畜老惮杀之言隂实假手于宋以除其君此乱臣之首而宋特其从也汪氏曰十年传载郑人讨幽公之乱斵归生之棺而逐其族则郑人当时已以归生为首罪矣

赤狄侵齐

髙氏曰以齐之强而连年为狄所侵则惠公之无政可知矣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君行告至常事不书宣公比年如齐而皆致者危之也【汪氏曰比年明年九月十年四朝齐十年又吊齐惠公之丧皆书至张氏曰危之者与桓二年公至自唐同意】夫以篡弑谋于齐而取国以土地赂齐而请防【汪氏曰谓遂得臣如齐齐取济西田防平州也】以卑屈事齐而求安【髙氏曰公始即位公子遂季孙行父一嵗而三聘齐至是亟朝于齐谨事大国以自固也】上不知有天王下不知有方伯惟利交是奉而可保乎髙固之事亦殆矣故比年如齐而皆致以戒后世之欲利有攸往者惟义之与比为可安耳【汪氏曰宣公以篡得国上不畏司马九伐之诛下不畏邻国大夫沐浴之请固以始谋于齐继荐贿焉而惠公援之甚力为足恃也而不知彼能制吾死生之命安危荣辱系于齐君大夫嚬笑之顷明年髙固使齐侯止公宣公得不甚惧矣乎盟防之书至始于桓公之盟唐朝大国而屡书至始于宣公之于齐春秋葢危桓宣之不得反而又叹其不见讨也】附录【左传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令尹子文卒鬭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蒍贾为工正譛子杨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围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蒸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臯浒伯棼射王汰辀及鼓跗着于丁宁又射汰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初若敖娶于防生鬭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防淫于防子之女生子文焉防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防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莵故命之曰鬬谷于莵以其女妻伯此实为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

冬楚子伐郑

左传郑未服也杜氏曰前年楚侵郑不获成故曰未服髙氏曰中国诸侯不问郑国弑君之罪而楚人兴兵以讨之所以病中国也张氏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四至十一年盟郑辰陵而郑又徼事晋于是明年围郑入之遂败晋于邲而后郑服楚晋之不振有自来矣王氏曰三年楚侵郑称人此年伐郑复称爵何也三年所伐者穆公也此年所伐者襄公也穆公舍楚归晋则讨之为无名襄公为弑君者所立不讨贼盟主不能问而楚庄伐之是中国之君不若荒裔之知类矣故曰进荆楚所以伤中国也庐陵李氏曰此书子者胡氏所谓归生弑君诸侯未有致讨者而楚人至焉故与之也晋成公即位之后楚兵再至郑矣

丁定王已三年】五年【晋成三齐惠五衞成三十一蔡文八郑襄公坚元年曹文十四陈灵十杞桓三十三宋文七秦桓公荣元年楚庄十

春公如齐

左传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

夏公至自齐

左传书过也杜氏曰往朝见止压尊毁列辱其先君而于庙行饮至之礼故书以示过汪氏曰宣公五如齐唯此年逾时始返经虽讳止公之迹而比事观之其实亦不可揜矣然则宣公之朝齐皆有危殆之忧而此行尤甚也

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子叔姬【左无子字

左传齐髙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谷梁传诸侯之嫁女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杜氏曰适诸侯称女适大夫称字所以别尊卑也不书女归降于诸侯】按左氏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书夏公至自齐秋齐髙固来逆子叔姬罪宣公也其曰来者以公自为之主【范氏曰来者谓髙固固齐之大夫而与君接婚姻之礼与】称子者或谓别于先公之女也【赵氏曰时君之女故加子字以别姑姊妹汪氏曰春秋书子叔姬者三余不书子恐非皆姑姊妹】诸侯嫁女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者为体敌也【范氏曰婚礼主人设几筵于庙以待迎者诸侯大夫尊卑不敌故使大夫为之主】而公自为之主压尊毁列卑朝廷慢宗庙矣夫以郑国褊小楚公子围之贵骄强大来娶于郑子产辞而郤之使馆于外欲野赐之几不得抚有其室【事见左传昭公元年】而宣公以鲁国周公之后逼于髙固请婚其女强委禽焉而不能止惟不知以礼为守身之干是以得此辱也春秋详书为后世鉴欲人之必谨于礼以定其位不然卑巽妄説不近于礼奚足逺耻辱哉【髙氏曰髙固之娶叔姬之嫁齐许之来鲁与之婚皆非礼也家氏曰闾巷之人为强有力者胁之而昏且犹不受况于堂堂之侯国乎胁而求昏已为不可而又以大夫伉礼于国君所以陵暴鲁国者甚矣宣公用齐之力篡弑得国固不以是为辱鲁之宗社重为之辱矣呜呼以千乗之国涕出而女于吴且犹羞之而况于女邻国之大夫者乎春秋书之责鲁也责齐也正髙固陵犯之罪也临川吴氏曰宣公负篡国之罪倚齐以安数朝数聘卑身事齐犹以为未甚至齐之臣强娶其女甘心与之而不敢违自为之主如敌体然葢身为不义故忍耻忍辱而屈于人下如此曹子臧吴季札强与之国义不肯受不降其志而常伸于人上者果何人哉刘氏曰谷梁云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非也不曰逆女别于逆君夫人者也

叔孙得臣卒

王氏曰庄叔也子侨如嗣是为宣伯

内大夫卒无有不日者以春秋鲁史也其或不日则见【音现】恩数之畧尔仲遂如齐谋弑子赤叔孙得臣与之偕行在宣公固有援立之私其恩数岂畧而不书日是圣人削之也君臣父子妃妾适庶人道之大伦也方仲遂以杀适立庶往谋于齐而与得臣并使也若懵然不知其谋或知之而不能救则将焉用彼相矣春秋治子赤之事专在仲遂以其内交宫禁外结强邻大恶无所分也而叔孙得臣有同使于齐之罪故特不书日以贬之若曰大夫而不能为有无者不足加以恩数云尔【何氏曰不日者知公子遂欲弑君为人臣知贼而不言明当诛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左传冬来反马也公羊传何言乎髙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髙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与谷梁传及者及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

左氏曰反马也礼嫁女留其送马不敢自安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孔氏曰天子诸侯嫁女留其乗车髙固反马则大夫亦留其车留车妻之道也反马壻之义也妇至质明见于舅姑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祭因以三月为反马之节舅姑存者亦当以三月反马也法当遣使不合亲行故经传具见其事以示讥】则髙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逺父母者嵗一归宁今见逆逾时未易嵗也而叔姬亟来亦非礼也故书及书来以着齐罪也大夫适他国必有君命与公事否则礼法之所禁而可犯乎【啖氏曰大夫非公事与妻出竟非礼也薛氏曰舍公事而从妇归宁且非度髙固之无忌惮也】惠公许其臣越礼恣行而莫遏髙固委其君逾境自如而不忌则人欲已肆矣凡婚姻常事不书【髙氏曰归宁常事不书反马亦常事不书】而书此者则以为非常为后世戒也【髙氏曰子叔姬不冠夫氏者承上髙固及之也家氏曰反马不躬至归宁无并行髙固列国之卿而挟妇俱来前日以臣抗君犹以为未足更挟妇以要鲁宣馆甥之礼宣固无所嫌而鲁之宗庙朝廷实重为之辱矣○陆氏曰按经文直书其事以见非礼耳公羊何用曲为义乎

楚人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髙氏曰去冬之伐称楚子所以讥郑也今称人又罪其数犯中国也家氏曰经书楚伐而不书晋救者归生弑君晋当出师讨贼今既更嵗因楚师之来而以兵救郑是当讨而不当救也晋人苟能为郑讨贼即所以存郑楚师将不御而自去何劳救乎张氏曰屡失机防大义不立营营救郑以致楚人益陵诸侯携贰兹晋之所以失道欤庐陵李氏曰此书人者即胡氏所谓兴师动众贼则不讨惟服郑之为事故传称子经书人贬之也楚兵三至郑矣

戊定王午四年】六年【晋成四齐惠六衞成三十二蔡文九郑襄二曹文十五陈灵十一桓三十四宋文八秦桓二楚庄十一

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左传春晋衞侵陈陈即楚故也公羊传赵盾弑君此其复见何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如何赵盾之复国奈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避丸是乐而已矣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自闺而出者赵盾曰彼何也夫畚曷为出乎闺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击而杀之支解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赵盾逡廵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俯而闚其户方食鱼飱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也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飱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往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提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从乎赵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剑葢利剑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将进剑提弥明自下呼之曰盾食饱则出何故拔剑于君所赵盾知之躇阶而走灵公有周狗谓之獒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提弥明逆而踆之絶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赵盾而乗之赵盾顾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翳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子之乗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縁民众不説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黒臀谷梁传此帅师也其不言帅师何也不正其败前事故不与帅师也

按传【去声】称陈及楚平荀林父伐陈经皆不书者以下书晋衞加兵于陈即陈及楚平可知矣以赵盾孙免书侵即林父无辞可称亦可知矣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晋尝命上将帅师救陈又再与之连兵伐郑今而即楚无乃于已有阙盍亦自反可也不内省德遽以兵加之则非义矣故林父不书伐而盾免书侵以正晋人所以主盟非其道也【髙氏曰赵盾前防衞侯救陈今更与衞孙免加兵于其国故书侵以正主盟者之罪虽以陈背晋即楚亦以晋救之无功故也家氏曰陈之叛晋即楚以郑故耳郑穆暮年弃楚弗事而托身于中国亦望晋人有以大拯其危急曽未期年郑有归生之乱晋坐视莫之顾陈叛而与楚良以是耳晋成孱君政在赵氏岂能为郑讨贼然陈郑每相视以为向背郑贼之不讨无以服陈人之心陈虽受伐而终不为晋屈也陈氏曰赵盾之罪尝着于春秋其再见曷为无贬自宋万而下无讨贼者则凡人而已矣○刘氏曰公羊曰赵盾弑君何以复见弑君者赵穿也非也弑君复见者宁止盾乎谷梁云不言帅师不正其败前事亦非也将尊师少尔庐陵李氏曰公羊于此条下方序赵盾事与左氏大畧同但称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何又曰赵穿縁民众不説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其説稍详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齐○秋赤狄伐晋围懐及邢丘晋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贯将可殪也周书曰殪戎殷此类之谓也

秋八月螽

程子曰螽蝗也

传谓螽为谷灾虐取于民之効也【刘歆曰贪虐取民则螽】先是公伐莒取向后再如齐伐莱军旅数起赋敛既繁戾气应之矣【何氏曰公伐莒取向公比如齐烦扰之所致】夫善恶之感萌于心而灾祥之应见于事宣公不知舍恶迁善以补前行之愆而用兵不息灾异数见年谷不丰国用空乏卒至于改助法而税民葢自此始矣经于螽螟一物之变必书于策示后世天人感应之理不可诬当慎其所感也【髙氏曰秋八月者唯八月有之非歴时也螽为农灾王道所重今以月书则为灾不久异于以时书者矣王氏曰春秋书螽灾者十有六而宣公之世有四焉葢身为不义而贪暴于民是以致大灾之亟数也

冬十月

附录【左传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齐○楚人伐郑取成而还○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寥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德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间一嵗郑人杀之

春秋大全卷二十

明 胡广等 撰

宣公中

已定王未五年】七年【晋成五齐惠七衞成三十三蔡文十郑襄三曹文十六陈灵十二桓三十五宋文九秦桓三楚庄十二

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传春衞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防晋也谷梁传来盟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不日前定之盟不日

来盟为前定者尝有约言矣未足効信而释疑又相歃血固结之尔是盟衞欲为晋致鲁而鲁专事齐初未与晋通也必有疑焉而衞侯任其无咎故遣良夫来为此盟而公卒见辱盟非春秋之所贵义自见矣【汪氏曰他国大夫来盟皆公与之盟但言来而与公敌礼可知外大夫之伉尊鲁君之失列不待贬而自着矣惟屈完来盟于师下书盟于召陵则见完之服义而不敢伉也宣公倚齐簒国晋为盟主缺于修好故与衞结盟而不能逭伯者之讨葢于已有慊而欲借小信以免辱其足恃乎然鲁衞兄弟之国解纷救患迭相为援衞成之执僖公为之纳赂于王与晋侯而得免黒壤之止疑亦衞成言于晋而以赂得释耳

夏公防齐侯伐莱

左传不与谋也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防髙氏曰公方与衞盟将复从晋而又应齐侯之命兴兵以陵弱小之国此取辱之道也

秋公至自伐莱大旱

及者内为志防者外为主平莒及郯公所欲也故书及继以取向即所欲者可知矣伐莱齐志也故书防继以伐致即师行之危亦可知矣【汪氏曰春秋以来桓致伐郑庄致伐衞伐戎党簒攘夷皆非常也僖致伐楚伐郑围许则桓文之大征伐也他侵伐皆不致伐齐取谷以蛮荆而治中国仅致焉耳本为伐莱莱微国也特书致者竭志从人而不思力之不足声罪伐人而不察已之有瑕兵出逾时烦民毒众为宣公危之也前此伐莒后此伐皆不致圣人葢有深意矣】公与齐侯俱不务徳合党连兵恃强陵弱【汪氏曰莱东夷小国初无召兵之衅公与齐侯伐之不过陵弱暴寡而已】是以为此举也军旅之后必有凶年【前汉书淮南王传安上书曰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以其愁苦之气薄隂阳之和感天地之精而灾气为之生也】言民以征役怨咨之气感动天变而旱干作矣其以大旱书者或不雩或虽雩而不雨也【杜氏曰书旱不书雩雩无功或不雩】不雩则无恤民忧国之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阙矣【汪氏曰旱之为言悍也上之人持亢阳之节暴虐于下则旱灾应之宣公连嵗事齐烦于朝聘兵戎之事故先乎伐莱而螽为灾后乎伐莱而旱为虐犹不知警而重取于民葢不至于税亩不已也

附录【左传赤狄侵晋取向隂之禾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黒壤

左传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防冬盟于黒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防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黒壤之盟不书讳之也杜氏曰黒壤晋地一名黄父

防而不得见不以不得见为讳【汪氏曰成十六年防沙随晋听叔孙侨如之谮不见公】盟而不与盟不以不与盟为讳【汪氏曰昭十三年同盟于平丘晋听邾莒之诉公不得与盟】则曲不在公而主防盟者之罪耳与于防不与于盟而公有歉焉非主防盟者之过也则书防不书盟若黒壤是也【杜氏曰慢盟主以取执止之辱故讳之】晋侯之立公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毎嵗适齐是宣公行有不慊于心而非晋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为君隐子为父隐于以养臣子爱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赂免则不直在已矣【汪氏曰文公以不朝晋而见讨处父之盟书其事而不书公以诸侯之立当朝王而不当朝晋也其罪未可深责也宣公亦以朝晋而见讨黒壤之盟书公而不书其事以连嵗朝齐则亦当朝晋其罪实不可逭也是文公之辱其责在晋而宣公之辱宜自责也虽然忽盟主而不事缺于朝聘之礼特小过耳宣公簒立得罪于君父是大恶也晋人略大恶而问小过葢当时霸者逞其私欲惟利之求故罪其慢已以取赂而已矣使晋成之讨如晋厉之执曹成而归诸京师则残正之刑复何逃焉春秋为尊者讳冬防而春书至考其故而义自见矣庐陵李氏曰自文公以来晋以不朝讨鲁者再见矣文公二年辱以处父之盟今年不与黄父之盟晋固可责也而文宣之不能谨于礼以至衰败亦有由矣就二公论文公止辱以处父之伉而黄父之防止讳盟不书也宣公五年止于齐七年止于晋何以为国哉家氏曰晋自新城以来君侈而臣专政乱于内威亵于外霸权尽削诸侯离散楚行师中原而不敢问齐崛强东夏而无所忌成公新立合四国之君以为此防郑舍楚而从晋再防于扈诸侯皆序庶几中国之犹有伯也陈氏曰晋灵公之防同皆不序自黒壤而下复序诸侯何也垂陇之役初以大夫防盟自以大夫防盟而后不序诸侯不序诸侯犹责伯者也终灵公之篇则诸侯无贬矣以其不胜贬序之可也自隐而下君恒称君贬人之故诸侯多败词焉自文而下大夫恒称大夫贬人之故大夫多贬词焉诸侯不胜贬则政在大夫矣大夫不胜贬则陪臣执国命矣

庚定王申六年】八年【晋成六齐惠八衞成三十四蔡文十一郑襄四曹文十七陈灵十三桓三十六宋文十秦桓四楚庄十三

春公至自防

临川吴氏曰宣公簒立自疑而不敢防晋衞欲为晋致鲁故去春使孙良夫来盟而后去冬公与黒壤之防纵使无左氏所记止公不得与盟之辱亦必懐疑而自见故此书至而自是不敢如晋矣汪氏曰前此防平州不至纳赂于齐则无危殆之患此特书至以公见止于晋逾年始返也盟防常事不至桓文之盟防见不至也牡丘于淮则桓公之衰新成则晋伯在大夫他未有书至者也宣公致黒壤与断道前则见讨于晋后则与晋谋讨齐皆危殆之事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公羊传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谷梁传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复者事毕也不专公命也杜氏曰黄齐地

至黄乃复壅君命也【髙氏曰不称有疾者大夫受命而出虽死以尸将命岂可以疾而废君命耶张氏曰罪其违君命也与公孙敖不至而复同】有疾亦不复可乎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将事【何氏曰闻丧者闻父母之丧徐行者不忍疾行又为君当使人追代之以丧喻疾者丧尚不当返况于疾乎不言有疾者有疾犹不得反也仪礼聘礼篇若有私丧则哭于馆衰而居不饔食归使众介先衰而从之若賔死未将命则既敛于棺造于朝介将命】楚伐吴陈侯使公孙贞子往吊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人辞焉上介芋尹葢曰寡君使葢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坠絶世于良废口供积【音渍】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无乃不可乎吴人不敢辞君子以为知礼【事见左传哀公十五年】乃者无其上之词【汪氏曰乃者继事之辞而有专意士匄之乃还专而合于义者也仲遂之乃复专而不合于义者也】其曰复事未毕也【汪氏曰敖言不至则实未尝如京师遂言至黄而下书卒则知有疾而返是敖之罪视遂尤重也○陆氏曰谷梁云还者事未毕复者事毕文正倒也当为还者事毕复者事未毕师还公还自晋归父还自晋士匄闻齐侯卒乃还皆不复更往故曰还事毕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仲遂至黄乃复皆事未毕而复也

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

公羊传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谷梁传为若反命而后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卒也则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杜氏曰有事祭也仲遂卒与祭同日略书有事为绎张本垂齐地非鲁境故书地不言公子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也陈氏曰大夫卒竟内不地地竟外也

有事言时祭【汪氏曰当时禴祭不书禴者失不在祭也临川吴氏曰有事者时享之常礼也先儒谓此为时祫秦溪杨氏云四时禴祠蒸尝祭羣庙礼烦乃于太祖之庙合髙曽祖祢之主共祭之今按礼有一犆一祫之説或分享于五庙或合享于太庙合享则书有事于太庙分享则书四时祭名时享常事不书欲知仲遂以祭之日而卒故书】此公子遂也曷为书字生而赐氏俾世其官也曷为书卒以事之变卒之也【问仲遂卒何以不书公子茅堂胡氏曰仲遂本不当书卒以事之变而卒之故不复书公子其曰仲遂以见生而赐之氏也】古者诸侯立家大夫卒而赐氏其后尊礼权臣宠遇贵戚而不由其道于是乎有生而赐氏其在鲁则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杀恶及视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徳之故生而赐氏使世大夫以答之也经于其卒书族以志变法之端为后世戒【陈氏曰大夫卒恒称名其兼字之何自是仲氏世为卿故讥之也张氏曰仲遂得罪于文公以翚不书卒例之不当书卒因事之变卒之也书仲遂其字也葢宣公徳之于季友之于僖公同有辅立之恩故亦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也临川吴氏曰仲者遂之字卒而以字加于名之上者赐之族而以其字为氏豫命其子孙世世为卿如季友之例也庐陵李氏曰仲遂称仲正与季友称季同友上书公子而遂不称公子者杜氏陈氏谓蒙上文是也仲遂弑君正与公子翚同当不书卒此书卒者因事之变以明卿卒不绎之礼也有事只时祭以非祭之失故不书祭名正义以为此禘祭者非也仲遂之子为公孙归父归父以宣十八年出奔鲁人以归父之弟仲婴齐后之为仲氏见成十五年○刘氏曰谷梁云其曰仲疏之也非也即春秋欲疏之何不书遂卒若无骇与侠乎且欲疏弑君之臣不书其氏反书其字何也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左传有事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公羊传绎者何祭之明日也万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尔存其心焉尔者何知其不可而为之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谷梁传犹者可以已之辞也绎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万入去籥以其为之变讥之也

绎者祭之明日以賔尸也【孙炎曰寻绎复祭也尔雅绎陈也是陈昨日之礼何氏曰礼绎继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天子诸侯曰绎大夫曰賔尸士曰宴尸天子以卿为尸诸侯以大夫为尸卿大夫以下以孙为尸尸属昨日配先祖食不忍辄忘故因以复祭殷曰彤周曰绎朱子曰賔尸以賔客之礼燕为尸者】犹者可已之词【朱子曰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万舞也以其无声也故入而遂用籥管也【何氏曰籥所吹以节舞也吹籥而舞文乐之长诗左手执籥注文舞也籥如笛而六孔】以其有声也故去而不作【吕氏曰万舞文武二舞之总名籥武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谓之羽舞葢文舞吹籥秉翟羽也万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于二舞中去羽舞吹籥者】是谓故知不可存其邪心而不能格也【何氏曰明其心犹存于乐知其不可故去其有声者而为之张氏曰喜怒哀乐发而中节谓之和仲遂杀嫡宣公以其私于已而爱之生赐之氏今出使擅返不正其罪其喜乐既不以正闻丧当哀又复心知其不可故行吉礼春秋谨书始末以见其心不正而施之宗庙朝廷者谬戾如此详观书法见圣人格心之道矣】礼大夫卒当祭则不告【汪氏曰檀弓衞太史栁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今按君在祭不当告故衞献公越常礼以厚其臣然疏谓祭事虽了与尸为礼未毕耳】终事而闻则不绎【礼记檀弓仲遂卒犹绎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杜氏曰鲁人知卿佐之丧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故纳舞去籥沈氏曰按曽子问诸侯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废则卿丧不废正祭绎是又祭为卿故当废之】不告者尽肃敬之诚于宗庙不绎者全始终之恩于臣子今仲遂国卿也卒而犹绎则失宠遇大臣之礼矣春秋虽隆君抑臣而体貌有加焉则亷陛益尊而臣节砺【说文砺本作厉前汉书贾谊传人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亷远地则堂髙陛亡级亷近地则堂卑君之宠臣虽有过刑戮之罪不加其身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注亷侧隅也】后世法家专欲隆君而不得其道至以犬马国人相视大伦灭矣圣人书法如此存君臣之义也【茅堂胡氏曰若专于尊君则视臣如犬马臣亦视君如寇雠上下俱无恩礼则贤者退处所存者阿谀小人将有以天下奉一人之説矣春秋书仲遂犹绎谓君与卿佐为一体股肱或亏岂不隐痛仁宗以富弼母丧在殡罢春宴韩魏公薨神宗发哀过举数皆得春秋之法或问去乐卒事是否曰凡享祀宗庙当尽礼卿卒于外而去乐卒事是私家强公室弱也君臣上下才过毫厘即失正以此看春秋于人伦上有无穷妙意石氏曰礼有轻重先后之不同以祭视绎则祭为重而绎为轻以绎视卿佐之丧则绎为轻而卿佐之丧为重有国者当图其称也孙氏曰仲遂虽卒犹当追正其罪宣公不能正遂之罪则当为之废绎何者君臣之恩未絶也髙邮孙氏曰仲遂弑君之贼苟以弑逆讨之则罪无所逃矣宣公恃之得位既任之为大夫则当尽遇臣之礼卒而犹绎万入去籥所谓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也庐陵李氏曰犹为可已之辞三传皆同此事与昭十五年叔弓卒略同彼以去乐卒事为得礼此以犹绎为失礼皆记事之变也又曰遂之生不当赐氏而赐氏遂之卒不当绎而犹绎或进或退一则谨世臣之始一则重大臣之终并行而不相悖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称夫人自成风闻季友之繇【直救反】事友而属其子及僖公得国立以为夫人于是乎嫡妾乱矣春秋于风氏凡始卒四贬之则禘于太庙秦人归襚荣叔含赗召伯防葬去其姓氏不称夫人王再书而无天是也敬嬴又嬖私事襄仲而属宣公不待致于太庙援例以立则从同同而无贬矣其意若曰以义起礼为可继苟出于私情而非义后虽欲正可若何【啖氏曰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书薨以着其非家氏曰哀姜淫乱与庆父同弑二君齐桓讨而杀之僖于是尊其母成风为夫人以配其父此僭也然非哀姜不终则僖亦未敢遽如此今敬嬴之事则异于是嬴以嬖妾私事襄仲弑子赤立宣公逐嫡母归齐而已僭夫人之位出姜无罪为贼臣悖妾所逐不得与哀姜同例嬴与其子弑君逐母僭号夫人亦不得与成风偶使遇齐桓则敬嬴襄仲皆当比而诛戮王室不竞中国无伯得以肆行无忌孰知天道祸盈至是八年仲使齐死于路后八日嬴陨于鲁与哀姜庆父先后即诛其事相类但有天讨人刑之异耳汪氏曰春秋既书夫人姜氏薨于夷又书夫人风氏薨则知哀姜为庄公夫人而成风乃妾也既书夫人姜氏归于齐又书夫人嬴氏薨则知出姜为文公夫人而敬嬴乃妾也直书于策读者比事以考之虽微传而嫡妾之分明矣 赵氏曰公谷并云熊氏文諡为顷据理顷为恶諡不应公母加恶諡当从左氏为敬嬴

晋师白狄伐秦

白狄始见经左传春白狄及晋平夏防晋伐秦晋人获秦谍杀诸綘市六日而苏杜氏曰白狄狄别族故西河郡有白狄氏

晋主夏盟纠合诸侯扶大义安诸夏乃其职矣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晋责已可也既不知自反释怨修睦以补前过已可咎矣乃复兴师动众防戎狄以伐之独不恶伤其类乎直书于策贬自见矣【髙氏曰殽之役书及姜戎此不言及者以传考之白狄为主也经先晋者所以存晋也晋为伯国之主而甘以兵属人晋之耻也家氏曰不书及偶晋于狄亦狄晋耳庐陵李氏曰晋絶秦书曰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之昏姻也晋与秦自侵崇起衅七年而未巳晋昏狄而结以伐秦其罪大矣故自此至成十三年吕相絶秦皆连兵之事秦康共晋襄灵之后晋成秦桓之交兵又始于此

楚人灭舒蓼

左传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杜氏曰舒蓼二国名张氏曰地谱上义阳之蓼文五年已灭于楚此即如舒鸠舒庸葢羣舒别种非二国也

按诗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在周公所惩者其自相攻灭中国何与焉然春秋书而不削者是时楚人疆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强大将为中国忧而民有被髪左衽之患矣经斯世者以为惧有攘却之谋而不可忽则圣人之意也【汪氏曰春秋未有二国连书者虽尚书甲氏及留吁舒蓼不言及实一国耳象山陆氏曰天地中和之气为礼义之所在贵中国者非贵中国也贵礼义也虽更衰乱先王之典刑犹存流风遗俗未尽冺然也蛮荆盛强吞并小国将乗其气力以凭陵诸夏是礼义将无所施矣此圣人之大忧也楚人灭灭黄灭江灭六灭庸至是又灭舒蓼圣人悉书不置其所以望中国者切矣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茅堂胡氏曰先是中华大国齐晋皆乱楚庄始强肆行侵伐观兵周室郑伯肉袒北败晋师流血色水围宋九月析骸易子此食既之应而五行志以为楚郑分也象山陆氏曰春秋日食三十六而食之既者三日之食与食之深浅皆厯象所能知是葢有数疑若不为变也然天人之际实相感通虽有其数亦有其道质之圣人未尝不应天变以自治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所以修其身者素矣然洊震之时必因以恐惧修省此君子之所以无失徳而尽事天之道也况日月之眚见于上乎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此宣王之所以中兴也知天灾有可销去之理则无疑于天人之际而知所以自求多福矣日者阳也阳为君为父为夫为中国苟有食之斯为变矣食至于既变又大矣言日不言朔食不在朔也日之食必在朔食不在朔厯差也

附录【左传晋胥克有蛊疾郤缺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

左传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

成风薨以夫人葬以小君将祔【音附】于庙而始有二夫人也则四贬之以正其事今敬嬴亦薨以夫人葬以小君使祔于庙无贬以正之从同同可也【范氏曰宣公立妾母为夫人君以夫人礼卒葬也故主书者不得不以为夫人义与成风同】而于宣公元年即以所逆穆姜妇之何也曰妇有姑之辞见敬嬴遂以子贵援例而亟立为夫人也僖公享国八年然后致成风而敬嬴之亟也虽云援例鲁君臣之责亦可知矣无贬而书法若此者犹桓宣弑君而书即位尔【临川吴氏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之意而尊为夫人也象山陆氏曰襄仲杀太子恶敬嬴为之也敬嬴非嫡而薨以夫人葬以小君鲁君臣之责漈矣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葢为是也

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传雨不克葬礼也礼卜葬先近日避不懐也公羊传顷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谷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而缓辞也足乎日之辞也

敬嬴以其子宣公属诸襄仲杀太子及其母弟虽假手于仲实敬嬴之谋也经书子赤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其文无贬而读者有伤切之意焉则以秉彛不可灭也传谓哭而过市市人皆哭敬嬴逆天理拂人心之状惨矣其于终事雨不克葬着咎征焉【汪氏曰春秋内葬十有九年唯敬嬴定公二丧遇雨定公得国于逐君之贼敬嬴杀嫡立庶故于终事皆遭隂谴】而谓无天道乎此皆直书以见人心与天理之不可诬者也夫丧事即远有进无退浴于中霤【力救反】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阶殡于客位迁于庙祖于庭塴于墓【塴逋邓反下棺也】以吊賔则其退有节【礼记坊记賔礼毎进以让丧礼每加以远檀弓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及出命引之三步则止如是者三居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以虞事则其祭有时不为雨止礼也【礼记王制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范氏曰礼先迁柩于庙其明昧爽而引既及葬日之晨则祖行遣奠之礼设矣故虽雨犹终事不敢停柩久次】或曰卜葬先远日所以避不懐也【孔氏曰凡卜筮日旬之外曰远某日丧事则先卜下旬避不思念其亲】诸侯相朝与旅见天子入门而雨霑服失容则废矧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反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潦车载蓑笠士丧礼也有国家者乃不能为雨备何也【范氏曰士丧礼有潦车载蓑笠则人君之张设固宜兼备】且公庭之于墓次其礼义固不同矣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焉【朱子曰不得谓法制所不当得得之为有财言得之而又为有财也】而不能为之备是俭其亲也不亦薄乎故谷梁子曰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厚葬古人之所戒而墨之治丧也以薄又君子之所不与故丧事以制春秋之防也【孙氏曰雨不克葬讥无备也葬既有日不为雨止己丑之日丧既行而遇雨也且雨之迟久不可得而知或浃旬弥月其可停柩路次不行乎髙邮孙氏曰孔子葬母雨壊其墓门人修之孔子不乐老耼助葬日食而止既明而后行葢雨则常有可以前备而日食非常不可预知也春秋书雨不克葬葢讥之也汪氏曰礼记孔氏正义云在庙未发之时庶人及卿大夫亦得为雨止若其已发在路及葬则不为雨止其人君在庙及在路及葬皆为雨止今考此年上书葬我小君敬嬴而下书雨不克葬则及葬而雨也苟在庙未发则当云庚寅葬而不云己丑葬矣季文子适晋而求遭丧之礼以行宣公曷乃不豫备遇雨之具乎然潦车载蓑笠县封葬不为雨止皆士庶人之制而非国君之制谷梁讥不克葬而左氏以为得礼近世名儒亦有讲于此者有谓雨而无害于力役者虽葬可也其或天变骇异雨甚水至不可以即土汲汲焉葬反为不可追之悔则左氏之説亦未为失然权二者之宜在乎孝子慈孙之诚敬何如耳春秋之书将以垂法于后国君之葬宜无所不备以雨故不克葬明日乃克葬谓之无贬不可也

城平阳

左传书时也髙氏曰惧晋故也方举大葬又城平阳重困民力也庐陵李氏曰城平阳三传皆无説岂非黒壤既归鲁仍事齐故城邑以备晋乎 家氏曰左氏言水皆正而栽周正十月乃今之八月水星不应昏正此谓书时非也

楚师伐陈

左传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髙氏曰陈以晋衞见侵复弃楚而从晋故楚以为讨然晋不能救陈陈遂复即楚汪氏曰书师书伐所以着蛮荆之强而伤中国霸者之不振也象山陆氏曰前年晋衞侵陈以其即楚之故至是楚始伐之是楚未能尽得志于陈也楚子陆浑之役观兵周疆问鼎轻重是年疆舒蓼及于滑汭盟吴越而还其强至矣然犹未尽得志于陈郑之间当是时使中国之君臣皆恐惧自治明其政令何遽不能遏其锋哉

辛定王酉七年】九年【晋成七卒齐惠九衞成三十五卒蔡文十二郑襄五曹文十八陈灵十四桓三十七宋文十一秦桓五楚庄十四

春王正月公如齐

孙氏曰公有母丧而远朝彊齐无哀甚矣

公至自齐

夏仲孙蔑如京师

左传春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以浅言之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孔氏曰属合也比近也春秋聚合防同之辞是属辞比次褒贬之事是比事也】当嵗首月公朝于齐夏使大夫聘于京师此皆比事可攷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髙氏曰传言王使征聘信斯言也益见王室之微矣】宣公享国九年于周才一往聘其在齐则又再朝矣经于如齐每行必致深罪之也【汪氏曰四年至此三如齐皆书至蜀杜氏曰未输时而书至危之也象山陆氏曰宣公即位九年两朝于齐乃一使其大夫聘于周室王迹既熄纲常沦斁逆施倒置恬不为异春秋之作其得已哉直书于策比而读之而无惧心者吾不知矣】下逮战国周衰甚矣齐威王往朝于周而天下皆贤之【史记烈王六年齐威王来朝是时周室微弱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天下以此益贤威王】况春秋时乎而宣公不能也故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此经书君如齐臣如周之意而特书王正月以表之也【汪氏曰前此五年如齐止书春后此十年如齐亦止书春惟此年如齐书王正月葢所以着君朝于邻国臣聘于京师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不知大一统之义亦犹襄二十九年书公在楚系之春王正月而上书天王崩楚子卒下书五月公至自楚所以着其不奔天王之丧而相于强夷俾俟送葬而后归其于大一綂之义何如也或谓僖公十年十五年如齐襄公八年二十一年如晋皆书春王正月岂有他义乎吁是不然僖襄如齐晋而王室无嘉好丧葬之事则王正月之书乃常例也其与公如齐仲孙蔑如京师天王崩而公在楚者异矣

齐侯伐莱

襄陵许氏曰赤狄比侵齐不敢报莱不伐齐而齐亟伐之可以观惠公畏强凌弱矣庐陵李氏曰东莱有莱山从齐之小国也齐自七年防鲁伐之今年又自伐之卒于襄六年而灭之矣

秋取根牟

左传言易也公羊传根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杜氏曰根牟东夷国也陈氏曰此年取根牟成六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皆微国也汪氏曰根牟葢小国内讳灭故书取与鄟邿同昭八年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衞即所取根牟地陈氏曰取言公取不言公非公命也自宣而下征伐在大夫矣○刘氏曰根牟附庸国也左氏曰言易也非也根牟虽小不以兵革不能取也不分别国邑取灭之名而苟记其难易岂春秋意哉公羊曰不系邾娄讳亟也妄甚矣

八月滕子卒

昭公也子文公寿嗣髙氏曰自隐七年书滕侯卒至此始书滕子

九月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按左氏讨不睦也陈侯不防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乃还则知经所书者与晋罪陈之词也防于扈以待陈而陈侯不防然后林父以诸侯之师伐之也则几于自反而有礼矣不书诸侯之师而曰林父帅师者在防诸侯皆以师听命而林父兼将之也则其众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惟楚之即夫岂义乎【汪氏曰黒壤之防讨鲁而宣公以赂免扈之防谋齐陈而二国不防葢晋成为弑君者所立不能致讨侵陈之役奄然以元恶主兵是以外不足以却荆楚内不足以服诸侯今此谋齐而簒立之鲁宣独事齐而不防无所忌惮故成公世霸仅能两防诸侯卒无成功春秋于荀林父之讨陈书帅师书伐虽曰与晋而不能庇陈其失亦着矣象山陆氏曰晋自灵公不君之后浸不竞于楚楚之政令日修兵力日强然圣人之情常拳拳有望于晋非私之也内外之辨当如是也前年陈受楚伐势必向楚扈之防乃为陈也陈不即晋荀林父能并将诸侯之师以伐陈春秋葢善之

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左传防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防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公羊传扈者何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防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防也谷梁传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境也杜氏曰扈郑地卒于境外故书地范氏曰诸侯卒于路寝则不地汪氏曰诸侯卒于师曰师曹伯卢及负刍是也卒于防曰防伯成是也于他国则如许男甯蔡侯东国卒于楚吴子遏卒于巢是也于封内则如郑伯髠顽卒于鄵宋公佐卒于曲棘是也晋成公不言卒于防葢防礼已毕故不言防尔 刘氏曰谷梁云其日未逾境也非也未逾境犹在国尔何得书其地然则扈者他国之地名非晋地也

冬十月癸酉衞侯郑卒

晋成公何以不葬鲁不防也衞成公何以不葬亦鲁不防也衞成事晋甚谨而鲁宣公独深向齐衞欲为晋致鲁故谋黒壤之防而特使孙良夫来盟以定之也及防于黒壤而晋人止公赂然后免是以扈之防皆前日诸侯而鲁独不往二国继以丧赴亦皆不防此所谓无其事而阙其文者也或曰二君皆有贬焉故不书葬【何氏曰晋成公不书葬簒也衞成公不书葬杀公子服也】误矣鲁人不防亦无贬乎书卒而以私怨废礼忘亲其罪已见春秋文简而直视人若日月之无私照也曲生意义失之远矣【临川吴氏曰春秋刑书也事实辞文善恶毕见圣人何容心哉葢浑浑如天道焉

宋人围滕

左传因其丧也

围国非将卑师少所能办也必动大众而使大夫为主帅明矣然而称人是贬之也滕既小国又方有丧所宜矜哀吊恤之不暇而用兵革以围之比事以观知见贬之罪在不仁矣【蜀杜氏曰诸侯擅兵围人之国况又因其丧故从书人之贬家氏曰滕子卒曽未数月宋乗其丧而围之匪惟乗滕之丧亦乗晋之丧晋政不竞诸侯擅相侵伐贬宋亦以议晋也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自是晋楚交伐郑左传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栁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楚兵加郑数矣或称人或称爵何也郑自晋成公初立舍楚而从中国正也楚人为是兴师而加郑不义矣故宣公三年书人书侵罪之也次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诸侯未有声罪致讨者而楚师至焉故特书爵与之也然兴师动众贼则不讨惟服郑之为事则非义举矣故又次年传称楚子伐郑而经书人再贬之也至是称爵岂与之乎按公羊例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至此书爵见其陵暴中华以重兵临郑矣何以知其非与之乎曰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知其非与之也【汪氏曰凡书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者善则伐者之罪着矣】由此观春秋书法皆欲治乱贼之党谨内外之辨以一字为褒贬深切着明矣【汪氏曰五年晋荀林父救郑经不书者以是时郑方有弑君之乱所当讨而不当救故不书救今此书郤缺之救据明年传载郑讨归生之罪斵其棺而逐其族葢此时归生已毙矣故书救以与晋也象山陆氏曰伐陈救郑晋之诸臣犹未忘文公之霸业春秋葢善之○庐陵李氏曰春秋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此胡氏正例而陈氏立例以为救不书必救而无功然后书于此条曰书救郑何楚伯也元年救陈今年救郑而辰陵之盟序陈郑于楚子之下遂以诸侯予楚矣此虽与胡氏不合然亦得春秋之微意

陈杀其大夫泄冶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祖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三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谷梁传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徴舒之家公孙宁仪行父亦通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谏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冶不能用其言而杀之

称国以杀者君与用事大臣同杀之也称其大夫则不失官守而杀之者有专辄之罪矣泄冶无罪而书名何也冶以谏杀身者也杀谏臣者必有亡国弑君之祸故书其名为徴舒弑君楚子灭陈之端以垂后戒此所谓义系于名而书其名者也比干谏而死子曰商有三仁焉【史记宋世家王子比干纣亲戚也见箕子谏而不听曰君有过而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乃直言谏纣纣怒杀比干】泄冶谏而死何独无褒词夫语黙死生当【去声】其可而止尔泄冶之尽言无隐不愧乎史鱼之直矣【论语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家语史鱼骤谏灵公进蘧伯玉退弥子瑕公不从既死犹以尸谏】方诸比干自靖自献于先王则未同日而语也【茅堂胡氏曰比干在纣之时亲则王子位则三公故谏而不从继之以死泄冶于灵公亲非贵戚之卿而位不为上大夫也直谏而死伤于勇矣故书名以示贬春秋书杀大夫不特罪诸侯之专杀见杀者与有贬焉君子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如宋子哀微见宋乱而去圣人取其见几所以书字自非有拨乱之全才安可蹈危乱之朝轻生易死而不自爱乎家语子曰比干于纣亲则诸父官则少师固必以死争之泄冶之于灵公位在大夫无骨肉之亲懐宠不去仕于乱朝以区区之一身欲正一国之淫昏可谓狷矣】冶虽效忠其犹在宋子哀鲁叔肸之后乎故仕于昏乱之朝若异姓者如子哀洁身而去可也其贵戚耶不食其禄如叔肸善矣【杜氏曰国无道危行言孙冶直谏于淫乱之朝以取死故不为春秋所贵陆氏曰泄冶之死春秋责其非辅弼之臣居于淫乱之邦不能去位而行强谏乃是取死之道故君子不贵也称国以杀者以直谏纵邪臣害之累上之意可知矣刘氏曰泄冶信能谏其君然而非大臣之操也所谓大臣者必洁其身于进退之始不可入焉则已矣今陈侯君臣之淫非一嵗之积泄冶犹安其朝至不胜其欲而大乱废男女之节然后言之则其从君于昏多矣夫谓之从则其臣也居大臣之位而为具臣之操谏而见杀未为不幸也且陈侯之淫举国皆恶之不独泄冶知之然则非能知君淫之为贤以能止君淫之为贤也非能言国乱之为智以能去国乱之为智也张氏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方灵公君臣驱驰株林之时冶知其不可谏洁身而去可也至于亵慢朝廷衷服而戏则立于其朝者虽欲黙而不可得矣失于不能知几而早辨也木讷赵氏曰荐圭璧于泥涂固已疏矣触虎狼以取死庸得为智乎汪氏曰泄冶之失在于不能早谏以畜止其君之恶然则捐生尽言未可深责苟皆为避祸之计则忠言不入于耳淫虐之君无所不至其祸不可胜言矣文定于徴舒弑君之传曰忠莫显于身见杀而其言验其所以许冶者何如哉

壬定王戌八年】十年【晋景公孺元年齐惠十卒衞穆公速元年蔡文十三郑襄六曹文十九陈灵十五弑桓三十八宋文十二秦桓六楚庄十五

春公如齐

汪氏曰公至是四朝齐矣

公至自齐

此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不书月上九年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书月者为是年夏使仲孙蔑如京师故特于嵗首书王正月以着宣公之罪而君臣名分之际谨严如此也归田以为私惠比于君臣名分之际则大小不侔矣

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传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公羊传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曷为未絶于我齐已言取之也其实未之齐也谷梁传公娶齐齐因以为兄弟反之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程子曰齐鲁修好故归鲁田田鲁有也齐非义取之故云归我不足为善也

宣公于齐顺其所欲既以女妻其臣又以兵防伐莱之举又每嵗往朝于齐廷虽诸侯事天子无是也【汪氏曰诸侯事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今宣公自四年至十年七年之间五如齐元年及十年皆一年三遣大夫如齐过于事天子之礼矣】故惠公悦其能顺事已而以所取济西田归之也归讙及阐直书曰归【赵氏曰归者来致之辞】此独书我者乃相亲爱惠遗之意深着齐人助成弑逆之罪也【问传曰其言我者深着齐人助成弑逆之罪也夫定乱臣之位而取其赂以其服而复归之固皆罪矣然其归也不犹愈于取之乎曷为于取不书我而书于归也茅堂胡氏曰天理至公无彼此人欲私炽则有我矣逆己则怒顺之则喜慢己则怒下之则喜鲁宣公之于齐惠葢能顺其所为而致恭以下之也故惠公深喜之而以济西田归鲁其称我者乃相亲爱惠遗之意鲁人复得所赂则心益放恶亦远矣故以深着助成弑逆之罪其取之也以贪人之货已其归之也以悦人之事已而皆不以道也岂以归贤于取乎永嘉吕氏曰取不言我者宣公以立之不正而欲赂齐以求防故不言我以见内无惜之之意也于其归也则公比年如齐情好以笃外有朝聘之礼内有婚姻之故鲁亦欲得而齐以归之是以言我以见内有欲之之意也】或谓济西鲁之本封故书我则误矣以柔巽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与悦人之柔巽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归其地皆人欲之私而非义矣【髙氏曰元年书齐人取济西田葢鲁以济西之田赂齐而齐人取之也至是而归者公比年朝齐齐侯感公朝事之勤因以归之也夫鲁之分地先君受之于天子岂可失坠又况负弑逆之罪赂以免讨乎齐人取弑逆之赂以纵恶故其取其归皆谨书之家氏曰天道十年而一周人事十年则一变桓之簒隐立十年而无讨春秋于是嵗始书王以正之今宣之簒亦至此十年天王无讨方伯不问齐人忽以赂田来归葢以十年之久天理必复齐人知罪之所在而自举本田以复于鲁也张氏曰不言来者请而得之也讙阐归于取之年故不言我今归于十年之后故书我也特书曰我则取之不以其道而归之不以其正一出于相与之私为可见矣汪氏曰齐人归地者三郓讙龟隂之田孔子以礼化强暴齐景心服而归之书曰来归来归者美辞也讙及阐以哀公悔过迁善归邾子益于邾故齐悼归其二邑故书曰归归者顺辞也惟此济西之田宣公逾礼以悦齐齐惠喜于媚已而归其田于鲁一出于相与之私故书归我我者私已之谓也不惟异于圣人之行王道其比哀公之改过亦不可同日语矣赵氏曰按公羊云已取之又言未絶何迂诞之甚谷梁云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哀八年归讙及阐岂是公受乎但言归我则知其来也省文耳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何氏曰与八年食既应同事重故累食

己巳齐侯元卒

齐崔氏出奔卫

左传夏齐惠公卒崔杼有宠于惠公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衞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公羊传崔氏者何齐大夫也其称崔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谷梁传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按左氏崔杼有宠于惠公髙国畏其逼也公卒而逐之奔衞书曰崔氏以族奔也【范氏曰崔杼以世卿专权齐人恶其族令出奔既不欲其身反又不欲立其宗后故逐其族若举族尽去之尔】许翰以谓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强于此举氏辨之早也其説得矣【张氏曰特书其氏见崔杼之宗强于齐故势足以逼髙国今日虽逐之而尚能复归于齐如崔成之徒后日卒自遗灭宗之祸岂非族大势张而不知制节谨度卒至凶于家祸于国也欤家氏曰是嵗至杼弑君葢五六十年使杼得年七十此时方在弱冠不应权势已盛为人所畏疑非杼之身或其父但不可考尔】所谓讥世卿者非公羊本防葢门弟子因尹氏武氏称世卿而附益之于此尔经有事同而词异亦有事异而词同一视之则泥【去声】而不通矣【孙氏曰东迁之后天子诸侯之大夫皆世书尹氏讥天子大夫书崔氏讥诸侯大夫髙邮孙氏曰自隐至昭二百年而尹氏世执周政故卒有子朝之难而专废立之权自宣至襄五十余年崔氏世为齐大夫故卒有弑君之祸也春秋之时尊莫如周强莫如齐而世卿之祸如此尹氏崔氏圣人择其至强而为害之深者以为戒也汪氏曰崔杼之奔葢为陈文子之出不久而复反也文定从谷梁谓举族而出之然杼之宗族强盛所以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由其世为大夫故致是耳僖二十八年传纪崔夫防战城濮则世袭大夫可知矣且崔氏乃丁公之子孙殆今五百年苟非世大夫曷能长有后于齐国乎○刘氏曰左氏云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非也齐虽告以族春秋固当正之若曰崔杼无罪则栾盈亦无罪何以不曰栾氏出奔耶

公如齐

左传公如齐奔丧杜氏曰公亲奔丧非礼也公出朝防奔丧防葬皆书如不言其事史之常也

五月公至自齐

公如齐止此

文约而事详者经也春如齐朝惠公夏如齐奔其丧若是虽不致可也而皆致者甚之也【汪氏曰礼诸侯卒有服者奔丧无服者防葬公之于齐非有服也而亲奔其丧谄谀甚矣以谄事齐不问礼之当否有取危之道故春夏两如皆志之】天王之丧不奔欲行郊礼而汲汲于奔齐惠公之丧天王之葬不防使微者往而公孙归父防齐惠公之葬其不顾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谓肄人欲灭天理而无忌惮者也词繁而不杀圣人之情见矣【薛氏曰行不以礼而源源不已何公之不惮烦也家氏曰天王之丧鲁不奔不赙今也懐辅簒之私恩如齐奔丧事之悖也春而书公如齐公至自齐曽未数月又书公如齐公至自齐备书所以贬之也汪氏曰鲁君亲往奔丧送葬者三春秋于此年书齐侯元卒公如齐公至自齐于成十年书晋侯儒卒公如晋明年三月公至自晋襄二十八年书公如楚楚子昭卒明年正月公在楚五月公至自楚虽不言奔丧送葬而其实了然矣春秋厯十有二王惟叔孙得臣叔鞅送襄景之葬公孙敖奔襄王丧而不至鲁之不知所尊至于此极他何望焉驯至昭公之吊少姜至河乃复以国君之重奔嬖妾之丧却而不纳益可伤矣

癸巳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徴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陈灵公之无道也而称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祸莫大于拒谏而杀直臣忠莫显于身见杀而其言騐泄冶所为不惮斧钺尽言于其君者正谓灵公君臣通于夏徴舒之家恐其及祸不忍坐观故昧死言之灵公不能纳又从而杀之卒以见弑而亡其国此万世之大戒也特书徴舒之名氏以见泄冶忠言之騐灵公见弑之由使有国者必以远色修身包容狂直开纳谏诤为心也【家氏曰君无道称国以弑陈灵朋淫杀谏而弑者以氏名书葢不着徴舒氏名无以见祸乱之所从生讨徴舒亦所以治平国也】以为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非经意矣【张氏曰古人以礼为防闲而人君之尊有妃偶嫔御之侍有居处出入之奉有亷耻羞恶之限所以养其尊贵者至矣何至驱驰于株林以为乐哉泄冶之谏夏南之诗皆以其舍人道而躬为禽兽之行也考之外传前年单子如楚过陈时泄冶未死也单子归而告王以陈侯帅其卿佐南冠以淫于夏氏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已见之于三年之前矣能无及乎观春秋所书弑君如陈平国齐光蔡固以千乗之主而自侪于闾巷小人所不为者心术之惑可不戒哉髙氏曰灵公弑而子午嗣是为成公成公不讨弑君父之贼则知灵之恶播于国人而徴舒之罪国人所不憝也汪氏曰礼称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注者谓陈灵公数如夏氏以取弑焉夫人君之举动尚谨于嫌疑之际而不可轻也况可紊男女之别恣鸟兽之行其不为朱温之万段者几希矣

六月宋师伐滕

左传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六月宋师伐滕

前围滕称人刺伐丧也此伐滕称师讥用众也宋大国爵上公霸王之余业力非不足也今邻有弑逆不能声罪致讨【张氏曰宋鲍以簒弑得国视陈郑逆乱恬不为怪】乃用大众以伐所当矜恤之小邦且滕不事已无乃已徳犹有所阙而滕何尤焉故特称师以着其罪而汲汲于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见矣【家氏曰宋鲍间晋之多故而用师于滕围之未服又从而伐之未必无宋襄执婴齐之心襄且不能有成而况于鲍乎春秋书之所以贬之也象山陆氏曰宋大国也滕小国也滕安能害宋宋之伐滕陵蔑小弱以逞所欲尔左氏谓滕人恃晋而不事宋然晋之伯业方不竞滕固微国何恃之有或者事晋之故而有阙于宋欤宋亦何义而责滕之事已大当字小恤其不及焉可也去年因其丧而围之今年又兴师而伐之其为陵蔑小弱以逞所欲明矣陈恒弑其君孔子朝鲁侯而请讨之前月陈方以弑君告宋为邻邦不知此何时耶而牟牟焉兴师伐滕以逞所欲尚得为有人心者乎庐陵李氏曰滕自宋人执婴齐之后滕遂为宋私属故宋之盟叔孙豹曰滕宋私也成周之灭仲几曰滕宋役也小国之偪于强暴非一日矣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归父仲遂之子贵而有宠宣公深徳齐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济西田归之也故生则倾身以事之而不辞于屈辱没则亲往奔丧而使贵卿防其葬亦不顾天王之礼阙然莫之供也比事考辞义自见矣【汪氏曰春秋以卿防葬惟襄王景王晋之襄平昭公此年齐惠及宋平滕成入见而已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遣卿送葬夫亦亡于礼者之礼耳晋之诸君犹曰霸国也齐惠之葬乃宣公所以报私恩而宋平则意如所以厚私姻也若滕则其君屡防葬于鲁矣当时诸侯慢于至尊而谨于强大莫不皆然灵王之丧郑简公在楚印段实往王吏不讨子太叔反以为口实积习所致可胜叹哉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郑

左传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

按左氏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襄陵许氏曰自晋灵以来成景相继力争陈郑而无以服楚】其称人贬也郑居大国之间从于强令岂其罪乎不能以徳镇抚而用力争之是谓五十步笑百步庸何愈于楚自是责楚益轻罪在晋矣【张氏曰舍乱臣贼子之大恶而轻动干戈以讨迫于强令无所适从之小国家氏曰人四国所以人晋也夫躬天下之难而后可以责人之从己未闻躬天下之易而责人以强从也桓文所以得诸侯以其内奬王室外攘荆楚救灾恤患汲汲焉躬天下之难诸侯有所恃外夷有所畏是以得成霸业自晋襄没灵成景皆不克负荷而楚庄日以盛强北向而争诸侯侵陈侵郑观兵周疆将逞其所大欲晋人谨出偏师畏缩不敢犯荆楚之锋惟伺其去释憾于小国今又讨郑纵能服之岂保楚之不再出乎夫翦簒锄凶霸政之最先自赵盾为政宋齐鲁皆弑其君盾内有所慊置而不问今郤缺为政又不能治侯国之贼其君者乃率三国争郑而以讨逆遗楚遂使夷国挟仗义之名以风示天下晋霸自是愈衰矣象山陆氏曰左氏谓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诸侯伐郑而称人贬也晋楚争郑为日久矣春秋常欲晋之得郑而不欲楚之得郑与郑之从晋而不与郑之从楚是贵晋而贱楚也晋之所以可贵者以其为中国也中国之所以可贵者以其有礼义也郑介居二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亦其势然也今晋不能芘郑致其从楚陈又有弑君之贼晋不能告之天王声罪致讨而乃汲汲于争郑是所谓礼义者灭矣其罪可胜诛哉书人以贬圣人于是絶晋望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王聘止此左传刘康公来报聘公羊传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王季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谷梁传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问也

公羊传曰王季子者王之母弟也【杜氏曰字季子即康公其后食采于刘】王有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礼也宣公享国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齐不奔王丧而奔齐侯丧不遣贵卿防匡王葬而使归父防齐侯之葬纵未举法勿聘焉犹可也而使王季子来王灵益不震矣自是王聘春秋亦不书矣【襄陵许氏曰自是王灵益亡王聘益轻春秋不复录矣陈氏曰自顷王而下王室无聘鲁者于是再聘而王季子实来则已尊矣汪氏曰宣公简慢于王知有齐而不知有周所以君臣朝夕奔走于临淄之境者其心必曰济西之田未复不可不曲意事之而不思鲁封七百里之地秋毫皆君赐也而拔本塞源其罪应诛定王始则徴聘于鲁中则厚贿于仲孙终则命贵弟报聘是犹为人父而不责子之狠傲乃三揖于定省之常礼而徳色于借耰之微恩也宣公既不知所当尊而王亦不能自尊矣故来求之书止于文公来聘之书止于宣公锡命之书止于成公非削之而不纪葢王命不足为轻重而王亦不复遣使于诸侯耳寥寥百有余年而石尚以归脤录自是天王之名号不见于经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左传师伐邾取绎杜氏曰绎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张氏曰诗保有鳬绎邾文公卜迁于绎皆此山之地为邾鲁二国之境

用贵卿为主将举大众出征伐不施于乱臣贼子奉天讨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附庸之国是为盗也当此时陈有弑君之乱既来赴告藏在诸侯之策矣曾不是图而有事于邾不亦傎【音颠】乎故四国伐郑贬而称人鲁人伐邾特书取绎以罪之也【髙氏曰自文公时邾鲁有隙宣公簒立而邾子首朝之自是絶迹鲁庭者又十年故归父伐之家氏曰滕何负于宋而宋伐之邾何负于鲁而鲁伐之皆由中国无盟主强陵弱众暴寡而莫之或禁也象山陆氏曰鲁之伐邾无异于宋之伐滕特书取绎罪益着矣汪氏曰无瑕者始可以讨人宣公簒立惴惴然自保惟恐诸侯之动干戈而问子赤之故也其不能讨陈宜矣而犹称兵于邾以夺其地者葢以晋伯之不振而强齐为之援故耳不几硕鼠期人之不见而窃食于盆盎之间乎下书归父为邾故如齐则鲁之为鲁可知矣

大水

何氏曰先是城平阳取根牟及数役重民怨之所生张氏曰隂盛阳微夷狄乗衅之徴家氏曰宣即位以来六年螽七年大旱今复大水咎徴频仍未有甚于此时旱而书大水而书大以变常书也宣尝以臣弑君以子逐母罪大恶极天讨未加发而为水旱之灾民受其虐书以示戒也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

宣公聘齐盟止此左传季文子初聘于齐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

按左氏行父如齐初聘也归父如齐邾故也齐侯嗣立宣公亲往奔其父丧又使贵卿防葬矣若待逾年然后修聘未晩也而季孙亟行归父继往则以宣公君臣不知为国以礼而谓妄説取人可以免于讨也归父贪于取绎畏齐而往葢礼曲则气必馁矣能无畏乎哉春秋备书而不削以着其罪为后世鉴也【髙氏曰以伐邾故恐齐人以为讨遂谋伐莒焉甚矣鲁之惧齐也二嵗之间而公与大夫五如齐矣汪氏曰自反而缩则可以自立何畏于齐宣公行已有慊故君臣相及于齐而犹惧其获戾矣

齐侯使国佐来聘

左传国武子来报聘

葬之速也太不懐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遣使聘于邻国则哀戚之情忘矣孟子曰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滕文公五月居庐未有命戒及至葬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而有愿为其氓者葢礼义人心之所同然也齐顷【音倾】公嗣位之初举动如此丧师失地几见执获岂特妇人笑客之罪哉已失守身之本矣【髙氏曰嗣子逾年即位始称君未逾年称子故葵丘之防称宋子葢齐桓方倡大义以尊中国故宋公虽在丧而来与防亦不深责以其不获已而趍急务尔鲁之于齐与国也聘虽后时亦何害耶惠公之葬既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遽遣使来聘焉议伐莒也当凶衅而行吉礼忘哀思而结懽好书曰齐侯着其恶也象山陆氏曰宣公是年身如齐者二使其臣如齐者三闻天王使王季来聘矣未闻身如京师与使其臣如京师也不待详考其事而罪已着矣左氏载行父出莒濮之事陈谊甚髙且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族弗敢失坠齐惠公之卒公既亲奔其丧矣王季子之聘鲁未易时而行父仆仆往聘于齐知事君之礼而奉以周旋者果如是乎归父之往则以取绎之故齐惠公卒未逾年而国佐实来徇私弃礼见利而不顾义安然行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人心之冺灭一至于此吁可畏哉

公羊传何以书以重书也张氏曰王政以民食为重故积贮天下之大命也前此百有余年水旱虫螟之灾多矣不以饥书今大水之后特书饥者者宣公烦于事外国用无节上下用竭故一遇水旱遂致乏食耳象山陆氏曰作之君师所以助上帝宠绥四方故君者所以为民也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嵗之饥穰百姓之命系焉天下之事孰重于此春秋书饥葢始于是圣人之意岂特以责鲁之君哉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頴北诸侯之师戍郑

经有词同而意异者比事以观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郑称爵者贬词也若曰国君自将恃强厌弱凭陵中夏之称也知然者以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贬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郑称爵者直词也若曰以实属辞书其重者而意不以楚为罪也知然者以传书晋士防救郑逐楚师于頴北而经削之则责晋可知矣此类兼以传为按者也【髙氏曰晋士防救郑及诸侯戍郑而春秋削之者责晋虽得郑而不能有之也家氏曰士防用偏师无益于救郑是嵗郑即楚故略而不书耳象山陆氏曰当是时晋伯既不复可望齐鲁之间熟烂如此楚子之肆行其谁遏之伐郑之书圣人所伤深矣左氏所载士防逐楚师于頴北不见于经纵或有之亦不足为轻重也

附录【左传郑子家卒郑人讨幽公之乱斵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諡之曰灵

癸定王亥九年】十有一年【晋景二齐顷公无野元年衞穆二蔡文十二郑襄七曹文二十陈成公午元年桓三十九宋文十三秦桓七楚庄十六

春王正月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

左传春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盟于辰陵陈郑服也朱子曰宣公之时楚庄甚强主盟中国杜氏曰辰陵陈地颍川长平县东南

晋楚争此二国为日久矣今陈郑背【音佩】晋从楚盟于辰陵而春秋书之无贬词者岂与其下乔木入幽谷乎【汪氏曰诗伐木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今按孟子以乔木崇髙譬中国以幽谷卑下譬蛮荆

附录【左传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诸郔令尹蒍艾猎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

功命日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远迩略基趾具糇粮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

于素

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

张氏曰莒恃晋而不事齐鲁从齐而伐之兵不讨乱而挟强陵弱深着齐鲁之罪也蜀杜氏曰

称齐人以示贬人齐亦以人鲁也必书公孙归父亦以志大夫之专也汪氏曰伐邾伐莒皆以

归父将重兵而后此防齐侯防楚子皆归父特防国君以见宣公之徳仲遂而宠其子便专权

于鲁也至笙之逐得非肇端于此欤

秋晋侯防狄于欑函

左传晋郤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秋防于欑函众狄服也是行也诸大

夫欲召狄郤成子曰吾闻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来人能勤有继其从之也诗曰文王既勤

止文王犹勤况寡徳乎

中国有乱天王不能讨则方伯之责也又不

能讨则四邻诸侯宜有请矣而鲁方防齐伐

莒晋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而养其一指不能

三年而缌小功之察【南轩张氏曰孟子所譬言舍大狥小】不亦

傎乎凡此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义自见者

也【陈氏曰楚方倡义于天下而晋孜孜于羣狄至往防焉晋卑甚矣是故楚庄之春秋

晋有诸侯之事不悉书也宣三年晋侯伐郑不书荀林父伐陈不书张氏曰晋侯为盟主

而徃与狄防舍夏徴舒以遗楚讨使楚举大义以加于中国又欲与楚争郑楚直晋老所

以败于邲也汪氏曰晋景就狄地为防与僖三十二年卫人及狄盟义同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徴舒

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外讨也不与外讨者因其讨乎外而不与也虽内讨亦不与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讨也诸侯之义不

得专讨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

能讨之则讨之可也谷梁传此入而杀之也其不言入何也外徴舒于陈也其外徴舒于

陈何也明楚之讨有罪也

丁亥楚子入陈

程子曰人众辞大恶众所欲诛也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

称人者众辞也【杜氏曰不言楚子而称人讨贼词也范氏曰变楚子言人

者弑君之贼若曰人人所得杀也陈氏曰楚亟称子矣自宋万而下无讨贼者虽讨之不

以其罪且百年于此则楚之讨徴舒其不曰楚子何讨贼不以内外贵贱恒称人髙邮孙氏曰讨贼虽诸侯虽大夫虽国人虽外裔必皆曰人】大恶人人之所同恶

人人之所得讨其称楚人杀徴舒诸夏之罪

自见矣【吕氏曰楚人杀陈夏徴舒讨贼之辞且众同欲也故曰楚人入陈非众志

也故曰楚子】按左氏传楚子为夏氏乱故谓陈人

无动将讨于少西氏【杜氏曰少西徴舒之祖子夏之名】遂入

陈杀徴舒轘诸栗门而经先书杀后书入者

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陈氏曰不书入而后杀予之以

讨贼之义也则讨贼一事入一事也入虽君将贬人之于是称楚子楚强甚矣荘王一篇

虽围灭无贬词固进楚也亦忧楚也汪氏曰晋文执曹伯非伯讨故先书入曹后书执曹

伯楚灵杀齐庆封虽杀有罪而不以讨贼杀之故先书伐呉而后书杀庆封亦不系之楚

人则知此以讨贼予楚庄也】讨其贼为义取其国为贪舜

跖之相去远矣其分乃在于善与利耳楚庄

以义讨贼勇于为善舜之徒也以贪取国急

于为利跖之徒矣为善与恶特在一念须臾

之间而书法如此故春秋传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圣人大改过楚虽县陈能听申叔时之説而复封陈可谓能改过矣犹书入陈以贬之何也曰楚庄意在灭陈虽复封之然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杜氏曰州乡属示讨夏氏所获也】而又纳其乱臣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范氏曰二人与君昏淫当絶之而恃彊纳之执国威柄制其君臣傎倒上下错乱邪正】晋人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子产对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晋大夫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事见左传昭公十九年】他国非所当与也而必欲纳其乱臣存亡兴灭其若是乎【茅堂胡氏曰南唐李氏既臣于周以进退大臣之事请之而世宗无所可否以他国非所当与也】仲尼重伤中国深美其有讨贼之功故特从末减不称取陈而书入虽曰与之可矣【陆氏曰楚子之讨正也故书人入人之国又纳淫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不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纎芥无遗称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汪氏曰春秋予楚庄之讨徴舒而称楚人亦犹吴阖庐之救蔡而战于栢举称吴子也楚子入陈目其人而贬之亦犹吴入郢之举号也辞虽不同意实无异葢楚庄阖庐实非有讨贼救患之诚心故书法予夺如此也使楚庄真有讨贼之心则辰陵之盟执徴舒而诛之一匹夫之力耳奚俟于以重兵造其国都而后戮之哉使其素有讨贼之志则四年之伐郑俘归生而轘诸桔柣之门而仗义之名著于中国矣奚待于三月之围失贼不讨而受肉袒之降哉由其本无是心而假其事以为功故不足以进于此也文定谓假于讨贼以县陈信矣论者以楚庄居五霸之列亦取其讨贼之一节如秦穆之悔过耳抑方诸吴阖庐夫差之暴横而或者亦以霸许之则秦穆楚庄犹为此善于彼者欤庐陵李氏曰楚假讨贼之义以有事于中国者四杀徴舒也执庆封也诱蔡般也执陈招也惟杀徴舒得讨贼之义故特书人执庆封亦无贬辞但楚灵之暴非庄比矣○刘氏曰公羊云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也非也此譬犹蔡人杀陈陀耳且外讨弑君之贼何不得乎谷梁云此入而杀其不先言入何也外徴舒于陈也非也言楚人杀者乃明徴舒有罪尔且先言入后言杀即可谓内徴舒于陈乎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左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徴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徴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公羊传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纳公党与也谷梁传纳者内不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程子曰致乱之臣国所不容也故书纳

此二臣者从君于昏宣淫于朝诛杀谏臣使其君见弑葢致乱之臣也肆诸市朝与众同弃然后快于人心今乃诡辞奔楚托于讨贼复雠以自脱其罪而楚庄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陈人用之是犹人有饮毒而死者幸而复生又彊以毒饮之可乎故圣人外此二人于陈【贾逵曰二子不系之陈絶于陈也】而特书曰纳纳者不受而强纳之者也为楚庄者宜奈何潴【音诸】徴舒之宫封泄冶之墓尸孔宁仪行父于朝谋于陈众定其君而去其庶几乎【髙氏曰二子之恶乃其君之所由以弑者亦与徴舒何异岂可复居陈大夫之位哉已絶于陈故不系于陈而书纳张氏曰孔宁仪行父必因奔楚诱楚子以利故楚子杀徴舒而县陈微申叔时之言则陈遂亡矣楚庄怀肆虐贪婪之志而尚能以义自克故封陈而不取然见善不明而非有改过不吝之心所以虽封陈而终宥陈之乱臣复纳诸国圣人予善之待人之公先旌其讨贼之义然后着其入陈自纳乱臣之罪使楚庄之善恶功罪显然明白详味此论非圣人莫能修之也汪氏曰孔宁仪行父不书奔书奔则是宁行父请讨于楚也其归不系陈不使得为陈之臣也经凡书纳皆非所宜纳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曰入曰纳则二臣之罪与楚庄纳之之恶皆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纳公子纠捷菑争国者也顿子比燕伯失国者也世子蒯瞆不当世国者也惟此以大夫而书纳谷梁胡氏得之○啖氏曰左氏云书有礼也若以纳乱臣为有礼孰为非礼

附录【左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自是楚未得志焉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晋

春秋大全卷二十一

明 胡广等 撰

宣公下

甲定王子十年】十有二年【晋景三齐顷二衞穆三蔡文十五郑襄八曹文二十一陈成二杞桓四十宋文十四秦桓八楚庄十七

春葬陈灵公

公羊传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杜氏曰贼讨国复二十二月然后得葬

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天下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邻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有四夷之君长与凡民皆得而讨之所以明大伦存天理也徴舒虽楚讨之陈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葬君子词也【汪氏曰君子之心无私故讨贼不问内外葢恶恶者天下之同情也

楚子围郑

左传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

按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葢灭之矣而经止书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道【左传作逵路公羊作路衢】葢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着其凭陵诸夏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君子弑父诸夏不能讨而蛮荆能讨之春秋取大节畧小过虽如楚子凭陵上国近造王都之侧犹从未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伦之为重也【汪氏曰据左氏公羊所记郑襄公屈服于楚礼卑辞巽以求免则楚之凌暴亦甚矣然其能不听左右之言而退师许平薄于利而不要其土则比于狡焉思启封疆者犹有改过迁善之美意也髙氏曰封陈侯者非楚本谋也不善而能改也故书入与郑平者楚本谋也不为利谋所诱故书围庐陵李氏曰郑自此从楚直至成五年虫牢之盟方向晋临川吴氏曰中国不能伯与国屈服于荆蛮郑伯礼之恭辞之善以媚悦于楚极矣悲夫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左传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防闻用师观衅而动德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嵗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啇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乗辑睦事不奸矣蒍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矛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徳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惟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己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天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夫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有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嵗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反斾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乗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戍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徳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宫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曰原屏咎之徒也赵庄子曰乐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久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母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羣臣问诸郑岂敢辱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羣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辞敌羣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嵗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既免晋魏锜求为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荥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名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乗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衞不彻警也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乗广三十乗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説左则受之日入而説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乗右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乗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乗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谷不徳而贪以遇大敌不谷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借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乗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王见右广将从之乗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乗广先左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扄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逢大夫与其二子乗谓其二子无顾顾曰赵傁在后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授赵旃绥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木下楚熊负羁囚知防知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毎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既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敷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己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是役也郑石制实入楚师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辛未郑杀仆叔及子服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谓是类也诗曰乱离瘼矣奚其适归归于怙乱者也夫公羊传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楚子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曷为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庄王伐郑胜乎皇门放乎路衢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庄王曰寡人无良边垂之臣以干天祸是以使君王沛焉辱到敝邑君如矜此丧人锡之不毛之地使帅一二耋老而绥焉请唯君王之命庄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庄王亲自手旌左右防军退舍七里将军子重谏曰南郢之与郑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今君胜郑而不有无乃失民臣之力乎庄王曰古者杆不穿庋不蠧则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笃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告从不赦不祥吾以不祥道民灾及吾身何日之有既则晋师之救郑者至曰请战庄王许诺将军子重谏曰晋大国也王师淹病矣君请勿许也庄王曰弱者吾威之强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令之还师而逆晋冦庄王鼓之晋师大败晋众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庄王曰嘻吾两君不相好百姓何罪令之还师而佚晋冦谷梁传绩功也功事也日其事败也杜氏曰邲郑地

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何氏曰序林父于上罪起其事言及者明晋汲汲欲败楚尔】按左氏晋师救郑经既不以救郑书矣【杜氏曰不书救者以其缓不及事无救患之实耳或谓不书救郑是予楚以伯然晋文晋悼之伯书楚人救衞救郑岂不予晋以伯乎】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君晋不讨贼而楚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词异乎【王氏曰据楚成救郑则书宋公及楚人战于楚得臣救卫则书晋侯齐宋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今此晋救郑当书楚及晋战】按邲之役六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勦民者三帅也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于一也古者仗临戎专制阃外【南史沈庆之传阃外之事将军所得专制李卫公问对古者出师命将授之以斧曰从此至天将军制之又授之以钺曰从此至地将军制之】虽君令有所不受【史记穰苴传将在军虽君令有所不受前汉书周亚夫传上劳军至细栁不得入曰军中但闻将军之令不闻天子诏上曰此真将军矣唐书段志传与宇文士及勒兵衞章武门太宗夜遣使至志曰军门不夜开使者示手诏志曰夜不能辨帝叹曰周亚夫何以加】况其属乎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事见左传成公六年】偪阳之举匄偃二将皆请班师荀防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偪阳【事见左传襄公十年】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帅又皆信然其策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按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朱子曰左传分谤事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狥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违命而济乃谓与其专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见识当时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动召先縠而诛之】知难而冒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茅堂胡氏曰邲之战先縠赵旃实败晋师而独书林父者责元帅也武侯祁山之战违命于街亭者马谡也失于箕谷者邓芝也而武侯深自刻责以为咎皆在已此亦春秋一綂之义也任归于一者责有所归权分于下者众无适从吴楚既反汉用条侯以梁主之贵太后之尊交请救援条侯谨守便宜竟破七国唐六道重兵攻围淮蔡久而无功及裴度视师虽韩亦舆疾督战遂擒元济代宗以九节度之师围庆绪不立元帅一夕而溃其成败之绩岂不着明也哉张氏曰经以林父及之者言林父之为志乎此战也葢晋不能讨陈乱已失三纲军政之本乃欲恃力以争郑不知楚庄既讨陈乱则师出有名而所以施于郑者又进退得宜勇怯中节林父上不能辅君讨乱以行盟主之大义而此行本为救郑而郑已服楚先縠之徒恃强专制故林父虽知楚之不可敌而不能止诸帅之从楚师考公羊则知楚之所以胜考左氏则知晋之所以败此春秋所以不书救郑而特以林父主此战着其败师之罪也陈氏曰以大夫敌君于是始鞌之战不惟敌君且盟齐于师矣永嘉吕氏曰自楚执讨贼之权于是陈为楚有郑不堪楚之屡伐而受盟辰陵然曰与其来者可也则犹未纯乎从楚也故徼事于晋晋既不能有陈而仅争郑则邲之一战晋楚胜负之一决也自邲之败而楚伐宋横行于中国而莫制矣汪氏曰林父身为元帅始既不能禁副属之违令而专行终又不能躬帅士卒冒矢石而力战乃鼓于军中倡为弃甲曳兵之败败则丧师之罪不责林父诿于谁乎然楚君大夫与中国战皆贬书人故楚成于得臣于城濮囊瓦于柏举并书人惟此书晋荀林父帅师以敌楚子者尊中国而抑蛮荆故不以林父之有罪而贬之也之战贬楚子此不贬者楚成设诈禽宋公于乗车之防以伐其国又乗胜不悛而败宋于则与楚庄为中国之所不能为者异矣○刘氏曰子玉不见名氏林父见名氏公羊皆为不敌君可怪也哉庐陵李氏曰春秋中国与楚战不以胜败皆以中国为主徐邈曰内晋而外楚是也公羊以为荀林父称名氏先楚子者恶林父非也此因得臣书人而穿凿耳陈氏亦以为大夫敌君于是始葢主公羊説未可从也胡氏主乎是战之説亦是葢虽以中国为主然息争之道当责之中国也义皆可通要之此条楚书子则知其非贬矣林父不书救则知其有罪矣不贬者退师之情可恕有罪者败师之责难逃

秋七月

附录【左传郑伯许男如楚○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濮城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鬭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传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免之三军之士皆如抰纩遂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麴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杜氏曰萧宋附庸国

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末减而书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末减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德宏矣至是肆其强暴灭无罪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伯伯必有大国楚庄葢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者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萧既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校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以恐中国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伯为三王之罪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髙氏曰楚既得陈郑又败晋师遂深入中国凭陵诸夏灭人之国书以着其暴汪氏曰楚庄灭萧所以逼夫宋而胁中国诸侯之服已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此大夫同盟之始左传晋原縠宋华椒衞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程子曰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既而皆渝故书人以贬之杜氏曰清丘衞地

书同盟志同欲也【杨士勋曰新城书同传云同外楚则清丘亦是外楚省文也】或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春秋不贵盟誓自隐公始年书仪父盟蔑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奚待清丘然后恶反覆乎清丘载书恤病讨贰口血未干败其盟好所谓不待败而恶见者也又奚必人诸国之卿然后知反覆之可罪乎【杜氏曰宋代陈衞救之不讨贰也楚代宋晋不救不恤病也故大夫称人宋华椒承羣伪之言以误其国宋虽有守信之善而椒犹不免讥】楚既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陵中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脩明政事自强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曾不是图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蕲【音祈】以御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陈氏曰曷为贬称人犹曰人自为盟也人自为盟自鹿上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其在见何中国久无伯也】原縠违命丧师乃晋国罪人而主兹盟约所信任者皆可知矣【家氏曰幽之同盟内外大小翕然来同齐霸之方盛也新城之同盟诸侯散者复合晋伯之渐衰也清丘之同盟异者众而同者鲜晋不复可言霸矣而春秋于四国之为此防犹以同盟书嘉其不以胜负为从违舍燎原强胜之楚从丧败方新之晋是故犹许之以同盟然视于幽之同则不可同日语矣汪氏曰新城之同晋以赵盾主盟清丘之同复以四国之大夫盟齐盟所以一天下之心而晋以大夫尸之又其甚而诸侯之大夫与焉伯业之不振宜矣庐陵李氏曰晋景公之同盟五清丘断道虫牢马陵于蒲○刘氏曰左氏云卿不书不实其言也夫春秋之世不实其言者众矣奚独此耶且华椒不宜被贬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左传宋为盟故伐陈衞人救之孔达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虽曰县陈寻复封之其德于楚而不二未足责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德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救陈背盟失信而以救书者见宋师非义陈未有罪而受兵为可恤也且谋国失图妄兴师旅无休息之期则乱益滋矣其以救书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髙氏曰书衞救陈者所以罪宋也然衞方盟于清丘而反救陈救虽义事而有背盟之恶故称人汪氏曰清丘之载书恤病讨贰而宋之讨陈衞之救陈皆非春秋所与者不度徳不量力而启衅于强楚渝盟失信以从简书名虽是而实则非矣

乙定王十丒一年】十有三年【晋景四齐顷三衞穆四蔡文十六郑襄九曹文二十二陈成三桓四十一宋文十五秦桓九楚庄十八

春齐师伐莒【公作伐卫

左传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临川吴氏曰齐以强陵弱而伐莒十一年之伐称齐人此称齐师者甚其动大众而伐小国也○汪氏曰公羊作伐衞证之经文前后皆无齐卫交怨之事而于莒则四年平之不肯而鲁伐之十一年齐又伐之则伐莒无疑矣

夏楚子伐宋

左传以其救萧也君子曰清丘之盟惟宋可以免焉

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计者恤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效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策也故楚人有词于伐而得书爵【张氏曰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宋不知屈伸消长之道而欲以区区之力强中国由此致伐汪氏曰文定责宋特讥其启致兵之罪失保国之策非以楚之陵中国为无罪也葢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耳庐陵李氏曰楚有事于中国皆自郑及宋楚成之争伯败宋于楚穆之争伯弱宋于厥貉楚庄之兴挟郑人以侵宋卒之今年之伐明年之围又明年之平而南北之势成矣成十八年彭城之役楚又挟郑以图宋向非悼公之盛则于宋之盟不待襄公之末年而天下分伯矣

秋螽

杜氏曰为灾故书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传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已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

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已失刑矣今又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防焉而莫肯用命则败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谋不用【事见左传文公十二年】济泾而次栾黡【于斩反】欲东而荀偃之令不行【事见左传襄公十四年】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之过欤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髙氏曰邲之役三帅皆欲还先縠固请战遂及于败至是以为讨然释赵旃魏锜不讨而独诛先縠为政不平杀者不受治矣又族灭之恶之甚也张氏曰越椒将攻王而楚庄尚思子文之治楚而复克黄之所先縠先轸之孙而灭其族葢晋之徳刑皆不足以敌楚矣

附录【左传清丘之盟晋以衞之救陈也词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如而师孔达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説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

丙定王十寅二年】十有四年【晋景五齐顷四衞穆五蔡文十七郑襄十曹文二十三卒陈成四桓四十二宋文十六秦桓十楚庄十九

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左传春孔达缢而死衞人以説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达构我敝邑于大国既伏其罪矣敢告衞人以为成劳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杀大夫而书名氏义不系于专杀也孔达弃信以危社稷卫人按其罪而诛之可也【茅堂胡氏曰孔达之死谋之不臧者也先君虽有约言若其有罪而大国见讨亦可践言不自省乎而况同盟口血未干即亢大国之讨以危其社稷乃以身死之求説于晋与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奚远哉是时陈贰于楚为孔达计者若顾约言告之以不当贰可也】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主至于见讨谁之过欤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春秋端本清源故书法如此【苏氏曰孔达则有罪矣而衞人用其言以干盟主故称国以杀陈氏曰孔达自杀而称国以杀其君意也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

晋侯伐郑

左传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搜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郑伯如楚谋晋故也郑以子良为有礼故召之

按左氏传为邲故也比事以观知其为报怨复讐之兵词无所贬者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张氏曰屈而知伸败而能改可以兴矣晋所以败由大义不明而争与国也今败未两嵗而复兴争郑之师故书晋侯以着其师之为报怨也髙氏曰晋救郑而败于邲郑遂即楚夫郑背盟即楚讨之正也然灵成以来文公之泽浸微干戈日寻积而至于蜀之盟而中国尽入楚矣岂特失郑而已乎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传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汝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屡及于窒皇劒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宋人要结盟誓欲以御楚已非持国之道轻举大众勦民妄动又非恤患之兵特书救陈以着其罪明见伐之由也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凡事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易于讼卦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始而不谋必至于讼讼而不竟必至于师若宋是矣始谋不臧至于见伐见围几亡其国则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责宋为深若蛮荆围中国则亦明矣【临川吴氏曰宋前以救萧而见伐今又以杀楚使而受围楚之荐食上国宋之挑衅强夷俱可罪也汪氏曰楚庄始而灭萧以逼宋继而伐宋以声其救萧之罪又遣使过宋不假道以激怒于宋而使杀之于是国君亲将环其国而攻之然则楚子之志在于陵暴中国以取威争伯其恶甚矣文定作传屡责宋而不责楚者楚人凭陵中夏之罪显而易见而宋有致兵之由其罪未着也故备论之庐陵李氏曰楚至是再围宋矣僖二十七年书楚人嫌词也此书楚子直词也

葬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左传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縠见宴桓子与之言鲁乐桓子告髙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懐于鲁矣懐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亦谋已一国谋之何以不亡

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防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防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与诸侯防是礼自大夫出矣【王氏曰大夫防诸侯始于单伯防齐宋卫郑之君于鄄而后公孙敖防晋侯于戚至叔仲彭生防晋却缺于承筐则大夫自为防矣大夫盟诸侯始于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而后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至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则大夫自相盟矣然庄僖以上大夫未专政也文宣以下大夫始专政矣】君若赘旒【何氏曰赘系属之辞旒旂旒以旂旒为喻者为下所执持】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氷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张氏曰鲁素事齐而宣公之立公子遂主之故其父子常亲于齐而齐亦不复计等列之不班从而与之防也非礼甚矣王氏曰遂以不正而立宣公公以不正而任其子归父此年防齐侯明年防楚子见公与之深也诸侯失政自宣公始大夫专政自归父始庐陵李氏曰大夫防诸侯始于单伯防齐侯于鄄继见于公孙敖防晋侯于戚不知胡氏何以始发传于此岂非以非伯事而私相防乎】附录【左传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乎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

丁定王十卯三年】十有五年【晋景六齐顷五衞穆六蔡文十八郑襄十一曹宣公庐元年陈成五桓四十三宋文十七秦桓十一楚庄二十

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

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启衅端而围之陵蔑诸夏甚矣【襄陵许氏曰楚围宋之威振及鲁矣】诸侯纵不能畏简书防同恶存先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裔千乘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当时天下盛衰之由春秋经世之畧矣【陈氏曰吾大夫始特防楚也朱子曰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宋人及楚人平春秋责其叛中国而从夷狄尔罪其贰霸非是春秋岂率天下诸侯以从三王之罪人哉庐陵李氏曰归父防楚子于宋正与昭九年叔弓防楚子于陈书法事情皆同左氏胡氏传得之矣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传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受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强能违天乎谚曰髙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使解杨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不信女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防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乎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公羊传外平不书此何以书大其平乎已也何大乎其平乎已庄公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乗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庄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而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谷梁传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义也人者众辞也平称众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

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解纷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褒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归已则民作忠今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功而其君不预知焉非人臣之义也【董子曰子反与华元平是内专政而外擅名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听于臣父有听于子夫有听于妇而人道将灭亾矣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解纷【啖氏曰和而不盟曰平】虽其所欲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褒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不可乎曰专之而可者谓境外也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几会之失奚急于平而专之若是哉或曰子反攘善则知其罪矣华元救国急难而纾其情实何尤焉夫宋先代之后武王所封以备三恪【汪氏曰本作愙敬之如賔客也】横见侵偪非有可灭之罪也若以大义责之曰子为上卿不能恤小助桀为虐陵我郊保围我城郭欲灭我社稷纵子得之何面目见天下之士乎使子反果忠楚庄果贤必为义动退师止众结盟而反矣何必轻见情实蹈不测之险乎后世羊陆效其所为交欢边境而议者以为非纯臣也知春秋之法矣【晋书羊祜与呉陆抗对境使命交通抗遗祜酒祜馈抗药时谓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朱子曰羊陆相遗问只是敌国相倾之谋陈氏曰凡平不书必闗于天下之故也而后书有与楚平者矣文九年陈平不书宣十年郑平不书至宋始书之僖二十四年宋尝及楚平矣至庄王始书之必宋从楚必庄王得宋天下将有南北之势春秋特致意焉永嘉吕氏曰晋与楚争陈楚讨少西氏之乱而陈在楚宇下矣晋与楚争郑邲之战败而郑又在楚宇下矣宋伐陈而卫救之则衞又贰于楚归父防于宋而鲁又即于楚楚之围宋军罢食尽而将去矣宋人告急晋不能出师以援之宋及楚平岂得已哉书曰宋人及楚人平以见中国之无伯也以见荆楚之恣横也以见诸侯之有畏于楚而莫有能救之者也○刘氏曰公羊云大其平乎已也非也臣无专美古今之诏也子反何不退与其君谋而擅与宋平乎谷梁云平称众上下欲之也非也暨齐平何以不曰暨齐人平乎又云外平不书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非也宋幸得平以告诸侯故鲁史有其事尔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平五独此为外平此条之説陈氏为长宋楚称人疑谷梁为优胡氏专取公羊则以此平不过子反华元一言而觧宋楚实未尝有盟誓也恐当时未必能如此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传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欲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恃其隽才而不以茂徳滋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后有辞而讨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与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徳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従之六月癸夘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鄷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

其称日谨之也上卿为主将略而称师者着其暴也【陈氏曰灭国之称日者谨之也灭国之大夫其称人者贬之也故荀林父之灭潞氏随防之灭甲氏春秋皆略而不书所以深着其强暴也】灭而举号及氏者减见灭之罪着灭者之甚不仁也潞婴儿不死社稷比于中国而书爵者免婴儿之责词也然则晋人之伐之者非耶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伯禽征之【见书费誓】玁狁孔炽侵镐【合老反】及方宣王伐之【见诗小雅六月】楚人侵郑近在王畿齐侯攘之皆门庭之防不可縦而莫御者也虽御之亦不极其兵力殄灭之无遗育也今赤狄

未甞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寇而恃强暴以

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

又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

矣按左氏潞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

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则酆舒

者罪之在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音患】诸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畧狄也【髙氏曰是时楚肆其彊围宋逾年晋不能救而反伐狄利其土地亦怠于忧中国矣汪氏曰灭晋景公防狄于攅而不讨函陈灭赤狄潞氏而不救宋汲汲于开疆而忘中国不可以言伯矣永嘉吕氏曰潞氏屡侵中国晋景灭之似也然楚之围宋歴三时而不觧晋不能兴兵往救而徒加兵于狄今年书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明年书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观宋人之告急晋侯欲救之而伯宗方以纳污藏疾自诿及晋侯之欲伐狄诸大夫皆以为不可而伯宗乃曰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若之何待之呜呼是诚何心哉其为谋不过陵弱畏强尔不得志乎楚乃求得志于狄晋侯以是赏桓子又以是赏士伯又献狄俘于周君臣之问矜然徳色何暇谋及楚哉备书而义自见矣陈氏曰灭国以其君归皆称爵如楚人灭子奔黄楚人灭顿以顿子牂归楚人灭胡以胡子豹归苐言奔者不名之以归者名之○刘氏曰公羊云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尔非也四裔之君称子周礼也非为善而亡也葢迷于有爵尔

秦人伐晋

左传秋七月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还及雒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抗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庐陵李氏曰此条诸传皆无左氏发传于王札子杀召伯毛伯后疑此文本是此经之传故陈氏曰秦人秦伯桓公也则亦以为即七月之伐矣经传之文其月日先后者甚多不知杜氏何以不取髙氏曰自三年秦师伐晋晋不报秦今十四年矣此复来伐者乗晋兵略狄土而闚其虗也故贬而人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传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衞卒立召襄公羊传王札子者何长庶之号也縠梁传王札子者当上之辞也杀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矫王命也杀之非忿怒相杀也故曰以王命杀也以王命杀则何志焉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爲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王臣有书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书子而系名者王子虎是也此称王札子者谷梁以为当上之词也【何氏曰天子之庶兄天子不言子弟故变文言王札书者恶天子不以礼尊之而任以权王氏曰变文先名若王猛然髙氏曰矫王命以杀大臣宜名之以着其罪然书札而不书王子则与内臣柔弱之类无异书王子札则与王子虎无异故变文以别之】其为当上之词者矫王命以杀之也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司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则不臣为人君而假其臣以命则不君君不君臣不臣天下所以倾也邢侯专杀雍子于朝叔向以杀人不忌为贼请施邢侯君子以为义【事见左传昭公十四年】王札子之罪当服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无政刑矣何以保其国而不替乎【或问王札子陆淳以为王子札茅堂胡氏曰读经当看大防有疑处且阙之圣人之意只是罪挟王命专杀耳蜀杜氏曰桓襄之前列国诸侯交相战伐列国不禀王命也至此而王臣有相杀者内之卿士不奉王命也襄陵许氏曰拓拔魏世髙欢覩张彛之变而生乱心梁武在位王侯专杀故法不施遂以乱亡无惑乎周之无以令天下也○赵氏曰公羊云王札子者长庶之号也此妄穿凿尔刘氏曰谷梁云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非也凡杀大夫称其者皆君也岂可云王札子杀其大夫召伯毛伯乎

附录【左传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瓜衍之县曰吾获狄士子之功也微子吾丧伯氏矣羊舌职説是赏也曰周书所谓庸庸只只者谓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君言之亦庸士伯此之谓明徳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过也故诗曰陈锡哉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济○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

秋螽

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尅民之事起矣【张氏曰自六年至今三遇螽灾而加之以水旱此宣公不修徳节用爱人之所感也

仲孙蔑防齐髙固于无娄【公作牟娄

杜氏曰无娄邑王氏曰隐四年莒伐取牟娄即其地

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防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防【详见文公元年防戚注】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会【详见文公八年盟衡雍注】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簒齐六卿分晋【史记齐世家康公十九年陈恒曽孙田和始为诸侯迁康公海濵晋世家静公二年魏武侯蔡哀侯赵敬侯灭晋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三家专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后虽欲正之其将能乎【髙氏曰齐侯在谷则公孙归父防之齐卿在无娄则仲孙蔑防之葢公主齐久矣幸晋楚之争而不我及也忽焉而平楚宋俾归父请于齐侯齐侯则疑我之从楚也蔑于是复防以修旧好焉庐陵李氏曰大夫防大夫始于叔彭生防晋郤缺于承筐而胡氏独发传于此条之下未详其説张氏亦曰大夫相防葢始于此岂非以二子非国事而私相防乎

初税亩

左传非礼也谷出不过借以丰财也公羊传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初税亩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履亩而税也何讥乎始履亩而税古者什一而借古者曷为什一而借什一者天下之正中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谷梁传初者始也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步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以公之与民为己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韮尽取焉】孟子曰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书初税亩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杜氏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余亩复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吾犹不足遂以为常故曰初孙氏曰古者什一不税于民宣公奢泰国用不足又取私田以敛其一始什二而税也】殷制公田为助助者借也【朱子曰商人以六百三十亩之地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区但借其力以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周因其法为彻彻者通也【朱子曰周制一夫受田百亩而与同沟共井之人通力合作计亩均收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故谓之彻鲁自宣公税亩又逐亩什取其一则为十而取二矣】其实皆什一也古者上下相亲上之于下则曰骏发尔私终三十里惟恐民食之不给也下之于上则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恐公田之不善也故助法行而颂声作矣世衰道微上下交恶民惟私家之利而不竭力以奉公【刘向曰是时民患上力役懈于公田】上惟邦赋之入而不恻怛以利下水旱凶灾相继而起公田之入薄矣所以废助法而税亩乎初者志变法之始也【茅堂胡氏曰什一天下之中正不可寡亦不可多也今宣公擅变先王之仁政而灭其所以为中于其国与民者既借其力以耕公田又履民田而税其私亩书曰初税亩者志乱常之始自是而不复矣】其后作丘甲用田赋至于二犹不足则皆宣公啓之也故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何有国家者必欲克守成法而不变其必先务本乎【汪氏曰三代制田取民虽皆不过什一而其为法至周始详宻而周尽为人君者苟能谨守其中正之制则可以足国而裕民矣今宣公以簒得国既不能修徳以弭天灾而感水旱螽蝝之变又不能敛奢以节国用而贻饥馑空乏之忧于是一旦紊先王之制増税亩之法作法于贪其害有不可胜言矣易世而成公作丘甲而赋民之力有加于古迄春秋之终而哀公用田赋而民财民力殆无遗余皆肇于宣公之作俑也又使诸国效尤郑子产则作丘赋魏文侯则増租赋卒之暴秦开阡陌更赋税而先王之制穷今不复岂非宣公首祸以致然乎春秋书初者二初献六羽喜礼之复正也初税亩忧田制之变古也美恶不嫌同词○庐陵李氏曰赵子赋税例三此年税亩成元年作丘甲哀十二年用田赋也赵子改革例十初献六羽跻僖公初税亩作丘甲丘武宫作三军舍中军丘官从祀先公用田赋也凡变常之事皆书革而上者比于治革而下者比于乱察其所革而兴亡兆矣又曰税亩之説公谷何氏范氏胡氏皆以为仍是什而取一但废古之助法尔左氏传文亦无什取二之意惟杜氏以为既取其公田又税其私田十之一则为十而取二此説似太过徐邈注谷梁以为除去公田之外又税私田之什一杨士勋亦从之然于去公田之觧亦牵强而朱子集注亦曰鲁自宣公税亩又逐亩十取其一则为十而取二矣似亦从杜氏之説葢未详孰是但变法之初未必遽至倍取故当且从胡氏

冬蝝生【蝝税全反

公羊传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幸之者何犹曰受之云尔受之云尔者何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天灾其诸则官于此焉变矣谷梁传蝝非灾也其曰蝝非税亩之灾也

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髙邮孙氏曰蝝者螽之子也春秋之秋夏时之夏春秋之冬夏时之秋也螽为灾于夏而蝝生于秋一嵗而再为灾故志也王氏曰蝝螽之子尔雅谓蝮□説者以为螽之有子不因化牡腹中陶冶而自生故蝝曰蝮蜪皆蝗类故春秋记为灾○赵氏曰左氏云幸其不为物害而书之按此类生讫便为灾如蚕食叶也为秋中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重为灾故书尔

左传蝝生饥幸之也

春秋饥岁多矣【汪氏曰据隐公再书螟桓公再大水又螽庄公三大水无麦苗大无麦禾僖公不雨螽大早文公三书歴三时不雨又螽成公大水哀公三书螽皆不书饥】书于经者三而宣公独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畜九年耕余三年之食虽有凶旱民无菜色是岁虽螽蝝而遽至于饥者宣公为国务华去实虚内事外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库竭矣仓廪匮矣水旱螽蝝天降饥馑亦无以振业贫乏矣经所以独两书饥以示后世为国之不可不敦本也【张氏曰宣两书饥一在大水之后一在螽蝝之后甚言国无蓄积而民无以生也家氏曰蝝生自一时而言也饥自一嵗而言也庐陵李氏曰左氏公羊皆云幸之者以春秋幸天道之即应庶几宣公之能变乎谷梁説虽凿亦好

戊定王十辰四年】十有六年【晋景七齐顷六衞穆七蔡文十九郑襄十二曹宣二陈成六桓四十四宋文十八秦桓十二楚庄二十一

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传春晋士防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蔽冕命士防将中军且为大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杜氏曰甲氏留吁赤狄之别种晋既灭潞氏今又尽其遗党

按左氏董是役者士防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词也甲氏潞之遗种留吁其残邑也【髙氏曰书及者所以别其族】王者不勤兵于远畧不使其肆扰则止矣伯禽征徐夷东郊既开而止【书费誓序徐夷并兴东郊不开】宣王伐玁狁至于太原而止【诗六月薄伐玁狁至于太原注逐出之而已不穷追也】武侯征戎泸服其渠帅而止【三国志蜀诸葛亮传亮南征马谡曰若殄尽遗类非仁者之情也愿公服其心而已五月渡泸至南中斩雍闿闻孟获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七纵七禽获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平四郡】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种岂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士防所以贬而称人也【家氏曰晋灭潞氏则曰讨有罪也既灭之矣而复用师不已是必欲穷极其党类尽夷灭之而后已夫岂仁人之所忍为故书人以贬之楚人围宋坐视不救诿曰鞭长不及马腹又灭潞氏又灭甲氏留吁可已而不已志存乎逐利而不能赴人之急谓诸侯何张氏曰晋自不得志于楚而一意用武于狄兼并其地防书人深贬之也薛氏曰攅函之防未几而三灭狄大无信也

夏成周宣榭火【榭公作谢火公谷作灾

左传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成周宣榭灾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谷梁传周灾不志也其曰宣榭何也以乐器之所藏目之也

成周天子之东都【杜氏曰成周洛阳何氏曰天下所名为东周名为成周者本成王所定名】宣榭宣王之庙也按吕大临考古图【大临蓝田人字与叔程门髙弟】有【皮变反】敦【音对】者称王格于宣榭呼内史策命是知宣榭者宣王之庙也【何氏曰周宣王之庙也至此不毁者有中兴之功】古者爵有德禄有功必于太庙示不敢专也榭者射堂之制其堂无室以便射事故凡无室者皆谓之榭【尔雅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有室曰寝无室曰榭谓屋歇前】宣王之庙谓之榭者其庙制如榭也宣榭火何以书以宗庙之重书之也【汪氏曰书外灾者五皆以国书葢灾及于宗庙朝市而非一处也独此书宣榭以天子宗庙之重纪之也以责王室不谨于火备虽人火焚之而不能救忽慢先祖之罪着矣】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兴矣人火之天所以见戒乎【汪氏曰董仲舒刘向谓王札子杀召伯毛伯天子不能诛天戒之○刘氏曰公羊云外灾不书何以书新周也非也谷梁云周灾不志亦非也宋灾犹志况周灾乎来告则书尔髙邮孙氏曰公谷皆云乐器之所藏榭藏乐器则何独名宣乎汪氏曰啖氏谓宣王庙当在王城然成周乃王城下都之总名分言之则涧水东瀍水西为王城都邑在焉瀍水东下都为成周商民居焉合言之则总曰成周故洛诰多士序言往营成周成周既成是也成谓原庙始于汉东周未应立宣王庙然诗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书称王在新邑烝祭文王武王则洛邑成周镐京皆宗庙矣先王立庙葢有故也杜氏以为宣王讲武屋外传亦云榭不过讲军实窃疑宣王南征北伐讲武于此遂以为庙故其制如榭与宗庙不同张氏亦谓宣王复防诸侯于东都因存其庙古者祖有功故不毁是也二传谓乐器存焉非也周官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未闻藏乐也况榭既无室何以藏乐器乎李氏尧命曰庙不应有榭榭不应藏乐榭者讲武之所宣者其宣王之所为乎至是厯十二世王业日壊求其如宣之盛既不可得而见而王之迹又煨烬葢痛之也庐陵李氏曰楚语曰先王之为台榭也榭不过讲军实故知榭是讲武屋也杜氏之榭为讲武处而昧于宣字之义公谷之宣榭为宣王庙而不辨其为讲武之所若但以为宣王庙则何不在京师而在成周乎且又何以名之曰榭乎故此条张氏发明胡氏之説且兼用三传之所长为得之公谷又以为宣王中兴所作乐器藏于此因天灾之变见周之不复兴也未知何据恐传闻之谬公羊新周之説葢以为春秋主鲁故惟于周宋书灾为王者之后记灾也此其一家之义不可从

秋郯伯姬来归

左传出也

按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啖氏曰内女见出皆书来归大其事也髙氏曰不能事舅姑为夫所出见弃而归也】内女出书之策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淫辟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耦氓之诗所以刺卫【朱子曰淫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道其悔恨之意也】日以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朱子曰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词也】易叙咸恒为下经首【程子曰夫妇人伦之始所以下经首咸继以恒男女交合而成夫妇故咸与恒皆二体合为夫妇之义】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策所以正人伦之本也其旨微矣【赵氏曰为妇而出着其非也吕氏曰妇人既嫁而出人道之大者故书之薛氏曰参讥之也家氏曰女生而愿为有家故嫁者谓之归人道之常也见出而曰来归着其变也临川吴氏曰常事不书故归郯不书汪氏曰春秋书郯伯姬叔姬来归所以讥父母之训育弗至致内女之妇徳有亏而亦书郯之君失齐家之道而弃其伉俪也然叔姬书卒书伯逆其丧归则叔姬之出必有不当絶者而郯伯姬不书卒不书丧归则出者与出之者其罪皆着矣】附录【左传为毛召之难故王室复乱王孙苏奔晋晋人复之○冬晋侯使士防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武子私问其故王闻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闻乎王享有体荐宴有折爼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以修晋国之法

冬大有年

谷梁传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程氏曰大有年记异也旱干水溢饥馑荐臻者灾也山崩地震彗孛飞流者异也景星甘露醴泉芝草百谷顺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矣何以为记异乎凡灾异庆祥皆人为所感而天以其类应之者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宣公弑立逆理乱伦水旱螽蝝饥馑之变相继而作【汪氏曰七年大旱十年大水六年螽十三年又螽十五年螽又蝝生十年饥十五年大饥】史不絶书宜也独于是冬乃大有年所以为异乎【髙邮孙氏曰大者非常之辞有者不宜有也春秋书有年皆在桓宣之时圣人之意可知矣张氏曰宣公夺嫡而立王诛不加而天灾饥馑之祸屡降今年大有年亦所以记咎徴常多故曰记异也临川吴氏曰宣公在位十六年天灾荐臻今忽大有年所以为异也二百四十二年书有年者二岂得谓祥乎】夫有年大有年一耳古史书之则为祥仲尼笔之则为异此言外微旨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也【汪氏曰桓公有年之后远狩守郎犯害民物宣公大有年之先履亩而税重困农民二公得国于不义又不能修徳以抚下残虐国本恬不为忧春秋之书有年既以纪天时之反常又以悯鲁国之民而幸其仅有年也不尔则人类灭矣

已定王十已五年】十有七年【晋景八齐顷七衞穆八蔡文二十卒郑襄十三曹宣三陈成七桓四十五宋文十九秦桓十三楚庄二十二

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昭公也在位三十年子甯嗣是为灵公

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日卒书名赴而得礼记之详也葬而不月其畧在内宣公为国务华而无忠信诚慤之心计利而不知礼义邦交之实哀死送终独厚于齐而利害不切其身者皆阙如也大则薄其君亲【汪氏曰三年使微者防葬匡王】次则忽于盟主【汪氏曰九年晋成公卒不书葬】又其次若秦若卫若滕虽来告赴怠于礼而不防也【汪氏曰四年秦伯稻卒九年滕子卒衞侯郑卒皆不防葬】比事以观义自见矣【张氏曰春秋备书而宣公不谨于事上交邻之罪见矣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己未公防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

左传春晋侯使郤克徴防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齐侯使髙固宴弱蔡朝南郭偃防及敛盂髙固逃归夏防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宴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苗贲皇使见宴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羣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髙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懐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焉用之晋人缓之逸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程子曰诸国同心欲伐齐故书同盟杜氏曰断道晋地

书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国率之小国畏威而从命非同欲也【汪氏曰如宋襄公盟于曹南】小国诉之大国勉强而应焉非同欲也【汪氏曰如莒人请盟于鲁公孙敖如莒涖盟】若断道之盟诸侯同心谋欲伐齐释其愤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汪氏曰鲁卫曹邾皆迫于齐故同有伐齐之心而晋又欲讨其贰防逢其适观明年晋衞伐齐又二年四国与齐战鞌则此盟为同谋伐齐可知矣鞌战邾人不与者国小不能以兵从也陈氏曰同盟至新城而再见断道之后不曰同盟者寡矣】或以为防同天子之事筑宫为坛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刘氏曰同所以名盟焉耳非同时之谓也以周礼言之殷见曰同同者巡狩殷国也以仪礼言之则设方明王日月而命事者同盟也觐礼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六玉以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防同而盟明神鉴之王巡狩至于方岳之下诸侯防之亦为此宫以见之】疑其説之误矣【汪氏曰襄十八年书同围齐未尝讲防礼岂亦行防同之礼传纪楚公子罢戎与郑人同盟于中分邾人郑人徐人防宋公同盟于虫初无五等诸侯亦岂能用防同之制哉庐陵李氏曰此盟诸传皆以为谋齐而谷梁独以为外楚葢拘于同尊同外之例恐非事实然此举出于宋及楚平之后而徴防于齐则初意为盟诚因惧楚但郤克既怒齐遂就起伐齐之谋耳谷説亦不为无据详见庄十六年又曰此盟独鲁衞曹者即谷梁所谓鲁行父晋郤克衞孙良夫曹公子首同日使齐皆见笑辱者也故鞌战亦具列四子然谷梁以四子聘齐在成元年故此不以为谋齐之盟恐谷梁得其事而失其时耳

附录【左传秋八月晋师还○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燮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乱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尔从三子唯敬乃请老郤献子为政

秋公至自防

汪氏曰宣公防盟两书至黒壤之防事齐而不事晋危晋之见讨而不得释也断道之盟背齐而与晋谋伐齐危齐人之见讨也宣自即位以来卑屈事齐惟恐获戾末年遽有伐之之意初乞师于楚寻复求助于晋齐近于鲁而远借援于大国以间朝夕之好岌岌乎其殆哉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肹卒【肹讦乙反

左传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谷梁传其曰公弟叔肹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汪氏曰佞夫齐年郑语宋辰秦鍼陈光招衞黒背鱄称弟不称字许叔蔡叔蔡季纪季称字不称弟何氏曰宣公簒立叔肹不仕其朝不食其禄终身于贫贱故孔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此之谓也礼盛徳之士不名】何贤乎叔肹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兄弟无絶道故虽非之而不去也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终身不食宣公之禄君子以是为通恩也论情可以明亲亲言义可以厉不轨所以取贵乎春秋书曰公弟而称字以表之也【茅堂胡氏曰叔肹书弟明其得弟道比于衞鱄又足贵焉故特书字以褒之有偏爱之私情则称弟无亲亲之公义则称弟以先公之子而称公子史策常文】公子为正大夫而书卒贵也不为大夫而特书卒贤也【啖氏曰叔肹非卿卒而特书之嘉其行合于义曰公弟明其得弟道也谷梁于鱄言合于春秋此言取贵于春秋既合义又足贵也故书字以褒之孙氏曰不曰公子公孙以见叔肹无禄而卒也王氏曰叔肹之生不名于策书则非卿矣死不目为公子则未仕矣变文曰公弟令名与字卒之者知其贤而得书也】或以为叔肹宠弟在宣公有私亲之爱故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与季友仲遂比则其説误矣诚使叔肹有宠生而赐氏则是贵戚用事之卿岂有不见于经者齐年郑语在外之见于经者季友仲遂在内之见于经者势必与闻政事执国命矣况宣公之时烦于聘问防朝之礼遂蔑季孙归父交于邻国众矣【汪氏曰遂三如齐蔑如京师防齐髙固行父再如齐归父亦再如齐一如晋伐邾取绎防齐伐莒防齐侯又防楚子】而独叔肹不与焉其非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亦明矣【刘氏曰叔肹不仕宣公则非大夫非大夫而书于春秋以叔肹之义则固可以为大夫矣见公弟之重者所以非宣公之弑也举叔肹之字者知其人之贤也肹非贤则不得字字而不称弟则与季友仲遂乱故见其重而后贤之此春秋之举逸民也逸民十人不同操然而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身中清废中权叔肹兼之矣陈氏曰公弟者何见非大夫也非大夫而卒贤之也贤之所以恶宣公也凡先君之子称公有谓称弟是故宋弟辰兄弟也一篇之间讥称宋公之弟辰无讥则从其恒称为公子地陈公子招一人也讥称陈侯之弟招无讥则从其恒称为公子招故不弟称弟不友称弟传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叔肹称弟恶宣公也汪氏曰成二年书公孙婴齐帅师自是终春秋之世世为大夫葢叔肹辞禄不受而宣公以母弟懿亲命其子为大夫也庐陵李氏曰三传母弟之説杜氏曰母弟之宠异于众弟葢世縁然之情以养母氏之志所以隆友于之恩然庶弟不得称公弟而母弟或称公子若嘉好之事则仍旧史之文唯相杀害然后据例以示义此论先儒多不取详见隐七年又曰兄弟先公之子当称公子诸侯之兄弟当称字其称弟称名若齐年郑语衞黒背陈招之类者罪其兄有宠爱之私亦罪其人之恃宠而当国也陈光秦鍼宋辰衞鱄佞夫之类罪其兄薄友爱之义亦罪其人之不能尽道以取祸也蔡季许叔纪季蔡叔鲁季子等称字者春秋之正例无贬词也无贬即贤之也其不称公子者不以贵戚累之其不称弟者不以私与薄累其兄也止系国者言与国一体也季子不可称国则以子系之美之也叔肹书字而书弟此春秋之变例称弟者明其得弟道称字者着其贤也惟其称字所以异于其余称弟者也陈氏説亦好但以公子地为无讥此语直碍又曰谷梁曰叔肹不去取贵于春秋鱄之去合乎春秋者杨士勋曰易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鱄以衞侯恶而难亲恐罪及已故弃之而去使君无杀臣之恶兄无害弟之愆故得合于春秋此叔肹以君有大逆不可受其禄者又是孔懐之亲不可奋飞使君臣之节两通兄弟之情俱畅故亦取贵于春秋叔肹书字鱄直称名者叔肹内可以明亲亲外足以厉不轨比鱄也贤乎远矣故贵之称字鱄虽合于春秋无大善可褒故直书名而已此説是也

庚定王十午六年】十有八年【晋景九齐顷八衞穆九蔡景公固元年郑襄十四曹宣四陈成八桓四十六宋文二十秦桓十四楚庄二十三卒

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左传晋侯衞大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防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彊为质于晋晋师还蔡朝南郭偃逃归】保国以礼为本者也齐顷公不谨于礼自已致防所谓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矣诸侯上卿皆执国命取必于其君以行其克伐怨欲之私故盟于断道师于阳谷大战于鞍【音安】逞其志而后止春秋详书于策见伐与伐者之罪皆可以为鉴矣【汪氏曰齐自翟泉以来不与于晋之防盟而恃其强大侵暴小国是以晋景欲振奕世之霸业始则君率衞以伐齐既而正卿举合境之兵偕鲁卫曹以战齐葢非专以妇人笑客之故也薛氏曰齐不与于诸侯之防而伐之也书衞之世子伐父掌兵非子道也临川吴氏曰防朝与伐国皆非世子之所宜也

公伐杞

髙氏曰自文十六年来朝而复至故伐之已不修徳而欲人朝已亦不思之甚矣徐氏曰公伐莒莱邾杞凡近鲁小国无不被伐公之恶也悉矣陈氏曰自是内不书君将征伐在大夫矣庐陵李氏曰自此以前侵伐十四凡九书公自此以后侵伐十二惟四书公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左传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公羊传戕鄫子于鄫者何残贼而杀之也谷梁传戕犹残也戕杀也】戕者残贼而杀之也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难也【何氏曰刺鄫无守备】夷貉【音麦】无城郭宫室百官有司单车使者直造其庐帐虏其酋长者则有之矣【前汉书昭帝元鳯四年遣骏马监傅介子使楼兰诈诱其王安归斩之】中国则重门击析亷陛等威侍卫守御之严奚至于坐使其君为邾人残贼杀之而莫御乎邾人葢尝执鄫子用之【孙氏曰僖十九年邾人执鄫子用之天子不能诛故此肆然复戕鄫子于鄫也】则不共戴天之世讐也既不能复又使邾人得造其国都而戕杀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责鄫之臣子至此极也【何氏曰支觧节断之故变杀言戕杜氏曰弑戕皆杀也弑者积微而起所以相测量非一朝一夕戕者卒暴之名薛氏曰戕者杀异国之君也邾力足以加鄫而屡无道于鄫则鲁以强大加邾葢出乎尔者也汪氏曰邾称人葢邾子而贬之也使果微者则当书曰盗杀鄫子某今曰邾人则为邾子明矣邾文公用鄫子邾定公戕鄫子皆黜称人恶其奕世凶虐灭人理而悖天常也蔡灵蔡昭见杀则录其名而鄫之二君不名葢无罪而受祸尔

甲戌楚子旅卒

楚始书卒左传楚庄王卒楚师不出既而用晋师楚于是乎有蜀之役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吴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

楚僭称王降而称子者是仲尼笔之也【汪氏曰鲁史必书楚王某卒圣人革其僭号故曰楚子某卒】其不书葬者恐民之惑而避其号是仲尼削之也【孔记坊记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恐民之惑也杜氏曰吴楚之葬僭而不典故絶而不书同之夷蛮以息求名之伪】若楚若吴若徐皆自王降而称子【史记楚世家周夷王之时王室微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熊渠立为王厉王暴虐熊渠畏其伐去王号十一世至熊达伐随令请王室尊为王王室不听乃自立为武王吴世家至寿梦始大称王通鉴外纪徐夷作乱穆王分东方诸侯命徐子主之得朱弓朱矢以为天瑞自号偃王陆地而朝三十六国汪氏曰楚至僖二十一年成王防盂始书子至庄王始书卒呉至襄十二年寿梦始书子书卒徐至昭四年驹王章羽书子】若滕自侯降而称子若自伯降而称子四夷虽大皆曰子【礼记曲礼注九州之外长虽有侯伯之地本爵亦无过子】其降而称子者外之也或谓春秋不擅进退诸侯乱名实则非矣述天理正人伦此名实所由定也奚名为乱哉【汪氏曰朱子纲目于七雄称王皆书曰某君汉以后僭国称帝者皆书曰某主葢取法于春秋呉楚书子之义也然吴楚称子特从天子所封之本爵而黙其僭号也后世僭国非有朝廷封爵而自称皇帝故但曰某主耳髙氏曰前此不书楚子之卒者外蛮荒也此书之者以楚入为中国之害甚于前日中国不能自正乃与荆蛮相为朝聘相与盟誓相通问好故自此详志其卒也庐陵李氏曰楚庄立于文公十三年至是二十三年自宣公十年以后春秋多子楚之辞

公孙归父如晋

左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

宣公因齐得国故刻意事之虽易世犹未怠也及顷公不能谨礼怒晋鲁上卿而郤克当国决策讨之晋方强盛齐少懦矣于是背齐而事晋其于邦交以利为向背无忠信诚慤之心者也按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夫轻于背与国易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也然则公室不可张乎务引其君当道正心以正朝廷礼乐刑政自已出也其庶几乎必欲倚外援以去之是去疥而复腹心之疾也庸愈哉【家氏曰归父为宣公谋去三家以张公室其心虽未可知其事未见非正而谋之不臧乃欲因大国之力锄而去之岂不思晋之诸卿自赵盾秉权而后怙党植私渐至不制鲁宣欲去强宗夫岂晋卿之所愿哉宜其谋之不遂也庐陵李氏曰宣公聘晋止此一事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谷梁传正寝也汪氏曰桓公弑立则毙于齐宣公亦弑立而获正终然鲁君自是失政而三家强盛不复可制矣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传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惟复命于介既复命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与人之子守其父之殡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遂继事也

仲尼称孟庄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朱子曰人固有用父之臣者然稍拂他私意便自容不得】又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刘氏曰三年无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夫仁人孝子于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晋悼公于夷羊五之属【左传成公十八年悼公即位逐不臣者七人注夷羊五之属】必存始终进退之礼而不遽也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仪礼聘礼篇君若薨于后归执圭复命于殡升自西阶不升堂子即位不哭辩复命如聘子臣皆哭出袒括髪入门右即位踊】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逐忍乎哉书曰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词也【杜氏曰大夫还不书春秋之常也今书归父还奔善其能以礼退茅堂胡氏曰出使而反或曰复或曰还复者事未毕还者事已毕之词也归父受命而聘晋虽已至于晋而反矣然而如未复命于殡则不可谓已终事也归父欲入而复命则必见杀见杀则増君之恶其出奔贤于入也况又坛惟复命于介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不失礼乎曰还曰至以终事之辞免归父也】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谷梁子曰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范氏曰归父奉父命未反而已逐之是与亲奔父无异】得经意矣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颠沛不失礼焉非志于仁者弗能也词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着矣比事以观则见当国者有无君之心此春秋所以作不可不察也【髙氏曰夫先君未殡而逐其臣是死其君而忘其父也归父既毕使事尽哀而奔是知死亡之不免而能不失度于颠沛造次之时异乎他大夫之奔矣虽然人臣之正受命而出虽君薨犹当致命于殡前若其有罪待命于新君可也今归父还未及鲁境还即奔齐则有恶于新君矣○家氏曰季氏不以君薨为戚肆出悖言追仇既往首逐其腹心用事之臣此时此心犯上作乱何所不为春秋于公薨之后继书归父奔齐所以着季氏不臣之迹其防微矣自兹以往政在强家鲁君不复能君祸端乱本实肇于此彼簒人之国季氏亦窃其国出尔反尔尚复谁尤春秋书之所以致乱贼之讨垂将来之戒云汪氏曰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则壅君命而废使事者也归父如晋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则能达君命而尽使事者也然楚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若敖氏既灭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归父苟能不避斧钺之诛而归复命于殡斯为尽人臣之职矣庐陵李氏曰宣公即位十八年乃不义之君也大畧与桓公相类除即位有年书法同桓公外其余事同则从同同矣宣公因齐得国终身事齐自黒壤见止之后南逋于楚当是时晋之伯事不振故鲁亦得以自纵数侵犯小国以自益而晋问不及焉直至十七年断道之盟始背齐事晋则以季孙之愤也于是归父逐而三家之张成矣先儒季氏曰赂田求昏君大夫奔走无宁嵗以为昏齐之谋不防于扈不盟于清丘而无事晋之志一逞于兵则伐莒伐邾犹未已也而伐莱伐一放于利则取向取绎犹未厌也而取根牟此宣之所以无良图也斯言得之矣

春秋大全卷二十二

明 胡广等 撰

成公上

公名黒肱宣公子母穆姜夫人齐姜在位一十八年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周 鲁成公五年定王崩子简王立

郑 鲁成公四年襄公卒悼公费立成六年悼公卒弟

成公睔立

齐 鲁成公九年顷公卒子灵公环立

宋 鲁成公二年文公卒子共公固立成十五年共公

卒子平公成立

晋 景公继霸时却克为政鲁成公四年栾书为政成十年景公有疾晋人立太子州蒲以为君伐郑是为厉公是年景公卒十八年厉公弑悼公周立是年韩厥为政

卫 鲁成公二年穆公卒子定公臧立成十四年定公

卒子献公衎立

蔡 详见宣公元年

曹 鲁成公十三年宣公卒弟成公负刍立

滕 鲁成公十六年文公卒成公原立

陈 详见宣公元年

 详见僖公元年

薛 详见僖公元年

莒 鲁成公十四年莒子朱卒一名渠丘公黎比公密

州立又名买朱鉏

邾 鲁成公十七年定公卒宣公牼立

许 鲁成公十五年许迁于叶

小邾 详见僖公元年

楚 鲁成公二年载令尹子重救齐成十六年司马子反将中军子重将左战于鄢陵败绩晋射共王中目楚杀子反

秦 鲁成公十四年桓公卒子景公立

吴 鲁成公七年吴伐郯始见经即吴子寿梦也寿梦

一名乘

越 详见隐公元年

辛定王十未七年】元年【晋景十年齐顷九年衞穆十年蔡景二年郑襄十五年曹宣五年陈成九年杞桓四十七年宋文二十一年秦桓十五年楚共王审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张氏曰虽无王命而有父命故书即位传例承国于先君则得书即位以别于内复无所承者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氷

谷梁传终时无氷则志此未终时而言无氷何也终无氷矣加之寒之辞也

寒极而无氷者常燠【于六反】也【杜氏曰周二月今之十二月而无氷书冬温京氏曰当寒而温倒置也】按洪范传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防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张其象已见【何氏曰成公幼少季孙行父专权而任之之所致】故当涸隂沍寒而常燠应之【涸与固同寒凝闭也】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献羔而啓朝之禄位賔食丧祭氷皆与焉此亦燮调愆伏之一事也【永嘉吕氏曰阳气之在天地间譬犹火之着于物也故常有以解之十二月阳气蕴伏锢而未发其盛在下则纳氷于地中二月四阳作蛰虫起阳始用事则亦始启氷而庙荐之四月阳气毕达隂气将絶则氷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氷无不及故藏氷发氷所以节阳气也】今既寒而燠遂废凌人之职然策书所载皆经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汪氏曰微者但书人】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汪氏曰内女嫁大夫不书归大夫出不致卒不书葬】雨雹氷雪何以悉书【汪氏曰七书不雨三书雨雹及无氷再书陨霜亦三书雨雪】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隂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庐陵李氏曰经书无氷三惟此书在三月之上则二月也正义曰竟春无氷则书今此月寒最甚此月无氷则终无氷矣 啖氏曰二月今之十二月举此无氷则一时无氷可见矣若待终时乃书则今之正月岂可更言无氷乎谷梁之説非也

附录【左传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

三月作丘甲

左传为齐难故作丘甲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耳讥始丘使也谷梁传作为也丘为甲也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为非正何也古者立国家百官具农工皆有职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丘作甲非正也杜氏曰讥重敛故书

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为成所取于民者出长毂一乘此司马法一成之赋也【前汉书刑法志殷周因井田而制军赋地方一里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也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戎马四匹兵车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一同百里提封万井定出赋六千四百井兵车百乗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兵车千乗周礼注司马法曰井十为通通为匹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车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为齐难作丘甲益兵备敌重困农民非为国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古旷反】与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八人有积四丘而具一乘耳今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孙氏曰谓丘出甲士一人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出戎马一匹牛三头丘何甲士之有髙邮孙氏曰是丘出一甲而甸出甲士四人也往者三人而今増其一丘出一人焉】则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乘乎每乘而增一甲乎鲁至昭公时尝搜于红革车千乘则计甸而増乘未可知也楚人二广之法一乘至用百有五十人【杜氏曰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两车十五乗为大徧今广十五乗亦用旧徧法复以二十五人为承副】则鲁每乘而増一甲亦未可知也赋虽不同其实皆为益兵其数皆增三之一耳【茅堂胡氏曰成公以前甸赋车一乗每乗七十二人甲士三人凡二十五人为一甲是四丘共出三甲尔今作丘甲即一丘出一甲其于赋増三分之一也杜征南最号知兵及释此亦误予因看李卫公论车乗法方晓此】先儒或言甲非人人之所能为又以为丘出甸赋加四倍者误矣【刘氏曰鲁不务广徳而务广力不务益义而务益兵以王者之制论之则作丘甲之罪大矣王者之制诸侯不得擅赋其民擅税其民税为足食也赋为足兵也然而不得擅者先王之税既足以食矣先王之赋既足以用矣今不徇先王而以意为凖必乱之道也是以圣人禁之张氏曰每甲士綂二十四人必无増甲士而不増步卒之理故知李靖所谓二十五人为一甲者其考周制详矣番阳万氏曰四丘之甸共出甲士三人而成公使一丘出一甲士甲士之数既加则长毂牛马步卒之赋率加其四之一圣人恶其紊乱先王军赋之制故书以讥之汪氏曰兵制之变始坏于齐之内政而家一人焉继壊于晋之州兵而家五人焉长勺之战桓公自谓带甲十万车五千乗楚防启疆谓晋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叔向亦谓寡君有甲车四千乗则兵制之増益于古可知矣循袭效尤遂致鲁以秉礼之国亦増丘甲而不以为嫌也春秋之终且用田赋军旅之征而民力民财竭矣厥后楚之乗广魏之武士秦之戍卒穷兵极诈以快贪残而孙吴商白之徒皆身诛戮于前而国灭亡于后然兵农既分更厯千载虽有明君贤臣不能复古抑可叹哉春秋作丘甲之书其垂戒后世意深切矣庐陵李氏曰作例六直云作者三作僖公主作丘甲作三军新作三新作南门新延廐新作雉门也然延廐不书作刘氏曰公羊云是始丘使也何休云使丘民作甲非也谷梁云古者农工皆有职以事上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丘作甲非正也亦非也若恶使农夫为甲何不言井作甲邑作甲农作甲而必云丘作甲乎丘民作甲井民独不作甲乎杜氏又云长毂一乗甲士步卒七十五人此甸所赋今鲁使丘出之按丘者十六井尔甸乃六十四井使丘供甸赋是加四倍鲁亦必不为也且云丘甲不云丘乗庐陵李氏曰此条惟胡氏得之葢司马法旧制四丘出三甲三甲为七十五人今四丘出四甲四甲为百人四丘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也公谷之説固无足取杜氏则又大过岂有一丘十六井一百二十八家而使之出一乗之赋故胡氏不取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左传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初宣公谋以晋人去三桓归父为是见逐而奔齐矣初季孙当国恨齐人之立宣公纳归父又惧晋侯之或见讨也故往结此盟赤棘晋地也其称及鲁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贵而恶屡盟者非惟长乱亦国用民力所难给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经大故未有施舍己责逮鳏寡救乏困之事也为齐难既作丘甲矣闻将出楚师又逺与晋寻盟岂固本保之道乎书及晋侯盟于赤棘非特备齐惧晋葢三桓怀忿怼君父之心将有事于齐而汲汲欲之者罪可见矣【髙氏曰许曷为及晋侯盟齐怨成矣晋援不可缓也故汲汲焉求为此盟汪氏曰自公孙敖防晋侯于戚而后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继而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防楚子于宋矣今也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以大夫盟霸主而不愧也昔也遂盟赵盾今也许盟晋侯益无忌惮矣春秋内大夫特盟外诸侯者五郪丘赤棘拔句绎皆书及唯祲祥书防夫盟齐盟晋鲁之汲汲可知于拔则定公之位未定如晋见郤故修好于邾句绎则二卿取邾田又胁邾子以盟之也故四盟皆鲁之志也祲祥外为志犹为彼善于此也家氏曰中世以后诸侯之大夫多自结于霸国鲁之季氏卫之孙氏宋之华氏皆结于晋者也不特外交其君又以贿结其大夫故君常见踈于霸国臣反挟霸国之援以胁制其君乱亡所从始也故春秋深着人臣外交之戒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左传秋王人来告败公羊传孰败之葢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然则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莫敢当也谷梁传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然则孰败之晋也】程氏曰王师于诸侯不言败诸侯不可敌王也于外裔不言战外裔不能抗王也【杜氏曰不言战王者至尊天下莫之得校故以自败为文不书败地而书茅戎明为茅戎所败啖氏曰王师不书战无敌也败则但书败而已人臣无敌君之义也】不可敌不能抗者理也其敌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郑兵败身伤而经不书败存君臣之义立天下之防也刘康公邀戎伐之败绩于徐吾氏【杜氏曰康公王季子也欲要其无备徐吾氏茅戎之别种也】而经不书战辨内外之分立中国之防也【孙氏曰定王庸暗无宣王之烈王师为茅戎所败恶之大者故只书自败所以存周也】是皆圣人笔削非鲁史之旧文也然笔于经者虽以尊君父别内外为义而君父所以尊内外所以别则有道矣桓王不以讨贼兴师而急于伐郑康公不以惇信持国而轻于邀戎是失其所以君天下御外侮之道也书败绩于茅戎者言自败也其自反亦至矣【陆氏曰王者之于天下也葢之如天容之如地其有不庭之臣则告谕之训诲之如又不至则増修其徳而问其罪故曰王者之师有征无战今王师与茅戎为敌此取败之道非戎所能败也故以自败为文所以深讥王也家氏曰不言茅戎败之示王者无敌于天下也无敌而为戎败故以自败为文也刘氏曰不言战而言败此王术也以为天下莫之敢抗故不可言战而有天下者一失其道则人能夺之故不耻言败是以王者修己而不责于人也常山刘氏曰王者不能以义征四夷乃徼戎以自败岂不曰自取之乎圣人立法以垂后世一书王师败绩于茅戎而尊王之义与王自取败之道及诸侯不勤王之义咸得而见矣陈氏曰战然后言败绩此不战何以书败绩言自败也凡王有事讥不在诸侯诸侯有事讥不在臣子如天王出居于郑郑弃其师皆以自致之文书之虽有敌国亦自致也梁亡齐人殱于遂王师败绩于茅戎无敌国之辞也汪氏曰桓王战于繻葛讳不书败而此不讳败者茅戎正朔所不加可以言败而天子于诸侯不可言败此所以别内外之分也桓王不言败而刘康公言败又以正君臣之分也○啖氏曰公谷云晋败之若晋败王师而改曰贸戎是掩恶也如何惩劝乎

冬十月

附录【左传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谷梁传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悦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范氏曰谷梁作传皆释经未有无其文而横发传者疑今冬十月下脱季孙行父如齐六字

壬定王十申八年】二年【晋景十一齐顷十衞穆十一卒蔡景三郑襄十六曹宣六陈成十桓四十八宋文二十二卒秦桓十六楚共二

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传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防之城上齐侯亲皷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

初鲁事齐谨甚虽易世而聘防不絶也及与晋侯盟于断【音短】道而后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后伐吾北鄙【髙氏曰鲁絶齐而与晋盟齐遂即楚而伐我也】齐侯之兴是役非义矣鲁人为鞌之战岂义乎同曰愤兵务相报复而彼此皆无善者则亦不待贬而罪自见矣【家氏曰此齐人争鲁于晋也前日鲁宣专意事齐晋莫如之何也今鲁人去齐而即晋赤棘朝盟齐师暮至书齐侯伐我所谓目其人而贬之也夫既辱晋使又以兵加于鲁则其志在于与晋为敌好战而不度力其顷公之谓矣庐陵李氏曰此齐之弱鲁第四役也自齐懿公之后齐师不至鲁者二十年于是再见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左传衞侯使孙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夏有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杜氏曰新筑衞地

齐师侵虐而以卫主此战何也卫侯初与晋同盟于断道矣又使世子臧与晋同伐齐矣又使孙良夫石稷将侵齐矣及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曰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遂战于新筑故齐师虽侵虐而此战以卫主之也春秋善解纷贵逺怨而恶以兵刄相接故书法如此【张氏曰易曰师左次无咎凡战而不能胜者圣人立全师爱民之法所以重民命而存国体也良夫不从石稷之言必进而战致败其师几于丧身辱国此春秋所以罪良夫而以之主新筑之战也陈氏曰衞书大夫帅师于是始大夫强也良夫世为卿至林父出其君入于戚以叛是故孔达不言帅师必良夫而后言帅师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

左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乗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乗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衞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防之及衞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衞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髙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乗其车系桑本焉以循齐垒曰欲勇者贾余余勇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丒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幷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梦子舆谓已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母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乗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羣臣为鲁衞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隠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丒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筏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丒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毎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徐闗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鋭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徳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徳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挠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衞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羣臣帅赋舆以为鲁衞请苟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禽郑自师逆公公羊传曹无大夫公子首何以书忧内也谷梁传其日或曰日其战也或曰日其悉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以吾之四大夫在焉举其贵者也

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周礼大司马凡制军万有二千五百人为一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鲁虽大国而四卿并将是四军也当此时旧制犹存尺地皆公室之土也一民皆公室之兵也上卿行父与侨如婴齐各帅一军防战而臧孙许如晋乞师又逆晋师为之道本不将兵特往来晋鲁两军之间预谋议耳成公初立主防国危为季孙一怒扫境内兴师而四卿并出肆其愤欲【汪氏曰谓怒妇人之笑辱贪取汶阳之田】虽无人乎成公之侧有不恤也然后政自季氏出矣将称元帅畧其副属词之体也而四卿皆书者岂特为详内录哉坚氷之戒亦明矣【何氏曰鲁举四大夫不举重者恶内虚国家悉出用兵重录内也茅堂胡氏曰司马懿曰春秋任大责重诸葛武侯曰春秋责帅臣职是当故使举上客而不及其介将称元帅而不列其副春秋之例也邲之战三军之主将皆在而独罪林父者责在林父也此战并例四卿不以季孙主之何也见公室卑弱四卿擅命各得鲁国之兵权乎何氏曰鲁诸卿俱帅师又见昭十年伐莒哀二年伐邾三家专兵丘甸卒乗悉无所有其君孤立于上国益不可为而春秋终矣战鞌乃鲁卿擅兵之始也】经之大例受伐者为主而此以四国及之者以一笑之微残民毒众几获其君而怒犹未怠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故以四国主之为忿兵之大戒见诸行事深切着明矣【董子曰顷公齐桓之孙霸主之余业即位九年未尝一与防同之事有怒鲁衞之志伐鲁入其北鄙伐衞败之新筑大国往聘慢而不敬晋鲁俱怒合四国之众大困之于鞌获顷公斮丑父大辱身几亡国为天下笑齐氏曰鞌之战齐有必胜之气晋有不敌之势而齐以骄轻取败晋以必死致胜也张氏曰兵法争恨小故不忍忿怒者为之忿兵今晋为盟主兴师讨齐非有救乱诛暴之名而起于郤克一怒之忿故春秋不以齐为主见晋鲁衞曹之大夫为志乎是战虽得一朝之胜不足道也陈氏曰凡帅非卿不书虽卿也非元帅亦不书书鲁四卿是各自帅也自文季年而无使介至是而无将佐鲁三家之势成矣于是衞未有大夫将书良夫曹无大夫书公子首而赏鞌之功晋于是有六卿征伐在大夫不独鲁也以四国之臣战齐君甚矣汪氏曰齐桓伐衞与衞人战则先书伐而后书战此不书四国伐齐者以郤克志在释己私忿非能声齐顷陵弱犯寡之罪而讨之也然齐自翟泉以来不与晋之防盟者逾四十年而袁娄以后迨于悼公之终厯三十余载无防之不同无役之不与则亦以鞌之败衂有以挫其气而摧其强故耳晋氏世霸合诸侯以加兵于齐者三鞌之战虽能胜齐然恃力而不能服之以义惟平隂之役合十有二国之君以讨其暴横凭陵之恶故春秋书同围齐以予之至于夷仪之防虽曰讨之以义而徇于利不能成讨齐之功故春秋书同盟重丘以贬之也 啖氏曰左氏言齐侯免求逢丒父三出三入晋军按时齐师大败若三入晋必当见获此近妄也赵氏曰公羊云曹无大夫书公子首忧内也谷梁云以吾四大夫在焉举其贵也此尤鄙近春秋岂党内而专轻重于外乎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左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袁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公羊传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其佚获奈何师还齐侯晋郤克投防逡巡再拜稽首马前逢丒父者顷公之车右也面目与顷公相似衣服与顷公相似代顷公当左使顷公取饮顷公操饮而至曰革取清者顷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丒父曰吾頼社稷之神灵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军者其法奈何曰法斮于是斮逢丒父己酉及齐国佐盟于袁娄曷为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前此者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而聘于齐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踊于棓而闚客则客或跛或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者迓者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齐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归相与率师为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反鲁卫之侵地使耕者东亩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舍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衞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齐君之母犹晋君之母也不可请战一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三战不胜则齐国尽子之有也何必以萧同侄子为质揖而去之郤克聅鲁衞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于袁娄而与之盟谷梁传鞌去国五百里袁娄去国五十里一战县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君子闻之曰夫甚甚之辞焉齐有以取之也齐之有以取之何也败卫师于新筑侵我北鄙敖郤献子齐有以取之也袁娄在师之外郤克曰反鲁衞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使耕者皆东其亩然后与子盟国佐曰反鲁衞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则诺以萧同侄子为质则是齐侯之母也齐侯之母犹晋君之母也晋君之毋犹齐侯之母也使耕者尽东其亩则是终土齐也不可请一战一战不克请再再不克请三三不克请四四不克请五五不克举国而授于是而与之盟张氏曰齐国治临淄去洛阳东千八百里县西有袁娄】齐国佐如师与楚屈完来一也然陉之役则曰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鞌之战则曰及国佐盟于袁娄何也荆楚暴横凭陵诸夏齐桓公仗义声罪致讨威行江汉之上不待加兵而楚人帖服其书来盟于师者楚人自服而求盟也盟于召陵者桓公退舍礼与之盟也在春秋时斯为善矣若夫袁娄则异于是齐虽侵虐未若荆楚之暴也诸国大夫含愤积怒欲雪一笑之耻至于杀人盈野非有击强扶弱之心国佐如师将以赂免非服之也【髙氏曰国佐受成命于君而可否在晋之大夫非服晋而往也直畏晋强赂晋而请盟尔故不曰来盟而曰齐侯使如师师在齐境故书如】晋大夫又不以德命使齐人尽东其亩而以萧同叔子为质夫萧同叔子齐君之母也则亦悖矣由是国子不可请合余烬背城借一【汪氏曰欲与城下复借一战】揖而去之郤克使鲁卫之使以其词为之请【何氏曰郤克耻伤其威故使鲁衞大夫以国佐辞为国佐请】逮于袁娄而与之盟【何氏曰逮及也追及国佐于袁娄也】则汲汲欲盟者晋也故反以晋人及之【汪氏曰求盟在楚故称来欲盟在晋故称及】若此类见曲直之绳墨矣是故制敌莫如仗义天下莫大于理而强有力不与焉亦可谓深切着明矣【刘氏曰郤克一战胜齐反鲁衞之侵地功大矣人皆多郤子之能伸其意而春秋犹绌之为其先力而后礼也张氏曰晋所以令齐者恃其战胜强力而以非义之故国佐得以正义直辞责之而晋人义不胜而辞屈故国佐之至与屈完之来初若不异然齐桓伸中国之大义而屈完情屈而不敢校故曰来盟于师盟于召陵见义在中国而彼自服以求盟也郤克挟主盟之势以行其私愤一旦战胜而以不义求多于齐反为国佐以礼折之而气遂馁书曰齐侯使国佐如师言齐非有诚服之心也曰及国佐盟于袁娄言汲汲在晋齐不得已而盟也临川吴氏曰楚服齐桓之义故使屈完来受盟于师其盟己前定也故书来盟桓公又退舍而与之盟盟于召陵齐有礼矣齐师既败于鞌使国佐来纳赂以求成许不许在晋郤克其盟未前定也故书如师晋之义既不足以服齐之心故国佐径去四国进师追及国佐近逼齐都而与盟袁娄此晋之无义又无礼也家氏曰召陵之师诸侯皆在兵力甚强而桓公乃能以不战服楚退师而礼与之盟鞌之战郤克既败齐师极其兵力之所至迨于袁娄去国都五十里进师将及其城而强与之盟退而盟盟之以其礼也近而盟盟之以其力也春秋书来盟与及盟一字褒贬深切着明矣汪氏曰齐桓末年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征伐自大夫出矣而未尝盟防也晋文末年翟泉之盟以诸侯之大夫上盟王子虎礼乐自大夫出矣而非征伐也今此鲁以四卿帅师防霸国之上卿与衞曹之卿大夫败齐侯于鞌又盟齐国佐于袁娄而礼乐征伐皆自大夫出矣厥后晋悼以复伯之贤首以诸侯之大夫围彭城城虎牢盟陈袁侨征伐盟防悉付之大夫而萧鱼之后凡役皆以大夫以翟泉之大夫贬称人此不胜贬则从同同也陈氏曰屈完不言使而国佐言使屈完不言使而退盟之于召陵以礼于楚使国佐言使而进盟之于袁娄以逼齐君桓公之所不敢而使国之臣敢为之甚矣鞌战之忿也 刘氏曰公羊云君不行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非也夫两国治戎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其重且专可知矣行使何伤诸侯防晋师于棐林可言晋师不可言赵盾此言晋师足矣何以为不行使大夫乎庐陵李氏曰此条三传畧同公羊序事与谷梁相出入但以使齐为臧孙许及郤克斮丒父等小不合又左氏作萧同叔子以为同叔萧君之字其子齐君之母也此説得之公羊作萧同侄子以萧同为国名侄子者萧同君侄娣之子嫁于齐生顷公谷梁作萧同侄子之母以为萧国也同姓也侄子字也其母更嫁齐惠公生顷公楚人灭萧随母在齐其説无据

附录【左传公防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帅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传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庚寅衞侯速卒

左传九月衞穆公卒晋三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衞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附录【左传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徳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天子蛮杀御叔弑灵公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与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黒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防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葢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取汶阳田

公羊传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杜氏曰汶阳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西入济张氏曰汉志鲁国汶乡县顔师古注即汶阳田兖州泗水县东南有汶阳故城

汶阳之田本鲁田也【汪氏曰僖元年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孙氏曰汶阳鲁地也齐人侵之今复取之不言取之齐明本非齐地】取者得非其有之称不曰复而谓之取何也恃大国兵力一战胜齐得其故壤而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则取之不以其道与得非其有奚异乎【汪氏曰晋使齐还鲁故书取不以好得故不言归】然则宜奈何考于建邦土地之图若在封域之中则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经界世守不可乱矣不然侵小得之【汪氏曰侵小如灭项取根牟之类】春秋固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必有处也鲁在战国时地方五百里而孟氏语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损乎在所益乎【朱子曰鲁地之大皆并吞小国而得之有王者作则必在所损矣】经于复其故田而书取所损益亦可知矣【家氏曰取汶阳田与取济西田其事同故书法不异葢济西本鲁田为曹所侵晋人取以归鲁汶阳亦鲁田为齐所侵晋人命以归鲁皆鲁侵疆也今而得归春秋不以为归而以为取为其因霸国之力而得之也霸国复不禀命于王分正疆理而擅其予夺所以书取若此田非鲁之旧疆必系之于齐不直书取汶阳田矣石氏曰内取外邑皆曰取如取郜取防取訾娄外归鲁地皆曰归如济西龟隂及讙阐汶阳田鲁地也齐人以归于我当曰归今而曰取者葢因晋力而取之也归者其意也取者我也非其志也于后齐复事晋故八年使韩穿来言归之于齐然此年齐归我田书曰取八年齐取我田乃曰归者取之自晋归之自晋以见鲁国之命制于晋而已矣虽我田也而不得偃然有之其犹寄尔故齐归我田书曰取犹若取之于外者齐取我田书曰归犹若齐之所有也汪氏曰赵氏云凡力得之曰取齐归汶阳而称取言借晋之力以复之而得之之难也谷梁云归易辞也齐取汶阳而称归言奉晋之命以反之而失之之易也庐陵李氏曰汶阳田侵于齐久矣一反于曹沬之盟再复于鞌之战又失于韩穿之来言直至孔子为政然后有郓讙灶隂之归郓讙龟隂左氏亦曰汶阳之田也

冬楚师郑师侵卫

髙氏曰郑以中国从夷狄而首伐衞丧是授戈与防而攻其亲戚罪不胜诛矣列郑于下所以深罪郑也】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

楚书公子自婴齐始左传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防晋伐齐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徳以及远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戸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师侵衞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谷梁传楚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婴齐亢也杜氏曰蜀鲁地

按左氏鲁卫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为阳桥之役令尹子重曰师众而后可于是王卒尽行二国称师着其众也侵卫则书侵我师于蜀致赂纳质没而不书非讳也【杜氏曰公赂之而退故不书侵】书其重者则莫重乎其以中国诸侯降班失列下与蛮荆之大夫防也【家氏曰晋以鲁衞大举伐齐可谓有徳辙未及息遽为此行书公防楚公子婴齐着其背徳弃信以望国之君而屈于楚之公子鲁之辱也春秋责之深不复为之讳自楚人僣王其公子亦僭而称王子久矣今书楚公子春秋革之也】季孙行父为国上卿当使其君尊荣其民免于侵陵之患而危辱至此特起于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礼也书曰必有忍乃其有济惩忿窒欲德之修也【易损卦大象君子以惩忿窒欲大传损徳之修也】不忮不求行之善也【朱子曰若能不忮害不贪求则何为不善乎】躬自厚而薄责于人逺怨之方也季孙忿忮弗能惩也而辱逮君父不亦憯乎故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也考其行事深切着明于以反求诸已则亦知戒矣【临川吴氏曰楚用子重之谋以救齐为名加兵于鲁卫鲁纳赂请平又约诸国防盟公先往防婴齐不没婴齐之氏名者欲见其挟众威鲁而以臣伉君也陈氏曰凡吾君防诸侯则有大夫得称其大夫故洮书莒庆向书衞甯速苟无诸侯则不以大夫敌吾君故莒无大夫则曰莒人齐有大夫则曰齐大夫及髙傒盟及处父盟始以大夫敌吾君矣皆不书公以是为齐晋之讥则讳公焉耳此其曰公防楚公子婴齐是公自与婴齐夷也于楚之防孟公后诸侯至于楚之围宋公亦后诸侯至鲁犹重从楚也公与婴齐夷楚何讥焉不足为公讳焉尔是故自屈完以来楚大夫无氏族也而书公子自婴齐始汪氏曰公与外臣特相防二百四十二年唯此一书故备录楚大夫之氏名以见贬焉齐之盟没公不书而楚书人隐其从楚之失也蜀之防书公不讳而楚大夫书氏名著其从楚之辱也书公子婴齐而与之防者实公也夫楚子不见望国之君下夷于楚大夫盟不书楚人将恐天下后世以荆蛮之臣可以主中国之防盟而无恶而中国诸侯之卿大夫又可以云合景从以服属于荆蛮之臣而无贬也齐之盟春秋犹不忍书也蜀之防春秋不胜讳则详纪之而具文见意耳庐陵李氏曰公子防外大夫止此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传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乗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懈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谓也公羊传此楚公子婴齐也其称人何得一贬焉尔谷梁传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防与盟同月则地防不地盟不同月则地防地盟此其地防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骄也程子曰楚为强盛陵轹中国诸侯苟能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岂有不能自存之理乃惧而服从与之盟约故皆书人以见其衰弱责诸侯则鲁可知矣杜氏曰齐在郑下非卿

盟而鲁与必先书公尊内也次书主盟者众所推也此书公及楚人则知主盟者楚也【李氏曰前此楚与中国盟皆序诸国之下此序诸国之上欲见楚之主盟也汪氏曰书及则内为志而非楚主盟也然鲁之弱久矣岂能主诸国之盟哉前此僖公二十一年盟薄二十七年盟宋皆书公防诸侯不以楚主盟此书公及亦不以楚主盟之辞也序楚于十国之上而书及正其名而不没其实也】公子婴齐秦右説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去疾皆国卿也何以称人楚僭称王春秋黜之不齿列国晋虽不竞犹主夏盟诸侯苟能任仁贤修政事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同心择义坚事晋室荆楚虽大何畏焉今乃西向服从而与之盟不亦耻乎夫鲁天下之望也亦不知所择乃是之从亦为不善择矣经于鲁君盟防不信则讳公而不书不臣则讳公而不书弃中国从蛮荆则讳公而不书【汪氏曰不信庄十六年同盟于幽不臣僖二十九年盟于翟泉从蛮荆僖十九年盟于齐是也】蜀之盟弃晋从楚书公不讳何也事同而既贬则从同同正始之义也从荆楚而与盟既讳公于僖十九年齐之盟矣是以于此不讳而人诸国之大夫以见意也【陈氏曰曷为贬称人楚大夫初防盟也是故诸侯之大夫复不序晋大夫初防盟则不言公楚大夫初防则其言公何公固与婴齐夷矣无足讳焉尔汪氏曰贬诸国之大夫而称人亦所以人公也春秋盟防一书人者凡四盟齐盟蜀贬从夷也盟翟泉讥慢王也防澶渊刺不讨贼也其所以重内轻外尊君父讨乱贼之意切矣临川吴氏曰婴齐于此盟降称人而前防称氏名者欲见楚人及公子婴齐也蔡许之君不书者以其为楚之车左车右降在臣列同于楚臣刘氏曰盟于蜀是婴齐也其以力为功薄于义而陋于礼与郤克一耳郤克不得称诸侯之大夫故婴齐亦不得以其名通也此文异而意等也项氏曰蜀之盟与棐林之师皆事之难言也棐林之师难以赵盾将诸侯也故先书赵盾之出师而后书诸侯之防晋师蜀之盟难以婴齐主盟中国也故先书婴齐之防而后书诸侯之微者盟庐陵李氏曰列人诸国之大夫者惟翟泉澶渊及此三役翟泉讳公不书澶渊没鲁大夫不书惟此书公又曰合此一年之事观之晋葢竭力以事齐故无力以制楚胜齐之得小而纵楚之害大矣○刘氏曰防时一国盟时十一国此乃两防也各自书地乃其理矣何申之有谷梁之説非也庐陵李氏曰楚专主中国其理莫盛于此以楚成之强所得者陈蔡郑许四国而已而宋之盟止书诸侯商臣之暴所得者陈蔡郑宋四国而已而厥貉之次止书蔡虽以庄王之盛而陈陵之盟亦不过陈蔡二国从之今蜀之盟诸侯从之者十一国晋不敢争其后四十三年然后晋楚之从交相见又八年楚灵求诸侯于晋皆蜀之役启之也春秋安得不重贬之哉一防一盟前不书婴齐之名氏无以见楚之强后不贬诸国无以见中国之弱惟贬诸国之卿不得不贬楚贬楚及诸国则不讳公可也胡氏陈氏説得之谷梁以为前书婴齐者婴齐之亢后书楚人者婴齐能自降以从盟故春秋于防蜀不讳公疑其説之误矣

附录【左传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是行也晋避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已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泰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淫纵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癸定王十酉九年】三年【晋景十二齐顷十一卫定公臧元年蔡景四郑襄十七曹宣七陈成十一桓四十九宋共公固元年秦桓十七楚共三

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传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戌如楚献捷

按左氏诸侯伐郑讨邲【音弼】之役也遂东侵郑公子偃帅师御之覆诸鄤【芒袁反】败诸丘舆【汪氏曰覆伏兵也杜氏曰鄤丘舆皆郑地晋偏军为郑所败】夫讨邲之役则复怨勦民非观衅也遂东侵则潜师掠境非以律也覆而败诸则专用诈谋非正胜也【李卫公问对兵法先正而后竒先仁义而后权谲】度彼参此皆无善也畧而不纪胜负微也晋侯称爵而以伐书何也初为是役必以郑之从楚也附蛮荆扰中国则盟主有词于伐耳【髙氏曰去冬之役郑为楚导而宋鲁衞曹虽盟于蜀犹不敢背晋故罢盟而遂防晋伐郑焉郑罪当讨故春秋正诸国之爵以示义郑败晋防兵于丘舆使皇戍如楚献捷终郑襄公之身不复从晋矣家氏曰伐郑所以攘楚攘楚所以尊中国鲁宋衞去强盛之楚而从衰弱之晋以伐有罪之国是春秋之所嘉也前之盟十有一国大夫一以人书抑强楚也此四国仅从而书爵序晋为首存晋霸也见春秋权衡衮斧之意固不以众寡强弱爲进退也】宋卫未葬曷为称爵背殡越境以吉礼从金革之事也【杜氏曰宋衞未葬而称爵以接邻国非礼也范氏曰自同于正君故书公侯以讥之家氏曰春秋与宋衞之防晋伐郑不与其纯吉从戎也庐陵李氏曰此邲之后晋再伐郑而不服也汪氏曰左氏云郑皇戌如楚献捷则曰覆曰败皆指郑而言非诸侯之败郑也经书伐而不书败所以尊中国也

辛亥葬卫穆公【穆公作缪

髙氏曰此见衞侯背殡出师不临先君之丧王氏曰六月乃葬非礼也

二月公至自伐郑

临川吴氏曰虽未逾时伐郑无功亦危之而致也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传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新宫灾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迫近不敢称諡恭也其辞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矣

庙灾而哭礼也得礼为常事则何以书缑【音钩】氏刘绚曰【绚字质夫程子门人着春秋传十二卷】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者神主未迁也知然者丹楹刻桷皆称桓公此不举諡故知其未迁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灾而哭何礼哉宣公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缓于迁主可知矣言灾则不恭之致亦自见矣此説据经为合或曰礼称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礼记檀弓注火烧其宗庙哭者哀精神之有亏伤汪氏曰文定专意与郑氏异】新宫将以安神主也虽未迁而哭不亦可乎曰先人之室葢尝寝于斯食于斯防族属于斯其居处笑语之所在皆可想也事死如事生故有焚其室则哭之礼也神主未迁而哭于人情何居【音姬髙氏曰君子于是乎知有天道也宣公弑君簒立生不能诛死方立庙遽遇火灾春秋志此示有天道故谨而书之○汪氏曰公羊以谓不言宣宫不忍言也谷梁谓迫近不敢称諡然则庄公之世何以称桓宫乎庐陵李氏曰此条诸传皆以为得礼惟胡氏不合

乙亥葬宋文公

按左氏文公卒始厚葬益车马重器备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考于经未有以验其厚也数其葬之月则信然矣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以降杀迟速为礼之节不可乱也文公之卒国家安靖外无危难曷为越礼逾时逮乎七月而后克襄事哉【髙氏曰七月而葬天子之礼也以葬月攷之知其僭礼】故知华元乐举之弃君于恶而益其侈无疑矣夫礼之厚薄称人情而为之者也宋公在殡而离次出境从金革之事哀戚之情忘矣顾欲厚葬其君亲此非有所不忍于死者特欲夸耀淫侈无知之人耳世衰道微礼法既坏无以制其侈心至于秦汉之间穷竭民力以事丘陇其祸有不可胜言者【史记秦始皇纪葬骊山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竒器珍怪徙藏满之后宫无子者皆令从死令匠作机弩矢有穿近者辄射之工匠尽闭墓中】春秋据事直书而其失自见此类是也岂不为永戒哉

夏公如晋

左传拜汶阳之田张氏曰汶阳之田特书曰取足以见疆埸之令不出于王矣今为取田而拜往赐于霸国晋偃然受之而八年复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足见私情之纳侮于晋也汪氏曰僖公取济西田而使公子遂如晋拜赐已非正矣况以成公取汶阳而躬朝于晋乎济西汶阳鲁之故田也以为霸国之私惠而聘之朝之见鲁之不振也庐陵李氏曰成公朝晋者四三年四年十年四年不见敬十年见止张氏所谓纳侮者信矣惟十八年悼公即位之朝无讥焉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左传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张氏曰晋方怒郑之不服其为国忧未有底止也乃怒许之不事已而使大夫动大众以伐之见其兴兵之不度徳量力也髙氏曰疲命于晋楚而以伐之君子以是恶郑也】公至自晋

宣公薨至是三年之丧毕矣宜入朝京师见天子受王命然后归而即政可也嗣守社稷之重而不朝于周以拜汶阳田之故而往朝于晋其行事亦悖矣此春秋所为作也公行多不至其书公至自晋何其至也必有以也【家氏曰诸侯既除丧而入见于王受黻冕之赐然后成其为君自东迁此礼废然亦未有除丧而入见大国以事王之礼而事大国者也宣公挟强齐之援弑君簒国凡可以谄齐而求悦者无不为矣未除丧而防既除丧而朝今成公借援于晋率循先公之旧其无王之罪大矣书如书至所以讥也汪氏曰成公一经此年如晋明年再如晋十年又如晋十八年又如晋过于事天子之礼葢当时诸侯知有霸者而不知有王不以为异耳春秋莫不书至比事以观义自着矣

附录【左传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公之尸于楚以求知防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防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徳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徳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无怨无徳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左传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公羊传棘者何汶阳之不服邑也其言围之何不听也杜氏曰棘汶阳之邑在济北蛇丘

按左氏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赵氏曰凡内自围者皆叛邑何氏曰不言叛者为内讳】复故地而民不听至于命上将用大师环其邑而攻之何也鲁于是时初税亩作丘甲税役日益重矣棘虽复归故国所以不愿为之民也欤成公不知薄税敛轻力役修德政以来之而肆其兵力虽得之亦必失之矣【何氏曰不先以文徳来之而便以兵围之当与围外邑同罪刘氏曰不察已之所以失而疾人之不我服强国之行若五伯之事则有之非王道也庐陵李氏曰春秋内叛书围者七始于此昭十三年围费二十六年围成定六年围郓十年围郈围费十二年围成

大雩

晋却克衞孙良夫伐廧咎如

左传讨赤狄之余焉廧咎如溃上失民也杜氏曰廧咎如赤狄别种茅堂胡氏曰经不书廧咎如溃者晋常灭赤狄潞氏甲氏及留吁矣其余党散入廧咎如又欲尽殄灭之非仁人之心也段纪明请灭羌种羌虽灭汉亦亡后世岂尝絶羌患哉廧咎如溃削而不书圣人之情见矣惟不使之侵扰华夏斯止矣家氏曰克与良夫得志于鞌不知自戢更为此举春秋书之诛善战也楚方躏借中原晋人不务修明霸业图其远者大者既灭潞氏又殄留吁以为未快复兴此役此逐利之师春秋之屡书皆所以贬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

晋来聘之始

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左传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衞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衞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衞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衞礼也公羊传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谷梁传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不言求两欲之也何氏曰恶二国既修礼相聘不能相亲信反复相疑故不重举连聘而言之徐氏曰春秋之义举重畧轻若来盟则不言聘而言盟今言聘言盟嫌其生事也

刘敞曰诸侯有聘无盟聘礼也盟非礼也庚与良夫不务引其君当道而生事专命为非礼不信以干先王之典故不系于国以见其遂事之辱非人臣之操此説然也其言及者公与之盟而不言公见二卿之抗也盟者春秋所恶于恶之中又有恶焉者此类是也【苏氏曰此公及庚良夫盟也不书公者二子抗也二子来聘不能以信相亲反要公以盟非抗而何故言聘言盟以恶之番阳万氏曰聘者故出于其君之命而及盟则出于其臣之私也况夫大夫之于诸侯五等之君皆其君也诸侯之于大夫列国之臣皆其臣也今也列国之臣忘其分之卑而盟五等之君五等之君屈其分之尊而盟列国之臣岂非一时之大夫既不知自有其君而专盟于外则不知有列国之君而敢于与之同盟也乎髙氏曰庚晋之下卿良夫卫之上卿而鲁人盟之先晋后卫岂非畏晋之强乎○庐陵李氏曰聘而遂盟例五此年荀庚良夫十一年郤犨襄七年林父十五年向戌其皆书日一则以别于微者一则以别于前定也

郑伐许

附录【左传十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鞌之功也○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荀防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寘诸褚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防善视之如实出已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

甲定王二戌十年】四年【晋景十三齐顷十二衞定二蔡景五郑襄十八卒曹宣八陈成十二桓五十宋共二秦桓十八楚共四

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王氏曰宋入春秋未甞聘鲁文十一年公子遂虽往而宋不报也华元之来其为共公谋昏张本乎临川吴氏曰晋衞二国相继来聘以三年春同防伐郑交结和好也庐陵李氏曰经书宋聘鲁始此终春秋宋聘鲁四此年及八年华元襄十五年向戌昭十二年华定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杞伯来朝

左传归叔姬故也杜氏曰将出叔姬先修朝礼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汪氏曰文仲之子宣叔也子纥嗣为大夫是为武仲

公如晋

左传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张氏曰晋景公胜齐而骄也髙氏曰公连嵗如晋者以尝即楚故也汪氏曰成公此年朝晋而取敖忽之辱岂非礼愈繁而身愈卑徒自屈而已耳

葬郑襄公

汪氏曰丧未五月葬之速也大不懐也

秋公至自晋

左传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音字我乎公乃止家氏曰甚哉鲁成中无所主逐变而屡迁也始与晋人连兵伐齐以有鞌之胜谓当与晋为睦曽未几月率先诸侯受盟于楚犹幸晋人之无讨也去年如晋今年又如晋正所以救前日匮盟之过一不为所礼又将叛而即夷春秋于鲁成之从楚适晋备书以贬之也

冬城郓【公作运

杜氏曰公欲叛晋故城而为备孔氏曰鲁有二郓此西郓也成十六年传晋人执季文子公待于郓即此任公辅曰鲁西邑东郡廪丘东有郓城即东郓家氏曰郓有三莒之别邑亦曰郓九年楚人入郓是也鲁自有二郓文十三年城诸及郓此东郓莒鲁所争者也成十六年公待于郓此西郓今此所城也春秋讥鲁人不务安静而轻于用民力郓虽城何益哉

郑伯伐许

左传冬十二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泠敦之田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泛祭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戌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程子曰称郑伯见其不复为丧以吉礼从戎

前此郑襄公伐许既狄之矣今悼公又伐许乃复称爵何也丧未逾年以吉礼从金革之事则忘亲矣称爵非美词所以着其恶也【何氏曰未逾年君称伯者乐成君位亲自伐许故如其意以着其恶家氏曰父所为义已继之为孝父挟夷楚之援陵暴小国嵗再用师其子继世而不能改是之谓济恶庸得为孝乎不书子而书爵絶之于名教也 庐陵李氏曰郑自隐十一年入许之后郑许世雠至此凡书于经者又四侵伐矣然考左氏所记则邲战之役郑许首如楚蜀之役许乗楚车是许与郑皆南面事楚者郑方从楚何得如此晋楚之救不书于经事未可信也

附录【左传晋赵婴通于赵庄姬

乙定王二十亥一年崩】五年【晋景十四齐顷十三卫定三蔡景六郑悼公费元年曹宣九陈成十三杞桓五十一宋共三秦桓十九楚共五

春王正月叔姬来归

谷梁传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前书伯来朝左氏以为归叔姬也【汪氏曰叔姬始嫁不见于经与郯伯姬同婚姻得礼常自不书】此书叔姬来归则出也【家氏曰此与他悖义之出者不同必叔姬自不安于杞或以疾而来归非之絶之也故春秋书其逆丧归葬无贬辞临川吴氏曰僖三十一年杞伯姬为其子求妇而僖公以次女叔姬与之归为桓公夫人至今四十四年夫妇年皆六十之上而姬始被出而归疑是叔姬无子桓别有妾子为太子叔姬心不自安而愿归鲁故叔姬既卒而桓复来逆其丧以归也】春秋于内女其归其出录之详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而不能为之择家与室则夫妇之道苦淫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伦之本录之详也为世戒也【汪氏曰郯伯姬杞叔姬皆出而来归然叔姬书伯逆丧以归而郯伯姬来归之后不复见于经则其善恶优劣不可以防观矣

附录【左传春原屏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已祭余余福汝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

仲孙蔑如宋

左传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汪氏曰蔑与华元交相聘问其情厚矣而明年蔑侨如逼于留令速兴侵晋之师朝玉帛而暮干戈谨于邦交者固如是乎

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首公作秀

左传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杜氏曰谷齐地髙氏曰荀首逆女而侨如往馈之此之谓非礼之礼故以大夫防大夫书之汪氏曰自文十一年彭生防郤缺宣十五年蔑防髙固自是大夫防大夫率以为常矣】梁山崩

左传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公羊传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谷梁传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则何以书也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辟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远矣伯尊下车而问焉曰子有闻乎对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为此召我也为之奈何辇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问焉辇者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问之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为之奈何伯尊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杜氏曰梁山在冯翊夏阳县北张氏曰同州韩城县有禹贡梁山

梁山韩国也诗曰奕奕梁山韩侯受命而谓之韩奕者言奕然髙大为韩国之镇也后为晋所灭而大夫韩氏以为邑焉【汪氏曰春秋之初晋灭韩曲沃庄伯之弟韩万以为采邑】书而不系国者为天下记异是以不言晋也【髙氏曰先王之制名山大川不以封梁山虽属于韩而非诸侯正受封之地故春秋书梁山崩而不系之国者为天下记异也是以不书晋夫国主山川岂特晋当之哉】左氏载绛人之语于礼文备矣而未记其实也夫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六者礼之文也古之遭变异而外为此文者必有恐惧修省之心主于内若成汤以六事检身【荀子大畧篇汤旱而祷曰政不节与民失职与宫室崇与女谒盛与苞苴行与谗夫昌与】髙宗克正厥事【书髙宗彤日祖已曰惟先格王正厥事注先格王之非心后正其所失之事】宣王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是也【诗云汉序美宣王也宣王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徒举其文而无实以先之何足以弭灾变乎夫国主山川至于崩竭当时诸侯未闻有戒心而修德也故自是而后六十年间弑君十有四亡国三十二【汪氏曰自此至昭十六年凡六十年经书弑君唯晋州蒲齐光卫剽吴余祭蔡固莒宻州楚防凡七灭国惟舒庸鄫莱偪阳舒鸠頼陈蔡州来凡九耳故徐顔疏云注误今考文十一年败狄于咸何氏谓宣成以往弑君二十八亡国四十证诸经亦不合抑并春秋所不书者言之如谷梁三十四战者欤】其应亦憯矣春秋不明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其可忽诸【范氏曰山者阳位君之象也象君权壊家氏曰谷梁具载伯尊所以告其君者以为伯尊掠路人之美以为巳能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其实伯尊以道路鄙浅之言复之于君失惧灾之意夫子必无是言也春秋于沙鹿梁山二大异特笔而书之以见天下之治乱中国之合离自是而始纵具文应变何足言哉是固天下之异而皆见于晋者周自东迁頼伯者以存齐既衰独有晋在而比嵗以来君庸臣贪坐隳霸业晋之削中国之忧也意旧史必书晋梁山崩春秋削之实为天下记异也

附录【左传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戌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宋公子围龟为质于楚而归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鼔噪以复入曰习攻华氏宋公杀之

秋大水

张氏曰山崩大水隂盛之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左传十一月己酉定王崩髙氏曰不书葬罪诸侯之不防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伯同盟于虫牢

左传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防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程子曰天王崩而防盟不废书同见其皆不臣何氏曰虫牢郑地留封丘县北有桐牢

按左氏许灵公愬郑伯于楚郑伯如楚讼不胜归而请成于晋盟于虫牢郑服也【杜氏曰言同盟服异也何氏曰约备强楚汪氏曰即谷梁所谓同外楚也】郑服则何以书同盟天王崩赴告已及在诸侯之策矣以所闻先后而奔丧礼也而九国诸侯防盟不废故特书同盟以见其皆不臣春秋恶盟誓于恶之中又有恶焉者此类是也【孙氏曰天王崩晋合诸侯同虫牢之盟不顾甚矣薛氏曰王崩而为防盟无王之甚也王氏曰是盟乃何休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葢诸侯之同盟实有同外楚之心而不知悖于尊王之义天子之丧人道始终之大变诸侯相见揖让入门而闻讣则不得终礼况已闻而犹相与防盟不亦无人心乎春秋之诸侯不知有王故襄王方崩则晋鲁之卿防盟王都之侧而不奔丧简王方崩而邾与晋衞修朝聘于鲁而不修吊事葢将以是为常而不知愧甚者灵王之讣音已达于天下而诸侯旅朝于荆楚且俟致襚执绋越嵗逾时而后返而鲁不遣一介行李问国恤于京师也吁可叹哉庐陵李氏曰郑自邲战后皆从楚至此始从晋而晋人不能明尊王之义以示之汲汲于要之以盟誓此所以竟不能服郑虽再救而卒无功也

春秋大全卷二十三

明 胡广等 撰

成公中

丙简王子元年】六年【晋景十五齐顷十四衞定四蔡景七郑悼二卒曹宣十陈成十四桓五十二宋共四秦桓二十楚共六呉子寿梦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汪氏曰二年防蜀盟蜀不书至者以望国之君屈于荆楚之大夫不可以告庙也此特书至者谓成公苟能自防如京师斩衰哭临则亦庶几亡于礼者之礼耳今也防同之后奄然归国故书公至自防以着其无王不臣之罪也

附录【左传春郑伯如晋拜成子防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巳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传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公羊传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谷梁传立者不宜立也

武宫武公之宫立武宫非礼也丧事即逺有进而无退宫庙即逺有毁而无立【何氏曰过髙祖不得复立庙大戴礼诸侯迁庙注亲过髙祖则毁庙而递迁之】故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者诸侯之庙制也【朱子曰太祖始封之君昭之北庙三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庙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庙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庙五世之君居之大祖之庙百世不迁余四庙毎一易世而一迁】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焉曰显考庙曰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音善】坛墠有祷则祭无祷乃止去墠为鬼诸侯之祭法也【礼记祭法疏考庙者父庙考成也谓父有成徳之美也王考庙者祖庙王君也言祖有君成之徳也祖尊于父故加君名也皇考庙者曽祖皇大也君也曽祖转尊又加大君之称也月祭之者日月祭之也显考庙者高祖也显明也髙祖居四庙最上故以髙明言之祖考庙者祖始也是谓始祖庙也享尝乃止享尝四时祭祀不得月祭但四时祭而已封土曰坛除土曰墠去祖为坛者谓髙祖之父也其庙既毁藏主于祖考之庙中不得四时祭之若有祈祷则出就坛受祭也去坛为墠者谓髙祖之祖也其主亦藏祖考庙中若有祈祷则出就墠受祭不得在坛也髙祖之父迁寄太祖而不得于太祖庙受时祭故曰去祖髙祖之祖经在坛而今不得祭故云去坛去墠为鬼若又有从坛迁来墠者则此前在墠者为鬼虽有祈祷亦不得及】武公至是歴世十一【汪氏曰武公名敖乃伯禽之孙隐公之髙祖传懿孝惠隐桓庄闵僖文宣成凡十有一君】其毁已久而辄立焉非即逺有终之意故特书曰立立者不宜立也【常山刘氏曰按王制祭法则诸侯宗庙古有彛则过则毁之不可复立也武宫之毁已久而辄立之非礼明矣刘氏曰鲁诸侯也僭天子之礼虽欲尊其祖鬼神不享也而学者习于鲁之故更大而称之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人之述固久矣夫其以僭为典也此春秋所由作也陈氏祥道曰武公之于鲁徇宣王立庶之非以阶鲁国攻杀之祸而丰功懿徳不着于世自武至桓其庙已在可迁之列成公立武宫昭公有事于武宫积世不毁故记礼得以大之欲以比周之文武也张氏曰观春秋之书法与祭法之论庙制则武宫之立与宫同于失礼违制断为可知明堂位之言其为俗儒之论明矣甚矣其乱圣制而误后学也汪氏曰立武宫僭王制故书日以谨之论者因明堂位遂以武宫为世室今考春秋所书太庙则周公之庙也所书世室则鲁公之庙也羣公之庙则皆系諡若武宫宫桓宫僖宫是也苟谓之世室则世世不毁矣奚待于成公而始立乎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不称世室则其以武公为世室者妄也况公乃武公之六世祖至昭公已二十世而桓公则哀公之十世祖僖公则哀公之七世祖皆当言世室也宫在武宫之上武宫称世室宫独不称世室乎是知明堂位乃后世俗儒因鲁僭礼而为言春秋之时非有世室之者也然考成之十八年晋悼公朝于武宫昭之十七年当晋顷公之世而中行穆子献俘于文宫晋武公至悼公文公至顷公皆已十世而其宫犹有则当时诸侯之庙亲尽不毁者不特鲁矣庐陵李氏曰春秋书此年立武宫定元年立宫皆非礼也胡氏所引用乃王制及祭法之文三传同以为非礼而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葢汉儒习见鲁国之旧制而不知其僭耳又曰鲁有鲁公庙为世室百世不毁而又立武官宫又桓宫僖宫至哀公时犹存是鲁五庙之外又有五庙也典礼之壊至于如此○啖氏曰左氏云季武子以鞌之功立武宫传意以为武功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若以鞌战之功不应经五年方立之

取鄟

左传言易也公羊传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邾娄讳亟也谷梁传鄟国也

鄟微国也【杜氏曰附庸国孙氏曰根牟鄟邿皆微国也】书取者灭之也灭而书取为君隐也项亦国也其书灭者以僖公在防季孙所为故直书其事而不隐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谨于微之意也人伦之际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义以示后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无朋附权臣之恶于传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祸在不测【晋书王濬传濬与王浑争功表云然】故臣子多不惮人主而畏权臣如汉谷永之徒直攻成帝不以为嫌至于王氏则周旋相比结为死党而人主不之觉【前汉书谷永传日食地震永对内宠太盛谒行于内势行于外灾异者皇天所以谴君过失时成帝委政元舅王鳯议者多归咎焉永知鳯方柄用隂自托鳯遂厚之鳯卒音辅政永复説音任周召之职又与谭书劝辞城门兵委曲媚悦前后所上四十余事专攻上身与后宫而党于王氏】此世世之公患也归父家遣縁季氏也【事见左传宣公十八年】朝吴出奔因无极也【事见左传昭公十五年】王章杀身忤王凤也【前汉书王章传成帝时王鳯辅政王章以选为京兆尹虽为鳯所举非鳯专权日食章春鳯不可任为鳯所陷下狱死】邺侯寄馆避元载也【通鉴唐代宗大歴五年元载专恣以李泌有宠于上忌之上畏载防观察魏少游求参佐上谓泌曰载不容卿朕今匿卿于少游候除载当报卿来】惟杀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以党与众多知有权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义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每谨于微岂有此患乎 【汪氏曰公羊于根牟鄟邿皆曰邾邑然春秋有取他国之地而不系国者苟以讳亟而不系邾则僖公取须句訾娄可谓亟矣何以系之邾耶刘氏辩之详矣庐陵李氏曰鄟为微国左氏谷梁同公羊以为邾邑不系之邾讳亟也者非春秋内灭国书取者三此年取鄟襄十二取邿昭四年取缯皆讳词也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传三月晋伯宗夏阳説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戌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防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説欲袭衞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惟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衞人登陴家氏曰经惟书卫不与晋人率蛮戎而攻中国也去年冬宋实预虫牢之盟今一辞防而遽加之以兵以为未快复命鲁人继之前日楚庄围宋厯三时之久国几毙而晋不能救但曰鞭长不及马腹今宋人辞防而伐之至再晋景惽愚诸大夫狠肆事多类此春秋联书鲁衞二侵责晋深矣

附录【左传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寳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説从之夏四月丁丒晋迁于新田

夏六月邾子来朝

汪氏曰葢成公即位而始朝也

公孙婴齐如晋

左传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杜氏曰婴齐叔肹子汪氏曰二年三年公两朝晋此年婴齐行父又两聘晋鲁仇齐而倚晋为援故君臣亟行迭往事霸之勤而不知慢王之已甚也庐陵李氏曰成公之编大夫如晋三此年婴齐行父十二年行父

壬申郑伯费卒

左传六年郑悼公卒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传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鲁遣二卿为主将【永嘉吕氏曰二卿并书与行父许侨如婴齐四卿并书之意同当是时大夫专擅各自帅师而公室微矣侵宋之事小而专权之患大】动大众焉有事于宋而以侵书者潜师侵掠无名之意葢陋之也于卫孙良夫亦然上三年尝防宋卫同伐郑矣次年宋使华元来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鲁使仲孙蔑报华元矣是年冬郑伯背楚求成于晋而鲁卫与宋又同盟于虫牢矣今而有事于宋上卿受大众就行而师出无名可乎故特书侵以罪之也左氏载此师晋命也后二年宋来纳币请伯姬焉则此师为晋而举非鲁志明矣兵戎有国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伦聴命于人不得已焉将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髙氏曰使鲁伐宋者虽晋之命而鲁不以大义谕之遽为与师则罪专在鲁矣故书曰侵则与衞良夫同庐陵李氏曰春秋凡奉伯主之命或为伯主而兴师者皆书侵此年二卿侵宋十年卫黒背侵郑左皆曰晋命也襄公二十四年羯侵齐定六年公侵郑八年二卿侵衞左皆曰晋故也葢本非有怨但屈于不得已故亦无志于深入但浅侵其境欤鲁宋自庄十年以后并无交兵之事仅见于此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楚始书大夫将左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襄陵许氏曰至是书楚卿帅师者霸綂几亡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汪氏曰经不书晋迁者凡书迁皆小国逼于强暴不得已而迁也晋人择地利而徙都也故不书迁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救公作侵

左传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諌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钓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荆楚僭号称王圣人深恶痛絶而不赦者大一綂以存周使民着于君臣之义也【国语诸侯无二君而周无二王故春秋贬楚为深所以使天下知二王之所以为尊也】郑能去逆效顺是改过迁善出幽谷而迁乔木也婴齐为是帅师又因其丧而伐之不义甚矣经所以深恶之也书卿帅师伐郑于文无贬辞何以知其深恶楚也下书栾武子帅师救郑则知之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着矣【髙氏曰楚伐郑丧而悼公不葬晋救虽至己苦兵矣然而不肯背虫牢之盟是以善其救也】按左氏晋楚遇于桑隧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则无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之所以善栾书也两军相加兵刅既接折馘执俘计功受赏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苗格者舜也【书大禹谟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因垒而崇降者文也【事见左传僖公十九年】次于陉而屈完服者齐桓也防于萧鱼而郑不叛者晋悼也武子之能不迁戮而知还也亦庶几哉【汪氏曰公羊作栾书侵郑今考明年楚复伐郑而中国又救郑则非侵郑明矣然此书栾书帅师救郑不二年又书栾书帅师伐郑书救以着其恤与国之善书伐以着其虐与国之恶使晋能修其徳政以怀郑使之不叛助之守御以保郑而使之不至于叛则为尽善矣

丁简王丒二年】七年【晋景十六齐顷十五卫定五蔡景八郑成公睔元年曹宣十一陈成十五桓五十三宋共五秦桓二十一楚共七吴夀梦二

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谷梁传不言日急辞也过有司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改卜牛鼷防又食其角又有继之辞也其缓辞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免牛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杜氏曰称牛未卜日免故也】谷梁子曰郊牛日展斛【音球】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范氏曰有司展察牛而即知伤是展察之道尽不能防灾御患致使牛伤故不书日以显有司之过斛球球然角貌】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则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范氏曰至此复食乃知国无贤君天灾之耳非有司之过也何氏曰鼷鼠鼠中之微者祭天不慎鼷鼠食郊牛角书又食者重录鲁不觉寤重有灾也孙氏炎曰有螫毒如鼠狼新安罗氏曰牛有力之畜何至为鼷所食葢将祭之牺皆系于牢设楅衡以制其角故鼷得以制之】有司免过即变异也【范氏曰非备灾之道不至此实天变之异】其应云何许翰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相继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刘向曰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又食天重谴之也家氏曰春秋于鲁郊或讥失礼或以记异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四书牛伤皆记异也庐陵李氏曰邦説详见僖三十一年鼷鼠食三此年定十五年哀元年

吴伐郯

吴始见经左传春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樵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汪氏曰吴国在吴郡】称国以伐外之也【汪氏曰外国君臣同辞止录其号吴称国而不系君臣不齿列侯也孙氏曰恶其僭号外之也】吴本太伯之后以族属言则周之伯父也何以外之为其僭天子之大号也【汪氏曰史吴世家太伯周太王之长子太王贤季歴欲立之太伯与弟仲雍犇荆蛮荆蛮义而归之至寿梦始大称王今按此年乃寿梦即位之二年今考吴语越人祢夫差皆曰天王则吴之僭王又非徐楚之比矣】按国语云命圭有命固曰呉伯不曰吴王【国语吴语注命圭受锡之策命吴本称伯故曰吴太伯】然则吴本伯爵也后虽益炽浸与中国防盟进而书爵不过曰子亦不以本爵与之故纪于礼书曰四夷虽大皆曰子此春秋之法仲尼之制也而以为不敢擅进退诸侯乱名实者误矣【襄陵许氏曰吴自夀梦得申公巫臣而为楚患四出相攻不志也伐郯之役兵连上国于是始见于春秋志入州来着十五国之所以防钟离也家氏曰郯已姓太皥之后国虽小尚有典刑昭十九年郯子来朝圣人访之以官名尚有取焉春秋书吴伐郯悯之也项氏曰楚初主盟于蜀而吴已伐郯入州来异时入郢之祸已兆于此矣庐陵李氏曰吴自太伯奔吴五世至周章而武王克殷因封之吴又十四世至夀梦而始大僭称王即此寿梦之二年也葢成公二年楚申公巫臣奔晋求通吴以罢楚于是吴兵始及上国矣此为书吴之始终春秋书伐郯伐阵入州来入郢灭州来灭巢灭徐战长岸鸡父皆书国虽防钟离防善道防柤防向防鄫防橐臯亦书国惟襄五年于戚始书吴人襄十二年始书吴子卒二十九年始书吴子使札来聘至栢举书子已同于中国至黄池书子则主诸侯之词矣后七世而亡于越

附录【左传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夏五月曹伯来朝

左传夏曹宣公来朝汪氏曰葢成公嗣位而始来朝也

不郊

范氏曰言免牲则不郊显矣言免牛亦不郊而经复书不郊葢为三望起杜氏曰间有事故书不郊】犹三望

吴郡朱长文【宋绍兴间人着春秋通志二十卷】礼天子有四望【周礼大宗伯旅上帝及四望小宗伯四望四类注四望谓五岳四镇四渎】诸侯则祭境内山川而已【礼记王制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境内者】鲁当祭泰山泰山鲁之境也礼所得祭故不书三望僭天子礼是以书之其説是矣楚子轸言三代命祀祭不越望而曰江汉沮漳楚之望非也楚始受封濵江之国汉水沮漳岂其境内哉此亦据后世并兼封畧言之尔【汪氏曰周文王封熊绎于楚蛮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今归州有故丹阳城则楚本封濵江而土地甚狭汉水在今汉阳沮水亦出汉中漳水在今漳州皆距丹阳甚远必非楚始封之境故齐桓问昭王南征涉汉不复楚以昭王时汉非楚境不肯服罪然屈完言汉水以为池栾枝言汉阳诸姬楚实尽之则春秋之初汉水已在楚境内矣经书犹三望者三僖三十一年书免牲而系以犹三望不言不郊者免牲则知不复郊矣宣三年书牛死乃不郊而系以犹三望不言免牲者牛死无牲可免故必言不郊此年既书免牛又书不郊因间有吴曹二事不可但言犹三望故以不郊起之也襄陵许氏曰用是知鲁郊或以五月非特定公也髙氏曰夫三望因郊而设不郊则望祭之礼不备矣正祭已废而举其从祀此僖公之举也祭从先祖葢有或焉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左传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泛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杜氏曰马陵衞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莒本属齐齐服故莒从之

楚人军旅数【数音朔】起频年伐郑以其背已而从诸夏也【髙氏曰去冬乐书救郑而楚师还未得志于郑故复伐之】与庄之欲讨征舒而入陈亦异矣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书伐而无贬词者所谓不待贬絶而罪自见者也晋合八国之君亲往救郑则防同盟安中国之师也欲着其善故特书救郑以美之【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患皆为美也家氏曰晋前此救郑皆以大夫帅偏师至是合九国之师自将以行春秋爵诸侯而书救郑褒之也】言救则楚罪益明而郑能去逆效顺善亦着矣前此晋遣上将诸国不与焉此则其君自行而防合诸国则楚人暴横凭陵诸夏之势益张亦可见矣故盟于马陵而书同盟者同病楚也【家氏曰此合诸侯救郑因以同盟幸诸侯之犹同也汪氏曰谷梁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皆曰同外楚疏谓传省文举上下以包其余则知晋霸之同盟大抵皆同外楚也王氏曰齐桓之救徐先盟于牡丘所以盟者为救徐设也晋景之救郑后盟于马陵非特为救郑也有宋莒在焉宋以五年辞防鲁卫受晋命侵之莒自晋文之卒至是始与盟约故知其因马陵之防以固结之耳庐陵李氏曰晋景公之编书同盟者五惟此盟无讥焉则以二救之善也栾武子之徳在民其此也夫若非此二举则盟蜀之后晋之伯业丧矣惜乎虫牢不能谨于义于蒲不能谨于信是以马陵虽善而竟不能复文襄之业也然彼善于此君子犹取之

公至自防

髙氏曰诸侯防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至

吴入州来

左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黒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黒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惏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呉子寿梦説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乗车教之战阵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防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王氏曰州来楚与国也杜氏曰淮南下蔡县髙氏曰奚楚争强始见于此州来属楚吴以兵入之着楚虽恃强而吴敢与之敌也张氏曰吴之始大岂特楚之患哉僭王而病中国亦晋有以启之也家氏曰吴伐郯春秋所忧也入州来又春秋所喜也州来楚之附庸要害之地吴得之可以制楚也陈氏曰吴楚交兵不书至是始书之始大通吴于上国晋人为之也盟于蒲景公将始防呉吴不至于钟离而后至盟于鸡泽悼公又逆吴子吴不至于戚而后至吴不敢自列于诸夏而晋求之急将以罢楚也楚罢晋亦不复伯矣入州来不可不录其始也襄陵李氏曰至昭十三年吴灭州来○刘氏曰左氏以谓州来楚邑非也州来小国世服楚未尝特与诸侯盟防谓州来真楚邑则背乎经矣

冬大雩

谷梁传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髙氏曰冬非旱时曰大雩者志其旱且僭也○刘氏曰谷梁云冬无雩也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不雩乎

衞孙林父出奔晋

左传卫定公恶孙林父冬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杜氏曰林父良夫子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戚随属晋髙氏曰卫定公恶孙林父故逐之林父亡七年而恃晋反卫复专卫政又十九年遂逐其君卒以邑叛则定公可谓知所恶矣杜氏曰春秋中年诸侯之大夫外交强国以抗其君卫之孙氏鲁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为卫国患几四十年晋党叛臣为之羽翼卫献鲁昭所以失国晋实为之也

戊简王寅三年】八年【晋景十七齐顷十六卫定六蔡景九郑成二曹宣十二陈成十六杞桓五十四宋共六秦桓二十二楚共八吴夀梦三

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传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懐徳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觧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配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公羊传来言者何内辞也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侵地谷梁传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杜氏曰齐服事晋故晋来语鲁使还之

汶阳之田本鲁田也鲁人恃大国之威以兵力胁齐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于天王则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战胜令于齐曰反鲁卫之侵地齐既从之今复有命俾归诸齐则归之不以其道也【孙氏曰汶阳之田齐所侵鲁地也故二年用师于齐而归之今又使穿言归于齐非正也鲁之土地天子所封非晋侯所可得而制也晋侯使归之于齐是鲁国之命制在晋也故词繁而不杀以恶之】而齐人贪得晋有二命穿也列卿无所谏止皆罪也【陆氏曰参讥齐鲁晋髙氏曰夫鲁国之分地晋不当为齐请于鲁齐不当求之于晋韩穿为晋卿不当为齐言于鲁鲁不当以晋令遂以与齐】来言者缓词也归之于者易词也【张氏曰前此取济西田及汶阳田出于晋命矣不曰使来言后此晋使司马侯命归田又为取成矣亦不曰使来言葢取所当得反所当归皆义也制命以义霸主之常事也诸侯之所以宗晋以为盟主亦曰以义制其予夺而已今汶阳之归徇私而匪公以强而陵弱易已成之制命而自乱之故书来言以着其不得为制命书归之于以着其不当予而晋与鲁之罪咸见矣常山刘氏曰归之 于者归不以道与执衞侯归之于京师同义】为国以礼者无惮于强而鲁侯微弱遂以归齐而不能保其罪亦见矣【髙氏曰曰来言则晋非必令鲁之归也言之而已曰归之于者强归之词葢以明晋之失言也夫汶阳鲁田自齐归鲁曰归可也自鲁归齐安得谓之归汪氏曰曰来言则见晋命之缓葢自知其言之不顺而未能必鲁之从否也曰归之于则见取鲁田之易晋卿之一言重于三军而不敢固拒也晋韩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请于子产子产弗与宣子买诸贾人而请之又弗与曰大国之人而令于小国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今季文子知晋人予夺之非义而不能不以汶阳之田归齐也制命非正而唯命是听讵不为晋之县鄙乎夫商人一环而子产不从于强令况先君所受于王之分地乎使是时季文子复于韩穿曰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周公相成王君天下有大勲劳于王室成王封我先君鲁公于少皥之墟锡之山川土田附庸以昭周公之明徳顾敝邑褊小宻迩仇讐惟是先王之封畛疆域莫克有之大国为侯伯而长诸侯矜哀敝邑以不腆之田而翦于仇雠是用痛心疾首悉帅舆赋以为鞌之役天诱其衷齐人悔罪请盟袁娄以汶阳之田归诸敝邑则大国之命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今大夫命敝邑曰复归诸齐弃信失义以蔑先王之制或者难以霸乎大国制义以服诸侯若徼惠于周公鲁公施荣赐于汶阳使敝邑世世守之以勿失坠则寡君之愿也诸侯之望也其何有二志背袁娄之盟而失诸侯必不为也敢尽布之执事惟执事实图利之如是则韩穿将恐惧悔谢之不暇复诸晋侯不复有归齐之命矣韩宣子不能行之于郑岂以韩穿独能行之于鲁乎惜也季文子为鲁之贤大夫而有愧于子产多矣虽然行父之相鲁不能自立罪固不能揜然晋于是时栾武子范文子知武子中行献子皆名卿也不能引其君以当道而出令之不信发命之不衷徒知虫牢马陵之盟齐既从晋俾鲁归田所以坚齐也曽不知失信于鲁是失信于诸侯一齐听命而四方觧体悔而寻盟恶足以要人心之强同乎春秋书战于鞌取汶阳田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伤晋霸之益偷也或谓季文子陈义拒穿而田卒不与误矣苟不以田归齐则春秋当但书晋侯使韩穿来而不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矣○刘氏曰公羊云来言者何内辞也非也此直言其事耳亦何内辞哉谷梁云不使尽我也亦非也直书以刺晋耳不使尽我亦无所用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防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襄陵许氏曰侵蔡报伐郑也大国争衡而小国受败春秋矜焉髙氏曰晋得齐之后冀尽得诸侯也蔡则畏楚终不与晋自翟泉以来不与中国盟防者四十有八年文十五年郤缺入蔡至是栾书复加兵然非执辞讨罪之举故书侵】公孙婴齐如莒

左传声伯如莒逆也杜氏曰因聘而逆髙氏曰因马陵之盟始复与莒通临川吴氏曰大夫托聘之名而自逆妇者多矣非礼也汪氏曰行父如陈公孙兹如牟婴齐如莒皆因遣聘而请昏纳妇春秋止书曰加不与其托于公以遂其私也

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髙氏曰凡诸侯相聘必有事焉非专行聘礼也华元之来葢图婚尔】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

左传礼也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何氏曰伯姬贤所以殊于众女隐二年传昏礼不称主人此称使者宋公无母自命之也杜氏曰无主昏者自命之故称使

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公孙寿卿也纳币使卿非礼也【赵氏曰昏礼而使公孙非也蜀杜氏曰纳币使大夫可也且公子公孙为君纳币非所以远嫌也家氏曰华元来聘乃宋公始使请婚俾通其意此媒氏之事而遣命卿鲁既许之公孙寿继至纳币再以卿行两书宋使讥也】礼不可畧亦不可过惟其称而已矣【汪氏曰礼者理之节文节其过而文其不及】畧则轻大伦过则溺私爱宋公之请伯姬鲁侯之嫁其女【汪氏曰九年季文子致女复命穆姜再拜则知伯姬乃宣公女穆姜之所出而成公之妹也十四年成公始娶于齐使成公有女可妻宋公宋公亦未应娶庶女为夫人也】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礼逾制岂所以重大婚之礼哉经悉书之为后法也【汪氏曰春秋书纳币者三庄公如齐纳币讥其亲纳币娶仇女也文公使公子遂纳币传不言讥使卿以贬丧娶故举重而言也此书公孙寿纳币但讥使卿耳○赵氏曰左氏云礼也何其谬欤若合礼则常事不书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传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徴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頼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按左氏赵庄姬为赵婴之亡【事见左传五年】谮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杜氏曰原屏同括之邑】栾郤为征晋讨赵同赵括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而反其田【汪氏曰武朔之子韩厥言必在他年传终言之】然则同括无罪为庄姬所谮而栾郤害之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见晋之失政刑矣【张氏曰晋侯听谗杀二大夫故以国杀大夫为文同括为大夫不能闲有家以致生乱又不能慎动远谤使庄姬之谮得行以杀身丧家失以智御人之道故书名刘氏曰同括内不能正其亲外专戮以干其君足以杀其身而巳矣汪氏曰或谓晋景因庄姬之谮追论赵盾弑君之罪而杀同括观郑人斵归生之棺而灭其族则其事容或有之然史记称屠岸贾诛赵氏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皆灭其族而春秋止书杀同括不书杀朔反婴则不惟与传抵牾亦且与经相戾葢不足信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赐公谷作锡

锡命止此左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公羊传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余皆通矣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曰天子何也曰见一称也

诸侯嗣立而入见则有赐己修聘礼而来朝则有赐能敌王所忾而献功则有赐成公即位丧服已毕而不入见既更五服一朝之岁矣【汪氏曰三年则谅闇已终今即位八年是丧毕而又过六年一朝之期也】而不如京师又未尝敌王所忾而有功也何为来赐命乎召伯者县内诸侯为王卿士者也来赐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讥天子之僭赏也【茅堂胡氏曰先王之时诸侯嗣子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三年丧毕以士服入朝于王王乃锡命使为诸后也春秋时为子多不受命于父为臣皆不请命于王而王使来赐命此何礼也刘氏曰诸侯丧毕以士服见王乃受命于庙耳不亲受命诸侯之汰也赐以命圭天子之弱也成公未有大功明徳而锡命非劝赏之典也吴兴沈氏曰成公未尝朝觐于天子又无功徳之可褒而王遣使就国锡之命是长其骄敖之心也春秋书王臣来求止于文公书来聘止于宣公书锡命止于成公葢文宣以后周益微弱而礼文不足以结诸侯爵命不足以宠诸侯也髙氏曰周之所以王者以其秉天子之权而行天下之义也赏在我罚在我是天子之权也赏可赏罚可罚是天下之义也及其衰也有其权而无其义故赏罚俱滥而天子之权犹在也迨其衰之甚也天子之权去矣其位与诸侯夷矣其待诸侯有赏而无罚矣观春秋所书天王加恩于诸侯者甚众而惩御诸侯者无见焉权去而威不行也不能致罚则吾之赏也不足以为诸侯之荣亦不足以劝诸侯之功又不足以服诸侯之心徒致悦于人耳此天子来赐命所以讥也】临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刘氏曰天子者临天下之言也天王者临诸侯之言也礼记曲礼君天下曰天子临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甫注天下谓外及四海也汉于蛮夷称天子于王侯称皇帝】葢一人之通称【陆氏曰书天子或依策命之文或传写误也永嘉吕氏曰春秋锡命者三或书王或书天王或书天子或谓天王者制治天下而主乎法也天子者养天下而主乎恩也在诗赏善罚恶之事多称王恩赐燕好之事多称天子桓公簒弑而来锡命则不能行王法故王去天成公之立八年矣未尝有勤王之绩而来锡命则失于行私恩故称天子夫锡桓公命固不能行王法文公不朝而锡命独为得礼乎赐成公命固为失恩锡文公命独不为失恩乎汪氏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故周公称成王曰告嗣天子王矣以王与天子兼言之初非以天子为卑而王为尊也説者以天子为贬辞春秋于天子之事可贬者非一何独于赐成公命而贬之乎今考宰孔赐齐侯胙富辛请城成周皆称天子而答者亦云觐礼篇则以王与天子更互言之则杜氏之説不谬矣春秋三书命独此年左氏经作赐命葢锡赐皆上予下之名义无以异故韵书赐字或作锡或谓锡之爵命世世相袭则谓之锡服过其爵有加而赐则谓之赐今考内史过赐晋公命则始即位而赐之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则有功而赐之者也刘定公赐齐灵公命则以私恩而赐之者也王命尹氏等策命晋文公赐之大辂戎辂则朝王献俘而赐之者也事虽不同而皆言赐也诗称王锡申伯则始封而锡之者也王锡韩侯则嗣位来见而锡之也王命召虎用锡尔祉圭瓒秬鬯则有功而锡之也事名异而亦皆言锡也由是知赐锡义同不必穿凿立説抑或左氏字误耳○庐陵李氏曰此条公谷赵氏皆作锡惟左氏作赐胡氏虽作赐而义亦与锡同左氏虽作赐而义亦与文元年毛伯锡命同惟临江刘氏曰锡命者爵也有加而赐所谓赐命也古者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五命故赐者谓有加也以义观之锡命者其世世相袭衮不废矣赐命者服过其爵所以章有徳也成公未有大功明徳而服过其爵讥僭赏也其説似与诸家不合姑存于此又曰左公谷皆作天子诸家亦从之然三家虽经文作天子而义亦与天王同何休曰仁义合者称王又王者取天下归往也天子者爵称也圣人受命皆天所生故谓天子或言天王或言天子皆相通也杨士勋曰王既是四大之重宜表异号莫若系天以众人卑故称母子贵者取贵称故谓之天子入春秋以来唯取仁义之称未表系天子之尊故曰更见一称也是天王与天子无异义矣若何休又以为文公年长故称天王今成公幼少当须如父教子未当锡也是以为之张义而言天子贾逵又以为畿内称王诸夏称天王外域称天子皆迂谬不可从啖子又以子字为误未详是否鲁不朝而王赐之非正也而杜氏以八年乃来为缓其失甚矣又曰天子之见经者三十有二称天王者二十有五称王者六称天子者一

附录【左传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冬十月癸卯叔姬卒

左传来归自故书孙氏曰出而书卒者为明年逆丧起陆氏曰凡内女为诸侯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也嫁为诸侯夫人而不书卒时鲁君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诸侯无大功以下之服故叔姬虽出犹书者为丧归故也汪氏曰或谓为所出不当系之鲁人未许其絶故不以吾女卒之非也苟不书则同于未嫁之女矣不卒可也书卒而不系不可也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

左传晋士爕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防伐郯

按左氏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汪氏曰七年吴伐郯郯成】公请缓师不可吴初伐郯季孙固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无日矣当其时既不能救及其既成岂获已也而又率诸国伐之何义乎前书来聘下书防伐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庐陵李氏曰聘而后言伐其不能以大义令诸侯与厉公乞师之举无异矣】鲁既知其不可从大国之令而不敢违其不能立亦可知矣【汪氏曰季孙谓中国不能相愍恤蔼然仁人之心然不能辅君为善逼于强令而从之以困小弱亦何取焉家氏曰不能治楚而徒欲服郑不能制吴而反欲责郯晋之君臣无能甚矣先书吴伐郯此书四国防伐郯不能救之又伐之着晋之罪所以贬也髙氏曰内讨如杀赵同赵括外讨如伐郯则何以为政于天下哉

卫人来媵

左传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程子曰媵小事不书伯姬之嫁诸侯皆来媵之故书以见其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乎

媵者何诸侯有三归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凡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杜氏曰诸侯娶嫡夫人及左右媵各有侄娣二人凡九女所以广继续也】三国来媵非礼也夫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一娶十有二女【白虎通天子娶十二女法天有十二月茅堂胡氏曰左传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啖子非之云直讥三国来媵非礼岂为异姓乎葢诸侯一娶九女而三国来媵则是十二女也媵同时故经备书之以着其失礼不为异姓与同姓】则是以欲败礼矣备书三国以明逾制为后戒也【家氏曰自入春秋内女适他国者有矣诸国之来媵者皆不书至是伯姬将归于宋衞人晋人齐人皆来媵葢伯姬有贤行诸国慕之虽齐晋之大忘其势而乐以其女为媵圣人备书抑亦讥其过制也○陆氏曰公羊云录伯姬也谷梁云以伯姬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按书媵讥其数尔非谓伯姬也刘氏曰诸侯三归归各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妫弋之君嫁女者必同姓媵之则或不能备矣天子之妃百二十又可一姓乎左氏之説非也

已简王卯四年】九年【晋景十八齐顷十七卒衞定七蔡景十郑成三曹宣十三陈成十七桓五十五宋共七秦桓二十三楚共九吴寿梦四

春王正月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传春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叔姬卒为故也逆叔姬为我也公羊传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谷梁传传曰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凡笔于经者皆经邦大训也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于防【汪氏曰僖三十一年伯姬来求妇成五年叔姬来归八年叔姬卒此年丧归】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见易卦序礼记昏义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故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昏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于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攷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丧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临川吴氏曰胡氏言姬本不应出故鲁得以义责之其説葢是家氏曰夫妇天伦以义而合者也有过而出事之必不获己者也叔姬之归传不言其故而自始归至逆丧皆系之春秋与之归而为之书也汪氏曰宋襄公母出归于衞襄公即位其母思之义不可往赋河广之诗而圣人取之则出妻固与庙絶不可复反是以啖氏谓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然春秋书叔姬卒与伯逆丧以归悉无贬辞则知叔姬葢无悖徳反义之行故桓公犹逆其丧夫在而逆丧归葬自应祔庙与宋襄母不同矣】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汪氏曰内女出而来归者三郯伯姬齐子叔姬皆不书卒】圣人详录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逺矣【○淡氏曰文十二年左传云伯请絶叔姬而无絶婚二月叔姬卒不言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此传大误彼文十二年子叔姬自是鲁女未嫁者若不言叔姬复是何国出乎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伯同盟于蒲【左传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防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徳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寛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是行也将始防呉吴人不至程子曰诸侯患楚之强同盟以相保郑既盟复叛深罪其反覆杜氏曰蒲衞地

按左氏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防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夫盟非固结之本也卫献公言于甯喜求复国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杜氏曰子鲜贤国人信之】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杜氏曰子路信诚故欲得与相要誓】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诚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晋初下令于齐反鲁卫之侵地而齐不敢违者以其顺也齐既从之鲁君亲往拜其赐矣复有二命俾归诸齐一与一夺信不可知无惑乎诸侯之解体也【汪氏曰觧体犹言离心】晋人不知反求诸已惇信明义以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歃血要质鬼神以御之【勉斋黄氏曰人惟忠信也不惟可以通天下之务而又可以释天下之疑苟无忠信诚慤之心以莅之则吾以诈御彼彼亦以诈应之也】是从事于末而不知本矣【汪氏曰信者盟之本也盟者信之末也信不由中虽交质子犹有背之者况盟乎】特书同盟以罪晋也【髙氏曰晋不足以宗诸侯既为此盟而诸侯皆贰于是郑叛不复莒溃莫救故书同盟以着其恶张氏曰晋因诸侯之贰不自反其失信反汶阳之非而复防诸侯同盟以威制约束之然自此郑鲁俱有叛晋之心执郑盟鲁纷纷甚矣治人不治反其智同盟岂所以一诸侯哉汪氏曰失信而寻盟恶其反覆而书同也程子以是盟患楚之强同盟以相保则是同惧楚也葢晋人惧诸侯之贰者惧其贰于楚耳然晋既失信于夺汶阳已则无信而要人以信虑人之异而强其同安能保之不异哉于蒲与平丘皆同病楚皆晋人惧诸侯之贰而同盟春秋皆书同忧其反覆而不能终同也蜀杜氏曰齐桓晋文之后晋齐序于宋上者以强弱为大小也宋于齐晋不可为强矣如之削弱而当序于诸国之下也夫子因实而书之悼其不以爵次为序而以强弱为先后也庐陵李氏曰此盟如胡氏之意则恶其反覆而书同者也自虫牢马陵于蒲三盟中国之势稍振然虫牢郑服而不能明于尊王之义己不足以驾楚马陵两救虽足以协列国之心而伐郯之举不足以令诸侯汶阳之归不足以固诸侯于是郑鲁皆有叛意矣执郑伐郑止公盟公纷纷如是卒至防琐泽而与楚成防钟离而借吴援晋伯不足言矣

公至自防

髙氏曰伯姬将以二月归宋而公以正月出防而遽归者晋以汶阳之田故诸侯皆有贰心焉亦足以见蒲盟之不信也

二月伯姬归于宋

刘氏曰诸侯逆女而不书者君自逆也自逆则常事不书矣王姬归于齐齐疾实来而不见于经此其明騐也汪氏曰郯鄫皆小国必君亲迎春秋皆不书逆则以为常事而不志明矣

附录【左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防楚公子成于邓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左传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緑衣之卒章而入公羊传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录伯姬也谷梁传致者不致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如宋致女是以我尽之也不正故不与内称也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程子曰女既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贤鲁国重之故使卿致也

晋人来媵

左传礼也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谷梁传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庙见【仪礼士昏礼妇人三月乃奠采】则成妇矣而后父母使人安之故谓之致也【何氏曰古者妇人三月而后庙见称妇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父母使大夫操礼而致之必三月者取一时足以别贞信贞信着然后成妇礼言女者谦不敢自成妇礼杜氏曰谓之致女所以致成妇礼笃婚姻之好】常事尔何以书致女使卿非礼也经有因褒以见贬者初献六羽之类是也【汪氏曰因诸侯六佾之复正而见仲子立宫之非也】亦有因贬以见褒者致女来媵之类是也【汪氏曰因纳币致女使卿三国来媵之过礼而见伯姬之贤永嘉吴氏曰意者鲁人以为贤而备书于册故仲尼得以从而述之因其记录之详而得以着其失礼尔】伯姬贤行着于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礼【张氏曰纳币致女皆过乎厚观左氏载穆姜之辞则前后越礼皆穆姜之意欤】贤名闻于逺故诸国争媵信其无妬忌之行程氏以为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哉或曰鲁女虽贤岂能闻于逺乎曰古者庶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侯之贤女自当闻矣【汪氏曰齐孝公夫人孟姬齐国称其贞孝公修礼亲迎之临川吴氏曰伯姬已嫁而晋人来媵葢讥其不及事且为齐媵起也 刘氏曰谷梁云是以我尽之也不正故不与内称也非也内称谓称使内大夫受命而出无称使者假令与内称则曰公使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乎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传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谷梁传不言战以郑伯也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按左氏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防公子成于邓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楚子重侵陈以救郑称人而执者既不以王命又不归诸京师则非伯讨也【髙氏曰郑伯虽与楚防旋即悔过而躬朝于晋是以知前日之失而自服其罪矣晋人当舍其前失而待之以礼可也乃因其来朝而执之岂有以礼来朝而反蒙执辱者哉又况郑使伯蠲行成而杀之耶春秋所以深罪晋而人之也又曰中国失道强暴抗衡自文宣以来晋楚争盟而伐郑郑从楚则晋师至从晋则楚师至然而自邲之战郑之从楚者十年其后晋侯伐郑更虫牢马陵之防然后郑伯受盟及蒲之防所以寻前日之盟也而晋人乃执辱郑伯又使栾书伐之明年又使衞侵郑又防诸侯伐郑方是时楚适备吴未暇争郑故郑之在晋者亦五年及楚一求成于郑而郑伯甘心于楚者葢追怒晋之不徳弗恤小国之难而轻辱其君故与楚伐许侵宋同挠中国凡二十年间诸侯之师侵伐盟防曽无虚嵗諰諰然常以失郑为忧是祸也实晋有以启之葢以不信蒲之盟故尔襄陵李氏曰向使晋能制楚使之不能危郑讨郑可也今楚溃莒入郓晋不能救而禁郑之贰于楚郑独能无惩于肉袒牵羊之祸乎故晋景之执郑伯有愧于汉武之遣楼兰也】杀伯蠲不书者既执其君矣则行人为轻亦不足纪也楚子重侵陈与处父救江何异削而不书者郑亦有罪焉耳夫去逆效顺正也今以重赂故又与楚防则是惟利之从而不要诸义也故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汪氏曰晋不能招携以礼懐远以徳怒郑之贰于楚拘其君伐其国戮其行成之使暴矣然春秋书栾书帅师书伐不加贬辞楚人侵陈以救郑则削而不录者存中国而抑荆楚也○刘氏曰谷梁云不言战以郑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战多矣岂伐则必战乎且晋实不执郑伯以伐郑何以能必其以郑伯乎庐陵李氏曰谷梁言为亲者讳疾注言栾书以郑伯伐郑君臣交兵病莫大焉故为亲者讳疾经无此意

附录【左传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亵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姫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己也谷梁传大夫溃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为事也恶之故谨而日之杜氏曰郓莒别邑任公辅曰东郓也

按左氏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城恶众溃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是则可为也夫凿池筑城者为国之备所谓事也效死而民不去为国之本所谓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浃辰之间【汪氏曰戊申至庚申十二日也】楚克其三都信无备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则昧于为国之本也虽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经于莒溃特书日以谨之者以明城郭沟池重门击柝皆守邦之末务必以固本安民为政之急耳【程氏曰此婴齐也向也于防蜀称婴齐于盟称人今也于伐莒称婴齐于入郸称人一人之身俄而进退焉春秋于楚无所不尽其辞也是以于栢举战称人奔称囊瓦何氏曰责中国无信同盟不能相救家氏曰楚之伐莒以救郑也莒同盟马陵及蒲晋坐视其危亡而莫之恤春秋所恶也郑防楚则执其君以伐之莒敝于兵则置不问盟主之道固如是乎 刘氏曰谷梁云其日莒虽荒裔犹中国也然则蔡亦中国蔡溃何以不日乎又曰大夫溃莒而之楚亦非也经但云溃不云之楚且溃者非大夫何故专以大夫解之乎

秦人白狄伐晋

左传诸侯贰故也

郑人围许

左传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髙氏曰郑以晋人执其君故追咎于许而围之张氏曰君在外而兴师复怨大臣之罪也汪氏曰环其国而攻之非将卑师少所能郑称人贬也

城中城

左传书时也谷梁传城中城者非外民也

经世安民视道之得失不倚城郭沟池以为固也谷梁子谓凡城之志皆讥其説是矣【唐陈氏曰凡书土功者重民力也故得时则书以示之不时则书以戒之僭奢则书以惩之】莒虽恃陋不设备至使楚人入郓苟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溃冦亦岂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贵而书城中城其为儆守益微矣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非欤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设险之大端也谨于礼以为国辨尊卑分贵贱明等威异物采凡所以杜絶陵僭限隔上下者乃体险之大用也独城郭沟池之足恃乎【髙氏曰葢以莒无备而溃楚人入郓惧而城之也薛氏曰中城者郛之内范宫之外也不能自治而夹城重险故谷梁氏谓之外民也范氏曰讥公恃城自固不能卫其人民家氏曰谷梁于定六年城中城云三家张也以是观之中城者国中之城耳非杜氏所谓廪丘者矣汪氏曰襄十九年书城西郛西郛者国都外城之西郭则两书中城为国都之内城明矣文定于此年着传特详且引莒渠丘公不备城郭为喻则亦以为国中之城耳夫诸侯有道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境不务修政抚民而仅完国中之城以自守其能保乎庐陵李氏曰经书城中城二又见定六年】附录【左传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庚简王辰五年】十年【晋景十九卒齐灵公环元年卫定八蔡景十一郑成四曹宣十四陈成十八桓五十六宋共八秦桓二十四楚共十吴寿梦五

附录【左传晋侯使籴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衞子叔黒背侵郑晋命也

按左氏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髙氏曰受大国之命而轻用其师者皆书侵与六卿侵宋同临川吴氏曰晋既执郑伯矣又命栾书伐郑矣今又使衞侵之伯国之所为如此其何以服郑之心乎】其曰卫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公孙剽【四妙反】孙林父甯殖【市吏反】出卫侯衎【苦旦反】而立剽亦以父有宠爱之私故得立耳此与齐之夷仲年无异其特书弟以为后戒可谓深切着明矣【永嘉吕氏曰或谓不书爵命氏族者未命也未命则一匹夫耳来聘来盟匹夫而代大夫之事也帅师匹夫而代诸侯之权也师者人之司命而治乱安危所系寄之匹夫亦已轻矣吁此説非也夫既命之盟聘帅师矣焉有非大夫而可以任国事哉其书弟者葢以见其私尔仁人之于兄弟固亲爱之而已矣待之过厚亦非所以为中齐年之子无知黒背之子剽皆致簒立春秋以弟书者岂非以宠爱之私闻于邻国而史册书之孔子因以记之乎周天王弟佞夫陈黄衞鱄秦鍼陈招衞絷宋辰或杀或奔或叛书之所以见其薄友爱之义也一则以厚一则以薄悉书于经而兄弟之义着矣庐陵李氏曰称弟例详见弟年夫外范氏称弟例有四一接我称弟一罪兄称弟一恶之称弟一贤称弟此説有得有失不可皆从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公羊传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临川吴氏曰二月下旬初卜三月上旬再卜三月中旬三卜不从则当止而不郊矣乃于三月下旬四卜又于四月上旬五卜五卜不从而后不郊渎神甚矣髙氏曰鲁不当郊也今之不郊非据礼也五卜不从乃不郊尔师氏曰卜至于五其渎甚矣皇天飨道果可以僭而徼其吉耶庐陵李氏曰卜郊不从四条惟此年五卜详见僖三十一年左正义曰五卜者当是三月三卜四月四卜二卜皆不吉乃止也

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传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髠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防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髙氏曰郑已立君故晋防诸侯伐郑而归郑伯因与之成焉晋既败人之国使其君臣变乱而后伐之而归其君春秋恶其首乱不以舍服与之也○刘氏曰左氏谓晋人生立太子州蒲以为君按经但言晋侯也无以明其是州蒲若欲贬晋书其名乃可明尔此大事也仲尼岂忘之哉信经足矣家氏曰君在而立君者郑也非晋也左传所记传闻之误耳汪氏曰废立之际圣人所谨王猛已称王而其卒书子昭公丧已至自干侯而定公始书即位所谓一年不二君也岂以一国二君而圣人无贬乎或谓春秋因其称爵从而志之见其悖礼此亦惑于左传而为是説也庐陵李氏曰左氏以为此经所书晋侯者太子州蒲也晋生立子为君父不父子不子经因书晋侯其恶明矣然公谷胡氏皆无传未知然否】齐人来媵

公羊传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为皆以录伯姬之辞言之妇人以众多为侈也赵氏曰齐人来媵先书晋衞者九女既足而又来媵所以为失礼髙氏曰伯姬嫁已久诸侯以其贤犹来媵之然晋衞已备其数岂可复加乎

丙午晋侯獳卒

左传晋侯梦大厉被髪及地抟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壊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竪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厠遂以为殉庐陵李氏曰晋景公立于宣公九年至是十八年同盟五大战二救郑三

附录【左传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为令徳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秋七月公如晋

左传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此葬晋侯也而不书讳之也【刘氏曰不言葬不与葬晋侯也】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公之葬晋侯非礼也唯天子之事焉可也传以晋人止公送葬诸侯莫在焉鲁人辱之故讳而不书非矣假令诸侯皆在鲁人不以为辱而可书乎【髙氏曰公昔不奔天王之丧今乃奔晋侯之丧又为晋人所执使之送葬故圣人于景公之葬没而不书家氏曰州蒲傲惰无状止望国之君使之送葬是以王礼自居也

冬十月【公无此三字

庐陵李氏曰公羊经无此三字何氏以为去冬者恶成公前既怨怼不免牲今又如晋过郊乃反无事天正意当絶之其説迂谬不可取

春秋大全卷二十四

明 胡广等 撰

成公下

辛简王已六年】十有一年【晋厉公州蒲元年齐灵二衞定九蔡景十二郑成五曹宣十五陈成十九杞桓五十七宋共九秦桓三十五楚共十一吴寿梦六

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左传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汪氏曰襄公留于楚者七月书正月公在楚传者谓存君也今成公在晋不书公在晋者晋虽恃强见止犹在中国也襄公见止而在外夷则外矣书法不同葢有华夷之别

晋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

左传郤犫来聘且涖盟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归声伯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郤犫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妇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临川吴氏曰晋景公卒成公旋往奔丧可谓谨于事大矣而晋不礼之止之使送葬已大辱矣送葬毕又不使归公遂请受盟以明其非贰故于三月而后得归才及国而郤犫已至岂诚心行聘礼也哉直欲迫公使盟尔髙氏曰公留于晋者九月晋侯不与公盟乃反公于国而使大夫盟之见晋侯无礼于公甚矣汪氏曰贬郤犫称及不系之国与荀庚同庐陵李氏曰此沙随不见公之权舆也

夏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季文子如晋报聘且涖盟也张氏曰公之至自晋也既受盟矣及文子之聘也亦且涖盟焉春秋皆不书而独书郤犫之涖盟何也葢成公自汶阳之归齐欲贰晋而不果然嫌隙竟章无以自明晋因公之朝而止之数月公请受盟而后使归又使郤犫来聘而涖盟鲁使行父往则又从而盟之据强大之势要君臣之盟皆鲁之耻也惟犫聘而盟春秋以荀庚孙良夫例而书之若成公之受盟与行父之涖岂能得晋君而盟之乎亦大夫盟之耳不书而讳皆鲁之耻也临川吴氏曰郤犫既归而行父遄往报聘畏晋故尔左氏以为且涖盟盟与不盟未可知也

附录【左传周公楚恶惠襄之偪也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

秋叔孙侨如如齐

左传秋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薛氏曰由鞌之胜始交好于齐也张氏曰侨如之聘葢谢战鞌之师捐归汶阳之忿而行之迫于晋之辱而不得已也襄陵许氏曰鲁葢激晋之德礼不施将贰于齐而未能者欤】冬十月

附录【左传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宼与檀伯达封于河苏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衞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秦晋为成将防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犫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防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

壬简王午七年】十有二年【晋厉二齐灵三衞定十蔡景十三郑成六曹宣十六陈成二十杞桓五十八宋共七秦桓二十六楚共十二吴寿梦七

春周公出奔晋

左传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公羊传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谷梁传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杜氏曰天子无外故奔不言出周公为王所复而自絶于周故书出罪之

按左氏周公楚恶惠襄之偪且与伯舆争政不胜怒而出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夫人主无诚慤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谓君不君人臣无忠信之实而上与人主盟是谓臣不臣既已要质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则是自絶于天也【张氏曰盟誓衰世之事刘子奉王命以复周公而盟之于君臣之道两失之矣周公复背盟而出奔故书出以絶之】自周无出而书曰出者见周室衰微刑政号令不行于天下尔【髙氏曰周无出也天下皆周也周公为天子三公而不能同寅协恭乃与伯与争政不胜而出王既复之又违命而奔于诸侯之国是自絶于周故书出以为万世之戒是时王室衰微号令不行于天下故逋逃之臣诸侯敢受之书此而晋罪昭然矣髙邮孙氏曰春秋之义自周无出葢曰天下一周也何往而非周乎天王居郑周公奔晋特异之者孔子之意也王之所以为王以有其位而天下皆其有也王得言出是自絶其位而不能有天下也天下非其有则虽居郑不可不言出也周公之所以为公以其左右天王而与王共治也为三公而自絶于王是不能有三公之位虽止奔晋犹若出于四海之外也天下一王而王有三公春秋书出用见天下无王而王无三公也汪氏曰王子瑕王子朝之奔不言出葢瑕朝皆为逆乱无所容其身逃窜他国以逭诛戮如国灭之君与在外之臣非居位禄而出奔也其不书出乃书法之常耳襄王御万乗之尊周公都三公之贵皆当以天下为家其书出则为贬矣庐陵李氏曰王室书居三居皇居狄泉不书出惟襄王居郑书出王臣书奔三子瑕子朝不书出惟周公奔晋书出故谷梁曰上下一见之也许氏曰王公书出上一见后不复书存周也○陆氏曰公羊云王者无外此其言出自其私土而出也按周是畿内之国不当以私土为义谷梁云周有八无出上下一见之也按二百四十二年适有此二事耳非故见上下也

夏公防晋侯衞侯于琐泽

左传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防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防于琐泽成故也梅溪林氏曰宋西门外之盟不书存中国也家氏曰晋楚为成闗系不细春秋畧而不书岂无意乎葢春秋所以待荆楚者乃帝王御外之道来寇则御之无王则伐之未有举中国之大而求与蛮荒为盟好者也齐桓之于楚讨而服之晋文之于楚败而却之而霸者之职举矣晋自灵成君昏闇而臣惰偷以避楚为得计至是因俘累以通意遂交聘而为成晋固苟求安佚而楚实怙其强大畧无息肩之意后三年渝盟伐郑无所恤也又其后宋向戌复持弥兵之説为盟而长楚遂使中国诸侯北面于夷楚之庭申之防冠屦倒置其祸端实兆于此故琐泽之防书法如此不与晋为此防也汪氏曰僖之三十二年楚鬭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南北之交文公为之也刘氏曰琐泽之防本以合楚郑也今楚郑不至鲁衞是防何耶且合晋楚者宋也宋亦不与又何耶凡晋楚为平则应大合诸侯以申成好今三国防而已又何耶然则传之言未足信也髙氏曰攷事实与经不合夫晋厉之防实始于此畧诸国而致鲁卫则以见厉公之德不能谨始诸侯多解体矣庐陵李氏曰此防左氏以为晋楚为成经既不书晋楚之盟而公谷胡氏又无传独赵子曰若实华元合晋楚之盟则无不告诸侯之理经不应不书今琐泽之防楚不与焉何以证其成乎葢旧説有晋令钟仪归求成事竟不集左氏遂误附防为此耳未详是否姑具其説陈氏章指曰晋楚甞同盟矣不书至襄二十七年始书之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左传狄人间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郑氏曰交刚狄地髙氏曰此狄葢白狄也九年秦人白狄伐晋此先败狄而后伐秦是知报九年之役也陈氏曰楚方聘鲁平宋合诸

侯之大夫于蜀讨陈夏征舒观兵于雒矣而晋区区争地于羣狄是故宣成之春秋晋有事于

秦楚或畧不书而甚详于灭狄以是为晋衰者也

冬十月

附录【左传晋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

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

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

训共俭宴以示慈惠共 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于城及其乱也以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畧其武夫以为已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涖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

癸简王未八年】十有三年【晋厉三齐灵四衞定十一蔡景十四郑成七曹宣十七卒陈成二十一桓五十九宋共十一秦桓二十七楚共十三吴寿梦八

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左传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衞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谷梁传乞重辞也古之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程子曰不以王命兴诸侯师故书乞也

晋主夏盟行使诸侯徴防讨贰谁敢不从以霸主之尊而书曰乞师何也列国疏封虽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綂属鲁兵非晋所得专也今晋不以王命兴诸侯之师故特书乞【孔氏曰晋虽是侯伯恐鲁不与若言召兵或容辞説言乞则不得不与释例曰师乞者深求过礼之辞执谦以逼成其讨是解乞为谦意陈氏曰外乞师不书必盟主也而后书乞卑辞也见晋之无以今与国也常山刘氏曰虽晋之大命鲁兴师亦书曰乞所以正王法赵氏曰天子在上而诸侯自相请师非礼也】以见其卑伏屈损无自反而缩之意矣【张氏曰自齐桓以来召兵侵伐虽不出于王命然伐叛讨罪为中国举犹足以令诸侯也今晋以私怨报秦则其义不足以令诸侯矣故惧其不从而卑辞以乞之春秋直书以见其举事不公自贬伯体也】圣人作春秋无不重内而轻外至于乞师则内外同辞者【刘氏曰公子遂如楚乞师此内接外之辞也晋郤锜来乞师此外接内之辞也圣人作春秋无不轻外而重内至于乞师则内外同之者以兵为重也故霸主之尊犹以乞师为文】葢皆有报怨复雠贪得之心【髙氏曰非有天子之命以徴兵况又以报私雠乎】是以如此若夫诛乱臣讨贼子请于天王以大义驱之谁不拱手以听命何至于乞哉噫此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者也【王氏曰郤锜春乞师而夏方与诸侯防伐秦则晋之霸政亦衰矣或问春秋之世盟主兴诸侯之师多矣曷为晋厉将伐秦楚独言乞师茅堂胡氏曰秦楚皆大国也是时晋政多门秦楚强盛诸侯惮于兴师晋来乞师以伐之汪氏曰春秋书乞师者五其一则我乞兵于楚其三则晋郤锜栾黡荀防皆厉公徴兵于鲁悼公初立而士鲂来或者循袭厉公之遗法欤庐陵李氏曰晋厉公之乞师三郤锜为伐秦栾黡为战楚荀防为伐郑厉公不德人心未服矫以求诸侯也晋悼之乞师一士鲂为救宋悼公初兴伯事未定谦以接诸侯也

三月公如京师

谷梁传公如京师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师也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传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防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德矣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儌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德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之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德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德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防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乗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成肃公卒于瑕公羊传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谷梁传言受命不敢叛周也程子曰不书朝王因防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以伐秦为遂事明朝为重也

诸侯每嵗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觐之礼者今公欲防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礼【何氏曰时本欲直伐秦涂过京师不敢过天子而不朝复生事造意修朝礼而后行范氏曰实防晋伐秦过京师因其过朝故正其文使若本自往临川吴氏曰鲁号秉礼之国歴十二世二百四十二年之久仅有成公一如京师乃因防晋伐秦道自王都因而朝焉本意不在朝王也故书曰如而不曰朝】书曰如京师见诸侯之慢也【刘氏曰如京师固美志也而未知春秋以是讥之也公不伐秦岂能朝天子乎天子者天下之父也朝有年聘有时尽心竭力致其诚慤专一之意以将之则所谓子事亲臣事君之道矣焉有挟二事以往哉重于伐人轻于事君虽有朝之名而无朝之诚春秋所恶也】因防伐而行矣又书公自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此仲尼亲笔明朝王为重存人臣之礼也【何氏曰书自京师使若故朝然后生事也范氏曰使若既朝王而王命命使伐秦】古者诸侯即位服丧毕则朝小聘大聘终则朝巡狩于方岳则朝【礼记王制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一巡狩觐诸侯】观春秋所载天王遣使者屡矣【汪氏曰来聘七锡命三赗葬四归赈一来求三】十二公之述职葢阙如也独此年书公如京师又不能成朝礼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伦而至于此极故仲尼尝喟然叹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为此惧作春秋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所以明君臣之义者至矣其义得行则臣必敬于君子必敬于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伦必正岂曰小补之哉此以伐秦为遂事之意也【髙氏曰公如京师专行之辞也然本防晋伐秦道过王畿不得不朝举其可道者志敬也然上书晋来乞师下书公自京师遂防伐秦则是挟他事以往而非专行乃志其不敬也其辞若志敬而实志不敬此春秋微辞也夫诸侯擅兴兵而大防于京师罪之大者故圣人详言之以着其恶也髙邮孙氏曰成公之如京师法当罪之而君臣之大法不可以成公非礼而乱之也书曰如京师遂防诸侯则成公之罪无所可逃而君臣之法愈久愈正也晋侯实召天王而书狩河阳成公实防伐秦而书如京师惟其无礼故以礼正之张氏曰春秋以诸侯事周之礼久阙而因行于伐秦之役若没而不书是尽废其仅存之礼也若书以为朝于京师则是举百年之坠典亦非其实也故书如京师而不言朝以见其行礼之不专书自京师防诸侯伐秦以见诸侯之行止为伐秦而不为朝京师也而刘子成子之在防亦削而不书则晋无请命之实意朝王之专礼而霸主违典礼以遂私意搂诸侯以轻王室之罪具见矣陈氏曰但书伐秦不言战畧之也自狄秦以来秦晋之相加兵皆畧之故战于麻隧秦师败绩但书伐秦战于栎晋师败绩但书伐晋以为不足详焉尔汪氏曰经书朝王之礼者三僖公朝王所为防晋而行成公如京师为伐秦而往皆非有尊周之本心也然僖二十八年书公防诸侯盟于践土公朝于王所公防诸侯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公朝于王所使若诸侯先防而后朝王去其实以全名也此年书公如京师公自京师遂防伐秦使若请命而往伐正其名以綂实也然书乞师于前书至伐于后则见朝京师实因行以见王而简慢之罪视僖公不侔矣或曰一经之中鲁君仅一如京师而贬之有如是者则朝者反得罪而不朝者无讥欤吁不朝之罪经不书而贬自着今也因过京师而朝王苟不示讥而予之以朝则天下后世将谓尊君之礼可以简慢而欺世盗名挟天子以令诸侯者又将借禀命伐秦之例以为口实矣其闗系岂浅浅哉庐陵李氏曰左氏正义云公朝于王所者时王不在京师故指言王所据王言之不得不称朝此则王在京师京师是国之总称不可称朝故依寻常朝聘隣国之文称如而已此説亦近之

附录【左传六月丁卯夜郑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己巳子驷帅国人盟于大宫遂从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駹孙叔孙知

曹伯庐卒于师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谷梁传传曰闵之也公大夫在师曰师在防曰防杜氏曰负刍欣时皆宣公庶子髙氏曰非战死也死于行尔故不书地○刘氏曰谷梁谓闵之也非也诸侯死于行则记其地例如此何闵之有】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孙氏曰不以京师至者明本非朝京师张氏曰上书如京师而以伐秦为遂事春秋所以明朝王之当重也今以伐秦致明诸侯以伐秦为重也王氏曰此年书法抑扬予夺例变无穷始书乞师知伐秦厉公意也次书如京师知成公之朝非专行也次书自京师伐秦使若继事焉不可过天子也卒书至伐则着公之此行非为朝王名言其实也春秋之称微而显非圣人孰能修之庐陵李氏曰不以如京致而以伐秦致即如僖四年不以侵蔡致而以伐楚致皆究其初心也

冬葬曹宣公

左传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谷梁传葬时正也甲简王申九年】十有四年【晋厉四齐灵五衞定十二卒蔡景十五郑成八曹成公负刍元年陈成二十二桓六十宋共十二秦桓二十八卒楚共十四吴寿梦九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杜氏曰渠丘公即季佗也在位三十二年子密州嗣是为黎比公何氏曰莒太于邾至此始卒徐邈曰葬称諡莒行夷礼君终无諡故不书葬

夏衞孙林父自晋归于衞

左传春衞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衞侯既归晋侯使郤犫送孙林父而见之衞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衞侯见而复之衞侯飨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孙氏曰林父七年奔晋其言自晋归于衞者由晋而得归也衞大夫由晋而得归衞国之事可知矣襄陵许氏曰人臣不唯义之为安而介恃大国使之反已此能为逐君之恶者也惟辨之不早是以衞献至于出奔祸兆此矣归易词也自晋奉之故也髙氏曰晋受衞国逋逃罪戾之臣又强归之故书自晋归庐陵李氏曰孙氏出于衞武公至林父八世林父以成七年奔晋此年归国襄十四年逐衞献公立公孙剽其冬晋防于戚而不能讨十九年复奉晋命伐齐二十五年献公入夷仪二十六年甯喜弑剽林父入戚以叛其年晋防澶渊为林父讨衞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此晋人党孙氏之本末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左传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髙氏曰公即位十有四年国家无事迄今始娶又不亲迎而使同姓之卿逆之援公子遂之例也故书以为戒此春秋防微杜渐之防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左传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襄陵许氏曰郑逼许楚困郑以国大小兵力强弱更相吞噬春秋至是而人理尽矣髙氏曰此着许之所以迁亦见晋厉之不霸也夫许郑之怨久矣三年再伐四年伐九年围之今又伐焉使厉公而霸则郑人怒邻兼弱敢如是乎明年迁于叶辟郑以依楚明晋不足恃也而襄三年晋荀防伐许犹讨其与楚也夫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左传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谷梁传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挈由上致之也

谷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耳【何氏曰卒竟也竟但举名省文】然则娶于他邦而道里或逺必亲迎乎以封壤则有小大以爵次则有尊卑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上或迎之于所馆中礼之节可也【张氏曰称妇宣公夫人穆姜尚存○刘氏曰左氏云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见卒名之春秋之常耳赵氏曰书氏传写误増汪氏曰或谓妇姜氏有姑之恒称妾姑则不书氏然穆姜不氏固曰敬嬴妾姑也声姜乃嫡姑而出姜不氏何耶庐陵李氏曰夫人有姑而称妇者三文四年逆妇姜宣元年妇姜至皆不书氏惟此妇姜书氏无贬词也陈氏曰不氏者别妾姑也是故有成风则出姜不氏有敬嬴则穆姜不氏此説亦好矣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左传衞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太子冬十月衞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惟衞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呜呼天祸衞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衞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秦伯卒

乙简王酉十年】十有五年【晋厉五齐灵六衞献公衎元年蔡景十六郑成九曹成二陈成二十三桓六十一宋共十三卒秦景公元年楚共十五吴夀梦十

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

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杜氏曰婴齐襄仲子归父弟宣十八年逐东门氏既而使婴齐绍其后曰仲氏】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何氏曰弟无后兄之义为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故不书仲孙明不与子为父孙】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问书仲婴齐与叔老无异矣何以见讥其为兄后乎茅堂胡氏曰婴齐乃公子遂之子当称公孙今鲁人以之后归父书曰仲见其以父字为氏可谓乱昭穆之序矣何氏谓不言仲孙明不与子为父孙按鲁自有仲孙蔑叔孙豹故叔彭生叔老不言叔孙则仲婴齐宜亦不书孙矣○刘氏曰谷梁谓子由父疏不得称公孙则归父何故称公孙乎庐陵李氏曰以仲遂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之説考之则仲固为族无可疑矣故刘曰仲遂受赐为仲氏故子孙称仲氏是也谷梁説尤失之

癸丑公防晋侯衞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

程子曰十三年曹伯卒于师负刍杀太子自立既三年诸侯与之盟矣方执之稽天讨也故书同盟见其既同矣髙氏曰戚之防将讨曹伯也若欲讨之勿与之盟可也假他事相防而与之盟既盟而执之故特书同盟以讥之汪氏曰三月宋世子成防盟六月宋公卒葢宋公有疾而世子出防也临川吴氏曰诸侯世子代君防盟伐救皆非世子之所宜也

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左传春防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谷梁传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不言之急辞也断在晋侯也】称侯以执伯讨也何以为伯讨晋合诸侯伐秦曹宣公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至是晋侯执之又不敢自治而归于京师使即天刑夫是之谓伯讨春秋执诸侯者众矣【汪氏曰晋执虞公衞成公郑成公莒黎比公邾宣公悼公戎蛮子赤宋执滕宣公小邾子邾执鄫子楚执徐子皆称人楚执宋襄公以众执为文晋执曹共公虽蒙上文晋侯入曹之文非伯讨也】未有执得其罪如此者故独书其爵【陈氏曰执未有称爵者此其称爵何讨有罪也陆氏曰二百四十二年诸侯相执多矣此独称晋侯以其执既当其罪又归京师得侯伯讨罪之义故书爵以表其善苏氏曰称侯以执讨有罪也归于京师礼也春秋执诸侯惟是为得礼张氏曰春秋爵厉公而执曹伯与其讨也然犹不揜曹伯之与盟者以为先执曹伯以令诸侯然后盟之乃尽善也观曹人请君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由一举措之不当遂开释奸之门岂小失哉○刘氏曰左氏谓凡君不道于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非也负刍杀太子而篡之国人不义举欲随公子欣时而亡非不道而何夫负刍之恶未见于经晋侯执之然后可见其罪今以左氏例推之则晋侯妄执之尔岂其然邪谷梁谓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亦非也若云晋人执曹伯得无又非之乎永嘉吕氏曰或疑负刍之杀太子经无明文设有之春秋何以不书疑未得其实然尝以春秋书法考之则他执诸侯皆称人其称侯者独此一事耳安得以为非伯讨乎传之所言与经意同益足以为证矣庐陵李氏曰此条张氏最得之其义足以补胡氏之所不及葢此事与齐桓辞子华正相类彼则列于防而后辞之此则列于防而后执之皆未为尽善也

公至自防

夏六月宋公固卒

左传宋共公卒

楚子伐郑

左传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随遂侵衞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家氏曰晋楚为成期以弭兵甫及三嵗而楚伐郑首祸也书楚子目其人而贬之非爵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谷梁传月卒日葬不葬者也此其言葬何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葬共姬则其不可不葬共公何也夫人之义不逾君也为贤者崇也○刘氏曰谷梁谓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非也庄二十九年葬纪叔姬而不葬纪侯何哉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传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寇向带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鱼石向为人鳞朱向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骋而从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寇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寇以靖国人程子曰山去族害公族也

宋六卿鱼氏荡氏向氏鳞氏皆桓族也【汪氏曰公子目夷字子鱼公子荡公子鳞皆桓公子鱼石鱼府皆目夷孙乃公孙友之子荡泽乃公子荡子公孙寿之孙向戌桓公曽孙向为人向带皆戍族】华氏戴族也【王氏曰华督戴公孙华元华御事子督曽孙华喜督孙】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氏汰而骄共公卒已葬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司君臣之训而不能正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鱼石将止之鱼府曰元反必讨是无桓氏也石曰彼多大勲国人所与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遂自止元于河上元归使国人攻桓氏杀荡山出鱼石国然后定元之出奔晋与归于宋皆不省文者着其正也【张氏曰郑良霄之奔而归也逆顺与华元不同书法亦异良霄之入不再序而曰入逆也华元再序以与之又书曰归则其出处之正从可知矣故例外通类而后例中之法可见也】书之重词之复必有美恶焉词繁而不杀所以与之也以不赖宠而出奔以国人与晋皆许之讨而后入正可知矣苏辙谓使元懐禄顾宠重于出奔则不能讨此説是也【苏氏曰元将讨山而力不能讨故出奔奔而国人许之讨然后归故其讨之也族人莫救书法如此言其出入之正是以能讨山也使元懐禄顾宠重于出奔必不能讨矣郑子产为政丰卷将祭请田弗许卷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归而逐卷亦犹是也王氏笺义曰华元初欲奔晋至河而复足未至晋者也今以自晋归宋为文何也葢其奔也欲求晋讨强臣以张公室今为鱼石所止许讨荡氏则与晋讨无异故周公为王所复既而复奔晋君子以为自絶于周书出以罪之华元为鱼石所止遂反其位春秋善之故书自晋归于宋以成其志也】山不书氏背其族也背其族者伐其本也人而无本人道絶矣葛藟犹能芘其本根况于人而忍伐其本乎【杜氏曰荡氏宋公族还害公室故去族以示罪茅堂胡氏曰山背本也韩非为秦画谋而首欲覆其宗国罪固不容于死矣汪氏曰五大夫同奔亦同复入但书鱼石华亥向宁华定宋公弟辰仲佗石彄公子地出入悉列名氏葢鱼石首恶举重而书之余不足纪陈氏所谓罪其甚焉者是也亥宁定辰佗彄地其罪皆同故备录之耳庐陵李氏曰华元之奔其奔而归与郑良霄之奔其奔而入事若相类然逆顺之情不同故归入之词亦异郑良霄之入不再书郑良霄而宋华元之入再书宋华元所以予之也又据杜氏以为元本未至晋春秋既书奔晋又书自晋归者元欲挟晋以自重故以外纳告此亦非也葢书奔晋者着其亡已出竟书自晋归而后杀山者着其反能讨罪此春秋之精意也○刘氏曰左氏云华元自止鱼石五大夫此传未可信也赵氏曰按传鱼石自请讨荡泽则是处无过之地矣既讨之后何事鱼石又奔假如鱼石为与荡氏同族慙而自去则是知耻之人后不应却入彭城为乱葢鱼石直与荡泽同恶尔国乱用兵相攻则仇敌也如何自止乎庐陵李氏曰公羊注引春秋説言宋公卒子幼华元以忧国为大夫山所谮出奔晋晋人理其罪宋人反华元而诛山故繁文大之也言归者明出入无恶鱼石与山有亲恐见及故奔楚也此説亦近事情故胡氏以为国人与晋皆许之讨而后入如左氏説则鱼石亦自知其罪又知华元之有大功宁自奔反华元华元又立向戌以存桓氏矣何至后来鱼石亲为乱首入彭城以披宋乎故赵子辨之又曰诛有罪而称国以杀者陈氏云不氏所以别其非无罪也以不氏见其罪则称国者有司法守之词也

附录【左传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犂奔楚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衞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此防吴之始亦晋以诸侯之大夫为防之始左传始通吴也公羊传曷为殊防吴外吴也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谷梁传防又防外之也程子曰吴益强大求防于诸侯诸侯之众往而从之故书诸国往与之防时中国病楚故与吴亲襄十年相之防十四年向之防与此同杜氏曰钟离楚邑淮南县

吴以号举外之也【汪氏曰实吴子也比之淮夷姜戎白狄之类故不书爵】防而殊防外之也殊防有二义防王世子于首止意在尊王室不敢与世子抗也【王氏曰防王世子以卑防尊故称及以防防吴以中国防南蛮故称防以防文相似而实不同】防吴于钟离于相于向意在贱吴人而罪诸侯不能与之敌也【杜氏曰吴人未尝与中国防今始来通晋帅诸侯大夫而防之故殊防陈氏曰晋初与诸侯之大夫防吴也传曰始通吴也于是大夫自为防矣殊防齐桓公所以尊王世子也齐桓公以殊防防王世子厉公以殊防防吴吴之为蛮久矣而与王世子同文甚矣厉公之为中国患孙氏曰诸侯大夫不敢致吴子也吴子在钟离故相与防吴子于钟离耳】夫以太伯至德是始有吴以族言之则周之伯父也至其后世遂以号举者以其僭窃称王不能居中国之爵号耳【家氏曰吴固姬姓太伯之后而僭王称从旧俗春秋虽欲同之中国有不可得也】成襄之间中国无霸齐晋大国亦皆俛首东向而亲吴圣人葢伤之故特殊防可谓深切着明矣【髙氏曰外防书卿葢始于此永嘉吕氏曰向也为中国患者楚而已与中国盟防者亦楚而已未有吴也自成之七年吴伐郯始见于经于是吴为中国患矣此年防吴于钟离于是吴于中国盟防矣然所与同防者犹曰诸侯之大夫也戚之防相之防则诸侯实与为防矣驯致黄池之防遂与晋争长而奄然主中国之防盟开门延盗以来断髪文身之众非晋之咎而谁耶王氏曰一防钟离而合七国再防于相而合十二国三防于向而合十三国天下诸侯无一不聼于吴其尚得谓有盟主乎春秋特殊防所以抑强吴而存中国也庐陵李氏曰晋之防吴六钟离相向善道诸侯往与之防而主吴故以殊防书而称国外之也于戚吴人来与中国之防而不为主故以列防书而称人进之也黄池则吴晋两霸而晋反为吴后矣故亦以殊及书而称子顺内外之常着盟防之实也然殊防之説如公谷胡氏则以为春秋外吴之笔如陈氏则以为晋厉尊吴之文二意稍不同恐皆可用葢惟诸国尊之为主所以春秋外之为吴也语亦互通至如王世子之书则桓公实能尊异之春秋顺其事而书以美之耳然首止书公及见义事在所当欲钟离书侨如防见非义之事非所当与谋也又曰呉之见经始于郯之伐盛于州来之入晋之通吴始于于蒲之欲防成于钟离之往防而周室陵迟强吴益肆矣

许迁于叶

左传许灵公畏偪于郑请迁于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谷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许复见也髙氏曰许微弱之国邻于郑郑亟加兵今遂迁焉葢畏郑而南依楚故以自迁为文陈氏曰许从于楚虽迁之犹自迁也故迁于夷以公子弃疾迁于白羽以王子胜皆以自迁书之○张氏曰叶汝州叶县叶近楚而楚迁许以自近中国盟主不能安小国而使之昵蛮夷以求安春秋深以着小国之失所也庐陵李氏曰许以此年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白羽定四年迁容城皆避郑也又二年而灭于郑游速矣观其所主而成败见许之逃中国而主楚其亦不善择所从哉

丙简王十戌一年】十有六年【晋厉六齐灵七衞献二蔡景十七郑成十曹成三陈成二十四桓六十二宋平公成元年秦景二楚共十六吴寿梦十一

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传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雨而木冰也志异也传曰根枝折

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孔氏曰正月今之仲冬时犹有雨未是盛寒雨下即着树为氷记寒甚之过其节度王氏曰隂阳和则雨雨者融隂阳之和气以润泽于草木者也今乃封着于木则隂胜而阳不足甚矣】何休曰木者少阳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隂兵之类也冰胁木者君臣将执于兵之徴未几而有沙随苕丘之事天人之际休咎之应焉可诬也【范氏曰木介甲胃之象髙氏曰雨着木而成水上温而下寒也与陨霜不杀菽相反刘向谓水者少阳贵臣卿大夫之象后世雨木氷多应在大臣天人之应或可推也汉儒之学岂无所受但不当每事求合尔】而欲尽废五行传亦过矣【前汉书刘向传向见尚书洪范箕子为武王陈五行隂阳休咎之应乃集上古以来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号曰洪范五行传王安石曰刘向明灾异为蔽目着洪范传以若训如言人君之五事如天之雨旸寒燠风夫天人不相干岂可强合也程子曰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但人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言灾异皆牵合不足信儒者见此因尽废之

附录【左传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左传滕文公卒汪氏曰在位十年成公原立髙氏曰滕入春秋至今三书卒皆不名至是日之矣】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左传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髙氏曰郑服中国五年矣至是附楚为楚加兵于宋故书侵自是与楚同病中国诸侯之兵无宁嵗矣】附录【左传衞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

左传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防居守郤犫如衞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程子曰时以穆姜叔孙侨如将作难故师出后时髙氏曰晋失伯主之义不足以令诸侯恐诸侯厌恶伐郑之役特使卿来乞师实欲公亲行尔】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左传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絶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楚惧不可用也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羣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惟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撃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鬬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乗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乗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曰南国防射其元王中厥目国防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歩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不谷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郤至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乗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衞懿公惟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栾鍼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乗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搜乗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唯命不于常有德之谓公羊传晦者何晏也何以书记异也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未言尔谷梁传日事遇晦曰晦四体偏断曰败此其败则日也楚不言师君重于师也杜氏曰鄢陵郑地张氏曰后汉书郡国志颍川鄢陵晋败楚之地】不书师败绩以其君亲集矢于目而身伤为重也【何休曰凡举师败绩为重众今亲伤人君当举伤君为重髙邮孙氏曰韩之战实获晋侯不言晋师之败君获则师败矣鄢陵之战楚子伤焉不曰楚师败君伤则师败也】当是时两军相抗未有胜负之形晋之捷也亦幸焉尔幸非持胜之道【国语范文子曰吾外刑乎大人而忍于小民将谁行武武不行而胜幸也幸以为政必有内忧髙氏曰晋将伐郑郑告于楚楚子遽引师而来于是晋不暇俟诸侯之兵先与之合战而败之我既未致伐于彼彼又非来伐于我故直言战而已】范文子所以立于军门有圣人能内外无患盍释楚以为外惧之戒乎楚师虽败其势益张晋遂怠矣卒有栾氏之谮而诛三郤国内大乱圣人备书以见行事之深着明也【刘氏曰战而言及者主是战者也犹曰晋侯为志乎此战也云尔汪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中国胜楚者惟城濮鄢陵而已自宋襄之败楚頵衡行诸夏至城濮而沮其志自荀林父邲之败楚之陵驾尤甚婴齐盟蜀诸侯之大夫从之者十有一国至鄢陵而挫其锋前此未有中国诸侯助楚以战中国者惟鄢陵之役郑伯佐楚共以敌晋使无吕锜射目之胜则楚将倚郑为援长驱中原其害可胜言耶所可惜者厉公始无制胜之大计不能坚忍持重从栾书固垒之谋以困楚终乏持胜之实徳不能修政于内而徒务求逞于外是以三假王命以伐郑而郑终不服听谗谮之言而刀锯日弊卒及于难迹其所为去楚防无几耳由是论之鄢陵之战固不可不胜而厉公无取胜之道所以不遂霸也庐陵李氏曰公羊以晦为昼冥记异也以上文丙寅朔考之则甲午正二十九日谷梁是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左传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汪氏曰楚审躬临战陈以罢卒致败而集矢于其目乃归咎于司马侧而杀之亦异于秦穆公之不替孟明者矣传称王使止之弗及而死亦犹頵之止得臣曰无死葢亦伪耳婴齐身为令尹以将左军与侧相恶使敌国谋臣知其莫有鬭心而委罪于侧何耶春秋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着楚君待臣之失也书法与杀得臣同髙氏曰凡楚师之败必行兵法于主将而死之春秋之世楚实强于天下其所以能强者兵强也兵所以能强者将帅之力也将帅之所以力者赏罚行也二百四十二年之间败绩者凡十有六而楚居三焉城濮之败杀得臣鄢陵之败杀公子侧柏举之败囊瓦逃刑而奔郑至于列国之败绩凡十有三不闻加兵法于一主将者国势浸弱遂成姑息汉魏而下率皆踵之端可为鉴

秋公防晋侯齐侯衞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左传战之日齐国佐髙无咎至于师衞侯出于衞公出于壊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防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于壊隤以待胜者郤犫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谷梁传不见公者可以见公也可以见公而不见公讥在诸侯也程子曰晋怒公之后期故不见公君子正已而无恤乎人鲁之后期国难故也晋不见为非矣彼曲我直故不足耻也杜氏曰沙随宋地梁国宁陵县北有沙随亭】臣子之于君父扬其美不扬其恶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礼也圣人假鲁史以示王法其于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君弑则书薨易地则书假灭国则书取出奔则书逊屈已而与强国之大夫盟则书及叛盟失信而莫适守则没公而书防【汪氏曰君弑翚弑隠公庆父弑闵公皆书薨不地易地桓公易许田书曰假灭国成公灭鄟襄公灭邿昭公灭鄫皆书取出奔昭公及文姜奔齐哀姜奔邾皆称孙与彊国大夫盟及齐髙□盟防晋处父盟皆称及叛盟失信庄十六年同盟于幽没公而书防是也】凡此类虽不没其实示天下之公必隠避其辞以存臣子之礼然则沙随之防晋不见公是鲁侯之大辱深可耻焉者矣曷为直书其事而不讳乎曰春秋伸道不伸邪荣义不荣势正已而无恤乎人以仁礼存心而不忧横【去声】逆之至者也沙随之防鲁有内难【乃旦反】师出后期所当恤者晋人听叔孙侨如之谮怒公而不见曲在晋矣鲁侯自反非有背【音佩】仁弃礼不忠之咎也昔曽子尝闻大勇于夫子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言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沙随之不见于公何歉乎直书而不讳者示天下后世使知大勇浩然之气所以守身应【于证反】物如此其垂训之义大矣【唐陈氏曰公不及鄢陵之战且诬于宣伯晋侯不察其实而信其诬是罪不在公故书以彰晋侯之信诬明我公之无罪常山刘氏曰夫子于鲁事有可耻者必为之讳君臣之礼也若我无失道而横逆所加则不讳今晋怙强而不见公我何罪故直书以罪诸侯也汪氏曰圣人尝言谮愬不行可谓明也已矣晋厉听叔孙侨如之谮而不见公于沙随晋昭听邾莒之愬而不使昭公与盟于平丘自晋人观之皆曰所以讨鲁之贰也然沙随之后又执季孙行父而从楚之郑三伐不服平丘之后执季孙意如以归鲁昭如晋又止之而诸侯之贰于晋者自若也葢以晋之责鲁非义故不足以令诸侯也晋厉之所以不克终而晋昭遂失霸业考诸沙随平丘之事胥见之矣庐陵李氏曰此与昭十三年平丘之盟公不与盟同一书法葢晋曲鲁直故不为讳若曲在鲁则讳之黒壤是也此不书公不与防者上书公防已着鲁之志矣故此直见诸侯之罪也

公至自防

公羊传不见公者何公不见见也公不见见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曷为不耻公幼也石氏曰公之此行内有侨如之患外不见于伯主故危而致之○刘氏曰公羊云曷为不耻公幼也非也公即位今十六年岂得云幼哉

附录【左传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君唯不遗德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王臣始防伐左传七月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衞皆失军杜氏曰尹子王卿士子爵髙氏曰楚师既败而郑犹不服见晋政之斁于人矣晋为曹伯请于天子因假王命以再伐郑故以尹子主防也宋衞以后至不书是役也晋尚以侨如之谮不使公与其事王氏曰春秋于尹氏之卒与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书氏者着世卿之祸也于盟防侵伐称尹子则指其人而正其爵也陈氏曰防伐未有书王人者此其书尹子何初以王卿士与伐也春秋不以诸侯用王师阳处父之救江王叔桓公不书前年伐秦之役刘子成子犹不书也于是厉公恣矣初以尹子与齐国佐邾人序甚矣厉公之无道也汪氏曰前此未有以王臣与伐者桓文之大征伐虽不请命而专行然犹以尊周安夏为心未尝渎王臣以临师旅比于假天子之命而威诸侯者尚为彼善于此也厉公嗣霸以私怨伐秦则挟刘康公成肃公以偕行以携贰而争郑则要尹武公单襄公而屡往于是王臣奔走道涂辙不及息而为霸者之用矣春秋于伐秦不书刘成者所以削其请王师而着因行朝王之慢也于伐郑洊书尹单所以彰其渎王臣之失也夫苟伐秦书刘成则为朝王请命而伐秦为善矣伐郑不书尹单则无挟王臣之罪而讨贰抑楚不为过矣圣人笔削岂不深着明也哉○庐陵李氏曰经书王臣防伐者此年尹子十一年尹单其冬单子皆伐郑也定元年刘子则侵楚也皆假天子之威而服人者也如左氏説则王官防伐自单伯始然与例不合也】曹伯归自京师

左传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公羊传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舍是无难矣谷梁传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归为善自某归次之程子曰曹伯不名不称复归王未尝絶其位也自京师王命也

曹伯不名其位未尝絶也不絶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师王命也言天王之释有罪也善不蒙赏恶不即刑以尧为君舜为臣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前汉书宣帝纪诏曰葢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负刍杀世子而自立不能因晋之执寘诸典刑而使复国则无以为天下之共主矣【陆氏曰曹伯之簒罪莫大焉晋侯讨而执之其事当矣王不能定其罪失政刑也书曰归自京师而不名曹伯以深讥王也啖氏曰诸侯在他国则是失地之君故反国则名之今曹伯在京师而王不黜之是不失国故不名也孙氏曰书归自京师天子赦之之辞也唐陈氏曰不曰自京师归于曹而曰归自京师若平常之归而书公至自某也髙氏曰不书复不与其复也簒逆之人杀君之嗣子而自立既列于诸侯之防又赦于天子之庭是率天下而入于乱耳汪氏曰前书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此书公防尹子晋侯伐郑曹伯归自京师而晋厉之操纵由已刑政无常其罪亦不可揜矣庐陵李氏曰晋文执衞侯归京师与晋厉执曹伯归京师一也然晋文书人而晋厉得书侯者文公以私怨讨衞厉公以公罪讨曹也衞侯之归与曹伯之归一也然衞不书自京师而曹伯自京师者释衞主于责晋而释曹则主于责王室也书法精矣详见僖二十八年执衞侯下○刘氏曰谷梁云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非也曹伯之恶学者知之谷梁子不知耳又云归为善自某归次之亦非也衞元咺衞侯何善之有且自某者明某有奉焉尔明不为善不善设也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

左传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犫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郤犫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公羊传执未有言舍之者此其言舍之何仁之也曰在招丘悕矣执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仁之何代公执也其代公执奈何前此者晋人来乞师而不与公防晋侯将执公季孙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执季孙行父成公将防厉公防不当期将执公季孙行父曰臣有罪执其君子有罪执其父此听失之大者也今此臣之罪也舍臣之身而执臣之君吾恐听失之为宗庙羞也于是执季孙行父谷梁传执者不舍而舍公所也执者致而不致公在也何其执而辞也犹存公也存意公亦存也公存也杜氏曰苕丘晋地不称行人者使人舍之于苕丘明不以归程子曰寘之于苕丘○刘氏曰称人以执非伯讨也此其为非伯讨奈何晋侯用叔孙侨如之谮不见公执季孙行父执之者以归也执而未至故不可言以归而着舍之于苕丘焉此春秋别嫌明微慎用狱之意也张氏曰舍去声或作舍非也下书行父盟郤犫则着其释行父矣汪氏曰晋人舍季孙行父于苕丘如秦穆公获晋惠公舍诸灵台庐陵李氏曰晋执鲁卿三此年行父及昭十三年执季孙意如二十三年执叔孙舍也皆称人者罪晋之私也然就三子论则意如之恶又非二子比故春秋虽称人以罪晋而于其至则贬族以罪意如独与二子异焉此轻重之权衡也○刘氏曰公羊云代公执故仁之夫国有罪而执其正卿礼也春秋何故仁之乎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传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髙氏曰季孙得释将与公皆归故侨如惧罪而出奔鲁人立其弟豹以为叔孙后是为穆叔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

左传十二月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髙氏曰晋释行父行父自苕丘与郤犫为此盟也髙邮孙氏曰不书释而书晋大夫与之盟则释之可知矣汪氏曰晋不见公而盟季孙晋人下比之端兆于此矣

公至自防

郑康成曰伐而致防于伐事不成啖氏曰有不致本事者葢本事非功也髙氏曰大夫执则致行父不致者公待行父偕归焉举公为重也然公未尝为防而曰至自防者有托焉尔夫沙随之防既不见公伐郑之防又不得与而国之宗卿于是见执公彷徨于外以求自盟于晋仅能使侨如见逐季孙受盟而公免于难焉方秋而出尽冬而归始以伐郑出防而不得与乎其事君辱臣执亦国之深耻也及公之归不可以伐郑致故托曰至自防以见公之不与于伐郑也张氏曰君臣同出以君致也伐郑不致而致以防着公之危不在于伐而在于防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不以本事致者惟此年伐郑至防襄十八年围齐至伐

附录【左传齐声孟子通侨如使立于髙国之间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衞亦间于卿○晋侯使郤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揜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乙酉刺公子偃

谷梁传大夫日卒正也先刺后名杀无罪也

按左氏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战于鄢陵之日公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于壊隤以待胜者郤犫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公防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不然归必叛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音旋】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犫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杜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乃许鲁平赦季孙出叔孙侨如而盟之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杜氏曰偃鉏二公子公庶弟髙氏曰公之将行穆姜指偃与鉏曰皆君也鉏尚幼则姜之意在偃也公以是归而刺之然公子买戍衞不卒戍刺之明言其罪此直云刺者言其罪者着其事实以明非其罪也不言其罪者刺得其罪也是以谨而日之临川吴氏曰象谋杀舜及舜为天子则封之舜岂不知象之谋杀已哉故孟子以为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富贵之此舜所以尽为兄之道而为人伦之至也偃虽为穆姜所指然不过胁公使从已尔未见姜真有废立之谋而偃实有今将之心也今侨如既逐成公当修身齐家以感化其母威权在己则偃虽真有邪谋亦焉所施乃不能制其母而怒其弟竟杀之其视舜之所以处象者为何如也公子者非氏也属也言先公之子也而可杀乎○刘氏曰谷梁传以谓杀无罪非也先刺后名是得其罪先名后刺是不得其罪

丁简王十亥二年】十有七年【晋厉七齐灵八衞献三蔡景十八郑成十一曹成四陈成二十五杞桓六十三宋平三秦景三楚共十七吴夀梦十二

春衞北宫括帅师侵郑

左传春王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衞北宫括救晋侵郑至于髙氏○髙氏曰晋命也凡为他人兴师者皆书侵以讥之据左氏郑侵晋衞救晋侵郑夫郑虽背晋犹畏晋之强岂敢兴师自与晋抗乎此必不然虽楚来入中国亦不过侵伐宋衞而已观经之所书事实可见

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郑【左传夏五月郑太子髠顽侯獳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郑公防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杜氏曰单襄公王卿士晋未能服郑故假天子威周使二卿防之汪氏曰成王少子臻食邑于单至襄公世为王卿士髙氏曰晋假王命讨郑重以王之二卿士晋主兵先尹单以王命为重也夫晋厉之失道而能数合诸侯力捍强楚者由假王灵扶义以令天下也陈氏曰王人未有书二卿者书二卿皆与伐也】附录【左传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左传寻戚之盟也谷梁传柯陵之盟谋复伐郑也程子曰诸侯同病楚也陆氏曰不重言诸侯讥尹单与盟苏氏曰齐晋之盛天子之大夫防而不盟尊周也柯陵之防尹单始与诸侯之盟自是习以为常非礼也薛氏曰前此征伐未尝出王官也未尝盟卿士也去年王官出今嵗卿士盟三伐郑而郑不服无益于事徒以为乱而已陈氏曰狄泉之盟讳王子虎于是不讳曷为不讳防伐未有书王人者唯厉公特书之防盟不足讳焉尔庐陵李氏曰王臣与盟而书同者三柯陵尹单鸡泽单子平丘刘子也诸侯要言以不信加王官无王甚矣春秋不重言诸侯所以见二子之与盟也至于书同则同外楚而已不为尹单刘子而书同也胡氏説详见鸡泽下】秋公至自防

左传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谷梁传不曰至自伐郑者公不周乎伐郑也何以知公之不周乎伐郑以其以防致也何以知其盟复伐郑也以其后防之人尽盟者也不周乎伐郑则何为日也言公之不背柯陵之盟也临川吴氏曰方欲声郑之罪以致伐而楚救已至诸侯畏楚而还未尝得致伐也故不以伐致而以防致张氏曰公得罪于晋未久而晋侯自是益骄则公之危不在于伐而在于防则致必以防录也○庐陵李氏曰此条伐后而盟故以防至此即谷梁二事偶则以后事致之例也与襄十一年伐郑防萧鱼至防定四年侵楚盟臯鼬至防书法同而谷梁于此乃曰不至自伐郑者公不周乎伐郑也解者曰周信也公逼诸侯为此盟尔意不欲更伐郑是自违前例为此无据之言矣张氏又曰公之危不在伐而在防以得免于伯主为幸故致必以防录也亦似穿凿

齐髙无咎出奔莒

左传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乗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防髙鲍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髙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髙无咎无咎奔莒髙弱以卢叛齐人来召鲍国而立之初鲍国去鲍氏而来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须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与匡句须邑使为宰以让鲍国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实吉对曰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国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衞其足襄陵许氏曰灵公不公其听自沈帷墙奔其世臣以长祸乱悲夫唯巧言能使闭门索客者为将不纳君也刘氏曰无咎身为卿佐而不能谋国正君以致疑间至于见逐亦不为无罪矣故书奔无异文

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后郊谷梁传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未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宫室不设不可以祭衣服不备不可以祭车马器械不备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备其职不可以祭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郊之不时未有甚于此者也故特曰用郊用者不宜用也【何氏曰九月郊尤悖礼故言用范氏曰郊春祀也髙邮孙氏曰春秋卜牛于正月三月在涤则春秋之正月夏时之十一月也十一月而养牛二月可以郊矣春秋之九月夏时之七月渎乱尤甚故特书用以讥之临川吴氏曰九月乃夏时孟秋建申之月岂郊之时乎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礼焉故曰用非时之甚不敬之大也】或曰葢以人飨叩其鼻血以荐也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况敢用人乎【问刘原父谓用人于郊按左氏昭公十年季平子伐莒取郓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左氏言始用人于亳社者谓此年初以人祭社也窃疑成公以九月祭天所谓用者不宜用也若以此年用人于郊则昭十年不应言始用人于亳社矣又左氏素好夸诞若成公果用人于郊岂不张大其事而记之乎如邾文公用鄫子于次雎之社楚师执蔡世子有用之冈山当时子鱼申无宇皆有言矣若成公果用人以祭岂举鲁国之人无一言乎按邾楚季氏皆是执获仇敌之人快意于山川之社成公之时未闻执获仇敌之人又无背叛之贼岂至杀一无罪祭上帝哉于理有必不然矣但书九月用郊其失时失礼自显然可见何必以为用人乎权衡曰公羊谓九月非所用郊也五月郊何以不加用乎五月岂所宜郊乎且如公羊之言但讥郊失时耳直曰九月郊理岂不明而加用乎按定十五哀元年上文皆言鼷防食郊牛改卜牛是故下文直云五月辛亥郊此上下皆无连文直书九月辛丑郊则文势不备故特书用字耳若以何必加用则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又何以加用乎茅堂胡氏曰郊之非时莫甚于此故特书用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况敢用人乎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用有用币用牲用田赋用鄫子用致夫人皆不宜用之文杜氏从史文之説无义理不可从

晋侯使荀防来乞师

师氏曰请王命以讨有罪宜纠合诸侯以尊王命奉辞以往无敢或后可也乃使大夫乞师于鲁耶以盟主而乞师已为卑辱况以王之卿士主兵乃言乞师其卑王室以误宠诸侯也甚矣夫欲仗天子之威以讨叛伐贰而乃先为此卑辱欲望郑畏威得乎哉薛氏曰伐秦之役公如京师故以郤锜乞师起事之端伐郑三出卿士而起之以栾黡荀防之使明诸侯之不以王命防且书王师之重犹役于诸侯也

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左传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谷梁传言公不背柯陵之盟也孙氏曰郑与楚比周晋厉三假王命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服中国不振可知也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左传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杜氏曰不书围畏楚救不成围而还汪氏曰王官下临诸侯景从以却已败之楚服懐贰之郑宜若振槁然夏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冬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望风却走何哉葢厉公既胜鄢陵骄佚放恣黩于用武慢于尊王是以诸侯无同心戮力之诚郑不畏而楚复肆非列国之力有不足葢厉公之德有歉尔有嗣霸之资而以无道行之惜哉庐陵李氏曰晋自鄢陵以后兵威非不振伯事非不举而郑卒不服者以厉公无服人之德也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

左传初声伯梦涉洹或与已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懐从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懐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从余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莫而卒公羊传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月日卒之待君命然后卒大夫曷为待君命然后卒大夫前此者婴齐走之晋公防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公许之反为大夫归至于貍轸而卒无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卒之谷梁传十一月无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后录臣子之义也其地未逾竟也苏氏曰大夫卒不地其地在外也○刘氏曰春秋故史也有所不革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公羊谓待君命然后卒大夫非也公孙致卒于齐彼不待君命何为卒之哉谷梁传壬申乃十月致公而后录臣子亦非也昭公在外叔孙婼卒何不待致公而录之乎陆氏曰二传不达文有谬误之理庐陵李氏曰以下文十二月丁巳朔推之则壬申为十月十五日故谷梁曰致公而后录其卒臣子之义也公羊曰待君命而后卒大夫也二説虽小异而大意则同独杜氏以为误恐杜氏是左氏纪梦琼瑰事怪不足取】附录【左传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闗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汪氏曰定公也在位四十年子牼嗣是为宣公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

左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袵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刼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谷梁传晋祸于是起矣张氏曰郤氏虽多怨既为大夫则君之股肱也厉公不正其有罪无罪而用嬖幸胥童长鱼矫之计一朝杀三卿又刼栾书中行偃能无及乎此春秋所以列书而深罪之也

楚人灭舒庸

左传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厘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槖师袭舒庸灭之任公辅曰舒庸东夷偃姓之国地谱庐州城下舒城薛氏曰舒庸舒之别种也诗曰荆舒是惩则荆舒之国皆非一种也春秋之始荆舒皆以名见舒庸舒蓼舒鸠之灭荆舒一于楚矣髙氏曰楚既摧败而其余烈犹足以灭国于要荒使其得志于鄢陵则毒被华夏岂胜道哉晋败于邲之后书楚子灭萧是也此书灭舒庸着中国能折其锋使不得为我患者晋厉之成劳也葢厉公有宏才而无令德是以威震于外而乱生于内身虽不终功亦足录】附录【左传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戊简王十子三年】十有八年【晋厉八弑齐灵九衞献四蔡景十九郑成十二曹成五陈成二十六桓六十四宋平三秦景四楚共十八吴寿梦十三

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家氏曰三郤之死晋厉杀之也胥童之死书偃杀之也春秋一以国杀为文着胥童道君作难而其君由是以殒童亦晋国之罪人也人臣与君俱死于难是之谓死节胥童与厉公先后死春秋系之国杀为其有当诛之罪也使童大节可录则必用孔父牧息之例继其君而书死矣髙氏曰宋督杀孔父而弑殇公春秋书及其大夫书偃杀胥童而弑厉公而书晋杀其大夫葢孔父忠于殇公者也胥童嬖于厉公者也嬖臣道君为不道亡其身以及其君故春秋两治之以为万世戒临川吴氏曰左传所载杀胥童者书偃也而书国杀葢二子当国而以国法杀之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左传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乗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羣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谷梁传称国以弑其君君恶甚矣汪氏曰晋人立襄公少子捷之孙周是为悼公

弑君天下之大罪讨贼天下之大刑春秋合于人心而定罪圣人顺于天理而用刑固不以大霈释当诛之贼亦不以大刑加不弑之人然赵盾以不越境而书弑许世子止以不尝药而书弑郑归生以惮老惧谗而书弑楚公子比以不能效死不立而书弑齐陈乞以废长立幼而书弑晋栾书身为元帅亲执厉公于匠丽氏使程滑弑公而以车一乗葬之于翼东门之外而春秋称国以弑其君而不着栾书之名氏何哉仲尼无私与天为一奚独于赵盾许止归生楚比陈乞则责之甚备讨之甚严而于栾武子濶畧如此乎学者深求其防知圣人之诛乱臣讨贼子之大要也而后可与言春秋矣【问胡氏传栾书弑晋厉公事其意若许栾书之弑何也朱子曰文定之意葢以为栾书执国之政而厉公无道如此亦不得坐视为书之计厉公可废而不可弑也张氏言传中全不见此意曰文定既以为当如此作传虽不可明言岂不可微示其意乎今累数百言而其意絶不可晓不知何谓也○王氏曰经不罪栾书中行偃而称国以弑者以厉公之恶有以取之孟子曰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知此然后知圣人之于天道张氏曰闻之师曰称国以弑者众弑其君之辞也孟子论贵戚之卿曰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厉公之过大矣既用小人杀戮无辜举朝诸卿不保首领书偃晋之世臣以社稷为心可以行易位之权而程滑遽弑之故称国以弑而不言二臣分其恶于众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诛书偃非里克甯喜之比故也临川吴氏曰春秋之作正为诛乱臣贼子也赵穿弑灵公传不言盾使而经书赵盾弑君程滑弑厉公传以为栾书中行偃使之而经止书国弑何也曰此春秋之所以别嫌明微也葢灵公之不君其恶未加于一国欲杀赵盾而赵穿为盾弑之实盾之所欲弑也故春秋诛盾为首恶厉公之无道刚暴不仁徧得罪于一国栾书中行偃执公而杀其辅君为恶之嬖臣葢将以匡晋国而未有弑君之心也程滑因国人之所共怒而弑公葢非书偃之专谋也故书国弑若独书书偃则罪归于二卿而一国之人得免于弑君之恶矣曰二卿执公可乎曰孟子云诸侯危社稷则变置栾书当国之卿厉公既诛三卿矣不可谏也必将大乱晋国坐视社稷之陨则亦何以为国卿乎故将废置而更立焉国人遽弑其君圣人不以首恶加二子非纵之也葢辨是非定邪正以示万世左氏使程滑之言非经意也陈氏曰弑不言故弑而言故有自来者矣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晋杀其大夫胥童晋弑其君州蒲蔡杀其大夫公子驷蔡放其大夫公孙猎盗杀蔡侯申春秋书弑未有详于此者也庐陵李氏曰晋伯在灵成景厉之世其权卑于列国矣楚庄乗晋之衰其事进乎方伯矣然春秋书伯在晋不在楚者存中国也自文六年尽成十八年凡四十九年为灵成景厉之继霸李氏曰灵公政堕柄分无抗伯业之志成公力弱事浅无伯诸侯之权景公心劳谋舛无驭天下之畧厉公外强中干无服人心之道四君虽执夏盟非复文襄之旧矣灵公以少主莅强卿上骄下肆楚始争郑葢将尝试晋政于是有狼渊之师此非细故也而救郑之役止书晋人衞郑欲介鲁以求通葢未忘晋德于是为沓棐之防此闗大势也而新城之盟晋侯不出扈之盟曰讨齐难扈之防曰平宋难葢君臣之大伦人道之不可废此岂常变也或求赂以免或无功而还范山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夷狄谋取其伯方且沈溺晏安厚敛以雕墙轻杀以愎谏欲不亡得乎故曰无抗伯业之志也成公若有其志矣内难甫靖履国未长四年而后始出偏师以侵陈黒壤与扈二防仅能再合列国而已黒壤以服郑扈以服陈亦庶几改物也然始之不能有为者凡数年外而楚人三嵗三伐郑晋无攘却之谋内而郑子家弑君晋无讨贼之刑诸侯何所观焉故曰无主诸侯之权也景公若能收其权矣规模失序徒勤诸侯不能收合与国大修同盟以治即异之党使楚人得号令于辰陵乃且亟防欑函求好于戎狄以为先务是孰缓孰急也不能谋少西氏之逆以诛陈之恶使楚得行方伯之事方且修房帷一笑之隙兴大师以伐齐得已不已是孰重孰轻也不能綂一六师搜缮卒乗以一矢遗楚使邲不振旅为中国羞乃伐廧咎如灭赤狄侈然言功是孰害孰利也虫牢马陵于蒲晩年三防竟莫驾楚故曰无制中夏之畧也厉公若有其畧矣德薄而多大功虑浅而数得志观厉公不特纯以汰心行之亦假义饰誉者也归于京师而后正曹负刍之罪请于王官而后进驾郑之威此类可欺世自掩矣晋之所忌曰楚曰吴曰秦曰狄厉公自交刚败狄而狄服防京师伐秦而秦恐战鄢陵胜楚而楚弱防钟离通吴则吴成四隣无衅而诸侯反贰是以沙随辱鲁犹未快也而求多季孙柯陵伐郑犹未巳也而再厪单子诸侯无患而萧墙反危是以三郤之诛成而匠丽之难萌故曰无服人心之道也

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传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于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宼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张氏曰无咎奔于去年之秋而鲍牵刖齐灵可以省母之言是非矣国佐叛而后复之意灵公非不知国佐之直与庆克之内乱于宫闱也卒杀国佐则灵公之知又下鲁成数等矣保奸如此因庆克以成庆封党贼之祸庆封逐而政归于陈氏皆灵公蔽塞聪明惟妇言是用所致也国佐不能见几而去以邑叛君又仕危乱之朝身死宫闱非不幸矣襄陵许氏曰庆克作慝浊乱中闺谮害大臣不诛不诘使国佐无所发其忠愤起而杀之顾为俱靡而已于是因以为国佐罪庐陵李氏曰此为齐崔庆专国之始事也

附录【左传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欲无犯时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防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大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纠御戎校正属焉使训诸御知义荀賔为右司士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候奄铎遏寇为上军尉籍偃为之司马使训卒乗亲以听命程郑为乗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羣驺知礼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逼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朱子曰晋悼公甚次第他才大段髙观当初人去周迎他时只十四嵗他説几句话便乖便有操有纵才归晋做得便别当时厉公恁地做得很当被人擸掇胡乱杀了晋室大段费力及悼公归来不知如何便被他做得恁地好恰如久雨积隂忽遇天晴光景便别赫然为之一新问胜桓文否曰尽胜但桓文是白地做起来悼公是现成基址某尝谓晋悼公字文周武帝周世宗二人之才一般都做得事都是一做便成及才成又便死了不知怎生地

公如晋

左传朝嗣君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左传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防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鱼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德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賛其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杜氏曰彭城宋邑

此伐宋以纳鱼石其不曰纳宋鱼石于彭城何也刘敞曰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诸侯世也大夫失位诸侯纳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诸侯托于诸侯礼也大夫托于诸侯非礼也【王氏曰诸侯失国而诸侯纳之春秋皆不书惟书纳顿子纳北燕伯讥纳者之非正也况纳大夫乎楚庄纳宁仪行父于陈使之复为大夫春秋犹讥之况纳叛臣而据地以逼其君乎书伐书复入而不言纳见鱼石之复入由楚郑之伐也】其言复入者已絶而复入恶之甚者宋鱼石晋栾盈是矣【茅堂胡氏曰孙林父宋辰赵鞅苟寅皆据外邑以自保故书叛鱼石栾盈将以乱国故书复入孙氏曰此楚郑间晋之变伐宋取彭城与鱼石守之以逼宋也其曰宋鱼石复入于彭城者不与楚郑伐宋取邑以与宋叛臣也故以鱼石自入犯君为文苏氏曰鱼石之书复入而先言楚郑之伐以着其纳乱臣也故不言自楚而曰复入不言叛者将以乱国非直叛君而已故鱼石栾盈之罪重于赵鞅宋辰也王氏曰彭城不系之宋者宋非鱼石所可入故也陈氏曰奔大夫复不书庄闵以上有书归若入者矣则皆不书奔者也奔而言归自衞元咺始咺讼其君者也虽然归犹言自也若宋鱼石晋栾盈是贼而已矣故鱼石不言自楚栾盈不言自齐庐陵李氏曰经书复入者止鱼石栾盈大夫无继世故称复者已絶之词称入者甚逆之词○刘氏曰左氏云凡去其国国逆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今按事与例合者少与例违者多注者或托之从赴不复可信也

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传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君子谓晋于是乎有礼襄陵许氏曰公朝始至而聘使继至晋悼之下诸侯肃矣此列国之所以睦而叛国之所以服也

秋伯来朝

左传秋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杞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附录【左传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

八月邾子来朝

左传八月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汪氏曰成公末年杞邾相继来朝葢皆谋从晋耳

筑鹿囿

左传书不时也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谷梁传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何氏曰刺奢泰妨民天子囿方百里公侯十里伯七里子男五里髙邮孙氏曰春秋兴作皆书虽城池之固门廏之急无遗焉重民力也况耳目之玩一身之娱哉髙氏曰前此未有书筑囿者是后昭九年筑郎囿定十三年筑蛇渊囿人君之示子孙也可不谨哉汪氏曰古之圣王台池园囿与民同乐今筑墙为囿为阱于国中以厉民此岂君人者之心乎○襄陵许氏曰大夫擅国威权日去而公务自娱于鸟兽草木是谓防豫在上何可长也张氏曰孟子谓齐宣王曰臣闻郊闗之内有囿方四十里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则是方四十里为阱于国中成公之鹿囿虽未至此然后日之筑即囿蛇渊囿亦师师非度至战国而极耳劳民以独乐此春秋所谨也庐陵李氏曰筑囿三始于此年成公自朝晋而归士匄来聘杞邾交朝葢晋悼之初欲亲鲁以成伯业故致此耳而成公遽自以为安肆意于苑囿之乐所谓国家间暇及是时般乐怠敖者也】己丑公薨于路寝

左传言道也谷梁传路寝正也男子不絶妇人之手以齐终也庐陵李氏曰成公在位十有八年自鞌战以后汶阳未归之前鲁事晋甚谨自汶阳归齐之后鲁之于晋嫌隙已生然方其事晋也东雠于齐南屈于楚丘甲作而兵政变四卿将而公室弱鲁已无一事之可取矣及其得罪于晋也防葬而见止来聘而及盟沙随困苕丘执而辱于外侨如谗夫人失德而乱于内鲁自隠公以来未有如是者也及其末年幸悼公之兴国家无事而又一时诸臣如季文子孟献子子叔声伯臧宣叔臧武仲皆贤智之资故能维持协賛以绥内难不然鲁葢不可为矣李氏曰四卿得志于齐仅能免二鄙之侵而十年三朝三聘于晋不能免沙随苕丘之辱如京师似可求尊周之名而防盟于蜀莫掩服夷之耻成公得不救失而不悟其非也斯言信哉

冬楚人郑人侵宋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汪氏曰前书楚郑伐宋鱼石入彭城此书楚郑侵宋而不曰救彭城彭城不可救也比事考之党叛臣之迹见矣荆楚蛮夷不足责也郑附夷而崇奸何至若是之甚乎故特贬而人之序郑于楚下以着其恶然晋悼公一出师而楚师还异于楚师至而诸侯亟还者矣庐陵李氏曰齐桓霸业始于平宋乱晋文霸业始于释宋围悼公霸业又始于彭城之救宋故曰成伯安疆自宋始矣前则楚郑皆称爵而书伐今则楚郑皆称人而书侵晋之势渐盛而楚之势渐衰矣

晋侯使士鲂来乞师【鲂公作彭

经书乞师止此左传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从之襄陵许氏曰悼公复兴霸业而乞师以救宋犹遵厉公故事元年而后遂无乞师则召兵而已矣

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衞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

左传十二月孟献子防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防葬杜氏曰虚朾宋地髙氏曰诸侯师至而楚郑之师已退故宋人辞诸侯而请其师以围彭城而先为此盟也汪氏曰诸侯同心惧楚而谋救宋故书同盟陈氏曰崔杼尝奔衞不言归其再见何齐纳以为大夫也何也曰崔氏今曰崔杼则已为大夫也前年逐髙无咎今年杀国佐而杼当国已而杀髙厚齐无世臣矣于是伐莒伐鲁皆杼帅师焉而后弑齐之祸灵公为之也襄陵许氏曰襄公不防在丧故也悼公所以仁诸侯也庐陵李氏曰晋悼公同盟四虚于鸡泽戏亳城北

丁未葬我君成公

左传书顺也杜氏曰薨于路寝五月而葬国家安靖世适承嗣故曰书顺

春秋大全卷二十五

明 胡广等 撰

襄公上

公名午成公妾定姒之子四岁即位在位三十一年諡法因事有功曰襄辟土有德曰襄

周 鲁襄公二年简王崩子灵王立襄二十八年灵王

崩子景王立

郑 鲁襄公二年成公卒子僖公髠顽立襄七年僖公

卒简公嘉立

齐 鲁襄公十九年灵公卒子庄公光立襄二十五年

庄公弑弟景公杵臼立

宋 详见成公元年

晋 悼公复霸元年韩厥为政襄七年知防为政襄十一年防于萧鱼服郑襄十三年荀偃为政襄十五年悼公卒子平公彪立襄十九年士匄为政襄二十五年赵武为政襄二十七年晋楚盟于宋南北分霸始此

卫 鲁襄公十四年献公奔齐卫立公孙剽是为殇公襄二十六年殇公弑献公复归于卫襄二十九年献公卒子襄公立

蔡 鲁襄公三十年景公弑子灵公般立

曹 鲁襄公十八年成公卒子武公滕立

滕 详见成公元年

陈 鲁襄公四年成公卒子哀公溺立

 鲁襄公六年桓公卒子孝公匄立襄二十三年孝

公卒弟文公益姑立

薛 详见僖公元年

莒 鲁襄公十六年晋执黎比公襄三十二年黎比公

弑子展舆立

邾 鲁襄公十六年晋执宣公襄十七年宣公卒悼公

华立襄十九年晋执悼公

许 鲁襄公二十六年灵公卒于楚悼公买立

小邾 鲁襄公七年小邾穆公来朝

楚 子重为令尹鲁襄公三年子重伐吴卒子辛为令尹襄五年楚杀子辛子囊为令尹襄十三年共王卒子康王昭立襄十五年子庚为令尹襄二十一年子商为令尹二十二年防子冯为令尹襄二十五年子木为令尹襄二十八年康王卒郏敖麋立

秦 详见僖公元年

吴 鲁襄公十二年寿梦卒诸樊立一名遏襄二十五年遏门于巢卒余祭立一名载襄二十九年余祭卒夷昧立一名余昧

越 详见隐公元年及昭公元年

巳简王十丑四年崩】元年【晋悼公周元年齐灵十年卫献五年蔡景二十年郑成十三年曹成六年陈成二十七年杞桓六十五年宋平四年景五年楚共十九年吴寿梦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左传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防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太子光为质于晋公羊传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讨也其为宋讨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是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不与诸侯专封也谷梁传系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

按左氏曰非宋地追书也【杜氏曰楚取彭城已封鱼石故曰非宋地】然则书围彭城者鲁史旧文也曰围宋彭城者仲尼亲笔也【唐陈氏曰史策以常文书苐曰围彭城而无宋字圣人修春秋不与鱼石之专邑叛君追书而称宋彭城师氏曰苟书彭城而不书宋则无以见鱼石之不臣楚子之奬乱与夫诸侯讨叛之功矣】楚已取彭城封鱼石戌之三百乘矣则曷为系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虽专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谨王度也【孙氏曰彭城宋邑也鱼石宋叛臣也楚取宋邑使宋叛臣守之故虽入于楚也子还系之于宋所以抑强夷而黜叛臣也刘氏曰楚为不道奬乱助恶使臣叛其君春秋所恶也虽得其地春秋不书也凡诸侯受封于天子固有常分强者不得独兼弱者不得独失有王者作强者将损之弱者将益之故宋虽失彭城犹未为非宋也髙邮孙氏曰蒯瞆出奔七年于外矣卫侯元卒而辄已立为君于蒯瞆之纳也必曰世子蒯瞆若曰是乃世子也辄安得为君乎彭城已入于楚而以之居鱼石矣于其围之必曰宋彭城若曰彭城乃宋邑鱼石安得受之于楚乎石氏曰齐国夏卫石曼姑围戚不曰卫戚不与齐卫大夫助子围父也此围彭城系之宋不与夷狄取中国之地以与叛臣也一字之笔削父子君臣之伦夷夏之分咸具焉汪氏曰彭城已夺于楚晋悼讨鱼石而还之宋使之复王制之正书曰围宋彭城褒之也十年戌郑虎牢驻师阨险以逼郑使郑人失王制之旧书曰戌郑虎牢贬之也美恶不嫌同词皆所以明王制也庐陵李氏曰楚丘以不书卫为不与齐之专封此彭城又以书宋为不与楚之专封者葢桓公之事本善不讳卫无以全其美楚之事实恶不书宋无以显其罪也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人次于鄫

左传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杜氏曰鄫郑地在陈留襄邑县东南】楚人释君而臣是助事已悖矣晋于是乎降彭城以鱼石等归遂伐郑而诸侯次于鄫此皆放于义而行者也【汪氏曰郑弃中国而从蛮荆助叛臣以逼其君皆非义也晋悼公既禽五大夫于是伐郑以讨其从楚纳鱼石之罪然不重勤诸侯而使韩厥以偏师伐之皆合于义者也】传书楚子辛救郑而经不书者郑本为楚以其君之故亲集矢于目是以与楚而不贰也弃中国从蛮荆不能以大义裁之惟私欲之从则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经所以削之不言救也【汪氏曰自鄢陵之战楚子救郑楚子重救郑楚公子申救郑皆不书义与此同髙氏曰晋以韩厥已足以当郑不欲重勤东诸侯之师故使次于鄫以震郑心且备楚师之出也汪氏曰齐桓伐楚次于陉不欲速战以胜楚晋悼伐郑而使诸侯之师次于鄫不欲速围以虐郑皆霸者不轻用兵而重民命之意也故文定传曰伐而书次其次为善然左氏谓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又谓以鄫之师侵楚皆与经不同故啖氏曰时鲁防不须告命知传妄也庐陵李氏曰胡氏意则此条可入伐而书次例陈氏曰防伐未有言次者此其言次何从晋而未次也悼承厉公之烈盟虚朾遂合诸侯讨鱼石争彭城于楚天下知乡方矣而五国之大夫犹未以其众防韩厥之师是有待也亦以见再伯之难也此説虽于事情不合然亦足以发明从伯之人心不可废也何氏以为刺其欲救宋而不能者非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左传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大丘汪氏曰楚愤宋之复彭城且欲援郑而退诸侯之师故复释憾于宋髙氏曰不敢敌诸侯之师而侵宋者葢攻其所必救也以其无名加兵故书曰侵

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左传九月邾子来朝礼也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简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诸侯之策矣则宜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邾子方来修朝礼卫侯晋侯方来修聘事于王丧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曽不与焉而左氏以为礼此何礼乎【杜氏曰冬者十月初王赴未至故传善之汪氏曰杜预范甯皆云王崩赴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礼今考邾子来朝之时谓赴未至于诸侯犹之可也逾月之后安有赴告未及者然歴秋暨冬卫晋不废聘好纵彼未闻赴而来鲁亦岂可晏然受之乎按礼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者以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霑服失容则非春秋继王崩而书朝聘者聘者受之者皆有罪也】滕定公薨世子定为三年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也丧纪益废民习于耳目而不察故后世以日易月【唐顺宗实录遗诏以日易月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人子安而行之不知春秋之义无君臣之礼岂不惜哉【王氏曰襄公即位则邾子来朝晋卫来聘简王崩而诸侯无奔丧之事灵王立而诸侯无始见之文当时狃习流俗不复知有京师矣使春秋不作三纲五常之道与蛮夷禽兽奚择焉髙氏曰凡诸侯嗣立必朝于天子而童子侯不朝者天子不与为礼也童子侯虽不朝而闻天王之丧必奔者明臣子之于君父非有老少也丧事尚质而无周旋之礼但尽悲哀而已矣襄公虽幼不朝而亦不奔天王之丧矧以四岁即位而小国来朝大国来聘安能以礼相接乎○庐陵李氏曰三国之朝聘胡氏本泰山孙氏説贬之然谷注及公羊疏皆同杜氏説葢如胡氏则此条当与虫牢同讥但虫牢明书己酉己丑相去四十日赴告之及必矣胡氏得之此则下无日未有以辨其久近且三传皆无贬文恐杜説亦可取

庚灵王寅元年】二年【晋悼二齐灵十一卫献六蔡景二十一郑成十四卒曹成七陈成二十八桓六十六宋平五秦景六楚共二十吴寿梦十五

春王正月葬简王

杜氏曰五月而葬速

郑师伐宋

左传春郑师侵宋楚令也髙氏曰楚以彭城故令郑伐之郑受制于强楚而为之伐中国不贬人之而书师者非所以伸之葢惩其动众耳襄陵许氏曰书伐宋者积郑之疾

附录【左传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是以知齐灵公之为灵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左传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左传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郑伯睔卒髙氏曰不书葬者以成公背中国故诸侯不防其葬也】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左传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谷梁传其曰卫甯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杜氏曰晋伐丧非礼宋虽非卿师重故叙卫上髙邮孙氏曰晋宋称师将卑师众也甯殖书名将尊师少也李氏集义曰上言郑伯睔卒下书三国之师侵郑此不待变文而后为讥其伐丧也苏氏曰郑虽有畔中国之罪而伐其丧非丧也张氏曰士匄侵齐闻丧而还春秋与之则兹伐丧之罪不待贬而见矣○刘氏曰谷梁云称于前事也説者曰初卫侯速卒郑人侵之故举甯殖之报以明称其前事皆非也将尊师少书将例然也若人伐已丧已亦伐人丧是以怨报怨春秋岂为是书之哉

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传防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善鄫之防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防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頼之王氏曰诸侯之大夫专防以谋郑政在大夫也蜀杜氏曰大夫专恣春秋不加贬削之文而直叙其防以志其甚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左传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防故晏弱城东阳以偪之公羊传齐姜者何齐姜与穆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杜氏曰齐諡也三月而葬速○唐陈氏曰穆姜有美槚颂琴文子取之以葬公羊不知妇先姑薨故疑之也

叔孙豹如宋

左传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传冬复防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防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公羊传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谷梁传若言中国焉内郑也程子曰设险所以守国也有虎牢之险而不能守故不系于郑责其不能有也张氏曰故东虢之邑郑灭虢为制邑

虎牢郑地故称制邑至汉为成臯今为汜水县岩险闻于天下犹虞之下阳赵之上党【舆地志河东上党县言其地极髙与天为党有太行羊头山】魏之安邑【汪氏曰通鉴烈王七年韩赵伐卫围安邑按魏本都安邑乃尧舜旧都即鸣条之野】燕之榆闗【舆地志燕平州之东有榆闗一夫守之可以当百】吴之西陵【汪氏曰吴志陆抗曰西陵国之西门若不守则荆州非吴有也按西陵即夷陵】蜀之汉乐【音洛王氏曰蜀志建兴七年筑汉城于沔阳筑乐城于成固按沔口晋吴皆以为之重镇控引秦梁路通荆雍成固即汉中隋书以谓成都之喉嗌】地有所必据城有所必守而不可以弃焉者也【茅堂胡氏曰郑之虎牢三国之祁山西陵濡须皆国之存亡所系者】有是险而不能守故不系于郑然则据地设险亦所贵乎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大易之训也城郭沟池以为固亦君子之所谨也凿斯池筑斯城与民同守孟子之所以语滕君也夫狡焉思啓封疆而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者固非春秋之所贵守天子之土继先君之世不能设险守国将至于迁溃灭亡亦非圣人之所与故城虎牢而不系于郑程氏以为责郑之不能有也其圣人以待衰世之意小康之事邪【永嘉吕氏】【曰楚丘不言卫縁陵不言皆是卫杞不能有之而齐桓城之尔然则城虎牢亦郑不能有而诸侯城之张氏曰虎牢所以不系郑者郑人背盟崇恶党楚以为中国患悼公动天下之诸侯以讨之而负固自若故从孟献子之谋城其岩邑以制之以霸主而讨不服从之国地非郑之所可私有故彭城非宋有也伯】【主为宋讨则系之宋虎牢郑地也以中国当讨郑而不系之郑皆春秋明王制以示予夺之正也家氏曰】【虎牢诸夏之藩表得之以兴失之以亡内纠之限界在焉邑虽属于郑险则闗乎中国故城虎牢不系于郑明虎牢非郑之所宜有也郑之封疆尝受之天子曷不以系之郑乎曰郑叛盟崇恶以天子之侯度甘】【为楚属辱天子之封守非当削书诸侯城虎牢不曰郑虎牢削之于郑也削之于郑归之于中国所以正天下内外之分故书曰遂城虎牢葢旧史书城郑虎牢圣人削之曰城虎牢故曰非圣人莫能修陆氏曰】【诸侯之大夫取他国之邑相与城之非正也城虎牢可以安中国息征伐故圣人许之而不系于郑也吴】【兴沈氏曰不言伐取且不系之郑皆所以与晋也汪氏曰自平王东迁郑武公入为卿士王赐之虎牢以】【东后失其地郑厉公纳惠王而王复与之焉然齐桓之霸説申侯而与之虎牢则固未尝以虎牢为中国】【之轻重也迨悼公之霸则近楚微国若江黄庸六蓼羣舒之类吞噬靡遗中国诸侯若陈若蔡若许亦】【已服役于楚夷于属县而郑以王室懿亲畿内大国又屈而从楚苟非阨虎牢之险以制其弃同即异之】【心则楚将越郑而东蹂躏中华之境其不南折于楚者几希矣故虎牢之城不系于郑责郑而与中国也】【春秋书遂伐楚见诸侯之专也书遂城虎牢见大夫之专也○赵氏曰公羊云不书取为中国讳也按夫】【子増损经文以示义何讳之为若言郑虎牢则以讥之也刘氏曰郑不服晋诸侯伐之可谓外之矣反谓内之乎谷梁之説非也庐陵李氏曰虎牢不系郑三传不同胡氏据程子以为罪郑人之失守以下阳不系国例观之则其説亦是葢此年城不系郑者罪郑之失险十年戌而系郑者罪诸侯之据险也然此年之城虎牢必犹以为郑备楚为辞故春秋无甚贬晋之意至十年之戌则不过为扼郑计而无备楚之实矣然后重贬之亦春秋之忠恕也杜氏以为此年之不击郑者虎牢已属晋也十年之系郑者言郑服则归之明晋志也亦可通公谷説迂不可从张氏不系郑之説葢用陆淳説然其曰以伯主而讨不服之国地非郑之所可私有此似碍理恐难从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传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外国之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刘氏曰婴齐壬夫畏其偪而杀之也髙氏曰晋城虎牢有以胜楚矣楚无所归咎而杀其用事之臣襄陵许氏曰着楚之所以不竞于晋也

辛灵王卯二年】三年【晋悼三齐灵十二卫献七蔡景二十二郑僖公髠顽元年曹成八陈成二十九桓六十七宋平六秦景七楚共二十一吴寿梦十六

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吴楚争强自此始左传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曰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襄陵许氏曰国政失御人臣相残又外结吴怨而内与晋讐此共王之所以不振也陈氏曰于是楚伐吴吴伐楚取驾则其但书伐吴何春秋于吴楚未尝无差等也是故楚伐吴悉书之吴伐楚必若遏门于巢卒而后书髙氏曰楚始志伐吴吴与钟离之防故也楚自鄢陵之败势稍屈于中国畏中国诸侯并力谋之而吴乘其间故先伐吴以张其势庐陵李氏曰经书楚君大夫之伐吴始于此

公如晋

左传始朝也髙氏曰童子侯不朝王葢不可接以成人之礼也岂可反朝同列乎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

左传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讐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杜氏曰稽首首至地事天子之礼张氏曰孟献子鲁之贤大夫尚不知君臣之义以相其君所谓不知先立乎其大者春秋诸贤之同病也长樗近晋之地苏氏曰晋侯修礼于诸侯故去其国都与公盟于长樗髙氏曰出国都以与公盟此悼公之敬也汪氏曰鲁君朝晋而盟者四文公有三焉晋襄首以阳处父盟公明年又要公盟于国都灵公亦与公盟于其国唯此年晋悼公特去国都而与公盟长樗有以见襄灵之倨而悼公之谦以悼公之能复伯也庐陵李氏曰此正与鲁及向戌盟于刘同意葢鲁亦敬向戌特出而与之盟也襄如晋五始于此年

公至自晋

何氏曰上盟不于国都嫌如晋不得入故以晋致

附录【左传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讐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讐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左传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六月公防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晋侯使荀防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程子曰楚强诸侯皆畏之而修盟故书同杜氏曰单顷公王卿士鸡泽晋地

同盟或以为有三例一则王臣预盟而书同二则诸侯同欲而书同三则恶其反覆而书同夫恶其反覆与诸侯同欲而书同信矣王臣预盟而书同义则未安盟于女栗及苏子也而不书同盟于洮于翟泉防王人也而不书同然则此三盟者正所谓诸侯同欲而书同盟也其同欲奈何同病楚也【朱子曰襄公之世晋悼公出来整顿一番楚始退去】防于柯陵之岁夏伐郑楚人师于首止而诸侯还冬伐郑楚人师于汝上而诸侯还鸡泽之盟陈袁侨如防楚师在繁阳而韩献子惧平丘之行楚弃疾立复封陈蔡而中国恐是知此三盟者诸侯皆有戒心而修盟故称同不以尹子单子刘子亦预此盟而讥之也夫王臣将命必惇信明义而后可以表正乎天下诸侯守邦必尊主奉法而后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与诸侯约誓诸侯亦敢上与王臣要言斯大乱之道也则亦不待书同盟而罪自见矣【髙氏曰此因城虎牢之故郑服而同盟又诸侯同心病楚而王臣亦与焉故书同单子王臣而下与诸侯盟故特书日以间之张氏曰晋悼公始合诸侯尊王室而盟单子与桓公首止葵丘异矣故书公防单子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所以讥其侪王官于诸侯俾下同于歃与其事不足乎故不再言鸡泽而例之于新城同盟之书也汪氏曰悼公自京师归而得国故命单顷公假王命以求诸侯也春秋于柯陵先书伐而继书某日同盟平丘先书防而亦再书某日同盟此则上书防而下书日以同盟皆不再举诸侯所以着王臣与盟而贬其渎分之罪也葵丘之盟宰孔不与而再书诸侯则齐桓谨分之美见矣况柯陵平丘之盟书日皆继事之辞也此盟非继事特系日于齐世子光之下与新城之盟系日于赵盾之下同文以见紊上下之分不可不书日以谨之也庐陵李氏曰日在诸侯下所以别防与盟之异日也防与盟异日而不重出地者非甚美恶则仍举重之例也此例惟新城与鸡泽赵子曰他时但就诸侯行盟礼故云某日防某侯盟于某此即行防礼别日又行盟礼故书日以隔之是矣其不得与首止葵丘再书地同者以其不足乎杨也张氏得之又曰郑子展曰五防之信今将背之葢郑之从晋始于鸡泽故三年鸡泽五年戚又防城救成七年鄬八年邢丘皆郑与防也于鄬虽未至已致其意矣自邢丘之后子驷不从子展之意而郑从楚故五防始鸡泽终邢丘皆郑故也

陈侯使袁侨如防

左传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防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公羊传其言如防何后防也谷梁传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髙氏曰陈自辰陵即楚二十有八年晋屡争郑而不争陈者非不争陈也得郑则亦得陈者也今闻郑伯受盟故俾大夫求成于晋本非召防来又后时故书如防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诸侯在而大夫自为盟始于此左传陈请服也公羊传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谷梁传及以及与之也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防诸侯始失正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杜氏曰诸侯既盟袁侨乃至故使大夫别与之盟言诸侯之大夫则鸡泽之诸侯也殊袁侨者盟诸侯之大夫所以盟袁侨也何氏曰俱诸侯之大夫也言之大夫者辟诸侯与大夫皆盟复出陈者喜得陈国不重出地有诸侯在臣系君故因上地孙氏曰诸侯既盟而袁侨至无盟可也诸侯盟大夫又盟诸侯始失政也至溴梁之盟曰大夫而不复言诸侯之大夫则政在大夫矣刘氏曰春秋褒善贬恶不失其实者也诸侯皆在是又称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大夫受命其君之词也异乎溴梁溴梁者诸侯皆在是而大夫盟其非受命而专之也明矣诸侯之失其政夺于其臣不亦宜乎茅堂胡氏曰陈久叛中国服役于楚逮不堪其侵欲然后求盟于晋悼公立已四年复修霸业其从之也不已晩乎悼公盍亦增修德政而谓袁侨曰诸侯之盟事毕矣而吾子始来若再刑牲歃血要质鬼神是渎之也且吾子以帝王之胄习于礼义害楚之政背夷即华此诸侯之欲寡君之愿也虽微盟约天地鬼神实照临之其惟同心纠逖王慝厚礼遣之使往报焉】【足矣奚必汲汲使大夫盟之哉书大夫及袁侨盟罪晋也陈氏曰以大夫盟袁侨晋侯不欲袁侨诎诸侯也虽然有诸侯在而大夫盟于是始悼公为之也诸侯在而大夫自为盟而后大夫专盟矣汪氏曰践土之盟陈穆公如防文公未尝再要以盟而陈服于晋歴三世而不叛袁侨苟有诚服之心又何必以盟誓结之哉袁侨之盟不足以固陈而徒启大夫专权之端详书及以及着诸侯之失权也春秋外主兵及外主盟防皆称防惟诸】【侯之大夫救徐盟袁娄盟宋称及着大夫之专而有汲汲之意也晋悼鸡泽之役虽能仗安攘之义以服陈郑而上盟单顷公以渎王臣之分下使大夫盟袁侨以纵诸侯之权此乃复伯初年之大防而得失有如此者故晋伯虽复盛于悼公而失政之祸亦由悼公也○庐陵李氏曰及陈袁侨盟与及国佐盟同国佐不再书齐而袁侨再书陈者公羊注曰喜得陈也与召陵再言盟喜服楚同义又曰君在而大夫盟与溴梁大夫盟同此书诸侯而彼不系诸侯者杨士勋曰此虽对君私盟慢君之意缓至十六年积习已久不臣之情极也又曰于宋再书地而袁侨不再书地者再书于宋以见其恶之大也及国佐盟书地而袁侨不书地者书袁娄以见其进盟之逼也又曰陈自辰陵不与诸夏之盟者三十年今始如防四年围顿而徼楚之忿五年晋防戚以戌陈救陈七年而楚围陈其冬而陈侯逃归自是凡防同无陈矣

附录【左传晋侯之弟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劒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冦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候奄○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秋公至自防

蜀杜氏曰公逾时而返故致之

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左传许灵公事楚不防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张氏曰荀防悼公之贤大夫也偶见陈人之服不能辅悼益修德以保陈陈固则许何患其不来今遽帅师以问罪于许规模欲速宜其并陈不能保也壬灵王辰三年】四年【晋悼四齐灵十三卫献八蔡景二十三郑僖二曹成九陈成三十卒杞桓六十八宋平七秦景八楚共二十二吴寿梦十七

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左传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三月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听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陈陈无礼故也

午者襄公名也孔子作春秋在哀公之世襄公哀公之皇考也【礼记祭法曾祖为皇考庙】曷不讳乎古者死而无諡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諡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孟子曰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然礼律所载则有不讳者【礼记曲礼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诗书不讳临文不讳】夫子兼帝王之道参文质之中而作春秋以法万世如公薨不地灭国书取出奔称孙之类所以放其文也庄公名同而书同盟僖公名申而书戊申定公名宋而书宋人之类所以从其质也后世不明此义则有以讳易人之名者又有以讳易人之姓者诗书则讳临文则讳嫌名则讳二名则偏讳【汪氏曰易名如汉武帝讳彻改蒯彻名通易姓如汉明帝讳庄改庄助庄光姓严诗书如如月之恒讳作常允恭克让讳作逊临文如一匡讳作一正足征讳作足证嫌名谓音声相近如唐元皇帝名昞讳丙丁之丙宪宗名纯讳淳朴之淳二名如唐太宗名世民讳世为代讳民为人】愚者违礼以为孝谄者献佞以为忠忌讳繁名实乱而春秋之法不行矣【家氏曰晋废司徒宋废司空鲁废具敖二山皆臣下以谄为忠非盛世之制也

夏叔孙豹如晋

左传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籍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髙氏曰且为鄫世子故庐陵李氏曰襄公之编书聘晋者九始于此年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左传秋定姒薨不嫔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畧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杜氏曰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髙氏曰襄公以夫人之礼卒之 啖氏曰若如左氏所言则当不书薨葬此文当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误在此耳

葬陈成公

髙氏曰陈成公既为鸡泽之防则是国已变于夏矣汪氏曰陈即中国鲁防其葬故书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公羊传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杜氏曰定諡也丧以正夫人礼逾月而葬速髙氏曰死才二十三日尔襄陵许氏曰传载季文子欲不以夫人之礼葬定姒而不得已于人言卒夫人之观此葬速礼畧也临川吴氏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之意而尊其母及定哀之际君弱臣强嗣君之母先君之嫡夫人也乃敢蔑视其君而卑其母焉甚矣鲁道之衰也王氏曰此葬定姒襄公之母也定十五年书葬定姒者哀公之母也自襄至哀涉世未久不应皆諡曰定其必有误

冬公如晋

左传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讐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髙氏曰公有母丧复如晋朝王氏曰襄公之立至是才七岁尔幼弱之君奔走道路所谓国君道长岂得已哉

陈人围顿

左传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髙氏曰僖二十五年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陈侯畏楚而不敢讨顿子恃楚而不事陈今陈复从中国而顿为楚间故围之自鸡泽之防而书伐许围顿着晋兴而楚诎也庐陵李氏曰陈围顿以甚楚人之忿与郑获公子夑以激楚之争二事正相类其后皆连兵数载而不息非处已寡怨之道也且楚昔尝围陈而纳顿今陈复围顿以怒楚祸患之极安有已哉逃归之兆在此矣

附录【左传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髠厖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已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德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啓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德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亡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懐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逺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説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癸灵王已四年】五年【晋悼五齐灵十四卫献九蔡景二十四郑僖三曹成十陈哀公溺元年桓六十九宋平八秦景九楚共二十三吴寿梦十八

春公至自晋

髙氏曰着公不朝正于庙也且公幼而频年如晋是危道也襄之出二十四致之者二十一危之也】附录【左传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左传夏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汪氏曰发子产父髙氏曰郑自鸡泽之防始弃蛮荆来聘于中国诸侯得以息兵修好也庐陵李氏曰鲁与郑自输平来盟以后未尝有聘问之使终春秋仅见于此则以悼公之盛诸侯之睦也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传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葢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往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往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谷梁传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往也杜氏曰豹与巫俱受命于鲁故不书及比之鲁大夫何氏曰巫者鄫前夫人襄公母姊妹之子也俱莒外孙故曰舅出时莒女嫁为鄫后夫人夫人无男有女还嫁之于莒有外孙鄫子爱后夫人而无子欲立其外孙殆即讼也齐人语刘氏曰鄫不胜莒鲁之患求为附庸以自定鄫属于鲁为附庸故相与往见于晋也诸侯死社稷正也不能守其国以卑其宗庙鄫失正矣天子建附庸非天子命而私有之鲁失正矣臣不能以矫其君子不能以正其父故曰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犹吾大夫焉交讥之陆氏曰鄫列国也使其世子同于我大夫鲁于晋俱失正矣石氏曰不书及内之也鄫有国而私属于人鲁晋之私属鄫也皆不臣之着也王氏曰凡外相如不书书者必有谓也叔孙率鄫大子如晋故不书防与及然鄫虽小亦国也请于晋而属之比诸鲁大夫而觌之是推天子之礼以事霸主也故参讥之髙邮孙氏曰明年莒人灭鄫则是晋失霸主之道而鲁大夫之往为无益矣汪氏曰诸侯之世子未誓以皮帛继子男而亚于大夫之列非礼也然春秋时较强弱之势而无君臣之分以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鄫国微弱而其世子次于鲁大夫也叔孙豹偕鄫世子巫如晋而不言及是旅见于霸国也仲孙蔑卫孙林父受命于晋以防吴而不言及是旅见于吴也旅见于晋犹之可也旅见于吴甚矣庐陵李氏曰此条为春秋之特笔前后皆无此例左氏张氏刘氏之説本通公羊説不知何所据但胡氏于莒人灭鄫下正用其义必有所见也

仲孙蔑衞孙林父防吴于善道

左传吴子使寿越如晋辞不防于鸡泽之故且请聴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卫鲁先防吴且告防期故孟献子孙文子防吴于善道谷梁传吴谓善伊谓稻缓号从中国名从主人杜氏曰鲁卫俱受命于晋故不言及吴先在善道二大夫往防之故曰防吴善道吴地张氏曰悼公初立其风声所及逺人慕之故吴有志于亲中国辞谢鸡泽之不防而请聴后防之期悼公告以防戚之期而聴其自来足矣至使鲁卫特往防之则是以中国大邦而为蛮荒屈此二大夫防吴之所以特书也襄陵许氏曰晋楚争衡权之在吴故晋急吴如此庐陵李氏曰此条亦春秋特笔前后皆无此例公谷胡氏皆无传姑从杜氏

秋大雩

左传旱也髙氏曰因旱祭志僭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传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杜氏曰共王败于鄢陵后杀子反公子申壬夫八年之中杀三卿王氏曰壬夫之贪有败死之道矣经以国杀大夫为文者陈之叛楚在子辛楚子既不能明法教以律贪人又不能杀贪人以谢小国乃拥其罪人兴兵致讨而陈恨弥笃方归罪子辛而杀之故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左传九月丙午盟于戚防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公羊传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程子曰吴来防非为主也孙氏曰鄫微弱不可先也故吴序鄫上

吴何以称人按左氏吴子使寿越如晋请聴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大夫防吴于善道且告防期然则戚之事乃吴人来防不为主也【杜氏曰不复殊吴者吴来防于戚】来防诸侯而不为主则进而称人诸侯往与之防而主吴则贬而称国圣人之情见矣春秋之义明矣【石氏曰成九年为蒲之防将以防吴而吴不至故十五年诸侯之大夫防之于钟离前三年悼公盟鸡泽使荀防逆吴子而又不至故此年使鲁卫先防之于善道凡此皆往防之也至秋戚之防序吴于列而不复殊者因其来防也凡序吴者来防我也殊吴者往防之也王氏曰悼公合十二国之诸侯为防而吴且听命则中国之威亦少振矣吴进而称人者喜其听命也汪氏曰经书防呉者九惟此书人余皆称国至黄池而书子葢以国称者书法之常也此书人者予其慕义之善黄池书子讥其主防之伉也陈氏曰于是盟于戚吴初与诸侯盟也不书盟为晋讳也吴晋之盟春秋终讳之蒲之役将始防吴吴不至鸡泽之役又逆吴子吴不至吴固不敢自列于诸夏也而晋求之急吴始称人序于鄫人之上于是至柤又殊防之晋厉公以殊防防吴未足为中国患也悼公复以殊防防吴吴于是灭州来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灭巢入郢矣庐陆李氏曰晋悼公谓魏绛曰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始于此年防戚一也冬防城棣救陈二也七年防鄬三也八年邢丘四也九年戏五也十年柤六也又戌郑虎牢七也十一年亳城北八也防萧鱼九也晋语又曰于今八年七合诸侯不数救陈与戌郑也葢自四年至十一年为八年

公至自防

冬戌陈

公羊传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戍也谷梁传内辞也啖氏曰戍者以兵守之也髙氏曰陈背华即楚数十余年为诸侯所伐未尝少息归于中国则又为楚人所伐既不能凿斯池筑斯城与民效死守之而勿去又恃人之力以戍其为国何足道也然此诸侯同戌非独鲁戍之也书于公至之后则知诸侯各还国而遣戍与僖二年城楚丘同义杜氏曰诸侯在戚皆受命各还国遣戍故独书鲁戍程子曰非王命而勤民逺戍罪也而善于戌陈何哉葢陈附中国而楚争之则戍之者在于助陈而距楚与之可也张氏曰自桓文以来所以服陈者未闻以兵守之也士匄知戍陈之非长策是以有丧陈之叹陈氏曰戍不书桓六年戍齐宣十年戍郑皆不书晋悼公之戍陈郑特书之悼公之霸业乃桓文之所不屑为也桓公不战而屈楚文公战而屈楚悼公通呉以制楚矣防于戚于柤于向皆东竟也而又戍陈郑以守之诚下策也汪氏曰悼公之戍陈有恤中国急同患之义惜其以为有陈非吾事人心不协而不卒戌遂至于失陈也】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曹伯下公谷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左传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戌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防于城棣以救之范氏曰能救中国而防同盟故善之髙氏曰陈方附中国诸侯既戍之复为楚所伐又相率救之救之义事也家氏曰戌者戍之于无事之时救者救之于被兵之日悼公既以诸侯之师戌之及楚师之来以戌为未足又动大兵徃救焉书戌书救以善晋也庐陆李氏曰范宣子忧晋之不能保陈与管仲忧齐之不能保江黄正相类甚矣逺人之来固不可不恤而中国之力亦不可不量也然则晋之竭力以救陈视齐之坐视不顾者又有间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谷梁传善救陈也范氏曰善之故以救陈致张氏曰书劳也

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传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髙氏曰自文子卒而鲁有城费作三军事则知文子虽专而犹忠慎僭乱未啓也其子宿嗣是为武子季氏之强萌于僖公大于成公炽于襄昭极于定哀甲灵王午五年】六年【晋悼六齐灵十五卫献十蔡景二十五郑僖四曹成十一陈哀二杞桓七十卒宋平九秦景十楚共二十四吴寿梦十九

春王三月壬午伯姑容卒

左传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汪氏曰桓公自僖二十七年来朝成九年来逆叔姬之丧此年卒子匄嗣

夏宋华弱来奔

左传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髙氏曰不言逐而以自奔为文者朝廷尚敬而弱渎慢如此所以罪弱也】秋葬桓公

滕子来朝

左传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

左传鄫恃赂也谷梁传非灭也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灭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灭鄫非灭也非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

谷梁子曰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范氏曰莒是鄫甥立以为后非其族类神不歆其祀故言灭】公羊亦云莒女有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何氏曰言灭者以异姓为后非兵灭南轩张氏曰原民之生与万物并于天地之间父天而母地本一而已而于其身莫不有父母之亲兄弟之爱以至于宗支之属厘分缕析血脉贯通分虽殊而本实一此性之所具而天之所为也圣人有作立姓以别其系严宗以谨其承亦因夫性之自然理之所不可易者而已苟惟强离其所系而合于其所不可合是岂性也哉是故神不歆非祀而民不祀非族以此防民而春秋之时犹有身为诸侯而立异姓以莅祭祀如鄫子之为者圣人书之曰莒人灭鄫谓其先无血食之理也岂不深切着明哉】或曰鄫取莒公子为后罪在鄫子不在莒人春秋应以梁亡之例而书鄫亡不当但责莒人也今直罪莒舍鄫何哉曰莒人之以其子为鄫与黄歇进李园之妹于楚王【史记春申君传楚考烈王无子赵人李园求事春申君为舍人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园与女弟説春申君进于楚王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是为幽王】吕不韦献邯郸之姬于秦公子【史记吕不韦传秦昭王太子华阳夫人无子太子中男名楚质于赵不韦见之曰此竒货可居请以奇物玩好求见华阳夫人姊而以献夫人因言子楚贤夫人乘间言于太子以为适嗣不韦取邯郸姬絶美者与居知有身子楚见而请之不韦佯怒既而献之期年生子政子楚立是为庄襄王政即始皇帝也】其事虽殊其欲灭人之祀而有其国则一也春秋所以释鄫而罪莒欤以此防民犹有以韩谧为世嗣昏乱纪度如郭氏者【晋书贾传子黎民蚤卒无嗣及薨妻郭槐欲以外孙韩谧为世孙曹轸谏曰礼无异姓为后之文槐表陈克遗意帝许之大常议諡博士秀曰充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鄫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鄫按諡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諡荒家氏曰周衰伦教不明有以他姓为继嗣者灭人之国而人自以为非灭如鄫事者往往有之圣人特于此垂训焉苟以为莒实灭鄫则是时晋悼主盟岂有莒灭同盟之国而全置不问哉刘氏曰五年秋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人听命于防故经书吴人鄫人是鲁已絶鄫鄫无赋于鲁矣尚何所恃而取灭耶左氏恃赂之説非也庐陆李氏曰灭鄫之説先儒所以不取左氏者岂非以昭四年复有鲁取鄫之文故以此为非实灭乎赵子按其事情以为莒人以兵破鄫立其子使守之而为附庸其子又鄫之外甥令奉鄫祀然神不歆非类是使鄫絶祀故须书灭公谷但传得立鄫甥守祀之説而不知事实耳莒今灭为附庸后鲁取鄫之故复书取也究此则三传亦互相通此恐得其实又曰四年公如晋请属鄫晋以鄫属鲁其冬邾人莒人伐鄫灭孙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五年穆叔觌鄫太子巫如晋九月防于戚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六年莒人灭鄫晋人来讨季武子如晋谢亡鄫此左传鄫事之本末也

冬叔孙豹如邾

左传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髙氏曰公初即位邾子来朝四年有狐骀之战至是往聘修平以无忘旧好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鲁聘邾止此一条

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杜氏曰宿始代父为卿见大国襄陵许氏曰鲁既世卿而大夫无复三年之丧哀典废于下矣张氏曰晋不讨莒而讨鲁偏矣宜乎无以正小国之罪○赵氏曰左传晋人以鄫故来讨按前年防戚已令鄫听命于鲁即明不私属鲁今鄫亡自不闗鲁事何得来讨据事情季孙初嗣位而不往见霸主耳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左传十二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灭之迁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公羊传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王氏曰莱姜姓子爵国于东夷齐灭之然春秋之例灭同姓则名故卫文公灭邢经称名以贬之今齐灵公灭莱独免于名者葢莱居东夷事在所畧耳张氏曰子产尝对晋人侵小之问以为武献以下兼国多矣然则晋葢吞灭之首宜其无以戢诸侯之相灭也

乙灵王未六年】七年【晋悼七齐灵十六卫献十一蔡景二十六郑僖五卒曹成十二陈哀三孝公匄元年宋平十秦景十一楚共二十五吴寿梦二十

春郯子来朝

左传始朝公也髙氏曰郯少皥氏之后也前世圣贤之后所封之国皆逼近四裔先王之意非特以蕃王室葢欲渐王化也后世子孙往往多忘其祖者反渐其习俗然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左传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其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汪氏曰公谷啖氏皆以三卜为合礼朱子亦云四卜五卜失礼然春秋四书卜郊唯此年三卜亦书之者盖三卜虽得礼而卜郊止于二月今书四月而三卜不从则过时不敬以致渎故书以讥非时而非讥其渎卜也

小邾子来朝

左传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城费

左传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费季氏邑也按左氏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夫文子相三君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则固忠于公室而不顾其所食之私邑也及行父卒宿之不忠遂专鲁国之政羣小媚之无故劳民妄兴是役季氏益张其后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至于帅师堕费其越礼不度可知矣然则书城费乃履霜坚氷之戒强私家弱公室之萌据事直书而义自见矣用人不惟其贤惟其世岂不殆哉【汪氏曰此书城费而昭十三年书围费定十二年书堕费后十五年书城成郭而昭二十六年定十二年书公围成比事以观则知大夫之强恃其城郭之固由人君不谨其初之所致也公室卑而大夫专大夫弱而家臣叛夫岂无自而然哉庐陵李氏曰费鲁强邑隐元年传称费伯即其邑大夫也僖元年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于是为季氏邑矣自南遗既城之后费邑强南蒯继为费宰非特季氏世卿而陪臣亦世其邑昭十二年南蒯欲出季氏不克以费叛如齐十三年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十四年费人叛南氏蒯奔齐齐来归费及季桓子立公山不狃为费宰定八年不狃以费叛十二年始用子路堕三都不狃叔孙辄帅费人袭鲁孔子命申句须乐颀伐之二子奔齐遂堕费此一费之始终也而季氏之盛衰可考矣

秋季孙宿如卫

左传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汪氏曰比书滕郯小邾来朝而志大夫如晋如卫着邦交之烦而畏大慢小之情见矣

八月螽

杜氏曰为灾故书髙氏曰庄公以前螟犹书之庄公以后螟不复书螽然后书以是知灾异之益多矣春秋不胜其书举重以见轻尔

附录【左传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聴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传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防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王氏曰礼升降之仪臣后君一等而孙子之聘公登亦登兹伉之甚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庐陵李氏曰围国书大夫自公子贞始陈氏曰楚强甚矣

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左传楚子囊围陈防于鄬以救之杜氏曰鄬郑地谋救陈陈侯逃归不成救故不书救也髙氏曰晋悼将修文公之业复有志于攘楚而楚先围陈陈侯遂出防诸侯以求救于晋晋悼于是遽为之合诸侯也汪氏曰书楚围陈书防于鄬书陈侯逃归而不言救陈所以着荆楚肆暴之强晋悼安攘之怠而陈侯弃楚即华之心不固也自是凡防同无陈矣

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左传郑僖公之为太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公羊传鄵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弑之曷为不言其大夫弑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郑伯将防诸侯于鄬其大夫谏曰中国不足归也则不若与楚郑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丧以中国为强则不若楚于是弑之郑伯髠顽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舍而卒也未见诸侯其言如防何致其意也谷梁传未见诸侯其曰如防何也致其志也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则何为加之如防之上见以如防卒也其见以如防卒何也郑伯将防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弑而死其不言弑何也不使荒逺之民加乎中国之君也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日卒时葬正也杜氏曰不欲再称郑伯故约文书其名于防上】陈侯逃归

左传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防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羣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谷梁传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谷梁子曰逃义曰逃逃者匹夫之事上二年诸侯戍陈今楚令尹来伐诸侯又救之亦既勤矣为陈侯计者下令国中大申儆备立太子以固守亲听命于诸侯谋御敌之策当是时晋君方明八卿和睦诸侯听命必能致力于陈矣不此之顾弃仪卫而逃归此匹夫之事耳夫义路也礼门也轻弃中国惟蛮荒之惧是不能由是路出入是门故书逃归以罪之可谓深切着明矣【髙氏曰楚人以陈叛故杀公子壬夫而亟讨陈晋虽为陈再合诸侯卒不能攘楚以安中国故陈侯内为二庆所逼而逃归也然为一国之君而不能自立从蛮荆则惧为中国所伐从中国则又惧楚若匹夫之逃亦可羞矣范氏曰郑伯欲从中国而罹其凶祸诸侯莫有讨心陈侯于是惧而去之背盟从逆书逃以抑之庐陵李氏曰陈自此后直至襄二十七年昭元年宋虢之防始与则以晋楚之分伯故也汪氏曰春秋于诸侯之逃楚者皆不书惟陈郑之逃中国则书之所以辨内外而予齐晋也

丙灵王申七年】八年【晋悼八齐灵十七卫献十二蔡景二十七郑简公嘉元年曹成十三陈哀四杞孝二宋平十一秦景十二楚共二十六吴寿梦二十一

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传春公如晋且聴朝聘之数汪氏曰襄公嗣位甫及八年而三朝于晋自宣公媚齐之外春秋事霸之礼未有若是其勤也晋悼之立未十年而鲁君四朝矣岂非倍于诸侯事天子五年一朝之制乎悼公改命朝聘之数其亦知过矣庐陆李氏曰左氏疏曰昭三年郑子太叔云文襄之伯也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自襄以后晋德少衰诸侯朝聘无复定凖今晋悼复修伯业更合诸侯故公朝晋而禀其多少如公朝者葢亦非一晋侯谦不敢在国约束故出外合之又难烦诸侯使大夫聴命故为邢丘之防以命朝聘之数耳其数葢亦同文襄也

夏葬郑僖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为中国讳也

附录【左传郑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杀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撃孙恶出奔卫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左传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公羊传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谷梁传人微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杜氏曰郑侵蔡欲以求媚于晋既无晋令又无直辞主少兴师动而无谋以生国患故贬之称人王氏笺义曰郑欲从楚故侵蔡以致楚然后告絶于晋而与楚平春秋恶其叛中国故子国称人以示贬】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左传五月甲辰防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髙厚宋向戌卫殖邾大夫防之郑伯献捷于防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谷梁传见鲁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防也王氏曰邢丘故邢国河内平臯县也张氏曰邢自邢丘迁襄国又迁夷仪汪氏曰卫灭邢晋又取其地

苏辙曰晋悼公修文襄之业改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于会大夫称人众辞也朝聘之节俭而有礼众之所安也臣则以为大夫称人贬之也昔周公戒成王以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夫不自为政而委于臣下是以国之利器示人而不知宝也朝聘事之大者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无乃以姑息爱人而不由德乎使政在大夫而诸侯失国又岂所以爱之也后此八年溴梁之防悼公初没诸侯皆在而大夫独盟君若赘旒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鲁公在晋而季孙宿防见鲁之失政也【孙氏曰邢丘之防公在晋也晋侯不与公防而与季孙防者襄公微弱政在季氏故也晋为盟主弃其君而与臣何以宗诸侯矣】诸侯之大夫贬而称人谨其始也【蜀杜氏曰独书季孙宿者春秋以内鲁为文书季孙宿则知四国皆大夫也汪氏曰自齐桓倡霸以来未有以霸主而防诸侯之大夫者北杏称人贬四国之君首从霸耳翟泉之盟晋虽弛权然鲁君在防而晋侯不预犹未以霸主防大夫也悼公复霸而虚朾同盟首以仲孙蔑齐崔杼厠乎其间继防鸡泽又以诸侯之大夫盟陈袁侨焉今而防邢丘且曰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然则诸侯之失政实悼公为之也春秋人诸侯之大夫而不贬季孙宿葢不书季孙则疑于诸国之微者人诸国之大夫所以人宿也张氏曰春秋之法必辨等列以大夫而防诸侯必人之者所以严君臣之分谨上下之交而革伯者苟且之政也○啖氏曰左氏云大夫不书尊晋侯也按尊晋侯则季孙亦当不书且鲁君与他国大夫防例书名何独尊晋侯乎庐陵李氏曰此条左氏得其事胡氏得其义论其事则不欲烦诸侯者晋侯之美意也论其义则不可委大夫者春秋之深意也左氏所谓尊晋侯者亦不过不以大夫敌诸侯之义耳

公至自晋

王氏曰公留晋半岁不与防而归书至所以危之

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以疆鄫田髙氏曰鄫田接于鲁而疆界不明故兴兵伐鲁以正之鄫遂属于莒矣王氏曰见莒子之强鲁国之弱而盟主之无威也张氏曰莒人灭鄫而鲁不敢争伯主不讨所以兴伐鲁疆鄫田之师也襄陵许氏曰莒恃逺灭鄫伐鲁以奸齐盟而伯讨不及间晋方患秦楚故也

秋九月大雩

左传旱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左传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冦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防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逺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舍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畧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宁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啓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

齐宣王问于孟子交邻国有道乎孟子曰有唯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大王事獯鬻句践事吴以小事大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国郑介大国之间困强楚之令而欲息肩于晋若能信任仁贤明其刑政经画财赋以礼法自守而亲比四邻必能保其封境荆楚虽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国加兵于蔡获公子燮无故怒楚所谓不修文德而有武功者也楚人来讨不从则力不能敌从之则晋师必至故国人皆喜而子产独不顺焉以晋楚之争郑自兹弗得宁矣是以获公子燮特书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贞来伐郑及楚平不复书矣平而不书以见郑之屈服于楚而不信也牺牲玉帛待于境上以待强者而请盟其能国乎【髙氏曰观左氏所载则子驷之弑僖公志在事楚矣汪氏曰自襄元年荆楚肆虐侵宋伐陈围陈伐郑皆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而无贬辞者岂与其凭陵中国哉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庐陵李氏曰此郑又从楚之始也至十一年萧鱼始从晋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传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賔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汪氏曰鲁之事晋甚谨而成公末年至襄十二年士匄荀防士鲂凡四聘于鲁则晋之所以结与国者不亦厚乎宜悼公之得诸侯也卢陵李氏曰此与士燮来聘言伐郯同

丁灵王酉八年】九年【晋悼九齐灵十八卫献十三蔡景二十八郑简二曹成十四陈哀五杞孝三宋平十二景十三楚共二十七吴寿梦二十二

春宋灾

左传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畜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公羊传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内不言火者甚之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谷梁传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髙氏曰宋自昭文以来乱败相属三书宋灾见人事之不修也○刘氏曰谷梁云故宋也非也齐大灾又岂故齐乎庐陵李氏曰公羊以为为王者之后记灾也谷梁以为故宋也范氏以宋者孔子之先也左氏以为来告故书也左氏得之左氏载宋司城乐喜救灾之政纎悉备具又载晋侯士弱之问对则其来告必矣】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髙氏曰公朝晋而晋来聘又使报焉事大国之礼勤矣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左传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防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防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杜氏曰成公母成十六年为侨如故徒居东宫

附录【左传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皁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防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援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杜氏曰四月而葬速髙氏曰别为之諡用文姜之例也

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左传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抒宋皇郧从荀防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鋭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君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谷梁传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杜氏曰戏郑地

郑之见伐于楚子驷欲从楚子展曰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请完守以老楚仗信以待晋其策未为失也而子驷遂及楚盟于是晋师至矣诸侯伐郑晋人令于列国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围郑郑人恐乃行成荀偃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防曰许之盟而还师以备楚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鋭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鱼废反】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乃许郑成同盟于戏夫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知武子明于善阵之法以佐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师遂屈得善胜之道矣故下书萧鱼之防以美之【杜氏曰伐郑而书同盟则郑受盟可知永嘉吕氏曰按左氏同盟于戏郑与焉然柯陵之盟亦书于伐郑之后则郑服未可知今以经考之盟柯陵之后诸侯再伐郑则其未得志于郑可知盟戏之后楚子伐郑则为郑服可知十一年同盟亳城此亦郑受盟也防于萧鱼亦郑与防也皆书于伐郑之后比事而二可见矣汪氏曰齐桓之时在于服楚晋文之时在于胜楚晋悼之时在于敝楚葢召陵以前楚人连歳加兵于郑及次陉之伐屈完来盟而郑无楚患矣城濮之前楚灭黄而霸主不能恤败徐而诸大夫不能救执中国盟主而在防者不敢与之争既又戌谷逼齐合兵围宋战胜中国威动天下及得臣败绩而楚頵慑服矣迨夫晋师败邲之后楚复陵驾中华既县陈入郑又灭萧围宋于蜀之防慨然以蛮夷之大夫主盟诸夏而听命者十有一国卒之保郑以为已有厉公败之于鄢陵三假王命以伐郑而终不服悼公复霸郑与于五防之信而犹叛焉悼公欲直捣方城汉水之境继齐桓帖荆之绩则楚寖强盛未肯服义而昔者处父之伐不足以屈其力也欲与之决胜复又公馆谷之防则暴骨以逞克不可命而先君鄢陵之胜不足以服其心也于是数伐郑而不与楚战使楚人疲于奔命而莫能争郑既有以剉其暴狠之锋又有以摧其凭陵之志桓文以降于斯为盛故于戏亳北虽书同盟以恶郑之反覆而防于萧鱼特笔以着其美也然悼公四驾伐郑唯盟戏不致者因子驷之言而未得志于郑是以不书至谷梁子所谓耻不能据郑者是也亦犹防鄬谋陈不成救而不书至防耳悼公九合诸侯独于于鄬于戏不致春秋岂无意哉庐陵李氏曰此盟在五防之后三驾之前晋方失陈中国之势未振郑又侵蔡楚人之词稍直故士匄告用师诸侯不欲战则内外之心必皆有疑怠矣盟而书同虽曰同心外楚而其实着其反覆也独幸五防之信在人心者未忘而荀防又得善胜之道悼公既归修德息民于是有以成三驾之绩焉则此盟乃晋楚盛衰之机括也欤○啖氏曰左氏云冬十月诸侯伐郑下又云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葢误重説也古史或用周正或用夏正作传者承两国之旧史月数不同遂两载之

附录【左传公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防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候钟磬焉礼也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汪氏曰楚书子者国君自将恃强轧弱慿陵中国之称也不书郑及楚平不书盟不与郑之从楚也明年诸侯伐郑则郑与楚可知矣

附录【左传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賔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春秋大全卷二十六

明 胡广等 撰

襄公中

戊灵王戌九年】十年【晋悼十齐灵十九衞献十四蔡景二十九郑简三曹成十五陈哀六杞孝四宋平十三秦景十四楚共二十八吴夀梦二十三

春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

左传春防于柤防吴子寿梦也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防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曰髙子相太子以防诸侯将社稷是衞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夏四月戊午防于柤谷梁传防又防外之也杜氏曰吴子在柤晋以诸侯往防之故曰防吴柤楚地张氏曰后汉彭城国传阳县有柤水汪氏曰成十五年晋率诸侯之大夫防吴于钟离不敢屈吴而往与之防已为过礼今悼公霸业方盛乃合中华十二国之君世子而往主吴以为防则是举天下之诸侯皆宗吴矣虽曰资吴以困楚然楚弱而吴兴去疥而得腹心之疾庸愈乎鄱阳万氏曰春秋于楚未尝殊防而独殊防吴者葢吴以周之同姓僭号称王诸侯宗之以为防春秋苟不以殊防而外之于中国则是代宗周为天下之共主矣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左传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荀防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孟氏之臣秦菫父辇重如役偪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鄹人纥抉之以出门者狄虒尔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左执之右拔戟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菫父登之及堞而絶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诸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防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防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启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防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着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防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师归孟献子以秦菫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杜氏曰偪阳妘姓国髙氏曰偪阳楚与国也襄陵许氏曰晋之威德未能服逺躬率诸侯涉楚防吴而因道用师灭人之国恃众剽利无复伯讨则中国之礼义尽矣非之故日而志之也

公至自防

杜氏曰深讳若公与上防不与下灭也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左传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母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晋师伐秦

左传晋荀防伐秦报其侵也家氏曰宋事晋最谨今宋受兵不速救乃更出师伐秦不书大夫帅师畧之也】附录【左传衞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衞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衞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失图之衞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子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汪氏曰莒屡同晋悼之盟而乘间加兵于鲁其无忌惮亦甚矣】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此三驾之一左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永嘉吕氏曰齐世子光序诸侯上主防者为之也春秋不改所以示讥言专以强弱事势为先后也王氏曰齐世子光以期防而长四君葢霸主搂诸侯之术也汪氏曰齐世子光同盟鸡泽防戚救陈盟戏防柤皆序小邾子之下唯此年伐郑序滕薛小邾之上而传称光先至于师明年两伐郑又序莒邾之上传亦云齐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杜氏皆云为盟主所尊故进之夫诸侯之世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者下其君之礼一等则侯国世子宜次于伯爵之君之下考之仲子之言但曰光之立已列于诸侯矣则齐光未誓于天子而可序于薛伯杞伯之上乎成十五年宋世子成序齐大夫之上昭四年宋世子佐序小邾子之下以上公世子而次于子爵是则世子未誓于天子以皮币继子男之常制也齐光序诸侯之上是晋悼以私意之向背谓莒邾薛国弱而卑齐光国大而强故紊周班而进之也况自晋悼之伯莒邾以子爵而常在薛伯杞伯之上则班爵之等又安可以先王旧制论之哉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书盗始此左传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刼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羣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乗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谷梁传称盗以杀大夫弗以上下道恶上也程子曰盗杀三卿不称大夫失卿职也

按左氏郑公子騑当国【汪氏曰摄君事也】发为司马辄为司空騑与尉止有争及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故五族聚羣不逞之徒以作乱入西宫杀三卿于朝不称大夫程氏以为失卿职也卿大夫者国君之陪贰【汪氏曰陪伴也贰副也】政之本也本强则精神折冲闻有偃息谈笑而却敌国之兵胜千里之难者矣【汪氏曰其上者如孔子相定公夹谷一言而却莱夷之兵免鲁君于难其次如栁下惠使展喜犒齐师称先王之盟言而齐侯乃还又其次如蔺相如从赵王防秦王于渑池秦王请赵王鼓瑟相如亦请秦王撃缶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叱之左右皆靡秦终不能有加于赵】乃至于身不能保而盗得杀之于朝安在其为陪贰乎故削其大夫为当官失职者之鉴也【王氏曰易曰小人而乗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郑三卿之祸其近是乎陈氏曰盗贱者也以贱者而一日杀三卿郑之失政甚矣书盗自此始春秋之季小臣图柄臣甚者陪臣执国命矣张氏曰郑之从楚以劳中国皆公子騑之罪也郑成公卒之初诸大夫欲从晋矣騑以官命未改止之及鄵之役僖公如防以从中国而騑弑之及楚子囊伐郑子展欲坚守以待晋而騑请从楚以任其咎故騑者从夷之人弑君之贼也而发辄惟騑是从恶积而不可掩郑不能讨而盗得杀之此所以不称杀其大夫也欤庐陵李氏曰春秋书盗四始于此此条之説张氏最得之夫子騑之罪岂可以失职蔽之耶不书大夫当讨之贼也不书郑人不以讨贼之义予尉止等也书大夫则疑于衞絷书郑人则疑于雍廪又曰正义曰凡言其者是其所有也君是臣之君故书弑其君臣是君之臣故书杀其大夫盗者寇贼之名被杀者非盗之所有既以盗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此义甚精但春秋若欲书大夫独不可依蔡侯申例而书曰盗贼郑大夫某人乎故不书大夫之説程氏得之而所以不书大夫之説张氏得之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左传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蟜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防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公羊传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戌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戌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谷梁传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

虎牢之地城不系郑者责在郑也戍而系郑者罪诸侯也【孙氏曰此伐郑诸侯戍郑虎牢也】曷为责郑设险所以守国有是险而不能设牺牲玉帛待盟境上使其民人不享土利辛苦垫隘【汪氏曰犹委顿也】无所底告然后请成故城不系郑者责其不能有也【程子曰责郑不能守故不系于郑】曷为罪诸侯夫郑人从楚固云不义然中国所以城之者非欲断荆楚之路为郑蔽也驻师阨险以逼之尔至是伐而复戍焉犹前志也则可谓以义服之乎故戍而系郑者若曰郑国分地受诸天子非列国所得专所以罪诸侯也【张氏曰罪诸侯者责霸主之寡谋前年戍陈不能制楚以保陈矣又踵前辙而劳诸侯以戍守罢敝中国恃力逼小岂霸主服人之道乎故反系之郑以罪之汪氏曰陈已服而悼公命诸侯戍之春秋书戍陈着其人心不协保陈不终遂致陈侯之逃也郑未服而悼公戌虎牢以逼之春秋书戌郑虎牢着其据地利以胁郑而反使楚人得以窃救患之名也是故戍陈虽善而后书陈侯逃归则戍陈为无功矣戍虎牢虽未为不善而下书楚救郑则中国为有罪矣故陈氏谓凡戍不书惟晋悼公之戍陈郑也特书之】圣人既以虎牢还系于郑又书楚公子贞帅师救郑诸侯之罪益明矣夫以救许楚所以深罪诸侯不能保郑肆其陵逼曽荆楚之不若也亦可谓深着明也哉【蜀杜氏曰诸侯伐郑而戍虎牢圣人于其伐也书其爵而于其戍没言之是与其伐而不与其戍也今书楚公子之救者所以疾诸侯也汪氏曰楚屡救郑矣宣元年蒍贾二年鬭椒成九年子重十六年楚子十七年子重及公子申之类皆不书其志在于争中国不可许之以救也然圣人之作春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晋中国之侯伯也楚肆乱之蛮荒也晋文公懐怨以攻衞过于侵暴则书楚人救衞晋悼公据险以阨郑肆其陵逼则书楚公子贞救郑皆所以备责霸者之不仁而见荆蛮反有救患之善也既而楚救衞而终不能保衞楚救郑而终不能争郑又以着外不胜内之常理耳虽然前书晋悼救陈而陈卒属于楚此书楚救郑而郑遂服于晋得郑而弃陈悼公葢惑于诸大夫之言以为陈近于楚是以计近功而背大义急于此而缓于彼也○庐陵李氏曰虎牢系郑三传亦不同公羊注与左氏通谷梁説无意义不可从胡氏葢因下文有楚救郑之书凡救者善则伐者不善故罪诸侯此义甚精而张氏责伯主寡谋之説亦发明得春秋特书三戍之义又曰陈氏曰不系之郑者为天下城之者也系之郑者为郑戍之也是故楚丘不系之衞縁陵不系之梁山沙鹿不系之晋皆非一国之辞也邢鄑郚系之纪彭城系之宋皆一国之辞也此亦一説所谓为天下城之者岂非何氏所谓欲共拒楚者欤又曰陈氏曰书救陈见晋之终失陈书救郑见楚之终失郑此虽与例不合然亦足以见晋悼公之编特书晋楚二救之义

公至自伐郑

襄陵许氏曰书楚救郑而致公知诸侯之避楚也

附录【左传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説焉不入遂处之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厎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已灵王亥十年】十有一年【晋悼十一齐灵二十衞献十五蔡景三十郑简四曹成十六陈哀七孝五宋平十四秦景十五楚共二十九吴寿梦二十四

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传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圄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公羊传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谷梁传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杜氏曰季氏欲专其民人因以改作三子三分国之民众又各自壊其车乗以足成三军季氏使车乗之人率其邑役入季氏者无公征不入季氏者则使公家倍征之设利病欲驱使入已孟氏取其子弟之半四分其乗之人以三归公而取其一叔孙氏尽取子弟以其父兄归公不如是则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孔氏曰如上所分则三家所得各以父兄子弟分为四季氏尽取四分叔孙氏取子弟而以父兄归公孟氏止取其子弟之半而以三归公葢分国民为十二三家得七公得五也役今之丁也邑今赋税也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三军鲁之旧也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鲁侯封于曲阜地方数百里天下莫强焉及僖公时能复周公之宇而史克作颂其诗曰公车千乗説者以为大国之赋也【毛氏曰大国之赋千乗】又曰公徒三万説者以为大国之军也【郑氏曰大国三军三万七千五百人三万举成数也朱子曰车千乘法当用十万人而为步卒七万二千人然尽用之是举国而行故其用三军而已三军为车三百七十五乗三万七千五百人其为步卒不过二万七千人举其中以成数言故曰三万】故知三军鲁之旧尔然车而谓之公车则臣下无私乗也徒而谓之公徒则臣下无私民也若有侵伐诸卿更帅以出事毕则将归于朝车复于甸甲散于兵卒还于邑将皆公家之臣兵皆公家之众不相系也文宣以来政在私门襄公幼弱季氏益张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尽征焉而旧法亡矣是以谓之作【永嘉吕氏曰孟氏稍弱所以只使半为臣季氏彊直欲尽无公室也齐氏曰周公封曲阜地方七百里诗颂僖公复周公之宇云公徒三万则鲁本有三军后以伯主之令军多则贡重故减为二军今复増置中军耳军旧属公有事则三卿更互帅之今三家以公幼弱故分军征各入已也或问王制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周公之封于鲁得用郊禘之礼设两观乗大路岂独受二军而已哉是知自伯禽以来固已有三军矣往往自文宣而下军政隳壊不补其阙自此年以前国之三军皆属于公有事则诸卿分帅以行然当时诸卿私乘必多于公车矣至是季武子欲专主一军故请于叔孙穆子欲重新整顿作三军申明约束一也三家各毁其私乗以补足三军之数二也三子各主一军专其役邑而公无与焉三也故谓之作三军乎公无与焉而不疑葢公年十四生于帷墙之中不知君国子民之道殆与晋悼异矣茅堂胡氏曰是也鲁自有三军而谓作者变其法制尔先儒为舍中军所误故以鲁本二军而有复古之説汪氏曰费誓称鲁人三郊三遂説者谓大国三军故三郊三遂则鲁旧有三军明矣然春秋书作三军葢是时军政隳壊而公室之三军不能备王制之旧是以季氏借改作之名而专兵权也孔氏正义谓僖公复古制作三军至文公以来霸国以军多贡重遂自减为二军至此复作三军然成二年四卿并将则三军未尝废也特以僖公而后世卿强盛既有三桓又有臧孙氏仲氏叔氏之类是以采邑所取既多而公室之兵军数废阙及是三家三分公室又坏已之车乗以复三军之本制其实欲夺公家之兵为已私尔圣人不以作三军系之三家者其意曰鲁国虽失兵权而圣王之大法则不使兵权不在公室也经凡书作者不宜作也如作丘甲作南门作雉门两观皆讥也三军鲁之旧制而亦书作学者习其读而问其传则知罪之在矣】其明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又其后享范献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属公可知矣春秋书其作舍以见昭公失国定公无正而兵权不可去公室有天下国家者之所宜鉴也 【陈氏曰书作三军志三家之分公室也 家氏曰析三军以为三而三家各有其一为国君者仅拥虚器于上国非其国干侯之祸权舆于此春秋书城费于前书作三军于后所以垂人臣负固跋扈之戒 赵氏曰公羊云三卿也按鲁卿素已有四五不止三也谷梁又云诸侯一军按国有小大军制当异周礼小国一军据鲁初封时最为大国非一军明矣 庐陵李氏曰此条其制国分民之説左氏得之而正义尤详胡氏张氏诸家多从之但杜氏以为鲁旧二军今増立中军为三军胡氏以为鲁本有三军今不过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谓之作耳此处小不合然疏又曰成王封周公时必有三军后以军多贡重故自减为二军耳非是鲁众不满三军也若如此説则亦无碍于胡氏之义矣但观成公作丘甲之后四卿并将则鲁未必止三军也当从胡氏舍中军见昭五年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临川吴氏曰因四卜之渎以着鲁郊之僭汪氏曰僖三十一年亦四卜郊不从但书免牲不书不郊葢免牲则不郊可知此云不郊则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也髙氏曰鲁不当郊郊非礼也今不郊者非知其非礼故也乃卜不从故耳直书不郊则不复免牲矣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左传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杜氏曰欲以致诸侯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此三驾之二左传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大子光宋向戍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防至于西郊东侵旧许衞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防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髙氏曰以前伐未得志而郑复来侵宋故也○庐陵李氏曰世子光屡以先至而进列悼公一时借以劝诸侯之趋事然庄公之所以易晋者葢始于此矣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左传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母蕰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程子曰郑服而同盟也随复从楚伐宋云同见其反覆杜氏曰亳城郑地汪氏曰偃师也故汤都庐陵李氏曰悼公四同盟止此正义曰盟告诸神而先称二司知其是天神也觐礼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青赤白黒黄设六玉圭璋琥鐄璧琮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天子祀方明礼日月四渎山川丘陵郑云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防同而盟明神鉴之谓之天之司盟有象者犹宗庙之有主乎观正义此言则似亦可以同盟为觐礼之同盟姑存于此又曰啖子以戏与亳三盟郑皆不与故此盟止言十二国葢郑未服而诸侯自同盟也以柯陵之盟观之则杜氏所谓伐而书同盟郑与盟可知之説不通矣故啖説疑是

公至自伐郑

谷梁传不以后致盟后复伐郑也临川吴氏曰以前事致者见虽同盟而未得郑也范氏曰传例曰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庐陵李氏曰此盟后致伐以先事致与伐楚盟召陵致伐书法同然彼以服楚为大则书致伐者宜也此则未能服郑正与柯陵事同而书至异者何也谷梁疏以柯陵为公不同乎伐郑故以防为大此为楚强诸侯畏之故以伐为大此説亦强通以此为盟后更伐柯陵独不盟后复伐乎以此为楚强柯陵楚独不强乎葢厉公三伐终不能服郑则只以常例书之此则三驾之后萧鱼序绩方以防至故两书至伐以见兵事之未可息而终书至防以见中国之所以安所谓不一劳者不永逸也欤】楚子郑伯伐宋

左传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盟于亳城北郑服而同盟也【杜氏曰伐郑而书同盟郑与盟可知】寻复【扶又反】从楚伐宋故书同盟见【音现】其既同而又叛也既同而又叛从子展之谋欲致晋师而后与之也【髙氏曰葢用公孙舍之之谋以伐宋自信于楚而数叛晋使楚道敝而固与晋以托国焉】故亳之盟其载书曰或间兹命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虽渝此盟而不顾也噫慢鬼神至于此极而盟犹足恃乎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

此三驾之三左传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防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晋侯使叔肸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乗甲兵备凡兵车百乗歌钟二肆及其鏄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逺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公羊传此伐郑也其言防于萧鱼何葢郑与防尔杜氏曰萧鱼郑地】程氏曰防于萧鱼郑又服而请防也【何氏曰中国以郑故三年之中五起兵至是乃服其后无干戈之患二十余年故喜而详录其防孙氏曰言伐言防者得郑之词也郑自桓文后晋楚争之久矣晋悼此嵗大合诸侯今始得之亦能有郑逾二十年此晋悼之绩也陈氏曰有地防而后伐者矣未有伐而后地防者也地防而后伐未集事之辞也伐而后地防集事之辞也伐郑防于萧鱼序绩也王氏笺义曰书公防伐郑再书防于萧鱼葢美晋侯之功也亦犹楚屈完来盟于师再书盟于召陵之义也汪氏曰防于萧鱼与盟于召陵书法正同皆一经之特笔所以序二霸之绩然召陵则先书屈完来盟萧鱼不书郑防者夷狄之服义必明着其请盟之迹郑之服晋虽不着郑防而书防于萧鱼公至自防楚人执郑行人良霄于伐郑之下则得郑可知矣】不书郑防谓其不可信也【汪氏曰晋赵武入盟郑伯郑子展出盟晋侯经皆畧之谓郑不可信而小信不足恃也】而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郑不疑礼其囚而归焉纳斥候【杜氏曰不相备也许氏曰斥度候望也以望烽燧】禁侵掠遣叔肸告于诸侯而郑自此不复背晋者二十四年【汪氏曰昭四年防申郑始从楚】至哉诚之能感人也【汪氏曰齐桓伯业至葵丘而盛桓公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天下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晋悼伯业至萧鱼而盛悼公信郑不疑不复以诸侯同盟而郑自此不复叛葢要之以信而使人强从不若待之以诚而使人自服也】自悼公能谋于魏绛以息民听于知武子而不与楚战故三驾而楚不能与之争虽城濮之绩不越是矣【苏氏曰自郑人侵蔡之后晋楚争郑五年之间晋人四以诸侯伐郑楚辄救之晋用知防之谋未尝与楚人战至是楚不能应遂全师以服郑郑乃固与晋楚不能争虽城濮之克不能过也刘氏曰春秋嘉善矜不能悼公之服郑也有道其信义着于诸侯非一日之积此善之可嘉者也郑伯之欲从中国也亦非一日之积逼于楚之强而未果此不能之可矜者也然则晋之取郑郑之下晋不始于防萧鱼之日其信已在前矣至其防也诸侯以小息中国以小安是乃有贵乎约信者也其义不言而谕不盟而壹故畧其文以见其实葢春秋成人之美之意也不以战伐为善不以盟誓为信示以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而逺人服矣永嘉吕氏曰悼公再霸之烈其最可称道者萧鱼之防以盟则不如屈完之来有以服其心以战则不如城濮之师有以詟其气然以荆楚方强子囊为政而凛然有惮晋之心虽或时帅师徒以示不怯而卒不能以陵驾中国者岂无故哉观子囊之言则晋悼之所以能服楚者固有道矣庐陵李氏曰晋悼三驾止此八年九合亦止此自襄八年后晋楚争郑三年之间晋四兴师伐郑楚辄救之然悼公之服郑也不以盟誓为信不以威力为武所谓善胜者也故晋之制楚者三文公以力胜厉公以幸胜悼公以善胜其亦庶几乎召陵之不战乎伐楚盟召陵伐郑防萧鱼皆序绩之文也

公至自防

谷梁传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范氏曰郑与防而服中国喜之故以防致程子曰兵不加郑故书至自防髙氏曰春秋以变文为褒贬屡书盟而不信则以不书盟为诚屡书伐而无功则以不致伐为美也庐陵李氏曰厉公三伐终以伐致悼公三伐终以防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左传郑人使良霄大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谷梁传行人者挈国之辞也杜氏曰书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所以通命示整或执杀之皆为讥也既成而后告故书在萧鱼下啖氏曰称行人而执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以已执也襄陵许氏曰书楚执良霄见楚之力尽于是矣髙氏曰郑使良霄告絶于楚楚不能得郑故执良霄以舒愤懑不平之气自是不复出师以与晋争郑于是坚从晋矣汪氏曰悼公之四伐郑于戏则楚子伐郑戍虎牢则公子贞救郑亳北则楚郑伐宋或伐或救或挟郑以病中国独至于萧鱼仅能止郑之一卿而不能出师葢势穷力屈知义之不可敌而不敢抗也

冬秦人伐晋

左传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髙氏曰秦景公妹为楚共王夫人于是为楚伐晋报去年之役家氏曰晋为秦所败春秋畧败而不书不与秦人之为楚而救郑也

庚灵王十子一年】十有二年【晋悼十二齐灵二十一衞献十六秦景二十一郑简五曹成十七陈哀八杞孝六宋平十五秦景十六楚共三十吴寿梦二十五卒

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

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举重也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髙氏曰诸侯伐我未有言围邑者书围邑自此始莒人间嵗伐我公五与莒子防宜其释怨同好矣而见伐不已则鲁弱可知矣杜氏曰台琅邪费县南有台亭

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左传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公羊传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谷梁传遂继事也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也

郓莒邑也【髙氏曰文十二年尝帅师城郓矣鲁不能守复为莒所取今复取之季孙因救台而入郓是无君也】遂者生事也入者逆词也大夫无遂事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之擅权使公不得有为于其国也【何氏曰时公微弱政教不行故宿遂取郓以自益其邑】或曰古者命将得专制阃外之事【前汉书冯唐传上古王者遣将也曰阃以内寡人制之阃以外将军制之】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曰此为境外言之也若在邦域之中而专行之非有无君之心者不敢为也昭公逐定无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来者渐矣【家氏曰宿始继其父即美城赐邑继而作三军取公室之丘甸以为己之私有今而救台遂事入郓取邑以自广其心非为国也汪氏曰春秋书遂事者十九而内大夫遂事有三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乃受君命而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季孙宿救台遂入郓皆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也然结之遂盟致三国之伐乃礼乐之事事虽有害而意犹公也宿之入郓乃征伐之事事虽有利而意则纯乎私矣于恶之中又有恶焉遂入郓之类是也庐陵李氏曰襄公之编书救邑者二此年救台十五年救成葢作三军之后鲁益弱矣以区区之邾莒而连年来伐况齐乎然季孙救台遂入郓而不忌公亲救成乃至遇而不敢前君弱臣强又可见矣○刘氏曰公羊云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非也伐一事也围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乱而犹云云不亦惑乎谷梁云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亦非也取邑不书有所避尔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左传夏晋士鲂来聘且拜师杜氏曰谢前年伐郑师襄陵许氏曰晋悼服郑抑楚而聘鲁善持胜也】秋九月吴子乘卒

吴始书卒左传秋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蜀杜氏曰宣十八年录楚子旅卒者甚其暴盛而诸侯交接赴告之相亲也此书吴子卒亦以其暴盛且明诸侯通之防之而赴告之相及也孙氏曰不书葬者罪大恶重贬之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左传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髙氏曰秦人与焉而削之者楚人率秦故专罪楚也汪氏曰传言伐而经书侵贬之也庐陵李氏曰着楚之无能为也

附录【左传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反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隂里结之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髙氏曰晋侯一使人来聘而公遂亲往朝之事晋之礼恭矣○赵氏曰按大国使聘即须自往拜之是公无宁嵗也而左氏言礼也一何谬乎

附录【左传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

辛灵王十丑二年】十有三年【晋悼十三齐灵二十二衞献十七蔡景三十二郑简六曹成十八陈哀九杞孝七宋平十六秦景十七楚共三十一卒吴诸樊遏元年

春公至自晋

左传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蜀杜氏曰公行必致危之也今逾年而返不可不致之庐陵李氏曰左氏告至例桓二年传曰告于庙也桓十六年传曰以饮至之礼也此年曰书劳于庙也然则三事偏行一礼则亦书至悉阙则不书此亦一説姑存之

公如晋

左传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入公羊传邿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杜氏曰邿小国任城亢父县有邿亭髙氏曰鲁乗乱灭之以为附庸不言灭者内大恶故婉其辞也襄陵许氏曰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报鲁取邿而不讨取无大乱而已○刘氏曰左氏云凡书取言易非也春秋褒善贬恶难易何足记乎汪氏曰公羊以邿为邾邑然不书伐邾则非邾邑明矣】附录【左传荀防士鲂卒晋侯搜于绵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乗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谗慝黜逺由不争也谓之懿德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并生由争善也谓之昏德国家之敝恒必由之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左传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没于地惟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从之

附录【左传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乗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吴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冬城防

左传书事时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髙氏曰防臧氏之邑也厥后齐髙厚伐我北鄙围防则城者畏齐也襄陵许氏曰郑役既息鲁政有裕则知取邿以为利城防以为安而已矣庐陵李氏曰庄二十九年已城防矣今又城之葢臧武仲始受邑也十七年齐师围臧孙于防二十四年臧孙自邾如防以求后于鲁此一防之始末也观下年防向伐秦齐崔杼皆怠慢不摄悼公既卒齐师先叛则城防其亦为疆事之备欤】附录【左传郑良霄大宰石犹在楚石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増修德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壬灵王十寅三年】十有四年【晋悼十四齐灵二十三衞献十八蔡景三十三郑简七曹成十九陈哀十杞孝八宋平十七秦景十八楚康王昭元年吴诸樊二

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衞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吴于向【左传春吴告败于晋防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葢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葢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母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防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杜氏曰鲁使二卿防晋敬事伯国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故叔老虽介亦列于防也齐崔杼宋华阅衞北宫括在防惰慢不摄故贬称人葢欲以督率诸侯奬成伯业也向郑地吴来在向诸侯防之故曰防吴

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孔氏曰卿出聘使及盟防皆以大夫为介礼之常也宿与老二卿防晋以卿为介晋为盟主亦列之于防于例聘与防唯书使主其介不合书也鲁人以其并列于防故并书之也】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敢避葢两失之【礼记疏大夫为卿上介家氏曰内大夫未有二卿俱防者志二卿之不当并行也襄陵许氏曰四卿帅师自成公始一卿列防自襄公始大夫张也】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髙氏曰吴来在向诸侯之大夫往防之夫楚结秦以病晋而晋又交吴以害楚亦相激而然尔重言防与防钟离同任氏曰晋始汲汲于吴将以谋楚也郑既服但使大夫防焉自是歴昭定不防进吴谋楚而吴由此霸去彼取此春秋何善焉汪氏曰卿使则大夫为介大夫使则士为介昭二十三年叔孙婼如晋曰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婼卿而回大夫也今鲁以二卿防晋而晋列二卿于防晋鲁俱失礼矣且自萧鱼而后凡役皆大夫悼公之怠而霸业之衰也陈氏曰此齐崔杼宋华阅衞北宫括也其特书人何传曰惰也则不亲事于防也向之防悼德衰矣退吴人而卒防吴执莒公子而卒防莒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而悼不自将荀偃栾黡一争而大还是故伐秦之役不书晋侯志晋侯之怠也则诸侯之大夫有不亲事于防者矣有霸者之令而大夫不亲事悼公为之也自是防澶渊晋赵武宋向戌不书书郑良霄于城杞郑游吉不书书公孙段则君令多不行于大夫矣庐陵李氏曰晋之防吴止此自此以后吴不资于晋晋亦不能致吴至黄池而两伯并列矣临川吴氏曰左氏以此防为吴谋楚然吴在向而晋率诸侯之大夫往防之是晋有求于吴非吴有求于晋也故疑左氏所载事迹非其实髙氏谋伐秦之説或是

附录【左传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衞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晋秦兵争止此左传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衞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説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惟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有是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今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防伐秦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衞北宫括不书于向书于伐秦摄也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髙氏曰春夏兴师烦扰中国将帅不和威德两弛晋国之政衰矣汪氏曰晋秦七十年之兵争衅兆于围郑怨结于败殽祸稔于三战大举于九国之伐而终于此役葢自文公之霸合诸侯之师未有若是之众也然以十三国之卿大夫帅重兵以压境而师出无律将各异心徒以烦民功绩蔑有晋侯待于境上视若赘旒皆悼公之怠于政事致诸臣之专恣也○赵氏曰左氏云齐宋大夫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衞北宫括书于伐秦摄也按经意以事之邪正褒贬不为其小小干举惰怠生文○庐陵李氏曰左氏惰摄之义赵子虽不取之然齐宋书人诸传皆无成説以为末命大夫又不当序衞郑上观成二年蜀之盟齐大夫列郑卿下则此非微者审矣姑从左氏

己未衞侯出奔齐

左传衞献公戒孙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太师歌巧言之卒章太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鄄人执之初尹公佗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逺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公使厚成叔吊于衞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増淫发泄其若之何衞人使大叔仪对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衞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齐人以郲寄衞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衞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説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衞人立公孙剽孙林父甯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衞侯在郲臧纥如齐唁衞侯衞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衞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説谓其人曰衞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按左氏衞甯殖将死语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夫所谓诸侯之策则列国之史也诸侯则若晋若鲁是也史则若晋之乗鲁之春秋是也今春秋书衞侯出奔齐而不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者葢仲尼笔削不因旧史之文也【刘氏曰仲尼作春秋皆删掇大义不与众史同也谓春秋即用旧史从史文从赴告者皆谬妄矣】欲知经之大义深考旧文笔削之不同其得之矣或曰孙甯出君众所同疾史策书之是也圣人曷为掩奸藏恶不暴其罪而以归咎人主何哉曰臣而逐君其罪已明矣【啖氏曰或曰臣出其君而其罪不彰无乃掩奸乎曰出君之罪史氏知之也春秋举王纲正君则而治道与矣不善之积莫非已招也】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神之主而民之望也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何可出也所为见逐无乃肆于民上纵其淫虐以弃天地之性乎故衞侯出奔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而定姜曰有罪若何告无春秋端本清源之书故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杜氏曰诸侯之策书孙甯逐衞侯春秋以其自取奔亡之祸故诸侯失国者皆不书逐君之贼也】所以警乎人君者为后世鉴非圣人莫能修之为此类也【襄陵许氏曰逐君之恶未有若林父者矣郑厉衞惠犹以礼去者也春秋之季君弱臣强衞献出奔不名所以抑强臣而存大义也刘氏曰奔而名者两君之辞剽已立矣而衎不名何耶剽以公孙为贵卿交于诸侯逐其君而自取之恶有甚焉故絶其两君之称以见所恶也叔武摄位而郑不名剽篡国而衎不名其不名也同而所以不名异叔武称子而剽称侯称子者让之意也称侯者篡之实也美恶不嫌同辞家氏曰春秋自林父出奔归衞至入戚以叛林父之名氏十见于经具书不削皆所以着其专国逐君之罪也庐陵李氏曰此年衞侯奔剽立二十年甯殖卒遗命其子喜纳衞侯二十五年晋人令衞与之夷仪衞侯入夷仪其冬使与甯喜言求复国二十六年喜弑剽衎复国二十七年杀喜子鲜奔晋又曰凡人君奔例书名罪其失地言非复诸侯也郑突衞朔燕欵蔡朱莒庚舆邾益是也独衞成公之奔楚不名者归罪于晋侯衞献公之奔齐不名者归功于弟鱄也及其复国则皆书名皆书复归矣是二公之书法正同也○汪氏曰王氏笺义云衞侯不道失国当从公羊书名今考二十五年八夷仪三传皆不名经必有义不可强合失国书名之例葢衎之立以正非突朔之比剽之篡又非可以忽黔牟例故衎不名程子谓春秋前已立例到后来书得全别若依前例观之殊失之也正此类耳

附录【左传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衞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葢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隶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莒人侵我东鄙

杜氏曰报入郓髙氏曰莒自灭鄫之后四伐我矣是无晋也汪氏曰溴梁之执葢有由矣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左传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撃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汪氏曰楚既不得志于中国故致怨于吴也】附录【左传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衞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传晋侯问衞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衞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衞以待时乎冬防于戚谋定衞也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杜氏曰定立剽戚衞地襄陵许氏曰衞人立剽非正也而谋定之则正弗胜矣林父在防是以知其谋定剽也薛氏曰衞乱不讨防其贼以定之非义也髙氏曰诸国书卿明皆林父之俦也张氏曰前书衞侯之奔此列孙林父于防晋为霸主抑君而臣是助具书于策则晋大夫之党林父罪恶具见左氏所载师旷中行偃之言专罪其君情可见矣家氏曰晋悼用师于郑衞衎无防不往无役不从今为其臣所逐晋当防诸侯纳衞君诛孙甯以伸伯讨乃盟主职分之所宜为既不能然反听贼臣守君而为防以定其位此春秋之所甚恶也陈氏曰襄昭之际大夫无君之祸晋为之也悼公之德衰矣汪氏曰防七国之大夫于贼臣之私邑而定逐君之贼此晋之强家所为悼公末年怠于政事惑于其臣而不之省也庐陵李氏曰衞侯出奔而林父防于戚昭公在干侯而季孙防适歴释君助臣之祸前后一辙悼公霸业尽丧矣荀偃亲弑君之人而以此问之悼公之聪明不逮少年矣齐人之贰岂待假羽毛哉于戚之防诸传无文当从张氏许氏】附录【左传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増其名将死不忘衞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癸灵王十卯四年】十有五年【晋悼十五卒齐灵二十四衞献十九殇公剽元年蔡景三十四郑简八曹成二十陈哀十一孝九宋平十八秦景十九楚康二吴诸樊三

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左传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杜氏曰报二年豹之聘寻十一年亳之盟郑氏曰刘鲁地襄陵许氏曰不盟于国而盟于刘崇向戌故公弱甚矣汪氏曰诸侯有聘无盟聘礼也盟非礼也不系国着向戌遂事之专不言公见其伉也聘而遂盟已为非礼况以千乗之君而降尊失列与之盟于国都之外乎公尝如晋而及晋侯盟长樗此霸主谦逊以懐望国而非诸侯待隣国大夫之所当施也朝聘而盟于外惟此两见而已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传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公羊传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谷梁传过我故志之也杜氏曰官师刘夏也天子官师非卿】刘夏何以不称使不与天子之使夏也昏姻人伦之本王后天下之母刘夏士也【孔氏曰官师中士下士也】士而逆后是不重人伦之本而轻天下之母矣然则何使卿往逆公监之礼也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书刘夏而不书靖公是知卿往逆公监之礼也【汪氏曰天子不亲迎上卿逆而公监之】春秋昏姻得礼者常事不书【髙邮孙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周十三王书逆王后者唯二非礼则书也临川吴氏曰王后天下母上仪天王犹干之有坤可不重欤祭公遂行逆后而纪姜遄归京师其逆其归两从苟蕳故书逆书归刘夏以士逆后而齐之归女无违于礼书逆故不书归得礼者不书失礼然后书夫鲁桓八年乃桓王之十六年鲁襄十五年乃灵王之十四年今周衰礼废昏姻之制不时圣人因祭公之来刘夏之过我而书以示讥也

附录【左传楚公子午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蒍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槖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廏尹以靖国人君子谓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懐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衞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郑尉氏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宋以马四十乗与师茷师慧三月公孙黒为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寘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乗之相易淫乐之蒙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

公羊传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杜氏曰遇鲁地书至遇公畏齐不敢至成髙氏曰衞侯在齐季孙宿为成之防以定衞而齐不与焉齐固有憾于诸侯矣伐我北鄙以此之故鲁于是时三分其民而公室卑弱已不足以当敌故书公救成至遇常山刘氏曰武备不谨成郛见围救患当速乃复畏避公之所为可知矣陈氏曰自宣之季年内不言君将于是救成而不敢进无惑乎三家之专鲁也家氏曰鲁本非弱国自季氏专政务丰植其私门城费矣又取公室之丘甸卒乗自归其私于是鲁君拱手于上邾莒交侵齐亦屡伐譬之百金之家犹足自立而盗起于内莫知所以制之则外寇之来亦付之无可奈何而已庐陵李氏曰此齐之弱鲁第五役也自鞍战之后齐兵不至鲁者三十余年则以畏晋之故也于是再见晋悼衰矣三年之间伐鲁者六而有同围之师又曰此隳成不服之始事也春秋书齐之围成者二此年及明年公之围成者二昭二十六年定十二年始则疆事之无备终则家臣之恃强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左传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常山刘氏曰由不能救成故成郛见壊而城也张氏曰先事之无备敌去而后城亦已晩矣诗曰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孔子曰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髙氏曰此孟孙之邑而季孙叔孙帅师以城之者见三家相党以备齐为名而兴役之众故其城坚固可守卒为鲁患而不可堕也郛葢外城也蜀杜氏曰春秋凡帅师而城者甚之也况此二卿以师城之其讥可知矣汪氏曰此言城郛则凡言城某者非独郛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张氏曰悼公卒政逮大夫之徴也

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防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防髙氏曰邾贰于晋以与齐党于莒故来伐襄陵许氏曰政在君则民一民一则国强政在臣则民二民二则国弱鲁自文公失政大夫益窃国柄齐与邾莒交伐其国不竞甚矣无他民分于三桓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襄陵许氏曰悼公之霸功亚桓文平公受之遗烈犹在祝柯澶渊之盟是已自是则晋日替矣庐陵李氏曰悼公立于成十八年凡十六年起四公之衰而复文襄之盛入国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于民誉葢晋贤侯也李氏曰晋悼公其犹有君子之资乎不独伯功之美也齐桓歴变履险以数十年之经营而行事未免过举晋文老于奔走晩而复国然血气之骄悍未除悼公之齿浅矣乃能忠厚而不迫坚忍而持重有回顾却虑之谋无轻逞辄快之举其亦稍知以道养心欤八年九合则勤于安夏也三分四军则谨于用民也六卿选德则用人有章也驺御知训则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得诸侯服郑而驾楚也使晋以诈力相长未必能服诸侯也悼公先以谦德临之鸡泽之召诸侯曰寡君愿与二三兄弟相见以谋不协故十三国相与周旋不令而从无灭谭无遂执曹执衞之事使晋以盟誓为信未必能得郑也悼公纯以诚心行之郑子展曰晋君方明必不弃郑故五防之信终于不盟无逃盟乞盟之烦使晋以战伐为威未必能驾楚也悼公一以容量处之楚子囊曰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故三驾之烈不交一旅无城濮鄢陵之劳是三者非有君子之资乎然能服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渐能得郑而不掩失陈之责能驾楚而不能葢诱吴之非夫诸侯盟誓之权非大夫敢干也萧鱼已后凡三大防荀偃士匄俨然临之诸侯虽合大夫浸分何谨于诸侯而纵于大夫乎陈不可弃犹郑不可舍也戌陈之役以为有陈非吾事无之而后可郑虽向晋陈竟归楚何工于抚郑而拙于懐陈乎吴不可启犹楚不可释也防向之役欲数吴不德以退吴人亦已晩矣楚患虽弥吴忧尤甚明于治楚而暗于治吴乎不然悼公之霸过桓文矣

附录【左传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葬○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寳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十二月郑人夺堵狗之妻而归诸范氏

甲灵王十辰五年】十有六年【晋平公彪元年齐灵二十五衞献二十殇二蔡景三十五郑简九曹成二十一陈哀十二杞孝十宋平十九秦景二十楚康三吴诸樊四

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杜氏曰逾月而葬速

三月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

左传平公即位羊舌肸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乗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防于湨梁命归侵田髙氏曰为讨邾莒也邾莒连伐鲁鲁使告于晋悼公将为防以讨之遇疾乃止平公即位遂成父志杜氏曰不书髙厚逃归故也溴水名出河内轵县东南至温入河苏氏曰衞侯剽也二十五年衞侯入夷仪衎也二君皆称衞侯汪氏曰髙厚逃归不书葢未讲防礼而先逃】戊寅大夫盟

左传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衞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公羊传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遍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谷梁传湨梁之防诸侯失正矣诸侯防而曰大夫盟政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杜氏曰诸大夫本欲盟髙厚厚逃归故遂自共盟鸡泽防重序诸侯此间无异事即上诸侯大夫可知传自曹以下大夫不书故传举小邾以包之何氏曰不重出地与鸡泽大夫盟同义

牡丘之防诸侯既次于匡则书曰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鸡泽之防诸侯既盟而陈侯使袁侨如防则书曰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今湨梁之防诸侯皆在是若欲使大夫盟者则宜书鲁卿及诸侯之大夫盟可也而独书大夫何也诸侯失政大夫皆不臣也上二年春正月防于向十有四国之大夫也夏四月防伐秦十有三国之大夫也冬防于戚七国之大夫也此三防皆国之大事也【王氏曰防向谋败吴之楚伐秦报助楚之秦防戚防逐君之臣定篡立之君皆闗于夷夏君臣之故故曰大事】而使大夫皆专之而诸侯皆不与焉【何氏曰萧鱼服郑诸侯劳倦而大夫常行三委于臣而君遂失权】是列国之君不自为政弗躬弗亲礼乐征伐己自大夫出矣况悼公既没晋平初立无先公之明也君若赘旒【何氏曰赘系属之辞旒旂旒以旂旒喻者为下所执持】而大夫张亦宜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善恶积于至微而不可掩常情忽于未兆而不预谋荀偃怒大夫盟而晋靖公废赵籍韩防魏斯为诸侯之势见矣【通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王命赵鞅之曽孙籍韩不信之孙防魏曼多之孙斯皆为诸侯安王二十六年韩赵魏共废晋靖公俱酒为家人而分其地卢氏曰诸侯之大夫自盟君各在防则诸侯之政自兹失矣三桓逐鲁六卿分晋其所由来者渐】有国者谨于礼而不敢忽此春秋以待后世之意也【朱子曰五霸既衰湨梁之防诸侯出防而大夫自盟这固自是差异不好张氏曰春秋庄十三年以前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而权未一也自桓文继霸中国之政齐晋专之然犹在诸侯也至今年以后则皆自大夫出矣故于此书大夫盟着世变之益降也陈氏曰文十五年盟扈十七年防扈霸主在而但曰诸侯者无霸也此盟君在而但曰大夫者无君也自文以下则有斥言诸侯而不序自襄以下则有斥言大夫而不序项氏曰文七年书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志变之始也虽然犹有诸侯也此书大夫盟志变之终也言自是无诸侯也孙氏曰鸡泽及陈袁侨盟言诸侯之大夫此直曰大夫盟不言诸侯之大夫者鸡泽之防诸侯始失政也至于溴梁则又甚矣湨梁之防政在大夫政在大夫故不言诸侯之大夫不言诸侯之大夫者大夫无诸侯故也李氏集义曰鸡泽上序诸侯而言盟则诸侯既盟矣后言大夫繋于诸侯非大夫之专盟也今此序诸侯而不言盟言大夫而不繋诸侯其不谓信在大夫诸侯失政而何耶汪氏曰经书大夫不序者四救徐之役诸侯次匡不行而遣大夫行救则大夫之帅师实受诸侯之命也鸡泽之盟诸侯已盟而大夫又盟然犹受命而盟袁侨也溴梁之盟则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相与盟非诸侯之命矣于宋之盟则诸侯不出而大夫自为防盟矣然经于此年不以大夫繋之诸侯着大夫之无诸侯也于宋之盟复以大夫繋之诸侯不使大夫之终无诸侯也晋平即位十年之间七合诸侯湨梁祝柯澶渊商任沙随两夷仪是也于斯时也苟能揽权以挈政綂明义而感人心则霸功之盛不惟可以继悼公之业而且可以踵桓文之迹矣奈何首事之初即以太阿之柄授之大夫而讨罪服贰又紊于义是以湨梁则髙厚逃归而执邾莒二君不归京师且不能复鲁之侵田平隂围齐焚其四郭而齐犹不服遂以无功澶渊虽获齐成实以齐庄欲求好于诸侯非诚服于晋厥后不免朝歌之伐商任沙随锢栾氏而反召盈之乱国夷仪将以伐齐卒受弑君者之赂而同盟焉自是不复能合诸侯而大夫专出防盟矣原其失在于纵权于下世卿强家党恶怙乱不肯仗义以正诸侯是以致霸政之隳也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大夫者皆有所系盟蔇书齐盟扈书晋犹系于国也救徐称诸侯盟袁侨盟宋称诸侯犹系于君也独此盟止书大夫公谷胡氏陈氏皆得之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

执以归始此左传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何氏曰录以归者甚恶晋有罪无罪皆当归京师不得自治之刘氏曰称人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晋人知莒邾之可以讨而不知己之不可讨也古之君子正已而物正先自治而后治人晋侯之正未能以行其国而执人所以非伯讨也髙氏曰诸侯有罪执之以归而不归京师已则不臣而以讨人非正也故称晋人而二君不名庐陵李氏曰经书执诸侯十三惟此书以归执大夫十四惟意如书以归

齐侯伐我北鄙

髙氏曰齐既叛晋闻公在防将讨邾莒故复来伐是时齐益强自柯陵之防遂不复出但使大夫听命使世子伉礼出防葢有轻诸侯之心故前年北鄙之伐为莒伐我邾实附齐故亦伐我南鄙晋防湨梁以讨贰莒邾畏晋往防而齐独不至晋执二君以归齐乃益复伐我三年之间齐师五至于鲁矣

夏公至自防

髙氏曰见公出防谋齐尚未及还而齐师已见伐矣

五月甲子地震

茅堂胡氏曰汉安帝时京师地震其日戊辰杨震以为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近臣恃权逾法之象也是秋齐侯伐北鄙围成明年又围桃髙厚又围防鲁之北鄙连嵗受兵震恐甚矣地动之变殆为是发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衞甯殖宋人伐许

左传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防晋荀偃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髙氏曰许欲弃楚请迁于晋既而不果故晋防诸侯大夫同伐之郑与许有宿怨故君亲行卿不先诸侯先国君也宋称人葢微者襄陵许氏曰先书郑伯臣不可过君也张氏曰许男有从中国之志而大夫沮之足以见一时之俗矣陈氏曰郑非主兵也曷为防郑伯春秋不以大夫主诸侯则推而属之郑也春秋之大义内外之辨君臣之分而已是故陈非主盟也不以蛮荒主中国则书防陈郑非主兵也不以大夫主诸侯则书防郑○刘氏曰左氏云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非也诸侯与诸侯相从大夫与大夫相从若名位不敌卿虽主兵犹序诸侯之下贵王爵也庐陵李氏曰士縠主垂陇赵盾主新城而书防宋荀偃主伐许而书防郑其事一也陈氏许氏得之左氏非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左传秋齐侯围郕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髙氏曰去年伐我围成而壊其郛今春再伐至是又围成甚之也家氏曰齐叛晋而屡以师伐鲁欲致晋而与之战其志在于争霸也】大雩

冬叔孙豹如晋

左传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髙氏曰鲁不能内修其政以御无道之齐而乞怜于晋鲁之君臣庸甚矣

乙灵王十巳六年】十有七年【晋平二齐灵二十六衞献二十一殇三蔡景三十六郑简十曹成二十二陈哀十三杞孝十一宋平二十秦景二十一楚康四吴诸樊五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宣公也在位十八年子华嗣是为悼公孙氏曰去年晋执以归此书卒者晋人寻赦之也莒亦如之】宋人伐陈

左传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髙氏曰七年鄬之防陈侯逃归自是不复与诸侯防而楚郑连年侵宋宋于是请于晋而伐之书伐许伐陈皆着楚之诎也庐陵李氏曰宣十四年经书宋师伐陈为晋讨贰也此年书宋人伐陈传不见二国致衅之由而陈自逃归以后不与于中国之盟防得非亦以晋命乎书伐而不书获异于郑人之侵蔡获燮矣

夏衞石买帅师伐曹

左传衞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闭门而訽之曰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夏衞石买孙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晋汪氏曰孟子曰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孙蒯犯上之臣凡民罔不恶者也越竟田猎而遭曹人之辱葢亦内自省耳乃挟贵卿将重兵以攻其国不亦甚乎经之书伐所谓欲加之罪不患无辞者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齐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左传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围臧纥于防师自阳闗逆臧孙至于旅松聊叔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衞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杜氏曰桃鲁地弁县东南有桃虚髙氏曰齐之君臣同来伐我分兵以围吾二邑其恃众暴寡如此齐鲁世姻之国而数年之间见伐不已齐之不道可知也】九月大雩

宋华臣出奔陈

左传宋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髙氏曰华臣暴其宗室而乱宋政不有国讨失政刑矣君子违不适雠国陈乃宋雠而奔焉尤可诛也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为齐故也杜氏曰齐未得志于鲁故邾助之薛氏曰乗齐之围报执之雠也髙氏曰邾之先君以伐鲁而为晋所执既归而卒嗣子在丧而复兴师伐我者叛晋与齐齐人使之修先君之怨也此祝柯之防所以复执也王氏曰鲁之四鄙而莒伐其东齐伐其北邾伐其南鲁之微弱不振亦可知矣国有政虽弱而强国无政虽大必弱鲁搜于红革车千乗岂曰无兵而陵夷至此者三家分政民不知有君故也

附录【左传宋皇国父为太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功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齐晏桓子卒晏婴麤缞斩苴绖带杖菅屦食鬻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

丙灵王十午七年】十有八年【晋平三齐灵二十七衞献二十二殇四蔡景三十七郑简十一曹成二十三陈哀十四杞孝十二宋平二十一秦景二十二楚康五吴诸樊六

春白狄来

左传春白狄始来

刘敞曰蕃服于中国无事焉其于天子世一见【音现周礼大行人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各以所贵宝为贽】则诸侯虽善其交际不得而通也是以春秋亦不与其朝不与其朝者惩淫慝一内外也周公致太平越裳氏重九译【汪氏曰译释也犹言誊也以彼此言语相誊檡而通之也重叠也通译其言至于九变而始达中国】而献其白雉公曰君子德不及焉不享其贽【后汉书南蛮传周公制礼作乐而天下大服交趾南有越裳氏重译而献白雉周公曰德泽不加君子不享其贽译曰吾受命吾国之黄耉曰天之无烈风淫雨海不扬波三年矣意者中国有圣人乎盍往朝之周公归之于王称先王神致荐于宗庙】此乃天子而让也况列国之君乎守藩之臣乎【髙氏曰春秋书白狄于是焉止书白狄之来与介葛卢同汪氏曰西旅献獒太保作旅獒以训于王葢要荒以外王者羁縻待之中国因其来而自知所戒以礼义外之可也若汉光武之谢絶西域则所谓以礼义外之者也庐陵李氏曰不能行朝礼之説公羊及范氏杜氏皆同而刘氏独不取之其説曰王者正朔不及夷狄岂责以行朝礼哉苟焉顺其俗而至者其有慕中国之心斯可谓朝矣是则不书朝者实以彼不当朝鲁亦不当受其朝也

夏晋人执衞行人石买

左传夏晋人执衞行人石买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谷梁传称行人怨接于上也杜氏曰因其为使执之故称行人刘氏曰石买以君命聘于晋晋人执之晋能知买伐曹之为恶矣而未能知孙氏逐君之为恶也假晋欲明天子之禁修方伯之义莫如正孙蒯之恶而诸侯服矣今置所先而收所后急所轻而缓所重伯者之讨固若是乎张氏曰石买之执有三失焉舍大而治小一也行人非所执二也不归于京师三也三者有一不得为伯讨而况于兼而有之乎

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左传秋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臯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曽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冬十月防于鲁济寻溴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隂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衞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乗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间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疏陈之使乗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从齐师夙沙衞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衞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晋人欲逐归者鲁衞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东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驾将走邮棠太子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畧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东侵及潍南及沂谷梁传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焉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程子曰书同围见诸侯之恶齐】凡侵伐围入未有书同者而独于此书同围齐何也齐环背盟弃好陵虐神主【杜氏曰神主民也谓数伐鲁残民人】肆其暴横数伐邻国观加兵于鲁则可见矣【薛氏曰晋悼之防齐侯傲然自肆非世子则其卿大夫也于诸侯之事葢未之谨也六年灭莱十五年伐鲁围成十六年两伐北鄙十七年异道围桃及防今夏大举未始不身亲之也襄陵许氏曰四年之中六伐鄙而四围邑又纵邾莒以助其虐诸侯之陵暴未有若是之甚者也是以动天下之兵几亡其国】诸侯所共恶疾故同心而围之也【杜氏曰齐数行不义诸侯同心俱围之陆氏曰齐背盟主数伐小国诸侯同心围之故特曰同围孙氏曰齐为不道数侵诸侯言同者诸侯同心疾齐也襄陵许氏曰环而攻之焚其四郭故谓之围曰同围齐言得罪于天下也】同心围齐其以伐致何也见齐环无道宜得恶疾大诸侯之伐而免其围齐之罪辞也春秋于此有沮【在吕反】横逆抑强暴之意孟子曰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自作孽不可逭其齐侯环之谓矣尚谁怼哉【家氏曰或谓鞌之战晋为鲁衞而伐齐春秋不与也今晋平为鲁伐齐而春秋与之何耶传曰事有似同而实异者两伐齐是也鞌之战虽曰为鲁衞出师其实大夫逞其私憾春秋不与也今兹伐齐则齐灵背盟好战以兵加于鲁晋为之合诸侯以问齐人凭陵与国之罪从众欲而出师非为其私也故书同围齐此出于圣人之特笔非因乎旧史者也汪氏曰于鞌以四国及战而不书伐则贬晋可知防于鲁济同围齐而经不书地防则与于襄伐郑异矣陈氏曰同围齐不但晋志也自围齐之后晋师无君将虽大夫之师出无与于诸夏之义矣○刘氏曰谷梁云非围而曰围非也春秋信史也若未围而言围岂得为信史哉

曹伯负刍卒于师

谷梁传闵之也襄陵许氏曰负刍之恶不容于尧舜之世春秋书卒书葬以刺王政之不行也○刘氏曰谷梁云闵之也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左传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扬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防楚师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鋭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薛氏曰楚公子午之伐间郑伯之出也乗人不备而迄无成功黩武而已矣庐陵李氏曰此萧鱼之后楚兵又至郑也

春秋大全卷二十七

明 胡广等 撰

襄公下

丁灵王十未八年】十有九年【晋平四齐灵公二十八卒衞献二十三殇五蔡景三十八郑简十二曹武公滕元年陈哀十五杞孝十三宋平二十二晋景二十三楚康六吴诸樊七

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

左传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杜氏曰前年同围齐之诸侯也张氏曰后汉志平原郡祝柯地谱齐州禹城县齐邑孙氏曰诸侯不序前且后凡也汪氏曰防有王臣而盟无王臣则再举诸侯防盟皆有王臣则不再言诸侯但曰盟于某防盟无王臣而再举诸侯间有异事若防盟殊地也故祝柯之盟书诸侯重丘之盟亦书诸侯经予诸侯同围齐故盟无褒贬而其辞平防夷仪不能讨齐故盟于重丘特书同着其同心为恶也

晋人执邾子

左传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髙氏曰既来同防又与同盟而乃执之非伯讨也故称人刘氏曰此其非伯讨奈何邾人伐鲁晋人疾之执其君以刼其地不言以归释之也未得其地故刼之已得其地故释之执君取地不以王命而皆出于大夫何以服人心而正其罪乎襄陵许氏曰执之舍之削取其田不以王命虽当罪非正也】公至自伐齐

公羊传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防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谷梁传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致其君或取其地李氏集义曰防书围而致书伐书勲劳则围为重辨曲直则代为善○刘氏曰公羊云未围齐非也春秋记事之书而非记意之书若实未尝围齐何得书之乎谷梁云何为以伐致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致齐事也书执邾子贬晋已明矣书取邾田刺鲁已明矣又何以齐起邾乎庐陵李氏曰此条致伐之义胡氏最精谷梁之意以为晋执邾君鲁取邾地若盟后复伐也夫以致伐而证其取邾之罪已为迂矣况上二例亦止可施之亳比萧鱼而他处多不通乎故不可取公羊又以为鲁本与邾以漷为竟后漷移入邾界鲁随而有之亦无据之言也

取邾田自漷水

左传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锦加璧乗马先吴寿梦之鼎荀偃瘅疽生疡于头济河及着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懐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公羊传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谷梁传轧辞也其不日恶盟也杜氏曰取邾田以漷水为界漷水出东海合乡县西南经鲁国至髙平湖陆县入泗苏氏曰成二年晋人败齐于鞌使齐归我汝阳之田书曰取汶阳田不言齐田鲁地也今以晋命取田于邾故曰取邾田非鲁地也家氏曰左传云疆我田复旧疆也取邾田自漷水言鲁人因复旧疆挟霸国之威多取田于邾也髙氏曰邾之病鲁信有罪矣鲁以诸侯之力前既执其先君此又执其嗣君取其田葢已甚矣书取田于至自伐齐之后明公独取之非诸侯取之专罪公之意也又云自漷水者随漷水以为界葢着其取之多也汪氏曰后此哀二年取漷东田则又不止自漷水矣于此见鲁之陵弱小而深为利也张氏曰前年执邾子以归以伐鲁也邾人宜有所惩戒而伐鲁不忌如此伯令之不足以令诸侯可以自反矣不言以归释之也言取邾田则非鲁之旧可知异于济西汶阳之取而恃伯威以强取明矣鲁肆强夺邾失漷田而庶其畀我相继来奔邾自是衰乱矣○刘氏曰公羊云漷移也非也鲁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盗地乎

季孙宿如晋

左传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惟敝邑赋六月临川吴氏曰谢讨齐且取邾田也

曹成公

夏衞孙林父帅师伐齐

左传晋栾鲂帅师从衞孙文子伐齐张氏曰栾鲂不书孙林父并将也夫讨强暴之罪而使逐君之大夫尸其事则晋何以服齐故特书林父主兵以罪之髙氏曰十四年林父逐衞侯衎奔于齐故独伐齐林父逐君伯主所当讨而与之防伐则晋平之伯业可知矣

附录【左传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彞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德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环公作瑗

左传齐侯娶于鲁曰顔懿姬无子其侄鬷声姬生光以为大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太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髙厚傅牙以为太子夙沙衞为少傅齐侯疾崔杼微道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以夙沙衞易已衞奔髙唐以叛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左传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归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惟而归命乎介

谷齐地也还者终事之词【杜氏曰详录所至及还者善得礼】古之为师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境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则专之可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利人之难以成其私欲者众矣士匄乃有恻隠之心闻齐侯卒而还不亦善乎【刘氏曰天下无王诸侯擅命征伐各自己出利人之难以成其私故伐人之丧者比比而士匄乃还师不侵不亦善乎】或曰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为士匄者宜墠帷而归命乎介【范氏曰除地为墠于墠张帷反命于介介归告君君命乃还不敢专也】则非矣【苏氏曰夫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有善而专之君与有焉必君命而后可则安用将矣】使士匄未出晋境如是焉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专制境外之意【何氏曰礼不从中御外临事制宜当敌为师唯义所在】而况丧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故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善之也【朱子曰春秋分明处只是晋士匄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这分明是与他王氏曰春秋之时侵伐四出或背殡帅师或冒丧伐人者众矣而士匄奉命出征旣至齐地闻丧而还善矣汪氏曰公追齐师至酅弗及不当往而往也公救成至遇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揄当往而不往也士匄侵齐不当往而不往也观此数者而行师进退之义可见矣○刘氏曰公羊云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非也若兵未出境岂得擅还哉书至谷乃所以明境外得专之也陆氏曰谷梁云士匄者宜墠帷而归命乎介按不伐丧常礼也更待君命是诈让小善非人臣尽忠之道也

附录【左传于四月丁未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汪氏曰此文伯之子孟献子也子速嗣为大夫是曰庄子

齐杀其大夫髙厚

左传秋八月齐崔杼杀髙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髙氏曰齐髙厚尝帅师伐我矣晋新行义于齐齐侯始立而欲亲晋故归罪于髙厚而杀之以説于晋此明年所以与澶渊之盟也张氏曰杀髙厚者崔杼也杼虽擅诛杀之柄亦庄公之所欲也故以累上之词言之汪氏曰微崔杼之力庄公固不得立然杼杀髙厚庆封讨夙沙衞明年复使庆佐为大夫而诛牙余党崔庆自是专权而射股之祸兆于此矣】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嘉公作喜

左传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帅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按左氏初盗杀郑三卿于西宫之朝公子嘉知而不言既又欲起楚师以去诸大夫故楚人伐郑至于纯门而返至是嘉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展子西率国人杀嘉而分其室不称郑人者嘉则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能正以王法肆诸市朝与众同弃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此春秋原情定罪之意【王氏曰子展子西不能窒欲乃率国人杀之而分其室则郑无政矣汪氏曰庄公二十二年传例曰称国以杀大夫者国君大臣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故强杀有罪亦书其官嘉召楚人伐其国则是背叛之臣国人之所同恶使子展子西正名诛之而不利其室则当如杀良霄之例称人以杀而削其官矣

冬葬齐灵公

髙氏曰齐鲁仍世昏姻之国前虽有怨今已易世故不废丧纪示不忘好

附录【左传齐庆封围髙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衞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髙唐人殖绰工偻防夜缒纳师醢衞于军

城西郛

左传惧齐也王氏曰鲁备齐难城其国之郛则凡西境亦不敢保足见鲁之弱而齐之强矣汪氏曰郛乃外城此云西郛实国都外城之西郭而所谓中城为鲁国都之内城可知矣

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

左传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防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杜氏曰魏郡内黄县东北有柯城郑氏曰柯衞地后属晋髙氏曰鲁犹惧齐故为柯之防以自固蜀杜氏曰襄公之时政在大夫甚矣专相为防故详录之尔

城武城

左传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杜氏曰泰山南武城县汪氏曰子游为武城宰即此武城鲁于是时苟能信任仁贤修明政事使民效死而弗去则将制挺以挞邻国之坚甲利兵而何畏于强齐今乃君弱臣惰安于不竞内则疲民于亟城之劳外则徼惠于霸国之援曽无一毫自立之志使齐庄而有报怨之图则鲁之祸未有纪极也

附录【左传衞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蹷其本必不有其宗

戊灵王十申九年】二十年【晋平五齐庄公光元年衞献二十四殇六蔡景三十九郑简十三曹武二陈哀十六孝十四宋平二十三秦景二十四楚康七吴诸樊八

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

左传及莒平孟庄子防莒人盟于向督之盟故也杜氏曰向莒邑莒数伐鲁前年诸侯盟督扬以和解之故二国复自共盟结其好髙氏曰向本莒邑宣四年取之者也莒鲁结好自是十五年不交兵速代父为卿未练而从政无复三年之丧也汪氏曰孟献子禅县而不乐则始不三年其昉于速与羯与夫子称孟庄子之孝其他可能也可者仅可而有所未尽之辞耳

夏六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

左传夏盟于澶渊齐成故也杜氏曰澶渊在顿丘县南今名繁污衞地近戚田髙氏曰齐以晋不伐其丧而感服居丧而出盟薛氏曰齐之无道诸侯围之而不服以士匄闻丧而还师遂防于澶渊修德来逺不诬也哉汪氏曰齐庄以既废而赖崔杼以有国崔杼以杀公子牙立庄公而专其国髙厚夙沙衞之余党岂无其人邦之杌陧固不敢搆怨于诸侯夫是以受盟之速也亦犹崔杼弑庄立景而同盟于重丘也特以牙实庶孽庄公极胜先君之邪心而得嗣世则是掩父之恶故春秋于澶渊之盟无讥焉耳孔氏曰于经服异则书同盟此齐成而盟不言同者往年齐与晋平盟于大隧已服非于此始服故不言同也襄陵许氏曰自文十四年新城之役诸侯参盟则书同同盟云者名生于不足也平公祝柯澶渊之盟不言同此悼公之遗例也欤

秋公至自防

仲孙速帅师伐邾

左传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襄陵许氏曰祝柯之防既执邾子又取其田报亦足矣而复伐之讥已甚矣且澶渊在彼何以盟为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燮谷作湿

左传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

按左氏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谋国之合于义者也国人乃不顺焉而杀燮此何罪矣故称国而不去其官【髙氏曰燮葢常为郑所获者欲舍荆楚而之中国正也追先君之志而成之顺也楚政无常求寛其民利也而用事者安楚弗欲惧燮之起晋争也而杀之非所谓可杀者也而以国杀者蔡侯以为罪也】公子履其母弟也进不能正国退不能逺害惧祸而奔从于荆楚书者罪之也【家氏曰履燮之同母弟不奔中国而奔蛮荆不与其兄同志书所以贬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谷作光后同

左传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髙氏曰黄与履何以奔楚自理也黄以宠任太过权逼其卿庆氏谮之而陈侯不能为之辨明是以一国之大不能容一弟也襄陵许氏曰二庆执陈之权外介大国以奔其君之弟而哀公力不能正则国何恃而不亡家氏曰黄不奔他国而奔楚甘于从夷书奔楚亦所以贬庐陵李氏曰杜释例曰兄而害弟者称弟以章兄罪此例可施于陈黄秦鍼衞鱄宋辰弟而害兄则去弟以罪弟此例可施于郑段然于通例不甚合又左氏以为罪公子燮不与民同欲者谬矣

叔老如齐

左传齐子初聘于齐礼也杜氏曰齐鲁有怨朝聘礼絶今复继好息民王氏曰齐屡陵鲁及澶渊而始平今叔老之修聘欲固齐好也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

左传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戌之聘也褚师段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杜氏曰鲁自萧鱼以后连嵗与强齐邾莒交兵是以不遑朝聘往来之事虽向戌来聘而亦未之报也今始平于齐遂交好于隣国以寻旧好耳庐陵李氏曰鲁之报齐邾已甚故聘齐以解仇聘宋以求援耳

附录【左传衞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

巳灵王二酉十年】二十有一年【晋平六齐庄二衞献二十五殇七蔡景四十郑简十四曹武三陈哀十七杞孝十五宋平二十四秦景二十五楚康八吴诸樊九

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传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汪氏曰僖公取济西田则使公子遂如晋拜之成公取汶阳田襄公取邾田则君亲往拜其赐受霸主尺寸之惠而不忘其德如此也然鲁君袭奕世之封端冕委弁以临于七百里之侯国而水木本原不察所自襄公之立逾二十年未闻遣一介行李至于京师其何以为秉礼之子孙也哉】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左传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皁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明徴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后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公羊传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小大敌也任氏曰兖州邹县即南平阳也后汉山阳南平乡有漆亭山阳南平阳有闾丘亭汪氏曰定十五年成漆即庶其邑

庶其邾大夫也春秋小国之大夫不书其姓氏微也其以事接我则书其姓氏谨之也莒庆以大夫即鲁而图昏接我不以礼者也邾庶其以地叛其君而来奔接我不以义者也以欲败礼则身必危以利弃义则国必乱春秋礼义之大宗故小国之大夫接我以利欲则特书其姓氏谨之也【汪氏曰庆庶其书名不书姓氏此传云特书其姓氏葢传写误下文云书地书名葢以庶其牟夷黒肱皆名耳】漆一邑闾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此叛臣何以不书叛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见矣【杜氏曰以邑出为叛何氏曰举地言奔则鲁坐受与庶其叛两明故省文范氏曰人臣无专禄以邑叛之道陆氏曰以地来即叛也不言叛为内讳也讳受叛臣也王氏曰叛而归他国曰叛叛而归鲁曰来奔内外异辞也】夫弃僻陋从诸夏其慕义之心疑可与也然有据城以求援者君子犹以为不可受【唐书文宗太和五年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牛僧孺谓不可受诏以城归吐蕃司马公曰荀吴围鼓鼓人以城叛弗许】而况邻国乎书来奔而鲁受叛臣纳其地之罪亦见矣【孙氏曰书者恶鲁受邾叛人邑薛氏曰天下之恶一也纳人之叛而疾人之叛己不可以言理矣公在晋而叛臣之受鲁之无政甚矣陈氏曰于是公在晋季孙宿纳之也春秋诛叛人苟纳之虽无公命必谨而书之蜀杜氏曰诸侯之地皆天子所封为天子守之也诸侯之臣皆王之臣故曰天子之陪臣也周衰诸侯之国地有侵轶者必志而罪之臣有奔叛者必录而贬之永嘉吕氏曰春秋书以地来奔者三今年庶其昭五年莒牟夷三十一年邾黒肱是也人臣之奔必适仇国晋栾盈之奔也必楚秦鍼之奔也必晋而庶其之奔也必鲁岂非南鄙之怨欤鲁之于邾也既执其君取其田又伐其国而纳其叛人甚矣汪氏曰莒太子仆弑其君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则季孙行父使司寇出诸竟邾庶其以土地来奔襄公朝晋未返而季孙宿以君姬氏妻之且有赐焉于此见行父之忠于公室而逺于利宿之贪利而忘君也庐陵李氏曰经书三叛人此年邾庶其昭五年莒年夷昭三十一年黒肱左氏所谓名其人终为不义者是也然春秋纳大恶讳郑詹之逃来春秋犹以不信讳公今直书不讳者何哉葢此三叛之受皆我公不在国而季孙受之地季孙受而不讳正犹公在防未归而师灭项不书取而书灭也观文十八年莒仆以宝玉来奔纳诸宣公而春秋不书则知在君则讳在大夫则不讳矣

附录【左传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夏楚子庚卒楚子使防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牀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传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懐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徴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为下卿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嵗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乗驿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謩勲明徴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説与之乗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諌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懐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出诸轘辕刘氏曰不以范匄逐之为文而以盈之自出为説使盈无可逐之衅则匄不得逐矣匄之罪易见盈之失难知此春秋所以深探其情而大正其本也道莫难于治天下而天下之治在国国之治在家家之治在身身不治国家不可得治也诗之首周召书之首尧舜皆从此生矣春秋述尧舜者也是以谨于人道之治闺门之内易曰闲有家悔亡家之不闲悔不亦宜乎髙氏曰盈不能防闲其母遂为范匄所逐既取奔亡复有作乱之志故特奔于楚焉以楚强大今日可恃以逃难他日可挟以复归也汪氏曰士鞅之言曰栾黡汰虐已甚而盈又自言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则栾氏之稔恶有自来矣不然夫岂无秋毫之过而遽离于罪乎庐陵李氏曰栾盈以此年奔楚明年自楚适齐晋为商任沙随之防以锢之二十三年齐助之入曲沃齐遂伐晋其冬晋杀栾盈栾氏亡又曰春秋正本之书故凡国君见逐及大夫见逐皆不书所逐之人而皆以自奔为文者明其自有取奔之道也独宋子哀得见几之善故书字贵之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襄陵许氏曰比年食又比月食葢自是八年之间而日七食祸变重矣石氐曰日食之变起于交也有虽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才三十六有频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连月而食者再也诸儒以为厯无此法或传写之误然汉之时亦有频食者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天道至逺不可得而知后世执推步之术案交防之度而求之亦已难矣髙氏曰厯家推步之术皆一百七十三日始一交防去交逺则日食渐少无频食之理此年及二十四年频食古今术者不能考知故日食虽天数之常圣人必以为谴异而书之以警人君之自怠也

曹伯来朝

左传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汪氏曰曹武公即位三年而来朝此丧毕入见于天子之时也不朝于京师而朝于宗国曽是以为礼乎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左传防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衞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防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襄陵许氏曰栾氏之出非其罪也徒以权门私相忌怨何有于国而平公受其激怒勤动诸侯以逞范鞅之积憾必欲使盈无所容于世故盈发愤卒兴祸乱此皆以私败公足以为古今之至戒是时中国无事晋无所发政以亟防诸侯则知徒以栾氏信不诬也

附录【公羊传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何氏曰时嵗在己卯上有十月庚辰此亦十月也谷无十一月字庐陵李氏曰何休以此年为己卯杜氏以为己酉己不合史记世家以为孔子生于襄公二十二年又不合未详孰是杨士勋疏马迁之言与经典不合者非一故与此传异耳

庚灵王二戌十一年】二十有二年【晋平七齐庄三衞献二十六殇八蔡景四十一郑简十五曹武四陈哀十八孝十六宋平二十五秦景二十六楚康九吴诸樊十

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临川吴氏曰着不朝正于庙也

附录【左传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蠧也令倍其赋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狊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遂帅羣臣随于执事以防嵗终贰于楚者子侯石防归而讨之湨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之间无嵗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杜氏曰子叔齐子髙氏曰此叔肸之孙声伯之子其子弓嗣为大夫是为子叔敬子

附录【左传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防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九月郑公孙黒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哉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其有焉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沙随

左传冬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按左氏防于商任锢栾氏也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古者大夫去国君不扫其社稷【礼记祭法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不系累其子弟不收其田邑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之于其所往勅五典厚人伦也今晋不念栾氏世勲而逐盈【汪氏曰自栾賔以靖侯之孙传桓叔至贞子枝佐文公霸业枝之子盾事灵公将下军盾之子书是为武子事成景厉悼有功盈即书之孙也】又将搏执之而命诸侯无得纳焉则亦过也【宋子曰穷之于其所往之国如晋锢栾盈也家氏曰入春秋以来大夫奔而极其所往未有若此之甚者也】楚逐申公巫臣子反请以重币锢之楚子曰止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其贤于商任沙随之谋逺矣【髙氏曰晋以一栾盈之故期年之间再合诸侯见大夫之强而晋失霸者之义不足以令诸侯矣齐人终保盈是令不行也令不行者盈之谮为可悯者也诸侯皆知之而平公不知也故齐侯背此盟而明年伐衞遂伐晋也汪氏曰栾盈屈巫皆得罪于权臣然屈巫将聘于齐而窃妻以逃其废君命亦可诛矣栾盈特以父之汰侈而多怨遂为姣母所谗而见逐未有犯上可诛之实其罪视屈巫葢薄乎云尔晋平用范匄之谋屡防诸侯以锢之几致乱国楚庄虽不听子反锢巫臣之请而嗣君卒灭其族亦致通吴之祸人君之不明而于权臣其患岂浅浅哉

公至自防

汪氏曰诸侯为防以锢栾氏齐侯以防而保盈将以纳之故商任沙随两书公至以危之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传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乗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复使防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为莫敖有宠于防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苏氏曰追舒罪不至死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刘氏曰楚子与人之子谋杀其父其刑已甚不可以行于天下故以累上之辞言之髙氏曰追舒宠近小人故及于难然以楚国之力除一宠嬖之大夫顾岂难哉而康王始则与人之子图其父终则杀之轘其党于四竟由威柄失于上故刑不足以驭下也夫威柄既立则责谯足以折奸臣之锋及其失之则刀锯不足以当奸臣之罪其怨毒所钟遂发于灵王之世楚之不亡者幸而已以遐荒之国而威柄一失其祸遂至于此则中国之君可不监于兹

附录【左传十二月郑游昄将如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良而立太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请舍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

辛灵王二亥十二年】二十有三年【晋平八齐庄四衞献二十七殇九蔡景四十二郑简十六曹武五陈哀十九杞孝十七卒宋平二十六秦景二十七楚康十吴诸樊十一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伯匄卒

左传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杜氏曰悼夫人孝公姊妹髙氏曰自桓公以来晋悼为昏姻国国恃以兴而鲁礼有加焉

夏邾畀我来奔

公羊传邾娄鼻我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杜氏曰畀我庶其之党同窃邑叛君髙氏曰书畀我来奔恶内也恶乡受邾叛人邑今又纳邾叛人也故是年冬臧纥出奔邾亦受之家氏曰鲁受庶其二邑复纳其党天王不问方伯无讨春秋再书责鲁也亦责晋也○刘氏曰公羊云以近书也此文过饰非之词耳

葬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传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

按左氏庆虎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畏公子黄之偪而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奔楚愬之二庆以陈叛楚屈建围陈杀二庆夫人君擅一国之利势使权臣暴蔑其身而不能逺欲去其亲而不能保谮愬之于大国而不能辨至因夷狄之力然后能克则非君人之道也故二庆之死称国以杀【陈氏曰春秋未书叛而称国以杀犹是杀大夫焉叛必不能杀者也髙氏曰书及着罪在庆虎以虎之罪而及寅也】公子黄之出特以弟书者讥归陈侯也凡此皆春秋端本之意【家氏曰导陈侯以叛晋即楚者二庆也奔母弟黄于楚者亦二庆也楚人讨而杀之纳黄于陈二庆之诛黄之复楚皆专之春秋书法如此若陈人之自杀之自复之不与荒裔以专制中国也汪氏曰公子黄之奔为愬二庆而往也陈侯之如楚葢惑于权臣而将为二庆与黄和解之尔使陈侯亦为愬庆氏而往则必如蔡侯朱书出奔楚矣屈建之围挟陈侯以讨二庆二庆之闭城知楚人之必诛已而拒之非叛陈侯也故不书二庆之叛陈人逼令兵杀二庆以説于楚故不以讨贼之词言之讥其杀之不以其罪以着陈侯之无能为也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髙氏曰二庆死则黄之归易矣谗诬不释则忠良不显奸宄不诛则淑善不遂君子小人相为伏见故陈杀二庆而公子黄返也书自楚者罪其奔夷狄之国复籍夷狄之力以归黄之进退不正矣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左传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屏之难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听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鬼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乗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乗持带遂超乗右抚剑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隶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隠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乗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乗槐本而覆或以防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公羊传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杜氏曰曲沃在河东闻喜县】栾氏晋室之世臣故盈虽出奔犹系于晋【家氏曰盈挟齐之援复入于晋将不利于宗国非晋臣矣春秋犹书晋栾盈者一以明君臣之分而讨之亦以闵栾氏为晋世臣而自絶于晋耳宋鱼石义与此同】复入者甚逆之辞【蜀杜氏曰春秋之法复入重于入入重于复归复归重于然归则复入者恶甚之辞】为其既絶而复入也曲沃者所食之地【杜氏曰曲沃栾氏邑也然则曷为不言叛非叛者也刼众以敌君直乱而已矣髙氏曰曲沃即沃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强昭公微弱国人将叛而归沃故诗人作扬之水椒聊杕杜之诗以见意然则沃者晋之腴饶强盛必叛之邑也今曲沃大夫不由君命而擅纳盈以曲沃乃盈旧所食之私邑故盈帅曲沃之甲以入晋不胜而反入曲沃焉故书入于曲沃见盈有叛心又见曲沃知有盈而不知有晋君也】当是时权宠之臣各以利诱其下使为之用至于杀身而不避莫知有君臣之分者也故闻语栾孺子者则或泣或叹以为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朱子曰春秋权臣得众者皆是厚施于民】盈从之遂入绛乗公门若非天弃栾氏又有范鞅之谋晋亦殆矣原其失在于锢之甚急使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是以至此极春秋备书之以见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其为后世鉴岂不深着明也哉【陆氏曰不称所自潜至也苏氏曰栾盈自齐入于曲沃不言自齐何也齐之纳栾盈非以兵纳之也譬如盗贼私纳之耳王氏曰鱼石未尝入于宋也入于彭城而已栾盈则先入于晋后入于曲沃故上言复入下言入也汪氏曰朱子谓不仁之人不能容之则必致乱如东汉之党锢葢不仁之人力能诛则诛之苟不能诛而徒疾之使之无所容其身事穷势迫则必为悖逆争鬬之事矣况栾盈非有弑父与君之大恶逐之去国则亦已矣何至动天下之诸侯一再防聚而禁锢之哉铤而走险急何能择盈之复入于晋实有以之耳

秋齐侯伐衞遂伐晋

齐始伐盟主左传秋齐侯伐衞先驱谷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启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乗自衞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德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图之弗听陈文子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羣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于荧庭戍郫卲封少水以报平隂之役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髙氏曰此齐侯背澶渊商丘沙随之盟因晋有栾氏之乱而助之以报十八年之役也十八年诸侯同围齐者鲁之故也齐之所以数伐鲁者衞之故也故先伐衞以试之晋不之问于是遂伐晋齐庄既伐同盟又伐盟主祸乱之成著于此矣襄陵许氏曰书齐侯本其恶也陈氏曰其书遂何齐侯伐盟主也自袁娄以来齐再从晋于是始叛则晋霸之衰而诸侯贰矣晋之衰诸侯之忧也蜀杜氏曰以兵伐衞犹不可况遂伐晋乎言遂者甚其伐二国也汪氏曰齐庄本意在伐晋而伐衞以先之亦犹齐桓本意在伐楚而侵蔡以先之也讨从楚之与国而后讨强楚善之大者也伐从羁之与国而果于陵霸主恶之大者也春秋之书遂其中有大美恶焉】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左传礼也公羊传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谷梁传言救后次非救也杜氏曰雍榆晋地汲郡朝歌县东有雍城薛氏曰次于雍榆有所畏也救晋而惮行也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当奔命以往救次实救道也救邢之师讥不速赴故先书次于聂北而救邢竟得有援故又言救邢救晋之师君往命救而叔孙次止故先书救晋明鲁君之命也下言次于雍榆罪叔孙也刘氏曰晋有栾盈之难重以齐侯之伐鲁命豹帅师救之斯义事也豹乃怠弃君命不恤同姓之忧次于雍榆卒不克救豹罪大矣苏氏曰聂北之役先言次而后言救按兵待时卒能救邢故以救终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后言次以救晋出兵而盘桓于雍榆不及于事故以次终之也陈氏曰次而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次宣其救之之声也书救晋何晋遂失霸也以区区之鲁何救于晋书救晋则天下益多故矣盟于宋而南北之势成防于申而淮夷至战于鸡父而吴之败者六国于越入吴春秋终焉葢于是焉始故谨而书之也是故自救盟主而后昭二十一年晋帅诸侯之师救宋三十年楚沈尹戌救徐之类皆不书汪氏曰外传记子服惠伯之言曰栾氏之乱齐人间晋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宁处使叔孙豹发师敝赋倚跂毕行无有救人以从军吏次于雍榆与邯郸胜击齐之左掎止晏莱焉齐师退而后敢还则穆叔非无功于晋也然春秋不着其救患之功但曰次于雍榆葢穆叔与赵胜皆畏齐师而不敢敌待其已去而蹑其后耳

己卯仲孙速卒

左传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防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防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灰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汪氏曰鲁自仲遂杀适立庶公室于是乎失政鲁卿自季孙宿以私意废长立幼于是家臣效尤孟氏之丰防废秩立羯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而立舍皆托废立以擅其权而三桓微矣作俑之祸其流弊可胜言哉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传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借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已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适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闗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闗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谷梁传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杜氏曰媚附季氏为之废长立少以取奔亡书奔罪之家氏曰季宿之纳邾盗也臧纥所与言者为何如今乃以媚道自结于季孙亦何异于盗季宿自乱已之嫡庶复乱人之嫡庶又蔽罪臧纥而逐之纥固有罪宿之恣睢不度亦甚矣汪氏曰朱子曰武仲自邾如防使请立后而避邑以示若不得请则将据邑以叛是要君也或者谓武仲请后未尝以防为言故要君之迹未彰夫既曰先祀无废敢不避邑使不许立后则不避矣非以防请后而何也

晋人杀栾盈

左传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公羊传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谷梁曰恶之弗有也杜氏曰自外犯君而入非复晋大夫何氏曰称人从讨贼辞大其除乱也陈氏曰讨乱不书杀栾盈何以书讨乱常事杀栾盈非常事也栾盈亡大夫尔曷为谓之非常晋为盟主而再合诸侯于商任于沙随以锢栾氏则是非常也盈之入也晋人大惧奉君以走固宫而盈以曲沃之甲乗公门矢及君屋葢仅焉克之而已书杀栾盈犹州吁无知是非常之辞也郑良霄曷为书之如栾盈霄奔许郑伯为之盟大夫盟国人霄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书杀良霄亦非常之辞也甚矣文公而下诸侯无政大夫强也庐陵李氏曰称人而不书大夫与郑良霄例同讨乱之辞也左氏曰不言大夫言自外也此説非

齐侯袭莒

左传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梁莒人行成齐侯归遇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齐侯吊诸其室杜氏曰轻行掩其不备曰袭因伐晋还袭莒不言遂者间有事髙邮孙氏曰以强攻弱又掩其不备焉罪之尤者也髙氏曰以十八年莒子同诸侯围齐故也凡用兵皆声言彼罪执词以伐若乗人不备掩而取之则盗贼之为耳春秋独此书袭者罪齐侯以诸侯之尊为盗贼之事也汪氏曰齐庄以千乗之君帅三军之众轻行袭莒卒不能胜一微国身伤臣获此君子之所以贵乎正也庐陵李氏曰春秋用兵之中惟齐之叛晋也一书伐曹入其郛一书袭莒昏一经之特笔深恶之也

附录【左传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防何如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

壬灵王二子十三年】二十有四年【晋平九齐庄五衞献二十八殇十蔡景四十三郑简十七曹武六陈哀二十文公益姑元年宋平二十七秦景二十八楚康十一吴诸樊十二

春叔孙豹如晋

左传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杜氏曰贺克栾氏也

附录【左传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壊晋国贰则子之家壊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壊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逺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説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仲孙羯帅师侵齐

左传孟孝伯侵齐晋故也髙氏曰齐之伐晋也鲁使叔孙豹救之次于雍榆无功于晋故孟孝伯至此复帅师侵齐为晋报焉葢惧晋之疑也羯代速为卿未练而帅师亦无复三年之丧

夏楚子伐吴

左传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髙氏曰于是见楚弱而吴之张也襄十一年楚失郑十四年伐吴自是舍郑而不争又十年而一再伐吴急吴而缓中国也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襄陵许氏曰春秋三书日食既桓三年以周桓败宣八年以楚庄兴是后而中国诸侯皆受盟于楚矣庐陵李氏曰频日食者惟襄二十一年九月十月及此年七月八月二条刘云汉末以来八百余载考其注疏莫不皆尔都无频月日食之事葢多歴世代或传写失其本真先儒因循莫敢改易也

齐崔杼帅师伐莒

左传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防启彊如齐聘且请期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曰齐将有寇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从防启彊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髙氏曰去年齐侯袭莒已与莒平今崔杼因帅师送使者如楚而遂伐莒是见利则乗齐人之无信也汪氏曰齐庄之袭莒身伤臣获未伸其志故虽与莒平而复伐之耳然已既失信将何以保人之信于已乎】大水

襄陵许氏曰夷仪之防以水不克伐齐则知水之所及广矣非特鲁之灾也

八月癸已朔日有食之

董氏曰此食又既象阳将絶荒裔侵中国之象也后六君杀楚子率诸侯伐郑灭舒鸠鲁往朝之卒主中国伐吴讨庆封遂灭赖又杀蔡侯灭陈蔡而县之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左传防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杜氏曰夷仪本邢地衞灭邢而为衞邑髙氏曰自盟于柯陵之后齐有轻晋之心防齐侯环卒而光新立乃受盟于澶渊及商任沙随之防晋失其令齐于是复贰明年乃伐衞遂伐晋又再加兵于莒晋侯为是故防于夷仪帅十二诸侯之师将以讨齐然防而不伐是有畏也国势不竞众志不一也曰水不克者特辞不能伐尔下书崔杼伐我西鄙葢知晋之无能为也汪氏曰晋防诸侯欲伐齐而不能伐故书防而不书伐以着其大合十二国之君而无所事也葢进则惮齐之强退又忧楚之伐郑是以一防而徒返耳平隂之役郑伯在防楚亦间之以伐郑而公子午孤军入境未足挠郑今此郑伯亦在防而楚子帅诸侯之师以攻郑诸侯是以去齐而救郑焉伐而不果救不及事晋伯之衰亦可知矣春秋所以不书诸侯之救郑也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左传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太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乗乗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乗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乗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乗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楚子自棘泽还使防启彊帅师送陈无宇吴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犂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防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蜀杜氏曰加楚子于三国之上虽曰主兵亦所以恶三国也汪氏曰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则书伐书救此书伐郑不书以救齐不予楚人之救也晋合十二国之君不能伐齐楚乃能合四国之君以伐郑此可以观夷夏之得失矣师克在和不左众岂不信然庐陵李氏曰萧鱼之后楚兵再至郑而无功则以悼公之余泽也

公至自防

髙氏曰诸侯救郑不书故以防致襄陵许氏曰夷仪之师不能正齐之罪而徒致棘泽之役以为郑难其救不足录矣

陈鍼宜咎出奔楚

左传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襄陵许氏曰宜咎之事无闻焉耳而以庆氏党逐则其人亦可知矣易曰比之匪人不亦伤乎王氏曰宜咎陈大夫鍼子八世孙其后在楚为箴尹宜咎

叔孙豹如京师

左传齐人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髙氏曰襄公即位二十有四年如晋者五出防诸侯者十有三未尝朝天子也是时谷洛鬭毁王宫而齐侯叛晋求媚于天子故为王城之于是叔孙豹始如京师聘且贺焉襄陵许氏曰自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其后五十余年乃始有叔孙豹之聘葢自是不聘王矣汪氏曰襄之聘晋者九是年春先聘晋冬乃聘王书以着鲁之慢王也城郏鲁不与城故不书庐陵李氏曰鲁之聘王止此此后止书叔鞅之防葬而己

大饥

谷梁传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何氏曰有死伤曰大饥无死伤曰饥

古者救灾之政若国凶荒或发廪以赈乏或移粟以通用或徙民以就食或为粥溢以救饿莩或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汪氏曰发廪如汉文帝发廪以赈饥民武帝开郡国仓赈济贫民移粟徙民如梁惠王移民移粟汉髙帝令饥民就食蜀武帝令山东饥民就食江海又徙贫民闗西为粥溢如汉献帝出太仓米豆于御前作糜后魏孝文诏郡县为粥于路以食之兴工作如赵抃守越川僦民完城四千丈之类皆得古者救灾之政者也】缓刑舍禁弛力薄征索鬼神除盗贼【周礼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注舍禁若公无禁利也弛力息繇役也薄征轻租税也索鬼神求废祀而修之所谓靡神不举靡受斯牲者也除盗贼急其刑以除之饥馑则盗贼多不可不除也】弛射侯而不燕【范氏曰弛废也废侯不燕射】置廷道而不修【范氏曰廷内道路不修除曲礼嵗凶年谷不登弛道不除】杀礼物而不备【周礼吉礼注杀吉礼礼记曲礼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祭祀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虽有旱干水溢民无菜色所以备之者如此其至【礼记王制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是年秋有隂沴之灾【沴音泪説文水不利也前汉书五行志气相伤谓之沴】而冬大饥葢所以赈业之者有不备矣【汪氏曰赈赡也赡给之使复其业】故书之以为戒【薛氏曰民有殍为大饥国无凶荒之备一大水而民有殍无政也汪氏曰襄公享国二十有四年当有八年之积是年水灾所及虽广然未尝壊宗庙毁宫室堕城郭则仓廪之所储固无恙也今无一年之蓄而遽至大饥则见其备荒之无素矣春秋书大有年大饥各一大有年者异天道之反常大饥者着人事之不能处二也书大旱者变大水者八水旱非大不书

附录【左传晋侯嬖程郑使佐下军郑行人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明然明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而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其有亡衅乎不然其有惑疾将死而忧也

癸灵王二丑十四年】二十有五年【晋平十齐庄六弑衞献二十九殇十一蔡景四十四郑简十八曹武七陈哀二十一杞文二宋平二十八秦景二十九楚康十二吴诸樊十三卒

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左传以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宼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襄陵许氏曰崔子之志邻国知之而齐庄不寤人将戕其躬之不恤而务贪伐国之功故利令智昏外竞而内倾自然之符也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左传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髙唐至复命不説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隂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已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闾丘婴以帷缚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乗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舍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乗不以兵甲谷梁传庄公失言淫于崔氏

齐庄公见弑贾举州绰等十人皆死之而不得以死节称何也所谓死节者以义事君责难陈善有所从违而不苟者是也虽在属车后乗必不肯同入崔氏之宫矣若此十人者独以勇力闻皆逢君之恶从于昏乱而庄公嬖之者死非其所比诸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也晏平仲曰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已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此十人者真其私昵任此宜矣虽杀身不偿责安得以死节许之哉【襄陵许氏曰齐庄势陵大邦众暴小国而又躬乱巨室淫肆不君故使崔杼因民不忍以与敌书此足以为世鉴矣髙氏曰崔杼不能防闲其妻以淫于家反不絶其妻而行大逆于君齐庄背诸侯之盟数行侵伐崔杼因民之忿遂以宣淫之故弑之陈氏曰宋万鲁庆父奔而后诛之则不书杀以是为佚贼也齐讨君之雠而灭崔氏则何以亦不书杀崔杼弑君偃然犹在位也曰以家祸亡其宗如是而得书则臣子之不死于君父者可以盗名矣是故郑人斵归生之棺而葬灵公齐人暴崔杼之尸而葬庄公春秋终不书葬则犹不葬也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左传晋侯济自泮防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説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杜氏曰不书伐齐齐逆服兵不加也】诸侯防于夷仪将以讨齐齐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杜氏曰宗器祭祀之器乐器钟磬之属】自六正【汪氏曰三军之六卿】五吏三十帅【汪氏曰五吏文职三十帅武职皆军卿之属官】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汪氏曰郡有司也】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夫晋本为报朝歌之役来讨及防夷仪既闻崔杼之弑则宜下令三建而复斾【杜氏曰建立旌旗将战故曳其斾】声于齐人问庄公之故执崔杼以戮之谋于齐众置君以定其国示天讨之义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今乃知贼不讨而受其赂则是与之同情也故春秋治之如下文所贬云【孙氏曰庄公背澶渊之盟加兵晋衞信不道矣晋平合诸侯将伐齐齐人弑庄公以求成逆之大者晋不能讨之以定齐国之乱曷以宗诸侯哉宜乎大夫日炽自是卒不可制也故先书崔杼之弑以着其恶髙氏曰晋防诸侯以伐齐齐以庄公既弑为解因纳赂以求成焉故不书伐夫以义防诸侯而以奸终之有以知晋平之不竞矣

附录【左传晋侯使魏舒宛没逆衞侯将使衞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传初陈侯防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刋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乗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髙氏曰去秋夷仪之防楚与陈蔡许三国同伐郑今嵗复防于夷仪郑虑楚之复来也故先帅师入陈以夺其心观左氏所载入人之国未有若子展子产之有礼者也故春秋无贬辞庐陵李氏曰子展子产之入陈与子国子耳之侵蔡一也而二子之心不同故舍之得称名而子国称人据左氏所载则此书入亦近于末减之词矣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左传齐成故也程子曰诸侯同病楚也杜氏曰称同盟齐亦与盟重丘齐地张氏曰曹州乗氏县有重丘故城】崔杼既弑其君矣晋侯受其赂而许之成故盟于重丘特书曰同【陆氏曰重言诸侯间有事也张氏曰同盟之书自幽以来何独此盟罪之深按二幽之盟合诸侯以共尊周而诸侯听命也重丘之盟合诸侯将以讨齐乃受赂而释之且列弑君之齐于盟也天下之恶孰大于是即其所同之实而观之晋侯之罪亦一齐也故曰一美一恶无嫌于同汪氏曰此盟书同与虫牢同盟义同乃何休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杨士勋谓谷梁于鸡泽平丘发传言同外楚则重丘亦是外楚今以左传考之去年防夷仪而将伐齐也齐使陈无宇如楚乞师于是楚子伐郑以救齐则是年服齐亦所以外楚也欤庐陵李氏曰祁午数赵武之政再合诸侯三合大夫始此今年夷仪明年澶渊再合诸侯也二十七年宋三十年澶渊昭元年虢三合大夫也

附录【左传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公至自防

汪氏曰此书至防着其党恶附奸之罪也

衞侯入于夷仪

左传衞献公入于夷仪公羊传夷仪者何衞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衞谖君以弑也杜氏曰晋惩衞衎失国使衞分之一邑

郑伯突入于栎衞侯入于夷仪其入则一或名或不名者郑伯夺正以立而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不知其义不可以有国也故特书其名著王法以絶之衞侯蔑其冢卿失国出奔固不为无罪矣然有世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有归道焉则其义犹未絶也故止书其爵而不名及甯喜弑剽复归于衞然后书名此圣人俟其改过迁善不轻絶人之意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此类是也【吕氏曰夏五月防夷仪之衞侯剽也此入于夷仪之衞侯衎也不嫌两君名实相乱乎曰衎虽无道非臣当逐剽亦非臣下所得立故衎入不名郑伯突入于栎何以名曰突不当立者衎当立者陈氏曰衎列于诸侯之防十有三而后出其入也将焉名之剽列于诸侯之防七而后弑其弑也又将焉名之削一而存一是又予夺矣春秋不没其实而正不正不与存焉○刘氏曰公羊云谖君以弑也非也衎虽失位非剽臣也剽虽得国非衎君也春秋岂以衎为谖君乎哉庐陵李氏曰衞侯入夷仪此犹突入栎公在郓尔公羊以为谖君以弑者非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左传楚防子冯卒屈建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彊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撃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防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家氏曰楚不能制吴而残暴小国以逞其败衂之憾春秋恶之是故国虽小而必纪其亡以着楚人灭国之罪陈氏曰楚书大夫灭国楚强也自是灭国晋书荀吴蔡书公孙姓郑书游速灭不书人矣灭不书大夫者吴也汪氏曰舒鸠偃姓子爵国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左传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逺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家氏曰陈叛华即夷几年于兹晋人置而不问郑从晋既久至是又能一嵗再出师伐陈以挠楚春秋书之无贬辞与之也临川吴氏曰六月已入陈矣陈侯示服郑即还师未得成也故再伐之得成乃已庐陵李氏曰正义郊特牲曰天子存二王之后尊贤不过二代郑以此谓杞宋为二王之后蓟祝陈为三格杜氏以夏殷之后为二王后又封陈并二王后则各自行其正朔用其礼乐王者尊之深也舜在二代之前其礼转降恪敬也封其后世敬而已故曰恪虽通二代为三其二代不称恪唯陈为恪耳

附录【左传楚蒍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蒍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兵甲楯乏数既成以授子木礼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左传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隠于短墙以射之卒公羊传门于巢卒者何入门乎巢而卒也入门乎巢而卒者何入巢之门而卒也吴子谒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舍而卒也谷梁传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以伐楚卒也其见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吴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

巢南国也【杜氏曰巢吴楚间小国庐江六县东有居巢城汪氏曰襄十二年楚围巢至是时巢葢服属于楚】其言门于巢卒者吴子将伐楚引师至巢入其门巢人射诸城上失中吴子而卒非吴子之自轻而见杀也【范氏曰非责也下同陈氏曰诸樊始通于上国争强于楚而丧身于匹夫是自取之也】古者入境必假道过门必释甲入国则不驰【曲礼注国中人多若驰车则害人】或曰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亦非巢之轻以一矢相加不饰城而请罪也【范氏曰饰城者修守备请罪问所以为闗致师之意汪氏曰春秋书遏门于巢卒两讥之也

附录【左传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与蒍掩○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太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太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衞献公自夷仪使与甯喜言甯喜许之太叔文子闻之曰呜呼诗所谓我躬不説皇恤我后者甯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今甯子视君不如奕棊其何以免乎奕者举棊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防于夷仪之嵗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涖盟秦伯车如晋涖盟成而不结

甲灵王二寅十五年】二十有六年【晋平十一齐景公杵臼元年衞献三十殇十二弑蔡景四十五郑简十九曹武八陈哀二十三文三宋平二十九秦景三十楚康十三吴余祭元年

附录【左传春秦伯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

王二月辛卯衞甯喜弑其君剽

左传衞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闗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寛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甯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甯子出舍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甯子甯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及太子角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谷梁传此不正其日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

喜尝受命于其父使纳献公以免逐君之恶衞侯出入皆以爵称于义未絶而剽以公孙非次而立又未有説【音悦】焉【何氏曰凡篡立皆縁亲亲也剽以公孙立于是位尤非其次故衞人未有説喜】则喜之罪应末减矣亦以弑君书何也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于衎则置也出之喜也纳之于剽则殖也立之喜也弑之【范氏曰父立以为君则子宜君之】是奕棋之不若也不思其终亦甚矣故圣人特正其为弑君之罪【刘氏曰不与剽之立则其曰甯喜弑其君剽何甯氏君之甯氏杀之是以称弑焉出衞君而立剽者甯殖也则何为于喜加弑焉见喜之受命于殖而杀剽也然则为甯殖者宜奈何宜乎郊死勿听尔夫据国之位而享其禄临祸不死闻难不图偷得自全之计使篡弑因己而立后虽悔之不可及也张氏曰经于衎之出不以名书是其位未尝絶曷为书喜弑剽夫为人臣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不可以二者也殖既从林父之逐衎共立剽而臣事之十余年矣其可以反易天常而命其子乎君臣之分如天冠地屦不可易者也殖之命其子可谓悖矣喜也轻徇父命而不知谏躬犯大恶书以弑君辞而不可得矣】示天下后世使知慎于废立之际而不敢忽也【襄陵许氏曰君臣之分一正而不可复易此圣人所以定天下之经也】霍光以大义废昌邑立宣帝犹有言其罪者而朝廷加肃【前汉书霍光传昌邑王既即位淫戏无度羣臣数进谏不变光与羣臣白太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太后召王听诏扶王下殿迎衞太子孙病已即皇帝位严延年传延年举侍御史宣帝初劾奏光擅废立亡人臣礼不道奏虽寝然朝廷肃焉敬惮之】况私意邪范粲桓彞之徒杀身不顾【通鉴魏髙贵乡公纪正元元年司马师废帝为邵陵公太宰中郎范粲素服拜送哀动左右遂称疾阳狂不言寝所乗车凡三十六年终于所寝之车晋桓彝传咸和二年彞为宣城内史苏峻反彞慷慨流涕进屯泾县其长史禆惠劝彞伪与通和以纾祸彞曰吾受国厚恩义在致死焉能忍垢与逆臣通问峻将韩晃进军攻彞固守经年城陷执彞杀之】君子所以深取之者知春秋之防矣【家氏曰汉去古未逺儒者犹明于春秋之义霍光立昌邑王而事之矣及其废之也委曲安全曰无使我负杀主名于天下葢当时明经大儒共定策者为之深思光不能及此也南宋徐羡之传亮谢晦废营阳王未几杀之遂陷于弑君之罪○刘氏曰谷梁云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非也文王事纣武王灭之亦为不正乎言春秋者要论其行事邪正而已矣

衞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书叛始此左传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专禄以周旋戮也

甲午衞侯衎复归于衞

左传甲午衞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公至使让太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衞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负羁絏以从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从近闗出公使止之公羊传此谖君以弑也其言复归何恶剽也曷为恶剽剽之立于是未有説也然则曷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恶衞侯也谷梁传日归见知弑也

按左氏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者着据土背君之罪也【赵氏曰凡据土背君曰叛庐陵李氏曰经书叛五叛人十一衞孙林父宋华亥向宁华定宋弟辰仲佗石彄公子地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也】臣之禄君实有焉专禄以周旋戮也【杜氏曰衎虽未居位林父专邑背国犹为叛也髙氏曰献公之奔齐也林父实逐之今甯喜弑剽将纳献公故林父惧而入于戚以叛叛甚于奔前此诸大夫有不利于己则奔而已未有若林父之叛者故书叛自林父始是时林父以戚入于晋晋人戍之不书以戚入于晋者正名其恶陈氏曰宋鱼石入于彭城晋栾盈入于曲沃不言叛必若孙林父而后书叛书叛必不能讨者也故二十九年季札过衞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春秋之季家有藏甲邑有百雉之城矣故书叛始于此凡叛贱者不书必卿佐而后书故髙弱髙竖以卢叛之类皆不书】衞侯出奔齐入于夷仪皆以爵称今既复归而得国矣乃书其名何也人之有德慧术知者常存乎疢疾衞侯淹恤在外十有二年【杜氏曰淹久也恤忧也】困于心衡【音横】于虑久矣此生于忧患之时而一旦得国失信无刑犹夫人也则是困而弗革虽复得国犹非其国也此见春秋俟人改过之深而责人自弃之重其强于为善之意也【张氏曰春秋名衎与衞侯郑杀叔武公子瑕名之同意然甯喜以纳君而见杀则方之成公衎为甚矣孙氏曰先言辛卯衞甯喜弑其君剽后言甲午衞侯衎复归于衞以见衎待弑而归也十四年衎出奔前年入夷仪今喜弑剽四日而复归此待弑而归可知也杜氏曰书归易辞也喜弑剽则其归无难矣书复归其位未絶也书名著其不足以有国也抑予夺春秋之精义也庐陵李氏曰衎之入夷仪与突之入栎同甯喜之弑剽而衎复归与传瑕杀郑子而突复归同衎之杀甯喜与突之杀传瑕同然甯喜之事则备书其首末而传瑕之事并不见经以为不告故不书者似然矣然鲁郑邻国不应如是之忽畧也先儒曰厉公复国削而不书者言既入于栎则其国已复矣然夷仪亦衞大都且书法既同何以辨焉独陈氏曰郑伯虽在栎尝与诸侯防于垂则君国矣是故杀忽不书杀子亹不书杀子仪不书以三子之不书知突之已定也以剽之书弑知衎之犹未定也是故衎再见而后名之郑伯突入于栎不曰郑伯突复归于郑此其书复归何弑剽而后得国也此説虽亦未甚合姑备一説

附录【左传衞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衞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复愬于晋○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隆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左传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衞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家氏曰林父据戚以叛晋人以兵戍之党叛臣也衞人伐戚杀晋戌三百人晋不知自反乃防诸侯谋有讨于衞侯使荀吴来召公当晋平之世强臣僭横倒行逆施卒以此失诸侯

附录【左传楚子秦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防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戌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犂伯州犂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堇父与皇颉戍城穈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太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左传六月公防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衞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戌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于是衞侯防之晋人执甯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衞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衞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衞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衞侯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杜氏曰澶渊衞地近戚胡氏曰春秋疑义先儒所传诚有未尽赵武称人为助孙氏贬也郑良霄不贬者子产新得政而郑伯为衞侯故如晋即知郑独不释君而臣是助矣家氏曰晋平之为此防率天下之为人臣使之尽叛其君也霸者无他主张名分而已晋自悼公奬大夫以伉其君而下陵上替之祸几遍于中原晋亦坐受其弊矣林父据邑叛君而止献公取衞田以益林父平固甚愚亦何利而为此由晋之诸臣各为私计羽翼诸侯之大夫使之交起为乱以为彼剖分宗国之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也是防也诸侯各懐愤嫉防者仅四国之大夫惟鲁公为季氏所驱而出春秋晋卿不书氏名卑晋之用事者贬之也汪氏曰晋平自重丘之后五合大夫于宋城于虢两澶渊是也夫既自纵其权委之臣下而且主张失宜冠屦倒置此年防澶渊党叛臣而讨君且以鲁公侪之诸大夫于宋合内外之成而使晋楚之从交相见遂以桓文霸綂属之荆蛮城则不恤宗周而私母家贻诸大夫之诮澶渊谋宋灾而不讨蔡般弑君父之贼于虢仍读旧书而复先楚是皆悖上下之义紊内外之分虽能假势力以合人心而不能明分义以服人心晋霸自是衰矣○啖氏曰左传云赵武不书尊公也若然良霄何以不尊公乎又云衞侯防之不与经合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正其本之意【髙氏曰晋献公惑骊姬之谗而杀申生宋平公听伊戾之言而杀子痤汉武帝唐明皇犹蹈之以二君犹尔晋宋不足道也自古谗人之为国患虽其君之父子不能相保况臣下乎家氏曰宋寺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其造谗而杀太子宋平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内弃之宠爱向戌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谷梁所谓目君以着其恶者也传者称痤美而狠佐恶而婉婉者巧于自结狠者疎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疏以至于死故居近君之地者自处为难隋炀所以倾勇其事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独孤后恶其子杨素从而陷之及隋文疾革乃悟则已无及由明不足以察奸内外相煽而为谗故也

晋人执衞甯喜

公羊传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刘氏曰曷为不以讨贼之辞书之甯喜如晋晋人执之曰尔曷为纳君而伐孙氏云尔非伯讨也髙氏曰弑君之贼人人皆得讨之晋人执之非讨其弑君也讨其伐戚而杀晋戍也家氏曰甯喜可执坐林父之诉而执之则悖也是时赵武为政叔向为之谋晋无一事可称二子者崇虚誉而无其实亦何益于人之国乎

附录【左传郑伯归自晋使子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国○初楚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乗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呉叛楚教之乗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左传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髙氏曰十六年晋伐许他国皆大夫独郑伯自行故许男欲报之以中国诸侯而卒于夷狄死非其所矣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

左传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説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汪氏曰萧鱼而后楚三伐郑十八年公子午不得志于郑二十四年诸侯救之此年诸侯不救楚得以逞葢是时晋平昏庸大夫专恣霸业怠矣楚是以知晋之不在诸侯而复为陵驾之举也郑虽未服于楚明年晋楚为成而中国诸侯皆朝楚矣棘泽之役四国之君皆至今此许独不与者灵公卒于楚国弱不能以兵防也】葬许灵公

附录【左传衞人归衞姬于晋乃释衞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齐人城郏之嵗其夏齐乌余以廪丘奔晋袭衞羊角取之遂袭我髙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余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往

春秋大全卷二十八

明 胡广等 撰

襄公下

己灵王二卯十六年】二十有七年【晋平十二齐景二衞献三十一蔡景四十六郑简二十曹武九陈哀二十三文四宋平三十秦景三十一楚康十四吴余祭二

附录【左传春胥梁带使诸丧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使乌余具车徒以受封乌余以其众出使诸侯伪效乌余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传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防亦不知也杜氏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汪氏曰自齐人媵伯姬侨如逆妇姜二国不通好者三十年今景公不事侵伐先遣贵卿聘于鲁亦云贤矣髙氏曰夫郑不仇楚而齐鲁释怨此宋之盟所以辑也庐陵李氏曰齐聘鲁五止于此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衞石恶陈孔奂郑良宵许人曹人于宋

屈居勿反奂公作瑗后同晋楚始同主盟左传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蠧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防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衞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戌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戌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戌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杜氏曰齐秦不交相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宋为主人地于宋则与盟可知故经唯序九国大夫孙氏曰隠桓之际天子失道诸侯擅权宣成之间诸侯僭命大夫专国至宋之防诸侯日微天下之政中国之事皆大夫专持之故二十九年城三十年防澶渊昭元年防虢诸侯莫有见者髙氏曰此防楚意也楚人患吴而结诸夏也诸侯之大夫不详其故始徇其弭兵之名遂防于宋而与之盟自是内外之分莫辨而诸国俛首两事晋楚桓文数十年之功业一朝而壊之百姓虽暂免于兵革之苦而天下之大势遂大溃而不可收拾矣彼向戌者又岂足知天下之大计哉陈氏曰此晋楚初同主诸侯盟也晋楚尝盟矣防于琐泽之歳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士燮防公子罢盟于宋西门之外不书犹曰特相盟也两国之好而非天下之大变也以诸侯分为晋楚之从而交相见也于是始则是南北二伯也天下之大变也于溴梁而无君臣之分于宋而无内外之辨昭定哀之春秋将以终于吴越焉尔矣汪氏曰楚先防而春秋先晋者尊中国而抑蛮荆也荆楚之同主夏盟皆宋为之也宋襄图伯始进楚人于鹿上之盟既而盂之防楚书爵而与宋公并序于诸侯之上二伯之端兆于此矣故遂有盂之执之败而宋不能霸华元合晋楚之成盟于宋西门之外争霸之业复启于此故鄢陵楚子败绩而郑终从楚今也向戌为成使晋楚之从交相见而两霸之势遂成于此故于申之防晋遂退缩不复主诸侯而宋向戌目献礼于楚子由是知荆楚之争雄于中国皆宋为之也

衞杀其大夫甯喜

左传衞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余请杀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只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余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防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甯喜既坐弑君之罪矣不以讨贼之词何也初衞侯使与喜言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氏纳之衞侯复国患甯喜之专也公孙免余请杀之曰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攻甯氏杀喜尸诸朝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劝沮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范氏曰不言喜之非罪而死则献公之恶不彰孙氏曰甯喜不以讨贼辞书者献公杀之不以其罪也髙邮孙氏曰喜弑剽而纳衎衎反国而复用之既而以其私杀之喜虽有罪而衞侯杀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杀奚齐而立夷吾夷吾杀之二君之杀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见杀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杀其大夫家氏曰剽篡君者也他人可杀而甯喜尝事之以为君不得杀也故书弑以正其罪喜弑君者也他人可弑而衞献因之以入不得杀也故称国以杀不削其官

衞侯之弟鱄出奔晋

左传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衞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公与免余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败间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賛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公羊传衞杀其大夫甯喜则衞侯之弟鱄曷为出奔晋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衞甯殖与孙林父逐衞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女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苟欲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孽之事也若夫约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携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苟有履衞地食衞粟者昧雉彼视谷梁传鱄喜之徒也鱄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鱄其曰弟何也鱄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谷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衞鱄之去合乎春秋

衞侯之入使鱄与甯喜约言既杀甯喜鱄病失言遂出奔晋托于木门不乡衞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其称弟罪衞侯也【家氏曰鱄始衔其君兄之命以与甯喜约固许之以专衞国之政今以其专而杀之在衞献为食言鱄自以失信于死者逃其兄而去之夫鱄衞献之母弟也献非鱄不得反国今甫奠于位而不能安鱄之身献之不友甚矣书衞侯之弟讥不友也】谷梁子曰鱄之去合乎春秋【范氏曰喜虽弑君本与鱄约纳献公公由喜得入已与喜以君臣从事矣春秋拨乱重盟约今献公背之而杀忠与已者是献公恶而难亲也鱄惧祸将及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鱄之去衞其心合于春秋刘氏曰衞侯忌小忿以诛有功损大信以疑至亲使鱄至于去国逃死者无人君之道故也当此之时鱄以全身不罹于恶名为智以毋使其兄有诛弟之恶为义以不翘世以自洁为忠以不仕而能矫国之失为亷可谓重己者是乃君子之所贵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传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德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徳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隠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莅盟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牀第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賔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司成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戌之谓乎公羊传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衞石恶在是也曰恶人之徒在是矣谷梁传溴梁之防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晋赵武耻之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晋赵武为之防也

此一地也曷为再言宋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宋之盟合左师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而楚屈建请晋楚之从交相见【吕氏曰内外之分自此不复辨矣】自是中国诸侯南向而朝楚【永嘉吕氏曰鲁自僖公以来虽贰于楚而未尝一迹其国自盟宋之后明年如楚逾年乃至春秋备书之以见中国诸侯事楚犹事晋矣向也不过陈蔡郑从楚无他近楚之国也今也鲁宋皆均事楚矣】及申之防蛮荒之君篡弑之贼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宋左师郑子产皆献礼焉宋世子佐以后至遂辞而不见伐吴灭赖无敢违者圣人至是哀人伦之灭伤中国之衰而其事自宋之盟始也【陈氏曰自宋以来晋不专主盟矣虢之盟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至鄟陵则齐主诸侯至臯鼬则鲁及诸侯晋之不足以主夏盟自宋始宋之盟赵武之偷也孔子曰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由赵文子始也是王伯之所以兴衰也于是晋楚争先乃先楚人则其书先晋何春秋不以蛮荒先中国也】故防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之也【汪氏曰事之美者屡言之以着其美事之恶者亦屡言之以着其恶是故美恶不嫌同辞】或者乃以宋之盟中国不出楚人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以尊周室为晋赵武楚屈建之力而善此盟也【刘氏曰宋之防弭诸侯之兵百姓免兵革之患十有余年赵武屈建之力可以当齐桓】其説误矣【孙氏曰溴梁之防诸侯防而曰大夫盟者大夫无诸侯也此盟诸侯不在而曰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者不与大夫无诸侯也豹不氏前见也汪氏曰説者称于宋弭兵葢是时晋楚皆怠于出师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犁之言则赵孟为宋襄之执矣况鲁帅师而取郓晋帅师而败狄兵亦未尝戢也楚围既读旧书未几篡国大合诸侯伐吴灭赖安在其能弭兵也哉家氏曰楚人虽强不过南服之雄耳晋虽中衰霸主之余威尚在也今诸侯来集楚人遽求为长赵武畏其盛兵衷甲苟求无事遂长楚人春秋为中国惜故先晋况防盟于中国之境而南蛮长之无内外之分乱坛坫之常启戎心而召后患赵武叔向无以辞其责也庐陵李氏曰楚之争伯常始于宋而楚之分伯亦成于宋其争伯也围宋盟宋矣然僖二十七年宋之盟无嫌于宋与春秋犹恕宋也至宣十五年宋楚为平已开天下南北之变矣故以贬词书未几而成十二年华元克合晋楚之成于是晋楚分伯之几启于宋矣春秋讳而不书葢有以也至是向戌以弭兵为名驱中国之诸侯而交见于楚廷宋其春秋之罪人欤春秋两书宋为地主以首祸罪宋也○刘氏曰此乃一事再见者前目而后凡耳何谓殆诸侯乎且石恶名恶耳行未必恶也公羊之説非也称诸侯者常文耳不称诸侯者变文也又豹不氏乃一事再见卒名之例不以是为恭也谷梁之説亦非也蔡许失位左氏贬之今鲁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且命出季氏而曰不可违何哉左氏违命不书族之説尤非也

附录【左传齐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而立明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与疆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卢蒲嫳曰彼君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疆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弗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疆而尽俘其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乃缢崔明夜辟诸大墓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楚防罢如晋涖盟晋侯享之将出赋既醉叔向曰防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往○崔氏之乱申鲜虞来奔仆赁于野以丧庄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为右尹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曰有食之

左传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杜氏曰周十一月今九月斗当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闰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嵗应有二十六闰今长厯推之得二十四闰通计少再闰○啖氏曰按经言十二月传言十一月依经当云三失闰进退不同不可得而考刘氏曰厯家之术求闰余易求交朔虽今司厯能正交朔反不能正闰乎

丙灵王二十辰七年崩】二十有八年【晋平十三齐景三衞献三十二蔡景四十七郑简二十一曹武十陈哀三十四文五宋平三十二秦景三十楚康十五卒吴余祭三

春无冰

左传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淫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乗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孙氏曰时燠也汪氏曰是时襄公昏庸三家专政明年季武子取卞而襄公几不得入其纪纲纵弛可知矣

附录【左传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旧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虽不与盟敢叛晋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劝行

夏衞石恶出奔晋

左传衞人讨甯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衞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邾子来朝

左传邾悼公来朝时事也髙氏曰邾自晋执其君鲁取其田益微弱矣至是悼公来朝

秋八月大雩

左传旱也髙氏曰春无冰秋旱此皆人事所召而僭用大礼以祈之不亦悖乎

附录【左传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隋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仲孙羯如晋

左传孟孝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录【左传蔡侯之如晋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驿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嵗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大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脩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之頥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矣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禆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嵗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菑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懐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徳小适大有五恶説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

冬齐庆封来奔

左传齐庆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三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公膳日双鸡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馈子雅子尾怒庆封告卢蒲嫳卢蒲嫳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使析归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名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陈文子谓桓子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讐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丙辰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而泣乃使归庆嗣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卢蒲姜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太公之庙庆舍涖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庆奊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髙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遂杀庆绳麻婴公惧鲍国曰羣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不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説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勾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殱旃家氏曰卢蒲癸王何庄公之幸臣也杀庆舍逐庆封而戮崔杼庄之弑也幸臣与之俱死者十人今为之讨贼亦幸臣也身为围君以幸臣为羽翼庄固可鄙矣而卿大夫无能为君讨贼复雠者而幸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耻也汪氏曰齐杀崔杼不书皆非以贼讨也宋人以赂请万于陈而醢之且不书杀况杼以家乱而自毙乎

附录【左传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崔氏之乱丧羣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为忠故有宠释卢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

十有一月公如楚

诸夏之君始旅见于楚左传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廷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何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孙氏曰桓文既没蛮荆日炽中国日微故公逺朝强楚也陈氏曰举鲁以见其余也是故书公朝王所见王业之衰书公如楚见霸业之衰凡举鲁以见其余者则天下之辞也临川吴氏曰齐晋霸国也以鲁朝之犹云可也楚蛮荒也初亦小弱后以吞灭小国凭陵中夏而浸强大晋霸既衰不能与伉鲁之朝楚非得已也屈礼义之望国朝崛起之蛮荆傥书曰朝辱莫甚焉止书曰如犹为讳其耻也汪氏曰僖十八年郑文公始朝于楚二十二年郑伯又如楚二十四年宋成公亦如楚自是而后郑伯屡朝于楚而陈许诸君朝楚传亦闲见葢至于今年而中国之诸侯旅朝于楚以事天子之礼事之矣迨昭九年而诸侯之大夫亦旅见于楚矣迄哀之四年而晋亦京师楚矣世变至是圣人葢伤之甚矣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传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征过也汪氏曰不书葬诸侯不防也

乙未楚子昭卒

左传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逺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则闰月之验也然不以闰书见丧服之不数闰也齐景公葬书闰月明杀恩之非礼也【吕氏曰此明闰月之验然不书闰者承前月而受其余日故书闰月之日系前月之下史策常体又有定例故不必每月书传此范甯之説也杜预以十二月无乙未曰误孙頴达以为甲寅乙未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闰月之日系前月之下耳

附录【左传楚屈建卒赵文子丧之如同盟礼也

丁景王巳元年】二十有九年【晋年十四齐景四衞献三十三蔡景四十八郑简二十二曹武十一陈哀二十五文六宋平三十二秦景三十三楚郏敖防元年吴余祭四弑

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传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曰袚賔而襚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被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公羊传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谷梁传闵公也

嵗之首月公在他国者有矣【汪氏曰庄二十二年冬公如齐二十三年春至自齐文三年冬公如晋四年春至自晋十三年冬公如晋十四年正月至自晋成十年七月公如晋十一年三月至自晋襄四年冬公如晋五年春至自晋十二年冬公如晋十三年春至自晋昭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至自晋】此独书公在楚者外为夷狄所制以俟其葬而不得归【唐陈氏曰如晋而不朝正者常也故不书楚外夷也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书孙氏曰公在中国犹可在夷狄则甚矣公留于楚者七月故详而录之薛氏曰在楚之书也危其在中国之外也】内为强臣所逼欲擅其国而不敢入【刘氏曰昭公去国以干侯寄季氏居君之位摄君之祭鲁之一民非公之有圣人嫌于国无公公无国也故因正月书公在以正之今襄公亦去其国季孙亦叛于内居君之位摄君之祭其与干侯也同同则其文等矣故有公则无所复存存公则失国可知矣坤之剥曰龙战于野夫嫌于无阳而后称龙犹嫌于无君而后存公安可不察也】故特书所在以存君也【何氏曰襄公久在夷狄危录之范氏曰闵公为楚所制故存录庐陵李氏曰左氏疏曰僖十六年冬防淮宣七年冬防黒壤成十年秋如晋襄十二年冬如晋皆以次年至此等正月公皆不在其数多矣惟此一年书者释例曰凡公之行国之守臣每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于庙每日必告而特于正月释之者葢嵗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正也三始之正嘉礼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显以通他月也惟书此年者如楚既非常公又逾年故发此一例以示法也】按左氏楚人使公亲襚夏四月送楚子葬至于西门之外还及方城【杜氏曰方城山在南阳叶县南】季武子取卞以自封【杜氏曰鲁国卞县】使公冶告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师徒以讨既得之矣公曰欲而言叛只见疏也吾不可以入矣将适诸侯有赋式微者乃归故特于嵗首朝正之时而书曰公在楚使后世臣子戴天履地视君父之危且困者必有天威不违顔咫尺【见左传僖公九年】食坐见于羮墙之意【后汉书李固传昔尧殂之后舜仰慕三年坐则见尧于墙食则覩尧于羮】而不以顷刻忘也【董子繁露曰公在楚臣子思君无一日无君之意】此义一行岂敢有顾其身与妻子与其家而不恤国朋附权臣以图富贵而背其君者乎【髙氏曰君在齐晋多矣阙朝王之礼亦不少矣但书公如齐如晋而义自见也今书公在楚则圣人之防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笃君臣之义以奔天王之丧而徇夷狄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于楚迨夏乃归故圣人特于朝正之时书公所在与昭公失国在干侯同且以责季氏之无君也家氏曰公在干侯以内外言也公在楚则去中国之辞也向戌售其邪説屈列国而伸蛮荒俾中国诸侯相率而朝于楚公复为楚人所侮辱久乃得归春秋闵中国诸侯之为蛮荒屈故于歳首书公在楚外楚也夫楚朝于中国理之常也中国旅朝于楚反常也春秋于事之反常者每变例而特书此类是也○啖氏曰左传云释不朝正于庙也按前后正月公不在例不书何独于此释不朝正乎赵氏曰凡君在外不应都废告朔之礼当是大臣摄行矣】附录【左传二月癸卯齐人葬庄公于北郭○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郏敖即位王子围为令尹郑行人子羽曰是谓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传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治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下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只见疏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强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孙见之则言季氏如他目不见则终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德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谷梁传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范氏曰逺之蛮国喜得全归

庚午衞侯衎卒

附录【左传葬灵王郑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往弱不犹愈乎诗云王事靡盬不遑启处东西南北谁敢宁处坚事晋楚以蕃王室也王事无旷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阍弑吴子余祭

左传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杀之公羊传阍者何门人也刑人也刑人则曷为谓之阍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则轻死之道也谷梁传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杀吴子余祭仇之也

谷梁子曰阍门者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沙随程氏曰谓之弑葢其君也不曰其君贱阍也盗杀蔡侯申书杀阍书弑何也以阍食庶人在官者之禄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礼记曲礼刑人不在君侧祭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杀吴子余祭仇之也左氏以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观舟阍以刀弑之亦迩怨之失也【家氏曰春秋所以书言祸生于所忽也吴之诸君往往轻以蹈祸遏卒于巢余祭于阍僚死于专诸春秋之书良以垂戒示后焉耳

附录【左传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钟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不书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得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衞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左传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防之郑子大叔与伯石往子大叔见大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德诗曰协比其邻婚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齐髙子容与宋司徒见知伯女齐相礼賔出司马侯言于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对曰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毙专则人实毙之将及矣谷梁传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晋平公杞出也【杜氏曰平公母悼夫人乃杞孝公姊妹尔雅姊妹之子为出】故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古之建国立家者必亲九族【欧阳氏曰父族四谓父之姓一族也父女昆弟适人有子二族也已女昆弟适人有子三族也已女子适人有子四族也母族三谓母之父一族也母之母二族也母之昆弟三族也妻族二谓妻之父为一族妻之母为一族】然有父族而后及母族有母族而后及妻族此葛藟之诗所为次也【汪氏曰葛藟九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一章曰谓他人父二章曰谓他人母三章曰谓他人昆】晋主夏盟令行中国平公不能修文襄悼公之业尊奬王室恤宗周之阙而夏肄是屏【肄以二反陆氏曰斩而复生曰肄方言云枿余也】轻弃诸姬可谓知本乎平王惟不抚其民而逺屯戌于母家周人怨思焉【汪氏曰杨之水小序诗曰彼其之子不与我戌申申国平王之母家也】扬之水所以降为国风不得列于雅也城杞之役亦不待贬絶而可见矣【襄陵许氏曰齐桓城卫而诸侯归心者桓公之志公天下也晋平城杞而人疾其役其志私也动又不时能无携乎汪氏曰齐桓恤杞而城縁陵虽僭天子封国之权而得方伯救患之义事虽专而心则公也故春秋书曰诸侯城縁陵畧诸侯而不序且不曰城而曰城縁陵所以隠其专也晋平治杞而城之以大夫合天下之众而修其私亲之城郭初非救灾防患之举心既私而事亦悖矣故春秋列序十有一国之大夫而曰城所以着其失也陈氏曰合十一国诸侯之大夫而书城为悼夫人也合十三国诸侯之大夫于澶渊而书宋灾故为共姬也衞甯喜弑其君孙林父以邑叛蔡世子般弑其父吴楚之大夫交聘于中国天下亦多故矣晋为盟主而区区于宋杞是晋之已细也晋之已细而后有执齐庆封放陈招杀蔡侯般假讨贼之义以盟诸夏如楚灵王者矣庐陵李氏曰僖公为成风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之义平公为悼夫人城杞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则于公私之际审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传范献子来聘拜城杞也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王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为一耦鼓父党叔为一耦髙氏曰谢城且使我归田也庐陵李氏曰观拜城之使即私情之不足以令诸侯可知矣

杞子来盟

左传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杞田弗尽归也晋悼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杞夏余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絶书府无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且先君而有知也母宁夫人而焉用老臣杞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杜氏曰贱其用夷礼陈氏曰凡来盟皆大夫也伯亲之故贱之也虽称子矣前乎此夷仪之防称伯后乎此卒复称伯来盟特称子见春秋之贬诸侯也春秋之褒贬君大夫莫备于隠桓庄之世寓王法也成襄而卞舍杞子无削其爵者舍楚子防无生名之者经之变文也汪氏曰自庄二十七年称伯至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两称子自后并称伯惟此年来盟称子厥后终春秋称伯义见桓二年髙氏曰晋使鲁归前所侵田故书杞子来盟于士鞅来聘之下庐陵李氏曰此非前定之盟亦非因朝而盟葢晋之冶田非出于公义鲁之归杞田未必出于诚心故子亲来以要结之耳

吴子使札来聘

吴始聘吴始君臣并见左传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説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衞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衞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衞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日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鄫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熈熈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脩之见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説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与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衞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衞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衞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辩而不德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説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公羊传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苟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宣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弑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己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谷梁传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杜氏曰余祭既遣札聘上国而后弑札以六月到鲁未闻丧也

札者吴之公子何以不称公子贬之也辞国而生乱者【或问季札胡文定公言其辞国以生乱温公又其明君臣之大分朱子曰可以受可以无受】札为之也故因其来聘而贬之示法焉【常山刘氏曰札何以不称公子辞国而生乱者札为之也吴子寿梦有四子季则札也夀梦欲立札札辞而去遏縁先君之志约以次必致国于札夷昧之卒札宜受命以安社稷而徇匹夫之节辞位以逃夷昧之子僚于是代立遏之子光乃弑僚而代之是以吴之乱札实为之也故春秋因札来聘去其公子以示贬焉】按吴子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夷末札其季子也寿梦贤季札欲立以为嗣札辞不可然后立诸樊诸樊既除丧则致国于季子季子又辞而去之诸樊乃舍其子而立弟约以次传必及季子故诸樊卒而余祭立余祭卒而夷末立夷末卒则季子宜受命以安社稷成父兄之志矣乃徇匹夫之介节辞位以逃夷末之子僚僚既立诸樊之子光曰先君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尔将从先君之命欤则季子宜有国也如不从先君之命则我宜立僚乌得为君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曰季子辞国以生乱因其来聘而贬之示法焉或谓子贡问于孔子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子贡以先圣贤夷齐知其恶谓辄之争而不为也季子辞位独不为贤而奚贬乎曰叔齐之德不越伯夷孤竹舍长而立幼私意也诸樊兄弟父子无及季札之贤者其父兄所为眷眷而欲立札公心也以其私意故夷齐让国为得仁而先圣之所贤以其公心故季子辞位为生乱而春秋之所贬苟比而同之过矣或曰世衰道微暴行交作臣篡其君者有之子篡其父者有之季子于是焉而辞位则将使闻其风者贪夫亷争夫让而篡弑夺攘之祸损矣其于名教岂不有补何贬之深也曰春秋达节而不守者也昔大伯奔吴而不反季歴嗣位而不辞【史记周本纪大王三子长大伯次虞仲少子季歴季歴生昌有圣瑞大伯知大王欲立季歴以传昌乃与虞仲亡如荆蛮以让季歴郑子美曰大伯让而王季立此季札之家法也札当成其诸兄効始祖之让而已自附于季歴以受国则吴乱弭矣】武王继綂受命作周亦不以配天之业让伯邑考官天下也彼王僚无季歴之贤武王之圣而季子为大伯之让岂至德乎使争弑祸兴覆师丧国其谁阶之也若季子之辞位守节立名全身自牧则可矣概诸圣王之道则过矣中庸曰道之不明不行也我知之矣季子所谓贤且智过而不得其中者也使由于季歴武王之义其肯附子臧之节而不受乎惜其择乎中庸失时措之宜尔此仲尼所以因其辞国生乱而贬之也或曰吴子使札与楚子使椒秦伯使术一例尔吴楚蛮夷之国秦介戎狄之间其礼未同于中夏故使人之来皆畧之而札何以独为贬乎曰春秋多变例圣笔有特书荆楚无大夫而屈完书族王朝下士以人通而子突书字诸侯公子以名著而季友书子母弟之无列者不登其姓名而叔肸书氏皆贤而特书者也季札让国天下贤之若仲尼亦贤季札必依此例或以字或以氏或以公子特书之矣今乃畧以名纪比于楚椒秦术之流无异称焉是知仲尼不以其让国为贤而贬之也噫世之君子盛称季札之贤于让国之际以为礼之大节不可乱也公子喜时春秋犹贤其后世【见公羊传昭公二十年喜时即子臧】于季札则何独贬之深也曰仲尼于季子望之深矣责之备矣惟与天地同德而达乎时中然后能与于此非圣人莫能修之岂不信夫【问先儒谓札让位以召乱贬不称公子然秦伯使术楚子使椒亦畧之説者以】【三者皆蛮裔其礼未同于中夏是以于其使人之来畧其官与族此説当否茅堂胡氏曰春秋有变例有】【特书谓三者皆蛮裔故畧之是以死法观春秋而不见圣人之用者也春秋史外传心之书当以活法观】【之黙识心通防于言意之表斯得之矣或问大伯让位适吴圣人以至德称之季子辞位守节春秋以名】【责之何也曰大伯时中季子过中自众人观之过者为贤自道观之过犹不及故褒贬如此或曰季子之】【节而见贬后之权废立者将有奸名犯分托于贤否之説以济其私欲而天下乱矣季子之处心积虑其】【在天下后世非计宗国之私一时之事也曰后之权废立者如有寿梦之命诸樊余祭夷末之勤勤于致】【国公子僚之不肖而季札之贤则非奸名犯分合于天下一国之公心矣不然苟欲济其私欲是特篡弑】【攘夺之伦春秋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奚有贤否之説而可托哉张氏曰辞让之心人皆有之至于义之】【所当受分之所当处而不得辞虽圣人不敢徇小节而以退让为安舜禹之受天下季歴武王之受国皆】【择乎时中当其可而居之者也季子者其父命之其兄让之受之则父兄之意慊而国家安荣不受则父】【兄之命塞而适以长乱君子于此将何处而可哉况身为贵戚古之圣贤未有视社稷之安危若是恝者】【微子箕子比干之在商反覆诏告自靖自献以求无愧于先王孔子曰殷有三仁焉葢必若是而后心德】【始全而吾可以有辞于永世矣季子为其父之所立其兄之所属违父兄之命而徒以洁身而去为髙观】【宗国之危难僚与光之相残贼若秦人视越人之肥瘠正夫子所谓果哉末之难矣者其复位而待之言】【曰非我生乱君子殆未之信也刘质夫之言得圣人之防矣汪氏曰公谷为春秋贤季札然书法无异于】【鬬越椒西乞术则非贤之之辞刘氏胡氏张氏谓春秋贬之非以圣人待之不如椒术也特以称名而不称族不称氏不称字曾不殊于椒术比于贤者之异称则为贬尔圣人之意若曰季子有让国之贤而未合于中庸春秋苟特笔而褒之则人将争为过髙之行而不能与于时中之权也或者谓季子辞国于三十年之后春秋不当贬之于三十年之前今考夀梦已欲立季子诸樊之除丧又致国乎季子则季子之让不待三十年之后使札为季歴则吴乱弭矣襄二十五年诸樊卒而余祭立是年余祭弑而夷末立则季札衘命来聘之时三兄皆让国不从而迭立矣僚光之乱虽在三十年之后而致乱之由则在三十年之前也责备贤者之法安得不于其来聘而示意哉庐陵李氏曰札其称公子杜氏以为其礼未同于中国公羊以为许夷狄者不一而足谷梁以为成尊于上而陈氏又以为楚秦之使皆以再至而后进之今吴一聘而遂同于楚椒秦术之例者吴骤强也书札如椒术者皆非命大夫之词也其説不一独常山刘质夫以为贬词而胡氏张氏皆从之胡氏辨难已精无复他论光弑僚在昭二十七年

秋九月葬衞献公

齐髙止出奔北燕

北燕始见经左传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髙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故难及之谷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襄陵许氏曰君放大夫可也臣放大夫是无君也不可以训故以出奔书也杜氏曰止髙厚之子北燕燕国蓟县张氏曰北燕姬姓召公奭之后

冬仲叔羯如晋

左传冬孟孝伯如晋报范叔也

附录【左传为髙氏之难故髙竖以卢叛十月庚寅闾丘婴帅师围卢髙竖曰苟使髙氏有后请致邑齐人立敬仲之曾孙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髙竖致卢而出奔晋晋人城绵而寘旃○郑伯有使公孙黒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晢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禆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然明曰政将焉往禆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世将焉辟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

戊景王午二年】三十年【晋平十五齐景王衞襄公恶元年蔡景四十九弑郑简二十三曹武十二陈哀二十六杞文七宋平三十三秦景三十四楚郏敖二吴夷末元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

左传通嗣君也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余氏曰且报朝也张氏曰鲁以君行而楚以大夫聘此齐桓晋文所以行乎列国者故自宋之盟中外不辨楚人行霸王之礼于中国非晋平赵武之责而何哉髙氏曰公逾年在楚楚郏敖新即位故使防罢来聘以报之自文公大年至此歴七十余年未尝来聘今防罢之来葢为恭也自是吴楚皆不复来聘矣王氏曰楚至此君臣之词与中国无异者荆蛮盛强中国诸侯服役不暇矣庐陵李氏曰楚聘鲁者三至此书法始同于中国

附录【左传子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嵗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矣○三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防郤成子于承国之嵗也是嵗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间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途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仕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绛县师而废其舆尉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媮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后可○夏四月己亥郑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传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家氏曰般之恶景之祸其襀习有自来矣人莫不有义理之心所谓义理之心夫人之所同也蔡与陈郑本皆诸侯之与国中间为楚所廹去来无常惟蔡自厥貉之防甘于从楚去而不复者七十有余年染于商臣之俗积习葢有自来也○刘氏曰向若书日者可遂云非夺父政乎又何云非外之乎谷梁之説非也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左传或呌于宋大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谷梁传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传姆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传姆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谷梁子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曰妇人之义传姆不在【姆音茂王氏曰女师也】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易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程子曰以顺从为恒者妇人之道在妇人则为贞故吉若丈夫而以顺从于人为恒则失其刚阳之正乃凶也】而或以为共姬女而不妇非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女德不贞妇道不明能全其节守死不回见于春秋者宋伯姬耳圣人冠以夫諡书于春秋曰葬宋公姬以着其贤行励天下之妇道也【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妇人中之伯夷也襄陵许氏曰王化始于正家春秋拨乱谨礼以宋共姬为妇道之表故详录焉刘氏曰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贞也然而不以己之可以全其生之故而违天下之常义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故审乎生死之度辨乎荣辱之境知礼之重重于生辱之甚甚于死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求仁得仁何以过乎左氏曰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非也如共姬之守礼死义不求生以害仁亦可免矣反谓之不妇乎易曰恒其德贞妇人吉共姬恒之矣所谓妇也临川吴氏曰葢亦罪宋之子与臣不能救其君母使之逮乎火而死也汪氏曰伯姬以成九年归于宋共公成十五年共公卒婺居三十有四年其年葢六十矣大延其宫必待传姆而后避固守妇节以及于死或者云传姆宵出必有常处伯姬守常而不知变必逮于火以是为贤则嫂溺援之以手者非也窃谓援溺之权乃丈夫变礼以救他人之死妇人越礼以贪生而免己之死则非义矣伯姬年迈六十虽曰避火全生未害其贞然君子之道过乎厚小人之道过乎薄春秋贤伯姬所以着其秉节不愉庶几风励千古使夫不当避而避以失节于造次颠沛之际者知所警也岂曰小补之哉

天王杀其弟佞夫

左传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呜呼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慼而愿大视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谷梁传传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佞夫甚之也孙氏曰春秋之义天子无专杀故二百四十年无天王杀大夫文此言杀其弟佞夫者景王不能容一母弟不可不见也吕氏曰言杀其弟无亲亲之恩也张氏曰王者之道亲亲而及天下则治有序别嫌疑以明赏罚则政有经周景王初立儋括谋乱而免佞夫不知而死所厚者薄本心亡矣所以终欲黜嫡立庶而致子朝之乱也临川吴氏曰象欲杀舜而舜封之为诸侯仁人之于弟葢如此儋括为乱佞夫实不知谋而尹刘诸人乃杀佞夫书王杀者罪王不能免其弟也陈氏曰凡王杀不书虽王子不书甚者母弟亦不书必杀无罪也而后书

王子瑕奔晋

临川吴氏曰瑕天王之子葢亦与闻乎儋括之谋括事败而佞夫见杀瑕惧及祸而奔晋瑕不能明为子事父之孝而自比于逆乱之党葢逆子也奔以逃死而自絶于父有罪而奔不可复入与王子朝奔楚同故不言出汪氏曰瑕朝皆为逆乱无所容身避罪逃窜非居禄位而出奔如国灭之君与在外之臣故不言出而止言奔】附录【左传六月郑子产如陈涖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太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耳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諡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姆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谷梁传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灾故隠而葬之也杜氏曰共姬从夫諡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葬事礼过厚陆氏曰为灾而死髙其志行使卿往防所以书之薛氏曰古者夫人无諡从夫之諡东迁之后其制隳矣共姬执礼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礼之諡一人守正知天下莫之违矣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传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晳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直助疆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疆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已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已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帅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禭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游吉如晋还闻难不入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带追之及酸枣与子上盟用两珪质于河使公孙肸入盟大夫己巳复归书曰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于子蟜之卒也将葬公孙挥与禆灶晨防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嵗在降娄降娄中而旦禆灶指之曰犹可以终嵗嵗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嵗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娄仆展从伯有与之皆死羽颉出奔晋为任大夫鸡泽之防郑乐成奔楚遂适晋羽颉因之与之比而事赵文子言伐郑之説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皮以公孙鉏为马师谷梁传不言大夫恶之也

按左氏良霄汰侈嗜酒诸大夫皆恶之而与公孙黒争黒因其醉伐之良霄奔许自许袭郑以伐公门弗胜死于羊肆不言复入者其位未絶也若宋鱼石晋栾盈去国三年其称复入位已絶矣不言叛者将以灭国非直叛也若华亥之入南里宋辰之入萧其书叛者皆据土背君以自保未有灭国之谋也不言杀其大夫者非其大夫矣讨贼之词也【张氏曰良霄之出公孙黒葢有罪焉春秋舍黒专伐之罪而罪良霄何也伯有之所为有丧家亡身之道焉虽微公孙黒其能免于死乎既亡而不自省又入伐君而大乱其国此春秋所以正名以讨贼之辞也春秋于丧国失家者皆不书所逐之人以明其身之有罪使有国有家者兢兢自谨而求所以反身自修之道则奔亡之祸逺矣

冬十月葬蔡景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君子辞也谷梁传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刘氏曰凡不书葬者岂失民之谓乎谷梁之説非也汪氏曰公羊云君子辞也説者以为杀父耻重为中国讳夫既明书世子杀君又曰讳之可乎

附录【左传楚公子围杀大司马蒍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之主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体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也何以得免

晋人齐人宋人衞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

左传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防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防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戌衞比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防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防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防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防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公羊传宋灾故者何也诸侯防于澶渊凡为宋灾故也防未有言其所为者此言所为何录伯姬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曰死者不可复生尔财复矣此大事也曷为使微者卿也卿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卿不得忧诸侯也谷梁传防不言其所为其曰宋灾故何也不言灾故则无以见其善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何救焉更宋之所丧财也澶渊之防中国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国无侵伐八年善之也晋赵武楚屈建之力也程子曰左氏传叔孙豹防晋赵武而下诸国之卿既贬鲁卿讳而不书

春秋大法君弑而贼不讨则不书葬况世子之于君乎蔡景公何以独书葬遍刺天下之诸侯也葬送之礼在春秋时视人情之疎密而为之者也有

甞同盟卒而不赴者【汪氏曰蔡庄公甲午于齐于薄践土翟泉四同

盟文十五年卒不书】有虽同姓赴而不防者【汪氏曰庄二十五年

卫惠公卒宣九年卫成公卒僖九年晋献公卒二十四年晋惠公卒十四年蔡穆公卒三

十二年郑文公卒成六年郑悼公卒襄二年郑成公卒隐七宣九成十六年三书滕君卒

皆不葬】则以哀死而致禭为轻吊生而归赙为

重必矣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诸侯之防

而往防其葬是恩义情礼之笃于世子般不

以为贼而讨之也岂不废人伦灭天理乎故春秋大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而葬蔡景公特书葬者圣人深痛其所为遍刺天下之诸侯也鲁隠宋殇之贼不讨则不书葬蔡景公贼亦不讨而特书葬犹闵僖二公不承国于先君则不书即位桓宣簒弑以立而反书之也【汪氏曰春秋君弑贼不讨而书葬者为蔡景公许悼公皆世子弑君然许止但不甞药非真弑君者故特书葬以灭其罪蔡般罪大恶极而诸侯不讨故春秋书葬且贬防澶渊之大夫

而书宋灾故所以深着其不能讨贼也】何以知圣人罪诸侯之意如此乎以下文书防于澶渊宋灾故而贬其大夫则知之矣【朱子曰程子所谓春秋大义数十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诛贬李氏集义曰书宋灾故起大夫为防之意亦犹桓三年书以成宋乱】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列防亦众而未有言其所为者此独言其所为何遍刺天下之大夫也【刘氏曰防未有言其所为者此其言所为何晋人与诸侯十二国之大夫防于澶渊凡为宋灾故谋之也曰更宋之所丧虽死者不可复生其财复矣非务也何言乎非务蔡侯弑其君而不谋宋灾而谋之微矣夫灾虽诸侯所当救然而一时之变一国之祸也财足以周其乏粟足以济其用则已矣非所以为天下之忧也被天下之忧者臣弑君子弑父如是则大乱矣虽有粟吾得而食诸故孔子论天下之信则曰宁去食论陈恒之变则曰请讨之其察于道之轻重缓急大小先后也审矣岂以姑息爱人哉】大夫以智帅人者也智者无不知当务之为急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啜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蔡世子般弑其君天下之大变天理所不容也则防其葬而不讨宋国有灾小事也则合十二国之大夫更宋之所丧而归其财则可谓知务乎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之三子告不可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叔孙豹晋赵武而下皆诸侯上卿执国之政者也三纲国政之大至于沦絶无父与君是禽兽也禽兽逼人虽得天下弗能一朝处矣昔者伯禹过门而不入放龙蛇也周公坐而俟旦驱猛兽也今世子弑君三纲沦絶禽兽逼人则与之同羣而不恤有国者不戒于火自亡其财苟其来告吊之可也则合十二国之大夫驻于澶渊而谋更其所丧尚为知类也乎夫蔡之乱其犹人身有腹心之疾而宋之灾譬诸桐梓与鸡犬也谋宋灾而不恤蔡之乱奚啻于养桐梓求鸡犬不顾其身有腹心危疾而不知疗者哉以为未之察也可谓不智苟察此而不谋则亦不仁矣是故诸国之大夫贬而称人鲁卿讳而不书又特言防之所为以垂戒后世其欲人之自别于禽兽之害也可谓深着明矣或曰夫穆叔赵孟向戌子皮皆诸侯之良也而所谋若是何也世衰道防邪説交作以利害谋国家而不知本于仁义也久矣是以至此极孔子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乎【○刘氏曰左氏云谋归宋财既而无归故不书其人非也失信者如清丘之盟直贬其人而已矣今独举其事又贬其人非特恶失信而已也公羊云此大事曷为使防者卿也其称人卿不得忧诸侯也亦非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何大事之有大夫受君命以出是诸侯耳何用必其非诸侯之命乎谷梁云善之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亦非也一国失火自焚其财小事耳诸侯至羣聚而谋之乎以此为善是春秋贵小恵而不贵道也且宋以五月失火诸侯以冬防澶渊是可谓救灾乎庐陵李氏曰此条谷梁以为善之书人者众词固失之矣而左氏止非其不信公羊又谓卿不得忧诸侯夫春秋盟防之不信者多矣城卿之忧诸侯也何独于此而贬之深乎故胡氏独从刘质夫之言而张氏亦用之其义精矣

附录【左传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偪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寛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太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为卿辞太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八拜子产是以恶其为人也使次已位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楮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已景王未三年】三十有一年【晋平十六齐景六衞襄二蔡灵公般元年郑简二十四曹武十三陈哀二十七文八宋平三十四秦景三十五楚郏敖三吴夷末二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穆叔至自防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多是以有平丘之防○齐子尾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説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羣公子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左传公作楚宫穆叔曰太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懐而从取之由是得罪谷梁传楚宫非正也杜氏曰公适楚好其宫归而作之不居先君之路寝而安所乐失其所也薛氏曰楚宫别宫也小寝犹非正也况别宫乎襄陵许氏曰公还自楚不能増修德政而反勤民伤财务作楚宫公之志亦荒矣其何政之有又况变夏从夷乱国经常所以为不祥之道也庐陵李氏曰襄公在位三十一年当其初立外则晋悼之伯方务绥睦亲隣内则季孙行父仲孙蔑叔孙豹皆贤大夫故鲁国自事伯外曽无他虞奈何自五年季文子卒后武子继之专权肆欲城费而私邑张作三军而公室卑入郓而君命不行于楚诸大夫则而象之城成郛而孟氏强矣城防而臧氏亦强矣悼公既没齐邾交伐鲁之不振益甚葢以兵权分于三家故也至其末年乃俯首南面而朝于楚虽晋伯之失使然而鲁之人望亦泯矣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葢宣成以来已然而实成于襄公也季氏曰仲孙之用事者五叔孙之用事者有四季孙之用事者十则三卿专政之形成齐人伐我者七邢人伐我者二莒人侵我者四则隣国交争之祸起虽享国长久倚晋为重已阶削弱之端此襄公生乱而不悟其变也斯言得之矣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传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已卒毁也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稠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均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袵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谷梁传子卒日正也

子般子赤弑而书卒子野过毁亦书卒何以别乎曰闵公内无所承不书即位则子般之弑可知下书夫人姜氏归于齐上书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赤之卒也隠而不日则子赤之弑可知与子野异矣子野有命立昭公故穆叔虽不欲而不能止也【孙氏曰子野襄公太子未逾年之君也名未葬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杜氏曰不书葬未成君汪氏曰居丧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礼也毁不灭性者先王之教也故不胜丧者比于不慈不孝野过哀毁瘠以致灭性亦不子矣

已亥仲孙羯卒

左传己亥孟孝伯卒王氏曰子玃嗣为大夫是为僖子

冬十月滕子来防葬

诸侯始亲来防葬左传滕成公来防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襄陵许氏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滕子防葬非礼也陈氏曰改葬惠公也衞侯来防葬隠公不见春秋之初鲁犹秉礼也晋景公之丧成公吊焉亦已卑矣晋于是止公使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虽伯主未有君防葬者也葬楚康王也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于西门之外则天下诸侯有防葬于楚者矣于是滕子防葬于鲁是春秋之季也防葬犹可奔丧甚矣家氏曰鲁君未尝防天王之葬而滕君来防鲁葬滕之来鲁之受皆贬也

癸酉葬我君襄公

附录【左传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壊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髙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壊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防时事逢执事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痹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廐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賔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賔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宫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冦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天疠不戒賔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壊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嬴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传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程子曰莒子虐国人弑之而立展舆展舆非亲弑也故书国人

经以传为案传有乖缪则信经而弃传可也【程子曰春秋传为案经为断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若密州之事是矣左氏称莒子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莒子虐国人患焉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则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书乎故赵匡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写误为以字尔左氏博通诸史叙事尤详能令后人得见本末因以求意经文可知而门弟子转相传受日月既久浸失本真如书晋赵盾许世子止等事详考传之所载以求经之大义可也而传不可疑如莒人弑其君密州独依经之所言以证传之谬误可也而传不可信【或问左氏可信否程子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尽以为可疑而废传则无以知其事之本末尽以为可信而任传则经之意大防或泥而不通矣要在学者详攷而精择之可也【家氏曰左氏云书莒人之弑其君言罪之在也置其子之大恶归过于其父春秋必不然葢犂比公虐国人作乱而弑之展舆既废于父而见立于国人使展舆能讨贼于既立之后庶乎可免矣】附录【左传吴子使屈狐庸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戕戴吴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甚德而度德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迋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衞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之有濯也濯以救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禆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禆谌乗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賔客是以鲜有败事比宫文子所谓有礼也○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逺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逺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衞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衞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衞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德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懐其德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春秋大全卷二十九

明 胡广等 撰

昭公上

公名稠襄公妾齐归之子夫人孟子二十嵗即位在位二十五年孙齐在外七年凡三十二年薨于干侯諡法威仪恭明曰昭

周 鲁昭公二十二年景王崩王猛立是年卒王室乱弟敬王立昭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昭二十六年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出奔楚

郑 鲁昭公十二年简公卒子定公宁立昭二十八年

定公卒献公虿立

齐 详见襄公元年

宋 鲁昭公十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昭二十五年元

公卒子景公头曼立

晋 晋赵武为政鲁昭公元年冬赵武卒韩起为政鲁昭公十年平公卒子昭公夷立鲁昭公十六年晋昭公卒子顷公去疾立昭二十八年魏舒为政昭三十年顷公卒子定公午立

衞 鲁昭公七年襄公卒子灵公元立

蔡 鲁昭公十一年楚杀蔡灵公灭蔡昭十三年楚平王封蔡蔡侯庐立是为平公昭二十年平公卒太子朱立昭二十一年朱奔楚平公弟悼公东国立昭二十三年悼公卒弟昭公申立

曹 鲁昭公十四年武公卒子平公须立昭十八年平公卒子悼公午立昭二十七年悼公卒弟声公野立昭三十二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隠公

滕 鲁昭公三年成公卒悼公宁立昭二十八年悼公

卒顷公结立

陈 鲁昭公八年哀公卒楚灭陈昭十三年楚平王封

陈陈侯吴立是为惠公

杞 鲁昭公六年文公卒弟平公郁厘立昭二十四年

平公卒子悼公成立

薛 鲁昭公三十一年见薛献公谷卒入春秋来薛始

书名子襄公定立

莒 鲁昭公元年齐纳莒公子去疾是为着丘公展舆奔吴昭十四年着丘公卒子郊公立是年奔齐着丘之弟庚舆立是为共公昭二十三年庚舆来奔齐纳郊公

邾 鲁昭公元年悼公卒庄公穿立

许 鲁昭公九年迁于夷昭十八年迁于白羽昭十九

年悼公弑斯立

小邾 鲁昭公十七年小邾穆公来朝

楚 鲁昭公九年楚围弑郏敖而自立改名防是为灵王楚防罢为令尹昭十三年灵王弑平王居立即弃疾使子旗为令尹昭十四年杀成然子瑕为令尹昭二十三年子常为令尹昭二十六年平王卒子昭王轸立

秦 鲁昭公五年景公卒子哀公立

吴 鲁昭公十五年夷末卒子王僚立昭二十七年僚

弑阖闾立一名光诸樊子

越 鲁昭公五年越防楚伐吴始见经即书人

庚景王申四年】元年【晋平十七年齐景七年衞襄三年蔡灵二年郑简二十五年曹武十四年陈哀二十八年杞文九年宋平三十五年秦景三十六年楚郏敖四年卒吴夷末三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继正即位正也茅堂胡氏曰子野毁而卒穆叔方言昭公有童心不可立然则昭公受谁之命乎其书即位者有子野之命矣故穆叔虽不欲而不能止也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衞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左传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客从者请墠听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犂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防于虢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为患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晋人许之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衞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衞齐子曰苟或知之虽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退防子羽谓子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齐衞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公羊传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曷为贬为杀世子偃师贬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弑君也今将尔词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焉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以亲者弑然后其罪恶甚春秋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也贬絶然后罪恶见者贬絶以见罪恶也今招之罪已重矣曷为复贬乎此着招之有罪也何着乎招之有罪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杜氏曰虢郑地

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曰公子者其本当称者也曰弟者因事而特称之也所以然者诸侯非始封之君则臣诸父昆弟族人不得以属戚君也防于虢寻宋之盟而经何以不书在宋之盟楚人先歃若曰狎主诸侯则惧宋之先也故围请读旧书加于牲上而晋人许之观其事虽若楚重得志晋少懦矣然春秋不贵修盟晋人以信为本故每书必先赵武【杜氏曰楚虽先晋而先书赵武者亦如宋盟贵武之信故尚之也

三月取郓

左传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焉弗与梁其踁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防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衞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衞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处不辟汚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防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逺如迩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令尹享赵孟赋大明之首章赵孟赋小苑之二章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虽可不终赵孟曰何故对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义也不义而彊其毙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彊不义也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彊取不义而克必以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公羊传运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程子曰乗莒之乱而取之故隠避其辞

按左氏季孙宿伐莒取郓莒人诉于防楚告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有欲求货于叔孙豹而为之请者豹弗与曰诸侯之防衞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衞之为虽怨季孙鲁国何罪赵孟闻之请于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避难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汪氏曰亢御也】乃免叔孙其不曰伐莒取郓者乗莒乱而取邑故不悉书为内讳也【问伐莒取郓何以不书莒或以为郓国也然否茅堂胡氏曰郓莒邑也伐国而夺其地者王法所当诛鲁乗莒乱夺其邑故隠避其词特书取郓尔与书外事词固异也以郓为国者误矣汪氏曰文十二年城诸及郓实莒鲁争郓之始○刘氏曰公羊云运者内之邑也非也运常见于春秋皆与莒事相附此运本属莒明矣庐陵李氏曰季孙伐莒取郓与归父伐邾取绎何异而书法不同程氏胡氏以为乗乱取邑故隠讳其词然则不乗乱而取之者不贬乎陈氏曰归父伐邾犹公命也此则专取邑而已此亦未当然则云何曰书伐莒是以讨贼予鲁也不书伐而书取则收夺而已矣

附录【左传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麕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德逺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逺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逺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又何以年○叔孙归曽夭御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夭谓曽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恶嚣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乃出见之○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彊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晳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乗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晳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晳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逺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辰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言于大叔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传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乗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賛也后子见赵孟赵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几何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賛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防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其与几何公羊传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乗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谷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按左氏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杜氏曰后子鍼也桓公子景公母弟其权宠如两君】其母曰弗去惧选【杜氏曰数也恐景公数其罪而加戮】鍼遂出奔书此见人君宠爱其子不差以礼是祸之也鍼之适晋其车千乗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乎对曰此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叔齐曰秦公子必归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后五年秦伯卒后子归书曰弟者罪秦伯也夫后子出奔其父过之而罪秦伯何也春秋以均爱望人父以能友责人兄父母有爱妾犹没身敬之不衰况兄弟乎兄弟翕而后父母顺矣故不曰公子而特称秦伯之弟云【○刘氏曰公羊云秦无大夫仕诸晋也非也如传所説当书曰秦伯放其弟鍼于晋今经言奔何以见秦伯仕之于晋乎所谓秦无大夫者直虚言尔

附录【左传郑为游楚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段氏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薫隧公孙黒强与于盟使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

左传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羣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乗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公羊传此大卤也曷为谓之太原地物从中国邑人名从主人原者何上平曰原下平曰隰谷梁传传曰中国曰太原夷狄曰大卤号从中国名从主人杜氏曰大卤太原晋阳县

大卤太原也按六月宣王北伐之诗其辞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而诗人美之者谓不穷追逺讨及封境而止也【朱子曰至于太原言逐出之而已不穷追也先王治戎狄之法如此】然则太原在禹服之内而狄人来侵攘斥宜矣其过在毁车崇卒以诈诱狄人而败之非王者之师耳使后世车战法亡崇尚步卒【汪氏曰如魏之武士秦之戎卒】争以变诈相髙日趍苟简皆此等启之矣书败狄讥之也【髙氏曰箕与交刚之役皆晋人至是卿帅师则晋益衰矣陈氏曰晋自悼公以来狄师不出败狄至是而再见其再见何晋弥衰也悼公之霸也魏绛誎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获戎失华母乃不可乎盖是时晋悼公卒复有事于戎狄至伐鲜虞春秋遂狄晋矣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

左传莒展舆立而夺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齐秋齐公子鉏纳去疾

天下国家定于一吴楚僭号经不书葬土无二王也以忽系之郑则突不称国以小白系之齐则纠不书子国无二君也展舆乃莒子而去疾曷为又以国氏乎程氏曰去疾假齐之力以入莒讨展舆之罪正也其以国氏与去疾之讨有罪也此莒之公子曷为不称公子自谓先公之子可以有国不疑遂立乎其位而无所禀也其书入者难词也【陈氏曰前言齐无知弑其君后言小白入于齐前言莒人弑其君后言去疾入于莒则不与弑之辞也前言衞侯入于夷仪后言衞甯喜弑其君前言齐阳生入于齐后言齐陈乞弑其君与弑之辞也故曰属辞比事春秋教也

莒展舆出奔吴

左传展舆奔吴程子曰为弑君者所立而以国氏者罪诸侯也

展舆莒子也曷为不称爵为弑君者所立既立乎其位而不能讨贼则是与【音预】闻乎故也斯不可以有国矣【赵氏曰郑忽曹羁未逾年出奔不称爵言不能嗣先君也莒展虽逾年不称爵其罪大也刘氏曰莒展子也而不谓之子展失子之道也凡人之所以称乎臣者以有君也所以称乎子者以有父也君弑矣而臣不讨贼父杀矣而子不复雠是固无臣子之理也展之见夺不亦宜乎鲁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仲壬以立昭子昭子既立杀竖牛仲尼闻之曰叔孙昭子不赏私劳不可能也岂其掩义隠贼而忘君父哉】不可以有国则曷为以国氏程子曰罪诸侯之与其立也虢之防展舆无列何以见诸侯之与其立乎莒虽以乱未能预防然诉鲁取郓而在防者欲报叔孙则知诸侯之与其立矣亦以国氏恶崇乱也【髙氏曰莒人弑君诸侯不共讨之是时楚人方听莒人之诉而欲执鲁大夫是不以莒人为可讨也展不称爵圣人不予其为君也庐陵李氏曰此条莒去疾与齐小白之例同固无疑矣独展舆以国氏程氏谓罪诸侯之与其立此意似晦窃意国无二君常例也衞衎与剽莒展与去疾皆以二君书者变例也彼突方入国纠方争国故不得书国书子今展舆既立逾年成君矣其不书爵已足以见絶之之意若又不书莒何以见其已立乎陈佗以讨贼书亦系以国则展舆之系国不必求他义也若州吁无知之被讨不系国则上文已见矣

叔弓帅师疆郓田

左传因莒乱也于是莒务娄瞀胡及公子灭明以大厐与常仪靡奔齐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诗曰无兢维人善矣公羊传疆郓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也谷梁传疆之为言犹竟也杜氏曰春取郓今正其封疆髙氏曰文十二年季孙行父尝帅师而城之复为莒所取今乗莒之乱而取之又帅师以疆其田必帅师者以不义得之惧不服也疆之者沟封之以别乎莒也何以书讥其乗乱牟利也刘氏曰讥以乱为利也王氏曰取郓不书帅师疆田书之者以见其因莒乱出不意而取得之为易今欲固其所得则莒人来争必矣故遣卿帅师而疆之然鲁秉周礼既因人之乱以取田又持其帅众而疆之则先王封域不复守矣书者所以志乱也汪氏曰春秋一经书假田者一讥予之之非义也书疆田者一讥取之之非义也凡此皆圣人之特笔所以垂训戒也○刘氏曰左氏云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若是未哉君子之言也夫展舆弑君而不讥弃人而讥之是谓弃人重于弑父也借使展舆但勿弃人以济其不义之身则固以为贤矣不亦害天下之教乎公羊云畏莒也非也郓本属莒故鲁取其邑未得其地故因莒乱帅师而往分明疆土此乃欺之非畏之也且鲁疆莒小鲁安莒乱何为乃畏莒哉

葬邾悼公

髙氏曰入春秋来邾始书葬葢邾滕薛小国也秦逺国也皆至昭公而书葬是鲁衰甚矣小国如大国逺国如近国

附录【左传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梦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防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霜雪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阏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肹未之闻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问子晳对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不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徴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隂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隂淫寒疾阳淫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赵孟曰何为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左传楚公子围使公子黒肱伯州犂城犨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廐尹子晳出奔郑杀大宰伯州犂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子干奔晋从车五乗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德德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且夫以千乗去其国疆御己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疆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羇齿无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楚灵王即位防罢为令尹防启疆为太宰郑游吉如楚葬郏敖且聘立君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説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

按左氏楚令尹围将聘于郑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入问王疾缢而弑之使赴于诸侯应为后之词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初围之未动于恶入预夏盟缉蒲为宫设服离衞【杜氏曰缉蒲为王殿屋屏蔽以自殊异设君服二人执戈陈于前以自衞离陈也】中国大夫莫不知其有无君之心矣虽以疾赴曷为承伪藏在诸侯之策乎【杜氏曰楚以疟疾赴故不书弑】当是时仲尼已生将志于学【汪氏曰襄二十一年孔子生是年十二嵗】乃所见之世非祖之所逮闻也又曷为因之而不革乎曰此春秋之所以为春秋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也薨则书薨卒则书卒弑则书弑葬则书葬各纪其寔载于简策国史掌之此史官之所同而凡为史者皆可及也或薨或不薨【汪氏曰鲁君夫人没则书薨外诸侯没则书卒而不曰薨】或卒或不卒【汪氏曰内大夫书卒而公子翚不书卒】或弑或不弑【汪氏曰外诸侯见弑皆书惟郑髠厚楚麇齐阳生不书弑鲁君见弑者但书薨】或葬或不葬【汪氏曰外诸侯葬鲁往防皆书而吴楚之君虽往防不书葬君弑贼不讨者亦不葬】笔削因革裁自圣心以达王事此仲尼之所独而游夏亦不能与焉者也然则郏敖寔弑而书卒何欤【杜氏曰楚人谓未成君为敖】令尹围弑君以立中国力所不加而莫能致讨则亦已矣至大合诸侯于申与防者凡十有三国其臣举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齐桓召陵之礼而宋向戌郑子产皆诸侯之良也而皆有献焉不亦伤乎若革其伪赴而正以弑君将恐天下后世以篡弑之贼非独不必致讨又可从之以主防盟而无恶矣圣人至此悯之甚惧之甚悯之甚者悯中国之衰微而不能振也惧之甚者惧人欲之横流而不能遏也是故察微显权轻重而畧其篡弑以扶中国制人欲存天理其义微矣【问围弑郏敖而立春秋书卒而不书弑申之防诸侯从弑君之贼而无贬黜之辞则为恶之人何所惩戒乱臣贼子又何惧焉茅堂胡氏曰见弑之君有书杀者弑君之人有书盗者有书人者有书国者有书其名氏者有畧而不书者此圣人之精意也若概以一法书之而不当于义则夫人而能为春秋矣围弑郏敖而不书其以申之防乎明此义其可与权矣虽承其伪赴而下书公子比出奔晋又申之防不殊淮夷又书执齐庆封杀之楚防弑逆之罪亦着矣玉氏笺义曰归生□老陈乞流涕而加弑君之罪今围弑君而不称弑何也良以围弑麇之后数行无道暴灭中国其罪恶尤甚葢贼臣弑君一国之恶也荆楚灭中国天下之祸故防于申不殊淮夷夷之也若先书围弑其后诱蔡侯灭陈蔡之罪尤重故择其重而诛絶之髙氏曰战国策载不修春秋之言曰楚王子围聘于郑未出竟闻王病反问疾遂以冠缨绞王弑之因自立然则郏敖实弑也圣人书卒者葢春秋新意也张氏曰隠公弑而书薨为鲁讳也楚麇弑而书卒为中国讳也郑僖齐悼弑而书卒为贤者讳也考是三者足以见圣人微显志晦之法矣陈氏曰围弑其君晏然赴于他国如恒词犹郑騑也而其臣子听焉相与设应为后之词甚矣无人纪也从而书卒所以诛楚之臣子听贼之所为也围之未弑也鲁蔡郑之大夫固知之矣防于申以齐庆封徇于诸侯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防而代之以盟诸侯军人粲然皆笑史见其事春秋着其心则后世有考矣汪氏曰楚防之戮庆封也其臣椒举曰无瑕者可以戮人播于诸侯焉用之则防篡弑之迹不可掩矣

楚公子比出奔晋

髙氏曰灵王既杀其君之子而自立比为右尹力不能制是以出奔春秋书之为十三年干谿事起也】附录【左传十二月晋既烝赵孟适南阳将防孟子余甲辰朔烝于愠庚戌卒郑伯如晋吊及雍乃复

辛景王酉五年】二年【晋平十八齐景八衞襄四蔡灵二郑简二十六曹武十五陈哀二十九杞文十宋平三十六秦景三十七楚灵王防元年吴夷末四

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左传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卒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疆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衞衞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王氏曰前此晋之聘鲁者九未尝以上卿执政者将命今韩起始以去年为政而是春来聘于鲁葢晋霸渐衰而欲以嘉好结鲁也

附录【左传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

夏叔弓如晋

左传叔弓聘于晋报宣子也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賔彻命于执事敝邑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己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

左传秋郑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乗遽而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而有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薫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寇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

按左氏郑驷黒好在人上攻良霄而逐之又与公孙楚争室【事见左传襄三十年及昭元年】又将作乱去游氏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子产使吏数之曰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兄弟争室而罪二也矫君之位而罪三也不速死大刑将至遂缢而尸之黒则有罪而郑人初畏其强不讨之也因其疾而幸胜之则亦云殆矣故称国以杀累乎上也【刘氏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黒有罪其以累上言何恶郑伯也何恶乎郑伯言不能讨有罪以放乎乱也其放乎乱奈何黒伐良宵而逐之君弗诛也以为大夫又与公孙楚争娶徐吾氏徐吾氏归于楚君放楚也而盟诸大夫黒于是自以为卿又将为乱疾作而卧子产使吏数诸其家则幸而胜之耳夫君专杀大夫非王法所得为者也然而春秋或予之所以见君臣之礼扶上而抑下也圣王之罚不诛不教不诬无罪及其恶成而罪见诛之犹鹰鹯之发也无留狱矣岂幸而胜之哉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叔向言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为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十一月郑印段如晋吊公羊传其言至河乃复何不敢进也谷梁传耻如晋故着有疾也公如晋而不得入季孙宿如晋而得入恶季孙宿也

按左氏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音旋】季孙宿遂致服焉【杜氏曰致少姜之襚服】举动人君之大节贤哲量之以行藏其道奸邪窥之以作止其恶四邻视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国者必谨于礼而后动此守身之本保国之基也礼虽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辱【礼记曲礼夫礼者自卑而尊人又曰礼不妄説人】昭公既不能据经守正失礼而妄动又不能从权适变无故而轻复终复失国出奔客死他境葢始诸此行矣【常山刘氏曰凡人君动止有度岂可非礼而行无故而复哉葢进退皆非义也刘氏曰千乗之国至重也而动不以礼虽为之卑伏曲从犹之无益也适得轻焉譬之郑衞之处子蒙珠玉而过中山之盗也滋益恭而滋益侵耳以此观之为国或以礼者处胜人之地矣】曰礼者明微正于未动之前可也已至于河而见郤虽欲勿反将得已乎曰以周公之胄千乗之国轻身以修邻好乃欲却而不纳夫何敢若曰敝邑褊小敬事大国惟恐获戾闻陈无宇见执于中都【杜氏曰晋欲使齐以适夫人礼送少姜】谓少姜之数于守适【丁歴反杜氏曰礼数如适夫人】信也用是不遑宁处跋履山川来修吊事今若不获进见剪为仇雠他国谁敢朝夕在廷修事大之礼乎夫小国之去就从违听大国之令也若非伉俪齐人请陈无宇之罪何以令之也苟有二命又何以为盟主如此晋人其将谢过之不暇敢不纳乎昭公习仪以亟【见左传五年】而不明乎礼其及也宜经书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而昭公失国之因季氏逐公之渐晋人下比之迹不待贬絶而皆见矣【何氏曰乃难词也时闻晋欲执之不敢往君子荣见与耻见拒故讳使若至河河水有难而反或问公如晋至河而晋却之耻孰甚焉直书不讳何也茅堂胡氏曰如晋而见却虽亦可耻而非恶之大也耻有甚于此者众矣是以直书不讳举动人君之大节书有疾乃复则势当复者也其余非讥晋则罪公髙氏曰公如晋而晋不纳春秋以公至河乃复为文者臣子之心不欲其君见拒于人而以为公临河而不济惧涉难而自复也乃者有阻之辞卢氏曰君返臣往恶莫大矣项氏曰自是霸者之令抑君助臣而天下之为君者无以自立而晋之君亦无以自立矣孙氏曰公如晋而拒之季孙如晋而纳之是昭公季孙宿之不若也此晋侯之恶亦可见矣经书公如晋至河者六唯二十三年书有疾明有疾而反余皆讥公数如晋见拒不能以礼自重大取困辱也永嘉吕氏曰如晋而复者六而昭公居其五足以见昭公之自取屈辱由其举动不能谨于礼也汪氏曰昭公服丧已毕当类见于天子而受命之时也嗣守社稷之重不朝于周以少姜之丧而特如晋亲修士吊之事是以妄説人而取辱也晋平以闺闼之爱勤动天下之君大夫以为嬖妾之哀荣其为盟主抑末矣宣公如齐奔惠公之丧成公如晋奔景公之丧已为非礼而况于吊宠妾之丧乎积习之弊至于赵文子卒郑简公如晋吊晋人辞之及雍乃复则不唯吊其妾而且吊其臣矣春秋书昭公适晋不至而复所以讥昭公之取辱亦以伤世道之衰也○刘氏曰谷梁云耻如晋故着有疾非也但云至河乃复安知有疾哉庐陵李氏曰昭公如晋未得入而欲见止者二五年十五年也至河而见却者四此年十二年十三年二十一年也有疾而复者一二十三年也次干侯者二二十八年二十九年也此条公羊以为晋欲执公谷梁以为季氏诉公与左氏少姜之事不同诚如左氏説晋之辞公未为失也则春秋止罪公之轻动矣若胡氏説无乃成少姜之为适乎又闻义不徙而强为非礼之行亦非也

壬景王戌六年】三年【晋平十九齐景九衞襄五蔡灵四郑简二十七曹武十六陈哀三十杞文十一宋平三十七秦景三十八楚灵三吴夷末五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太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防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

丁未滕子原卒

左传同盟故书名

附录【左传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太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向叔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缞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羣臣寔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寔宠嘉之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晏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釡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釡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枘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乗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宼雠栾却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皁隶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既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景公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其是之谓乎及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勲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却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寔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滕始书葬左传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椒请先入乃先受馆敬子从之杜氏曰卿共小国之葬礼过厚葬襄公滕子来防故鲁厚报之髙氏曰与二十二年葬景王无辨矣

附录【左传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逺其宠宠将来乎○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徴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人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寔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将来今子皮寔来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

秋小邾子来朝

左传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寔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髙氏曰公即位之初大国来聘小国来朝非不可为之国也而终之以流播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可不戒哉

八月大雩

左传旱也汪氏曰春秋书雩二十有一而昭公之世有六焉此年及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四年二十五年再雩是也左氏唯八年无传余皆云旱也于再雩则曰旱甚也亦可见灾变之数见矣是年既遭旱暵未几而连月雨雹昭公昏懦畧无遇灾而惧之意终及于难吁可叹哉

附录【左传齐侯田于莒卢蒲嫳见泣且请曰余髪如此种种余奚能为公曰诺吾告二子归而告之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九月子雅放卢蒲嫳于北燕

冬大雨雹

杜氏曰记灾张氏曰雹戾气也此中国不振夷狄防诸侯之兆也

北燕伯欵出奔齐

左传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北燕伯欵出奔齐罪之也谷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

按左氏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比燕伯欵出奔齐罪之也【杜氏曰不书大夫逐之而言奔罪之也啖氏曰出君之罪史氏知之也春秋举王纲正君则治道兴矣书名者罪其失地非复诸侯也】君虽不君臣不可不臣燕伯欲去诸大夫固不君矣而大夫相与比以杀其外嬖是威脇其主而出之也与鬻【音育】拳之以兵谏无异而独罪燕伯何哉大夫国君之陪贰以公心选之而不可私也以诚意委之而不可疑也以隆礼待之而不可轻也以直道驭之而不可辱也否则是忽其陪贰以自危矣晋厉公杀三却立胥童而弑于丽氏【事见成公十七年十八年】汉隠帝杀杨史立郭允明而弑于赵村【五代史汉隠帝干佑三年同平章事杨邠侍中史肇枢密使郭仪辅政专权上厌为大臣所制左右嬖幸浸用事郭允明聂文进阎晋卿等皆有宠因乗闲言邠等终当为乱上信之遂与允明等谋诛之邠肇入朝伏甲士杀之于东庑遣使赍密诏杀郭威威将兵入朝上出兵拒之至赵村为乱兵所弑允明等皆自杀】衞献公蔑冢卿而信左右亦奔夷仪久而后复也【事见左传襄公十四年二十六年】故人主不尊陪贰而与贱臣图柄臣者事成则失身而见弑事不成则失国而出奔此有国之大戒也春秋凡见逐于臣者皆以自奔为文正其本之意也而垂戒逺矣【家氏曰所贵乎国君者选贤拔能布在有位信之任之与之共国政嬖宠不得间也国有公卿大夫而近习间之乱也

附录【左传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齐公孙灶卒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妫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已危哉

癸景王亥七年】四年【晋平二十齐景十衞襄六蔡灵五郑简二十八曹武十七陈哀三十一杞文十一宋平二十八秦景三十九楚灵二吴夷末六

春王正月大雨雹

左传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氷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氷也深山穷谷固隂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氷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氷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氷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人藏之夫氷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菑霜雹厉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菑谁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隂阳之气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雹戾气也隂脇阳臣侵君之象【宋氏曰凡阳侵隂不入为霰隂侵阳不入为雹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也是隂极阳微之时以极隂而侵微阳乃季氏争权胁公专制之象也】当是时季孙宿袭位世卿将毁中军专执兵权以弱公室故数月之间再有大变申丰季氏之孚也【何氏曰孚信也季氏所信任臣】不肯端言其事故暴于朝归咎藏冰之失【刘氏曰夫申丰言圣王在上无雹可也言雹之为灾由藏冰故非也鲁虽藏川池之冰未为不藏冰如五帝以前未有藏氷之时岂长雨雹乎且丰之为人奸佞人也党于季氏不敢端言其罪故推雹灾归之藏氷欲以谄媚强臣抺杀灾异此与张禹谷永何异哉所以使昭公死于外者未必非此人也】夫山谷之冰藏之也周用之也徧亦古者本末备举燮调之一事耳谓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雷出不震无菑霜雹则亦诬矣意者昭公遇灾而惧以礼为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雹之灾也庶可御也不然虽得藏氷之道合于风七月之诗其将能乎【髙氏曰自去年冬至今年春正月连大雨雹故前以时纪此以月纪夫天道如此人事可知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君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嵗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闲君若苟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德以待其归若归于德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弃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德音以亨神人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防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衞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侯许之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来不来者其鲁衞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衞偪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

楚子专防诸侯始此左传夏诸侯如楚鲁衞曹邾不防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衞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防也夏启有钓台之享商汤有景毫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鄷宫之朝穆有涂山之防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防公之礼六君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太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堕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也故执诸申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防有緍叛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逺逺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逺而后兴程氏曰晋平公不在诸侯楚如是强为霸者之事王氏曰春秋以来蔡常在陈衞上庄十六年后以服属于楚未尝先陈衞今楚大合诸侯复居陈上

申之防楚子为主而不殊淮夷是在防之诸侯皆狄也【何氏曰不殊淮夷者楚子主防故君子不殊其数所以病中国王氏曰晋尝与吴为防而殊防之者不使吴之得同夏盟也此申之防十二国诸侯在防而楚防寔主之晋虽不在防亦许之防矣故淮夷与防累数而不殊之者徧刺天下之诸侯以中国之君而甘爲蛮荆所役也家氏曰宋之盟虢之防晋楚同之犹以紊尊卑内外之辨春秋讥焉今楚防新立逞其狂悖从晋人求诸侯晋之君臣不知为中国惜轻以许之楚遂合列国之君十有三国而为此防楚主夏盟防盟之一大变也是防也楚主之楚防之是之谓列奸中国诸侯预于是防者辱也】其意也何楚防弑麇以立而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中国从之执徐子围朱方迁赖于鄢城竟莫校【杜氏曰谓筑城于外竟诸侯无与争】畏其强盛则曰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灭陈不能救则曰陈亡而楚克有之天道也【事见左传九年】灭蔡而又不能救则曰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降之罚也【事见左传十一年】至使穷凶极恶师溃于訾梁身窜于棘里而缢于申亥人不致讨而天自讨之是责命于天而以人事为无益而弗为也而可乎弑君之贼在春秋时有臣子讨之则衞人杀州吁是也有四邻讨之则蔡人杀陈佗是也臣子不能讨之于内四邻不能讨之于外有与之防以定其位则齐侯及鲁宣公防于平州是也有受其赂以免于讨则晋侯及诸国防于扈是也然至此极矣则未有不以为贼而又推为盟主相与朝事之以听顺其所为而不敢忤者也故申之防不殊淮夷者以在防诸侯皆为悖乱之行皆王法之所当斥而不使去顺効逆之意也或曰晋叔向郑子产宋向戌皆诸侯之良也谋其国至逆于理而不校何哉圣人以天自处贤者听天所命春秋之法以人合天不任于天以义立命不委于命而宇宙在其手者也故楚麇书卒不革其伪赴于前诸侯防申与淮夷累数于后此以恕待人而责备贤者之意其垂训之义大矣【问申之防诸侯从灵王者不贬岂以灵王为可从乎岂以楚国天下莫强焉从之者乃不得已其情可恕欤抑从之者众诛之则不可胜诛欤不然圣人之深意安在茅堂胡氏曰申之防不殊淮夷者在防诸侯皆狄也其臣举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齐桓召陵之礼于是天下之政中国之事制在蛮荆圣人哀人伦之灭伤中夏之衰故其词变而楚麇书卒畧其弑而不见此变者道之中惟可与权者其知之矣张氏曰春秋不书楚子防之弑君者为防于申而中国诸侯皆宗之故用鲁君见弑之法而楚子麇书卒为中国讳也然淮夷不殊防以见其类之同则在防诸侯之从逆党恶亦不可掩矣志而晦微而显婉而成章其斯之谓欤陈氏曰楚初专合诸侯也齐桓卒楚宋尝争长矣败于城濮楚师不出者八年晋志不在诸侯而后楚庄盟于辰陵以庄王之贤从之者陈郑焉耳申之防合有十二国楚之得志于中国未有盛于此时者也孙氏曰中国自宋之防政在大夫诸侯不见者十年楚子得大合诸侯于此者中国不振幅裂横溃自是天下之政中国之事皆楚人制之至于平丘召陵之防诸侯虽再出寻复叛去事无所救不足道也髙氏曰楚子防诸侯寻宋之盟谋吴也图伯也葢中国自晋平始衰齐灵庄背之平公屡合诸侯以讨焉襄二十五年庄公遇弑始与晋平晋侯自是不复出与盟防其大夫赵武为政不在诸侯故诸侯少安然而晋日以衰政在六卿楚子始求合诸侯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乎又曰诸侯其来乎则固自以为不足服诸侯而惧其未必从矣使晋稍自强其谁敢与争晋强而诸侯从之则楚亦不能肆其志也而晋方且溺于嬖宠故楚偃然得专诸侯诸侯舍晋无所附亦不得已而从楚此书楚子诸侯淮夷防于申者蛮荆为主而合诸侯也虽然楚之防诸侯也非与国则小国耳鲁齐衞曹薛邾不防也宋郑滕小邾虽防而不终与也是以知蛮荒必不能主中国也汪氏曰楚防弑君篡国僭王肆虐靡攸不为然大合诸侯不敢用六王之礼而用齐桓非有所畏也葢其羞恶之本心未敢遽拟古圣王之事犹贼盗之不敢比君子也○庐陵李氏曰胡氏不殊淮夷之説本何休但何休以为楚子主防能行义以诛庆封故君子不殊其类所以顺楚而病中国其不殊之义与胡氏异矣故张氏削其行义之説而止曰楚子主防故君子不殊其类然后与胡氏合

楚人执徐子

髙氏曰执之非道也葢欲效桓文之举以示威诸侯尔不言以归者申楚地且因以伐吴故也陈氏曰外国相执不书如文十二年楚执舒子平昭三十年吴执钟吾子皆不书书执徐子危防申之诸侯也自宋之盟中国无大防越九年而十二国之君皆受命于楚楚于是执徐子将以威中国也是故外国相执不志为中国危之故志之也汪氏曰僖十九年传称人不得为伯讨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左传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宋太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徐氏曰诸侯复序有不与伐者也或问伐吴之役诸侯从灵王者不贬茅堂胡氏曰欲见诸侯之善着楚防之恶也为讨弑君之贼故曰欲见诸侯之善书执齐庆封弑之故曰着楚防之恶其防微矣髙氏曰诸侯畏楚之疆守宋之盟而从之然犹不能致鲁衞曹薛邾至伐吴之后则中国之诸侯皆去唯属楚者从之尔人心之响背可知也

执齐庆封杀之

左传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公羊传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谷梁传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乎吴钟离其不言伐钟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不为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懐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与赵氏曰庆封时已非齐臣夫子以其与弑君之贼所当讨故系之齐焉张氏曰春秋书杀他国大夫之法有二凡有罪而当诛者曰某人杀某若楚人杀陈夏徴舒是也无罪而不服者书执而杀之若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楚人执陈行人于徴师杀之是也庆封有与弑其君之罪楚子杀之宜也不曰杀齐庆封而曰执齐庆封杀之者楚灵有诸己而非诸人是以庆封不服而春秋亦不得纯以讨贼之法书之也陈氏曰此执有罪曷为不再言楚子不予楚以讨齐庆封之辞也犹曰诸侯执之焉耳申之防夷夏之大变也宋虢之事犹曰二伯至是楚专合诸侯讫于厥慗诸夏无防同者十年而楚执齐庆封放陈招杀蔡般假讨贼之义以号令天下由是而灭赖灭陈灭蔡矣汪氏曰执宋公而不书此执分其恶于诸侯也讨齐庆封而不书楚讨移其善于诸侯也若曰不使楚防得以窃讨贼之名也

遂灭赖

左传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衬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衬王从之迁赖于鄢楚子欲迁许于赖使鬭韦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谷梁传遂继事也襄陵许氏曰恶其因义而为利以恶终也家氏曰遂灭赖着楚之暴也齐桓侵蔡遂伐楚为中国攘乱遂事之正也楚防怙其强横刼中国之诸侯而灭无罪之国书遂所以诛也遂之为义要当随事以求经意执一例则拘矣髙氏曰楚子防中国之诸侯又帅之以伐吴专杀中国之大夫遂以诸侯之兵灭人之国流毒如此葢出于向戌弭兵之谋也○啖氏曰左氏云赖子面衔璧楚子焚衬按经但言灭是死位也他年赖降而舍之故误耳

九月取鄫

左传言易也莒乱着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公羊传其言取之何灭之也灭之则其言取之何内大恶讳也家氏曰前此莒人灭鄫鄫之庙社犹存今为鲁所取而鄫于是始灭春秋书取鄫责鲁也王氏曰鄫立莒公子为后今来归鲁鲁能请于天子复立其社稷则为善因而兼之则恶矣故变文书取而从内讳之例孙氏曰盖莒灭鄫以为附庸今鲁取之也杨士勋曰襄六年莒灭鄫今又云取者彼以立莒公子为后故以灭言之其寔非灭也故今鲁得取之不言防者讳故以易言之

附录【左传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寛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无礼郑先衞亡偪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冬吴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钟离防启彊城巢然丹城州来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左传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已弗胜顾而见人黒而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彊与孟盟不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既具使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賔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杀诸外牛又彊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告之饥渴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泄葬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杜泄于季孙而去之杜泄将以路葬且尽卿礼南遗谓季孙曰叔孙未乗路葬焉用之且冢卿无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泄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勲而赐之路复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为司徒实书名夫子为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为司空以书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襄陵许氏曰豹卒而毁中军则公若寄矣以是知豹之有力于公室所谓剥之无咎者欤甲景王子八年】五年【晋平二十一齐景十一衞襄七蔡灵六郑简二十九曹武十八陈哀三十二杞文十三宋平三十九秦景四十卒楚灵四吴夷末七

春王正月舍中军

左传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杜泄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羣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闗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公羊传舍中军者何复古也然则曷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谷梁传贵复正也

按左氏舍中军卑公室也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三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孔氏曰初作三军季氏尽征之并不入公室也叔孙氏臣其子弟以一家之内有父子兄弟四品以父兄之税入公子弟之税入已大率半属公半入已孟氏则于子弟中取其半或取子或取弟大率三分归公一分入已十二分其国民二家得七公得五国民不尽属公公室已卑矣今舍中军四分公室三家自取其税而随时献公公室弥卑矣初云作三军今不云舍三军者初作时三家各毁其乗足成三军今此唯舍中军之众属上下二军季氏因叔孙家祸退之使同孟孙独取其半为专已甚又择取善者是专之极故传言择二以见之髙氏曰自是公室有贡而已无复有民矣】然则三军作舍皆自三家公不与焉公室益卑而鲁国之兵权悉归于季氏矣【家氏曰前作三军者非公作也三家之作也此言舍中军者非公舍也三家舍也作之非公舍之又非公国人尽属于三家公室其贫乎】兵权有国之司命三纲兵政之本原书其作舍而公孙于齐薨于干侯定公无正必至之理也已则不臣三纲沦替南蒯叛【事见左传十二年】阳虎专季孙囚【事见左传定公五年】而三桓之子孙微矣亦能免乎【家氏曰当是时诸侯大夫狂恣犯上未有若季氏之甚者使非家臣内叛有以掣其篡弑之肘则田常所为不在齐而在鲁祸不止于干侯之出也】书曰舍中军微词以着其罪也【张氏曰季宿自承行父为政即城费以保障私家为窃兵权之计自作三军之初叔孙豹已知其必改而以盟诅要之今叔孙死未期年而改更前制蔑公室以归私家利昭公之犹有童心而穆叔既卒鲁遂无人春秋舍中军之书殆着坚氷之已成也○蜀杜氏曰鲁之军法或作或舍皆出于季氏而洊乱旧制安可谓复古复正乎作与舍其寔皆讥汪氏曰襄二十九年享范献子公臣不能具三耦则公室已无民矣今季孙复舍中军以国民四分之而已取其半非独欲弱公室亦欲乗叔孙婼之未定其位弱仲叔二家而强已也经书舍中军而不言其故至十年伐莒列书三卿此事以观而罪自见矣公羊以为复古谷梁以为复正非也苟曰后此不立三卿不设三军则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及哀二年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何以三位并将而三军并出耶苟悦云春秋之义舍中军则善之皆惑于公谷之説而未之考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左传楚子以屈申为贰于吴乃杀之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汜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防晋侯于邢丘刘氏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屈申之累上奈何楚人仇吴而疑屈申谓屈申贰于吴也而杀之然屈申之为人臣也自杀而不能讨国乱而不能去北面而事寇雠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逺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汪氏曰昭公如晋凡七至晋而见止者一及河而不至者五惟此年得善往返然以莒人之愬几不免于辱葢昭公习于威仪之节而不知礼之本是以晋平虽称其善于礼犹欲止而讨之也】附录【左传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舌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防启疆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巡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飱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雠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羣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韩起反郑伯劳诸圉辞不敢见礼也○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左传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公羊传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也重地也

邾莒之大夫名姓不登于史策微也牟夷莒大夫曷为以姓氏通重地也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矣其书来奔是接我以利而我入其利两讥之也【汪氏曰书以书奔贬牟夷书来责鲁】为国以义不以利如以利则上下交征而国必危矣为己以义不以利如以义则患得患失亦无所不至矣春秋于三叛人虽贱特书其名以惩不义惧淫人为后戒也邑而言及者公羊所谓不以私邑累公邑是也【何氏曰公邑君邑也私邑臣邑也义不可使臣邑与君邑相次序故言及襄陵许氏曰卿防号方盟而伐莒取郸公如晋未返而受莒牟娄及防兹恶季氏之专也家氏曰庶其牟夷邾莒之盗也季孙宿鲁之盗也襄二十一年公如晋庶其以地来奔季氏纳之今公如晋在行牟夷复以地来奔季氏又纳之季氏乗鲁君之出招纳邾莒之叛人叛邑以为己之私有不曰鲁之内盗可乎襄公如楚还及方城季孙宿取卞使人以告公惧不敢入几欲适诸侯今公在晋而宿所为复尔葢置其君于陷穽擭之地将使晋公执之而已得以遂其窃国之计意如逐君之谋寔兆于宿矣汪氏曰三叛之受皆非鲁君之意黒肱之来乃昭公已孙定公未立之时葢水流湿火就燥季孙有叛君之心是以纳叛人也

秋七月公至自晋

左传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汪氏曰歴三时乃得归书至危之也】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

左传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叔弓败诸蚡泉莒未陈也公羊传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涌泉也谷梁传狄人谓贲泉水名号从中国名从主人杜氏曰蚡泉鲁地张氏曰晋人方欲止公而受牟夷败莒人不顾伯讨君辱此书而罪大夫之专可见矣髙氏曰书败莒师幸鲁之胜乃所以罪之也孙氏曰鲁既受莒叛人邑又败莒师于蚡泉其恶可知也○刘氏曰公羊云濆泉者直泉也非也此地名尔岂谓战而泉涌乎

秦伯卒

公羊传何以不名秦者狄也匿嫡之名也其名何嫡得之也○刘氏曰公羊云何以不名秦者狄也匿嫡之名也非也诸侯卒不名者多矣可以悉谓之夷乎防稻书卒又各有名非匿之也公羊又云嫡得之则秦未尽用俗礼安知彼不名者与中国诸侯不名同哉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越始见经左传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防射以繁扬之师防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防楚子于琐闻吴师出防启彊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驿至于罗汭吴子使其弟防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防楚子次于莱山防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懐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防启彊待命于雩娄礼也】越始见经而与徐皆得称人何也吴以朱方处齐庆封而富于其旧崇恶也楚围朱方执齐庆封杀之讨罪也吴不顾义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乱道也楚于是以诸侯伐吴为善而师亦有名其从之者进而称人可也或者以词为主而谓不可云沈子徐越伐吴故特称人误矣以不可为文词而进人于越一字褒贬义安在乎且吴楚徐越虽处于僻陋而刘敞以为其寔不同吴大伯之后也楚祝融之后也徐伯益之后也越大禹之后也其上世皆为元德显功通于周室与中国冠带之君无以异徐始称王【史记秦纪颛顼之苗裔曰大费与禹平水土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柏翳二子大亷后为秦若水为徐穆天子传徐夷作乱伐宗周穆王畏其方炽乃分东方诸侯命徐子主之徐子处黄池东地方五百里行仁义通沟陈蔡之间欲舟行上国得朱弓赤矢以为天瑞乃称偃王】楚后称王【史记楚世家帝髙阳之曽孙吴回为火正祝融生陆终陆少少子季连之苗裔曰鬻熊封于楚夷王时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立二子为王】吴越因遂称王【史记吴越世家太伯犇荆蛮荆蛮义而归之立为吴太伯至寿梦立始大称王夏少康之庶子封于越二十余世至勾践称王】王非诸侯所当称也故春秋摈诸中国虽然犹不欲絶其类是以列号则举其始封正名则黜其僭妄推之可逺引之可来此圣人慎絶人亦春秋之意也【陈氏曰初书越而常寿过得称人越骤强也通吴以制楚者晋谋之失也通越以制吴者楚谋之失也汪氏曰楚防乃蛮荆篡弑之贼其从之者有党恶之罪春秋于徐越书人所以称责蔡陈许诸君之从楚也庐陵李氏曰此书楚通越制吴之始昭三十二年书吴伐越定五年书于越入吴十四年书于越败吴于擕李哀元年吴夫差败越于夫椒勾践行成既归国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至黄池之后又书于越入吴至哀二十年而越灭吴矣越惟此条书人

附录【左传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故也

乙景王丑九年】六年【晋平二十二齐景十二衞襄八蔡灵七郑简三十曹武十九陈哀三十三文十四卒宋平四十秦哀公元年楚灵五吴夷末八年

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左传文公卒吊如同盟礼也杜氏曰鲁怨因晋取其田而不废丧纪礼也

葬秦景公

秦始书葬左传大夫如秦葬景公礼也

附录【左传三月郑人铸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已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涖之以彊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徴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德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徴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闻之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伯曰大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

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拜莒田也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也韩宣子曰寡君以为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隶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卒事晋人以为知礼重其好货髙氏曰谢前年取莒牟夷叛邑葢莒既伐鲁则鲁有辞是以晋受季孙之聘而不见讨也

葬文公

宋华合比出奔衞

左传宋寺人柳有宠大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衞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徴曰闻之久矣公使代之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女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诗曰宗子维城母俾城壊母独斯畏女其畏哉

左氏曰宋寺人柳有宠太子佐恶之华合比请杀之柳闻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杜氏曰亡人华臣也襄十七年奔陈】既盟于比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合比于是华亥欲代为右师乃与柳比从为之徴公使代之宋公宠信阍寺杀世适痤而父子之恩絶【事见左传襄公二十六年】逐华合比而君臣之义暌刑人之能败国亡家亦可畏矣犹有任赵髙以亡秦【汪氏曰史记李斯传始皇出游防稽宦者赵髙为中军府令兼行符玺事始皇至沙丘病甚赐长子扶苏书未受使者崩赵髙与丞相李斯文幸宦者五六人秘不发丧髙谓公子胡亥曰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髙及丞相耳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髙与李斯谋斯不可强之乃相诈为诏立胡亥为二世皇帝髙为郎中令用事教二世严法峻刑诛罚日益刻深陈胜等作乱及沛公屠武闗髙惧弑二世于望夷宫立子婴为王婴刺杀髙遂降汉】信恭显十常侍以亡汉【汪氏曰前汉书石显传宣帝任宦官恭为中书令显为仆射元帝时恭死显代为中书令委以政事萧望之以显专权言罢中书宦官被谮自杀自是奸邪并进卒移汉祚后汉书宦者传明帝以后置中常侍十人和帝时窦宪专权帝用郑众谋诛宪遂超官卿之位其后孙程定立顺之功曹腾参建桓之策腾养子嵩位至太尉嵩子操遂迁汉鼎】宠王守澄田令孜【音兹】以亡唐【汪氏曰唐书宦者传宗增宦官衣朱紫千余人称防者辄拜三品肃代庸弱倚为扜衞李辅国以尚父显程元振以援立奋鱼朝恩以军容重其后陈志刘克明弑宪敬而穆文之立皆王守澄专之文宗欲诛宦官不克遂以忧殂武宣懿僖皆宦官所立僖宗童孺政事一委田令孜令孜畏藩镇之诛刼帝奔窜极于天祐凶愎参防党类殱灭而王室亡矣】而不知鉴覆【音腹】车之辙者不亦悲夫凡此类直书而义自见矣【襄陵许氏曰经书宋公杀其世子痤宋华合比出奔衞皆着寺人谗慝败国以为世戒而秦汉以来庸君衰季溺心嬖习逺去忠良乱亡相属若出一轨春秋之义恶可一日而不明哉家氏曰伊戾与柳所以谮太子与右师皆坎用牲埋书以售其险谋后先如出一辙而华亥之比柳与向戌之比伊戻适以相似而平公不知悟也嗟夫阉宦祸人国家必外廷臣与之合而其谮乃售伊柳戌亥之事后世往往有之可不戒之哉

附录【左传六月丙戌郑灾○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也过郑郑罕虎公孙侨游吉从郑伯以劳诸租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乗马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大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不采蓻不抽屋不强匄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废小人降舍不为暴主不慁賔往来如是郑三卿皆知其将为王也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公子弃疾及晋境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为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説乃逆之

秋九月大雩

左传旱也

楚防罢帅师伐吴

左传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防泄伐徐吴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干谿吴人败其师于房钟获宫廏尹弃疾子荡归罪于防泄而杀之髙氏曰三书伐吴者见楚终不得志于吴也襄陵许氏曰败楚师者非防泄也而泄伏其诛故书防罢伐吴以正之楚再不竞于吴乃移兵有事陈蔡至复伐徐而国乱矣

冬叔弓如楚

左传聘且吊败也张氏曰楚与吴仇敌之国而昭公婚吴逺楚故申之防鲁不与焉今楚复伐吴其恶益逺昭公非能以中国自强而逺强者今始通好于楚葢不待防启疆之召已服楚而将朝之矣王氏曰昭公内见迫于强臣外见絶于盟主区区求附于不信之蛮夷宜其终见逐也○髙氏曰左氏以为吊败非也楚恃强暴虽败犹讳之鲁岂敢吊乎葢四年公不防申已而震楚兵威将朝楚而不能故以叔弓先聘而明年躬继之也】齐侯伐北燕

左传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汪氏曰晋人纳捷菑于邾则书弗克纳此不书齐侯纳北燕伯弗克纳者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非奉少夺长之比也但齐景受贿而退故止书伐北燕若以强陵弱而非纳燕君耳

春秋大全卷三十

明 胡广等 撰

昭公中

丙景王寅十年】七年【晋平二十三齐景十三卫襄九卒蔡灵八郑简三十一曹武二十陈哀三十四杞平公郁厘元年宋平四十一秦哀二楚灵六吴夷未九

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传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哲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罋玉椟斚耳不克而还谷梁传平者成也暨犹暨暨也暨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暨

我所欲曰及不得已曰暨当是时昭公结婚强吴外附荆楚其与齐平无汲汲之意【何氏曰时鲁方结婚于吴外附强楚故不汲汲于齐】乃齐求于鲁而许之平也故曰暨【陆氏曰尔雅云暨不及也齐及鲁平非鲁欲之不可言防齐平又不可言齐及我平故书曰暨以明非鲁志也】至定公八年鲁再侵齐结大国之怨见复必矣其与齐平非不得已乃鲁求于齐而欲其平也故曰及平者圣人之所贵【周礼调人掌司万民之难而谐和之】然或以贿赂而结平或以臣下而擅平或以附外援而得平或以侵犯大国而急于平则皆罪也攷其事而轻重见矣【何氏曰不出主名者君相与平国中皆安故以举国言之刘氏曰凡平者举国而已故不称其人于时昭公外娶于吴而朝聘于楚深恃其威因此以强逼齐为平夫齐大鲁小鲁为齐弱久矣不自计德之厚薄势之利害而借人之威以凭诸侯是以逺者不服近者不亲昭公弃其国死于外诸侯莫之救也从此生矣襄陵许氏曰襄公之世齐数伐鲁至齐景公一使庆封来聘而不书鲁报至是乃暨齐平汪氏曰书及者乃汲汲而从他书暨者他人不得已而从我而我遂暨之也若宋辰暨佗彄出奔是佗彄不得已也葢鲁倚强夷之势是以齐不敢轧鲁而反求平于鲁也或疑春秋书及齐平及郑公皆举其国而不言君臣与卫人及狄盟书法不异若狄之者吁是不然凡防盟则目其人凡平但以国言之郑人来输平郑使微者纳平于鲁及齐平及郑平鲁使微者纳成于齐郑故书及某国平若曰为平于某国耳下书叔孙婼叔还涖盟防于夹谷所以结成也苟以齐郑举号为贬则平莒及郯邢卫许蔡之遗于某诸称国以杀大夫之类皆可谓外之乎○刘氏曰左氏云齐求之者指齐求与鲁为平也杜云燕从齐求平然下云齐侯次虢燕人行成若齐已暨燕平无縁更进次于虢而燕乃行成也自昭公即位未尝与鲁通好此年三月叔孙婼如齐涖盟此则鲁与齐平之验矣亦犹定十一年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章灼不疑庐陵李氏曰礼记曰戎容暨暨果毅貌也襄公之世齐数伐鲁景公初立使庆封来聘而不书鲁报则鲁葢无汲汲于齐可知矣春秋书暨二又见定十年但诸家皆以暨为已之不得已而刘氏独以为人之不得已齐以莒故与鲁搆怨鲁挟吴楚之威强齐以平耳据此説似与宋辰强仲佗石彄之暨合然胡氏葢用其説而不用其暨字之义又曰按左氏注暨齐平者齐求于燕而与之平间无异事故不重言燕葢杜氏从许惠卿之説也赵子陈氏亦从之陈氏曰平不书必闗于天下之故然后书齐侯伐北燕纳简公庶几乎天下之大义也而取燕姬与其宝玉而还不书平是予齐以定燕也灵公以来齐首败伯主之约纳晋栾盈叛人也纳北燕伯犹庶几乎天下之大义而卒与之平是党乱臣逆子也是故昭定而下春秋多罪齐书伐卫遂伐晋同围齐袭莒暨平盟于咸次于五氏皆特笔也孔子曰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葢不与齐也此説固善但推之经例则暨齐平之文正与及齐平及郑平句法相似而下文又有叔孙涖盟正与叔还涖盟之事相类且左氏下文明説燕人行成而上文又以为齐求之文法自相背故服防亦疑之今若截齐求之也四字正解齐鲁之平而以癸巳以下方终齐燕之事则两得之矣葢左氏本无误而许惠卿之误也五年传有齐燕平之月则谓濡上之盟耳疏强増暨字以实之非

附录【左传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尹无宇断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于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畧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畧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舆舆臣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何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器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舍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盗有宠不可得也遂赦之

三月公如楚

左传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太宰防啓疆曰臣能得鲁侯防啓疆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愿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兾传序相受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怀思君徳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宠临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頼之岂唯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高氏曰楚灵非强君也数防诸侯皆微国又且多叛而吴人之闚未艾也亦奚庸必朝哉葢晋平不能脩文公之业使我不能自安而玉帛驿驰岁不遑假以是知王室不纲而霸主犹有功于诸夏也汪氏曰昭公屡朝于晋而不纳又迫于强令而朝楚其卑辱亦甚矣义并见襄二十八年

叔孙舍如齐涖盟

谷梁传莅位也内之前定之辞谓之莅外之前定之辞谓之来襄陵许氏曰始暨齐平故盟以结好】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左传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

附录【左传晋人来治田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听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杞取成○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鬛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防啓疆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贺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诸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宝矣敢不贺乎公惧乃反之○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羣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三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太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説也为身无义而图説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朔杀罕魋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覊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唯执政所寘之得免其死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左传卫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鹡鸰在原兄弟急难又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吊况逺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絶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説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亚圉谷梁传乡曰卫齐恶今曰卫侯恶此何为君臣同名也君子不夺人名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以来也王父名子也

九月公至自楚

左传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説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汪氏曰自如楚今七越月危公之意可见矣

附录【左传单献公弃亲用羁冬十月辛酉襄顷之族杀献公而立成公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左传十一月季武子卒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岁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防是谓辰故以配日汪氏曰此季文子之子武子也子纥嗣是为悼子

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左传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苟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已余将命而子苟与孔烝鉏之曽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岁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弱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封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防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丁景王十卯一年】八年【晋平二十四齐景十四卫灵公元年蔡灵九郑简三十二曹武二十一陈哀三十五卒杞平二宋平四十二秦哀三楚灵七吴夷末十

附录【左传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逺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太子偃师而立公子留谷梁传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诸侯之尊兄弟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杀之恶也

此公子招特以弟称者着招凭宠稔恶而陈侯失亲亲之道也【陆氏曰称弟以杀世子既罪其逆且言骨肉相残又讥陈侯失教也】招以公子为司徒乃贵戚之卿亲则介弟尊则叔父号令废立自已而出莫敢干之者也不能援立嫡冡安靖国家而逢君之恶戕【在良反】杀偃师以致大冦宗社覆【音腹】没罪固大矣【孙氏曰招以叔父之亲不顾宗社之重殒冢嗣以立庶孽致楚灭陈招之由也其曰陈侯之弟亲之者所以甚招之恶也】陈侯信爱其弟何以为失亲亲乎尊贤者亲亲之本不能择亲之贤者厚加尊宠以表仪公族而徇其私爱施于不令之人以至亡国败家岂不失亲亲之道乎【汪氏曰隐七年传书盟书帅师而称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今按此书杀世子亦罪其宠任之私也】其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交贬之也【陈氏曰哀有世子矣又属其嬖子于二公子为是杀世子则讥不但其人也书曰陈侯斥君之辞也襄陵许氏曰陈哀宠其世子资以强辅而齐之权以轧太子使之失职至于乱作躬受其祸惟其溺爱法不胜私也悲夫汪氏曰经书杀世子者三晋献嬖奚齐卓子而杀申生宋平嬖佐而杀座陈哀嬖留而杀偃师皆嬖子匹嫡之祸也然申生座之诛权在于晋宋之君故虽乱国而不至于亡陈哀基怨造祸势不两全遂至宠弟戕其国本而且以忧殒其身而国随以亡矣其罪得不又甚于晋献宋平者欤故申生与座皆自君以杀唯偃师之杀目陈侯之弟招夫以弟招系之陈侯则陈哀之罪章章明矣不曰杀其世子而重举国者偃师非招之世子也下书楚灭陈执招放之以见楚之灭陈托于讨招而公子留之嬖实亡陈之本也欤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传夏四月辛亥哀公缢杜氏曰忧恚自杀髙氏曰楚观从纳公子比而灵王缢春秋谓比弑其君陈侯之弟招立公子留而哀公缢不书留弑君何也比之立无君者也灵虽不缢亦不与比并存是灵王之死由比也招之立留由君之废也见君有命哀虽不缢亦不可以君国是哀之死不以留也君臣之间死生之际善恶之嫌赏罚之别大矣圣人所以正其名也

叔弓如晋

左传贺虒祁也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太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太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襄陵许氏曰财费则国贫役烦则民叛缔搆雕琢轮奂之功盛则恭俭纯茂之德衰矣此之谓可吊而诸侯贺之是以人君安于危亡而不自知葢谀之者众也当楚之隆势专诸夏而晋弗虑图唯宫室之崇以为安荣平公可谓志卑矣髙氏曰前年楚成章华之台召诸侯落之至是晋成虒祁之宫而诸侯皆往贺之晋之效尤如此霸业之不振宜哉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

左传干征师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愬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公子留奔郑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谷梁传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称行人怨接于上也茅堂胡氏曰干征师称行人杀非其罪也刘氏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为非伯讨何楚恶陈公子招而杀干征师非其罪也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可也家氏曰楚灵因陈乱以为利贼杀不辜欲以震怖陈国而墟其宗社杀人以行其诈者也○汪氏曰谷梁云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非也书曰行人则非有罪矣苟若有罪何为不以杀夏征舒之例书之乎

陈公子留出奔郑

杜氏曰留为招所立未成君而出奔茅堂胡氏曰留既为君矣而曰公子其意不当也苏氏曰楚将讨陈故留出奔留既为君不曰陈留何也留立于招尔未成为君也髙氏曰偃师曰世子留曰公子别嫡庶也】秋搜于红

书搜始此左传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公羊传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葢以罕书也谷梁传正也因搜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槷流旁握御毂者不得入车轨尘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杜氏曰红鲁地沛国萧县西有红亭

搜春事也秋兴之则违天时有常所矣其于红则易地利三家专行公不与焉而兵权在臣下则悖人理【薛氏曰春田而夏行之于红非常处也非时之狩不于其常地见三家之擅也舍中军变军变搜礼见兵权之移于下且夺民时也】此亦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凡乱臣之欲窃国命必先为非礼以动民而后上及于君父昭公至是民食于他不恤其所昧于履霜之戒甚矣【刘氏曰搜春事也秋兴之非正也搜有常地矣于红亦非正也曷为不言公公不得与于搜尔三家专鲁而分之政令出焉公寄食焉尔奸臣之将蔽其君而夺之也未尝不先为非礼而动民也红之搜吾见其反天时矣吾见其易地利矣吾见其悖人伦矣而昭公犹未之悟也至于奔走失其社稷以死岂不哀哉茅堂胡氏曰昭定之搜皆不言公权在三家也陈氏曰搜狩不书必违礼而后书于是舍中军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三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搜于红也革车千乘皆三家之师也自是而屡搜三家所以耀武焉尔是故桓庄之狩必言公昭定之搜不言公矣髙氏曰搜非秋事也红非搜地也况当旱岁乎按传红亦大搜而不言大者以无君故微之首一见也王氏曰根牟鲁东界商宋地鲁西界与宋卫接境则其地亦广矣四搜皆书大而此独不称大者道着公不得与而归恶于三家也○刘氏曰公羊曰以罕书非也谷梁曰正也亦非也葢不学周礼者庐陵李氏曰经书搜五昭十一年夏比蒲二十二年春昌间定十三年夏比蒲十四年秋比蒲皆书大者用天子大搜之礼也此年不书大者杜氏以为经阙者或然至谓时史阙畧仲尼畧而从之者非也搜狩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非地及越礼则书之而谷梁以秋搜为正公羊以为以罕书以亟书者皆非也其胡氏陈氏详矣胡氏本刘质夫公羊説见定十四年

附录【左传七月甲戌齐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丁丑杀梁婴八月庚戌逐子成子工子车皆来奔而立子良氏之宰其臣曰孺子长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将攻之陈桓子善于子尾亦授甲将助之或告子旗子旗不信则数人告将往又数人告于道遂如陈氏桓子将出矣闻之而还游服而逆之请命对曰闻彊氏授甲将攻子子闻诸曰弗闻子盍亦授甲无宇请从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诲之犹惧其不济吾又宠秩之其若先人何子盍谓之周书曰惠不惠茂不茂康叔所以服大也桓子稽颡曰顷灵福子吾犹有望遂和之如初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左传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茅堂胡氏曰称人以杀而不去其官国乱无政众人擅杀非讨贼之词也葢杀世子偃师招实主谋孔奂行之而非过之所欲为尔过不欲为招于是归罪于过而杀之故称人以杀而不去其官也春秋坐招杀偃师于前又书楚师杀陈孔奂于后而过称大夫其不与杀世子明矣孙氏曰其言陈人杀其大夫不与公子招杀也故以陈人杀之为文临川吴氏曰按哀公属留于招与过故招过同杀太子二人之罪均也招畏国人公论惧楚人来讨故归罪于过而欲免已人其可欺乎

大雩

杜氏曰秋雩过也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

左传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宋戴恶防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使穿封戌为陈公曰城麇之役不谄侍饮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对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礼以息楚国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公曰何故对曰陈颛顼之族也岁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且陈氏得政于齐而后陈卒亡自幕至于瞽瞍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德寘德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臣闻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谷梁传恶楚子也徐氏曰楚庄入陈先书杀者彼乃楚子行义故先书其杀今楚子托义讨贼书在灭后见其本怀灭心也齐侯使国佐及国佐盟不重举齐此重举陈者已灭陈也杜氏曰孔奂招之党茅堂胡氏曰楚师灭陈曷为不以号举而称师见挟众恃强肆行暴虐莫之较也覆人邦国为至不仁宥人乱贼为至不义又讨其逆党而礼葬其君是犹斧钺加人而以手抚之也而恶可掩乎其所执所葬皆系于陈者深着其灭国之罪也公子招固有罪矣当庄王之杀征舒也置其君而反焉今执招而遂灭陈圣人不与蛮荆灭中国故虽招有罪而犹以公子书之见楚子懐恶而执招不与其执也故书公子招也孔奂尝与楚子通谋以灭陈者旋以不忠见戮奂陈之贼臣也葢杀世子偃师招实主谋而孔奂行之故书曰杀陈孔奂不言大夫非陈之大夫也王氏曰楚弃疾奉世子偃师之子吴围陈及弃疾立又封吴于陈则知放招杀奂葢讨其杀偃师也陆氏曰招杀世子之贼也宥而放之奂招之党也执而杀之楚子灭人之国又为淫刑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髙氏曰春秋书杀他国之大夫者四皆楚人杀之而中国未有书杀之者此见蛮荆暴虐之甚庐陵李氏曰楚之讨罪四杀征舒也执庆封也执公子招也诱蔡侯般也书法皆不同春秋之权度审矣

葬陈哀公

谷梁传不与楚灭悯公也孙氏曰十月壬午楚师灭陈葬陈哀公如不灭之辞者楚子葬之也不言楚子葬之者不与楚子灭陈葬哀公故以陈人自葬为文所以存陈也黎氏曰书葬陈哀公非谓我往防而书时陈已灭矣国为楚师所据鲁岂于其葬而使臣往防之葢楚入陈自以其君在殡因取而葬之与庄四年齐侯葬纪伯姬同彼日齐者葢上文无齐灭纪之文故下文云尔今已书楚师灭陈则下云执公子招杀孔奂葬哀公皆蒙上文云家氏曰自春徂冬凡九见皆陈事言之重辞之复闵陈而罪楚也责中国诸侯不能治陈之乱使夷得以行诈而墟人之国也○赵氏曰左氏云袁克葬之按国已灭矣克又非大臣何能办葬死君又何能告诸侯使防葬乎

戊景王十辰二年】九年【晋平二十五齐景十五卫灵二蔡灵十郑简三十三曹武三十二陈灭杞平三宋平四十三秦哀四楚灵八吴夷末十一

春叔弓防楚子于陈

左传春叔弓宋华亥郑游吉卫赵黡防楚子于陈杜氏曰楚子在陈故四国大夫往不行防礼故不总书襄陵许氏曰楚既灭陈威震诸夏是以无所号召而诸国之大夫防之陈氏曰诸夏之大夫旅见于楚于是始举鲁以见其余也髙氏曰中国诸侯为蛮荆所灭中国既不能救亦宜同心疾之奈何反使大夫往聘问耶书防于陈与宣十五年防于宋同义观去年叔弓如晋之事有以使天下之宗楚矣王氏笺义曰内朝聘皆言如今楚子在陈不可言如陈故以防为文春秋不与楚灭陈故上书葬哀公下书陈灾今书叔弓防楚子于陈皆以存陈也

许迁于夷

左传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杜氏曰谯国城父县许畏郑欲迁故以自迁为文或问许四迁叶夷曰羽皆楚迁之而以自迁书何也茅堂胡氏曰许迁于叶之后专意事楚襄十六年许男请迁于晋其大夫不可诸侯再伐许许男如楚请伐郑遂卒于楚楚为之伐郑而后葬灵公其仇怨深矣至是郑子产为政四邻畏之而楚方灭陈故欲迁于夷以还郑而楚使弃疾迁之也高氏曰陈灭许迁皆中国无伯之故也汪氏曰夷一名城父本陈地楚灭陈遂迁许于此蜀杜氏曰许自成十五年迁于叶至此又迁于夷春秋详录以见许之危弱不能自守矣庐陵李氏曰谷梁疏曰邢卫之迁皆书月今许迁畧而不月者许比迁徙所都无常居处浅薄如一邑之移故畧之不得徙国迁常例

附录【左传周廿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隂戎伐颍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苪岐毕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藩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魑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偪我诸姬入我郊甸则戎焉取之戎有中国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原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德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説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亦使賔滑执甘大夫襄以説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夏四月陈灾

左传陈灾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岁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公羊传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若是则陈存悕矣谷梁传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

凡外灾告则书今楚已灭陈夷于属县使穿封戌为公矣必不遣使告于诸侯言亡国之有天灾也何以书于鲁国之策乎当是时叔弓与楚子防于陈则目击其事矣虽彼不来告此不往吊叔弓使毕而归语陈故也鲁史遂书之耳或曰国史所书必承赴告岂有凭使人之言而载之于史者曰周景王崩有尹单猛朝之变固无赴告矣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春秋承其言遂书于策亦此类耳仲尼作经存而弗革者葢兴灭国继絶世以尧舜三代公天下之心为心异于孤秦罢侯置守欲私一人以自奉者所以归民心合天德也谷梁以为存陈得其旨矣【髙氏曰陈虽为楚所灭而土地居民犹在焉圣人不与楚灭之也故还系之陈如邶二国既为卫所并圣人还存邶国国之风亦不与卫人并诸侯而存天子之建国也家氏曰陈已为楚所县俾其臣僭爵以居之而犹书陈灾者以盛徳之后见翦于夷特着义存之耳不与楚得陈也朱子曰汉建安二十五年之初汉尚未亡通鉴便作魏黄初元年夺汉太速与魏太遽大非春秋存陈之意○赵氏曰左氏作灾公谷皆为火按前后未有书外火也小事若一一书之不可胜记且诸侯亦不当告也灾是天火事大故书之庐陵李氏曰此条公谷説本可通但谷梁以为国曰灾邑曰火公羊以为天意存陈者皆非也

附录【左传晋荀盈如齐逆女还六月卒于戏阳殡于绛未葬晋侯饮酒乐膳宰屠蒯趋入请佐公使尊许之而遂酌以饮工曰女为君耳将司聪也辰在子卯谓之疾日君彻晏乐学人舍业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为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女弗闻而乐是不聪也又饮外嬖嬖叔曰女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见是不明也亦自饮也曰味以行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实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説彻酒初公欲废知氏而立其外嬖为是悛而正秋八月使荀跞佐下军以説焉

秋仲孙貜如齐

左传孟僖子如齐殷聘礼也杜氏曰自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礼意久旷今脩盛聘以无忘旧好髙氏曰此暨齐平之故也齐平而不来聘则着齐轻公非特居郓时也其来久矣

冬筑郎囿

左传书时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襄陵许氏曰公内制于强臣引轻于大国乱亡危辱兆矣是之弗虑而筑郎囿知公之志日以荒也张氏曰以左传观之有以见意如逢其君以耳目之娱而窃其权昭公安之而不悟也人君于此可不戒哉家氏曰桓四年公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复筑郎以为囿非以为讲武之处特以为游观之地耳是时三家用事鲁君拥虚器而犹兴筑囿之役其为季氏敺民矣

巳景王十已三年】十年【晋平二十六卒齐景十六卫灵三蔡灵十一郑简三十四曹武一十三陈灭平四宋平四十四卒秦哀五楚灵九吴夷末十二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郑裨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

夏齐栾施来奔

左传齐惠栾髙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陈鲍氏而恶之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鲍氏桓子授甲而如鲍氏遭子良醉而骋遂见文子则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将饮酒桓子曰彼虽不信闻我授甲则必逐我及其饮酒也先伐诸陈鲍方睦遂伐栾髙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往遂伐虎门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往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髙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公卜使王黒以灵姑銔率吉请断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髙败又败诸庄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栾施髙彊来奔陈鲍分其室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德之主也让之谓懿德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从者之衣屦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反子城子公公孙捷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锡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公与桓子莒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髙唐陈氏始大髙氏曰栾施与髙强以兵攻君宫欲伐君以伐陈鲍遂与君战不胜而来奔此罪大矣不书髙强非卿故也鲁方通聘而受其奔亡之臣非义也髙氏曰公羊以为晋臣葢见晋有栾氏而误尔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左传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诗曰德音孔昭视民不佻佻之谓甚矣而壹用之将谁福哉

前已舍中军矣曷为犹以三卿并将乎季氏毁中军四分公室择其二二家各有其一至是季孙身为主将二子各率一军为之副【王氏曰经书三卿而传止书平子则季孙主兵而叔仲副之也家氏曰叔弓非叔孙氏乃临事所置之师项氏曰既舍中军公室无兵每有征役三家各将其兵以行经皆据实并书伐莒之役三家并将独叔孙氏之兵使叔弓帅之此可见叔孙舍之贤虽曰家徒然犹使公臣帅之也】则三军固在其曰舍之者特欲中分鲁国之众为己私耳以为复古则误矣襄公以来既作三军地皆三家之土民皆三家之兵每一军出各将其所属而公室无与焉是知虽舍中军而三卿并将旧额固存矣【王氏笺义曰三子伐莒皆书者恶其专国而公不得为政也髙氏曰是时鲁间晋之衰故三卿帅师同伐莒欲一举灭之而三卿擅以为己功也杜氏曰取郠不书公见讨于平丘故讳之陈氏曰内取邑悉书于是取郠不书不足详也由是定六年取郑匡不书哀元年取晋棘蒲不书○庐陵李氏曰陈氏云鞌之战书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葢二卿之将佐也今舍中军矣曷为书三卿帅师葢四分公室季氏择二叔弓佐意如序于仲孙貜之上而叔孙婼居守也自是讫春秋鲁有四卿而权归三家此説得之又曰左氏用人于亳社之説事不经见恐鲁未必至此

戊子晋侯彪卒

左传戊子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

九月叔孙舍如晋葬晋平公

左传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髙彊见而退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德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丧夫人之力弃德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庐陵李氏曰平公在位二十五年有溴梁祝柯澶渊商任沙随夷仪重丘澶渊于宋澶渊于虢之防盟是时承悼公之后诸侯亦和但除祝柯围齐无贬之外其余皆无足取也】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左传冬十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栁欲杀之及丧栁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葬又有宠杜氏曰无冬阙文○汪氏曰何休谓昭公取吴孟子之年故贬之非也桓公四年七年削秋冬而贬之则皆不书事与月此年书十二月宋公卒而脱冬一字则传受承误而漏之耳况经无取孟子之文安得妄説耶

庚景王十午四年】十有一年【晋昭公夷元年齐景十七卫灵四蔡灵十二弑郑简三十五曹武二十四陈灭杞平五宋元公佐元年秦哀六楚灵十吴夷末十三

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髙氏曰卿共盟主之葬犹可言也卿共同列之葬非礼甚矣

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

左传景王问于苌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岁也嵗在豕

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岁及大梁蔡复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徃

蔡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于感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

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羊传楚子防何以名絶曷

为絶之为其诱讨也此讨贼也虽诱之则曷为絶之懐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与也谷梁传称时

称月称日称地谨之也

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传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孙吴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听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以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罸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没振陈氏曰灭不言围此言围所以病晋也韩起合八国之大夫于厥憖以谋救蔡而蔡卒灭于楚言围所以病晋也前年弃疾奉孙吴围陈已而灭陈曷不于此焉病晋合八国于厥憖而不能师甚矣

左氏曰楚子在申召蔡侯其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币重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楚子伏甲飨般于申执而杀之此讨贼也虽诱杀之宜若无罪春秋深恶楚子贬而称名何也世子般弑其君诸侯与通防盟十有三年矣【汪氏曰襄三十年般弑景公而立昭元年使大夫防虢四年同楚子诸侯防申又防伐吴五年再防伐吴今按晋人请负刍于晋曰若以为有罪则君列诸防矣虽大逆之罪万世不贷然楚防屡宠之以防礼今利其国顾用诡谋诈计醉以酒而戕之恶在其为讨贼哉楚庄杀征舒犹曰假讨贼之义今此直诱杀蔡侯非讨贼也】是忘其为乱贼而莫之觉也楚子若以大义唱天下奉词致讨执般于蔡讨其弑父之罪而在宫者无赦焉讨其弑君之罪而在官者无赦焉【汪氏曰谓讨其与弑君父之人凡闻乎故者皆诛之而不赦非谓在官在宫者尽诛之也】残其身潴其宫室谋于蔡众置君而去虽古之征暴乱者不越此矣又何恶乎今防本心欲图其国不为讨贼举也而又挟欺毁信重币甘言诈诱其君执而杀之肆行无道贪得一时流毒于后弃疾以是杀戎蛮商鞅以是绐【徒亥反】魏将【史记商君传秦孝公使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拒鞅遗卬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欲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卬以为然乃与防盟而饮鞅伏甲袭卬虏之大破魏师】秦人以是刧怀王【史记楚世家秦昭王遗怀王书曰愿与君王防武关面相约结盟而去乃诈令将军伏兵武闗号秦王楚王至则闭闗遂与西至咸阳】倾危成俗天下大乱刘项之际死者十九圣人深恶楚防而名之也其虑逺矣后世诛讨乱臣者或畏其强或幸其弱不以大义兴师至用诡谋诈力徼幸胜之若事之捷反侧皆惧苟其不捷适足长乱如代宗之图思明【通鉴乾元元年史思明既降李光弼以其终当叛乱劝上以乌承恩为范阳节度副使令图思明承恩至范阳谋泄思明杀承恩及其党】宪宗之绐王弁【通鉴元和十四年沂州役卒王弁作乱朝廷议兴兵讨之恐青郓相扇继变乃用曹华为沂海观察使除弁开州刺史赐告身中使给之弁即日发所在减其导从遂械系斩东市华至许围沂卒千二百尽杀之司马公曰楚子防诱杀蔡侯般彼列国也孔子犹深贬之恶其诱讨也况为天子而诱匹夫乎】昧于春秋垂戒之防矣【陆氏曰般弑君父之贼也诱而杀之何为其不可乎楚子内利其国外托讨罪故不许其诱而责其诈也夫以大国之力而讨小国之逆当声其罪而伐之倡大义于天下今乃诱而杀之虽当讨贼实取其国蔡侯之罪自不容诛楚子之恶亦已甚矣弃疾不能谏止又帅师围蔡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髙氏曰蔡般弑逆之罪虽义当讨而楚子亦弑逆之贼也以贼讨贼何辨曲直况楚子非真治般志在灭蔡也故春秋书楚子防蔡侯般同斥其名以见其罪同又曰楚灭陈易灭蔡难此书围蔡者般出防而世子有守尚能有拒且望中国诸侯之救也陈氏曰诸侯之罪非灭同姓不名邾文公用鄫子未尝名之楚防何以名以蛮荆杀中国甚矣蔡般夫人之所得讨也曷为谓之蛮荆杀中国楚子假大义以号于天下放陈公子杀蔡侯于是灭陈蔡是之谓讨贼欤杀中国之君大夫欤国君见杀者如鄫子戎蛮子恒不名蔡侯何以名自楚商臣而下弑父无讨者必若蔡般杀以他故而后见焉尔故名之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左传五月齐归薨杜氏曰胡女归姓汪氏曰襄三十一年左传敬归之姊齐归则襄公之妾也妾母称夫人义见成风薨葬

大搜于比蒲

左传非礼也公羊传大搜者简车徒也何以书葢以罕书也

其曰大搜越礼也【髙氏曰大云者僭天子之制也八年书搜此书大搜见三家益强车徒日众也夫搜虽素定然公以夫人之丧不自临也而大搜不废则是三家者以驰骋田猎间君丧也王氏笺义曰搜于红夫子黜三家之盛故不言大今君有大丧三家复大搜于比蒲故书曰大搜】君有重丧国不废搜不忌君也【刘氏曰何以书讥何讥尔夫人薨而大搜非礼也】三纲军政之本君执此以驭其下臣执此以事其上政之大本于是乎在君有三年之慼而国不废一日之搜【家氏曰归氏虽非嫡母鲁君既尊以夫人之称礼则当从大丧之制今也搜不为辍是强家之不忌君故智者知公室之将卑干侯之祸不旋踵而作春秋继夫人薨而书大搜以其同在此一月之内也】则无本矣然则君有重丧丧不贰事以简车徒为非礼也乃有身从金革而无避者【礼记曽子问子夏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子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独何欤曰丧不贰事大比而简车徒则废其常可也有门庭之寇而宗庙社稷之存亡系焉必从权制而无避矣伯禽服丧【临川吴氏曰服武王之丧】徐夷并兴至于东郊出战之师与筑城之役同日并举度缓急轻重葢有不得已焉者矣晋王克用薨梁兵压境而庄宗决胜于夹寨【五代史唐纪天祐五年克用卒长子存朂即王位梁夹城兵闻晋有大丧颇懈王乃出兵上党直抵夹寨分兵为三道鼓噪而入梁军大败】周太祖殂契丹入冦而世宗接战于髙平【五代史东汉世家显德元年太祖崩世宗即位刘旻闻太祖晏驾请兵于契丹契丹以十万助旻旻自将兵三万趋潞州世宗亲征与旻战于髙平汉兵败绩】若此者君行为显亲非不顾也臣行为爱君非不忌也惟审于缓急轻重之宜斯可矣【汪氏曰君有丧既葬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卒哭弁绖带从金革之事恶有小君之丧未葬而不废讲武之常事乎

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

左传孟僖子防邾庄公盟于祲祥脩好礼也泉丘人有女梦以其帷幕孟氏之庙遂奔僖子其僚从之盟于清丘之社曰有子无相弃也僖子使助防氏之簉反自祲祥宿于防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丘人其僚无子使字敬叔王氏曰季孙当昭公有丧而讲搜礼仲孙背齐归之殡而从防盟鲁之臣子于君亲尽矣髙氏曰始也盟蔑盟趡是鲁君亲与之盟今公虽以夫人之丧使貜防盟自是何忌盟拔州仇何忌盟句绎是吾大夫与君盟鲁邾之强弱断可知矣虽与邾盟以脩好然鲁人之志必欲灭邾而后已此盟岂可信邪汪氏曰自邾倚齐灵屡致兵于鲁鲁借晋霸之力溴梁祝柯两执邾子又取其田既而鲁纳庶其畀我之奔邾受臧纥之奔仇隙益深至同盟重丘齐晋既睦襄二十八年邾君来朝昭元年鲁防悼公之葬是以此盟祲祥以脩好也○赵氏曰左氏云礼也按春秋盟防是常何独于有畏之时而称得礼

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人于厥憖

左传楚师在蔡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无以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防于厥憖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按左氏楚师在蔡晋荀吴曰不能救陈又不救蔡物无以亲己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防于厥憖谋救蔡也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杜氏曰不书救蔡不果救】文十五年晋灵公帅八国之诸侯盟于扈春秋畧而不序者谋伐齐而不克定其乱也襄公三十年叔孙豹防十二国之大夫于澶渊诸国之大夫皆称人鲁卿讳而不书者视蔡乱而不能讨其贼也今楚将灭蔡请于楚而弗许晋之不能亦可知矣为诸国犹序而大夫无贬乎扈之盟晋侯受赂弗克而还【音旋】诸侯畧而不序亡义利之分也澶渊之防谋救宋灾而不讨蔡罪大夫贬而称人鲁卿讳而不书失重轻之别也亡义利之分为不仁失重轻之别为不智今晋与诸侯心欲救蔡而力弗加焉则无恶也凡此见春秋明义利审重轻以恕待人而不求其备矣【襄陵许氏曰蔡能婴城坚不下楚此易助也厥憖合天下之兵畏不敢救遣使请命示之不能使楚益骄有以量中国之力而卒取之此韩起之罪也汪氏曰春秋书八国大夫防厥憖于楚师围蔡之后灭蔡之前则中国失救患之义虽微传其事着矣夫恃强幷弱春秋之常也故厥憗之大夫不能救蔡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臣弑君子弑父非常之变也故于扈之诸侯澶渊之大夫不能讨贼必待贬絶以见罪恶

附录【左传单子会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其将死乎朝有着定防有表衣有禬带有结防朝之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禬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防视不登带言不过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气矣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左传葬齐归公不慼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慼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公羊传齐归者何昭公之母也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左传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大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葢以筑防也谷梁传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内入国而以其君来外灭国而以其君归皆服而以之易词也既书灭蔡矣又书执蔡世子有者世子无降服之状强执以归而虐用之也【陈氏曰灭而以归未有言执者言执弗臣之之辞也是故均之为灭国也尝臣之矣书以沈子嘉归杀之未尝臣之也书曰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或以为未逾年之君其称世子者不君灵公故不成其子非也楚防杀蔡般弃疾围其国凡八月而见灭世子在穷迫危惧之中固未暇立乎其位【孙氏曰言世子有者有未立也公杀国围有穷迫危惧以至于死此未立可知也】安得以为未逾年之君而称子也假使立乎其位而般死于楚其丧未至不敛不葬世子亦不成乎为君矣然世子继世有国之称必以此称蔡有者父母之仇不与共天下与民守国效死不降至于力屈就擒虐用其身而不顾也则有之为世子之道得矣【刘氏曰世子犹世世子也灵公弑其君其子非正也为与之继世春秋之设辞也非其人之谓也葢其道之谓也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世子有守国楚师围之八月而克之不能服于是乎虐用之古者父母之仇不与共天下寝苫枕戈终身则有之为者尽于世子矣髙氏曰楚子灭陈蔡皆称师者着其无道恃众强灭之也四月围而十一月方灭者世子有之力也灭国而用世子者怒其拒师之久也用之者以为牲也夫蔡本中国之诸侯乃背中国而即蛮荆必以蛮荆为可恃也今蔡侯既为楚人所诱而杀之又从而灭其国其世子又为所执而虐用之以絶其世然则从楚何补于蔡哉此万世人君之戒也楚子诱人君而杀之乘人之丧而灭之执其嫡嗣而归用之此不道之甚圣人所以详录之者非专罪楚人也乃所以罪吾中国王纲既坠伯统又絶诸侯莫敢救致狂楚之自恣一至于此也然则向戌之谋实何利于中国哉师氏曰春秋书灭国多矣未有如此其暴者圣人详其始末而记之书诱书杀书围书执书用葢以伤中国之微而深恶夷楚之暴也汪氏曰申无宇称用诸侯则世子有已嗣君位矣特以其父诱死于外其国被围于内狼狈忧虞未能备为君之礼其书世子者又以着世嫡之正也○刘氏曰公羊云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予谓不成其子而称世子义与文反郑忽亦称世子岂复不成其子哉又曰用之筑防此似儿戏非可信也庐陵李氏曰有之称世子公羊以为此未逾年之君宜称子今不君灵公故不成其子也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此説胡氏已辨之矣谷梁以为不与楚杀也其注尤无意义独胡氏主刘氏之言为得之其用之之义左氏以为祭山范氏以为祭社公羊以为用之筑防何氏曰持其足以头筑防也左氏是

附录【左传十二月单成公卒○楚子城陈蔡不羮使弃疾为蔡公王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如父择臣莫如君郑庄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于今頼之臣闻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游齐渠丘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若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辛景王十未五年】十有三年【晋昭二齐景十八卫灵五蔡灭郑简三十六卒曹武二十五陈灭杞平六宋元二秦哀七楚灵十一吴夷末十四

春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左传春齐髙偃纳北燕伯欵于唐因其众也公羊传伯于阳者何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茍知之何以不革曰如尔所不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者为之也其词则丘有罪焉尔谷梁传纳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杜氏曰三年燕伯出奔齐今因唐众欲纳之故得先入唐不言于燕未得国都也偃髙奚孙阳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燕茅堂胡氏曰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大夫纳之非也高氏曰三年北燕伯出奔齐六年齐将纳之而不果欵播越在外葢十年矣不能自复而借齐之力仅能纳之于别邑而已失国之难反如此张氏曰燕伯出奔名而纳之不名其罪未至如卫朔郑突家氏曰燕伯入阳与卫献入夷仪皆以乱臣迫逐而出因大国之力以入于其邑皆不名所以正君臣之分陈氏曰于阳内弗受也卫侯朔入卫不言纳纳顿子不言奔奔且言纳者北燕伯欵卫世子蒯瞆也是内弗受之辞也○刘氏曰公羊云伯于阳者公子阳生也非也公羊谓孔子作春秋用百二十国宝书岂悉如此残缺乎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左传三月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賔何子产曰诸侯之賔能来防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賔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髙氏曰郑去中国即楚久矣至于简公乘晋悼之方兴以国反正遂息诸侯之兵子产相之薰然慈仁民蒙其惠蔚为春秋之贤诸侯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左传夏宋华定来聘通嗣君也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宠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髙氏曰公始以卿共平公之葬故宋元公嗣位而即使来聘也

附录【左传齐侯卫侯郑伯如晋朝嗣君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晋晋有平公之丧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憖遂如晋谷梁传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茅堂胡氏曰谷梁曰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然公有夫人齐归之丧未及练祥而出行朝礼已不立矣虽微季孙氏其能遂乎家氏曰鲁受莒之叛臣叛邑败其师伐其国又取其地然皆季氏之所为明年晋人执意如亦知罪之所在而公每至晋辄为所却岂晋之诸臣曲为季氏之地公有辞而不能以自伸欤

附录【左传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丧而后听命晋人许之礼也晋侯以齐侯晏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子失辞吾固师诸侯矣壶何为焉其以中儁也齐君弱吾君归不来矣穆子曰吾军帅强御卒乘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公孙傁趋进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齐侯出

五月葬郑简公

左传六月葬郑简公杜氏曰三月而葬速

楚杀其大夫成熊

左传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或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怀宠也家氏曰虎以猜忌信谗杀无罪之大夫故以累上之辞书之

附录【左传晋荀吴伪防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緜臯归○周原伯绞虐其舆臣使曹逃冬十月壬申朔原舆人逐绞而立公子跪寻绞奔郊○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公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防丁酉杀献太子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隂忌老阳子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

左传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有家祸杀适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谋季氏憖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逺志家臣而君图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强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德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陈氏曰奔辞有三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未将命之辞也公孙归父如晋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复命之辞也憖与南蒯谋季氏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以费叛憖还及郊未复命闻乱遂奔齐季氏之出必将有以也则憖有奔焉耳高氏曰季氏之臣南蒯将去季氏而立憖不克而以费叛憖遂奔齐是以君子讥其妄而哀其志也

楚子伐徐

左传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颍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干谿以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复陶翠被豹舄执鞭以出仆析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去冠被舍鞭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与吕级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四国皆有分我独无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頼其田而不我与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逺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乘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鏚柲敢请命王入视之析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厉以须王出吾刃将斩矣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过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没于只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难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复礼仁也信善哉楚灵王若能如是岂其辱于干谿髙氏曰徐吴之姻国也楚人疾吴故迁怒于徐既执其君又伐其国也庐李氏曰僖十五年书楚人伐徐败徐之后徐世从楚至是再伐则以吴故也

晋伐鲜虞

左氏曰晋荀吴伪防齐师者假道鲜虞遂入昔阳故书晋伐鲜虞外之也楚奉孙吴讨陈因以灭陈诱蔡般杀之因以灭蔡晋人视其残虐莫能救则亦已矣而效其所为以伐人国是岂伯国所宜为者哉自春秋末世至于六国亡秦变诈并兴倾危成俗河决鱼烂不可壅而之皆失信弃义之明騐也春秋谨严于此制治未乱拔本塞源之意岂曰过乎

壬景王十申六年】十有三年【晋昭三齐景十九卫灵六蔡平公庐元年郑定公宁元年曹武二十六陈恵公吴元年杞平七宋元三秦哀八楚灵二十弑吴夷末十五

春叔弓帅师围费

左传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费内邑也命正卿为主将举大众围其城若敌国然者家臣强大夫弱也语不云乎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恶于下者毋以事上也所恶于上者毋以使下也然后家齐而国治矣季孙意如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而不忠于其君以所恶于上者使其下而不礼于其臣出乎尔者反乎尔宜南蒯之及此也春秋之法不书内叛反求诸已而已矣其书围费欲着其实不没之也【陆氏曰凡家臣以邑叛悉不书叛但书大夫围之则邑叛可知矣且罪大夫无政而使家臣得专邑以叛也克之不书本非他国之邑也髙氏曰费季氏邑也叔弓帅师围之见家臣之强季氏之无君也家臣以邑叛不以君命而使大夫讨之如是则大夫非鲁之大夫也季氏之大夫也师非鲁之师也季氏之师也如是而欲讨蒯不思之甚也○刘氏曰使周之王必无废文武之法无过失之道诸侯虽大国孰敢慢诸侯必无僭天子其大夫孰陵大夫必无胁其君其陪臣孰叛故南蒯虽以费入齐而春秋未以叛诛蒯非寛蒯弗诛也事有本末法有原委季氏未得以叛名蒯其不正相乘非一日之积正己而物正此之谓王者之术汪氏曰经书帅师围内邑者五围棘者复汶阳田而棘不服也围费围郓两围郈者家臣强而以邑叛也复本国之邑而书之如攻他国之邑者讥不能修德以服其民也讨本邑之叛而书之如复旧邑者讥不能正己以驭其臣也故曰治人不治反其智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左传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防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夺防居田迁许而质许围蔡洧有宠于王王之灭蔡也其父死焉王使与于守而行申之防越大夫戮焉王夺鬬韦中犨又夺成然邑而使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防氏之族及防居许围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礼也因羣丧职之族启越大夫常寿过作乱围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吴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已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蔡人聚将执之辞曰失贼成军而杀余何益乃释之朝吴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且违上何适而可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吴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蔡公使须务牟与史俾先入因正仆人杀太子禄及公子罢敌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次于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遂告之且曰元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王闻羣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王曰余杀人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听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听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只取辱焉然丹乃归于楚王沿夏将欲入鄢尹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乃求王遇诸棘围以归夏五月癸亥王缢于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公羊传此弑其君其言归何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者何灵王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谷梁传自晋晋有奉焉尔归而弑不言归言归非弑也归一事也弑一事也而遂言之以比之归弑比不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杜氏曰干谿在谯国城父县南

楚师伐徐楚子防次于干谿为之援公子弃疾君陈蔡主方城之外有观从者率羣失职以弃疾命召比于晋既至胁比而立之令于干谿曰先至者复其田里师溃而归楚子经而死或曰昭元年楚防弑立比出奔晋十三年比归而防缢于棘围则比未尝一日北面事防为之臣防又弑立固非比之君矣而书曰比弑其君防何也曰凡去国出奔而君不以为臣则晋于栾盈是也【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臣不以为君则公子鱄于卫是也【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七年】若去国虽久而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礼记曲礼注君不絶其祖祀复立其族卿大夫吉凶往来相赴告】不扫其坟墓不收其田里不系累其宗族即君臣之分犹在也比虽奔晋而晋人以羇待比以国防【音旨】禄固楚之亡公子也楚又未尝锢之如晋之于栾盈比又未尝不向楚而坐如子鲜之于卫安得以为比非楚臣而防非比之君乎春秋书比弑其君防明于君臣之义也【资中黄氏曰比立时灵玉未死使灵王若得复国则比自是首恶无疑】或曰防弑郏敖以立比之罪岂其无讨贼之心而徒贪夫位欤曰春秋罪比不明乎君臣之义不责其无讨贼之心夫比虽当次及之序而弃疾亦居楚国之常以取国言之比具五难而弃疾有五利此事之变也为比者宜乎效死不立若国有所归为曹子臧鲁叔肸不亦善乎不然身居令尹都贵戚之卿为社稷镇乱不自已亦可也今乃胁于势而忘其守怵于利而忘其义被之大恶欲辞而不可得矣为人臣而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者若此类是也悲夫圣人垂戒之意明矣【苏氏曰比将为君不曰楚比而曰公子比何也比之归非其谋也乱始于观从而成于弃疾以比为名而已比迫于观从而以身许之以致防死则比虽不弑而弑君之名比尸之矣比之归也防犹在楚其不曰入何也观从召之蔡人与之楚人不拒则比之归无难矣髙氏曰先书比归者明在外本无弑君之心也及其以弃疾之请遂有得位之心故复言弑者正比之首恶也既曰归于楚又曰弑于干谿者非比亲弑之也加之罪耳比奔晋十三年矣其能一旦自外归而弑其君乎然弃疾胁比而立防自缢而死若比不从弃疾之胁则防未必死弃疾不得比则无以济其乱比见利而动遽欲为君则成防之缢者比也比效死不立则可矣既立又焉得避是名哉若使人之受其名也已享其利则后世奸人茍有借口以济其私者莫不皆寘力焉故圣人正名比之弑君所以絶后世奸人之祸也家氏曰防虽簒弑之贼然贼可讨而不可代也代之则与之俱为簒弑之人春秋之义必有所不容矣始防之簒有能仗大义而杀之求郏敖之后而立之则杀者为义簒者为贼从讨州吁无知之例可也及今而后杀之又代居其位不得谓之讨贼矣比虽未尝事防然防兄也比弟也防君楚国比自外归为君而防死不曰弑君可乎○汪氏曰公羊云归无恶于弑立夫弑逆大恶圣人不以妄加于人岂以无恶而称弑乎谷梁亦云言归非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然里克商人陈乞之弑皆不日岂皆不弑乎谷梁于许买之弑则曰日弑正卒也正卒则正不弑也或日或不日皆曰不弑若何而明之哉今考之经齐连称管至父弑诸儿而立无知为君则书曰无知弑君晋夷臯州蒲既弑而后公子黑臀公孙周归于晋以为君则不书黑臀与周为弑君也春秋以弑防之罪归狱于比者葢楚共之子长则康王次防次比次黒肱次弃疾弃疾因防无道而谋代其位以己次居防不足以服国人故胁比而君之而防之殒实在比立之后叔向谓比涉五难以弑旧君当时葢亦以比为首恶矣隋炀无道其臣司马德戡裴防通等与宇文智及弑帝推智及之兄化及而立之虽化及闻谋变色流汗迎入朝堂战栗不能言而邵子经世书朱子纲目皆书化及弑君且不以炀帝为弑君父之贼而末减也其得春秋书楚比之义矣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左传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楚师还自徐吴人败诸豫章其五帅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羣赂施舍寛民宥罪举职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犨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犨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犨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毋勤姑归不谷有事其告子也他年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初共王无冡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羣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见于羣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鬭韦龟属成然焉且曰弃礼违命楚其危哉子干归讳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德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羇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征可谓无德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民无怀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賔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髙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犨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怀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公羊传比已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谷梁传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杀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弑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弃疾立比为王而已为司马固君比矣而又杀之则宜书曰弃疾弑其君比而曰弑公子比何也初子干归自晋观从假弃疾命而召之来则来坎牲加书而强之盟则盟帅四族众而使之入楚则入杀太子禄而立之为王则王周走而呼于国中谓众怒如水火而逼之自杀则自杀其行止迟速去就死生皆观从与国人所为而比未尝可否之也安得为弃疾之君乎【汪氏曰比未能君楚故不为弃疾之君也】然比兄也黒肱弟也弃疾其季弟也立比为王肱为令尹疾为司马葢国人以长幼之序立之也则宜书曰楚人杀比而春秋变文归狱弃疾者诛其本意在于代比而非讨之也【汪氏曰比纂立为君而弃疾不以贼讨比则是杀比而夺之位虽微传其事着矣】所谓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而怀恶者亦无所隐其情矣【赵氏曰弃疾假立为君国人心亦未服比虽立亦未如君故以两下相杀之辞言之也不言弃疾之杀其兄比亦杀兄俱无骨肉之爱也张氏曰公子比己为王弃疾为司马则君臣若已定矣及弃疾杀比乃不以弑君书者君臣之分未定而弃疾谲杀之也比贪为君之利不能效死不立不得不伏首恶之罪若夫分未正而以谲杀之于暧昧之中目之以两下相杀可矣未可称弑君也髙氏曰比复称公子不以讨贼之辞加之者非讨贼也杀而代之也悯比堕弃疾之谋以深罪弃疾也弃疾本图位而胁立比比既立遂杀而簒之改名曰居葢杀君之人名在诸侯之策故公子围改名防公子弃疾改名居陈氏曰比首恶之名则杀之宜称人其曰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何灵王之弑弃疾为之也则是以公子杀公子耳非讨贼也书弑其君比则比疑于齐舍书楚人杀比则弃疾疑于石碏雍廪不然是两下之狱勿书可也春秋之脩辞谨矣庐陵李氏曰比若实弑君则不当仍书公子弃疾若真讨贼则不当不书人楚国若实君比则不当不书其君书公子则比异于州吁无知不书人则弃疾异于石碏雍廪不书其君则楚人视比异于商人蔡般此春秋之变文也○汪氏曰公羊作弑公子比夫弑者下杀上之辞故虽里克弑君之子犹书曰杀安有书公子某弑公子某之文哉

秋公防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平丘

左传晋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征防告于吴秋晋侯防吴子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太叔相郑伯以防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防亦如之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汪氏曰刘子献公王卿士平丘在陈留长垣县南

按左氏晋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齐侯往朝于晋燕而投壶曰寡人中此与君代兴晋人知其亦将贰也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征防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遂合诸侯于平丘方是时楚人暴横陵蔑中华在宋之盟争晋先歃及虢之防仍读旧书遂召诸侯为申之举迁頼于鄢县陈灭蔡此乃敌国外患临深履薄恐惧省戒之时其君当于法家拂【音弼】士以德脩国政其臣当急于责难陈善以礼格君心内结夏盟外敌王忾复悼公之业若弗暇也今乃施施然安于不竞无愤耻自强之志惟宫室台榭是崇是饰及诸侯皆贰顾欲示威征防而以兵甲耀之不亦末乎春秋之法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贵事之预耻以茍成而不要诸道者也是以深恶此防如下文所贬云明其义者然后知仲尼作经于一台囿之筑一宫室门观之作必谨而书以重民力其弭乱持危固结人心之虑逺矣【张氏曰晋平主盟内惑于宠嬖以女色蛊其心外崇建宫室以侈丽夸诸侯故楚防尽召诸侯而肆为宗主吞灭亲姻坐视不救及平公卒昭公立而楚防毙乃幸楚乱欲立威以服诸侯而不知大势已去徒洽亲防本末倒置内外离心诸侯益贰此平丘之防所以益隳霸业也陈氏曰晋之不自强于主盟自重丘而后皆大夫尔于是复合诸侯叔向请之刘子临之诸夏犹有属焉而齐人不可郑人争承鲁不预盟列国之君大夫旅见于楚晋之合诸侯由是止鄟陵之后参盟复作晋非盟主矣汪氏曰晋主夏盟不竞于楚久矣以诸侯皆贰而防平丘然不能脩德以感人心而徒示甲兵之威不能辨分以服人心而乃盟天子之老是以虽大合十三国之君而临之以刘献公文悼之防盟未有如斯之盛而卒失霸业者无其本而专事其末故也晋昭在位仅六年始防八国之大夫而不能救蔡继防十三国之诸侯而不能振霸业其亦不足称矣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传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信君茍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啓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惟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讨鲁罪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太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往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程子曰楚弃疾立诸侯惧之故同盟以自为】按左氏晋将寻盟齐人不可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辛未治兵建而不斾【汪氏曰建立旌旗不曵其斾斾游也】壬申复斾诸侯畏之【汪氏曰军将战则斾故曳斾以恐之】辞诸鲁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犹必可畏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请君无勤鲁人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其书同盟者刘子与盟同惧楚也【汪氏曰首止葵丘王世子宰周公不与盟故书诸侯盟此不书诸侯而但言同盟则刘子亦与是盟也楚弃疾立复封陈蔡而中国恐诸侯同有惧楚之心故书同盟】防与盟同地再书平丘者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美恶焉见行事之深切着明故词繁而不杀也是盟葢或善之而以为恶何哉【汪氏曰刘氏意林谓平丘兴灭继絶推其美殆与葵丘明王禁无以异故皆防盟同地而再言之今考陈蔡之复国实由于楚而晋昭未尝有懿德美行超絶卓异非常之迹也谓春秋美平丘过矣】盟虽衰世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伦者矣有备天子之明禁者矣有束牲不歃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纳斥候禁侵掠诚格而不复叛者矣其次犹以载书词命相争约于大神而不敢越者则未闻主盟中国奉承齐犠而矜其威力恐迫诸侯又信蛮夷之诉絶兄弟之欢求逞私愤间其忧疑如此盟者流及战国强众相夸恫疑恐喝恣行陵暴死者十九积习所致有自来矣春秋礼义之大宗也曽是以为善乎词繁而不杀则恶其竞力不道为后世鉴也【家氏曰自晋楚为成晋之君臣自谓天下无事媮惰茍安无复自强之志楚由是窃霸权虎视中夏晋君臣防伏而不敢出几二十年今楚防罪盈恶稔自防覆亡晋昭乃复为防于平丘号召诸夏如病痱沉痼之人强自支拄人之见之者知其无能有为是防也齐不肯受盟晋人治兵邾南大陈戎马胁而与之盟晋亦可鄙甚矣书同盟讥王臣不当下同列国之盟且讥晋人不当以兵胁诸侯而与之同盟是所谓一书再讥也髙氏曰晋若果能与刘子大合诸侯以讨楚平弑逆之罪亦足以强中国之威矣今但同盟于此何所为哉虽然楚人自是不入冦而中国为之少安亦由此盟也○庐陵李氏曰晋自重丘之后防盟皆大夫至此而再合诸侯葢晋昭即位乘楚之乱中国又将有可为之机矣惜乎叔向以晋之贤大夫不能以义匡其君而乃导之以威力是以诸侯不服而晋之合诸侯遂止于此谷梁以为善其因楚有难而反陈蔡之君公羊注又以为诸侯欲讨弃疾是皆不得其传而臆度之言也陈氏则又幸晋之能合诸侯而罪诸侯之不能崇晋亦是一説

公不与盟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公不与盟者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其日善是盟也程子曰晋罪公不使与盟虽欲辱公然得不与同盟之罪实为幸也

臣子之于君父隐讳其耻礼也十二国防于平丘公独见辞不得与盟斯亦可耻矣为直书其事而不隐也晋主此盟德则不竞而矜兵甲之威肆胁持之术以诸侯上要天子之老而歃血【礼记曲礼五官之长曰伯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以中国同于蛮荆簒立之主而结盟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而以威诈涖之具此五不韪者得不与焉幸也圣人笔削春秋凡鲁君可耻者必为之隐讳至防于沙随而公不得见盟于平丘而公不得与自众人常情必深沮丧以为辱矣仲尼推明其故自反而缩虽晋国之严不可及也彼以其威我以其理彼以其势我以其义夫何慊乎哉直书其事示后世立身行己之道也其垂训之用大矣【茅堂胡氏曰叔向之言北宫黝也鲁人之言曽子守约者也鲁人能言而不能信故恐而不敢与盟圣人信其义以训后世故直书其事而不以为讳也髙氏曰此晋侯听邾莒之诉而辱公使不得与盟也夫晋侯与公同体当同心同力以攘夷狄而诸侯咸防乃听邾莒之妄诉与众弃公不以比数孙氏曰与公同事而不同盟非所以宗诸侯也天下孰不解体故自是讫防召陵诸侯复不出者二十四年如鄟陵之防晋自不出其不足以宗诸侯矣○刘氏曰谷梁云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非也公于晋唯令之从岂其独能违众不盟乎推谷梁之意以与为相与之与推春秋之意以与为与及之与汪氏曰或谓春秋揭公于不与盟之上则是不与盟之意主于鲁非也沙随之不见公不可言公不见而平丘之不与盟不可言诸侯不盟公此属辞之体也苟曰鲁昭不肯与盟则其防诸侯于平丘果何为乎庐陵李氏曰程子曰楚弃疾立诸侯惧之故同盟公不得与于同盟之罪实为幸也胡氏全本此若谷梁以平丘为善则固宜以不与为讥公矣公羊以为晋疑公与楚故不与公盟而春秋讳公若自公不肯与盟然此説亦通至陈氏説又不然葢如胡氏则以沙随不见平公不与作一例而与黒壊相对为曲直之辞如陈氏则以沙随之不见公与平丘之公不与自相对为曲直之词窃尝考之不见公与公不与文意诚若小不同而陈氏説亦精究事理胡氏则全无贬鲁之文恐亦小偏故防校二家论之黒壤之曲全在鲁故讳而不书沙随平丘之曲虽在晋然沙随以侨如之谮鲁实无罪而平丘以邾莒之诉鲁亦不能无责焉故于曲之中又分曲直也如此则书法两通矣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左传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防之使狄人守之司铎射怀锦奉壶饮氷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从

称人以执非伯讨也自文以来公室微弱三家专鲁而季氏罪之首也及意如尤为强逼元年伐莒疆郓十年伐莒取郠中分鲁国以自封殖而使其君民食于家其不臣甚矣何以为非伯讨乎晋人若按邾莒所诉有无之状究南蒯子仲奔叛之因告于诸侯以其罪执之请于天子以大义废之选于鲁卿更意如之位收敛私邑为公室之民使政令在君三家臣顺则方伯之职脩矣今鲁与邾通好亦不朝夕伐莒而郓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之言曰我之不共【汪氏曰谓不供晋贡】鲁故之以遂辞鲁君而执意如则是意在货财而不责其无君臣之义也何得为伯讨乎称人以执罪晋之偷也【汪氏曰沙随不见公则执行父平丘公不得与盟则执意如晋人固知季氏之专鲁政矣惜乎汨于私欲但知以霸令威鲁而不能以霸政治季氏是以徒能辱鲁君而季孙得逭其讨由晋之诸卿专权而芘强家故也

附录【左传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

公至自防

公羊传公不与盟者何公不见与盟也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为不耻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临川吴氏曰公虽不与同盟然已与平丘之防矣故以防致○庐陵李氏曰公羊以公与二国以上出防盟得意致防不得意不致为例故此条致命以为不耻也此説似然矣但其下文以为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注云时诸侯将征弃疾弃疾封陈蔡以説诸侯诸侯不复讨楚楚乱遂成故公直不与也其説无据故不取

附录【左传鲜虞人闻晋师之悉起也而不警边且不脩备晋荀吴自着雍以上军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大而归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隐太子之子庐归于蔡礼也悼太子之子吴归于陈礼也公羊传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谷梁传善其成之防而归之故谨而日之此未尝有国也使如失国辞然者不与楚灭也

楚防迁六小国于荆山【汪氏曰许胡沈道房申】又灭陈蔡而县之及弃疾即位复诸迁国封蔡及陈隐太子有之子庐归于蔡悼太子偃师之子吴归于陈曰归者顺词也陈蔡昔皆灭矣不称复归者不与楚防之得灭也其称归于者国其所宜归也【何氏曰使若有国自归者也】庐与吴皆亡世子之子也而弃疾封之可谓有奉矣不言自楚者不与楚子之得封也其称侯者位其所固有也【常山刘氏曰陈蔡者先王之封国非楚可灭非楚可复也故书爵书归言二君之嗣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归也二君名者素非诸侯至此始立也髙氏曰楚灵不道暴灭陈蔡而平王始依陈蔡之国借以发难今既得位遂复陈蔡以报其功暴灵之恶而归恩于己以説中国而春秋不言归自楚者见二国之复乃自当复非楚人得灭而复之也】陈列圣之后蔡王室之亲见灭于楚防而诸侯不能救复封于弃疾而诸侯不能与是以蛮荆制诸夏也圣人至是惧之甚葢有不得已焉制春秋为后法大要皆天子之事也其义则以公天下为心兴灭国继絶世异于自私其身欲擅而有之者也故书法如此为天下国家而不封建欲望先王之治难矣【孙氏曰楚平既立将矫楚灵之恶以説中国也然则善欤非善也圣人不作诸侯不振二国之命制在蛮荆孔子以陈蔡二君自归为文所以抑强楚而存中国也临川吴氏曰楚防灭陈蔡而并其上地庐蔡灵之孙吴陈哀之孙当有其国而为君者也故其复国也书国书爵书名知失国之君归其国然突亦归而簒国者也不当有国故不系国○王氏曰齐桓之存亡国春秋虽不予以专封之权犹不没其救患之美故书城楚丘城縁陵而不书城卫杞也楚防灭陈蔡而弃疾复其国春秋既不予以擅权而专封亦不予其悔过而继絶故止书蔡平陈惠之归其国而不言自楚归若二国之自能兴复焉尔公谷以为二国之复出于平丘之诸侯夫厥憖之大夫欲救蔡而不能救岂以陈蔡之地既入于楚中国诸侯不兴兵伐楚而遽能复之耶资中黄氏曰二君归国是已入国来告之词则楚之复二君在盟以前矣若以二君归为晋盟之功则其归当在九月十月今盟后便书归未闻盟之功如此神速也庐陵李氏曰二君书法与卫侯郑归于卫同所谓同于旧有国之例也诸説皆通胡氏此条不称复归之例似与不书复絶之也之例不同夫既不与楚防之得灭当书复以见其未絶何得反不书复乎谷疏曰不言复归者虽同失国之辞实未尝有国故不得言复归其説似可通

冬十月葬蔡灵公

左传礼也谷梁传变之不葬有三失德不葬弑君不葬灭国不葬然且葬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也陆氏曰国复乃葬凡三十有一月○刘氏曰谷梁云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非也楚本不当灭蔡则蔡虽灭非灭也不为诸侯而成之也茅堂胡氏曰夫不与楚灭使蔡侯得以礼葬其祖信矣葬自内录我有往则书而灵公者即世子般也前葬其父今葬其身于此见恩意之施于般厚矣不以其有罪明矣乃以此为成诸侯之事殆非春秋之意乎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荀吴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辞公于河汪氏曰公之如晋葢以请季孙也既不得与平丘之同盟而犹欲托躬朝之礼以请其臣其失进退之义亦甚矣宜其见辞于晋而不得入也

吴灭州来

左传令尹子旗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髙氏曰成六年吴入州来葢本楚属也至是取之春秋详楚伐吴畧吴伐楚而志其甚者灭州来是也吴人以州来封季子之后又以迁蔡焉王氏曰州来本近楚小国楚尝取以为附庸及兹楚乱吴遂出其不意而灭之不书帅师不书侵伐以见其灭之之易也

附录【左传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告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防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虽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先归惠伯待礼

春秋大全卷三十一

明 胡广等 撰

昭公下

癸景王十酉七年】十有四年【晋昭四齐景二十卫灵七蔡平二郑定二曹武二十七卒陈惠二杞平八宋元四秦哀九楚平王居元年吴夷末十六

春意如至自晋

左传尊晋罪已也尊晋罪己礼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意如恶然而致见君臣之礼也

按左氏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何瘳于晋乃归季孙其始执之为乏邾莒之供而非有扶弱击强之义也其终归之为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而非有不能救蔡为夷执亲之悔也然则晋人喜怒皆以利发其劝沮皆以利行违道甚矣故平丘之防深加贬斥自是而后诸侯不合二十余年至于召陵又以贿败十有八国之诸侯而书侵楚以讥之于是晋日益衰外携内叛不复振矣利之能败人国家乃如此春秋之深戒也【陈氏曰大夫不致必见执也而后致亦危之也孙氏曰至名不称氏前见也刘氏曰左氏以舍族为尊晋罪已非也一事再见卒名尔鲁本无罪何罪己之有

附录【左传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虑癸伪废疾使请于南蒯曰臣愿受盟而疾兴若以君灵不死请待间而盟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刼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听命矣子若弗图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请期五日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楚子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丘且抚其民分贫振穷长孤防养老疾收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举淹礼新叙旧禄勲合亲任良物官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边疆息民五年而后用师礼也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在位十四年子郊公嗣左传秋八月莒着丘公卒郊公不慼国人弗顺欲立着丘公之弟庚舆蒲余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余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卒自外录者也莒人来赴故鲁史书其卒葬自内录者也鲁人不往是以阙其葬自昭公以来虽薛杞微国无不防其葬者【汪氏曰六年葬杞文公二十四年葬平公三十一年葬薛献公】何独于莒则不往乎方是时意如专政而莒尝诉其疆郓取郠之罪于方伯而见执矣为是怒莒故独不防其葬也夫怨不弃义恶不忘亲怒不废礼在桓公时虽与卫战而宣公卒则往葬之【汪氏曰襄十八年同围齐十九年犹葬灵公】不以私故絶吉凶庆吊往来施执之常礼也以此见意如之专恣矣若意如者其傲狠修怨敢施于昭公与莒子及其在晋闻除馆西河则恐惧逃归如一匹夫何也小人无礼喜怒勇怯不中节皆若是耳茍不逺之其能国乎【襄陵许氏曰昭公以来微国皆葬而莒着丘公不葬者莒卒无谥也

附录【左传楚令尹子旗有德于王不知度与养氏比而求无厌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杀阙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阙辛居郧以无忘旧勲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左传冬十二月蒲余侯兹夫杀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谷梁传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无大夫也莒无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贤也曹莒皆无大夫其所以无大夫者其义异也髙邮孙氏曰公谷皆以为曹莒无大夫葢曹莒小国其大夫之位才当大国之士春秋诸侯之士皆不书名故曹莒大夫之名不见于经其有事系惩劝法当书者则虽贱而名之邾庶其黒肱莒牟夷意恢是也陈氏曰书杀意恢以非其罪也汪氏曰意恢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为文而不去其族襄陵许氏曰公子铎首乱而无见焉者韩愈曰春秋书王法不诛其人身此类皆所以表见王道若铎不书者多矣

附录【左传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叔鱼摄理讳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已恶而掠美为昏贪以败官为墨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墨贼杀臯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隐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丘之防数其贿也以寛卫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寛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为不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

甲景王十戌八年】十有五年【晋昭五齐景二十一卫灵八蔡平三郑定三曹平公须元年陈惠三平九宋元五秦哀十楚平二吴夷末十七卒

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传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黒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公羊传其言去乐卒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谷梁传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

左氏曰禘于武宫【杜氏曰武宫鲁武公庙成六年复立】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有事于宗庙闻大夫之丧则去乐而祭可乎按曽子问君在祭不得成礼者夫子语之详矣【礼记曽子问诸侯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孔子曰废】而无有及大臣者是知祭而去乐不可也有事于宗庙遭大夫之变则以闻可乎按礼卫有大史栁庄寝疾君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是知祭而以闻不可也礼莫重于当祭大夫有变而不以闻则内得尽其诚敬之心于宗庙外全隐恤之意于大臣是两得之也然则有事于宗庙大臣涖事籥入而卒于其所则如之何礼虽未之有可以义起也有事于宗庙大臣涖事籥入而卒于其所去乐卒事其可也縁先祖之心见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縁孝子之心视已设之馔必不忍轻彻故去乐而卒事其可也宗庙合礼者常事不书茍以为可则春秋何书乎此记礼之变而书之者也【家氏曰祭者主于诚慤不贰事者也故当祭虽大夫之丧不得以闻卫臣栁庄疾革其君必使以告为之变其常也叔弓预于祭猝有疾而死则君为之彻乐卒事可也若叔弓自殁于其家知栁庄之比则当待祭毕而后告不当以卑而废尊春秋书之记礼之变其常耳此与襄仲之卒去籥其礼不同不可引以为证也髙氏曰成六年武宫非礼也此有事于武宫则知自立宫之后祭之如亲庙方其祭也而叔弓涖事籥入而卒此岂雉鼎之变而已哉○啖氏曰谷梁言大夫之卒虽当祭礼皆告于君按宗庙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之应待祭毕赵氏曰左氏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葢见经中禘于庄公以为庙合行之故妄云尔汪氏曰行有事武宫乃春祠之祭而不书祭名者以叔弓之卒去乐卒事变礼而书之非时祭之失故止曰有事而不曰祠也左氏以禘为四时之祭遂误以为禘耳

夏蔡朝吴出奔郑

左传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图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寘诸蔡且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翦其翼也杜氏曰朝吴故蔡大夫公孙声子归生之子】朝吴蔡之忠臣虽不能存蔡而能复蔡其从于弃疾者谓蔡灭而弃疾必能封之也弃疾以其忠于旧君而信之使居旧国可谓知所信矣则为出奔费无极害其宠也无极楚之谗人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聪明卒使吴师入郢辱及宗庙谗人为乱可不畏乎为国有九经而尊贤为上劝贤有四事而去谗为首志朝吴出奔而入郢之使兆矣然朝吴身居旧国处危疑之地茍有谮之者则王不能无动也能以忠信自任而杜谗谄之谋则善矣而费无极乃语之曰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也欲为之请以名利累其心而莫之觉不知亦甚矣故特书其出奔以罪吴为后戒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附录【左传六月乙丑王太子寿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左传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城而不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防鞮归

晋灭潞氏甲氏及再伐鲜虞皆用大夫为主将而或称人或称国或称其名氏何也【汪氏曰宣十二年荀林父灭潞称晋师宣十六年士防灭甲氏留吁称晋人昭十二年荀吴伐鲜虞称晋此年及定四年五年士鞅伐围鲜哀六年赵鞅伐鲜虞皆称将称帅师】以殄灭为期而无矜恻之意则称人见利忘义而以谲计欺诈行之则称国以正兵加敌而不纳其叛臣则称名氏夫称其名氏非褒之也才免于贬尔而春秋用兵御狄之畧咸见矣【蜀杜氏曰前既外之今不复贬者春秋择其重者而为之辞陈氏曰尝狄晋矣则荀吴何以无贬于初伐贬余实录而已尔

冬公如晋

左传平丘之防故也临川吴氏曰平丘之防公不与盟大夫被执公既往朝而不见纳辱亦甚矣至此又往朝焉葢畏大国不敢以辱为耻也

附录【左传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丧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彞器于王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逺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搜也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戎狄其后襄之二路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髙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賔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于是乎以丧賔宴又求彞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彞器之来嘉功之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

乙景王十亥九年】十有六年【晋昭六卒齐景二十二卫灵九蔡平四郑定四曹平二陈惠四杞平十宋元六秦哀十一楚平三吴僚元年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

齐侯伐徐

左传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防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逺方防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谓乎襄陵许氏曰景公之时吴楚方争晋既不能逺畧以齐之强务德修政以通天下之志纠合诸侯复霸可也而区区务争徐伐莒之利志亦卑矣家氏曰徐之封在齐南鄙桓公之霸楚成伐徐桓公躬率诸侯盟于牡丘次于匡以救之又出偏师伐厉以攻其所必救非但为徐计亦自为齐计今齐景睥睨晋霸而不能志其逺者乃伐徐以为左右望之计视桓公之保徐有愧多矣汪氏曰楚防之立徐屡从楚伐莒昭十二年以为贰于吴而图之葢徐实楚之与国也此年盟蒲隧而遂与齐逾十五年吴卒灭徐则甲父之鼎固不足以保徐之社稷也庐陵李氏曰此为晋伯既衰齐景公争伯之始事盟而不书春秋不忍絶晋也齐景即位于襄二十五年今二十余年矣自崔庆相残之后委政二惠及栾髙败乃始亲政不能明政刑以强其国委任陈氏观晏子之言而景公之自治疎矣乃欲以无政之国争强图霸宜其不遂振也晋自重丘以贿故不克有功于齐于是亦坐视而莫较矣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左传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礼也公羊传楚子何以不名戎蛮相诱君子不疾也曷为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

楚子之诱一也或名或不名者防欲灭中国而弃疾讨蛮氏谨内外之辨也【范氏曰楚子不名戎蛮子非中国故】蔡侯与蛮子之见杀一也或名或不名者蔡般弑父与君蛮氏乱而无质其罪之轻重亦差矣【苏氏曰楚子诱蔡侯杀之书月书日书名书地以荆蛮害中国疾之也诱杀戎蛮皆不书同类相残畧之也家氏曰楚大蛮小皆以子称以见四夷虽有大小强弱之不同而于周班皆为子不得擅相侵伐况诱而杀之乎

附录【左传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茍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几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防朝之不敬使命之不听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鬬其间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鋭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啇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黎藿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匄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太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太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栁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

夏公至自晋

左传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防弱六卿强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

左氏曰公如晋平丘之防故也至是始归者晋人止公其不书讳之也昭公数朝于晋三至于河而不得入【汪氏曰十二年莒人愬取郠十三年平丘不与盟执意如士文伯辞公二十一年辞将伐鲜虞惟二十三年有疾乃复又二年辞吊少姜非朝】两得见晋侯又欲讨其罪而止旃【汪氏曰五年如晋莒人愬受牟夷欲止公范献子谏乃归公】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穷而致亨也【朱子曰困者穷而不能自振之义身虽困而道则亨也】夫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此正愤悱自强之时而夏少康卫文公越勾践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选也【汪氏曰夏少康事见左传哀公元年卫文公事见左传闵公二年史记句践保栖于防稽尝胆报吴燕昭王于破燕之后卑身厚币以招贤者用乐毅以败齐】今昭公安于危辱无激昂勉励之志即所谓自暴自弃不可与有为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讳而不书深贬之也【汪氏曰公行一百七十有六惟僖公十七年十二月防淮明年九月书至襄公二十八年十一月如楚明年五月书至昭公去年冬如晋今夏书至皆受制于大国逾三时而始返虽不书晋人止公考其时则微传而事着矣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左传秋八月晋昭公卒庐陵李氏曰晋昭立于昭公之十年在位日浅仅有厥憖平丘之会其余则再伐鲜虞而已李氏曰晋至平昭伯事陵迟隳废春秋所书皆录变之大者也孟子曰晋平公之于亥唐弗与共天位也弗与治天职也政在侈家贤者壅弃此其所以削弱不亢与平公五盟六防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城淳于晋祁午数当时之功如此然内有变而不知外有患而不悟尚何有功足云哉方桓公之初每患伯权太强而王政弱文襄以后王政不必论矣惟恐伯权之不能强也权者大物也上不能制而授之下则下强而上弱中国不能制而授之外国则外国强而中国弱家有千金之利已弗能受呼庸人而分之虽三尺之童弗为岂有尊为邦君而授权于大夫此溴梁之防平公所谓内有变而不知者也人欲自毁藩篱揖仇雠于庑下而与之干橹此不待智者而知其不可岂有身主夏盟而授权于夷狄此宋之盟平公所谓外有患而不悟者也葢世有茍道自便者媮于及身之谋而忘乎后日之害平公则谋出于身而害见乎身何其谬欤溴梁之事诸侯在防而大夫实主载书是委权以与之也荀偃一怒而十二国兴戎后五年栾盈之变作曲沃之民惟主栾氏不知公室晋几分国而并立矣宋之盟晋主夏盟而挈诸侯以畀楚是弃权以假之也虢之防再读旧书后八年楚灵防于申实用齐桓召陵之典晋葢十年无与国之事矣此皆身致之也至于昭公之政则又微矣仅一防大夫仅一盟诸侯方楚防辱于干谿诸夏庶几复伯为晋君臣者改物厉志愤悱警惧以率旧烈犹恐不逮今也四方未观德而虒祁崇侈以启贰列国未闻信而邾南盛兵以示汰平丘虽曰同盟齐敢拒令郑敢争承卫病刍荛之扰鲁困蛮夷之诉坐视诸侯之去而不之顾况能驾敌国哉宜乎晋之卑也

九月大雩

左传旱也

附录【左传郑大旱使屠击祝竖拊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蓻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季孙意如如晋

临川吴氏曰卿共葬事畏晋也

冬十月葬晋昭公

左传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

丙景王二子十年】十有七年【晋顷公去疾元年齐景二十三卫灵十蔡平五郑定五曹平三陈惠五平十一宋元七秦哀十二楚平四吴僚二

春小邾子来朝

左传春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菽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汪氏曰三年小邾穆公来朝至是十有五年再朝于昭公也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传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惟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杜氏曰正月建巳正阳之月于周为六月于夏为四月

秋郯子来朝

左传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髙祖少皥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歴正也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啓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宼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家氏曰周鲁俱衰典章阙坏而逺方小国之君乃知前古官名之沿革葢录之也汪氏曰世乱礼废而博学多识之士犹有存者有王者作皆可用为政故仲尼叹中国寡陋不若郯之犹有人也】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左传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苌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丁夘晋荀吴帅师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周大宣子梦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宫

林父之于潞氏士防之于甲氏荀吴之于陆浑戎皆灭之也而林父士防称师称人荀吴举其名氏何哉内外有辨陆浑之戎密迩王室而纵之逼处则非肃畿辅别内外之义也与辟土服逺以图强霸则异矣然举其名氏非褒词也才得无贬耳则穷兵于逺虚内事外者可知矣【髙氏曰宣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自是陆浑睦于楚而为中国之害至是荀吴灭之汪氏曰戎居诸夏之区固周室之大害也晋武不能徙戎卒至于神州陆沉则中行穆子之灭陆浑疑可褒矣然陆浑之戎本居秦晋之西北在荒服之外自僖之二十二年晋乃与秦迁之于伊川侵逼王畿则是晋人始谋不臧之过也今也与楚争强掩其不备而灭之葢不足以赎前过矣奚可褒之有哉陈氏曰自是凡灭称大夫矣灭不书大夫者吴也吴无大夫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传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征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皥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禆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瓉郑必不火子产弗与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何以书记异也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滥于大辰也】大辰心也【尔雅大火谓之大辰孔氏曰大火苍龙宿心以侯四时故曰辰】心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春秋元命苞心三星五度有天子明堂布政之宫前汉书五行志心天子之象也天文志心三星天王正位也中心曰明堂天子位为大辰前星为太子后星为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何氏曰心者天子明堂孛彗者邪乱之气扫故置新之象是后周分为二天下两主】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歴数载而后定【事见左传二十二年二十六年三十二年】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僭乱凭陵上国日敝于兵暴骨如莽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宋氏曰大辰大火周木徳火将出木将焚扫旧布新之象天人之际此其见乎襄陵许氏曰星孛大辰火灾应之天地之符也大辰明堂当宋之分故王室乱宋亦乱卫陈郑灾气所溢也卫乱君奔陈败卿唯郑有令政而无后灾是知祸福之可转也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左传吴伐楚阳匄为令尹卜战不吉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马令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其乘舟余皇使随人与后至者守之环而堑之及泉盈其隧炭陈以待命吴公子光请于其众曰丧先王之乘舟岂唯光之罪众亦有焉请借取之以救死众许之使长鬛者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公羊传诈战不言战此其言战何敌也谷梁传楚人及吴战于长岸进楚子故曰战

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汪氏曰楚先胜吴吴后复胜楚】楚地五千里带甲数十万战胜诸侯威服天下本非吴敌也惟不能去谗贱货使费无极以谗胜囊瓦以货行而策士竒才为敌国用【汪氏曰如屈巫伍员之类】故日以侵削至鸡父之师七国皆败柏举之战国破君奔几于亡灭吴日益强而楚削矣是故为国必以得贤为本劝贤必以去谗贱货为先不然虽广土众民不足恃也考其所书本末强弱之由其为后世戒明矣【陈氏曰此楚令尹阳匄也书人吴公子光也书国畧之也楚之君大夫不见于春秋者十八年而吴入郢矣五年吴尝败楚于鹊岸不书六年败楚于房钟不书书伐吴而已于是始书战则以吴楚敌言之也○刘氏曰谷梁云进楚子故曰战非也战则云战败则云败岂择于吴楚哉且楚与中国并久矣岂至此而进之哉

丁景王二丑十一年】十有八年【晋顷二齐景二十四卫灵十一蔡平六郑定六曹平四卒陈惠六杞平十二宋元八秦哀十三楚平五吴僚三

附录【左传春王三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过而代之苌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济侈于王都不亡何待

王三月曹伯须卒

左传曹平公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传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禆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宼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摄至于太宫使公孙登徙大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冦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冦各保其征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冥回禄祁于四鄘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耳异其同日而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谷梁传其志以同日也其日亦以同日也或曰人有谓郑子产曰某日有灾子产曰天者神子恶知之是人也同日为四国灾也

按左氏郑灾子产临事而备至于书焚室而寛其征【杜氏曰记所焚之户数而寛其赋税】与之材三日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以是知陈许之先亡也初禆灶言于子产宋卫陈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杜氏曰瓘珪也斝玉爵也瓒勺也欲以禳火】郑必不火子产弗与及郑既灾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亦不复火禆灶所言葢以象推非妄也而郑不复火者子产当国方有令政此以德消变之验矣是知吉凶祸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后言命也【刘氏曰四国同日而灾非人所能为也其序宋卫陈郑春秋之正也同德则尚爵同爵则尚亲

六月邾人入鄅

左传鄅人借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杜氏曰鄅妘姓国在琅琊开阳县汪氏曰书以恶邾且为宋公伐邾起也】秋葬曹平公

左传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説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后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无学无学不害不害而不学则茍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

附录【左传七月郑子产为火故大为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灾礼也乃简兵大搜将为搜除子太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三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晋无乃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不可小有备故也既晋之边吏让郑曰郑国有灾晋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君之忧也今执事然授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又惧谗慝之间谋之以啓贪人荐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説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无及也郑有他竟望走在晋既事晋矣其敢有二心

冬许迁于白羽

左传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于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丧地矣君盍迁许许不专于楚郑方有令政许曰余旧国也郑曰余俘邑也叶在楚国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国不可小许不可俘讐不可启君其图之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张氏曰白羽一名析楚邑杜氏曰自叶迁也畏郑而乐迁故以自迁为文茅堂胡氏曰本所以存许非强之也汪氏曰复封陈蔡而许亦迁叶故今自叶而迁许至是三迁矣

戊景王二寅十二年】十有九年【晋顷三齐景二十五卫灵十二蔡平七郑定七曹悼公午元年陈惠七杞平十三宋元九秦哀十四楚平六吴僚四

附录【左传春楚工尹赤迁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焉欲谮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

宋公伐邾

左传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邾人郳人徐人防宋公乙亥同盟于虫

按左氏宋公伐邾围虫取之而经不书围与取何也初鄅人借稻邾人袭鄅尽俘之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舍其女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围虫取之尽归鄅俘此所谓声罪执言之兵归鄅之俘其善意也故书伐邾而释其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长恶恶短之义【髙氏曰天下无霸而宋元于此一正入鄅之乱是以春秋录而进之家氏曰凡书爵而书侵伐者多贬此继邾人入鄅而书宋公伐邾则与宋公之讨有罪也王氏曰因其臣之私请而兴师伐国当时列国之政大夫专之故也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谷梁传日弑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汪氏曰悼公在位二十四年世子止之弟斯立是为元公

按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世子止之药卒书曰弑其君者止不尝药也【礼记文王世子疾之药必亲尝之】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夫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朱子曰疾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不可以不谨也】季康子馈药曰丘未达不敢尝【氏曰谨疾也】敬慎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葢言慎也止不择医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慎矣【茅堂胡氏曰悼公不起是饮非其药而致卒也止不尝药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敬也乐正子下堂伤足而有忧色跬步之间犹不敢忘父母况父母之疾而可轻之乎】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泣歠飦粥嗌不容粒【嗌音益咽喉也】未逾年而卒无此心故被以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簒弑之萌坚氷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弑君乃除恶于微之意也而或者顾以操刄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而不尝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説则误矣【汪氏曰欧阳公辨三传论止为真弑】必若此言夫人而能为春秋奚待于圣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杨朱为我岂其无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为禽兽逼人人将相食后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讥其过者知此説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为弑君之意矣【陆氏曰世子君之贰也许其进药则乱臣贼子得容其奸矣故圣人罪止一人以絶万世之祸也张氏曰药剂所以致人之死者非一端姑以疟言之今之治疟以砒煆而饵之多愈然煆不得法而反杀人者多矣悼公之死必此类也然止以弑书何也孟子曰杀人以挺与刄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以刄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进药而药杀可不谓之弑哉其所以异于商臣蔡般者过与故不同耳心虽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之于君父不可过也鄱阳万氏曰许止之事虽若可恕万一后世臣子幸君父之疾进药以毙之而自附于不知尝药之义是啓之为乱原也陈氏曰哀姜庆父弑闵公书曰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则罪人斯得矣许悼公饮世子止之药而卒世子奔晋世子止诚不尝药尔春秋将为后人戒书曰世子止弑其君不言奔可也刘氏曰谷梁云日弑正卒也非也州吁无知督万商臣赵盾归生夏征舒崔杼喜弑君皆书日可云皆正卒乎春秋褒贬岂不明恃日月而后见之此泥而不通也庐陵李氏曰春秋加赵盾弑君训人以臣道也加许止弑君训人以子道也二事相类然晋灵公不书葬而许悼公书葬者许止自责逾年而卒其心可知矣赵盾力能讨贼而不讨春秋不得不终诛之也若陈氏因左氏止奔晋之説而疑止真弑父则又恐未可以一家一句而尽废诸传之文也

己卯地震

汪氏曰经书地震者五昭公之世再见此年及二十三年是也夫地道安静以震动为反常之异臣道恭顺以悖逆为犯上之恶是时季孙强僭已甚天之示变欲人君之有所警而以德销之也昭公漫不知省遄及于难悲夫

附录【左传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暇聘于秦拜夫人也

秋齐髙发帅师伐莒

左传齐髙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絶师鼓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啓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髙氏曰莒不事齐故汪氏曰齐景争霸之心不下于僖桓而徒计近功汲汲焉有事于徐莒以晏子之贤为之辅佐而亦不能有所匡正则所谓以其君显者何足称哉】冬葬许悼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何为加弑焉耳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谷梁传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程子曰蔡般许止疑同故书葬

何以书葬谷梁子曰不使止为弑父也其説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范氏曰羁贯谓交午剪髪以为饰成童八岁以上】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范氏曰许君不授子以师傅使不识尝药之义故累及之】观止自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弑君罪此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举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为赤子而其教已有齐肃敬慎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也【家氏曰或问蔡般之弑景许止之弑悼皆书葬同乎否乎曰其弑异其葬恶得而同

附录【左传是岁也郑驷偃卒子游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子瑕子产憎其为人也且以为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以告其舅冬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惧驷乞欲逃子产弗遣请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子产不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惧队宗主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天实剥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兵乱犹惮过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君实不敢知其谁实知之平丘之防君寻旧盟曰无或失职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楚人城州来沈尹戌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冦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郑大水龙鬭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禜焉子产弗许曰我鬬龙不我觌也龙鬬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也○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谓矣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巳景王二卯十三年】二十年【晋顷四齐景二十六卫灵十三蔡平八卒郑定八曹悼二陈惠八杞平十四宋元十秦哀十五楚平七吴僚五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丧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汰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杀太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奋奋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茍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将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旴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吴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雠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

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

公羊传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曹伯庐卒于师则未知公子喜时从与公子负刍从与或为主于国为主于师公子喜时见公子负刍之当主也逡巡而退贤公子喜时则为为防讳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也谷梁传自梦者专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何也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髙氏曰防子臧之子鄸子臧之采邑也

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刘氏曰大夫之奔未有言其自者独此言自鄸是变例也】刘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罪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赐之环则复之赐玦则去【荀子大畧篇絶人以玦反絶以环注内好如一谓之还玦如环而缺】逾境则为位向国而素衣裳冠不説人以无罪此去国之礼曹无大夫其曰公孙贤之也【范氏曰防以公孙之贵而得鄸既而不以之叛明曹君无道致令其奔非防之罪故书公孙以善之】待放而后出奔臣子常礼免于贬足矣而何以贤之为公子喜时之后贤之也喜时者曹之社稷镇公子能以国让不取乎为诸侯所谓子臧是也春秋之义善善也长恶恶也短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以其贤者之后茍可善焉斯进之矣此舜典罚弗及嗣赏延于世之意也后世议者有乞录用贤者之类功臣之世【汪氏曰如汉武帝封姬嘉成帝封孔吉宣帝求髙祖功臣子孙失侯者封萧何子孙之类】葢得春秋之防矣【孙氏曰鄸公孙防之邑也言自鄸出奔宋以别从国都而去也○刘氏曰公羊云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非也所以讳贤者之过也谓小不足以妨大短不足以毁长而可以成人之美者也若乃大恶至叛君专地反臣子之义乱人伦之常矣而犹为之讳乎汪氏曰春秋书大夫自其叛邑出奔者皆先书叛故宋华亥向寜华定自南里出奔楚先书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萧来奔先书入萧以叛此书自鄸出奔而先不书叛则非叛也葢鄸乃公孙防继其父之食邑而得专制之者如谷梁之説尔得罪待放君无赦命是以自其所食之邑而奔他国也庐陵李氏曰此条书法与华向自宋南里出奔楚同左氏杜预无传已不可考贾逵及公羊皆以为叛然经既不书叛且既叛则不应书公孙故公羊有为喜时讳之説夫叛逆而以其祖父故讳之是管蔡不当诛于周也大伤教矣惟刘氏意林曰春秋之时臣能专其邑无不叛其国者能使其众无不要其君者臧武仲之智犹据防以求后是以孔子讥之以谓其罪与不孝非圣者均也故深察公孙归父之至柽奔齐公孙会之自鄸奔宋其贤于臧武仲逺矣降而无憾憾而能眕惟知命而好礼者能之此説葢本谷梁而胡氏亦取之然公孙防之书例之公子未可矣胡氏亦以为贤者之后讳之似凿

附录【左传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以诱羣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未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刼之癸卯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慼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啓与华氏盟以为质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左传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冦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公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葢之门外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庆比御公公南楚骖乘使华寅乘贰车及公宫鸿駵魋驷乘于公公载宝以出褚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遂从过齐氏使华寅肉袒执葢以当其阙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闭郭门逾而从公公如死鸟析朱鉏宵从窦出徒行从公齐侯使公孙青聘于卫既出闻卫乱使请所聘公曰犹在境内则卫君也乃将事焉遂从诸死鸟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臣不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卫侯固请见之不命以其良马见为未致使故也卫侯以为乘马賔将掫主人辞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从者敢辞賔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请以除死亲执铎终夕与于燎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髙鲂出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卫侯赐北宫喜諡曰贞子赐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卫侯告宁于齐且言子石齐侯将饮酒徧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辞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不以回待人不葢不义不犯非礼公羊传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谷梁传盗贱也其曰兄母兄也目卫侯卫侯累也然则何为不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庙辄者何也曰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踙卫谓之辄

左氏以为齐豹杀之也齐豹为卫司冦守嗣大夫其书为盗所谓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臣窃以为仲尼书断此狱罪在宗鲁宗鲁孟絷之骖乘也于法应书曰盗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岂有欲求险危大人之恶名而圣人又靳此名而不与者哉然则齐豹首谋作乱宗鲁虽与闻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释豹不诛而归狱于宗鲁不亦颇乎曰豹之不义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鲁欲周事豹而死于公孟葢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张闻其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孟絷之贼汝何吊焉非圣人发其食奸受乱葢不义犯非礼之罪书于春秋则齐豹所畜养之盗孟絷所见杀之贼其大恶隐矣【家氏曰宗鲁始因齐豹而事公孟豹将作乱语宗鲁使之先去宗鲁不能去亦不以告其主既而乃与公孟俱死于齐豹之难彼自谓忠于絷信于豹而于二者皆失之知公孟之恶而事之不能早去耽禄也闻齐豹将作乱不以告其主不忠也虽与公孟俱死而死不足录所谓求名而不得者也文定之説有得于圣人之意临川吴氏曰凡称盗葢皆贱者但当称人以其所作不义故不称人而称盗范氏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经不书卫公子而斥言卫侯之兄者恶其不能保防其兄乃为盗所杀故称至贱杀至贵孙氏曰以卫侯之母兄盗得杀之卫侯之无刑政也若此故书以着其恶张氏曰絷以有疾不得列于宗而废是以灵公得立则所以事其兄使全其身者必无所不用其至亲爱之而死不得有为于其国此舜所以尽其恩于兄弟也灵公受国于有疾之兄乃听其无礼于大夫且俾之预于政而又不能防闲其母以预制其祸乱使盗贼窃发兄死身危几亡其国故书盗杀卫侯之兄絷以深罪之也○刘氏曰左氏云齐豹杀之求名而亡非也豹挟怨除愤发泄为乱耳本无不畏强御之名不畏强御之名亦非豹所求也意豹作乱不能不心愧此正欲葢非求名者有云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设春秋书齐豹杀卫侯之兄絷其贬甚于称盗矣人亦未肯奔走其民也庐陵李氏曰左氏説见昭三十一年胡氏不取然春秋书盗者四尉止也齐豹也公孙翩也阳虎也皆大夫也故任公辅以为豹非卿故曰盗而陈氏亦曰既夺之司冦则非卿矣恐其説亦是其罪卫侯之説公谷得之诸家皆同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

左传宋华向之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申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阎败子城子城适晋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公与夫人每日必适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公子向宁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太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冦牼以归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为质必免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家氏曰春秋书三卿同日而奔不唯诛华向其君亦有责焉尔陈氏曰公子城公孙忌八子奔郑华亥向宁华定奔陈其但书三子何凡奔罪也众不可胜罪则罪其甚者入南里以叛乞师于楚为宋患之日久是以甚三子也

十有一月辛蔡侯庐卒

附录【左传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賔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言于公曰吾事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賔公説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防之德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为诸侯主也公曰据与欵谓寡人能事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髙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葢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而后可公説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敛已责○十二月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齐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羮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大小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诗曰德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饮酒乐公曰古而无死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则古之乐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大公因之古者无死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则多死焉故寛难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寛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防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逺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庚景王二辰十四年】二十有一年【晋顷五齐景二十七卫灵十四蔡悼公东国元年郑定九曹悼三陈惠九杞平十五宋元十一秦哀十六楚平八吴僚六

附录【左传春天王将铸无射泠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乐天子之职也夫音乐之舆也而钟音之器也天子省风以作乐器以钟之舆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则和于物物和则嘉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藏于心心亿则乐窕则不咸槬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钟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王三月葬蔡平公

左传三月葬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归见昭子昭子问蔡故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书聘止此左传夏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蔽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杜氏曰晋顷公即位通嗣君襄陵许氏曰礼好不结而财求无度则聘义亡矣葢自是聘不复志汪氏曰二十三年晋执舍葢原于士鞅之怒也晋之聘鲁者十有一始于荀庚而终于士鞅始则伉而要盟终则怒而责礼霸者之臣所以修聘于望国之鲁其非邦交之旧亦甚矣

宋华亥向寜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左传宋华费遂生华防华多僚华登防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防相恶乃谮诸公曰防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防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劒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匄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刼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公羊传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谷梁传自陈陈有奉焉尔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按左氏初宋元公无信夕夕私而恶华向三大夫谋曰亡愈于死先诸乃诱羣公子杀之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刼公取太子及其母弟以为质公怒攻之华向奔陈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书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卫【见襄公二十六年】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晋【见定公十三年】有入于萧者而不言宋【见定公十一年】此独言宋南里何也戚与朝歌及萧见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则宋国城内之里名也传称华氏居卢门南里以叛而宋城旧鄘及桑林门以守是华氏与宋分国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系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胁其君已甚之词也【孙氏曰前年出奔当絶复见者以入宋南里叛犯君当诛○刘氏曰公羊云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非也入宋而居南里也汪氏曰谷梁云南里宋之南鄙非也凡书叛不言四鄙必书其邑此不言邑而系之宋则为宋城内之里名无疑矣又曰叛直叛也谓直叛而不作乱夫外挟吴楚之援将以覆其宗国其君几不能自保犹曰不作乱耶其书自陈陈亦有罪矣以奔亡之臣而能入国以为乱非陈助之兵力则未见其可也晋荀吴防齐卫曹之师以救宋而不书围宋南里者悼公围彭城则以五大夫归荀吴救宋而逸贼使华向得逭不臣之诛故不以讨叛予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传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汪氏曰日食三十六昭公之世凡七见比之他公灾异最数自即位至是年四书日有食之矣梓慎不能因公之问告以遇灾而惧之意乃云不为灾使公怠于修政遂致失国葢党于季氏而姑为谄谀以説君也

八月乙亥叔辄卒

附录【左传冬十月华登以吴师救华氏齐乌枝鸣戌宋厨人濮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获其二帅公子苦雂偃州员华登帅其余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借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乃徇曰杨徽者公徒也众従之公自杨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翟偻新居于新里既战説甲于公而归华妵居于公里亦如之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晋师至曹翰胡防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救宋丙戌与华氏战于赭丘郑翩愿为鹳其御愿为鹅子禄御公子城庄堇为右干犨御吕封人华豹张匄为右相遇城还华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将注豹则闗矣曰平公之灵尚辅相余豹射出其间将注则又闗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张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击之折轸又射之死干犨请一矢城曰余言女于君对曰不死五乘君之大刑也干刑而从子君焉用之子速诸乃射之殪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亥搏膺而呼见华防曰吾为栾氏矣防曰子无我迋不幸而后亡使华登如楚乞师华防以车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楚防越帅师将逆华氏大宰犯谏曰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

冬蔡侯朱出奔楚

左传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隐太子其子与君同恶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谷梁传东者东国也何为谓之东也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刘氏曰谷梁云东者东国也曰东恶而贬之非也如贬之书东国不亦足乎即贬其半名为法者使蔡侯止名东当复贬去其上下而云蔡侯出乎汪氏曰或疑此书朱出奔楚后书东国卒于楚朱无归入葬之文东国无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东即东国而误为朱也然左传昭二十七年记沈尹戌之言亦曰出蔡侯朱而史记蔡世家亦曰隐太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则朱东国固两人也岂谷梁经文因后书东国而误也欤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襄陵许氏曰公失其重久矣故晋得轻进退之汪氏曰晋之伐鲜虞岂妨于邦交之礼如文三年晋将伐楚以救江而公如晋成三年晋将伐廧咎如而公亦如晋未闻辞公也况是年晋实未尝有事于鲜虞葢托辞以拒公耳髙氏曰鲁衰而朝于齐晋晋愈强则其往也愈数及鲁之益衰也则往而辞焉春秋葢伤鲁之削也滋甚而不能以义自强耳

春秋大全卷三十二

明 胡广等 撰

昭公

辛景王二十巳五年崩】二十有二年【晋顷六齐景二十八卫灵十五蔡悼二郑定十曹悼四陈惠十杞平十六宋元十二秦哀十七楚平九吴僚七

春齐侯伐莒

左传春壬二月甲子齐北郭啓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谏曰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弗听败齐师于寿余齐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马灶如莒涖盟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莒于是乎大恶其君髙氏曰齐景矜而自功如此安能及逺哉

宋华亥向寜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传楚防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寜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惟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惠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奬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图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戌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防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孙忌为大司马边卬为大司徒乐祁为司城仲几为左师乐大心为右师乐挽为大司冦以靖国人谷梁传自宋南里者专也

华向诱杀羣公子又刼其君取其太子母弟为质又求助于吴楚蛮夷入披其国都以叛此必诛不赦之贼也宋宜竭力必讨之于内诸侯宜协心必救之于外楚子宜执叛臣之使而戮之于境今楚人释君而臣是助诸侯之戌怠于救患固请逸贼而宋又从之则皆罪也故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曹大夫皆畧而不书其曰自宋南里者讥宋之纵释有罪不能致讨出奔楚者不待贬絶而亢不衷奬乱人之恶自见矣【陈氏曰齐庆封卫公孟彄再奔皆不书必尝入叛也而后书晋栾盈郑良霄犹及杀之矣书奔讥佚贼也书奔犹可也书归若晋赵鞅甚矣家氏曰晋楚交兵百有余年宋人为之弭兵使楚得以窃霸权号召天下今宋大夫为乱于内楚乃从而羽翼之利人之难而欲伐取其国谓楚非夷不可也先书叛继书奔楚罪楚之纳叛臣也

大搜于昌间

谷梁传秋而曰搜此者也其曰搜何也以搜事也啖氏曰昌间鲁地

昭公之时凡三书搜或以非其时【汪氏曰八年秋搜于红十二年夏大搜于比蒲】或以非其地【汪氏曰红比蒲昌间皆非搜田之常所】而大意在权臣专行公不与也【刘氏曰何以书讥何讥尔公不与非礼也葢不得与尔】三纲军政之本【茅堂胡氏曰三纲军政之本春秋寓军政于三纲以辨上下定民志孔子曰我战则克于春秋见之矣兵家上策先自治凡居于天地之间者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措此戡乱除残百战百胜之几也】古者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而所主者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则皆纳民于轨物而非驰射击刺之末矣【礼记仲尼燕居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是故观于有莘少长有礼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见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临于洛阳【临力鸩反众哭日临】袒而伐丧为义帝也而汉祖遂王【见前汉书髙祖二年本纪】今鲁国其君则设两观乘大辂其臣则八佾舞于庭旅泰山以雍彻其宰则据大都【汪氏曰南蒯侯犯公山不狃】执国命【汪氏曰阳虎】而军政之本亡矣何以搜为此春秋所书为后戒之意也【襄陵许氏曰八年秋搜十一年夏搜以为书不时也今此春搜时矣而书则凡昭公书搜主刺大夫盛强公失其政兵戎是讲而礼防不兴也文王之时人伦既正而后军旅以律朝廷既治而后田野即功是以诗歌庶类蕃殖而搜田以时当鲁昭之季朝廷人伦逆乱极矣而惟搜田之是务是以屡书以刺之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传王子朝賔起有宠于景王王与賔孟説之欲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蚠事单穆公恶賔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賔孟适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人牺实难已牺何害王弗应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遂攻賔起杀之盟羣王子于单氏

附录【左传晋之取鼔也既献而反鼔子焉又叛于鲜虞六月荀吴畧东阳使师伪籴者负甲以息于昔阳之门外遂袭鼓灭之以鼓子鸢鞮归使涉佗守之

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

如京师止此髙氏曰天子崩天下诸侯九夷八蛮莫不奔其丧故七月而葬者尽天下臣子之心使逺近得防其葬也今天王崩诸侯无一奔丧者昭公但使叔鞅往防之又以三月而葬是天子而用大夫之礼也】王室乱

左传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帅郊要饯之甲以逐刘子壬戌刘子奔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与召庄公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必来背盟而克者多矣从之樊顷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説刘子如刘单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廷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闵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与者天所废也公羊传何言乎王室乱言不及外也谷梁传乱之为言事未有所成也】何言乎王室乱王者以天下为家则以京师为室京师者本也周公作立政曰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竞【蔡氏曰古之人行此道者惟有夏之君当王室大强之时】其作鸱鸮诗以遗成王亦曰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朱子曰鸱鸮恶鸟攫鸟子而食室鸟自名其巢也以比武庚既败管蔡不可更毁我王室也】皆指京师言之也以京师为室王畿为堂诸夏为庭户四夷为藩篱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宠爱子朝使孽子配嫡以本乱者其言王室讥国本之不正也本正而天下定矣【茅堂胡氏曰易曰正家而天下定矣书王室乱讥景王任情溺爱不明庶嫡之分以讥致争乱失正家之道也不曰京师乱者京师众大之称吕氏曰言京师则通乎上下言王室则其父子兄弟自乱之耳刘氏曰言王室乱乱自内作者也】唐虞公天下则相禅而与贤三代家天下则相继而与子【礼记礼运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不独亲其亲子其子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大人世及以为礼】春秋兼帝王之道可公也则以达节为权故季札辞国贬而称名可家也则以居正为大故庄公始生即书于策郑突归而不氏以国阳生入而得系于齐此皆正本以及天下之义也其义苟行无易树子王室岂有乱离之祸乎春秋书子同生于前而记王室乱于后其为来世法戒明矣【髙氏曰春秋记事必指其实下书王猛子朝之事自足见王室之乱圣人乃于此不隐其辞何哉前此者王室衰微犹未至于乱也故圣人每扶而尊之言王则曰天王不混称于吴楚也言周则曰京师不下同于列国也王败于郑而曰蔡卫陈人从王伐郑以诸侯不可敌王故明君臣之大义也王与戎战而书王师败绩于茅戎以夷狄不可抗王故以自败为文也以至襄王出奔而书天王出居于郑晋侯召王而书天王狩于河阳王臣虽微者亦序诸侯之上则所以严其名分者至矣故凡王室可讥可贬者皆迁就其辞而为之隐避今景王不能正其家而致诸子之争立于是刘单立猛尹氏立朝遂以干戈相向迭胜迭负五年之间国无定主王室之乱莫此为甚故特书之子颓子带之乱不书景王之乱乃自取之是王室自乱有甚于惠襄也陈氏曰周乱不书书王室乱则天下无人纪矣昔者惠襄之世子頽乱郑虢讨之子带乱晋讨之春秋不书犹有臣子焉耳于是景王崩悼王即位既葬矣子朝欲簒悼王而立凡歴悼敬五年而后定而讫于佚贼则天下无人纪矣汪氏曰天子以四海为家故普天之下天子皆可居之然一家之内自门而堂自堂而室室者所常居之所也故春秋书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言天子之所当居也书天王出居于郑言居于所不当居也书王室乱则着其祸起于所常居之地也惠襄之世不书王室乱者頽带之乱周有君天下有王未足以言乱也景王崩王猛未能定其位子朝争国故特书王室乱○刘氏曰公羊云言不及外也非也谓王室乱者嫡庶并争乱在宗室者也本不得言京师乱成周乱王城乱耳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传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公羊传其称王猛何当国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

凡称以者不以者也【范氏曰不以者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师而曰以能左右之也地而曰以能取与之也人而曰以能死生之也尊不以乎卑贵不以乎贱大不以乎小刘蚠单旗臣也曷为能以王猛乎猛无宠于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刘单其曰以者能废立之也【孙氏曰言刘单以王猛者猛位未定进退在二子安定胡氏奉王正也以王非正臣不宜以君也刘氏曰大不以乎小贵不以乎贱君顾可以乎臣哉夫臣者治烦去惑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不挟君之势而以崇党者也今刘单之为天子臣也君昏则不谏国危则不忧祸已成矣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则奸雄之所以冀非望者也上下舛逆是谓之以王猛居于皇也大夫之以大夫有君命存焉刘单以王猛则专之尔陈氏曰凡以非予辞也以虢公郑伯晋侯不书以则非予二子也非予二子是单旗刘蚠以大夫专废置君也以大夫专废置君则曷为无贬前言王室乱后言二子以王猛居于皇入于王城则二子有不得已焉者而非其罪也是故杀子朝于楚儋翩率子朝之徒以作乱敬王尝处于姑莸逾年克之子朝不书杀天王不书出是予单刘以复辟之义也】按左氏景王太子寿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与匄皆其母弟【杜氏曰太子寿卒王立子猛后复立子朝单刘以王子猛次正故立之王子匄猛母弟史记景王爱子朝欲立之防崩国人立长子猛子朝攻杀猛晋人攻朝立匄是为敬王汪氏曰杜説猛为次正葢太子寿之母弟或穆后姊娣之子汪氏曰传注皆不明言王猛为太子寿之母弟然春秋于猛直称王而不书立于朝则书立而称王子于匄则直称天王则猛匄与朝嫡庶之分明矣故文定谓猛匄皆太子母弟而安定先生则曰太子有母弟者王猛是也敬王又猛弟也吴兴沈文伯亦云以意推之太子子猛敬王皆后所生子猛适子之长子朝庶子之长猛当立而朝不当立也】礼无疑于当立然久而未立者王爱庶子朝欲立以为嗣未果而王崩故诸大臣竞立君诸王子争欲立以正则有猛以宠则有朝猛虽正而无宠其威不足以慑羣下朝虽宠而不正其分不足以服人心二子废立皆恃大臣强弱而后定者也故特称曰以而景王之弱其后嗣轻其宗社之罪亦着矣【李氏瑾曰景王立子而不能定宠不正而不能辨贱宗社之本啓祸乱之原莫此为大然则王室之乱非子朝之乱景王自乱之也】易曰王居无咎【涣九五象程子曰王居谓正位人君之尊位也】称居于皇者明其有土当得位之称也【襄陵许氏曰易曰王居无咎曰居于皇者春秋所正也其称王猛未即位也顾命康王当丧书王而悼王以名系之者书志事春秋书法也○刘氏曰谷梁云王猛嫌也非也若王猛嫌岂得云居乎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王城

左传刘子如刘单子使王子处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伐皇大败获鄩肸壬辰焚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丑以王师败绩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单氏之宫败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东圉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庚申单子刘蚠以王师败绩于郊前城人败陆浑于社公羊传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辞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入者内弗受也髙氏曰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党在焉故言入

猛未逾年何以称王示当立也【陈氏曰武氏子毛伯不称使则王在丧虽逾年犹未称王也此争立也其遂称王成猛之为王也猛宜立者也】既当立矣何以称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见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诸王子也【茅堂胡氏曰王猛在丧不称子而称王明正也书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书猛别嫌也刘氏曰王猛乃王矣未逾年是以不可称天王又不可以诸侯例称子也独言子则似鲁之子冠王于子又与他王子相乱故称王系猛张氏曰以经书鲁之法推之天王之丧未葬当称王子某既葬当称王子逾年称王今王猛当称王子者也适当子朝争立之际猛虽正而位未定不可以不名故书王猛焉以别嫌而明其正也】君前臣名刘单不名而王名不嫌于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礼也礼当其变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当称未逾年而称王名不当称立为君而称猛【安定胡氏曰王不当称非王无以定尊位猛不当显非猛无以明嗣君】皆礼之变也惟可与权者能知其变而不越乎道之中再书刘子单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词繁而不杀者必有美恶焉刘子单子葢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专国柄者也书而未足故再书于策以着上下舛逆为后世之深戒也【张氏曰刘单辅猛苟能如诸葛亮辅后主则必不如是书矣陈氏曰居于皇言失京师也入于王城言始得京师也汪氏曰刘单当艰难之秋任托孤之寄拥悼立敬其功亦不细矣刘原父及文定公所以责二子者葢犹霍光骖乘之戒罪其太专无人臣之礼耳茅堂胡氏曰入者难词也○刘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簒辞也若以入为簒下有天王入于成周亦可谓簒乎谷梁云入者内弗受也亦非也必以入为内弗受则天王入于成周亦弗受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传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丧也己丑敬王即位馆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戌晋籍谈荀跞贾辛司马督帅师军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师军于汜于解次于任人闰月晋箕遗乐徴右行诡济师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王子猛卒何不与当也不与当者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也谷梁传此不卒者也其曰卒失嫌也杜氏曰未即位故不言崩周人諡曰悼王茅堂胡氏曰未逾年不崩不葬卒而加子者正名也孙氏曰言王所以明当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见未逾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羣王子也不崩不葬降成君也安定胡氏曰生则书王明实为嗣死乃称子正未逾年未成天子之至尊临川吴氏曰子上加王字者表其为天王未逾年之子以别于诸侯未逾年之子也刘氏曰未逾年则以王系名通谓之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明尊未成也前书王猛是生名之也此书王子猛是死亦名之也王氏曰其称卒虽与王子虎同然书居于皇入于王城则见其正而当立矣陈氏曰未逾年之君虽有諡犹不列于庙次是故卫侯申虽谥曰戴公猛虽谥曰悼王均之为不成君也王猛矣则称王子猛何于其卒从其恒称尔春秋之谊苟废立也足以乱名实则不可弗辨苟非废立也无乱于名实则弗辨也是故成之为君则称王猛于其卒也从其恒称为王子猛不成之为君则称郑忽于其归也从其恒称为世子忽义不在焉则不没其实而已矣○刘氏曰公羊谓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非也向言王猛者以文不可系子今言王子者死当以子礼治之言卒者未逾年之君犹子赤子般皆言卒也言卒则可言薨则不可不必未逾年之诸侯则称卒未逾年之王则当称薨也谷梁云其曰卒失嫌也亦非也谓之小子王卒固当告于诸侯猛未逾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耳何嫌之失庐陵李氏曰公谷皆以子猛为簒故卒义不可从】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壬敬王午元年】二十有三年【晋顷七齐景二十九卫灵十六蔡悼三卒郑定十一曹悼五陈惠十一平十七宋元十三秦哀十八楚平十吴僚八

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

癸丑叔鞅卒

汪氏曰叔弓之子輙之弟也子诣嗣为大夫

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

左传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鉏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间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讳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讐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听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髙氏曰晋虽以取邾师为罪而执行人其实则为士鞅来聘以鲁为卑已故也胡氏曰晋听邾人之愬而执叔孙使与邾大夫坐婼以周礼争之乃不果坐又欲以叔孙与邾人婼去众与兵臣朝示必死之乃不果与又却范献子而拘申丰书执我行人则不所其罪也称晋人则非伯讨也家氏曰叔孙豹防于虢莒人诉取郓将戮之乐王鲋求货于叔孙使请带焉豹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卒弗与贿婼豹之子也今为晋所执范鞅求货亦弗与父子所守如此亦可嘉矣鲁有贤大夫如此而昭公不与共图国事坐视强臣之胁制以至于亡悲夫】晋人围郊

左传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师围郊癸卯郊鄩溃丁未晋师在平隂王师在泽邑王使告间庚戌还公羊传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于周不与伐天子也杜氏曰讨子朝也郊周邑

按左氏晋籍谈荀跞【即狄反】帅师军于侯氏箕遗乐征【知陵反】济师军其东南正月二师围郊郊子朝邑也【髙氏曰郊王畿之邑不系国者天下皆王土也葢土无二王所以别异于诸侯也春秋诸侯更相侵伐未尝敢及于周其心实无王而不敢犯王室者惧天下诸侯执言而攻已也此围郊者子朝在焉故也】既不书大夫之名氏又不称师而曰晋人微之也所谓以其事而微之者也当是时天子蒙尘晋为方伯不奔问官守【手又反】省视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义若是乎书晋人围郊而罪自见【音现】矣【茅堂胡氏曰按传乃助天王攻子朝也然不书救王又无他褒异之辞与伐天子何别故公羊直以为伐天子也意者王室危乱之甚晋为方伯不躬率诸侯以赴其急伸臣子之义徒以微者帅偏师薄为之援乱不早定职此之由故不足美也薛氏曰着晋人之不急勤王也东莱吕氏曰当是时王必自以为无假于晋师故使之间而晋因此遂还然晋师还而子朝之势复炽若因郊溃遂取子朝不至如后日之难也汪氏曰明年晋侯使士景伯涖问周故然后辞王子朝不纳其使则是时虽遣师围郊尚来察于嫡庶是非之辨是以助敬王之不力也○赵氏曰公羊云不与伐天子也此实非伐天子也若实伐周岂为其掩恶哉庐陵李氏曰公羊注以郊为天子间田有大夫主之春秋不与伐天子故不系于周此不知事实者也陈氏曰向者子带之乱晋文尝围温矣不书以其讨乱也今敬王即位逾年而后围郊则讨乱非晋志也是故贬人之此説极是但围温不见经亦未知果与之否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茅堂胡氏曰失德不葬若蔡侯东国是也王父杀父见用又奔之失德也髙氏曰因朝于楚而卒】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左传莒子庚舆虐而好劒苟铸劒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以逐之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来奔齐人纳郊公】左氏曰庚舆虐而好【呼报反】劔苟铸劔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逐之庚舆来奔齐人纳郊公【杜氏曰庚舆着丘公之弟郊公着丘公子十四年奔齐】三代之得失天下仁与不仁而已矣苟无仁心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庚舆免死道左而出奔于鲁幸耳入国不书而书其出奔恶【乌故反】之也【髙氏曰庚舆不正而立又不安其国而出奔与郑突同】郊公出入皆不书微之也所谓以其人而微之者也【家氏曰郊公在丧不慼乱臣持以为过而逐之不能君而可微者也】微之为义或以位或以人或以事春秋书法达王事名氏不登于史策若此类亦众矣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

左传吴人伐州来楚防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子瑕卒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防而狂陈大夫齧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揺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帅左呉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呉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谷梁传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髠沈子逞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者非与之辞也上下之称也

呉伐州来楚令尹帅师及诸侯之师与呉战曷为不书楚令尹既丧【息浪反】楚师已熸【子僣反杜氏曰火灭为熸军之重主丧亡故其军人无复气势】六国先败楚师遂奔是以不书楚也【刘氏曰疑楚本与诸侯同救州来既而令尹卒楚军留而诸侯之师先至呉以诡计胜之楚师实未与呉相接故经不书楚也汪氏曰左传记令尹卒楚师熸吴光设诈先犯胡沈与陈三国既败又纵其囚使奔许与蔡顿而许蔡顿之师亦奔六国败奔之

后然后楚师大奔则楚师未尝与吴师相接明矣髙氏曰此见呉之强而楚人益弱夫顿

胡沈蔡陈许皆楚与国也吴伐州来楚人帅六国之师以救之于是吴人御之尽败其师

于鸡父也】诸侯之师曷为畧而不序顿胡沈则其

君自将蔡陈许则大夫帅师言战则未陈也

言败绩则或灭或获其事亦不同也故总言

呉人以诈取胜于前而以君与大夫序六国

于后胡沈书爵书名书灭者二国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礼自守役属于楚悉师以出一败而

身与众俱亡也其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者若

曰非有能灭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犹梁亡

自亡也郑弃其师自弃也齐人殱遂自殱也

或曰灭或曰获别君臣也【杜氏曰国君社稷之主与宗庙共其

存亡者故称灭大夫轻故曰获获得也】君死曰灭胡子髠沈子

逞是也生得曰获秦晋战于韩原获晋侯是

也大夫生死皆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呉获

陈夏齧死也【啖氏曰凡战而死者君曰灭言与国灭同也生禽曰获大夫生

死皆曰获诸侯灭则书名以其死也】书其败不以国分而以君大夫为序书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为别皆

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虽颠沛必于是也其义

行而乱自熄矣【孙氏曰春秋之战书败者多矣未有诸侯之师畧而不序者此六国之师畧而不序贱其舍中国而与蛮荒故胡子髠沈子逞灭者深恶二国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灭为文也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左传夏四月乙酉单子取訾刘子取墙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诱刘佗杀之丙戌单子从阪道刘子从尹道伐尹单子先至而败刘子还己丑召伯奂南宫极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罗纳诸庄宫尹辛败刘师于唐丙辰又败诸鄩甲子尹辛取西闱丙寅攻蒯蒯溃公羊传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着有天子也谷梁传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

立者不宜立也王猛当立而不能立故称大臣以之而不言立敬王当立又能立矣故直称居于狄泉而不言立【茅堂胡氏曰春秋与敬王者以其为王猛之母弟得继正统也称天王者既葬已逾年矣春秋之法未葬未逾年则不称王已葬而未逾年亦不称王已逾年而未葬亦不称王既葬又逾年则称王高氏曰敬王始立而遽称天王者景王崩已逾年矣不可旷年无王故称之且明正也着天下已有王而子朝不可以乱之也陈氏曰敬王居狄泉在王城之东谓之东王子朝在王城谓之西王书曰天王居于狄泉黜子朝也薛氏曰狄泉不书出在王畿之内也】子朝庶孽夺正以贱妨贵基乱周室不当立者也故特称立而目尹氏【杜氏曰尹氏周世卿也书尹氏立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刘氏曰卫人立晋众人所欲立也不曰公子君位定矣尹氏立王子朝独尹氏所欲立也已僣位号犹称王子言莫之君也孙氏曰嗣子有常位不言立立者簒辞髙氏曰卫人立晋众人同欲立犹曰不可今尹氏一己之私而立之以乱周室罪尹氏也尹氏即尹子此称氏者着其世执国柄也】尹氏天子之卿也王朝公卿书爵而变文称氏者见世卿之擅权乱国为后戒也或曰称氏者时以氏称之也诗云王谓尹氏此大雅美宣王诗也亦讥世卿欤为此説者误矣诗人主文而不以害意有美而或过有刺而或深以意逆之可也春秋所书或称爵或称字或称名或称氏或称子或称人名分所由立是非所由定礼义所由出皆断自圣心游夏不能与也徇时之所称而称之岂其然乎【陆氏曰大夫称氏者皆讥世卿也言氏则世卿之意可见矣时世卿既多不可胜讥因尹氏私赴不以名武氏以子代父尹氏立王子朝奔楚皆以世卿乱王室故从而书之讥此数者足以见世卿之恶也陈氏曰书居黜子朝也言尹氏独尹氏所欲立也将以王天下独尹氏立之则莫之与也庐陵李氏曰卫晋之立书卫人众立之词也子朝之立书尹氏簒立之词也书卫人而复书公子则嫌于当立书尹氏而不书王子则嫌于外姓此春秋之精意也○刘氏曰公羊意谓未三年不当言天王非也王者虽谅闇三年然逾年之后臣子可以天王称之矣毛伯求金不称天王明命自上下不合称之也天王君于狄泉臣子称之理自得称天王也谷梁云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亦非也春秋岂嫌于尹氏之朝哉茅堂胡氏曰谷梁曰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释者谓据卫人立晋不称公子窃恐未然卫人既讨弑君之贼国无君矣众奉晋而立之疑其可也不去其公子则无以明其不当立子朝则异乎是既书王居于狄泉又书尹氏立之则其为簒可知矣固不待去其王子而后明也书王子乃所以见景王宠庶间嫡之失尔

八月乙未地震

左传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杜氏曰经书地震鲁地也南宫极为屋所压而死周地亦震也江氏曰王城地震而有子朝之奔鲁地震而有阳州之孙天之示人显矣

附录【左传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吴人而启之冬十月甲申呉大子诸樊入郹取楚夫人与其宝器以归楚司马防越追之不及将死众曰请遂伐吴以徼之防越曰再败君师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缢于防澨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左传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公羊传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谷梁传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释不得入乎晋也

昭公两朝于晋而一见止【汪氏曰五年晋欲止公不果十五年晋人止公】五如晋而四不得入焉【汪氏曰二年十二年十三年二十一年】今此书有疾乃复杀耻也【汪氏曰杀犹灭也何氏曰因有疾以杀畏晋之耻杨士勋曰公之如晋四不得入假言有疾实由季孙之不入今实有疾别于无疾而反也】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君执币帛修两君之好而不见纳斯亦可耻矣有耻而后能知愤知愤而后能自强自强而后能为善为善而后能立身身立而后能行其政令保其国家以昭公内则受制于权臣外则见陵于方伯此正忧患疢疾有德慧术智保生免死之时也而安于屈辱甘处微弱无愤耻自强之心其失国出奔死于境外其自取之哉【汪氏曰是时叔孙婼拘囚于晋未有赦命昭公是行本以请婼而中惧晋之不见纳故托疾而返春秋因其托疾而书之以免其不得至晋之耻也人臣将命以修聘虽有疾亦不当复不可壅君命也人君修邻国之好有疾则不可复既有疾则不得成礼故也

附录【左传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僭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无亦监乎若敖蚡冐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

癸敬王未二年】二十有四年【晋顷八齐景三十卫灵十七蔡昭公申元年郑定十二曹悼六陈惠十二平十八卒宋元十四秦哀十九楚平十一吴僚九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辛丑召简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曰甘氏又往矣对曰何害同德度义泰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德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所以兴也君其务德无患无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邬

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

汪氏曰孟僖子也子何忌嗣为大夫是为懿子

叔孙舍至自晋

左传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使梁其踁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欬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叔孙见士伯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从者使弥牟逆吾子叔孙受礼而归二月婼至自晋尊晋也谷梁传大夫执则致致则挈由上致之也

大夫执而致则名【汪氏曰据十四年意如至自晋不书氏】此独书其姓氏何贤之也叔孙舍以礼立身而不屈于强国以忠事主而不顺于强臣此社稷之卫鲁之良大夫也使昭公稍有动心忍性强于为善之意举国以听岂其死于干侯观意如之稽颡于昭子叔孙之以逐君责意如【事见左传二十五年】其事可见矣及意如有异志而昭子使祝宗祈死所谓知其无可奈何安之若命者故舍至自晋特以姓氏书其死也公虽在外而特书日以卒之所以表其节为后世劝也【刘氏曰婼不忍自同于季氏而谋纳公正也不忍见欺于季氏而反自杀忠也故因其可褒而褒之三传皆无叔孙公羊独有此似圣人本意所谓辞系而不杀者也庐陵李氏曰此条胡氏独取公羊而公羊又无传疏者以为意如有罪故去其氏叔孙无罪故无贬文其説似是胡氏葢用临江刘氏因其可褒而褒之之意

附录【左传三月庚戌晋侯使士景伯涖问周故士伯立于干祭而问于介众晋人乃辞王子朝不纳其使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传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附录【左传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大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寜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图之乃征防于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左传旱也

丁酉杞伯郁厘卒

附录【左传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宝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诸河上隂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献之与之东訾

冬吴灭巢

左传楚子为舟师以畧吴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夀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

巢楚之附庸实邑之也【刘氏曰书曰巢伯来朝巢为诸侯审矣王氏曰巢吴楚间小国楚取之以为附庸汪氏曰文十三年楚人围巢则巢犹自为国至襄二十五年吴伐楚门于巢则巢服属于楚矣】书吴入州来着陵楚之渐书吴灭巢着入郢之渐四邻封境之守既不能制则封境震矣四境国都之守既不能保则国都危矣故沈尹戌以此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书【汪氏曰如书取济西齐取汶阳郓讙隂皆不书】明此为有国之大罪外取灭皆书明见取灭者之不能有其土地人民则不君矣故诸侯之宝三以土地为首【家氏曰吴之灭巢能复诸樊门巢之仇故录之也

葬平公

甲敬王申三年】二十有五年【晋顷九齐景三十一卫灵十八蔡昭二郑定十三曹悼七陈惠十三杞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卒秦哀二十楚平十二吴僚十

春叔孙婼如宋

左传春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明曰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丧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汪氏曰季孙行父之如陈公孙兹之如牟婴齐之如莒皆因聘而娶托公命以济其私然皆自逆其妻也今意如遣公室之正卿为已逆妇专恣甚矣昔也讨私邑使公室之卿围之今也娶己妻使公室之卿逆之则名虽为臣而实行鲁君之事尚何待昭公孙齐而后专鲁哉

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左传夏防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戌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太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防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防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其不祥大焉张氏曰黄父即黒壤晋地

按左氏郑子大叔如晋范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王室之不宁大国之忧晋之耻也吾子其早图之献子惧乃征防于诸侯防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将纳王夫以王猛之无宠单旗刘蚠之屡败敬王初立子朝之众召伯奂南宫嚚甘桓公之党疑若多助之在朝也然防于黄父凡十国而诸侯之大夫无异议焉是知邪不胜正久矣犹有宠爱庶孽配适夺正至于灭亡而不寤者不知幽王晋献之父子亦何足效哉【汪氏曰幽王爱伯服立为太子而黜宜臼晋献公宠奚齐卓子而杀申生】然则黄父之防王事也而无美辞何也王室不靖亦惟友邦冡君克修厥职以绥定王都非异人任亦何美之有免于讥贬足矣此春秋以正待人之体也后世以滥赏报臣子所当为之事为臣子者亦受而不辞【汪氏曰如汉以宦官诛外戚而封列侯唐以藩镇平乱而进爵为王之类】失此义矣【髙氏曰自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室乱天王播越诸侯皆莫奔救四年之后晋始为此防而诸侯不至但合诸大夫以谋之曰明年将纳王夫王室之急如此岂可坐待明年哉有霸者作如齐桓公盟首止以定王世子郑晋文公诛叔带以逆襄王岂不美哉桓文不作猛朝相竞王室世臣不能明先王一定之制顺非而废适使顷公而为桓文果至是乎是以圣人伤王室之乱而又于此着诸侯之无霸也汪氏曰晋顷承世霸之业昏庸怠惰畧弗克振在位四年仅能两合大夫而黄父之谋纳王既不躬帅三军以造于京师又待来年遣大夫将兵俟王室之将定而窃其功至于扈之役欲纳昭公于鲁而蔽于权臣反却宋卫之请葢是时晋之政权全在六卿顷若赘旒而已尚奚责哉

有鸜鹆来巢

左传书所无也师已曰异哉吾闻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征褰与襦鸜鹆之巢逺哉遥遥裯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童謡有是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禽也宜穴又巢也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来者来中国也鸜鹆穴者而曰巢或曰増之也

传曰鸜鹆不逾济【周礼考工记注不逾济无妨中国有】济水东北防于汶【书禹贡蔡氏传济水出绛州坦由县王屋山东南汶此汶也济水东北至东平府寿张县安民亭合汶水至青州博兴县入海】鲁在汶南其所无也故书曰有【顔师古曰公羊云夷狄禽今之鸜鹆中国有但皆不逾济水耳故左氏以为鲁所常无异而书之】巢者去穴而巢隂居阳位臣逐君象也【刘向曰象季氏将逐昭公言来者气所致所谓祥也何氏曰此权臣欲国自下居上之征】鸜鹆宜穴处于下而巢居于上季氏宜臣顺于家而主祭于国反常为异之兆能以德消则无其应矣或曰此公子宋有国之祥也【汪氏曰刘歆云羽虫之孽其色黒乃视不明听不聪之罚葢人反德为乱物反常为妖天地之气以类相应谴告人君反应甚微而着髙宗有雊雉之异谋于忠贤修德正事能禳其灾宋有雀生康王用兵暴虐射天答地寻至殒灭今昭公昏庸视天戒而不知省奔于阳州尚谁怼哉张氏曰邵子曰天下将治则天地之气自比而南天下将乱则天地之气自南而北禽鸟之类得气之先者也鸜鹆不逾济而至鲁岂非气自南而北之验哉当此之先楚虽为中国患而齐晋犹足以抑之自此之后晋霸不竞吴越皆以南夷迭主夏盟诸侯敛衽事之驯至大乱则知鸜鹆来巢之祥不特昭公出奔之兆而已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秋书再雩旱甚也公羊传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谷梁传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杜氏曰季辛下旬之辛言又重上事啖氏曰季辛不言大承上可知

左氏以再雩为旱甚圣人书此者以志御灾之非道而区区于祷祠之末也昭公之时雨雹地震四见于经【三年四年大雨雹十九年二十三年地震】旱干为虐相继而起【三年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四年及此年七书雩】有鸜鹆来巢异之甚也季辛又雩灾之甚也考诸列位则国有人焉观诸天时则犹有眷顾之心未终弃也若反身修德信用忠贤灾异之来必可御矣昔髙宗彤【音融】日雉升鼎耳异亦甚矣听于祖已克正厥事故能嘉靖殷邦享国长久【刘歆曰野鸟自外来登于宗庙器是继嗣将易也髙宗恐骇谋于忠贤修德正事能禳其妖致百年之寿】宣王之时旱魃蕴隆灾亦甚矣侧身修行遇灾而惧故能兴衰拨乱王化复行此皆以人胜天以德消变之验也昭公至是犹不知畏罔克自省而求于祷祠之末将能胜乎故特书此以为后世鉴【庐陵李氏曰春秋书一岁而二烝一月而再雩皆黩祀也啖氏曰公羊云聚徒以攻季氏按雩但礼官与女巫而已何足以攻季氏乎刘氏曰若七月聚众则何至九月公乃出奔乎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左传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鬬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恕益宫于郈氏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防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蕰蕰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冰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见叔孙氏之旌以告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谷梁传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次止也】内出奔称孙隐也【家氏曰季氏逐君而以自孙自次为文者讥公有以自取也】次于阳州待齐命也【杜氏曰阳州齐鲁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陈氏曰公行书次自庄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以昭公之失国不可不详其所如往也】昭公欲伐季氏子家子曰季氏得民久君无多辱公不从意如登台而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弗听叔孙氏之司马陷西北隅以入孟氏杀郈昭伯遂伐公徒公与臧孙如墓谋【杜氏曰辞先君且谋所奔】遂行以君伐臣曷为不胜鲁自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政禄去公室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作三军尽征其一舍中军兼有其二民赋入于其家半矣受命救台也遂入郓帅师取卞也不以闻军政在其手专矣行父片言而东门氏逐南蒯一动而公子憖奔鲁之羣臣亦无敢忠于公室而献谋者所谓屯难之时也在易屯之六五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程子曰人君之尊虽屯难之世于其名位非有损也唯其施为有所不行德泽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既膏泽有所不下是威权不在已也威权去已而欲骤正之求凶之道鲁昭公髙贵乡公之事是也故小贞则吉小贞则渐正之也若盘庚周宣修德用贤以道驯致为之不暴也】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程子曰膏泽不下及是其德施未能光大也】昭公不明乎消息盈虚之理正身率德择任忠贤待时驯致不忍一朝之忿求逞其私欲而以羣小谋之其及也宜矣【东莱吕氏曰使叔孙昭子而在则昭公必不至孙也汪氏曰秦之赵髙专政权者三世废置其君在其掌握而子婴庸弱尚能讨之而夷其三族昭公君千乘之国二十有五年讨一季氏不克而出奔者何哉即位虽久而民不见德则无德也以叔孙舍子家驹之贤而不能专任以听其言则无人也臧孙及子家子皆以为不可不能修政蓄备而遽信羣小之言以图之则无谋也公徒释甲执冰而踞莫有鬬心则无兵也四者无一焉而奋然怒螳螂之臂以当车辙其不为曹髦之刃出于背者幸而免尔使昭公果能修德用贤俟其信孚于人而援之者众然后审谋治兵一举而戮巨奸其谁曰不济苟恬然不为而终于亡亦何足取哉

齐侯唁公于野井

左传齐侯将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齐侯曰是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为近故也书曰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礼也将求于人则先下之礼之善物也齐侯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将帅敝赋以从执事唯命是听君之忧寡人之忧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臧昭伯率从者将盟载书曰戮力壹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从公无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羁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陷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公羊传唁公者何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僣于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久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从其言终弑而败焉走之齐齐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鲁国之社稷昭公曰丧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再拜颡庆子家驹曰庆子免君于大难矣子家驹曰臣不佞陷君于大难君不忍加之以鈇锧赐之以死再拜颡髙子执箪食与四脡脯国子执壶浆曰吾寡君闻君在外馂饔未就敢致糗于从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丧人锡之以大礼再拜稽首以衽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无所辱大礼昭公葢祭而不尝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请昭公曰丧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敢辱大礼敢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请昭公曰以吾宗庙之在鲁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用敢固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请以飨乎从者昭公曰丧人其何称景公曰孰君而无称昭公于是噭然而哭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鞌为几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谷梁传吊失国曰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孙氏曰野井齐地

唁者吊也生事曰唁【赵氏曰吊生曰唁诗归唁卫侯】死事曰吊齐侯唁公于野井【高氏曰凡唁皆造其所居其曰于野井者齐侯将唁公公自阳州逆之葢为恭也】以遇礼相见【杜氏曰遇者草次之礼若道路偶相邂逅齐景以昭公失国故简其礼不以防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然则何以失国而不反乎礼有本末正身治人礼之本也威仪文辞礼之末也昭公丧齐归无慼容而不顾【见左传十一年】娶孟子为夫人而不命【礼记杂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昭公始以娶同姓不敢告天子】政令在家而不能取有子家子而不能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能有国乎虽齐侯来唁其礼与辞是矣而方伯连帅之职则未修也又岂所以为礼哉其言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杜氏曰二十五家为社千社二万五千家欲以给公】将率敝赋以从而子家子曰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书曰唁公亦明其无纳公之实讥之也【孙氏曰唁慰安之辞齐大国也不能讨意如于鲁国徒能唁昭公于野井此齐侯之恶亦可见矣石氏曰观齐侯致馂饔之礼与昭公丧人之称则其为礼不诚其辞不哀可见矣任氏曰公孙于齐求齐之援也次于阳州俟齐之命也齐侯唁公于野井以唁为名拒公之适已也昭公微弱季氏盛强迫胁而出欲求救拯以齐大国之力伐季氏至易也为君而伐臣至顺也行至易以成至顺速若发麴惜乎齐景不知为此野井之唁岂吊失国之礼乎拒公而已家氏曰书齐侯唁者再非与其能唁也讥其无救灾恤患之实也徒行虚礼而诚不在焉庐陵李氏曰经书唁者三皆所以罪齐晋忘大义而崇微礼也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

左传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从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公徒执之家氏曰继公孙而书舍卒言舍之为公死也王氏曰春秋贤臣忧国而祈死者二晋范文子以厉公无道虑国难之将作鲁叔孙舍以昭公失国愤意如之见欺皆爱君忧国之至因祷以自裁也是时昭公在外特书日以卒之所以录君臣之恩表其节为后世劝汪氏曰舍子不敢嗣为大夫是为叔孙成子庐陵李氏曰刘氏曰婼不忍自同于季氏而谋纳公正也不忍见欺于季氏而反自杀忠也然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昭公在外婼可以无死此春秋所由不以死褒婼也婼之死虽不可以当褒而其忠也不可忘矣故于其至自晋而褒之传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此之谓也胡氏主此説夫昭公之祸原于叔孙氏之司马昭子既归倘正鬷戾之罪而诛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为之图今乃付之无可奈何之命不及俞逺矣此意林所为不满也然祈死之説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与元公对语而泣乐祁已知其魂魄去矣何待于祈哉

附录【左传壬申尹文公涉于巩焚东訾弗克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传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太子栾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没唯是楄柎所以籍干者请无及先君仲几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国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队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曲棘公羊传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谷梁传邡公也杜氏曰曲棘宋地陈留外黄县城中有曲棘里

按左氏宋元公为公故如晋卒于曲棘曲棘宋地也宋元之夫人曹氏生子妻意如或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元公公告乐祁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鲁君失民久矣然则宋元意如之外舅也不此之愿而求欲纳公是以正伦恤患为心而不匿其私亲之恶者也其贤于当时诸侯逺矣故虽卒于封内而特书其地以别之也【刘氏曰诸侯有方伯连帅分灾救患扶倾济弱诛叛讨乱王政之所急仁义之本也诸侯卒其竟内犹大夫之卒其家未有言其地者而佐卒独见以其有亲附邻国忧诸侯之心也家氏曰齐晋二大国坐视季氏逐君恬不加省而宋元特为此行将以其前日逐华向者而讨鲁之强家非能视天下之恶犹已之恶岂能及此春秋书其卒于行录之也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左传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谷梁传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郓鲁邑也直书齐侯取之何也齐不自取而为公取郓使居之也昭公出奔经书次于阳州见公于鲁未絶而季氏逐君为不臣【汪氏曰经书诸侯失国出奔皆不言次独昭公之孙特言次于阳州是昭公虽为季氏所逐而未见絶于国人故次止于齐鲁之境而谋获国也】及书齐侯取郓则见公已絶于鲁而逐于季氏为不君【汪氏曰晋平公使魏舒逆卫献公使卫与之夷仪则书卫侯入于夷仪不言晋取夷仪也齐髙偃纳北燕伯于阳亦不言齐取阳也今书齐侯取郓于公至自齐居于郓之上则是国内之人皆叛无有爱念之者非假邻国之力以取邑则郓人不受命而无所于居矣】君者有其土地人民以奉宗庙之典籍者也已不能有而他人是保则不君矣春秋之义欲为君尽君道为臣尽臣道各守其职而不渝也昭公失君道季氏为乱臣各渝其职而不守矣其为后世戒深切着明矣【吕氏曰齐侯不能讨季氏以正君臣大义而独取郓以处公其无意于善而忽逺畧可知也陈氏曰外取邑不书虽取诸我不书取郓以居公则何以书病齐侯也齐侯将纳公以梁丘据一言而遂不果鄟陵之盟合诸侯徒曰纳公三年而无成则是取郓而已矣是故取郓则书齐围成则书公家氏曰是时晋政已衰霸权未有所属齐景有志修桓公之业当请命天王号召与国纳昭公于鲁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举矣乃以取郓为首务姑塞已责勇于义者不尔或谓嘉其取郓故爵之此目其人以贬之尔奚其爵汪氏曰不书诸侯伐围以讨逐君之臣但志取郓与外取田邑同文而不异其辞则齐景仗义之功末矣庐陵李氏曰胡氏之説本程氏吕氏以为讥齐侯之忽逺略者亦得之谢氏曰言之矣而不能为之讨贼居之矣而不能为之复国齐侯之罪也然书齐侯则异乎洛西讙阐之取书人矣故意林以为齐侯有修伯讨不登叛人之意

附录【左传初臧昭伯如晋臧防窃其宝偻句以卜为信与僭僭吉臧氏老将如晋问防请往昭伯问家故尽对及内子与母弟叔孙则不对再三问不对归及郊防逆问又如初至次于外而察之皆无之执而戮之逸奔郈郈鲂假使为贾正焉计于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诸桐汝之闾防出逐之反奔执诸季氏中门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门拘臧氏老季臧有恶及昭伯从公平子立臧防防曰偻句不余欺也○楚子使防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谋郭巢季然郭卷子太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久矣

春秋大全卷三十三

明 胡广等 撰

昭公五

乙敬王酉四年】二十有六年【晋顷十齐景三十二衞灵十九蔡昭三郑定十四曹悼八陈惠十四杞悼二宋景公栾元年秦哀二十一楚平十三卒吴僚十一

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左传葬宋元公如先君礼也汪氏曰昭公在外而鲁于宋晋郑曹滕薛每遣使防葬不废丧纪则意如之专鲁与君无异矣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庚申齐侯取郓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言鲁地也谷梁传公次于阳州其曰至自齐何以齐侯之见公可以言至自齐也居于郓者公在外也至自齐道义不外公也范氏曰至自齐者臣子喜君父得反致宗庙之辞今君虽在外犹以在国之礼录是崇君之道杜氏曰入鲁境故书至犹在外故书地王氏曰公自野井来居于郓初未及齐国都而曰至自齐者野井齐地故也

居者有其土地人民之称也【王氏曰居犹处也处已所有之地也衞侯出居于襄牛楚子入居于申皆在国也此已失国而书居使之如未失国然若曰鲁地非意如之所得有也郑伯突失国而取栎以居之衞侯衎失国而取夷仪以居之皆书曰入此不言入而言居者内辞也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使若适他国而返居于是也】昭公失国出奔而称居于郓者存一国之防也襄王已出而称居于郑敬王未入而称居于狄泉者存天下之防也天子之于天下率土之濵莫非其臣非诸侯所敢擅也诸侯之于封国四境之内莫非其土非大夫所得专也【礼记坊记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立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故诸侯避舍以待巡守【礼记祭义天子巡守诸侯待于竟】而大夫专邑是谓叛君【汪氏曰凡据土背君曰叛如衞孙林父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之类】曰居于郓其为防也至矣【啖氏曰王者至尊虽在外皆曰居诸侯奔在境内亦曰居者言犹居其地但不得其所耳刘氏曰有天下者固家天下有一国者固家一国上虽失之下莫敢有也天子弃天下而不守诸侯失其国而不保是以天子有曰出居于郑诸侯有曰居于郓髙邮孙氏曰凡公行反而告庙则书至在外虽不告而书至所以存公也家氏曰居于郓志公之失位也失位矣而犹书至书居所以存鲁君而抑乱贼也自是每嵗书至书居凡五见焉及郓溃乃书公在干侯亦所以存公而系鲁国臣民之望也郓鲁境故书居干侯晋地故书在临川吴氏曰曰居虽非所宜居然犹吾土也曰在者非吾土矣蜀杜氏曰春秋书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志天王之失政而尹氏专之也书公次于阳州居于郓公围成志鲁君失政而季氏专之也

夏公围成

左传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以币锦二两一如瑱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髙齮能货子犹为髙氏后粟五千庾髙齮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齮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羣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耶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从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从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衞国也请我受师许之请纳质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师及齐师战于炊鼻齐子渊捷从泄声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辀入者三寸声子射其马斩鞅殪改驾人以为鬷戾也而助之子车曰齐人也将系子车子车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车曰众可惧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带从野泄叱之泄曰军无私怒报乃私也将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须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无乃亢诸对曰谓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为顔鸣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鸣去之苑子之御曰视下顾苑子刜林雍断其足鑋而乗于他车以归顔鸣三入齐师呼曰林雍乗谷梁传非国不言围所以言围者以大公也

成者孟氏之邑左氏曰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适齐货梁丘据据受之言于齐侯曰羣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据有异焉宋元公为【于为反】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若使羣臣从鲁君以卜师有济也而继焉兹无敌矣齐侯从之使公子鉏【仕居反】帅师从公围成不书齐师者景公【雪律反】于邪説为义不终故微之也【王氏笺义曰齐侯谋纳公若齐侯自行当书曰公及齐侯围成善伐叛也反惑幸臣之説使公子鉏帅师围成公失国之君无师众亦当书曰公以齐师围成今直书曰公围成恶齐受季氏之赂虽得其师不足以也】书公围成则季氏之不臣昭公之不君齐侯之不能脩方伯连帅【所类反】之职其罪咸具矣【茅堂胡氏曰书公围成犹言成非昭公所有矣孙氏曰公围成书者见国内皆叛也陈氏曰齐侯将纳公以梁丘据一言而止鄟陵之盟将以合诸侯云尔而徒曰纳公三年而无成则是取郓而已矣故取郓则书齐围成则书公汪氏曰书取郓围成以见意如据有鲁国之土胁制鲁国之民而使昭公不得入国也取郓不书公而围成不言取又以见昭公无德于国无恩于民而鲁人皆不附也既不书公以齐师围成又不言公及齐师围成围成不服而昭公终居于郓则齐景救患之功不足乎扬而昭公之主齐失所因矣春秋凡公出在境内而返不书至定公在国而致围成者所以着公之危弱攻私邑如敌国也昭公已去国而不致围成者所以存公如公之在国也然昭公既孙自他国而返必书至唯自围成而复居于郓则不言至亦以示内外之别也或谓昭公当讨意如不当急近利而围孟氏之成夫当是时举鲁国之民皆听顺于季氏成近于齐故能围之犹不能取况能入竟而讨季氏邪庐陵李氏曰经书公围成二昭公围成见季氏之强也定公围成见家臣之强也昭公围成不能得夫人心也定公围成不能俟夫圣化也○刘氏曰谷梁云言围大公也非也公失国而围成此小之甚者不可谓大

附录【左传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左传秋盟于鄟陵谋纳公也孙氏曰盟于鄟陵谋纳公而不能也髙氏曰公失国而防诸侯者求入也求入不主晋而主齐故齐侯矫为此盟以莒邾皆鲁之与国也王氏曰齐盟诸侯于鄟陵谋纳公也而公止居于郓晋防诸侯之大夫于扈亦谋纳公也而公终薨于干侯葢是时诸侯之权不足以制大夫而梁丘据士鞅之奸与季氏表里故也陈氏曰此参盟也参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其再见何晋不复主盟也十六年齐徐郯莒尝盟于蒲隧十九年宋邾郳徐尝盟于虫则诸侯有不待伯主而自盟防久矣于是始书以晋之不复主盟也晋不复主盟而后齐专盟矣庐陵李氏曰鄟陵之盟乃齐侯假纳公之大义以为纠合之谋此于咸于沙之渐也使能充此志则复北杏之业何难哉既而卒不能纳公则叛伯而已矣故陈氏得之春秋无贬词亦望之也

公至自防居于郓

谷梁传公在外也至自防道义不外公也汪氏曰君行而返返必告庙告庙则书至召诰称王朝步自周至于丰丰去镐京二十五里而文武庙在焉故告于文武也昭公之居郓则非宗庙之所在矣而昭公防鄟陵如齐如干侯无不书至若公之在国春秋大义所以存君而励臣子忠义之心销乱贼悖逆之恶也虽然曽子问云君去其国太宰取羣庙之主以从则昭公之去郓而返亦或告于祖祢矣顾季氏强悖专有鲁国当时史官阿附必不书公至吾圣人以所见之世而特志也耳五书至必系以居于郓不言居郓则疑于复国】附录【左传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寛守阙塞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传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授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雠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兹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谷梁传周有入无出也

左氏曰晋知【音智】跞【音歴】赵鞅帅师纳王入于成周使成公般【音班】戍周而还【音旋李氏瑾曰晋人纳王之善无一言及之何也罪晋不臣而哀周之衰也晋为同姓大国爵为侯伯主盟于时不能即逐子朝之党而安定之二十三年一围郊而亟还坐视成败逾五年然后兴师纳王原情责实不忠不臣之甚者也若以纳王之功而善之则藏奸观衅不忠不臣者胜矣】不曰入于京师者京师众大之称不可系之入也其曰成周云者黍离而次不列于雅降为国风之意而景王宠爱庶孽【鱼列反】弱其世适【音嫡】之罪着矣【安定胡氏曰因狄泉故称入孙氏曰子朝之乱甚矣悼王既死敬王即位于外四年始反正于宗庙不言归而言入者言归嫌与即位于内者同故变文言入以着即位于外也陈氏曰惠王出入皆不书襄王虽书出犹不书入也于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则曷为皆书入幸之也王室乱矣入无足讳焉尔东莱吕氏曰汉河南县即郏鄏周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为都是为王城洛诰所谓卜涧水东瀍水西惟洛食者也汉洛阳县周公宫下都以迁殷顽民是为成周洛诰所谓卜瀍水东亦惟洛食者也平王东迁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乱其余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临川吴氏曰王城王东都葢以镐京为周之西都东对西而言也成周曰下都葢以王城为洛之上都下对上而言也时子朝据王城故王入于成周而居左氏叙事以王入成周在子朝之后合依经正之汪氏曰成周在王城之东故公羊以为东周苌谓敬王为东王子朝为西王也然左传记王入于庄宫杜氏注庄宫在王城则敬王亦入王城矣三十二年书城成周葢敬王畏子朝党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周也天子之都必称之曰京师故襄二十四年齐人城郏而叔孙豹贺城书曰如京师三十二年城成周晋人执宋仲几亦曰执之于京师京师众大之綂防天子之居必以众大言之也悼王入王城敬王入成周皆不称京师而以地名书之着其衰弱不能自振与列国之诸侯无以异耳其不称京师者见天王之失尊也其称京师者示天下之当尊也○刘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不嫌也何休云不嫌为篡然则于王猛何以惜此义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传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庄宫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颓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脩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羣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狠威仪矫诬先王晋为不道是摄是賛思肆其罔极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厎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毋速天罚赦图不谷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寿早夭即世单刘賛私立少以间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图之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逺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谷梁传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逺矣非也奔直奔也】取国有五利宠居一焉子朝有宠于景王为之党者众矣卒不能立至于奔楚何也是非有出于人之本心者不可以私爱是亦不可以私恶【乌故反】非卒归于公而止矣景王宠爱子朝将蕲于见是而天下不以为是疎薄子猛将蕲于见非而天下卒不以为非徒设此心两弃之也庶孽凭宠为羣小之所宗而人心不附适【音嫡】子恃正人心之所向而羣小不从故伯服虽杀而平王亦不能复宗周之盛申生已死而奚齐卓子亦不能胜里克之兵是两弃之也景王不鉴覆【音腹】车王猛子朝之际危亦甚矣春秋详书为后世戒可谓深切着明也哉【何氏曰立子朝独举尹氏出奔并举召毛者明本在尹氏当先诛首恶后治其党陈氏曰尹氏独欲立子朝矣兼言召伯毛伯者敬王在外四年而后入则二子为之也然则曷为不以二子首恶以二子首恶则有奉子朝者矣皆卿士也单刘奉猛毛召奉朝将又莫知其谁宜立也是故终始乎尹氏以二卿序尹氏之下则从之者而已王氏笺义曰子朝谋乱王室兵败而奔夷狄其罪不容诛矣然由三子所党助故书曰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以者不以者也言子朝之罪由三子所致也先书天王入于成周后书子朝奔楚大天子之能反正然后罪人咸服也汪氏曰尹氏世卿秉政擅权书立朝书以朝奔楚着始终党恶而不悛也奔不言出者篡贼逃窜以逭天讨无所出也故比于国灭之君与在竟外之臣但书奔尔书曰奔楚则楚受篡贼之罪亦见矣○刘氏曰左传云召伯盈逐王子朝杜云召伯当言召氏经误非也召伯既逐子朝而归敬王矣又何为以子朝奔乎若云召内则又不与经合且召伯既自归周同其族亦必随之何故犹奉子朝为乱乎且召伯尊也召族卑也今召伯不奔召族自出法不当书于经而叙毛伯之上也又不得以尹氏为比尹氏所以书者以有尹固也固尊自得书尔召族无盈则卑何以得书乎

附录【左传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祗取诬也天道不谄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秽禳之何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君无违德方国将至何患于慧诗曰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回乱民将流亡祝史之为无能补也公説乃止○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德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德而有施于民豆区釡钟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惰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宫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始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恭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丙敬王戌五年】二十有七年【晋顷十一齐景三十三衞灵二十蔡昭四郑定十五曹悼九卒陈惠十五杞悼三宋景二秦哀二十二楚昭王轸元年吴僚十二弑

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公至自齐处于郓言在外也谷梁传公在外也髙氏曰书公至自齐居于郓者三至自防居于郓者一至自干侯居于郓者一书至书居我君故也君播越于外不得其所而鲁国臣子之义可絶乎春秋之作明君臣也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传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帅师救潜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寿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剑于鱼中以进抽剑刺王铍交于胷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而还

此公子光使专诸弑之而称国何也吴子寿梦有四子长【展两反】诸樊次余祭【侧界反】次夷末次季札光诸樊之子也僚夷末之子也诸樊兄弟以次相及必欲致国于季子而季子终不受则国宜之光者也僚乌得为君故称国以弑而不归狱于光其称国以弑者吴大臣之罪也大臣任大事事莫大于置君矣故君存而国本定君终而嗣子立社稷嘉靖人无间【去声】言此秉政大臣之任伊召【音邵】之所以安商周【汪氏曰伊尹相太甲召公立康王】孔明之所以定刘汉也【三国志诸葛亮传先主病笃召亮曰君才十倍曹丕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若废立进退出于羣小阍寺【如字又音侍】而当国大臣不预焉【汪氏曰如齐竖刁易牙立武孟秦赵髙立胡亥汉中常侍立顺帝唐宦官立穆文武宣懿僖昭七君之类】则将焉【于防反】用彼相【息亮反】矣此春秋归罪大臣称国弑君之意其经世之虑深矣【问公子光尝曰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季子当如何茅堂胡氏曰光当立罪在僚故犹称国以弑季子自度其力有不能辨者故归洁其身而已矣使札有周公之才之美必讨弑君之贼正僭窃之名奉周正朔以治吴国为万邦之宪矣刘氏曰僚废让而毁义篡也国人莫説故谓之众弑其君陈氏曰僚越光而代札是自祸也故贼不书主名临川吴氏曰国之大臣及臣民皆欲弑僚而还国于光也故称国弑汪氏曰光者诸樊之冢嗣寿梦之嫡孙也寿梦父子诸樊兄弟欲致国季札而不可则当立光以为君吴之大臣不立光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光首恶而归罪于吴国之大臣也史记以僚为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为札之庶兄公羊传及史记皆以光为诸樊子而世本以光为夷昧之子窃详事势史记为是

楚杀其大夫郤宛

左传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谮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乗乱不祥吴乗我丧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陀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刘氏曰君不明故臣得专其威杀其大夫而莫之止也不亦甚乎然而郤宛则有以取之有以取之者辟嫌不审也辟嫌不审罪也诗云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张氏曰恃国人之悦已而无见几知人之明以立于无道之朝至于见杀宜矣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衞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

左传秋防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衞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启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説甲执冰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按左氏扈之防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衞皆利纳公固请之士鞅取货于季孙谓乐祁北宫喜曰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文十五年诸侯盟于扈将为【于伪反】鲁讨齐齐侯赂之而不克讨故在防诸侯畧而不序今此谋纳公亦以赂故不克纳而诸国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纳公者宋衞之大夫也受赂而不欲纳公者独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畧也以此见圣人取舍之大情而轻重审矣【襄陵许氏曰士鞅谋纳公而以货解无贬辞者以令成周故也霸图不竞苟有一善则为之匿诸慝而存之此春秋所以扶衰乱也家氏曰齐景为鄟陵之盟而梁丘据入季氏之锦晋顷为扈之防而士鞅纳季氏之货二君懵然无知以为鲁之休戚无闗于已孰知田常韬祸于齐六卿伏忧于晋广火积薪而不悟使二君能为鲁讨贼亦足以警内盗之胆也汪氏曰文十五年之盟扈谋讨齐商人弑舍之罪晋灵受其赂而弗克讨此年之防扈本非谋讨意如但谋纳昭公耳士鞅受意如之贿而弗克纳然皆废天讨矣春秋序于扈之大夫而无贬辞葢以借秦致诸侯之成于周而能践成周之言故也抑亦圣人于所见之世直书见义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未知已之有罪焉尔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公羊传邾娄快者何邾娄之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范氏曰自此已前邾我庶其并来奔今邾快又至三叛之人俱以鲁为主邾鲁邻国而聚其逋逃为过之甚故悉书之以示讥也徐邈曰小国无大夫故但举名而畧其氏髙氏曰快亦三叛人之党鲁为逋逃渊薮而受之鲁之疆臣逐君而邾快来奔从其类也家氏曰庶其我来奔季孙宿始纳之今邾快又来奔意如复纳之宿意如世济其凶不君其君又诱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为之逋逃主罪可胜诛乎快邾之贱者不足录也春秋所以录之而无所遗诛季氏之无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滥来复受之而不疑推其无忌惮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详书之非诛叛人实讥季氏也

附录【左传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惂久矣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既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呜呼为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戍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廏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己戌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谗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谤言乃止

公如齐

左传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子仲之子曰重为齐侯夫人曰请使重见子家子乃以君出杜氏曰礼君宴大夫使宰为献主比公于大夫也齐侯请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鲁公子愸十二年谋逐季氏不能而奔齐今行饮酒礼而欲使重见从宴媟也

公至自齐居于郓

髙氏曰公以齐之卑我也遂归而明年如晋据范献子之言曰季氏有齐楚之援然则齐固助季氏安肯纳公汪氏曰孟懿子阳虎伐郓公徒败于且知春秋不书皆所以存公也上之于下有征而无战而况败乎以君而伐臣也亵其威而况见伐于其臣乎阳虎逆俦不足责仲孙何忌尝学于圣人者也何乃昧于君臣之大义亦至于此极乎嘻可叹也

附录【左传十二月晋籍秦致诸侯之戌于周鲁人辞以难

丁敬王亥六年】二十有八年【晋顷十二齐景三十四衞灵二十一蔡昭五郑定十六卒曹声公野元年陈惠十六杞悼四宋景三秦哀二十三楚昭二吴阖庐元年

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听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介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谷梁传公在外也杜氏曰干侯晋竟内邑孙氏曰公一年如齐者再皆不见礼故如晋也公既不见礼于齐又不得入于晋其穷辱如此任氏曰齐晋大国也皆于季氏不恤昭公中国主盟所以在外之乎或问公孙于齐次于阳州公如晋次于干侯礼宜止于逺境乎昭公自不欲进乎抑齐晋之君阻之而不使之前乎笔之之意安在茅堂胡氏曰次者止而有待之意于阳州者不得入于齐也于干侯者不得见于晋也人君失国出奔而羣书其所在见臣子不可顷刻忘君父必欲知其所居之安与否也而进退去就之是非亦自见矣季氏逐君不待贬而恶自见圣人至此全罪昭公之不君也汪氏曰昭公之春秋五书如晋至河乃复伤其见拒于普不得入而徒返也两书如晋次于干侯伤其既不得入于晋亦不得返其国也书至书复外虽见辱而内犹不失其国也书此则止于是而已矣无可复之道矣次于阳州犹曰齐鲁之竟也次于干侯进退维谷则羁旅之人耳书次于干侯而后书在干侯是仅存眎息而已矣圣人汲汲于存公而屡书不一书然昭公之迹愈逺愈微而愈不能自振亦可见矣公之在齐犹有齐侯取郓围成之事晋顷拒而弗受畧无兄弟孔懐同恶相恤之义岂不重可叹哉○刘氏曰左传记晋人云鲁不告于晋去年谋纳公是鲁告晋矣岂得诬其不告哉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

六月葬郑定公

附录【左传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祁胜赂荀跞荀跞为之言于晋侯晋侯执祁盈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愸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也以为快乃杀之夏六月晋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无后而天钟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妻乐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惏无餍忿类无期谓之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

附录【左传秋晋韩宣子卒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唯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赖之主之举也近文德矣所及其逺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母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

冬葬滕悼公

髙氏曰公不在国凡丧葬之礼皆季氏专之也王氏曰诸侯之葬鲁往防之则书昭公在外季氏使人防诸侯之葬以结外援也

附录【左传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寛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戊敬王子七年】二十有九年【晋顷十三齐景三十五衞灵二十二蔡昭六郑献公虿元年曹声二陈惠十七悼五宋景四秦哀二十四楚昭三吴阖庐二

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

杜氏曰以干侯至不得见晋侯故何氏曰不致以晋者未至晋

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左传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谷梁传言公不得入于鲁也杜氏曰张髙偃子唁公至晋不见受何氏曰言来者居郓从国内辞

遣使【疏吏反】来唁【襄陵许氏曰荀跞唁公也髙张不地以公居郓犹以鲁志也故称来焉髙氏曰唁于野井齐地也唁于干侯晋地也今在郓乃鲁地故但书来而已】浅事也亦书于经者罪齐侯不能脩方伯连帅【所类反】之职也昔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人弗恤黎之臣子劝其君以归而赋式微其一章曰微君之故者以事求人而人不有其事是谓微君之故若昭公见逐出奔而齐莫之讨淹恤日久而齐莫之纳微君之故矣其二章曰微君之躬者以身下人而人不有其身是谓微君之躬若齐侯设礼以享而使宰献【仪礼聘礼大夫聘公拜送醴宰夫荐笾豆脯醢】遣使来唁而称主君【杜氏曰比公于大夫】微君之躬矣诸侯失国托于诸侯礼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齐之先世尝主夏盟而太公受先王五侯九伯之命矣鲁为邻境甥舅之国也昭公朝夕立于其朝曾不能陈师境上讨意如逐君之罪而遣使唁公岂得礼乎【家氏曰唁虚礼也茅堂胡氏曰归唁衞侯妇人之事也齐晋大国亦止唁公而不能讨意如之罪春秋书唁讥之也汪氏曰衞献公出奔齐臧纥如齐唁衞侯春秋不书以是为不足书也而昭公之孙齐侯野井之唁髙张之唁晋荀跞之唁莫不悉书所以讥齐晋之徒能唁公而不能纳公也齐侯始亲唁犹有恤患之意今使髙张来而吊其至晋不见受且比公于大夫适以耻公而已奚益哉

附录【左传三月己卯京师杀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鲁之子尹固之复也有妇人遇之周郊尤之曰处则劝人为祸行则数日而反是夫地其过三嵗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赵车入于鄻以叛隂不佞败之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平子每嵗贾马具从者之衣屦而归之于干侯公执归马者卖之乃不归马衞侯来献其乗马曰启服堑而死公将为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帏裹之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遂入羔裘齐侯喜与之阳谷公衍公为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为之母曰相与偕出请相与偕告三日公为生其母先以告公为为兄公私喜于阳谷而思于鲁曰务人为此祸也且后生而为兄其诬也久矣乃黜之而以公衍为太子襄陵许氏曰书次于干侯复不见受也髙氏曰齐侯比公于大夫故复如晋冀晋见恤也而晋复不受故次于干侯诸侯出奔狼狈未有如公之甚者汪氏曰窃疑意如刚忍凶悖必无归马之事昭公居郓四年始适干侯郓犹未溃而左氏云每嵗归马于干侯不亦谬乎脱有是事亦郑庄射王中肩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之类耳加刃于人而以手抚之此小人之欲掩其恶者也又云昭公黜公子务人而以公衍为太子是昭公在外无宗庙朝廷何暇易太子乎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谷梁传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髙氏曰叔诣欲纳公而卒】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乗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冥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干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羣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熈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脩及熈为防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犂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冬十月郓溃

公羊传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谷梁传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

民逃其上曰溃【汪氏曰上失民也孙氏曰季氏专鲁民不辅公故郓溃】自是昭公削迹于鲁尺地一民皆非其有矣公之出奔处郓四年民不见德亡无爱徴【知陵反】至于溃散岂非昏迷不返自纳于罟【音古】擭【胡化反】陷穽【才性反】之中其从【才用反】者又皆艾【鱼昔反与刈同】杀其民视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溃欤【范氏曰公既出奔不能改德脩行居郓小邑复使溃散德之不建如此之甚】然则去宗庙社稷出奔而犹不惕然恐惧蕲改过以补前行【下孟反】之愆也自弃甚矣欲不亡得乎噫故建以为后世戒【茅堂胡氏曰郓本鲁邑书齐人取郓而居昭公言郓非鲁地也又书郓溃则民之不与昭公可知皆称罪昭公之意髙氏曰昭公居于国而国人逐之出居于郓而郓溃见鲁民皆叛但知畏季氏也汪氏曰或谓意如问公如干侯诱其民而使之溃夫苟昭公之德泽足以固结其民而民心不忘昭公则虽诱之使叛其民亦必深思逺念而不忍叛去也燕乐毅以秦魏韩赵之师破齐与楚淖齿共杀齐涽王分其地未期年而王孙贾一呼齐人皆袒右攻贼以季氏之彊孰与六国而鲁人之思昭公不若齐人之思念其君何也岂非昭公失民既久而若是耶然则郓民之见诱于季氏实以耳濡目染之有素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附录【左传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濵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

己敬王丑八年】三十年【晋顷十四卒齐景三十六衞灵二十三蔡昭七郑献二曹声三陈惠十八杞悼六宋景五秦哀二十五楚昭四吴阖庐三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传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徴过也谷梁传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何氏曰闵公郓溃无尺土之居逺在干侯故以存君

公去社稷于今五年每嵗首月不书公者在鲁四封之内则无适而非其所也至是郓溃客寄干侯非其所矣嵗首必书公之所在者葢以存君不与季氏之专国也【陆氏曰此时郓溃公无所容寄在干侯既非其地不得书居故每嵗首皆书所在刘氏曰其言公在干侯何正月以存公也曷为存公公在外也公在外久矣曷为于此乎存公居于郓有鲁也在干侯无鲁也公虽无鲁鲁不可以无公向曰居今日在向也鲁而今也晋一民莫得使焉尺地莫得有焉今故曰干侯之君耳而春秋则以为吾君也薛氏曰郓溃而遂不反故书公在干侯郓之书居干侯书在内外之别也王氏曰天子所在称居土者以天下为家示无外也故襄王奔郑曰出居于郑诸侯在其国称居寄他国称在示有尊也故昭公于郓称居于干侯称在】而罪臣子讥诸侯之意具矣【常山刘氏曰君失其居在干侯而不得归故因朝正之时而书公所在则存君父罪臣子讥诸侯之意皆可具见也】唐武后废迁中宗革命自立史臣列于本纪欲着其罪而君子以为非春秋之法其言曰天下者唐之天下中宗受之于其父武后安得絶先君之世复【扶又反】系嗣君之年黜武氏之号自以为窃取春秋之义信矣【范氏祖禹曰季氏出其君鲁无君者八年春秋每嵗必书公之所在不与季氏之专国也唐史列武后于本纪欲不杀其实以着其恶窃以为不然中宗之有天下受之于髙宗天下者唐之天下也武氏安得而间之复繋嗣圣之年黜武氏之号窃取春秋之义虽获罪于君子而不辞也庐陵李氏曰经书公在楚一公在干侯三皆于正月以存公也○刘氏曰左传云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徴过也非也向者公虽去国然犹居郓古人所谓君在竟内则犹君也是以不嵗首书郓耳去年公如晋次于干侯但谓暂时次止之名犹以郓为居自然不得书公在干侯也今郓又溃散公无所入羇旅他国国非其有故书公在以繋一国之事是圣人至意深浅各有所出岂但徴过哉公虽有过不若季氏之悖也其宁纵释季氏专攻公身而已汪氏曰杜氏云释不朝正于庙夫鲁之诸君不朝正者多矣惟襄公之留于楚昭公之次干侯则书公所在者葢襄公为季宿擅其国而不得入昭公为意如所逐越在他竟故特志所在以系臣民之望也或谓春秋不与季氏以颁朔夫昭公自二十五年奔窜在外不朝正颁朔于今五年意如摄祭专国之罪不书而自见矣何独至是始书哉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八月葬晋顷公

左传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惟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汪氏曰是时公在晋地不吊其丧不送其葬者晋不受公公亦淹恤在外不能备其礼也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左传吴子使徐人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谏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边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疆其雠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逺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焉王弗听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徐子章禹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啖氏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吴吴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常山刘氏曰齐灭谭楚灭狄灭温君奔皆不名者强暴加于小弱力不能胜而奔义未絶也诉于天子方伯则理可伸而国可复岂可遽絶之哉章羽既已服吴而后奔楚则既降矣安有兴复之志哉故名之以着其絶也陈氏曰奔非其罪莫甚于被兵者也虽不死社稷犹不名也其名徐子臣吴而后奔也灭国有三辞以归臣之之辞也奔犹弗臣之之辞也不言归若奔死之之辞也是故奔者不必名以归而后名之徐子不名则疑于谭子子温子矣

附录【左传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庚敬王寅九年】三十有一年【晋定公午元年齐景三十七衞灵二十四蔡昭八郑献三曹声四陈惠十九杞悼七宋景六秦哀二十六楚昭五吴阖庐四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传言不能外内也杜氏曰公内不容于臣子外不容于齐晋所以久在干侯

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

左传晋侯将以师纳公范献子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荀跞曰寡君使跞谓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图之季孙练冠麻衣跣行伏而对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为有罪请囚于费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赐之死若弗杀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从君而归则固臣之愿也敢有异心杜氏曰适歴晋地

左氏曰晋侯将以师纳公士鞅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鞅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意如出君不事专有鲁国晋实主盟不能致讨而宠以防礼不亦悖哉或曰季孙事君如在国未知其罪而君伐之是昭公之过也则非矣行货齐晋使不纳公祷于炀宫求君不入及其复也犹欲絶其兆域加之恶諡安在乎事君如在国犹曰未知其罪乎齐晋不能诛乱禁奸悖君臣之义不知其从自及也陆淳以谓逐君之臣晋不之罪而反与为防书曰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荀跞之为人臣可知矣此不待贬絶而罪恶见【音现】者也得春秋所书之意矣【陈氏曰季氏出其君而纳邾快黒肱卒大夫防葬晋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虽卿有事不书必有诸侯之事而后书故文公在晋敖防垂陇襄公在晋宿防邢丘皆伯令也昭公在干侯意如防适歴非诸侯之事也则何以书以晋之释君而助臣也士鞅防诸侯之大夫于扈将以纳公取货于季孙而遂不果荀跞复为此防昭公所以死于外也襄昭之际大夫无君之祸晋人为之也书公如晋次于干侯公在干侯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公薨于干侯皆罪晋之辞也永嘉吕氏曰昭公在外托于齐晋而皆不果纳未尝不叹世道之薄而乱贼之无所惧也夫以臣逐君意如之罪易见也昭公奔愬二国其情亦可矜也苟有人心者孰不愤意如而慼昭公而况齐晋乎齐大国也鄟陵之防晋国同之伐季氏以纳昭公何不可之有而所以不克纳公者则以梁丘据之受赂也晋盟主也扈之防六国同之伐季氏以纳昭公尤易为力而所以不克纳者以士鞅之取货也自其为义之心不胜其贪利之心而其为义者不勇矣此齐晋纳公之谋所以姑为之名而卒之无功欤抑不但其货利之行而已也观晋侯欲以师纳公而士鞅使人私于意如则其互为唇齿久矣当是时晋之六卿犹意如也晋君犹昭公也其肯并心一意以诛其臣而纳其君哉汪氏曰意如之练冠麻衣跣行卑辞伏罪皆外饰诈伪以欺晋晋定既惑于范鞅之巧言而知跞亦堕其计而不悟非惟奉命与之好防又导之叛逆而不恤鲁君有汲汲求哀之请不亦甚乎千载而下説春秋者如何休杜预犹谓意如负捶谢过以示忧慼则其奸谲之志不惟可以欺当年而且可以欺后世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左传同盟故书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左传夏四月季孙从知伯如干侯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慙之不忍而终身慙乎公曰诺众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恵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谷梁传唁公不得入于鲁也曰既为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陆氏曰在晋地故不言来吴氏曰齐侯唁公于野井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言大国盟主皆不能讨乱无助顺向正之意也髙氏曰荀跞既防季孙于适歴复以晋侯之命唁公于干侯葢季孙有不纳公之言故荀跞唁公之不得入必使荀跞然从意如之意得通乎君矣夫不恤见逐之君而信不臣者之言隂交其臣阳唁其君空言无实卒使六卿之疆遂分晋国而有之则晋侯亦鲁侯而已

秋葬薛献公

附录【左传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左司马戍右司马稽帅师救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

冬黒肱以滥来奔

左传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衞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公羊传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顔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幼顔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为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君幼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趍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诉天子天子为之诛顔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顔夫人者妪盈女也国色也其言曰有能为我杀杀顔者吾为其妻叔术为之杀杀顔者而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顔者也盱幼而皆爱之食必坐二子于其侧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余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术曰不可三分之叔术曰不可四分之叔术曰不可五分之然后受之公扈子者邾娄之父兄也习乎邾娄之故其言曰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诛顔之时天子死叔术起而致国于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滥则文何以无邾娄天下未有滥也天下未有滥则其言以滥来奔何叔术者贤大夫也絶之则为叔术不欲絶不絶则世大夫也大夫之义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谷梁传其不言邾黒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滥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来奔内不言叛也杜氏曰黒肱邾大夫滥东海昌虑县不书邾史阙文襄陵许氏曰邾快黒肱相继来奔季孙当国以类至也○刘氏曰公羊云通滥非也以叔术为贤贤既不足又悬隔数十世之外而通叛君之黒肱使当有国谁能信之乎唐陈氏曰不曰邾史阙文二传不言其阙互相穿凿汪氏曰二传皆云邾黒肱而公谷经文不系邾者阙文耳有习于公谷而不得其义者或以为通滥为国或以为别乎邾皆妄説也齐楚大国且未尝分其地以封子弟况蕞尔之邾乎苟别于邾而自为国又何为挟地以归他国乎惟左氏所引经文则曰邾黒肱故啖赵纂列从之亦加邾字今左传所附之经则杜预别以经文搀入而亦阙邾字如襄十七年齐髙厚围坊左传经文独阙齐字不可以为非齐之髙厚也或者又谓滥乃天下之地而黒肱乃天子之命吏此尤穿凿之臆説夫王吏守土则得自专其地矣何为奔于诸侯邪岂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久而天子守土之吏仅一见也左传又何以皆称滥为邾地邪庐陵李氏曰此条大例本只与庶其牢夷书法同左氏得之但左氏于齐豹书盗之説先儒多不取已见衞絷下注独黒肱不繋邾杜氏谓阙文亦是公羊通滥之事出于传闻不可信刘敞极非之是矣然谷梁亦曰别乎邾也注曰邾以滥邑封黒肱故别之若国陈氏亦曰不系之邾滥尝自别于邾也二家又本公羊葢未可据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传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臝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梦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

辛敬王卯十年】三十有二年【晋定二齐景三十八衞灵二十五蔡昭九郑献四曹声五陈惠二十悼六宋景七秦哀二十七楚昭六吴阖庐五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传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薛氏曰公居干侯晋大夫出防城成周晋侯之令固行于鲁也公之不入晋之罪也○刘氏曰左传之説非也以三十年始居干侯春秋嵗嵗书之传亦嵗嵗为説説之尽异此不知春秋之本意也设公今嵗未死明年正月亦书之复以何事为解乎

取阚

公羊传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繋乎邾娄讳亟也杜氏曰阚鲁地在东平湏昌县东南公居干侯遣人诱阚而取之张氏曰昭公之难叔孙如阚定元年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此鲁地而公取之也蜀杜氏曰志公在外而得邑于季氏虽复得之如取诸外也临川吴氏曰昭公为鲁国之君四封之内皆其土地今公为季氏所逐而书取郓取阚以见季氏据国公无尺上矣虽得鲁邑犹取之于外云尔家氏曰阚者鲁羣公墓之所在公不得奉宗庙祭祀而先君坟墓所在特以取书着贼臣据国拒君之罪屡书持书致讨于季氏也杜氏曰公羊云不系邾娄讳亟也凡春秋书取地而不系国公羊皆以为邾邑而讳亟抑何谬邪庐陵李氏曰谢氏曰公旅寄干侯久矣非有兵力可以得邑也所以取阚者鲁人以阚与公而公取之也书取阚着其微弱也阚鲁防邑此説疑得之公羊以为邾邑者非

夏吴伐越

左传始用师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嵗而吴伐之必受其凶薛氏曰越自楚防伐吴一见今年而吴伐之同恶相攻本不足道见吴越之事始也

秋七月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衞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传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并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皇启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嵗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德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逺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图之俾我一人无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衞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髙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逺迩量事期计徒庸虑财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谷梁传天子徴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杜氏曰德及逺】今至于城王都可以不书乎【汪氏曰子常城郢沈尹戌曰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卑守在四境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夫诸侯而城其国都其守已小况天子以四海为家而动天下之众以筑百雉之城不务其逺者大者而仅守至近之地亦可叹也故不贬大夫而但曰城成周正其本也防于狄泉寻盟不书讳之也茅堂胡氏曰诸侯大夫承天子之命而往城焉无所贬也故大夫不称人未有可与者故其辞平而不复吕氏曰周室虽衰诸侯犹勤之如此先王之德泽犹有存者也】不曰城京师而曰城成周者京师众大之称成周地名也与死国等矣【张氏曰此敬王徙都成周曰王城而迁故因诸大夫之城而书成周以纪实也髙邮孙氏曰不书京师所以见王室之衰同于列国黍离降为国风之意临川吴氏曰王城自平王东迁以来天子世世居之故其城完固子朝据王城敬王居狄泉晋师纳王然后王入于城周子朝弃王城奔楚王畏子朝余党尚多故不居王城而留居成周成周乃昭公迁殷顽民之地其城圮恶故诸侯以兵戍之至此晋率诸侯城成周之后始彻诸侯之戍陈氏曰诸侯有事于京师如隠六年归粟宣十五年成二年十六年献捷皆不书僖十三年十六年戍之亦不书襄二十四年城之犹不书也以是为常事也书城成周王使请而后城之是非常也魏舒南面韩不信专执于京师宋仲几不受功齐髙张后大夫之无王甚矣薛氏曰成周京师之所在也王之所都曰京师其地曰成周诸侯谓之王室其实皆京师也事之大者莫若城京师而诸侯不至大夫于役可见天王之失政诸侯之不臣而大夫之专恣也陆氏曰公为旅人何忌不能从季氏逐君何忌不能去罪大矣虽受晋命而城成周亦无补于过也此实覩文知罪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庐陵李氏曰晋自城虎牢以来有城杞城成周书法虽若无异然城杞之下书士鞅来聘杞子来盟则私亲之意已着今书城成周于天王入成周之下则虽非盛时之美事终是情出于公亦衰世之幸也胡氏但伤成周之等于列国而未尝讥列国之城成周葢与公朝于王所意同得之矣若薛氏陈氏重贬诸大夫则已甚之责也惟谢氏曰诸侯不勤王事久矣当王室危弱之时列国乃能从王命以安王室善之大者也书城成周善之也可从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左传十二月公疾徧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书曰公薨于干侯言失其所也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乗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诸侯失国出奔者众矣郑伯突为祭【侧界反】仲所逐而出奔入于栎而复国衞侯衎【苦旦反】为孙甯所逐而出奔入于夷仪而复国昭公在外八年终以客死为天下笑何也祭仲虽专而世权不重于季氏衞侯失国犹夫人也而有推【通回反】挽之者所以虽失而复【抉又反】得也鲁自季友受费【音秘】以为上卿至于意如专执国命四世矣其臣皆季氏之孚也【汪氏曰孚信也季氏所信任】其民皆季氏之获也而昭公有一子家驹言不见听计不行也不能复国宜矣故春秋详录其所因为后世之戒公虽失国然每嵗之首月必书公在干侯诛意如也书齐侯取郓公围成郓溃絶昭公也为人臣者观每嵗必书公所在必不敢萌跋扈不臣之心【汪氏曰跋扈犹强梁也诗疏凶横自恣之貌】为人君者观春秋所书围成郓溃知社稷之无常奉也【孟子诸侯危社稷则变置】亦必少警矣呜呼可谓深切着明者矣【刘氏曰昭公七年于外齐晋不能讨意如而纳之者岂非诸侯之政柄各授于大夫党同伐异皆为季氏之所为其君畏偪而不敢欤然意如摄祭而不敢篡亦由周公忠义之泽流入人心犹未忘耳汪氏曰郑祭仲逐昭公而昭公奔衞则立突衞公子泄公子职逐惠公而惠公奔齐则立公子黔牟衞孙林父甯殖逐献公而献公奔齐则立公孙剽意如逐昭公鲁国八年无君意如非惟不敢如田和二晋之篡立亦不敢别立君者良以鲁秉周礼理义之在人者深是以犹惧公义之或见讨而未敢肆无忌惮也然史墨之言谓鲁民忘君而君臣无常位专于责昭公而畧无一语责意如与师旷之所以论衞献者无异此可以儆乎人君而非所以告为臣者也率天下之强臣而为篡夺之谋者未必非此言启之且慎器与名此可以责鲁之先君而非所以责昭公也或曰桓公薨于齐昭公薨于干侯皆没于外或弑或非弑何以辨欤经书公与夫人如齐公薨于齐丧至自齐夫人孙于齐则桓公之弑可知书公在干侯薨于干侯丧至自干侯葬我君昭公则非意如弑公可见矣内弑君则不书葬矣庐陵李氏曰昭公在位二十四年居郓五年客干侯三年乃鲁国衰惰不振之君也当其初年居丧无慼容而父子之亲丧娶妻以同姓而夫妇之伦乖立国立身之本皆无矣李氏之祸虽积习于成襄之世然取郓而不能正纳牟夷而不能郤大雩大雨雹天戒屡见而不知警舍中军搜于红军政尽失而不能收卒之得罪于伯主则五如晋而不得入十三国同盟而不得与昭公果何以保其国哉当是时齐有陈氏晋有六卿与三家葢声势相倚迭为辅车宜昭公之不入也史墨之言其论鲁事则善矣母乃速三晋为诸侯之势乎

春秋大全卷三十四

明 胡广等 撰

定公上

周 详见昭公元年

郑 定九年献公卒子声公胜立

齐 鲁定公七年齐郑盟于咸叛晋图霸

宋 详见昭公元年

晋 鲁定公元年魏舒卒范鞅为政定十四年晋逐范中行氏赵鞅归于晋自是晋知氏韩氏魏氏赵氏并强分晋之势成矣

衞 详见昭公元年

蔡 鲁定公四年蔡昭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曹 鲁定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隠公代立是为靖公定

八年靖公卒子阳立

滕 顷公五年

陈 鲁定公四年惠公卒子懐公柳立定八年懐公卒

子闵公越立

杞 鲁定公四年悼公卒子隠公乞立是年七月隠公

弟遇弑隠公自立是为僖公

薛 襄公二年鲁定公十二年襄公卒比立定十三年

比弑惠公夷立又名寅

莒 郊公

邾 庄公三十三年鲁定公三年庄公卒隠公益立许 鲁定公六年郑灭许以许男斯归元公成立小邾 详见昭公元年

楚 鲁定公四年吴入楚楚令尹子常奔郑昭王复国

子西为令尹

秦 鲁定公九年哀公卒孙惠公立

吴 鲁定公四年吴入楚于越入吴定十四年于越败

吴于檇卒阖庐伤而卒子夫差立

越 鲁定公四年越入吴定十四允常卒句践立吴阖庐闻允常死吴师伐越越句践袭败吴于檇李射杀阖庐

壬敬王十辰一年】元年【晋定三年齐景三十九年衞灵二十六年蔡昭十年郑献五年曹隠公通元年陈惠二十一年杞悼九年宋景八年秦哀二十八年楚昭七年吴阖庐六年

春王

公羊传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已之有罪焉尔谷梁传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丧在外也】元年必书正月谨始也【何氏曰本有正月者正诸侯之即位】定何以无正月昭公薨于干侯不得正其终定公制在权臣不得正其始【唐陈氏曰春秋诸公即位之嵗有书即位者有不书即位者然其备正始以谨其始唯定公即位苐书以元年春王而不书正月刘氏曰其非正始奈何定公者公子宋也昭公之弟也昭薨于干侯季孙逆其丧废太子衍及务人而立公子宋焉丧至于壊隤公子宋先入以主社稷葢受之季氏也非受之先君者也定无正不言正月微辞也】鲁于是旷年无君春秋欲谨之而不可也季氏废太子衍及务人而立公子宋宋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专受之于意如者也故不书正月见【音现】鲁国无君定公无正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林恋反】则未知己之有罪焉耳【何氏曰主人谓定哀读谓经传谓训诂设使定哀习其经而读之问其传解诂则不知己之有罪孙氏曰不书正月者定公未立不与季氏承其正朔所以黜强臣而存公室也张氏曰昭公自去年十二月薨于干侯鲁国之政听命强臣不书正月见一国之无主而正朔之无所承也家氏曰子恶之弑宣公之立襄仲立之也春秋犹书正月今昭薨定立季氏立之而不书正月者正月者天王以颁朔于诸侯诸侯受之而颁之国中者也恶弑宣篡是虽为篡而鲁犹有君今昭公之丧未返公子宋未立鲁无君也鲁无君而季氏自以为君颁朔于庙如常礼春秋黜之故书王不书正书王明王法以治季氏也不书正月正朔非季氏所得而颁也前此公虽在外而嵗首必书公在存公也存公是故颁朔今公已卒于外嗣子为贼臣所废鲁国无君是故不书正月见鲁国无正王朔在庙非贼臣所得颁也蜀杜氏曰定公元年之正月政无所繋故不书正月然必书王者春秋树王法不可不书王以端本也且王者所以正天下天下不可无王故不可以不存也正者所以繋一国今国之政无所禀故不复出正月之文以见鲁国无正而不与季氏之专也薛氏曰元年书正以正其始昭公已卒定公未克践阼是昭公之末世未得为定公之始年也沙随陈氏曰定公未立先书元年春者追书之也汪氏曰秦以前皆逾年即位汉惠以后即位于先君即世之年然犹逾年改元自汉帝禅即位改元于昭烈崩之次月厥后皆一年二君而两建元矣然朱子纲目必大书先君之年分注嗣君之改元以为君臣父子之教所闗甚大皆取法于春秋逾年改元之意此年虽定公未即位而追书元年春者以昭公已薨则是年实嗣君之年不可不书元年春亦犹晋建武元年愍帝既废元帝始于三月即晋王位而纲目追书建武元年春正月也庐陵李氏曰隠元年事在三月庄元年亦事在三月定元年亦事在三月然隠庄皆书正月则定公之无正始可知矣葢隠庄虽无正始而即位皆在正月定即位在六月故也又曰定哀多防辞公羊之言是也然何氏指定定公无正新作雉门丧夫国宝黄池之防获麟五事以当之则非本防矣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大夫专执于是始左传春王正月辛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涖政衞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寿过而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甯范献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孟懿子防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为无道絶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常从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为宋役亦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从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士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徴于人宋徴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神诬我也启宠纳侮其此之谓矣必以仲几为戮乃执仲几以归三月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齐髙张后不从诸侯晋女叔寛曰周苌齐髙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髙子违人天之所壊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公羊传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谷梁传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按左氏诸侯防城成周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杜氏曰欲使三国代宋受功役】为【于伪反】是执之则有罪矣书晋人执仲几于京师则贬辞也以王事讨有罪何贬乎按周官司隶掌凡因执人之事属于司寇【汪氏曰周礼司隶乃大司寇刑官之属】凡诸侯之狱讼定以邦典凡卿大夫之狱讼断【丁乱反】以邦法则大司寇之职也不告诸司寇而执人于天子之侧故虽以王事讨有罪犹贬凡此类皆篡弑之萌履霜之渐执而书其地【汪氏曰春秋书执三十有一皆不书地】谨之也每谨于初而祸乱熄矣【孙氏曰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执况大夫乎宋仲几防城成周韩不信陪臣也非天子命执仲几于天子之侧甚矣故曰晋人执于京师疾之也髙邮孙氏曰诸国之大夫相率而城天子之都义也仲几不受功不义也以义而讨不义当也然而在尊者之侧请命而后执可也既不请命则归于王可也诸侯执人而自治之犹以为不可在尊者之侧既不请命又不归于王其无王甚矣其称人以为虽执得其罪不与其专也汪氏曰左传云防城成周而执仲几是执之于成周也不曰成周而曰京师所以尊王室而正晋大夫无王之罪也城成周不称京师所以见周室下同于列国无自尊之实也执仲几于成周特称京师者所以诛晋人视周室比于小国失常尊之分也地非两地而或曰成周或曰京师圣人之意葢有在矣○啖氏曰前年冬十月城成周左氏云防于狄泉此年正月又言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按此説重也一用夏正一用周正以此误也临川吴氏曰左传有归于京师四字据经所书但见其执于京师不见其归于京师也庐陵李氏曰此条以事言之则以王事讨有罪以义言之则大夫专执人于王侧而不归之王吏故春秋亦不与以伯讨谷梁胡氏是矣公羊以为大夫不得专执则是以于京师为伯讨则非左氏序仲几不受功之事则实以为执以归晋复归诸京师则恐非事实矣杨士勋曰不书所归唯举其地者此晋自治之效是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左传叔孙成子逆公之丧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从政子必止之且听命焉子家子不见叔孙易几而哭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羁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羁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为实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羣臣之愿也凡从君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听子家氏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在羁弗敢知若从君者则貌而出者入可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羁也则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丧及壊隤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壊隤反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公羊传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则曷为以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然后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录乎内也谷梁传殡然后即位也定无正见无以正也逾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无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无正终则后君无正始也先君有正终则后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何为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正君乎国然后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着之也何着焉逾年即位厉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未殡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范氏曰诸侯五日而殡今以君始死之礼治之故六日而后即位赵氏曰即位皆于朔日故不书日定公待昭公丧至既殡而即位故书日

昭公之薨已越葬期犹未得返至于六月癸亥然后丧至【汪氏曰桓公薨于齐二十有二日而丧至昭公薨七月丧始至已逾五月而葬之期故春秋详书日以诛季氏也】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之戊辰葢迟速进退为意如所制不得专也【孙氏曰定公继奔亡之后制在季氏故昭公之丧至六日而始得即位此制在季氏可知也故书以着其恶程子曰定公至六月方即位以见季氏之制也】以周书顾命考之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保即于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齐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贲【音奔】百人逆王世子钊【音昭】于南门之外延入翼室宅忧为天下主【吕氏曰成王方崩大保以冢宰命桓毛二臣使齐侯吕伋逆太子钊入自端门延入翼室为忧居之宗示天下不可一日无綂也】不待崇朝而后定也今昭公丧至在葬期之后公子宋自壊隤【徒回反】先入犹未得立是知为意如所制不得以时定非谓正棺乎两楹之间【礼记檀弓殷人殡于两楹之间注两楹之间南面向明人君听治正坐之处】故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则变故不生葢代君享国而主其祭宜戚宜惧【三国志魏志辛毗女宪英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宜惧】一失几防或萌窥伺【音笥】之心至于生变则为不孝矣古人所以贵于早定国家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详书于策非为后法乃见【音现】诸行事为永鉴耳【张氏曰意如亲逐其君既薨暴露七月而后返国黜适而立不正至于丧归君立乃欲辩区区之礼文而行之岂非所谓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乎春秋详书以见乱臣擅国定公不正三纲沦斁鲁之君臣罔不尽伤心之时大本既失而进退举指尚何理之足言哉此所谓为永鉴者也髙氏曰国不可一日无君昭公薨至今綂纪之絶若是其久也故日以谨之季氏既逐其君君薨又不即以国君丧礼迎之今又废其嫡嗣而专立其弟宋不择所处污于伪诱于利昭公丧至五日而殡遂自即位此非受之先君而专受之意如者也既为意如所立故不复讨意如之罪家氏曰定公之立不书即位正也今书即位以其篡君之子受位于贼特书即位以正之也定公而能执子臧季札之让逃而去之夫然后于义为尽今也受位于贼臣曽不曰先君有嫡子在我不当立偃然自以为己之所当得是与篡何逺哉春秋书即位从桓宣之例夫岂与之亦以诛之也汪氏曰定公为逐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讨贼幸于祸而忘其雠訹于利而忘其辱故虽内无所承上不禀命亦如其意而书即位以着其自立之罪比于文成襄昭哀而无贬者美恶不嫌同词○庐陵李氏曰公谷所谓定君乎国然后即位者谓诸侯五日而殡今以君始死之礼治之故须殡而后即位也胡氏之説得其大指但所引康王延入翼室之事则此乃柩前之定位而非告庙临羣臣之即位也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左传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荣驾鹅曰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纵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孙问于荣驾鹅曰吾欲为君諡使子孙知之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为司寇也沟而合诸墓髙氏曰昭公薨半载余始以丧归归及逾月而遽葬见鲁之臣子无恩于先君如此吕氏曰葬必曰我君所以隆君父之恩尽忠爱之义至于此时详味书法然后有以大警动于其臣下者庐陵李氏曰昭公书葬罪鲁不以季氏为逆也

九月大雩

谷梁传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从雩雩之正也何谓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穷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者也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舍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隂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薛氏曰有三年之丧而行大雩之礼见三桓之无上也○啖氏曰公谷言月雩正秋冬大雩皆非正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雩按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泽尽人力竭虽雨何救哉葢传以日月为例故有此分别

立焬宫

左传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公九月立炀宫公羊传炀宫者何炀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炀宫非礼也谷梁传立者不宜立者也

炀公伯禽之子其曰立者不宜立也丧事即逺有进而无退宫庙即逺有毁而无立【张氏曰季氏妄祷而逾祀典以立久祧之宫圣人特书必有曽谓炀公不如林放之叹乎鄱阳万氏曰炀公考公之弟也鲁之以弟继兄而立葢始乎此昭公之在鲁已立公为为大子及其居郓又黜公为而立公衍则国固有适嗣矣季孙舍适嗣不立而立定公定公乃昭公之弟季孙恐人之议已于是而立炀宫其意若曰炀公以弟而继兄鲁一生一及之所自始今定公以弟而继昭公则亦炀公之以弟而继考公者也则舍公衍公为而立定公者非吾之私意葢鲁国之旧制尔汪氏曰季孙行父立武宫已为非礼矧炀公至昭公已二十世庙毁已久而复立意如得罪于鲁之先祖擢髪不足数而犹欲谄事炀宫以徼福吾知炀公之不享其祭也

附录【左传周巩简公弃其子弟而好用逺人

冬十月陨霜杀菽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谷梁传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

谷梁子曰菽举重也未可以杀而杀举重【范氏曰建酉之月陨霜杀菽非常之灾举杀豆则杀草可知】可杀而不杀举轻其象则刑罚不中【陟仲反】之应【于证反刘氏曰周十月今八月隂气未至君位而杀诛罚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何氏曰八月微阳用事未可杀菽定公得位不念先君黜逐之耻故天示以当早诛季氏苏氏曰于其不杀而言草言其广也于其杀而言菽言其所害也髙氏曰菽草之难杀者也言杀菽则草皆死矣言不杀草则知菽亦不死也○汪氏曰或言春秋用夏正引孔氏正义谓耐霜之菽为霜所推是以为异若十月陨霜不应专杀豆苗不及余谷今考僖三十三年陨霜不杀草亦但举易杀者而言非霜杀他苗而不杀草也此年杀菽则举难杀者而言他苗亦伤可知矣苟禾稼已收则耐霜晩熟之菽为霜所杀又何足以烦圣人之笔乎王莽地皇二年秋陨霜杀菽亦谓其独杀耐霜之菽可乎庐陵李氏曰此条谷梁得之疏曰传嫌独杀菽不害余物故以轻重别之菽易长而难杀故以杀之为重重者杀则轻者死矣轻而不死重者不杀居然可知苏氏之説亦近之若何氏以为止杀菽而不及他物恐非又且以菽为五谷第三以比季氏其説亦凿

癸敬王十巳二年】二年【晋定四齐景四十衞灵二十七蔡昭十一郑献六曹隠二陈惠二十二悼十宋景九秦哀二十九楚昭八吴阖庐七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夏四月辛酉巩氏之羣子弟贼简公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公羊传其言雉门及两观灾何两观微也然则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主灾者两观也主灾者两观则曷为后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其不曰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不以尊者观灾也先言雉门尊尊也杜氏曰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也天火曰灾何氏曰天子诸侯台门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外阙一观孔氏曰雉门公宫南门之中门观谓之阙阙在门两旁中央阙然为道也其上县法象其状巍然髙大谓之象魏使之观之谓之观两观也象魏也阙也一物而三名也观与雉门俱灾则两观在雉门之两旁也崔氏豹曰葢为一台于门外作楼观于上两观双值中不为门蜀杜氏曰鲁以周公之故立雉门两观僭天子也鲁之僭礼圣人讥之必因其事而托义焉此雉门两观其僭久矣若不灾则不可得而录之今灾及而书实讥其僭也○刘氏曰公羊云两观微也主灾者两观也非也灾有先后据见而书又云曷不言雉门灾及两观其意以下新作雉门及两观为比亦非也新作不可序下灾不可序上亦常理尔谷梁云灾自两观始亦非也汪氏曰何休云雉门两观僭天子不可言虽在春秋中犹不书今考延廏南门之新作皆书而郊禘僭礼皆不讳则雉门两观之作葢在春秋之前故不见耳抑岂所谓新作南门者即雉门之类欤庐陵李氏曰此条公谷惑于僖宫桓宫灾不言及之説遂以为此两观先灾春秋不以微及大不以卑及尊故先言雉门尊之也此説非大概桓宫僖宫二庙分明故不必言及此若不言及则嫌于雉门之两观独灾耳文法合如此何疑】秋楚人伐吴

左传桐叛楚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伐桐为我使之无忌秋楚囊瓦伐吴师于豫章吴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十月吴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襄陵许氏曰自襄三年书楚伐吴终于入之则楚力竭矣于是有吴入郢自昭三十二年书吴伐越终于越再入吴于是吴亡吴楚介在南荒蛮夷相攻不可殚录故删取其要如此以为伐国之戒七书楚伐仅能一克于朱方他役皆败无功书伐而不书败者积其陵暴首兵之咎将至于祸败失国也陈氏曰此囊瓦也贬人之庐陵李氏曰经书楚伐吴七止也】附录【左传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公羊传其言新作之何脩大也脩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耳不务乎公室也谷梁传言新有旧也作为也有加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

书新作者讥僭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门象魏之门【周礼县治象之法于象魏】其外为库门而臯门在库门之外其内为应门而路门在应门之内是天子之五门也【礼记明堂位注天子五门臯库雉应路鲁有库雉路库门制似天子臯门雉门制似天子应门谓制度髙大如天子不必事事皆同】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而春秋不书新作南门则独书者南非一门也必有不当为者子家驹以设两观为僭天子是非诸侯之制明矣【何氏曰御廪桓宫僖宫西宫新宫亳社灾大室屋壊皆不言别葺独雉门两观僭王者法度天灾示变宜有所革而复大其规模故经云新作以见非正也】夫拨乱反正者必本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于僭君必书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灾而惧革其僭礼三家陪臣虽欲僭诸侯执国命其敢乎习旧而不知以为非何以禁季氏之胁其主矣故特书新作以讥之也【孙氏曰公不知僭之恶也书新作侈而大之也刘氏曰鲁用王礼是以其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而设两观僭君甚矣习旧而不知以为非覩变而不知以为戒无怪于季氏之胁其主矣此春秋之微辞至意也髙氏曰庄二十五年新延廏不言作言作者改旧制而増大之也鲁僭天子之礼天示变以警之遇灾而不知以为戒乃更作而新之反加其度焉是鲁之僭终无已也特书新作罪在定公也家氏曰定公受位于贼臣举国以听贼臣之所为君不能君者也天示之异灾及雉门两观诸侯所以临涖其臣民者一朝化为煨烬变亦骇矣乃又从而新之有加于其旧是谓天变为不足畏也○刘氏曰谷梁云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非也雉门先灾不得不曰雉门及两观灾既灾之后鲁人脩旧理当先门门者出入处也观者门节也各顺其序而书之耳庐陵李氏曰经书新作南门胡氏曰言新有故也言作创始也新作雉门及两观胡氏曰讥僭王制而不能革彼以本有而改作之其髙大过常故曰创始此以既灾而复为之其制度无损故曰不能革谢氏曰延廏因旧而葺之故曰新南门雉门两观门去旧而为之故曰新作其説亦是雉门者五门之中门南门者五门之外别有一门也

甲敬王十午三年】三年【晋定五齐景四十一衞灵二十八蔡昭十三郑献七曹隠三陈惠三十三杞悼十一宋景十秦哀三十楚昭九吴阖庐八

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程子曰季孙意如上不请于天子下不告于方伯而立定公故晋怒而公往朝焉晋辞公而复故明年因防而请盟于臯鼬何氏曰内有强臣之雠外不见答于晋故危而月之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左传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废于鑪炭烂遂卒先葬以车五乗殉五人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汪氏曰庄公也在位三十三年子益嗣是为隠公

夏四月

秋葬邾庄公

附录【左传秋九月鲜虞人败晋师于平中获晋观虎恃其勇也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左传冬盟于郯脩邾好也髙氏曰邾子居丧而以吉礼与鲁大夫盟其微弱可知薛氏曰鲁大夫而盟诸侯邾丧未期而为盟防交失之也襄陵许氏曰公至河乃复晋之轻鲁也仲孙及邾子盟鲁之轻邾也当昭公时祲祥之防犹未尔也汪氏曰鲁以大夫而盟邾君紊君臣之分也邾隠公父丧才九月而出防盟薄父子之亲也哀二年取漷沂田州仇何忌并书二卿及邾子盟句绎既夺其地而二大夫胁势以盟其君则又甚矣】附录【左传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隠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

乙敬王十未四年】四年【晋定六齐景四十二衞灵二十九蔡昭十三郑献八曹隠四弑陈惠三十四卒悼十二卒宋景十一秦哀三十一楚昭十吴阖庐九

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防刘子晋侯宋公蔡侯衞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晋楚交兵止此左传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只取勤焉乃辞蔡侯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斾以防晋于是乎失诸侯程子曰楚恃其强侵陵诸侯晋上请于天子大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明暴其罪以行天讨无功而还故书侵

按左氏传【林恋反】书伐而经书侵楚者楚为无道凭陵诸夏为【于伪反】一裘一马拘唐蔡二君三年而后遣蔡侯既归请师于晋晋人请命于周大合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蒲卜反】明其罪恭行天讨庶几哉王者之师齐桓晋文之功褊矣【汪氏曰据齐桓伐楚晋文战楚皆未尝请命于周】有荀寅者求货于蔡侯弗得遂辞蔡人晋由是失诸侯无功而还【音旋】书曰侵楚陋之也【杜氏曰入楚境故书侵孙氏曰蔡人病楚使告于晋故晋防诸侯于此此救蔡伐楚也书防于召陵侵楚者诸侯不振不能救蔡伐楚也故使救伐之功归于强吴张氏曰书十八国诸侯之众所以见其势之足以有为也而终之以侵楚深以罪其志卑而义不胜终之以无能为也而晋自此微矣刘氏曰楚之不义甚矣晋以霸主之势凭王命之重而不能讨顾使吴乗其衅中国不振旅功近而祸逺矣不亦病乎髙氏曰入春秋来蔡人首叛中国而附楚至是蔡人不胜楚之陵虐乃告于诸侯而请伐楚晋为盟主大合诸侯十八国之众天子使大夫临之可谓盛矣乃不能攘荆楚之患而吴以一国之师败之晋是以失诸侯中国遂大乱吴子主黄池之防自此始也王氏笺义曰楚为不道晋率诸侯为蔡伐楚正也反以不得货而止故经以无名讥之襄陵许氏曰梁丘据説锦币而昭公不复囊瓦志于佩裘使蔡侯自絶晋士鞅以赂罢扈之盟荀寅求货沮召陵之谋故正胜于明时而贿流于衰世此晋霸之所以衰而吴所以横行于上国也永嘉吕氏曰召陵之防晋可以复伯而失其机也夫蔡陈郑许顿胡葢服役于楚者也而皆与于防则病楚而归晋也晋自平丘以来不能防诸侯者二十四年矣今而上致刘子下合十七国之君以为此防齐桓之师不如是之盛也然齐桓之师书曰伐楚盟于召陵晋定之师书曰防于召陵侵楚侵浅事也晋合十七国之君以防于召陵徒能侵楚而已是不足与有为也晋自是无复宗诸侯之望矣家氏曰春秋有以书侵书伐见褒贬者两召陵是也齐桓以八国伐楚而书伐大桓公攘夷之功也晋定以十八国之师伐楚而书侵鄙晋定之无能为也葢奉辞伐罪仗义必往然后称其为伐师虽众义虽直而逗挠因循无以副众人之望是虽伐而不足言伐故书侵以微之蔡侯以吴师入郢成攘夷之大功春秋贵之昭侯乃隠太子之子明于复雠之义故为春秋所与是防也序之宋公之次诸侯之上及柏举之战书蔡侯以吴子学者知柏举之为褒则知召陵之为贬也陈氏曰晋之合诸侯至平丘而止是役刘子为之也刘子定内难复辟于周而楚纳子朝于是合十有八国之师伐楚虽五伯未有盛于此时者也以周之不竞而能合诸侯盛于五伯俄而刘子卒君子葢深悲之也○庐陵李氏曰一召陵书法详见僖四年三地防书法详见桓十五年此条陈氏説亦佳然直以为为子朝则夫子当有美辞又明年王人杀子朝于楚不可谓之无功不应书侵故胡氏止从左氏程子云上以能请命为幸下以不能讨楚为讥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左传沈人不防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

沈人不防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项氏曰齐桓先侵蔡而后伐楚故小者懐大者畏今此先侵楚而后灭沈故大者不服而小者不懐】书灭沈罪公孙姓也【吕氏曰公孙姓不能正其君之失而遂灭沈至以沈子归杀之其罪极矣】书以归罪沈子嘉也书杀之罪蔡侯也【陵氏曰书灭罪蔡也书以归罪沈子不死于位也言杀之又讥蔡侯也】奉词致讨而覆【音腹】其邦家为敌所执不死于位皆不仁矣所恶【乌故反】于前无以先【去声】后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蔡侯视楚犹沈视蔡也昭公拘于郢三年而后反非以国小而弱乎沈虽不防召陵未有大罪恶也而恃强杀之甚矣能无公孙翩之及哉【髙氏曰沈不与于召陵者与楚故也与楚者不受晋令也故晋因使蔡逞其忿焉夫蔡屡为楚所灭今而舍楚不易矣晋定不能恢霸业求所以服楚而保蔡一沈不能容而杀之归恶于蔡是重楚人怒蔡而易晋尔蔡虽齐桓之世不深即中国非不即中国也国近楚有畏焉不能保其无他也昭公毅然弃之计则失而意则可嘉乃复为此举其亦不思之甚矣哉薛氏曰侵楚无功而仅能加诛于沈也家氏曰春秋书灭沈于防召陵之后盟臯鼬之前责蔡也亦责晋也晋大合诸侯辞曰伐楚不能损楚之毫毛乃以沈子不防命蔡伐之伐之犹可而蔡为不道乗其未及设守袭而灭之惨矣哉故书灭书杀以正其罪】宋以曹伯阳归蔡以沈子嘉归皆杀之也而或书或不书其不书者贱而畧之也【汪氏曰沈子嘉微弱近楚其不防晋势使之然非其罪也特贬其不能死位耳故书杀以着蔡昭之罪曹伯阳田弋荒淫自取灭亡故贱而畧之不书宋人杀之也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臯鼬

左传将防衞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防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隶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将长蔡于衞衞侯使祝佗私于苌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衞信乎苌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阍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阙巩姑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间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乗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德周公举之以为已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衞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德将如之何苌説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衞侯于盟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防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谷梁传后而再防公志于后防也后志疑也程子曰公以不获见于晋故因防而求盟焉则此盟公意也故书公及杜氏曰召陵防刘子诸侯总言之也复称公者防盟异处故也何氏曰再言公者昭公数如晋不见答卒为季氏所逐定公初即位得与诸侯盟故嘉录之郑氏曰臯鼬郑地城臯也

定公之立上不请于天王下不告于方伯而受国于季孙意如故三年朝晋至河而复今防诸侯求为此盟书公及者内为志也召陵之防必序不序十有八国之诸侯则无以见【音现】侵楚之陋臯鼬之盟序与不序非义所繋则以凡举可矣【陆氏曰重言诸侯刘子不与盟也陈氏曰书公及诸侯盟非晋主盟也自是诸侯无防同有特相盟者矣汪氏曰首止葵丘之盟王世子宰周公不与盟则防盟同地而书诸侯柯陵鸡泽平丘之盟尹子单子刘子与盟则不书诸侯此言诸侯则刘文公不盟可知矣薄之盟公不与防盂而与于盟则书公防诸侯盟于薄朱之盟公不与围宋而与于盟则书公防诸侯盟于宋扈之盟公后至则书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此年公与于召陵之防又与于臯鼬之盟则非后至也防与盟公皆与焉而刘子不与则但当书曰诸侯盟于臯鼬如祝柯重丘防盟殊地之例而又书公及者所以着定公汲汲于后防求为此盟也蜀之盟春秋不与楚主盟故书公及此书公及亦以着晋之不复能主盟也○陆氏曰左氏云将长蔡于衞祝佗私于苌言践土之盟衞先于蔡按践土先书蔡盟此传妄也刘氏曰杜云复称公者防盟异处故非也襄二十五年防于夷仪盟于重丘亦防盟异处矣何不别出公及耶何休注定公得与诸侯盟故嘉录之亦非也春秋诸侯之防常事耳非王道之正也春秋何嘉哉庐陵李氏曰王官与防不与盟之説详首止下虽杜氏范氏皆以为诸侯总言刘子亦与然考之于经未见此例合从陆氏为是公及之説胡氏主程子葢亦从公羊注意之而微不同矣陈氏説亦佳

伯成卒于防

汪氏曰世子乞嗣是为隠公七月其弟过弑隠公自立是为僖公髙氏曰不言卒于师者以不成乎伐楚也】六月葬陈惠公

髙氏曰此见陈侯背殡出防也葢君在殡则辞防可也虽不得已于晋令而齐亦使国夏来耳

许迁于容城

张氏曰容城地阙任公辅以为华容县亦析之近地髙氏曰许至是葢四迁矣王氏曰许四迁皆受楚令经悉以自迁为文葢违害就利而愿迁也然不能脩德固圉而迁徙无常亦何益乎圣人详书以为后鉴】秋七月公至自防

襄陵许氏曰不至侵楚讥无功也髙氏曰晋以伐楚召诸侯而以防致者不成乎伐也张氏曰不致以侵楚者公以得盟为幸危不在侵也○庐陵季氏曰致后事之説已见僖四年至伐楚下此条何休以为得意致防故以上文侵楚书召陵为详义兵臯鼬不曰为与信辞又再言公为喜文似若近之然于书侵书及之义不通矣大抵侵楚既浅事不足乎杨故以臯鼬为重而致之啖子所谓夫子择其重者而志之者是也张氏説亦发明上文公及之义

刘卷卒

公羊传刘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谷梁传此不卒而卒者贤之也寰内诸侯也非列土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杜氏曰即刘蚠赵氏曰畿内诸侯不同列国故不言刘子卷卒亦讥来赴故书之刘氏曰王者之制内诸侯禄外诸侯嗣故生称爵其禄也卒称名从正也葬称公主人之事也髙氏曰召陵防罢而卒则知臯鼬之盟以疾不与也陈氏曰王卿士不卒有闗于天下之故则卒之于襄王之难有王子虎焉于敬王之难有刘子焉君子曰王室其庶几乎而无救于周是故特卒之也司马迁于诸国世家多卒孔子葢知此着也○刘氏曰谷梁云此不卒而卒者贤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所谓天王崩则昭三十二年景王矣为诸侯主则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是矣是王猛本正也谷梁谓其篡何哉汪氏曰诸儒之説谓刘子定内难复辟于周有大功于王室故特书卒葬然单旗不书卒而尹氏专权亦书率故知其从赴告云尔庐陵李氏曰胡氏无传义同尹氏子虎而陈氏之説亦得春秋意外之防不可不取也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左传秋楚为沈故围蔡何氏曰囊瓦称人者罪重异于凡围也襄陵许氏曰围蔡不书卿帅师者见其骄暴而不自反溢而必决将败之徴是以微之庐陵李氏曰围国自襄公七年书楚公子贞后凡围蔡书弃疾围鲜虞书士鞅围衞书赵鞅独此囊瓦将而书人故何氏许氏之説如此

晋士鞅衞孔圉帅师伐鲜虞

襄陵许氏曰谋楚而不能讨盟蔡而不能救唯中山是伐书帅与师着威胜不行于强暴而行于寡弱也苏氏曰昭十二年楚灭陈蔡晋人不救而伐鲜虞称晋以夷之今晋既不为蔡伐楚楚人围蔡亦弗之救而于其伐鲜虞也称晋士鞅衞孔圉何也晋虽有弃诸侯之罪而蔡无国灭之祸轻重之异也汪氏曰荀吴首伐鲜虞以其挟诈故外之此非诈袭故称将称帅以着其暴耳

葬刘文公

公羊传外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录我主也赵氏曰刘文公天子畿内诸侯列国不当与行交往之礼今防其葬非礼也髙氏曰尹氏王子虎皆不书葬此书葬以鲁特往防之也○庐陵李氏曰天子三公称公鲁为三公而有土为畿内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类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为畿内诸侯者皆曰子温子刘子单子尹子之类是也然周末畿内诸侯卒皆諡公如成肃公单平公皆然春秋因刘文公之葬特书以志其僭耳生称刘子卒称刘卷葬称刘文公皆圣人谨严之笔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称公之故而谓刘子本外诸侯入为天子大夫故上繋采邑下繋本爵其説无据不可从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

吴始书子书战左传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孙嚭为吴太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嵗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戍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防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撃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説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概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撃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乗广死公羊传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雠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推刃之道也复雠不除害朋友相衞而不相殉古之道也谷梁传吴其称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也蔡侯之以之则其举贵者何也吴信中国而攘夷狄吴进矣其信中国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诛于楚也挟弓持矢而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为是欲兴师而伐楚子胥谏曰臣闻之君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雠臣弗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日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得归归乃用事乎汉曰苟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请为前列焉楚人闻之而怒为是兴师而伐蔡蔡请救于吴子胥曰蔡非有罪楚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为是兴师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杜氏曰柏举楚地

吴何以称子善伐楚解蔡围也荆楚暴横【去声】盟主不能致其讨天王不能达其命长【上声】恶不悛【音痊】复【扶又反】兴师而围蔡王法所当讨而不赦也吴能自卑听蔡侯之义以达天子之命兴师救蔡战于柏举大败【必迈反】楚师成伯讨之功善矣晋主夏盟中国所仰若嘉谷之望雨也有请于晋如彼其难吴国天下莫强焉非诸侯所能以也有请于吴如此其易【以豉反】故召陵之防大合诸侯而书侵楚柏举之战蔡用吴师特书曰以者【杜氏曰师能左右之曰以吴为蔡讨楚从蔡计谋故书蔡侯以吴子言能左右之也】深罪晋人保利弃义难于救蔡也然则何以不言救乎救大矣阖闾子胥宰嚭【晋鄙反】皆懐谋楚之心蔡人往请防逢其适【汪氏曰适犹偶然也谓适逢其偶然之几防也】非有救灾恤邻从简书忧中国之实也圣人道大德宏乐【音洛】与人为善故因其从蔡特进而书爵【孙氏曰吴称子大救蔡也自是诸侯大小皆宗于吴汪氏曰吴进而书子所以罪中国盟主之不振诸侯之不君也陈氏曰以蛮荒忧中国故吴始称子书战书败绩皆进吴也】囊瓦贪以败国又不能死可贱甚矣故记其出奔特贬而称人【杜氏曰囊瓦称人贪以致败不能死难罪贱之家氏曰自楚昭继世举国事付之囊瓦黩货无厌杀人不忌以至内外离叛莫有鬭心由是有入郢之祸国破君逃瓦不能死又不能与君俱行奉头防窜以为偷生之计罪不可胜诛矣春秋继柏举之败书瓦出奔诛大臣之败国而以身免也】春秋之情见【音现】矣【汪氏曰春秋书以师者三桓十四年宋以齐蔡衞陈伐郑以中国而陵中国也僖二十六年鲁以楚师伐齐以蛮荒而虐中国也此年蔡以吴子战楚以蛮荒之兵力而救中国也三书以唯柏举为善故蔡侯吴子皆书爵以美之庐陵李氏曰用兵以例三详见桓十四年此条战书楚人败书师奔书名与城濮战书人败书师杀其大夫书名同一书法葢子玉子常之罪固同而楚之轻于任人以至败师亡众前后一辙矣

庚辰吴入郢

左传吴从楚师及清发将撃之夫概王曰困兽犹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济而后可撃也従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概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概王入之左司马戍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撃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钟建负季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懐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唯仁者能之违强陵弱非勇也乗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鬭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听命吴人乃退鑪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公羊传吴何以不称子君舎于君室大夫舎于大夫室葢妻楚王之母也谷梁传日入易无楚也易无楚者壊宗庙徙陈噐挞平王之墓何以不言灭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军败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忧无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贤也以众不如呉以必死不如楚相与撃之一夜而三败呉人复立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葢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乗败人之绩而深为利居人之国也汪氏曰郢楚都文王迁郢

及楚人战则称爵入郢则举其号何也君舍于其君之室大夫舍于大夫之室乱极矣圣人谁毁谁誉【平声】救灾恤邻则进而书爵非有心于与之顺天命也乗约肆淫则黜而举号非有心于贬之奉天讨也伐国者固将拯民于水火之中而鸠【聚也】集之耳杀其父兄系其子弟毁其宗庙迁其重器而乱男女之配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则善小而恶大功不足以掩之矣【孙氏曰吴子救蔡伐楚善也乗囊瓦之败长驱入郢夷其宗庙壊其宫室则甚矣故反狄之也】圣人心无毁誉如镜之无妍丑也因事物善恶而施褒贬焉不期公而自公尔明此义然后可以司赏罚之权得春秋之法矣【薛氏曰楚不书楚而书郢见楚之大其都犹不能守也陈氏曰入国不言邑入楚也而曰入郢非得国之辞也家氏曰前书吴子褒之也此书吴贬之也夫吴乃太伯之裔不与楚同使其入郢之后止兵休掠命蔡昭子胥之徒分定楚地抚辑其民人请命于周明正楚庄共灵以来凭陵诸夏之罪削而夺之以其地封有功诸侯而吴不自以为有则霸业可成虽以继齐桓晋文可也而夷狄之人志不在大骄心易生故败不旋踵良可惜夫○赵氏曰楚君寻反国国不絶祀故不言灭谷梁妄为臆説不足取也刘氏曰谷梁云何以不言灭欲存楚也非也楚实未灭当言人而已矣凡灭国春秋未尝不存也岂于楚独存之耶汪氏曰僖二十八年晋侯侵曹丙午入曹文十五年晋郤缺伐蔡戊申入蔡皆书国而不书地独此年不书吴入楚而以楚之国都地名书之恐因昭三十一年吴其入郢之文而误也左传于是后十五年楚灭胡亦称吴之入楚也而不曰入郢当从公谷作入楚于义颇通庐陵李氏曰此条狄吴之説公谷胡氏皆同独杜氏以为史畧文者非也书郢之説左氏胡氏同陈氏得之公谷作入楚者非也书日之説谷梁注曰易无楚者若曰楚无人也夫以赫赫楚国而浃辰之间吴得以入其国都无人可知矣故书法与公子婴齐伐莒入郓同谷梁精矣至于存楚之説则非也吴本未灭楚何得书灭乎

丙敬王十申五年】五年【晋定七齐景四十三衞灵三十蔡昭十四郑献九曹靖公露元年陈懐公柳元年杞僖公过元年宋景十二秦哀三十二楚昭十一吴阖庐十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附录【左传春王人杀子朝于楚

夏归粟于蔡

左传以周亟矜无资公羊传孰归之诸侯归之曷为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谷梁传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孰归之诸侯也不言归之者专辞也义迩也杜氏曰蔡为楚所围饥乏故归之栗范氏曰此迩近之事不足具列诸侯茅堂胡氏曰二传皆称诸侯归蔡粟其畧而不序何也蔡为楚人所困则环视而不得救吴既破楚入郢解蔡围矣然后相率而归之粟非救灾恤邻从简书之道也故特书鲁而不序诸侯见其事之末矣汪氏曰昭二十五年输王粟不书以诸侯归粟于王常事也襄三十年防澶渊谋更宋之所丧而归其财则书曰宋灾故以宋灾归财非所当急也此年诸侯归粟于蔡而不书诸侯以不能救蔡之难徒归粟于蔡耳故畧言之与城楚丘戍陈同义或以为诸侯归粟合先王之制而春秋书归以美之过矣苟以书归皆为美辞则归含且赗亦可以为美乎○庐陵李氏曰此条为春秋特笔所以罪中国之忘大义而事小惠公谷之防甚精左氏得其事实而不知圣人之意也

于越入吴

左传越入吴吴在楚也公羊传于越者何越者何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杜氏曰于发声也范氏曰于越夷言也春秋即其所以自称者书之见其不能慕中国故以本俗自通刘氏曰于越者其自称者也越者中国称之者也陈氏曰向曰越人今曰于越复从其旧号也吴楚争而后越入中国昭五年常寿过始见于经而亟称人后三十年而入吴不复称人矣髙氏曰吴之伐楚有安中国之意焉越乃乗其士卒罢敝掩入其国至十四年又败吴哀十三年再入吴若为楚复雠者是以君子恶之嗟夫阖庐争入郢之利而于越入吴夫差取盟晋之功而于越又入吴意有所逐而爱有所忘矣王氏曰吴越相攻俱不以中国之号目之葢交讥之汪氏曰汲冢周书王防篇有东越于越则于越或当时之所称欤○庐陵李氏曰于越入吴二胡氏説见哀十三年刘氏曰于越者其自称者也越者中国称之者也考之经文入吴败吴皆越人来告故书于越吴伐越则吴来告也故止书越刘説为合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左传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璵璠敛仲梁懐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

内大夫有罪见讨则不书卒公子翚是也仲遂杀恶及视罪与翚同而书卒者以事之变卒之也【汪氏曰因事之变以明卿卒不绎之礼】意如何以书卒见【音现】定公不讨逐君之贼以为大夫全始终之礼也定虽受国于季氏苟有叔孙婼之见不赏私劳【事见左传昭公五年】致辟【音僻】意如以明君臣之义则三纲可正公室强矣今苟于利而忘其雠三纲灭公室益侵陪臣执命宜矣故意如书卒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林恋反】则未知己之有罪焉尔【刘氏曰意如亲逐其君而卒之其异于翚何也曰以定公为君则不得不以意如为大夫孰有大夫卒而君不为之变乎夫意如之逐昭公也明翚遂之弑君也隠而叔仲惠伯之蔽恶也未形春秋固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此之谓也且夫意如之罪固着矣及其卒也而絶之则其着不亦弥信乎而春秋弗为也以谓定不书正月适足以见定之非正而犹未足以见其受国于季氏故于是复明意如为定之大夫也使定公诚能明君臣之义不赏私劳讨先君之贼致季氏之诛则意如不免矣今乃不然苟于利而忘其辱幸于祸而忘其雠谓意如定之大夫也不亦宜乎家氏曰春秋卒意如不贬之贬乃所以深贬之也蜀杜氏曰于桓公之年书公子翚所以贬桓公也于宣公之年书公子遂所以讥宣公也于此年书季孙意如卒所以疾定公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婼之子成子也子州仇嗣为大夫是为武叔

附录【左传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乗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防之大败夫概王于沂吴人获防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师于军祥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概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载吴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丁亥杀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歇及秦遄皆奔齐○楚子入于郢初鬭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将涉于成臼蓝尹亹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鬬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鬬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鬬懐子西曰请舍懐也王曰大德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遂逃赏王将嫁季芈季芈辞曰所以为女子逺丈夫也钟建负我矣以妻钟建以为乐尹王之在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防复命子西问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左传晋士鞅围鲜虞报观虎之役也襄陵许氏曰晋以土地之故纵兵横加鲜虞而不能服则又围之兵益忿义益不胜君子是以恶晋也

丁敬王十酉六年】六年【晋定八齐景四十四衞灵三十一蔡昭十五郑献十曹靖二陈懐二僖二宋景三十秦哀三十三楚昭十二吴阖庐十

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

左传春郑灭许因楚败也髙氏曰许恃楚以固其国至于四迁郑游速偏师一出灭其国而俘其君楚虽不能保许而郑之肆暴亦甚矣故谨而日之张氏曰许自隠十一年齐鲁郑之入大抵困于与郑为邻至成十五年畏郑而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析定四年又自析迁容城以依楚不三年楚困于吴郑遂灭之然哀元年以后许复见者楚又存之也大岳之后其亡一见害于郑其存一恃于楚不过百年韩送灭郑亦有由矣汪氏曰伐国而灭之春秋所恶也况以人臣而专兵灭国乎前此晋荀吴尝灭陆浑之戎然以除恶而灭其国则罪犹可恕蔡公孙姓尝灭沈矣然受晋令而伐沈则事无专命今游速因楚之败兴兵灭许无晋之命非攘外安内之师是弱晋而间楚耳此皆郑国君臣之罪也若夫以其君归则游速许男均有罪焉庐陵李氏曰此郑叛伯之始也自隠十一年郑入许而齐郑之党合天下遂无王自定六年郑防许而齐郑之党又合天下遂无晋许以大岳之裔不能屈节于郑而甘心向楚其亡固宜独至是而晋楚俱弱春秋以终则世变亦可感也夫】二月公侵郑

左传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衞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豚泽衞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德无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髙氏曰召陵之盟口血未干而郑保囊瓦灭许故晋命公兴师而讨之是时季孙斯初嗣卿位陪臣阳虎执国命又迫于晋令进退皆不由公也汪氏曰定公亲帅师以讨郑之党乱人固有奬王室之义然不能声罪致武仅为潜师以掠境故不书伐而书侵观季孙献俘于晋则实迫于霸令而非有奬王之实矣况是时陪臣执国命兵权亦不属公也庐陵李氏曰自宣公十八年书公伐之后鲁无君将者八十年至是而后一侵郑再侵齐一围成皆书公则三桓既微之徴也然本非公室能张实以陪臣公山不狃侯犯阳虎之专故托公以出师耳当是时晋伯已失诸侯皆离惟鲁未叛故侵郑侵衞之师虽出晋令而阳虎之徒衅于勇啬于祸以逞其欲春秋皆书侵以志其无名行师而辅伯之非其道也此与成六年二侵宋同一书法不然奉伯令而讨伐周之国何不书伐哉

公至自侵郑

髙氏曰公内有强臣不能讨乃为晋讨郑内外结怨危之道也张氏曰阳虎専政欲徼衅于邻国使衞侯不听公叔发之言鲁师危矣故致之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左传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刘氏曰阳虎陪臣也而执国命欲荡覆公室以自封己三世矣事不成故盗宝玉大弓以逃春秋本其祸之所搆自二子之使夫以二子之力专国擅君而阳虎熊制之进云则进止云则止犹仆也乃复为之请于霸主之国此其无所忌必为乱之效也子恶之卒阳虎之盗皆篡君亡国之祸故录之必自其祸之所起矣髙氏曰一卿将命可兼他事岂可每事一卿乎故累数之见二卿为阳虎所制也呜呼天子防诸侯僭诸侯防大夫陵大夫防陪臣胁理势然尔○庐陵李氏曰春秋书内卿并使者唯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胡氏于公子遂之事以为变文书介副者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此独无所起乎葢遂得臣之并使乃仲遂邪谋之所起而斯何忌之并使亦阳虎专权之所为读者不可不察也左氏记范献子之言曰鲁人患阳虎矣夫阳虎陪臣也而执国命三子俛焉为其所使犹为国有人乎刘氏谓春秋本其祸之所构自二子之使者是矣故特书以见焉杜氏以为晋不备礼故经不备书此未为知圣人之防也

附录【左传四月己丑吴太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扬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都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

左传秋八月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緜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杜氏曰称人非其罪

称人以执非伯讨也祁犂聘于晋主赵简子饮【于鸩反】以酒焉献杨楯【食允反】六十范赵方恶【如字又乌路反】其宰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是贾【音古】祸也范献子果怒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未致使【疏吏反】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执非无名何以非伯讨也使范赵方睦皆有献焉则弗执之矣执异国行人出于列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三家分晋而靖公废为家人【通鉴索隠曰家人居家之人无官职也】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张氏曰诸侯唯宋事晋惧讨而遣使善逆以懐之犹惧不来而大夫凟货贿争权利卒使来者见执叛者得志晋人乱政亟行霸统所由絶也庐陵李氏曰经书执行人六详见襄十一年此为晋三卿内叛之始亦宋叛伯之始也

冬城中城

谷梁传城中城者三家张也或曰非外民也范氏曰三家侈张故公惧而修内城讥公不务德政恃城以自固也杜氏曰公为晋侵郑故惧而城之髙氏曰三家张公之所以中城而已成九年城之矣此复城者外有齐郑之怨故惧而城焉汪氏曰是时政在三家公室无民定公岂能役众修城以备外患哉葢阳虎欲去三家故托于惧齐郑而城中城将挟公以自固耳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公羊传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杜氏曰郓贰于齐故围之何忌不言何阙文髙氏曰郓众昭二十五年齐侯取之以居昭公三十年郓溃遂贰于齐至是二卿围而欲复取之葢阳虎欲倾季氏以谋政也季仲围而曰阳虎者虎专季氏季氏专鲁也仲何为哉家氏曰齐之取郓固非而二子之围亦非也为定公者当以善辞告之齐曰我先君失守宗祧君取郓以居之鲁国实受君赐今郓溃矣寡君欲复旧疆敢以请之执事以景公之贤必将归之不应遽用师也明年国夏伐西鄙自是连嵗交兵葢始于此役也○刘氏曰公羊云仲孙忌讥二名意谓二名难讳也古者君之名臣不讳父之名子不讳至周臣讳君名子讳父名然犹讳其死不讳其生讳其同不讳其嫌二名则不偏讳也仲尼不能讳二名况其他乎庐陵李氏曰何忌不言何杜氏是公羊説无据

附录【左传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

戊敬王十戌七年】七年【晋定九齐景四十五衞灵三十二蔡昭十六郑献十一曹靖三陈懐三僖三宋景十四秦哀三十四楚昭十三吴阖庐十二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二月周儋翩入于仪栗以叛○齐人归郓阳闗阳虎居之以为政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四月单武公刘桓公败尹氏于穷谷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

诸侯始复特盟左传齐侯郑伯盟于咸徴防于衞杜氏曰咸衞地襄陵许氏曰齐郑之盟叛晋也霸道隳诸侯散离盟始复志此葢自是中国无殷防矣陈氏曰持相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诸侯无主盟矣是故石门志诸侯之合也于咸志诸侯之散也家氏曰于咸于沙齐景图霸之始事也是时天王辟儋翩之难出居姑莸景公不能伸勤王之义乃今日求之郑盟于咸明日求之衞盟于沙皆强人之从我非心悦而诚服岂能小大翕然不期而俱至乎庐陵李氏曰此为齐景公图复伯之始而郑实左右之自是以后有盟沙盟曲濮防安甫盟黄防牵防洮皆齐郑纠合之事可与隠公初年对看

齐人执衞行人北宫结以侵衞

谷梁传以重辞也衞人重北宫结杜氏曰称行人非使人之罪刘氏曰善为国者亲近而逺信之附内而外归之诸侯欺其羣臣以绐晋残其百姓以奉齐齐之执结也固非伯讨矣而衞之无良又甚焉从此观之孟子曰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不亦信乎汪氏曰齐侯称人而又书侵所以重贬之也挟诈恃力夫岂图霸之道乎书执结以侵衞与楚成执宋公以伐宋书法正同圣人之意见矣○刘氏曰执其使伐其国文加以乃其理然岂为重乎谷梁之説非也

齐侯衞侯盟于沙

左传衞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汪氏曰结叛晋也琐即沙阳平元城县东南有沙亭襄陵许氏曰齐衞之盟叛晋也晋定之季郑献衞灵叛而从齐齐可以霸而景不足望也临川吴氏曰执其行人而与其君结盟以叛晋齐衞之罪均矣髙氏曰执其使侵其国以求盟焉是刼盟也何有于信哉庐陵李氏曰此齐衞合党之始自此以后次五氏次垂葭次渠蒢至哀元年而伐晋矣夫当晋楚皆衰弱之余吴越之祸未至于中国使齐景公果能抚伯国之余业尊事王室辑宁中夏则桓公之功独不可复乎奈何今日之防明日之次无非包藏祸心以图晋为事子言衞灵公之无道也又曰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春秋屡书而不削二君之罪见矣

大雩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传齐国夏伐我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子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于难不待有司余必杀女虎惧乃还不败髙氏曰齐叛晋与郑盟故为郑伐我且报二卿之围郓襄陵许氏曰东夏诸侯唯鲁事晋故齐伐之景公乗晋之衰不思惟德之务以懐诸侯而欲力征经营以定霸綂是知时之或可而不知己之不可者也家氏曰昭公流离颠沛惟齐景是依如是五六年卒不能为之出偏师向鲁鄙问意如之罪今乃兴无名之师而加于鲁当为而不为与不必伐而伐失其所以为方伯之道矣春秋继咸沙二盟而书国夏伐我皆贬也庐陵李氏曰齐自襄二十五年崔杼伐我之后四十余年兵不至鲁至是再见则以晋伯之不复振也国夏两伐晋救无功于是而及齐平矣

九月大雩

薛氏曰一秋而两大雩僭渎之甚也汪氏曰左氏以再雩为旱甚经书雩祭二十有一惟昭二十五年及此年书再雩灾之甚而变之大者也昭公不克自省而有阳州之孙定公又不知儆而有二玉之窃世卿之逆陪臣之横其致一也故比事书之以为后鉴

冬十月

附录【左传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朝于庄宫

春秋大全卷三十五

明 胡广等 撰

定公中

已敬王十亥八年】八年【晋定十齐景四十六卫灵三十三蔡昭十七郑献十二曹靖四卒陈怀四卒僖四宋景十五秦哀三十五楚昭十四吴阖庐十三

春王正月公侵齐

左传门于阳州士皆坐列曰顔髙之弓六钧皆取而传观之阳州人出顔髙夺人弱弓籍丘子鉏击之与一人俱毙偃且射子鉏中颊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防乃呼曰猛也殿杜氏曰报国夏之伐也传言鲁无军政士无鬭志髙氏曰去年齐伐我西鄙有辞于我也今公复加兵于齐则无名矣鲁政不复在公而三家者实使公欲归怨于公故也

公至自侵齐

髙氏曰侵齐本出于三家而三家欲归怨于公故未逾月而致之且为下复侵齐起也张氏曰鲁阳虎用事用兵无法故以侵书之军政不立而公亲行故书致以危之

附录【左传二月己丑单子伐谷城刘子伐仪栗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赵鞅言于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絶诸侯也将归乐祁士鞅曰三年止之无故而归之宋必叛晋献子私谓子梁曰寡君惧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告陈寅陈寅曰宋将叛晋是弃溷也不如待之乐祁归卒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诸州

二月公侵齐

左传攻廪丘之郛主人焚冲或濡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师奔阳虎伪不见冉猛者曰猛在此必败猛逐之顾而无继伪颠虎曰尽客气也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杜氏曰未得志故孙氏曰公再侵齐以重其怨甚矣

三月公至自侵齐

谷梁传公如往时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时危往也往月致月恶之也髙氏曰公逾月之间再出侵齐虽三家者之为然乍往乍来不得休息见公之进退益不自专矣故两书侵至以见之○刘氏曰文公十三年冬如晋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晋是时公一出而三国附最荣矣何以危致宣公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是时诸侯协心而同外楚中国为一无有他变何以危往僖公四年正月侵蔡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时齐桓主诸侯谷梁以为大伐楚何以恶之也谷梁之説非也

曹伯灵卒

汪氏曰自声公立五年其弟通弑之代立是为隐公隐公立四年其弟露又弑之代立凡立四年卒子阳嗣】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传夏齐国夏髙张伐我西鄙髙氏曰以公不与咸沙之盟且报此春之再侵也昭公之孙也齐虽不克纳而有意存之矣定公即位未尝修好于齐故齐比年伐我而我亦再侵齐观春秋书齐伐公侵则其曲直可见矣襄陵许氏曰春秋书内伐十六宣以后七内侵七宣以后六伐我二十一宣以后十七侵我五宣以后一用兵则侵多而伐少被兵则伐多而侵少葢鲁自中世衰矣而欲与齐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久乎

公防晋师于瓦

左传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防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于是始尚羔杜氏曰将来救鲁公逆防之救不书齐师已去瓦卫地东郡燕县东北有瓦亭

按左氏晋士鞅荀寅救鲁则其书公防晋师何也春秋大法虽师次于君而与大夫敌至用大众则君与大夫皆以师为重而不敢轻也【汪氏曰庄八年围郕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九年战干时公丧戎路则皆公亲帅师而经皆止书师不书公】故棐林之防不言赵盾而言晋师瓦之防言晋师而不书士鞅【汪氏曰僖三年里克荀息灭下阳书晋师宣十五年荀林父灭潞亦书晋师】于以见人臣不可取民有众专主兵权之意陈氏厚施【式智反】于齐以移其国季孙尽征于鲁以夺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之义行则不得为尔矣【陈氏曰不曰防士鞅曰防晋师重师也鞍之战公防晋师于上鄍不书讳之也四卿并将而以禽郑自师逆公三家之张成于此矣故讳之也于是齐师伐我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防晋师勿讳可也刘氏曰晋人兴师救鲁春秋不以救书何哉夫所谓救者仗大义以拯人之急者也鲁昭栖迟干侯之境困亦甚矣晋之诸卿惟贿是狥党臣而抑君今齐师之来初非危急之防而晋三卿亟以兵赴之此与齐争霸而非为鲁国宗社计也故春秋不与之以救何氏曰此赵鞅之师也不言大夫者君不防大夫之辞也

公至自瓦

髙氏曰不以防至者公非出防也汪氏曰此亦特相防往来称地之例庐陵李氏曰防师之説胡氏于棐林全主公羊而此条又发重师之义与前説微异葢二义互相发明也要之春秋之旨不以公防大夫特因此又以见师之为重耳

秋七月戊辰陈侯栁卒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

左传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羣臣谁敢盟卫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卫人请执牛耳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涉佗捘卫侯之手及捥卫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卫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卫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卫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厚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絏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衞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防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遂侵卫髙氏曰郑伯与齐为咸之盟卫侯与齐为沙之盟二国皆为齐而叛晋晋以是侵郑侵卫所以絶齐之与国也晋不称其罪不能取服故两书侵襄陵许氏曰招携以礼怀逺以德咸沙之盟诸侯已贰晋不思德礼之是务而欲恃力攘服则失霸何日之有陈氏曰其言遂晋始伐与国也襄之二十三年齐始叛晋取朝歌去年郑卫迭叛晋于是侵郑卫又明 年及齐平鲁亦叛晋矣故悉书之也汪氏曰齐之始伐 盟主则书伐卫遂伐晋晋之始讨与国则书侵郑遂侵卫齐书伐而晋书侵于此见晋霸之衰之甚也然成二年楚师郑师侵卫不书遂侵我十五年楚子侵郑不书遂侵卫虽十六年知武子以诸侯之师侵陈遂侵蔡亦不书也必若郑卫叛晋晋以师两侵之而后书焉以着诸侯之不复从晋也庐陵李氏曰晋自召陵之后苟有事于诸侯皆书侵今年士鞅侵郑卫哀七年魏曼多侵卫十年赵鞅侵齐十三年曼多侵卫岂果潜师掠境欤葢义不足以服人故春秋例之以无名之师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陈怀公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

左传九月师侵卫晋故也髙氏曰以其为晋兴师故书侵临川吴氏曰鲁于卫无可声之罪故其师之出为无名汪氏曰成六年蔑侨如侵宋传云晋命也今斯何忌侵衞传亦云晋故也二卿并将以虐婚姻之国陵兄弟之邦非出已意而迫于霸国之威故春秋皆书侵以讥之

冬衞侯郑伯盟于曲濮

汪氏曰结叛晋曲濮卫地髙氏曰去年公侵郑今年二卿侵卫皆为晋故而士鞅又自帅师侵之故二君同为此盟以固其谋

从祀先公

左传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谷梁传贵复正也杜氏曰从顺也先公闵僖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顺非一故通言先公将作大事欲以顺祀取媚

蜀人冯山曰【汪氏曰山字允南普州人着春秋通解十二卷】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大庙其説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干侯不得终于正寝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时归葬既葬絶其兆域又不得同于先君【汪氏曰沟絶其兆域不使与先君同】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为司防然后沟而合诸墓则其主虽久未得从昭穆而祔祭宜矣及意如巳卒阳虎专季氏将杀季孙斯而乱鲁国托于正以售【承呪反】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从祀大庙葢欲着季氏之罪以取媚于国人然其事虽顺其情则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书禘事与日【王氏笺义曰从祀先公大事也不由公命而由阳虎故不书禘又不书日刘氏曰从祀先公正也所以从祀先公则非正矣其非正奈何季氏专鲁阳虎专季氏欲去三桓而代之从祀先公以説焉非能正者也从祀为祫邪宜曰大事于太庙为禘邪宜曰禘于太庙为时享邪宜曰有事于某宫所以不正言之者其事可丑出于阳虎故也阳虎将作乱而恶不得民心故于是为小正以售其大不正立小义以遂其大不义从祀先公其事则顺矣其情则逆春秋原情情诚善而功恶弗诛也情诚恶而功善弗与也】特曰从祀先公于盗窃宝玉大弓之上【李氏瑾曰此二事也问无他文同辞而书之】见【音现】事出阳虎而不可详也其亦深切着明矣【薛氏曰从祀者何顺祀也鲁之祭也跻僖公外昭公从祀之祀始正其礼也髙氏曰从顺也不曰顺者其事则顺其意则非故变其辞曰从也夫鲁祀之不顺多矣武公公在所当祧僖公闵公在所当正昭公则又当祀而不祀者也今但称先公则尽从典礼不止为一公设也然不举所祀之名不指所祀之所者非时妄祀其事可丑出于阳虎之矫举故虽礼之复正者而圣人实书之在盗窃宝玉大弓之上所以诛阳虎之乱也所谓定哀多微辞者意在言外也呜呼千载之下奸伪之迹祸乱之变彼假托以济其私者岂特一阳虎而已哉○汪氏曰三传皆以从祔为顺祀闵僖二公惟冯氏谓祔祭昭公而文定引其説薛氏髙氏两用之今考之经昭公之葬称諡疑已祔祭祖庙而从祀不称昭公与禘于庄公书法不侔则三传似亦可通或者谓升闵降僖非当时之急务然阳虎虽祔祭昭公而道南之墓犹待孔子为司防而合乎先君之兆域则又何也刘原父云阳虎恶季氏以臣而陵君犹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谕其意其説亦佳姑记以俟来哲庐陵李氏曰从祀之説三传及诸家皆以为正闵僖之位独胡氏不取葢阳虎之意正暴明季氏之罪故从祀昭公以説于国人若文公逆祀则臧文仲为政之时夏父弗忌所为而非季氏之恶也且春秋每书宫庙必举其諡此则不书闵僖而直云先公故以为昭公无疑也

盗窃宝玉大弓

左传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徴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阳虎刼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説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从者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子言辨舍爵于季氏之庙而出阳虎入于讙阳闗以叛公羊传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微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孙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乘至于孟衢临南投策而坠之阳越下取策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寳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青纯谷梁传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杜氏曰盗谓阳虎也家臣贱名氏不见故曰盗孙氏曰盗微贱之称宝玉大弓国之重器国之重器而盗得窃之则定公为国可知也常山刘氏曰宝玉大弓天子所赐先君之分器藏之于国子孙世世保之不可失坠而为盗所窃国慢无政可知矣故书窃以志不恭之大也何氏曰宝者世世宝用之辞此皆鲁始封之锡不言取而言窃者正名也苏氏曰阳虎将杀季孙斯不胜而出败宝玉大弓于公宫以行其称盗陪臣也宝玉大弓鲁之分器也是时阳虎以郓讙隂叛奔齐十年侯犯以郈叛及昭十二年南蒯以费叛皆以贱不书其书窃宝玉大弓何也分器重于地也分器重于地者贱货而贵命也茅堂胡氏曰先王分器不能谨守而盗得窃诸公宫此无政之验也故失地则讳失寳玉大弓则书失之书得之书重其事也陈氏曰虎陪臣也取周公之分器以出鲁莫之禁书曰盗窃宝玉大弓鲁无人之辞也是故陪臣皆不书书阳虎为盗是治陪臣也君子之作春秋治至于陪臣斯极矣庐陵李氏曰谢氏云宝玉象德大弓象武先君以文德武功受此宝玉厯世守而传之以为国之宝镇国之寳镇盗得而窃焉则人君不能守其国子孙不能保其镇可知矣○汪氏曰何休谓季氏逐昭公取宝玉藏于其家阳虎拘季孙夺其宝玉然昭公之经不书失宝玉而此书盗窃则阳虎窃取于公宫而非取之于季氏也

附录【左传郑驷歂嗣子大叔为政

庚敬王十子九年】九年【晋定十一齐景四十七卫灵三十四蔡昭十八郑献十三卒曹伯阳元年陈闵公越元年杞僖五宋景十六秦哀三十六卒楚昭十五吴阖庐十四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舍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不忠苟有可以加于国家者弃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

得寳玉大弓

左传夏阳虎归宝玉大弓书曰得器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六月伐阳闗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防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公羊传何以书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谷梁传其不地何也寳玉大弓在家则羞不目羞也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谷梁子曰宝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范氏曰封圭始封之圭戎弓武王征伐之弓】周公受赐藏之鲁或曰夏后氏之璜【音黄】封父之繁【扶元反】弱也【杜氏曰璜美玉名封父古诸侯繁弱大弓名】子孙世守罔敢失坠以昭先祖之德存肃敬之心耳古者告终易代璧琬【于阮反】琰【以冉反】天球夷玉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蔡氏曰皆先王所寳器物璧大璧也琬琰圭名球鸣球也夷常也兑和皆古之巧工尧舜时共工制作精巧中法度故歴代传宝之】莫不陈列非直为美观也先王所宝传及其身能全而归之则可以免矣鲁去其政陪臣擅权【汪氏曰陪重也大夫为诸侯之臣家臣又为大夫之臣故曰陪臣】虽先公分【扶问反】器犹不能守而盗得窃诸公宫其能国乎故失之书得之书所以讥公与执政之臣见【音现】不恭之大也此义行则有天下国家者各知所守之职不敢忽矣【蜀杜氏曰鲁不能保守国器以致失今得而复书之不正其得之于盗也直书曰得以明其失而复得也孙氏曰不曰盗归宝玉大弓者盗微者不可再见番阳万氏曰宝玉大弓三传之説不同然圣经之大法不在乎是所以谨其盗窃与得之而已夫先王分宝玉于伯叔之国宜世守勿失而定公见窃于陪臣迨夫阳虎以为无益于近用秖以为名而自归之鲁有四封而诘其盗不得其盗以正国之典刑仅得宝玉大弓政刑之失一至于此岂不重可怜邪噫纳莒仆之宝玉曷若不失此分器之宝玉反楚灵之大屈曷若不失此分物之大弓始也贪人之所有今不能保已之所有故春秋讥之○赵氏曰左氏云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按得者对失也器用皆合言得则宋大鼎何不言得乎谷梁云不地羞也按縁未出境而得故但以得为名且书窃犹不羞书地有何羞乎汪氏曰杜预谓国之分器得之足以为荣故重而书之按失之固足以为辱然得之于盗而不能讨其罪未足为荣适以彰其失之之耻耳庐陵李氏曰谢氏曰谓之得者以明既失而复得也先王所赐非盛德不能受而传之窃之书得之书尊之也此説得之陆列曰用力禽之曰获获人获兽是也非用力禽之曰得宝玉是也故疑谷梁得其实若左氏以为阳虎归之恐无此理杜氏反以为无益近用而只为名故归之夫虎岂惮窃玉之为恶名哉葢既奔而追者获之耳又曰是年孔子年五十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则之

六月葬郑献公

秋齐侯衞侯次于五氏

左传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髙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霤下东郭书让登犂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絶而后下书左弥先下书与王猛息猛曰我先登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卜过之焦卫侯曰可也衞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褚师圃亡在中牟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卫齐侯赏犁弥犁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皙帻而衣貍制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吾贶子公赏东郭书辞曰彼賔旅也乃赏犁弥齐师之在夷仪也齐侯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与之犀轩与直葢而先归之坐引者以师哭之亲推之三杜氏曰五氏晋地齐侯在五氏卫侯往助之任氏曰此伐晋也不书伐而书次者晋实大国未敢轻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又次于蕖蒢至哀元年而后伐其欲有所逞也久矣陈氏曰外防书次自厥貉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其再见何中国无伯也齐卫伐盟主则其不书伐春秋重絶晋也于襄之二十三年尝书齐伐晋至是而不书何齐始叛晋诸侯犹有盟主也前年郑叛晋盟齐于咸卫叛晋盟齐于沙明年及齐平鲁亦叛晋诸侯无盟主矣有盟主非美事也无盟主非细故也是故春秋重絶晋也○汪氏曰杜预云讳伐盟主故不书伐然襄二十三年书齐侯遂伐晋何以不讳乎或谓中国无霸春秋重絶晋故不言伐然文元年书卫人伐晋何以不重絶晋乎庐陵李氏曰齐卫三次而后伐胡氏无传葢同前次而后伐罪甚包藏祸心之义也谢氏以为罪其无事而出故书次则又与无名妄动之例同矣要之二例皆可通而陈氏説又得圣人之微意大抵齐卫虽有玩晋之心而晋力尚强二国不过侵寻犯其竟内不敢诵言伐之也杜氏从告之説或然而圣人亦因其告而书之以示贬齐存晋之意矣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襄陵许氏曰秦自晋悼以后寝不见于春秋则知秦葢退保西戎军旅礼聘之事不交于中国矣辛敬王二丑十年】十年【晋定十二齐景四十八卫灵三十五蔡昭十九郑声公胜元年曹阳二陈闵二僖六宋景十七秦惠公元年楚昭十六吴阖庐十五

春王三月及齐平

杜氏曰平前八年再侵齐之怨张氏曰及齐平我志也庐陵李氏曰谢氏云前此鲁数侵齐齐数伐鲁至孔子为相与齐释怨相平而齐受之故鲁及齐平平一国所愿故不称公暨齐平者彼欲平而我与之平也及齐平者我欲平而彼从我平也孔子之相鲁也以德亲怀隣国讲信修睦而二国于此平焉能循其道则虽天下之大可得而平也岂独一齐国哉宋楚其平起于下故书人齐鲁其平起于上故书国此説固佳然汲汲而平恐亦非圣人之意胡氏説见暨平下详见隐六年

夏公防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

左传夏公防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犁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境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谷梁传离防不致何为致也危之曰危之则以地致何也为危之也其危奈何曰夹谷之防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鼓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厯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为乎来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荒裔之俗何为罢防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者葢为此也因是以见虽有文事必有武备孔子于夹谷之防见之矣何氏曰致地者夹谷之防齐侯作侏儒之乐欲以执定公孔子曰匹夫而荧惑诸侯者诛于是诛侏儒首足异处齐侯大惧曲节从教得意故致也张氏曰夹谷鲁地汉东海祝其县有夹山

夹谷之防孔子相【息亮反下两相同】犁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鼓噪【素报反】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歴阶而升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呼报反下同】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彼力反】好于神为不祥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齐侯遽止之而属【章欲反】其臣曰夫人率其君与行古人之道【史记孔子世家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二三子独使寡人获罪于鲁侯如之何晏子曰小人之谢过也以文

君子之谢过也以质君已知过则谢之以质尔于是归郓讙隂之田仲尼一言威重于三军亦顺于理而已矣故天下莫大于理而强众不与【音预】焉【刘氏曰使鲁多其车徒众其兵革搆怨连祸以攻齐为事未必能得其故土地也厚其币帛重其使介繁礼巧辞以请齐为事亦未必能得其故土地也仲尼一言尔威重于三军利加于万乘岂有他哉顺于理故也天下之事常服于顺而违于逆故齐虽彊以其逆而夺鲁虽弱以其顺而得得失非彊弱也在道而已不动而至不言而信不疾而速此之谓也或问夹谷之防孔子数语何以能却莱人之兵朱子曰毕竟齐常常欺鲁鲁常常不能与之争却忽然被一个人来以礼问他他如何不动如蔺相如秦王击缶亦是寻常欺得赵过忽然被一个人恁地硬枨他如何不动家氏曰犂弥之奸莱夷之刼使非吾圣人相礼动容貌出辞气有以格齐人之彊暴则定公几不获免而鲁之危甚矣其致危之也○刘氏曰谷梁谓以地致危之也非也两国防盟致皆以地此常例耳

晋赵鞅帅师围卫

左传晋赵鞅围卫报夷仪也初卫侯伐邯战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晋围卫午以徒七十人门于卫西门杀人于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启门乃退反役晋人讨卫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执涉佗以求成于卫卫人不许晋人遂杀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钩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襄陵许氏曰使晋有以报齐则卫可无用兵而服也今围卫而不能服则徒足以坚齐之从而已矣家氏曰书围不书伐不与其伐也庐陵李氏曰以伯主而围与国者惟宋襄围曹赵鞅围卫而已晋自召陵以后凡用兵书侵以义之不足以服人也此役书围以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齐人来归郓讙隂田

公羊传齐人曷为来归郓讙隂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程子曰齐服义而求归之书来归史矢不书解在哀公八年杜氏曰三邑皆汶阳田也泰山博县北有山隂田在其北也任公冉曰桓三年讙杜氏以为鲁地济北蛇丘县有讙亭而汶水经济北至东平须昌入济郓即昭公时齐取以居公者至是并以还鲁二邑与隂俱在汶水北

齐人前此尝归济【子礼反】西田矣后此尝归讙及阐矣而此独书来归何也曰归者鲁请而得之也曰来归者齐人心服而归之也【杜氏曰齐人服义而归鲁田茅堂胡氏曰言来言归者彼自来也不言来者请而得之耳汪氏曰自来曰来犹来聘来朝之类齐人感夫子之义而归侵田此绥之斯来之效也】定公齐侯防于夹谷孔子摄相【息亮反】事具左右司马以从【才用反】至于防所以礼相见【史记孔子世家防于夹谷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以防遇之礼相见】却裔俘拒兵车之命而罢享礼之设于野由是齐侯归三邑以谢过故子法言曰仲尼用于鲁齐人章章归其侵疆【子寡见篇仲尼用于鲁齐人章章归其侵疆鲁不用真儒故也如用真儒无敌于天下】桓公以义责楚而楚人求盟夫子以礼责齐而齐人归地皆书曰来序绩也春秋夫子之笔削自序其绩可乎圣人防人物于一身万象异形而同体通古今于一息百王异世而同神于上皆安而无所避也于我皆真而无所忘【音妄】也其曰天之将丧【息浪反下同】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音预】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是以天自处矣而亦何嫌之有【陈氏曰未有言来归田者言来归必自外至如郑来归枋及齐来归卫宝是也郓讙隂田言来归以是为齐人之愿也济西言取讙阑言取郓讙隂不言取以是为齐人之愿则犹齐田也故以从外来常文与归卫宝同齐彊于天下伐盟主合诸侯于鄟陵矣于是愿归田则以孔子相夹谷之防也谓春秋之诸侯不足用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论也故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髙氏曰孔子夹谷之事人可能也而使大国失守悔过効顺所不可能也此修诚之至崇德之素感于其人之天譬如干羽格有苗非任智者所能测也家氏曰取济西取汶阳书取不言归以其仗大国而得归故书曰取归济西归讙及阐归疆也言归不言来归以其请之而后得非彼自以归也惟郓讙隂之归书齐人来归言齐人自以故疆来归非假兵力智计而得之是之谓自归视其他归疆有不得同也圣人道化所感彊暴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读春秋至此可以信圣人之道不为空言儒者之学果非无实也左氏所载兹无还之对陋矣○庐陵李氏曰孔子是年为大司防十二年使仲由为季氏宰堕三都葢圣人以王道化齐而齐景服义以王道用鲁而三家堕邑所谓变齐变鲁之几畧见于此谢氏曰书来者非我求之于齐齐人至鲁归之德之悦服人心久矣参诸家当以谷梁及史记谢过之説为正其左氏所载夫子请齐归汶阳之语失之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左传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贼射之不能杀公南为马正使公若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劒过朝公若必曰谁之剑也吾称子以告必观之吾伪固而授之末则可杀也使如之公若曰尔欲吴王我乎遂杀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杜氏曰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故叛任公辅曰东平无盐县东南有郈乡

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左传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叔孙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唯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杨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孙稽首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众言异矣子不如易于齐与其死也犹是郈也而得纾焉何必此齐人欲以此偪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驷赤将射之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门郈人闭之及郭门止之曰子以叔孙氏之甲出有司若诛之羣臣惧死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谓驷赤曰子止而与之数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

郈叔孙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书于策书围郈则叛可知矣再书二卿帅师围郈则彊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诸侯出而后大夫彊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后家臣强其逆弥甚则其失弥速故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朱子曰论语孔子曰天下有道并禄去公室二章疑皆定公时语】三家专鲁为日已久至是家臣争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故所恶【乌故反下同】于上不以使下所恶于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倾公室以自张【如字】而不知家之拟其后也凡此类皆据事直书深切着明矣【蜀杜氏曰大夫攻叛邑自夏至秋再围以兵春秋离其文而书之不待贬而贬着也朱子曰春秋之初只是诸侯抗衡后来诸侯才不奈何便被大夫专权及大夫稍没奈何又被陪臣擅命如唐之藩镇其初是节度抗衡后来牙将孔目官虞侯之属皆杀了节度亦来握权夫子説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一章极分晓汪氏曰鲁以诸侯而僭天子三桓以大夫而专鲁侯犯以家臣而叛叔孙皆上行而下效也叔孙不知改过迁善退守臣职使家感化而帅重师以围其邑又不能暴明其罪讨而诛之乃使犯之僚属驷赤多方为诈谖之谋诱之出走是敎通国之又习为罔上之举也失政刑矣谄诡欺诳诬伪不诚下执此以叛其上上执此以危其下虽幸胜之其何以保有国家乎

宋乐大心出奔曹

髙氏曰辞使非大谴而谗言乘之罪累上矣王氏曰宋公信谗而刑罚无章固可罪矣然大心不能任象国之难而进退无据且挟诈以避事岂能自安乎故经亦直书以志其过

宋公子地出奔陈

左传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王氏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若地者亦骄伉矣故春秋以自奔为文○庐陵李氏曰经书公子地宋公之弟辰左氏亦止称公子地母弟辰是未尝直指未为景公弟也杜氏因辰有迋吾兄之説遂有指地为景公之弟辰之兄若然则书法何以一则曰公子一则曰弟乎縁三传皆有母弟称弟之文于是以公子地为庶弟而先儒不主母弟称弟之説则又难通矣且胡氏亦曰宋公以嬖魋故而失二弟何耶故窃疑公子地以辈行虽为景之弟而其实非同父之弟也】冬齐侯衞侯郑游速防于安甫

张氏曰安甫齐地家氏曰前此齐与郑卫盟咸盟沙矣今而三国复为此防无所惮于晋矣前此鲁受命于晋而以兵加卫今而盟夹谷弃晋不复顾矣然诸侯虽叛晋而齐亦不能因诸侯之从而复伯也庐陵李氏曰谢氏云防于安甫以卫有晋难也

叔孙州仇如齐

左传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杜氏曰谢致郈也齐以致郈徳叔孙叔孙言义在讨恶非所以赐寡君髙氏曰夹谷之防归我郓讙隂田侯犯以郈奔齐齐人又致郈是以叔孙如齐谢焉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

左传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杜氏曰暨与也宋公宠向魋不听辰请辰忿而将大臣出奔虚请自忿称弟示首恶也仲佗石彄皆为国卿不能匡君靖难而为辰所率出奔称名亦罪之也

按左氏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以与桓魋【徒回反】地怒抶【敇乙反】魋夺之魋惧将走公泣之母弟辰曰子为君礼不过出境君必止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于伪反】之请弗听辰曰是我廷【求狂古况二反欺也】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书曰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无亲亲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兄故帅其大夫出奔无尊君之义【家氏曰辰于君为同母弟而地则众公子也景公以嬖臣之故而奔其二弟辰以地故而自絶于君兄又率仲佗石彄与之偕行佗彄身为卿佐有世不事而与辰俱奔兄不友弟不悌臣不忠此一书而并贬也】夫暨者不得已之词又以见【音现】仲佗石彄见胁【肸业反】于辰不能自立无大臣之节也【孙氏曰佗彄为宋大臣不能以道事君为辰彊牵而去故曰暨交讥之也○刘氏曰何休云辰言暨者明佗彄强与俱出非也若然辰罪为轻何故反序上乎又何为入萧书及乎公羊云暨犹暨暨也不得已也未知谓已不得已乎谓他人不得已乎以吾观之则暨使他人不得已是也暨之意彊也亲也故曰暨暨以暨暨之故人不得已从之此可知矣庐陵李氏曰暨字之义如公谷説则是辰为仲佗石彄所胁如杜氏胡氏刘氏则是仲佗石彄为辰所胁以左氏事迹考之则胡刘之説得之但于暨字字义不通如公谷説则与暨齐平字义稍合然又于事迹相左独谢氏曰仲佗石彄首恶搆乱公子辰不能拒絶而从之故书暨辰縁母弟之宠权势隆盛以至二卿挟之以乱故书弟暨者彼为之首而我与之出及者我为之主而彼从我入出奔书暨者以逆首归仲佗石彄而罪之也入萧书及者以逆首归宋公之弟辰而罪之也以主公谷疑得经意

壬敬王二寅十一年】十有一年【晋定十三齐景四十九卫灵三十六蔡昭二十郑声二曹阳三陈闵三僖七宋景十八秦惠二楚昭十七吴阖庐十六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谷梁传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彄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陈陈有奉焉耳入于萧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也叛直叛也○刘氏曰谷梁云辰未失其弟也非也公子不去国而辰弃亲出奔挟党为乱谓之未失其弟何妄甚也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传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杜氏曰萧宋邑】出奔陈则称暨入于萧以叛则称及及非不得已之词得已而不已者也夫事君者可贫可贱可杀而不可使为乱今不得已而轻于去国犹之可也得已不已而果于叛君则无首从【才用反】之别【笔列反】其罪一施之故不称暨而称及【刘氏曰暨非欲之也有不得已为不得已非大臣也而况乎得已而不已者乎其出也谓之暨其入也谓之及及非不得巳之言也得已而不已之説也事君者可贫可贱可杀而不可使为乱君亲无将将而诛焉况据邑以伐其君者乎其罪一施之何氏曰辰言及者后汲汲当坐重】四卿在萧以叛而大心自曹从之其叛可知矣故不书叛而书入于萧【杜氏曰入萧从叛人叛可知故不书叛】入逆词也书自陈自曹者结邻国以入叛陈与曹之罪亦着矣【范氏曰自陈陈以力助庐陵季氏曰此条及字公羊注得之胡氏説本刘氏详其意葢以前暨字为辰不得已而胁二卿以出后及字为辰得已不已而胁二卿以叛也然语意不明终若上暨字属仲佗石彄下及字属宋辰为可疑耳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

左传始叛晋也杜氏曰平六年侵郑取匡之怨鲁自僖公以来出服于晋至今始叛还叔诣曽孙家氏曰自文公之霸鲁常事晋中间虽即楚即齐而不敢显然与晋絶去年及齐平今又及郑平既背晋不得不树党以自固焉耳临川吴氏曰及郑平者我欲之故郑卿不来盟而我卿往涖盟也陈氏曰书输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此春秋之所以始终也襄陵许氏曰夫晋之为晋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恶而诸侯离心者政在多门货贿谗慝汨昏其间则无以令天下极于执乐祁犂也庐陵李氏曰晋伯至此诸侯皆叛矣然鲁叛晋本始于平齐之时不于平齐言叛晋者葢春秋之间鲁于齐晋本两事之也此条当与郑输平同看癸敬王二卯十二年】十有二年【晋定十四齐景五十卫灵三十七蔡昭二十一郑声三曹阳四陈闵四杞僖八宋景十九秦惠三楚昭十八吴阖庐十七年

春薛伯定卒

汪氏曰在位十三年子比嗣

夏葬薛襄公

髙氏曰春秋书薛卒者三葬者不日不月史文畧也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谷梁传堕犹取也髙邮孙氏曰堕毁也是时三桓之邑皆为城以自固故其家臣因之以叛于是堕毁之】衞公孟彄帅师伐曹

左传夏卫公孟彄伐曹克郊还滑罗殿未出不退于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为无勇乎罗曰与其素厉宁为无勇杜氏曰彄孟絷子家氏曰此及十三年再书卫彄伐曹者着中国之无盟主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左传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公羊传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何氏曰书者善定公任大圣复古制强国势也又曰八尺曰板百雉凡二万尺周十里三十三步三尺公侯之制也

按左氏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袭鲁公与三子入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音劬】须乐颀【音祈】下伐之二子奔齐遂堕费礼曰制国不过千乘【绳证反下同】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与防同】民诸侯犹有叛者【见坊记】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礼所当谨也郈费成者三家之邑政在大夫三卿越礼各固其城公室欲张而不得也三桓既微陪臣擅命凭倚其城数【色角同】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常山刘氏曰三家不能制至屡围而不克帅师而后堕成强而不服公围而不克有天下而不谨于礼末流之患可胜言哉】而问于仲尼遂堕三都【何氏曰郈费叔季所食邑二大夫宰吏数叛患之以问孔子孔子曰陪臣执国命采长数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説其言而堕之】是谓以礼为国可以为之兆也推而行诸鲁国而凖则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诸侯大夫各谨于礼不以所恶【乌故反下同】于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上下交相顺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音朞】月而可三年有成【朱子曰堕邑之事孔子因其机而为之若渐渐扫除得去其势亦自削弱可复正也又曰他合下只説得季桓子透桓子事事信之所以做得后来被公敛处父一説破了桓子便不信之髙氏曰堕邑而至于帅师是邑之力足以抗也王氏曰堕郈以一卿堕费以二卿者费强于郈故也陈氏曰书叔孙堕郈季孙堕费以是为二家之愿也三家专鲁出昭公矣于是愿堕其都则以孔子之相鲁也谓春秋之大夫不足用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论也苏氏曰此孔子之所以圣也孔子以羇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以治世之礼律衰世之臣堕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已此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夫孔子之圣见于行事至此为无疑也张氏曰毁其所恃以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复强干弱枝之势也仲由之举此议葢因南蒯侯犯之叛而为三家忠谋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能负固以跋扈而上下皆顺然南蒯侯犯皆以叛为季孙叔孙之害故费郈皆堕独公敛处父方恃强以败阳虎而孟孙用之故成独不服虽定公围之而卒弗克也圣人虽用于鲁而季孙受女乐而违孔子孟孙惑于伪不知之説隂与公敛处父比成既方命而圣人去鲁岂非天哉永嘉吕氏曰三家之城其邑者将以自利也而家臣据邑以叛亦岂三家之利哉南蒯叛侯犯叛公山不狃叛叛者相踵岂惟鲁国恶之三家亦恶之矣孔子顺天理而言之而适有动乎三家之心故其堕郈堕费者三家之自堕也成邑不堕而至于围则孟氏之不欲堕尔夫三家闻夫子之言而堕其邑者是其天理之萌也孟氏闻处父之言而不肯堕者是其人欲之蔽也天理之萌不足以胜其人欲之蔽然后不肯堕也使圣人得志以行乎鲁国则将有不待兵革而自堕者如鲁之不终用孔子何胡氏以为围成之后然后孔子摄相事理或然也庐陵李氏曰公羊于齐归田之下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于堕都之下又云然疏曰不违有二按家语定十年孔子自邑宰为司空十一年又从司空为司防然则为司空之时能别五土之宜咸得其所为季孙所重是以三月不违齐人遂惧来归四邑矣及作司防之时摄行相事国无奸民七日诛少正卯政化大行季孙重之复不违三月于是有堕郈之事又曰朱子曰史传所载亦多可疑如鲁国司徒司马司空之官乃是三家世为之不知圣人如何做得考之于传如臧武仲为司冦公鉏出为公马正想元别设官无其人则三家兼之也又曰孟子曰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孔子仕于定公而言桓子何也朱子曰孔子之相皆由桓子及桓子受女乐孔子便行矣然孔子亦因其机而为之季氏是时自不奈陪臣何故假孔子之力以去之又吕氏曰圣人为政所谓立之斯立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圣人作而万物覩同此心者孰不懐同此气者孰不感仲由以勇鋭兼人之资感于气最先者首为堕都之议夫叔季二人亦非仲由所能令葢圣人在上自有感动仲由特发之耳汪氏曰史记家语云孔子言于定公而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公羊云孔子行乎季孙告季孙而堕二邑左氏又云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叔孙自堕郈季氏将堕费费人袭鲁仲尼命伐之遂堕费窃疑是时定公失政岂能命大夫堕邑葢孔子以礼制感化季孙且使子路为之宰而后堕之耳所纪虽不同而以为圣人过化之功则一而已或谓叔季自堕其私邑于圣人无与然昭十三年南蒯以费叛前此十年侯犯以郈叛曷不以此时堕之而必待圣人之用于鲁而后堕之耶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防齐侯盟于黄

杜氏曰结叛晋也张氏曰黄齐地公羊作晋侯误汪氏曰隐六年盟于艾齐鲁为盟之始也继而有瓦屋参盟于幽之同盟而齐霸遂成此盟于黄齐鲁为盟之终也固叛晋之交而晋不复能霸矣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自至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传谓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谷梁传非国言围围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边乎齐也范氏曰以公之重而伐小邑则为耻深矣故大公之事而言围使若是国然

按左氏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书公围成强也【髙氏曰天子令行乎天下诸侯令行乎一国故天子未尝有伐诸侯者诸侯亦未尝有伐其国之邑者以其令之则从也天下无王而诸侯擅命故有王伐郑之事陪臣擅国而权在私家故有公围成之事叔季既堕郈费矣将堕成而孟氏之臣不服公亲围之经书二子堕郈费而独书公围成著公之弱不能堕成也】其致危之也【何氏曰诸侯不亲征叛邑公亲围成不能服不能以一国为家甚危若从他国来故危录之襄陵许氏曰竟内不致致围成者鲁与之如列国矣杜氏曰国内而书至者成强若列国兴动大众故出入皆告于庙也】仲由为季氏宰孔子为鲁司防而不能堕成何也按是冬公围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摄相【息亮反】事然后诛少正卯与【音预】闻国政三月而商贾【音古】信于市男女别于途及齐人馈女乐孔子遂行【史记孔子世家定公十三年十二月公围成不克十四年孔子由大司冦行摄相事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道不拾遗齐人闻而惧于是选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舞康乐以遗鲁君怠于政孔子遂行】然则围成之时仲尼虽用事未能专得鲁国之政也而辩言乱政如少正卯等必肆疑沮【在吕反】于其间矣成虽未堕无与为比【毗至反】亦不能为患【苏氏曰虽其不从不能为患】使圣人得志行乎鲁国以及朞月则不待兵革而自堕矣【陈氏曰成孟孙之邑公行不越竟不书至至围成危之也初作三军也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三家之强孟氏为犹有君也莫难于堕郈费成堕易耳而公自将围成弗克是不足与有为也齐人归女乐三日不朝故孔子以微罪行也可堂吴氏曰叔孙武叔毁圣人者也孟懿子学于圣人者也夫子用于鲁而叔孙首堕郈孟氏乃不肯堕成则圣人之道能行于其所难者未为喜而不得行于其所易者为可惜耳五峯胡氏曰孔子为鲁司冦堕三都及成不堕三家之虑变矣故经文不言三家直书公江陵陆氏曰圣人之化既行成虽未堕于鲁何有迟之朞年公敛阳情见势屈堕之易耳定公何乃狃于速克躬驾以攻之轻于一出无功而返此一役也吾知其未访于仲尼抑季路亦未必在此行也庐陵李氏曰按朱子语录三家孟氏最弱季氏最强强者堕之而弱者反不可堕者强者不觉而弱者觉之故也或问堕三都事费郈已堕而成不可堕是不用夫子至于此否曰既不用却何故围成当时夫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则费郈之堕出于不意及公敛处父不肯堕成次第唤醒了叔季二家便做这事不成及齐人以女乐归之遂行不然当别有处置也且费郈之叛荐为叔季之害故叔季自欲堕之公敛在成方有功于孟氏则孟氏之不肯堕宜矣今按如公谷説则围成非孔子意如朱子説则围成之举孔子未必不知之也夫负固弗服虽舜禹文王有所不免如三苗逆命有崇弗降始皆伐之至班师修德而自格围之不克亦何损于圣人观围而不再伐安知非班师之意但仲尼不终用于鲁故圣人之化不遂行而公室之威徒亵耳至胡氏所引史记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摄相事至十四年然后行则恐未必然故胡氏宏曰夫圣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如天之生物随其分限为委吏则必防计当为乘田则必蓄养蕃为宰而亲民则制为养生送死之节为司空而正封域则沟合昭公之墓为司冦而治奸乱则诛少正卯而堕三都及成不堕三家虑变矣故经文不言三家直书曰公圣人色斯举矣安有明年由大司防摄相之事所以必知其无者考按经文明年无更败起废之事而筑囿大搜絶与堕都之意不侔故也此説似得其实故鲁世家亦以摄相诛少正卯与闻国政归女乐孔子行等皆为十二年事也髙氏曰春秋书公行凡一百七十六而书至者八十有二皆危之也隐公当春秋之始天下之乱未甚故虽有防盟侵伐未尝致也至桓二年及戎盟于唐十六年防诸侯伐郑始于此致焉葢桓公弑君自立敢外交于戎又助簒伐郑逾年始还故危之也庄僖防盟最数而无致者时齐桓外攘荆楚内安诸夏屡合诸侯不以兵车故鲁君之出无他虞也唯牡丘之盟过三时淮之防逾年故致尔成襄之间齐楚争伯诸侯日寻干戈故盟防侵伐鲜不至焉及防于萧鱼之后楚虽稍息然中国皆大夫专政鲁亦有三桓之患至有敢逐其君而自废置者故终春秋之世公出罕有不致者此虽伐邑亦致焉可谓危乱之世矣○汪氏曰谷梁云围成大公也夫屈千乘之尊而亲围国中之一邑其小弱甚矣乃反以为大之乎又云何危尔边乎齐也是时防夹谷盟黄齐鲁交好不足危也其危之者定公沮辱于陪臣以得返为幸耳

甲敬王二辰十三年】十有三年【晋定十五齐景五十一卫灵三十八蔡昭二十二郑声四曹阳五陈闵五杞僖九宋景二十秦惠四楚昭十九吴阖庐十八

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

左传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郥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齐侯欲与卫侯乘与之晏而驾乘广载甲焉使告曰晋师至矣齐侯曰此君之驾也寡人请摄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告曰无晋师乃止杜氏曰二君将使师伐晋次垂葭以为援垂葭一名郹氏髙平钜野县西南有郥亭髙氏曰书次垂葭与九年次五氏同

夏筑蛇渊囿

杜氏曰书不时也汪氏曰昭九年郎囿之筑虽当水星昏正农隙之时且书于筑以示戒况盛夏耘耔农事方殷而役民以兴苑囿不待贬絶而罪着矣昔叔孙昭子曰无囿犹可无民可乎于以见鲁之无民益甚也襄陵许氏曰鲁政不修而非时勤民筑囿奉已而已志不及国也夫围成不克归而力此何振之有髙氏曰鲁国之囿一而已成筑鹿囿昭筑郎囿定筑蛇渊囿何囿之多也庐陵李氏曰此正与受女乐事相类定公君臣安知不自以为齐人已服彊都已堕国家闲暇可以般乐乎此决非孔子为政时

大搜于比蒲

髙氏曰囿所以养禽兽待畋猎也筑囿蛇渊今乃搜于比蒲则囿何为哉鲁既叛晋而三桓日惧人之图已故数搜焉

衞公孟彄帅师伐曹

髙氏曰卫比伐曹曹不叛晋故也灵公志存在军旅之事而不知以礼为国故亟战如此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説剑而入涉賔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賔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説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汪氏曰晋阳即太原别名

按左氏赵鞅谓邯【音寒】郸【音丹】午曰【午鞅同族】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如字置也】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皆不可赵孟怒遂杀午围邯郸午荀寅之甥荀寅士吉射【食亦反】之姻也而相与睦遂伐赵氏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赵鞅之入拒范中行【戸郎反】也而直书曰叛何也【刘氏曰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然则鞅不叛也范中行逼之耳经何以言叛春秋原情定罪固如此】人臣专土与君为市则是簒弑之阶坚冰之戒岂无以有已之义乎【孔子家语无以有已为人子者无以恶已为人臣者】后世大臣有困于谗间【去声】迁延居外不敢释兵卒以忧死者【唐书李光弼传相州北邙之败鱼朝恩羞其策谬深忌光弼切骨而程元振尤疾之二人用事日谋有以中伤者吐蕃冦京师诏入援光弼畏祸迁延不敢行其在徐州拥兵不朝忧恨成疾而卒】亦未明人臣之义故尔故直书入于晋阳以叛入者不顺之辞叛者不赦之罪【髙氏曰据土背君曰叛鞅入晋阳以拒范中行而不知投防忌器之义故圣人直名曰叛以着其不由君命专土兴兵之罪陈氏曰鞅非始祸曷为皆以叛书之春秋之季家有藏甲都邑皆百雉之城矣鞅必奔晋阳寅吉射必奔朝歌则是皆叛也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传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髙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杜氏曰朝歌属汲郡汪氏曰朝歌卫之旧都卫徙楚丘朝歌后入晋

按左氏知【音智】文韩简魏襄子与荀寅范吉射相恶将逐荀范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不均矣请皆逐之遂奉公以伐二子二子败奔朝歌晋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专政贿赂公行内外离析示威平丘而齐叛辞请召陵而蔡叛盟于沙咸而郑叛次于五氏而卫叛涖于郑防于夹谷歃于黄而鲁叛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晋阳而赵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与士吉射叛以晋国之大天下莫强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于晋事或畧而不序【汪氏曰文十五年十七年盟防于扈不序诸侯襄十六年盟溴梁不序大夫】或贱而称人【汪氏曰文九年救郑郑四年纳捷菑十七年伐宋宣元年伐郑二年侵郑十年伐郑十六年灭甲氏成十六年执季孙襄十六年执莒邾子十八年执石买十九年执邾子二十六年执甯喜三十年防澶渊昭十三年执意如二十三年执叔孙定元年执仲几六年执乐祁哀四年执戎蛮皆贬称人】或书侵以陋之【汪氏曰定四年书侵楚八年书侵郑侵卫】责亦备矣至是三卿内叛直书于策见【音现下见诸同】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晋卿始祸縁卫贡也乐祁见执献杨楯【食允反】也蔡侯从吴荀寅货也昭公弗纳范鞅赂也而晋室自是不复【扶又反】能主盟矣故为国以义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见诸行事亦可谓深切着明矣【王氏曰鞅入晋阳私邑也寅吉射入朝歌公邑也三人之罪若有等差俱书曰叛者臣之邑君所赐也据其私邑则专禄以周旋矣赵鞅贪愤专戮其罪宜逐寅吉射以午之故兴兵首祸则又为无君故三臣之奔春秋俱以叛书之家氏曰人臣不忌其君未有不终于为乱者也晋大夫不忌其君为日久矣卫孙林父逐君晋大夫从而羽翼之鲁季孙意如逐君晋大夫又从而羽翼之羽翼他国之乱臣者皆有欲为乱之心也而其君冥然无所悟一听其所为及是而三卿俱叛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庐陵李氏曰晋六卿三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跞知氏也士氏即范氏也韩氏魏氏赵氏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后亡故止韩赵魏三家分晋

晋赵鞅归于晋

左传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公羊传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谷梁传此叛也其以归言之何也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

按左氏荀范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鞅入于绛盟于公宫然则书归者易【以豉反下同】词也韩魏为【于伪反】之请晋侯许之复而寅与吉射去国出奔则无有难之者故其归为易矣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于春反】故得复寅吉射以无助故终叛春秋书鞅归于晋非与之也以罪晋侯纵失有罪无政刑耳叛逆人臣之大恶始祸晋国之载书既不能致辟【音辟】于鞅奉行天讨以警乱臣又亢【苦浪反】不衷徇韩魏之请而许之复无政刑矣其能国乎【陈氏曰栾盈鱼石犹书入至鞅而后书归则晋无人之辞也叛臣至于书归则佚贼不足录矣此韩赵魏分晋之本也永嘉陈氏曰乱臣以叛出而其归也无异于善复以是为晋国之无政刑也家氏曰春秋先书鞅叛继书鞅归言已叛之人非所得归而归也非谓鞅无罪而归于晋也】先儒或谓言归者以地正国也鞅取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则其説误矣以地正国而可是人主可得而胁【肸业反】人臣擅兴无罪以兵谏者真爱其君也使后世贼臣称兵向阙以诛君侧为名而实欲胁君取国者【后汉书董卓传卓将兵诣京师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四海臣闻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臣辄鸣钟鼓如雒阳请取让等以清奸秽】则此説啓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汪氏曰春秋书赵盾弑君而又书赵盾侵陈书赵鞅叛而又书赵鞅归皆所以责晋君之不讨罪也朱子于通鉴纲目书汉梁冀弑帝帝即位益封梁冀万三千戸唐李辅国杀皇后以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皆以讥天子之无政刑此得春秋书鞅叛与归之意矣○赵氏曰公羊云以地正国据礼臣无专土藏兵之义本乃欲以私邑之彊而正国朝是末大而本小也又云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恶人无君命故书叛若无君命则是君与范中行同心也君与之同心而辄兴兵伐之是逆乱也但以君宥而召之故书归耳谷梁云贵其以地反也岂有身归而地不归乎此至鄙近矣髙氏曰三子既出晋侯自谓赵鞅保其邑以违荀范之难实非叛故许之归先儒以归为善辞遂谓鞅有叛迹而无叛心春秋先正其罪以厉臣节此许其归以广君恩是不然脱使鞅初入晋阳本拒荀范而非有叛君之心然人臣无君命辄据土兴兵此岂可赦乎况卫孙林父亦书归何善之有庐陵李氏曰按以地正国之説出公谷大伤教故不敢取胡氏已辨之矣要之此条归字之义陈氏説得好而胡氏亦曰使赵鞅以无罪归国晋之国法不行于叛逆之人矣前书叛后书归罪其赦逆臣也説亦好当与曹伯归自京师书法同看又曰书大夫归者九余皆书自惟赵鞅不言自季子书来元咺书复特笔也

薛弑其君比

汪氏曰比弑惠公夷立

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頴川常秩曰【汪氏曰秩字夷甫宋嘉祐熈宁间人】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葢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步过六尺者有罚【説苑新序孙卿曰卫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鈇钺之诛步过六尺者有罚弃灰于道者被刑】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议复者【家氏曰泰山孙氏言举国之人皆可诛此求经之过也儒者辨理未详立论失中将如秦汉之用法一人为非流毒一州一道者非独法家之罪亦学者用意刻深有以济其为恶不可不谨也○庐陵李氏曰春秋称国以弑者四莒弑庻其晋弑州蒲吴弑僚薛弑比也啖子曰称国以弑自大臣也胡氏本此】附录【左传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防而告之史防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防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戌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戌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戌将为乱

乙敬王二巳十四年】十有四年【晋定十六齐景五十二卫灵三十九蔡昭二十三郑声五曹阳六陈闵六杞僖十宋景二十一秦惠五楚昭二十吴阖庐十九卒

春卫公叔戌来奔卫赵阳出奔宋

左传春卫侯逐公叔戌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戌来奔

公叔戌将去南子之党夫人愬曰戍将为乱故公叔来奔赵阳北宫结皆戍党也故亦出奔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丧其大臣之罪着矣戌又以富见恶于卫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戌积而能散以财发身不为贪人之所怨于以保其爵位倘庶几乎【家氏曰卫灵不君南子不妇比而为恶亦既稔矣公叔戌以宗国之老起而正之乃戍之所得为而非戌之所能为也人臣欲正其君者必先自正其身其身既正而后可以格君心之非而措之于善今戌也怙富而骄素无国中之誉乃欲以正君自任事不克而速祸宜也春秋书三大夫之奔所以着卫乱之所从始

附录【左传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左传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何氏曰不别以归何国者明楚陈以灭人为重顿子以不死位为重髙氏曰陈佗人专兵以助夷狄灭诸侯之国又执其国君归纵或归于楚其罪等耳家氏曰楚为中国患百有余年至是始戢诸侯无从楚者而陈之从之不替顿本楚之与国尝与夏盟召陵之防顿子在焉去逆而効顺正也陈以盛徳之后当夷楚既衰犹比而从之灭国是畧无人心矣春秋书楚结陈佗人连兵灭顿诛楚而罪陈也薛氏曰陈不思辅车之势助彊大而灭邻国不思将自毙也危哉啖氏曰凡书灭又书以归及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既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

夏卫北宫结来奔

左传公叔戌之故也髙氏曰卫灵沈耳于闺以奔其世臣又及其所与是以其国听之也

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左传吴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檇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鼔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杜氏曰吴郡嘉兴县南醉李城

按左氏吴伐越句【古侯反】践御之患其整也使罪人三行【戸郎反】属【章欲反下同】劒于颈吴师属目因伐之阖闾伤而卒书败者诈战也定公五年于越入吴至是败吴于檇李防黄池之岁越又入吴悉书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吴子败越栖句践于防稽【古兮反】之上岂独不告而史策不书疑仲尼削之也吴子光卒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然则夫椒之战复父雠也非报怨也春秋削而不书以为常事也其旨微矣【襄陵许氏曰书檇李之败用见光玩兵灭身以为残民伐国之戒家氏曰书于越卑之也吴虽用夷礼而太伯之后且有攘楚之功春秋于柏举之战国尝褒之矣越乃袭吴而入之吴不能竟攘楚之功者越议其后也是故始书越至入吴而书于越贱其援楚也或曰柏举之战吴同爵也今其败而以国书何欤曰胜而骄骄而败败而遂亡是故外之耳

公防齐侯卫侯于牵

齐鲁为防止此左传晋人围朝歌公防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杜氏曰魏郡黎阳县东北有牵城庐陵李氏曰谢氏云是时卫有公叔戌之难牵之防着齐不能恤卫难也

公至自防

张氏曰齐景公欲求霸诛晋之乱臣以正其国可也当是时孔子已去鲁故防齐卫合谋救范中行氏三国之君同为防而助不衷故致公以危之也

秋齐侯宋公防于洮

左传范氏故也杜氏曰洮曹地襄陵许氏曰齐宋鲁卫崇奬乱逆谋动干戈大义亡矣家氏曰自齐景图伯卫郑鲁既与之同盟宋犹未忍絶晋至是始及齐为此防葢始从于齐也传谓牵洮二防皆谋救范中行若尔四国相率而预于乱也春秋初年诸侯连兴助乱及桓公之霸明分义以示天下此风顿革今齐景欲复祖业而率三国之君往助叛人彼三国之君防然与之俱而不知党叛辅逆之为不可世道至是一变春秋降为战国景公亦有责焉联书二防皆贬也庐陵李氏曰谢氏云是时宋有公子辰之难洮之防着齐不能清宋难也葢时宋卫方多事而宋辰之患为尤宋岂能舍其国而谋救范氏哉

天王使石尚来归赈

周鲁之交止此书天王止此公羊传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俎实也腥曰脤熟曰膰谷梁传脤者何也俎实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辞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贵复正也汪氏曰石尚天子之士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脤器以赐同姓诸侯亲兄弟之国与之共福茅堂胡氏曰祭肉曰赈礼诸侯朝天子助祭于宗庙然后受俎实时鲁不助祭而归脤非礼也刘氏曰受脤礼也归脤非礼也髙氏曰周自王季子来聘之后王命不复加于诸侯矣今敬王有事于社鲁未尝有敌忾之功而天王特使石尚忽为此举虽天子损礼之甚而圣人于周拳拳如此葢曰天子之在惟祭与号而已汪氏曰成肃公受脤于社是助祭而受俎实也襄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是齐桓有奬王之功而加以殊礼也今定公受国意如即位十有四年既不朝王又不遣使往聘而千里赐宜社之肉非縁助祭于京师曾是以为礼乎春秋之初宰咺归赗于仲子宠妾媵而渎三纲春秋之终石尚归脤于定公轻宗社而亵五礼葢夫妇为三纲之本祭祀为五礼之首故书以示贬焉然归赗为礼之变故咺以冡宰而称名归脤乃礼之常故石尚以天子之士而书名氏直书而义自见也苟以石尚为贬则刘夏以官师而书名氏葢非贬矣庐陵李氏曰王使自宣十年王季子之后至此始见葢晋伯已衰中国无统而孔子相鲁之余鲁势稍振故王室借此以亲望国亦一王伯消长之几防也奈何孔子以为膰肉不至而行则鲁之礼又荡尽归脤之意何足以感讽鲁哉故以常礼言之古者诸侯入朝朝则各以其职来祭故天子祭宗庙有与诸侯共福之礼与之同其事必与之同其乐也周衰诸侯职贡不修祀事不相久矣庙中之赐诸侯何与于此哉敬王乃以脤肉亲鲁而归失礼之大者也然以时事言之则典礼废坏之余犹能举而行之诸侯苟知尊事是王室可以有为之秋惜乎鲁之不能奉顺此意也春秋书此亦有感矣又曰周礼行人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谢氏曰王受神福頼诸侯所致则神福王宜与诸侯共之故天子分俎实不曰赐而谓之归○刘氏曰谷梁云石尚欲书春秋谓行脤于鲁不知石尚欲书孔子之春秋乎鲁国之春秋乎若孔子之春秋是时未作石尚安得书如鲁国之春秋王人至则书之何足为荣耶

衞世子蒯瞆出奔宋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防于洮太子蒯瞆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説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世子国本也以宠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去国以欲杀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至于出奔是轻宗庙社稷之所付托而恣行矣春秋两着其罪故特书世子其义不系于与蒯瞆之世其国也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危其国本至使父子相残毁灭天理之所由着矣【徐氏曰父子天伦无相去之义今太子以小小无道卫侯恶而逐之又无杀已之意太子怼而去之一则讥卫侯之无恩一则甚太子之不孝胡氏曰书卫世子奔宋则以罪灵公也书赵鞅纳卫世子蒯瞆于戚则以罪蒯瞆也书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则以罪辄也○张氏曰临江刘氏曰左传杀蒯瞆事曰蒯瞆欲杀夫人予谓蒯聩虽不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可羞乎葢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则以谓夫人夫人恶其斥已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余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朝内则逐公叔戌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逐蒯聩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及蒯聩出乃奔宋使真有其事者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常山刘氏曰蒯聩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罪也南子之恶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谮谓蒯聩欲弑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非灵公之罪乎自古谗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之实录也汪氏曰二刘张氏之説固善然皆泥于书世子之义故疑左氏之説然楚商臣蔡般弑君而书世子岂亦与之乎窃考蒯聩忘父之丧而致他人使之谗忘子之亲至迫以兵而必夺之位其于人伦天理泯灭几尽则其耻南子之淫行而欲杀之固有是事朱子集注于论语二章皆以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则左传未可尽废也详观经文书赵鞅帅师纳卫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复归而书纳则蒯聩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虽见逐无去父之义舍其大而论其细何居庐陵李氏曰此条公谷亦无杀母之事张氏取二刘之説极得事情谢氏亦曰骊姬害晋南子害卫其情一也然则申生蒯聩之贤否虽异而晋献卫灵之听谗则同故皆书世子

卫公孟彄出奔郑

髙氏曰比年志公孟帅师此卫国用事之卿灵公疑其为蒯聩之党而逐之屡书大夫之奔着灵公之无道也】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髙氏曰宋公不能容一弟既使为奔亡之臣又使为叛逆之臣奔而入叛叛而复奔三书宋公之弟皆以罪宋公也王氏曰郑庄公之弟段出奔共则书郑伯克段而不言弟所以责郑庄志杀其弟无亲亲之恩也宋辰出奔屡书弟者又以责宋景之宠嬖臣而乖兄弟之义也其不曰宋公逐辰者辰势穷力屈而卒于奔亡非宋公之能逐之也

大搜于比蒲

书搜止此何氏曰书大搜讥亟也大搜之礼五年一为若数于此则书而讥亟若缓于此则书而讥罕张氏曰搜而邾子来防则公亲搜矣而不书公以军政不属公而专于三家则季叔孟孙氏之所为也髙邮孙氏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者必书公公观鱼于棠公狩于郎隐桓之时政犹自公出也自昭之搜红政在三桓搜田之礼虽公自行皆曰大搜而不曰公焉所以见公之不得为政而大夫专国也汪氏曰哀三年三卿并将伐邾兵权仍在三家且不念邾子防公来朝奔丧之勤而取漷沂之田则公不得与兵政可知矣番阳万氏曰夫搜天子之礼也三家始也僭诸侯之礼以为搜终也僭天子之礼而为大搜是尚忍言之哉

邾子来防公

杜氏曰防公于比蒲来而不用朝礼故曰防何氏曰书者非邾子防人于都如入人都当修朝礼言公不受于庙髙氏曰比蒲之搜三家之事故特言防公以别之此与庄二十三年萧叔朝公同葢未尝期约因来朝而偶与公为防尔薛氏曰大搜天子所以防诸侯也僭搜而诸侯来防毋乃太逼乎陈氏曰防公于比蒲也自舍中军公不与兵政者四十年矣于是在比蒲则以季孙斯叔孙州仇之堕费郈也故曰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汪氏曰文十三年卫侯防公于沓郑伯防公于棐皆书地此不书地则知来防于比蒲无疑也庐陵李氏曰公及齐遇谷而萧叔朝公大搜于比蒲而邾子来防公皆非其所也

城莒父及霄

杜氏曰公叛晋助范氏故惧而城二邑家氏曰讥劳民城诸防城诸郓同例庐陵李氏曰谢氏曰方堕费郈又城莒霄苟不择忠良适足为叛人之资而已○家氏曰是歳无冬阙文耳何休云是年孔子以大司冦摄相事齐人馈女乐令圣人去不书冬者贬也此牵合之説夫圣人岂以去位之故而削冬不纪乎汪氏曰搜比蒲城莒父及霄其事葢皆在冬但脱冬一字耳

附录【左传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路获籍秦髙疆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

丙敬王二牛十五年】十有五年【晋定十七齐景五十三卫灵四十蔡昭二十四郑声六曹阳七陈闵七杞僖十一宋景二十一秦惠六楚昭二十一吴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邾朝止此左传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五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汪氏曰邾子以去年来防为未成礼故复来朝未几奔鲁之丧其卑屈亦甚矣

鼷防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传曷为不言其所食慢也谷梁传不敬莫大焉何氏曰徧食其身灾不敬也范氏曰不言所食食非一处以至死赵氏曰常怪鼷防食郊牛致死上元二年因避地旅于防稽时牛灾小防噬牛才伤皮肤无有不死者】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传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按左氏吴之入楚【定四】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为是楚灭之夫灭人之国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乘楚之约尽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谓国必自灭而后人灭之非灭之者独有罪也国君造命不可委命者既以为有命而又贪生忍辱不死于社稷则是不知命矣书以归罪豹之不能死位而与归也故楚子书爵而胡子豹名【家氏曰召陵之防顿胡之君皆在曰以侵楚也是后楚有吴患不能报去年灭顿今年灭胡所以报召陵之怨葢不能报之于中国而吞噬小国以快其宿憾也

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传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髙氏曰鲁郊当在孟春今以改卜牛在涤三月故至五月乃郊汪氏曰不书卜郊徐彦疏云言郊则知卜吉可知未正月改卜牛若在涤三月则当以四月郊今郊于五月葢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从而后郊也故但书改卜牛不书卜郊经于卜郊不从则书之以讥渎卜卜而从则但书郊之过时以讥其慢耳尝考史记云定公十四年鲁郊不致膰俎于大夫今春秋不书十四年郊则郊之不见于经者多矣惟因其失礼之中又失礼者则书以示贬而因见鲁郊之僭也庐陵李氏曰此以牛死改卜而致失时也郊説详见僖三十一年

壬申公薨于髙寝

左传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谷梁传髙寝非正也杜氏曰髙寝宫名不于路寝失其所襄陵许氏曰内卒凡十一公得正而薨者惟庄宣成庐陵李氏曰定公在位十有五年当其初立受国于季孙意如而不能正其罪其异于桓宣者无几矣故春秋于元年即不书正月以示正始之义而于意如之卒特书日以着定公尊奬乱臣之恶其辞严矣然当其初年陪臣执命国事分崩固无足言但阳虎既奔之后三桓亦微孔子为政纲纪麤立正当可以有为之时然竟不能使夫子得遂行其道则鲁何頼哉李氏曰防于夹谷而致侵田之归行乎季孙而有堕都之谋虽仅能明礼义之教雉门两观之作而僭礼莫之改宝玉大弓之窃而分器莫之保惛于女乐政归彊家此定公有圣人而不能用也其言得之矣至其末年防牵洮城莒父城霄无非助乱劳民之举鲁之益弱宜哉

郑罕达帅师伐宋

左传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杜氏曰老丘宋地宋公子地奔郑郑人为之伐宋欲取地以处之襄陵许氏曰宋大国也至于景公而郑能困之则桓魋之为也无竞维人岂不信哉王氏曰郑纳宋叛人已可罪矣又伐大国以居叛人此不待贬黜而罪恶见庐陵李氏曰自罕达伐宋之后有哀七年皇瑗之侵九年雍丘之取其秋宋公伐郑十年夏宋人伐郑十二年宋向巢伐郑卒至十三年罕达取于于嵒之师而后已焉二国之搆怨如此正与隐公初年公子冯之事相类

齐侯衞侯次于渠蒢

左传齐侯卫侯次于蘧拏谋救宋也杜氏曰不果救故书次襄陵许氏曰齐卫新与宋郑同盟叛晋故为宋出请为郑次止其不言救为其不诚于救也王氏曰伐而后次其次为善次而后伐其次为讥救而次亦讥也然书次书救则讥其怠于救患书次不书救则讥无名妄动而非救也齐卫五氏之次传云伐夷仪垂葭之次传云伐河内皆遣兵伐晋而二君次正为之援此云救宋而复不成救是则书齐卫之三次皆贬尔楚蔡次厥貉而后有伐防之事齐卫次五氏垂葭渠蒢而明年有伐晋之事皆谋为不善也比事以观而义自见矣○庐陵李氏曰五氏垂葭之次皆为伐晋此次疑亦为谋晋而自故明年有伐晋之举郑于此从齐方坚不应齐救宋以仇郑许氏説虽善恐非事实

邾子来奔丧

诸侯始奔丧公羊传其言来奔丧何奔丧非礼也谷梁传丧急故以奔言之茅堂胡氏曰诸侯为天王服斩衰崩则奔丧而防其葬若诸侯或同盟或同位或外姻告终易代吊赙赠襚固不可缓而奔其丧则非礼也直书于策失自明矣常山刘氏曰当周之衰天子崩葬诸侯皆无奔丧防葬之事而邾滕反行于彊大国非礼明矣】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传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公羊传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谷梁传姒氏卒妾辞也哀公之母也啖氏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书薨书夫人着其非礼也哀公母定姒卒时子未逾年虽行丧礼不可加于母故书卒子既未成君故不称夫人也茅堂胡氏曰姒氏不称夫人为正名孟子不称夫人为隐恶姒氏定公妾也公羊据鲁失礼言之尔论春秋之法哀虽已君岂得称夫人乎来赗仲子防葬成风深贬天王而名冡宰则知哀虽已君亦不得称夫人矣陈氏曰自成风讫于宣襄子苟为君则其母为夫人书葬定姒则是哀公以夫人葬其母犹宣襄也则何以卒不称夫人葬不称小君徒以丧在殡不及尊其母焉耳○汪氏曰成风敬嬴齐归尚以妾母称夫人小君岂以定公正夫人而反不称夫人小君乎葢僖宣昭即位久遂尊妾母为夫人哀初立未逾年故仍其本号也刘氏曰左氏不称夫人之説非也安有夫人薨而不书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则史书之书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书其夫人也姒氏要为妾母哀未成君故亦未敢谓其母夫人尔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防葬

杜氏曰诸侯防葬非礼也范氏曰邾滕鲁之与国近则来奔丧逺则来防葬同之王者书非礼薛氏曰鲁至弱也而二君为非礼之防况彊大乎家氏曰周衰小国以事王者之礼事大国鲁君尝奔齐晋之丧防楚之葬春秋不书讳之也邾滕二君来奔丧防葬而皆书者非嘉其来志其礼之僭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左传葬定公雨不克葬事礼也谷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乃急辞也不足乎日之辞也茅堂胡氏曰葬速则不懐逾则僭雨经月不止者有矣及期而遇将止以俟之是僭也孙氏曰雨不克葬讥不能葬也髙氏曰雨不克葬无备之甚也葬敬嬴言日中而克葬此言日下昃乃克葬日中则裕于日昃矣君子之于亲不忍一日离也故葬日虞所以宁亲也日下昃则失虞之时矣○赵氏曰谷梁云乃急辞也按此缓称乃不得云急详经意讥臣子缓慢耳

辛巳葬定姒

左传葬定姒不称小君不成丧也公羊传定姒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

公羊曰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曾子问并有丧则如之何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记曾子问篇注同时有父母或祖父母之丧葬则先母而后父奠则先父而后母葬是夺情之事故先轻奠是奉养之事故先重虞祭亦奠之类也○刘氏曰左氏云不称小君不成丧也非也若姒氏实夫人固当书夫人姒氏薨已而曰葬定姒不称小君明不成丧以责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非夫人也何足以见不成丧乎欲责不成丧而不称夫人适足贬小君之尊而不足见臣子之罪也庐陵李氏曰诸家皆以为哀未逾年故止书卒书葬而不书夫人不书薨不书小君此皆因诸僭礼而为之辞其实子虽逾年成君亦不可备夫人之礼也其备之者非礼之常耳故胡氏取公羊而削未逾年之説

冬城漆

左传书不时告也余氏曰前年冬城莒父及霄此年秋葬定公又葬定姒冬城漆其劳民也甚矣张氏曰城漆谋伐邾也定公之丧邾子来奔事鲁谨矣哀公初立不务善邻而以土地之故劳民力启民怨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使吴人乘间以伐其国齐人问罪而取讙阐利未得而害随之谋国如此其不终也宜哉○汪氏曰左氏云书不时告夫他国有事或过时而告于鲁岂有鲁国城邑过时而告于庙可以揜其罪乎此非人情也

春秋大全卷三十六

明 胡广等 撰

哀公上

公名蒋定公子母定姒四岁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春秋絶笔諡法折仁短恭曰哀

周 敬王四十一年孔子卒鲁哀公十九年敬王崩子元王立此据左传载敬王崩故也按诸本敬王崩皆不同或作哀十七年十八年或作哀二十年未详孰正

郑 声公二十一年孔子卒

齐 鲁哀公五年景公卒安孺子荼立是年弑悼公阳生立哀公十年悼公弑子简公壬立哀十四年田常弑简公立其弟骜为平公而相之专其国权齐自是为田氏矣

宋 景公三十八年孔子卒

晋 晋霸衰微鲁哀公十三年防吴黄池吴始称霸定

三十三年孔子卒

卫 鲁哀公二年灵公卒孙出公辄立是年六月晋纳卫太子蒯聩于戚父子争国哀十五年父蒯聩入是为庄公辄出奔哀十七年庄公出立公孙般师十二月齐伐卫立公子起执般师以归哀十八年卫逐起卫侯辄复入

蔡 鲁哀公四年昭公弑子成公立成公十二年孔子

曹 鲁哀公八年宋灭曹

滕 鲁哀公四年顷公卒隐公虞母立哀十一年隐公卒陈 鲁哀公十六年楚灭陈弑闵公

 鲁哀公八年僖公卒子闵公维丘立

薛 鲁哀公十年惠公卒

莒 郊公

邾 鲁哀公七年鲁入邾执邾子益哀公八年归吴又讨邾子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子革以为政哀十年邾子益来奔

许 鲁哀公十三年元公卒

小邾 详见昭公元年

楚 鲁哀公六年昭王卒子惠王章立哀十六年楚白公胜杀令尹子西攻惠王叶公攻白公白公自杀惠王复国哀十八年惠王卒

秦 鲁哀公三年惠公卒悼公立鲁哀公十八年悼公

卒子厉共公立

吴 鲁哀公元年入越栖越防稽越行成哀十年吴诛伍员哀十四年防晋黄池越入吴哀二十年越围吴哀二十二年越灭吴

越 鲁哀公元年吴入越栖于防稽以行成用大夫种范蠡为政哀十四年入吴哀二十年围吴哀二十一年始来聘鲁哀二十二年灭吴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防于徐州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

丁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晋定十八年齐景五十四年卫灵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郑声七年曹阳八年陈闵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吴夫差二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左传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广丈髙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杜氏曰随国义阳随县随世服于楚不通中国吴之入楚昭王奔随随人免之卒复楚国楚人德之列于诸侯故见经定六年郑灭许此复见者葢楚封之汪氏曰楚复封许春秋不与楚之得封故但以自复为文亦犹蔡平陈惠之封于楚而以自归为文也

按左氏曰报栢举也蔡人男女以辨【杜氏曰男女各别系累而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间【杜氏曰楚欲使蔡徙国于江水之北汝水之南求田以自安蔡聼命故楚师还】夫男女以辨则是降【户丘反下同】也疆于江汝则迁其国也而独书围蔡何也蔡尝以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坏【音怪】宗庙徙陈器【郑氏曰陈器乐县也礼诸侯轩县】挞平王之墓矣至是楚国复【扶又反】宁帅师围蔡降其众迁其国而春秋书之畧者见【音现】蔡宜得报而楚子复讐之事可恕也【王氏曰是年吴败越于夫椒春秋亦削而不书犹是意也】圣人本无怨而怨出于不怨【汪氏曰谓圣人本心无怨因其事之当怨而怨之非有心于怨犹不怨也语意与程子所言舜之诛四凶也可怒在彼已何预焉畧相似非若庄子云出怒不怒则怒出于不怒乃异端之説也】故议讐之轻重有至于不与共戴天者今楚人祸及宗庙辱逮父母若包羞忍耻而不能一洒之则不可以有立而天理灭矣故特书围蔡而称爵恕楚之罪词也【襄陵许氏曰蔡侯怒楚不思务本修德以俟时而轻谋兵革以得志于大国是益祸也故蔡昭之志愧于句践矣庐陵李氏曰楚蔡之交兵止于此○家氏曰入郢者吴也挞平王之墓者亦吴也楚不能报之于强吴而乘中国无霸搂二三小国以释憾于蔡谓之复讐而讐卒不能复也前年灭顿去年灭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于蚕食小国以为利春秋奚取哉王氏曰楚昭围蔡未足以为善文定以宋髙宗不复金国之讐故拳拳以复讐为説此朱子所谓以义理穿凿者也

附录【左传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讐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冦讐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冦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谷梁传此该郊之变而道之也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为牛者异有变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礼与其亡也宁有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后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变也而曰我一该郊之变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牲虽有变不道也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此乃所以该郊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养牲虽小不备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书不时也四卜非礼五卜强【其丈反】也全曰牲伤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范氏曰尝置之涤宫名之为上帝牲矣故不敢擅免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按孝经】此成王亮隂之时位冡宰摄国政行天子之事也鲁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而欲尊鲁故赐以重祭得郊禘大雩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欲尊鲁而赐以人臣不得用之礼乐岂所以康周公也哉【祭统康周公故以赐鲁注康犹褒大也】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祭先祖【见王制】此定理也今鲁得郊以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书则无以见【音现】其失礼尽书之乎则有不胜【音升】书者故圣人因其失礼之中又有失焉者则书于策所谓由性命而发言也【本邵子】圣人奚容心哉因事而书以志其失为后世戒其垂训之义大矣【髙氏曰鲁不当郊故天示变以警之而改卜牛是违天也虽改卜牛犹非郊时况公斩然在衰绖之中辄行天子之礼以见上帝可乎汪氏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礼释凶服而从吉则为不孝于亲矧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今在丧而蒇事则为不敬于天一举而犯三不韪焉春秋书郊之失礼未有甚于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犹三望虽曰废郊其罪与哀公等尔○庐陵李氏曰春秋书郊止此故谷梁于此备言之其义有得有失

附录【左传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怀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德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

秋齐侯卫侯伐晋

左传秋齐侯卫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庐陵许氏曰晋为霸主而诸侯至于合从以伐之春秋特书以着中国之无霸也楚得专封王道尽矣晋受众伐霸綂亡矣王道既尽霸綂复亡春秋之变至是而穷矣髙氏曰五氏垂葭之役圣人书次以存晋晋至是益衰圣人不复以盟主厚待之矣以传考之鲁及鲜虞之师在焉春秋以齐卫首晋故没鲁而畧鲜虞也葢晋自召陵之役不能得楚而蔡昭公以吴子胜于是齐卫郑背之已而我睦齐郑宋人効之俱叛晋者也文公之业扫地尽矣至乎黄池之防吴人争长虽欲为成景悼厉之世且不可得矣悲夫汪氏曰前此齐卫五氏之次伐夷仪垂葭之次伐河内葢皆遣偏师伐晋而二君次止为之援春秋皆不书伐非讳之也二君实未尝亲帅师以攻晋但顿兵次止以观其可攻与否故皆书次以着其无名妄动之罪今此并书齐侯卫侯而以伐晋为文者着霸统之絶而受诸侯之兵且诛齐卫之党叛臣而陵霸国也夫范中行晋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岂足为诸侯盟主乎无惑乎齐卫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恶一也不命之臣实人人之所同恶今乃弃君助臣不亦傎乎书曰齐侯卫侯伐晋交贬之也自是晋不复能有为又十二年吴人主防于黄池而春秋终矣陈氏曰伐夷仪不书书次五氏伐河内不书书次垂葭公防齐卫于牵帅狄师袭晋战于绛中犹不书也诸夏之无霸春秋诚有不忍书也必于是而后书春秋葢将终焉是故春秋之初诸侯无王者齐郑宋鲁卫为之也春秋之季诸侯无伯者亦齐郑宋鲁卫为之也庐陵李氏曰自晋文兴伯以来除秦晋之争外与国伐晋者止三文元年卫人伐晋襄二十四年齐侯伐卫遂伐晋虽一时诸侯之玩伯然春秋于卫书人于齐书遂尚未絶晋也至是而直书二国伐晋晋无异于列国矣故此条陈氏许氏得之○啖氏曰左氏云师及齐卫鲜虞人伐晋按经不言鲁师故不取

附录【左传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灾厉亲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不知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髙氏曰观定公之末邾之事鲁至矣去岁邾子来奔丧今逾年而遽伐之葢鲁人谋邾利取其田不复知有礼义也薛氏曰邾所厚者君也何忌鲁之强臣所以伐之也

附录【左传冬十一月晋赵鞅伐朝歌

戊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晋定十九齐景五十五卫灵四十二卒蔡昭三十八郑声八曹阳九陈闵九杞僖十二宋景二十四秦惠八楚昭二十三吴夫差三

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

书盟止此左传伐邾将伐绞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谷梁传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所得也何氏曰漷沂皆水名再出大夫名氏者季孙不与盟杜氏曰句绎邾地

曷为列书三卿哀公得国不张公室三卿并将【去声】鲁众悉行伐国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与【音预】焉适越之罪兆矣定公之薨邾子来奔丧事鲁恭矣而不免于见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礼为国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诸卿相继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强【其丈反】与之盟不知以义睦邻之故也故详书以着其罪【髙氏曰定公之薨邾子来奔丧非能行礼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鲁不敢不恭然卒不免故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之田入春秋未有伐国取田者也师氏曰前此尝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东之田犹以为未足故又取沂西之田则其贪欲无厌必至于尽取而后已可知也以区区之邾国而鲁两纳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时无王霸强陵弱之乱至于如此家氏曰俱书三卿帅师着三家覆出为恶擅兵权为已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书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着鲁人之逐利而不知止也】三人伐则曷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范氏曰季孙不得田故不与盟】莫强乎季孙何独无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孙氏救意如而昭公孙【音逊】阳虎囚桓子孟孙氏救桓子而阳虎奔今得邾田葢季氏以归二家而不取也【王氏笺义曰邾近鲁鲁屡伐之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今晋不能主盟诸侯皆叛故邾子惧比来会来朝来奔丧鲁人犹以为憾三卿帅师伐之取其赂田而复盟以要之三子皆书不举重者政不自公出罪三子也汪氏曰内臣并使始于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之如齐而未尝并将也内臣并将始于成二年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之战鞌而未尝并防也内臣并防始于襄十四年季孙宿叔老之防吴而未尝并盟也今此三卿并将以伐国取地二卿又并盟他国之君是鲁之诸卿与列国诸侯无异大夫之强僭极于此时矣前此昭十一年仲孙貜尝盟邾子而非鲁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虽鲁之志而一卿独盟之耳今三卿以兵攻之夺取其地而二卿又胁之以盟陵弱之暴岂不太甚乎盟蔑与句绎为春秋书盟之始终于此可以考世变矣陈氏曰自是内外盟皆不书不足书也是故七年鄫衍盟吴不书八年莱门盟吴不书甚者十二年防于郧虽三国盟亦不书庐陵李氏曰谢氏曰邾子来防来朝来奔丧犹不免难以鲁之所欲者邾之土地也书取罪其不义也书漷东沂西田邾之分地也书及罪其无厌也此説好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

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汝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滕子来朝

滕朝止此诸侯来朝亦止此汪氏曰哀公新立故滕顷公来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鲁三十一年防葬定十五年顷公再防葬至是复朝不朝之中七十有三年矣诸国之朝滕曹邾居多杞之朝七而止于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于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于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于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于隐十一年而止于是年滕与鲁皆侯国而自隐至哀栖栖于两观之间葢微弱甚矣

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左传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所有故夺其国

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且易【以防反】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汪氏曰郑世子忽以顺而书归郑突曹示以易亦书归楚公子比书自晋齐小白莒去疾书入是也】不称纳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聩复国而书纳者见【音现】蒯聩无道为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者罪卫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聩出奔灵公未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国人数【上声】聩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不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也而夺其位蒯聩之于天理逆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于赵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卫国大臣不能早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音现】矣【茅堂胡氏曰或谓世子世世子也君没而称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与之继世焉必若此言亲可杀父可忘子得国可夺而有之也人之不为禽兽也几希岂春秋立言垂范之意乎晋献公之丧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曰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重耳曰身丧父死不得与哭泣之哀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纳之今灵公方卒而蒯聩御鞅因以为利不太甚乎书赵鞅帅师罪鞅以大夫忧诸侯之事也书曼姑围戚诛辄未尝受灵公之命特国人以蒯瞆不当得国以辄为可立而立之尔安得为受之王父而辞父命哉髙氏曰灵公卒卫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辄使辄知已之得立者以父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还以位则子道得而乱息矣奈何他人纳其父而反拒之耶孙氏曰其言于戚者见蒯聩为辄所拒而不得入于卫也吴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辄拒父也后十三年而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则是辄拒父也家氏曰为辄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顺也为蒯瞆者能反躬自咎以已得罪于先君无君国之理脱屣千乘而莫之顾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然父不父子不子更为争国之计春秋莫适与也○刘氏曰汪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辄则蒯聩不得复称世子称蒯瞆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辄然则从王父之言谷梁传失之其説是矣庐陵李氏曰程子曰蒯聩得罪于父不得复立辄亦不得背父而不与其国为辄计者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君之社稷而身从父则义矣公谷王父命之説非是此説得之大抵蒯瞆父子一段胡氏围戚下一条説极正但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使瞆果有杀母之事则罪在必诛天地所不容不论灵公有命无命决无得国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故不如二刘氏之论明白洞达而无疑也张氏曰蒯瞆必无杀母之事二刘氏辨之于定十四年出奔宋之传矣观春秋再以世子书则知蒯瞆为无辜而被此名以出故春秋正其名而谓之世子所谓与之继世者也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左传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斾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貌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焦乐丁曰诗云爰始爰谋爰契我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太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免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太子祷曰曽孙蒯瞆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瞆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郑师比获温大夫赵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传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龙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鼔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絶杜氏曰铁卫地在戚城南刘氏曰战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犹曰赵鞅为主乎此战也云尔孙氏曰皆言帅师者其众敌也汪氏曰郑之党叛人固罪也然鞅不思所以致乱者已实为之苟能引咎责躬改过迁善返国权于其君修明政事复兴伯业则诸侯畏之范中行将覆亡是惧焉敢怙乱今乃纳蒯瞆而见拒于卫遇郑师而震栗失措既而幸胜且以隽功相与矜夸不思黩武勦民搆怨与国以力胜人奚足恃乎春秋以赵鞅主乎是战处已息争之道逺怨之方也庐陵李氏曰春秋舍齐秦楚外无能与晋战者葢无能与晋敌也今以蕞尔之郑而晋赵鞅及之战虽胜不武矣书而夷晋于列国也况赵鞅既胜而争功故羣下皆自伐其不复振也宜哉谢氏以为罕达为卫讨蒯聩赵鞅为蒯瞆御之故二师交战于铁未知是否

冬十月葬衞灵公

范氏曰七月而葬蒯瞆之乱故也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书迁止此左传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説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州来吴所灭也【髙氏曰初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被诛成王复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来是也】蔡虽请迁于吴而中悔吴人如蔡纳聘而师毕入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説【如字】哭而迁墓如此则实吴人之所迁也而经以自迁为文何也楚既降【戸江反】蔡使疆于江汝蔡人听命而还【音旋】师矣复【扶又反下有复同】背【音 下同】楚请迁于吴而又自悔也其谋之不臧甚矣【杜氏曰畏楚而请迁故以自迁为文】夫迁国大事也盘庚五迁利害甚明众犹胥怨不适有居至于丁宁反复【音覆】播告之修而后定也【书盘庚不适有居注言民不肯往适有居也】今蔡介【间厠也】于吴楚二大国之间背楚诳吴及其事急又委罪于执政其谁之咎也故经以自迁为文而杀公子驷则书大夫而称国言君与用事大臣擅杀之也放公孙猎则书大夫而称人言国乱无政众人擅放之也驷与猎其以请迁于吴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説谁敢有复尽忠而与谋其国者哉【襄陵许氏曰蔡悔请迁及吴师入而委罪于驷焉称国以杀杀无罪也圣人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而况于国乎故蔡自杀公子驷上下危疑遂以祸败

已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晋定二十齐景五十六卫出公辄元年蔡昭二十七郑声九曹阳十陈闵十僖十四宋景二十五秦惠九卒楚昭二十四吴夫差四

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传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瞆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按左氏灵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无子将立汝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杜氏曰卿大夫士】君命只【音攴】辱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大【音泰】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郢必闻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以拒蒯瞆蒯聩前称世子者所以深罪辄之见立不辞而拒其父也辄若可立则蒯瞆为未絶未絶则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乎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伐郑而序求为首以诛殇公【事见隐公四年】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唐陈氏曰先国夏后曼姑是圣人恶其不义以齐为兵首孙氏曰襄元年书围宋彭城此不言围卫戚者不与国夏助辄围父也髙氏曰曼姑为子围父逆乱人伦莫甚于此齐国夏帅师助之故为恶首齐与晋为仇若蒯瞆入则卫从晋矣此齐所以助辄也薛氏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齐之罪有浮于卫也襄陵许氏曰晋以君臣称兵而齐为臣伐君卫以父子争国而齐助子围父以是令于诸侯君子是以知齐之不伯而将有乱也】古者孙从祖【刘歆曰孙居王父之处正昭穆则孙常与祖代张纯曰父子不并坐而孙从王父】又孙氏王父之字【杜氏曰诸侯之孙以王父字为氏】考于庙制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周礼小宗伯注自始祖之后皆父曰昭子曰穆】不以父命辞王命礼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朱子曰夷齐皆求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视弃其国犹敝屣尔若卫辄之据国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语明矣】然则为辄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于防反】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是故辄辞其位以避父则卫之臣子拒蒯瞆而辅之可也辄利其位以拒父则卫之臣子舍【音舍】爵禄而去之可也【朱子曰蒯瞆父子之事其进退可否只看辄之心如何尔若辄有拒父之心则固无可论若有避父之心则卫之臣子以君臣之义当拒蒯瞆而辅之若其必辞则请命而更立君可矣设若辄贤而不听其去则为辄者又当权轻重而处之使君臣父子之间道并行而不相背苟不能然则逃之而已矣但不可有毫髪私意于其间耳】恶有父不慈子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茅堂胡氏曰意林曰夷齐求仁得仁故无怨不以能有国家为贵而以能全其志义为安故孔子称之春秋抑曼姑于齐以明臣之不可侵其君离戚于卫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而君臣父子之道正矣为曼姑之义宜明言于其君曰子无讨父之道臣不足为三军将也为辄之义亦宜明言于其国曰臣无乘君之道我不可为千乘主也若是上让下竞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纷纷哉此义精矣其上国夏者诛贼子之党也庐陵李氏曰卫石曼姑围戚与宋华元围宋彭城相对然宋事以晋首兵者善晋之讨逆也卫事以齐首兵者不以子围父也彭城书宋者正彭城归于宋也戚不书卫者不以子制父也谢氏得之○刘氏曰杜氏曰曼姑知其不义故推齐为首非也春秋苟从告为不义者饰非乎汪氏曰公羊以围戚为伯讨然则曷为不书围卫戚与宋彭城比乎又云辄不以父命辞王父命是不以家事辞王事岂可逆父子之伦而可谓之王法乎礼记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説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杀其弑父之人葢子弑父而其子杀之杀之者之子又将得而杀之是圣人之法教人以父子相残也岂理也哉唐李存孝以克用养子叛其父而请命于朝廷先儒以为不可受葢知春秋贬国夏之义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灾

左传夏五月辛卯司铎火火逾公宫桓僖灾救火者皆曰顾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宫人肃给济濡帷幙郁攸从之蒙葺公屋自太庙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无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驾乘车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伤人则止财可为也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无备而官办者犹拾沈也于是乎去表之槖道还公宫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公羊传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曷为不言其复立春秋见者不复见也何以不言及敌也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杜氏曰桓僖亲尽而庙不毁宜为天所灾故孔子闻火知其必桓僖

桓僖亲尽矣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于桓立于僖世专鲁国之政其诸以是为悦而不毁欤【髙邮孙氏曰桓公者哀公之十世祖也僖公者哀公之七世祖也诸侯五庙而十世七世之庙存焉非礼矣髙氏曰诸侯五庙亲尽则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也圣人因其灾而并录之君子于是乎知有天道也家氏曰季氏悖礼僭上罪不胜诛故天灾桓僖庙以示警戒或问汉髙庙园殿灾董相谓髙庙不当居辽东园殿不当居陵旁何所据而言然茅堂胡氏曰此是推本孔子在陈闻鲁灾知桓僖之意也】何以不称及等也【何氏曰亲过髙祖亲疏适等范氏曰逺祖恩无差等如一故不言及】称及则祖有尊卑矣或谓祖有功宗有德所以劝也则如之何曰孝子慈孙事其祖考仁也或七庙或五庙自是而衰【初危反杀也】礼也奚问其功德之有无也必若此言是子孙得选择其祖宗而尊事之矣岂理也哉【朱子曰商之三宗周之世室见于经典皆有明文而功德有无之实天下后世自有公论若必以此为嫌则秦政之恶子议父臣议君而除諡法者不为过矣程子晩年尝论宋朝庙制太祖太宗皆当百世不迁则知前説若非记者之误则或一时之言而未必终身之定论也汪氏曰家语记孔子对陈侯之言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庙而鲁不毁是以天灾加之葢桓公簒立无功德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德实所以隆私恩焉耳又家语记孔子在齐闻周先王庙灾曰此必僖王之庙今考景王之时上距僖王已八世僖王在位日浅亦无功德可称其庙亦在当毁故天灾及之与鲁桓僖之庙灾无以异也然晋之悼公朝于武宫晋顷公时献俘于文宫则当时诸侯之祖庙亲尽而不毁者无国无之故春秋特书桓僖灾以示戒欤庐陵李氏曰左氏载此年救火之事如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季桓子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此亦见鲁为儒书之国○刘氏曰公羊云复立也不言复立见者不复见也非也古之人省文不若是且必若云作三军舍中军曷为独言哉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启公作开

陆氏曰开者避汉景帝讳杜氏曰启阳琅琊开阳县鲁党范氏故惧晋比年四城汪氏曰益都路沂州临沂县有故开阳城襄陵许氏曰所城近敌故帅师焉地震庙灾变异弗图而取田城邑兵役相继可谓不畏天命矣中失而外键本亡而末务此鲁之季世也

宋乐髠帅师伐曹

薛氏曰讨乐大心之乱也髙氏曰曹本属宋既而叛之庐陵李氏曰此葢曹公孙彊为政之时襄陵许氏曰宋始窥曹曹不量力而奸强国不脩德而图大功则适足以取亡而已此年乐髠伐六年向巢伐七年围八年入而以曹伯阳归矣

附录【左传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癸卯周人杀苌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

左传秋季孙有疾命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季孙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卫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庐陵李氏曰朱子曰康子夺嫡即此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杜氏曰公子驷之党髙氏曰放大夫者国也而称人众人逐之也其放之于吴召乱之道也厥后后蔡以公孙氏岂猎之党与○庐陵李氏曰谷梁注放胥甲父称国放无罪也此称人放有罪也谢氏亦以猎得罪于国人故称人以放胡氏不取以书其大夫观之胡氏得之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

髙氏曰邾子已受盟于句绎今二卿逾年而围之是自败其盟也虽邾政不修有以致冦然鲁之弃信亦已甚矣自是盟不足恃春秋不志也庐陵李氏曰来防来朝来奔丧犹不免伐取郭沂田受绎盟犹不免围不至于以邾子益来不止也小国水火甚矣诸侯无伯害哉

附录【左传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十一月赵鞅杀士臯夷恶范氏也

庚敬王二戌十九年】四年【晋定二十一齐景五十七卫出二蔡昭二十八杀郑声十曹阳十一陈闵十一僖十五宋景二十六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吴夫差五

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

左传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公羊传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谷梁传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微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

按左氏蔡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公孙翩逐而射之卒然则翩非微者其以盗称何也蔡侯背【音佩】楚诳吴又委罪于执政【见二年】其谋国如是则信义俱亡礼文并弃无以守身而自卫夫人得而害之矣故变文书盗以警有国之君也【蜀杜氏曰蔡侯为一国之君不能自正而为贱者所杀其贬可知也陈氏曰盗疏且贱者也称盗以杀则凡在官者无人也蔡杀其大夫公子驷蔡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蕞尔蔡也而连年诛放其大夫是贵近无人也是故杀翩不书以为不足讨也葬昭公以为不必不葬也张氏曰凡弑君称弑积渐之名也葢国君之尊其势位之崇髙非臣下所得轻而危之也故其谋必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得行焉今蔡昭不道上得罪于大国下无道于其民忠谋不用无罪见杀人心以离故翩之事成于一旦春秋以盗杀书之所以见其几于独夫也余祭称弑上下之名犹存也蔡申称杀君道亡矣】翩弑君而畧其名氏姓与霍皆翩之党称国以杀而不去【起吕反】其官者二公孙葢尝谋国不使其君至于是而弗见庸者也故书法如此而或者以翩非微者而称盗苏辙以为求名而不得非矣天下岂有欲求弑君之名春秋又惜此名而不与者哉【髙氏曰宣十七年蔡侯申卒是为文公此蔡侯申于文公为曽孙周人以讳事神岂有曽孙与曽祖同名者乎必有一误庐陵李氏曰谷梁春秋有三盗微杀大夫谓之盗盗杀陈夏区夫是也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盗窃宝玉大弓是也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盗杀蔡侯申是也言其辟中国之正道而行同盗贼不以礼义为主而侥幸以求名利若齐豹之类故抑而书盗

蔡公孙辰出奔吴

陈氏曰书君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则夫人庆父与闻乎弑矣书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吴则辰与闻乎杀矣

葬秦恵公

宋人执小邾子

襄陵许氏曰天下无霸故宋人得以执小邾子伐郑入曹而无所忌汪氏曰称人以执非伯讨也不称名无罪也以私怨擅执小国之君又不归诸京师其罪大矣庐陵李氏曰伐曹执邾之役葢齐景图伯无成而宋亦有志于争权也当合宋襄执滕用鄫子围曹等看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汪氏曰霍即旰传见上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书执止此左传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左司马贩申公寿余叶公诸梁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闗曰吴将沂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期袭梁及霍单浮余围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隂地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雒左师军于莵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听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戸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公羊传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楚围蛮氏子赤奔晋楚谓晋曰晋楚有盟好【呼报反】恶同之若将不废则寡人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杜氏曰少习商县武闗也将大开武闗以伐晋】赵鞅曰晋国未宁安能恶楚必速与之乃诈执蛮子以畀楚师其曰晋人云者罪之也蛮子赤何以名戎蛮也无罪见执亦书名外之也文公执曹伯则曰畀宋人今此曷云归于楚归于楚者犹云京师楚也晋主夏盟为日久矣不竞至此春秋所恶【唐陈氏曰霸主执列国之君归于京师正也今执而与楚宜书如曹伯畀宋人乃书与归于京师文无异是责晋不当执不宜归于楚而归于楚明矣髙氏曰诸侯有罪方伯请命于天子问罪然后执而归诸京师正也不请王命而执之归于京师若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其罪为轻若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执诸侯畀诸侯其罪已重今晋为中国盟主而执戎蛮子归于楚以君臣言则楚为君矣以强弱言则楚为伯矣家氏曰戎蛮虽迩于楚亦尝服属中夏昭十六年楚乘其乱诱其君而杀之楚实无道戎之叛之宜也于是自投归晋晋人倘畏楚之盛彊拒而弗纳可也听其去而适他国亦可也乃诈而执之以归于楚执人而归之蛮荆是以事京师者而事狂楚晋之罪大矣故书人以贬之

城西郛

杜氏曰鲁西郭备晋也

六月辛丑亳社灾

公羊传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灾何亡国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谷梁传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亡国之社以为庙屏戒也其屋亡国之社不得达上也范氏曰亳即殷立亳社于庙外以为屏蔽程子曰书曰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国既亡则社自当迁汤存之以为后戒故但屋之则与迁之无异既为亡国之社则自王都至国都皆有之使为戒也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鲁有亳社灾屋之故有灾此制计之必始于汤也孔氏曰殷有天下作都于亳亳社殷社也葢武王伐纣使诸侯各立其社以戒亡国其社有屋故火得焚之灾天火也茅堂胡氏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亡国之社屋之武王克商班其社于诸侯以为庙屏其灾者刘向以为人君纵心不能警戒之象汪氏曰亡国之社戒鲁之危亡也七年左传云以邾子来献于亳社则新作亳社之屋可知矣不书新作亳社者以其当作故不志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汪氏曰在位二十三年子虞母嗣是为隐公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胡氏曰蔡昭书葬谓杀其大夫公孙姓等为贼已讨则当如卫人杀州吁例书之然后谓之贼今称国以讨而不去其官则不以二大夫为贼也若以为讨之不以其罪故书大夫则当从里克甯喜之例不书葬矣故知此例不通蔡昭之得书葬自别有义也髙氏曰国乱故缓春秋于定哀之际录蔡昭尤详者哀其不幸也当齐桓晋文之隆蔡犹不能自拔于楚凌迟至于摽季而昭公乃鋭然合中国以兴召陵之防卒能以吴破楚入郢此其志力有过人者遭晋德之不竞而不能逺抚使之卒陷于楚之祸君子是以哀昭之不幸而为之数见于经也使昭公出于晋悼之世其功烈当如何哉

葬滕顷公

附录【左传秋七月齐陈乞施卫甯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隂又盂壶口防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辛敬王三亥十年】五年【晋定二十二齐景五十八卒卫出三蔡成公朔元年郑声十一曹阳十二陈闵十二僖十六宋景二十七悼二楚昭二十六吴夫差六

春城毗

杜氏曰备晋也

夏齐侯伐宋

髙氏曰齐之伐宋所以图霸也汪氏曰定十四年齐侯宋公防于洮距此六年未有衅端而景公忽兴师以伐宋岂以宋人伐曹执小邾子恃强凌弱故托是讨之以图霸欤然景公内不能正其国区区胁制以争伯权是以郑卫鲁宋虽从之而不心服也老将知而耄及之犹不知省无何身殁子弑卒以国与陈氏公孙丑称晏子以其君显抑未矣

晋赵鞅帅师伐卫

左传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栁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讐乎对曰私讐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栁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夏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杜氏曰卫助范氏故也家氏曰辄以子拒父齐国夏为之围戚逆也蒯瞆以父伐子晋赵鞅为之伐卫其顺矣乎吁齐固失矣晋亦未为得也晋人倘欲脩明伯业陈大义以示天下当请之天王召诸侯伐卫执辄归诸京师命公子郢而立之然后于义为正若私于蒯瞆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许也况实以范氏之故而纳蒯瞆以为名乎庐陵李氏曰晋自侵楚之后惟此年伐卫明年伐鲜虞书伐葢讨范氏之党则师出庶几有名耳谢氏以此伐卫为蒯瞆未入故亦是一説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

左传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张氏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管婴后有孔子晏婴告之以陈氏将窃其国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亦知説而从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以未有太子告之反使之姑谋乐而勿忧无君卒致死肉未寒子弑国乱曽未十年陈恒弑简公而移其社稷真范祖禹所谓治愈久而政愈弊年弥进而德弥退者景公之卒葬书于春秋岂不为享国日久而曽无逺虑者之戒欤

冬叔还如齐

髙氏曰使卿吊且防葬也

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传闰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畧也谷梁传不正其闰也何氏曰恩杀故并闰数丧服大功以下以闰月为数刘氏曰丧以年断者不以闰数以月断者则以闰数孙氏曰闰月丧事不数葬齐景公非礼也讥其变常也唐陈氏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苟以闰数则三年之内已有二十五月安得谓之三年欤苟以闰数而书则诸书崩薨卒葬皆宜书矣奚独斯也

附录【左传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子思曰诗曰不懈于位民之攸暨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商颂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以多福

壬敬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晋定二十三齐安孺子荼元年弑卫出四蔡成二郑声十二曹阳十三陈闵十三杞僖十七宋景十八秦悼三楚昭二十七卒吴夫差七

春城邾瑕

书城止此杜氏曰备晋也任城亢父县北有邾娄城髙氏曰瑕邾邑鲁未尝取于邾而遽城之见鲁之迫邾也是年冬伐邾明年遂入邾邾益微弱鲁以不义强城之也圣人因其城而系之邾者不与鲁之擅并人土也王氏曰邾瑕如鲁齐之类鲁有负瑕故称邾以别之鲁取不书恐如成之不见于经耳襄陵许氏曰定哀十六年间凡八城邑鲁既不得事晋诸侯方争是以髙城深池务守其国以捍祸乱然使鲁能脩其政如治城者则天下归之岂特自守而已三年以来岁书城邑以着鲁无德政劳民荐数如此后虽城邑不复志矣】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左传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杜氏曰四年鲜虞纳荀寅于柏人薛氏曰昭十二年楚人伐徐之岁楚防方炽而书晋伐鲜虞十五年楚冦少安不能辑睦中夏而荀吴伐之定四年召陵能防楚有可乘之机而士鞅及卫孔圉伐鲜虞五年吴方入郢士鞅又伐鲜虞于是尽失诸侯又有赵鞅之伐则晋伯业之衰皆由陪臣封殖贪伐鲜虞故也

吴伐陈

左传复脩旧怨也楚子曰吾老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髙氏曰陈楚与也吴之入楚使召陈侯陈侯不来吴人怨之元年侵陈今复伐陈脩怨也陈自是与吴成张氏曰夫差脩怨黩兵以取灭亡故春秋复狄之

夏齐国夏及髙张来奔

左传齐陈乞伪事髙国者每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髙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髙张晏圉施来奔襄陵许氏曰陈乞将立阳生乃老逐国髙国髙奔而后陈乞弑君之谋得肆矣陈氏曰齐杀其大夫髙厚齐崔杼弑其君光齐国夏及髙张来奔齐陈乞弑其君荼圣人之垂诫深矣张氏曰髙国为国世臣从君于昏受其顾命力不足以卫上委君而逃书奔以罪其不忠也

叔还防吴于柤

襄陵许氏曰叔还以吴在柤故往防之始结吴好也吴挟诈术以鲁政之不脩务与吴亲以资其力君子耻柤之防于此知鲁之将有吴患矣庐陵李氏曰叔还之防吴与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叔弓防楚子于陈一也而春秋狄吴何哉伐我之兆见于此矣春秋之末臣与吴防者二然后有黄池之两伯中国为吴鲁不得不任其责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左传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于周太史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病而寘诸股肱何益不谷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髙氏曰昭王委政囊瓦宠费无极使贤人诛戮诸侯怨叛入郢之祸官潴冡发几不免其身迄得返国而卒于位者国有一申包胥也庐陵李氏曰左氏载楚昭有死讐之志及其命公子启为王与不肯移祸于令尹司马等亦足见昭王之贤又载子西子期子闾之让国不立亦足见二子之贤故楚不终衰又曰楚子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此足以证诸侯不当三望之事

附录【左传八月齐邴意兹来奔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

左传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门而告之故阚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防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忘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頼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征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羣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公羊传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荼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葢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舍谷梁传阳生入而弑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其以国氏何也取国于荼也程子曰称齐阳生见景公废长立少以啓乱也

阳生曷为不称公子非先君之子也为人子者无以有已【见家语注身父母所有也】则以父母之心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国已则簒荼而自立是自絶于先君岂复【扶又反】得为先君之子也不称公子诛不子也【郑康成曰阳生簒国故不言公子】阳生不子则曷为系之齐春秋端本之书也正其本则事理阳生之不子也其谁使之然也不有废长【展两反】立少【诗昭反】以啓乱者乎故齐景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以阳生系之齐着乱之所由生也【张氏曰春秋讥景公之废长立少而不称公子阳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设此心两弃之也故凡当然而君父处之不以其道者君子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齐宁他人有之而不敢当春秋岂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然而弑荼者阳生与朱毛也曷为书陈乞【杜氏曰弑荼者朱毛与阳生而书陈乞所以明乞立阳生而荼见弑则祸由乞始也楚比刼立陈乞流涕子家惮老皆疑于免罪故春秋明而书之以为弑主髙氏曰春秋书弑君之贼虽其人不自为必以祸所从发为主所以诛其意也】初景公谓陈乞吾欲立荼何如对曰所乐【音洛】乎为君者欲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也君如欲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乞曰吾闻子葢将不欲立我也对曰千乘【细证反】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与之玉节而走之鲁景公死荼立陈乞使人迎阳生寘诸家召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诸大夫知乞有备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尔故里克中立不免杀身之刑陈乞献谀终被【皮寄反】弑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之义陷于大恶而不知者也【髙邮孙氏曰阳生入齐而陈乞弑君则是阳生与闻乎故也不以阳生首恶者阳生之入陈乞召之荼之弑陈乞为之加阳生以弑君之罪则乞废立之迹不明书阳生之入而陈乞弑君则乞之恶着而阳生与有罪焉陈氏曰卫侯入于夷仪卫喜弑其君剽则喜为卫侯弑也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则乞为阳生弑也荼之弑得国者阳生也曷为不以罪齐无知者罪阳生于是齐政由陈氏矣彼阳生者亡公子而已乞不有无君之心则阳生为僇矣家氏曰阳生之入与小白书入同然小白之入齐无君也阳生之入齐有君矣荼弑在阳生既入之后然其谋实定于阳生未入之前不与小白同也晋献公杀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与此畧相似荼则卓也阳生则夷吾也陈乞则里克也然夷吾不预杀而阳生实预于杀则阳生又不得与夷吾同也且弑荼立阳生乃乞之本谋故专罪陈乞阳生于诸子为长以序当立景公黜长立幼以是召乱春秋不坐阳生以首恶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长不以爱其寓戒之意深矣髙氏曰观从召公子比而防死陈乞召阳生而荼死乞蒙弑君之恶而从乃委罪公子比何也从陪臣也能始祸而不能定其所立比以众立而不顾其君是比弑之也乞大臣也齐已有君而又外求阳生阳生虽入而不能自定其位乞以强立之而不顾其君是乞弑之也从虽召比然公子有三焉比不自立可也乞召阳生固将君之矣阳生为君则孺子荼何所置哉故春秋别嫌明微不以其迹而同其诛也○刘氏曰谷梁云阳生正荼不正故不以阳生君荼然而荼受命阳生不受命阳生弑先君所命是则弑其君矣何云不以阳生君荼乎假令先君废阳生为非义自可听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躬弑其君春秋犹诡其罪以与陈乞何哉要之陈乞主阳生而弑荼可知也庐陵李氏曰齐阳生书法与齐小白同皆非有君父之命而以次则居长当立故不书公子而称国也卫州吁书法与齐无知同皆罪其君不待以公子之道使之与闻国政而当国故不称公子而称国余例皆可参通此条公羊当国之説非是至其载陈乞本末独详于左氏有以乞春秋罪乞之大意则胡氏详矣葢当废立之际大臣当据经守正守死不回然后可不然必陷于大恶里克陈乞事正同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髙氏曰鲁人必欲灭邾而后已自公即位以来四用兵于邾积明年入邾之乱

宋向巢帅师伐曹

髙氏曰乐髠伐之犹未服且为入曹起也

癸敬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晋定二十四齐悼公阳生元年卫出五蔡成三郑声十三曹阳十四陈闵十四僖十八宋景二十九秦悼四楚惠王章元年吴夫差八

春宋皇瑗帅师侵郑

左传春宋师侵郑郑叛晋故也髙氏曰不务德而加兵于人故书侵张氏曰老丘之役宋郑始因隙地以起兵争卒致各取其师以逞其杀人之志所以详其交争之实也汪氏曰老丘败在定十五年是后九年取郑师于雍丘十三年取宋师于嵒○庐陵李氏曰宋之叛晋久矣岂复为晋讨郑乎左氏非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左传晋师侵卫卫不服也杜氏曰五年晋伐卫至今未服髙氏曰卫辄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犹未纳也晋不以此致讨而以范中行氏加兵于卫故书侵

夏公防吴于鄫

左传夏公防吴于鄫吴来征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听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太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苟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发文身臝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杜氏曰鄫今琅邪鄫县张氏曰即旧鄫国比年书防吴所以着哀公之失谋于始而遗患于后日也髙氏曰吴欲霸诸侯鲁先往防之汪氏曰邾茅夷鸿称盟于鄫衍而经不书盟讳与吴盟也故吴伐我盟于莱门防于黄池吴争先歃皆不书隐中国之与吴盟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左传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秋伐邾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谏不听茅成子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侯于绎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负瑕故有绎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逺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君之执事以陆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邾娄子益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恶也春秋有临天下之言焉有临一国之言焉有临一家之言焉其言来者有外鲁之辞焉范氏曰恶其不能死社稷

春秋隐君之恶故灭国书取婉以成章【左传】而不失其实也恃强凌弱无故伐人而入其国处其宫昼夜掠以其君来献于亳社囚于负瑕此天下之恶也吴师为【于伪反下人为同】是克东阳齐人为是取吾二邑【并在明年】辱国亦甚矣何以备书于策而不讳乎圣人道隆而德大人之有恶务去【起吕反下司】之而不积也则不念其恶而进之矣以邾子益来恶也归邾子益于邾是知其为恶能去之而不积也故书以邾子来而不讳者欲见【音现下同】后书归邾子之为能去其恶而与之也圣人之情见矣明此然后可以操【仓力反】赏罚之权不明乎此以操赏罚之权而能济者鲜【上声】矣【薛氏曰伐邾本三家而公自为之不得已也公内迫于三家三家归过于上也刘氏曰益何以名贱之也贱之奈何虏服也苏氏曰鲁入邾以邾子益来而不书灭何也邾大夫茅夷鸿保于茅请救于吴明年吴为之伐鲁鲁复邾子故不言灭也在外曰以归在内曰以来内外之别也○刘氏曰公羊云入不言伐其言伐内辞也使若他人然非也初秋伐之八月入之理当并书无取于内辞也入邾娄使若他人犹可诿以邾娄子益来又可云他人乎又曰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亦非也诸侯擅入人之国为大恶矣此自入而以归不得以获解也谷梁云其言来者外鲁之辞亦非也直书入邾又言以邾子益来于君亲之过而无所隐义已足矣岂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不外其君当曰以邾子益归乎夫归可施于人不可施于我来可施于我不可施于人此春秋之文也唐陈氏曰夹阵而获其君则曰获入国灭国而以其君归则曰以书于诸侯则曰归于鲁则曰来

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

左传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鴈献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访政事大説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钟邘髙氏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讨然宋之伐曹数矣今又围之亦已甚矣故贬而人之苟将卑师少岂能围之乎郑与曹疎所以救曹非志于义也欲报皇瑗之师也家氏曰中国无盟主诸侯擅侵伐更相吞噬不夺不餍春秋书宋围曹罪宋也书郑救曹与郑也春秋与郑之能救所以愧齐晋诸大国之不能救也陈氏曰书救曹何曹卒灭于宋也自鲁救晋凡晋楚之救皆不书六十年矣其再见以中国无霸而诸侯自相救也诸侯自相救犹可也吴救陈诸夏几于亡矣庐陵李氏曰谢氏曰曹之病于宋久矣大国无一为之援而郑能帅师救之善之也

春秋大全卷三十七

明 胡广等 撰

哀公

甲敬王三寅十三年】八年【晋定二十五齐悼二卫出六蔡成四郑声十四曹阳十五国亡陈闵十五僖十九卒宋景三十秦悼五楚惠二吴夫差九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传春宋公伐曹将还禇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公羊传曹伯阳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此灭曹也曷为不言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何氏曰言灭者臣子与君戮力一心共死之辞也】曹伯阳好【乎报反】田弋鄙人公孙彊获白鴈献之且言田弋之説因访政事大説【音悦】之疆言霸説于曹伯因背【音佩】晋而奸【音干】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书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而削其见灭之实犹虞之亡书晋人执虞公而不言灭也【苏氏曰此灭曹也其不书灭言自灭也】春秋轻重之权衡故书法若此有国者妄听辩言以乱旧政自取灭亡之祸可以鉴矣【陈氏曰桧亡东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终也夫子之删诗也系曹桧于国风之后于桧之卒篇曰思周道也伤天下之无王也于曹之卒篇曰思治也伤天下之无伯也春秋作于定哀之际文武之所褒大诸侯亡国多矣莫强于齐晋晋赵鞅归于晋则晋亡之渐也齐陈乞弑其君荼则齐亡之渐也夫子尝喟然于此矣兴灭国继絶世修废官举逸民葢常有此言也于是曹不言灭○刘氏曰公羊云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非也当此时鲁人自救不暇岂有不救同姓之灭春秋遂责之乎且责鲁不救而讳曹之灭纵失宋公之恶苟责无罪之鲁甚无理也

吴伐我

书伐我始此左传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叔孙辄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隐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病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雠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拘鄫人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尝为之宰澹台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懿子谓景伯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公賔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二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菜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吴人盟而还

吴为【于伪反】邾故兴师伐鲁兵加国都而盟于城下经书伐我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讳之也【苏氏曰不言四鄙而直言伐我兵加于国都也于是为城下之盟而还不书讳之也】来战于郎直书不讳之盟于城下何讳之深也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亦云急矣欲盟城下则曰有以国毙不能从也晋师从齐齐侯致赂晋人不可国佐对曰子若不许请合【如字又音閤】余烬【似力反】背【音佩】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遂盟于袁娄而春秋与之今鲁未及亏不能少待遂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夫弃国者其能国乎使有华【尸化反】元国佐之臣则不至此矣故春秋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欲见【音现】其实而深讳之以为后世谋国之士不能以礼义自强偷生惜死至于侵削陵迟而不知耻者之戒也【家氏曰吴伐我以救邾而书伐无褒辞者春秋之责救贵义也茅成子之请救于吴也动吴子以利吴子悦于利而动是以率师造于鲁之城下不责鲁以存邾遽受盟而返何救之足言其后吴责报于邾者不已执其君而扰乱其国存亡国者顾如是乎汪氏曰哀公即位七年加兵于邾者五而且入其国俘其君自入春秋鲁恃强陵弱未有若是之甚也此年书吴伐我比事以观则鲁之受伐葢有由矣前此书侵伐必言四鄙见鲁之国都犹足为守也至于是年吴兵直抵鲁之城下则鲁之四竟藩屏荡然而国不足为国矣哀公之经两书伐我若曰我能入邾吴能为邾而伐我我能防吴伐齐齐能兴师而伐我虽据事直书而详味书法亦有反已自咎之意焉庐陵李氏曰春秋伐我者必书四鄙不使难迩我国也独此与明年国书伐我为特笔葢曲在我也胡氏讳城下之盟其説本苏氏谢氏曰不至国都则书某鄙至国都则书伐我亦是又曰是时鲁政虽陵无以为国然观左氏所记尽忠死难之士皇多有之此所以为礼义之国欤公山不狃以叛亡之人而处心尚能如此贤于人逺矣孔子之欲往岂无意夫

夏齐人取讙及阐

左传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谷梁传恶内也杜氏曰阐在东平刚县北程子曰内失邑不书君辱当讳也不能保其土地民人是不君也已与之彼以非义而受则书取此与济西田是也鲁入邾而以其君来致齐怒吴伐故赂齐以説之襄陵许氏曰外取邑不书以即归我故书之也王氏曰鲁以兵召衅固不容无过齐以私愤取非其有故称人○家氏曰公谷以齐为邾故取讙阐左氏则以季姬未归故齐人来讨观齐之兵端当从二传非以女故葢齐取二邑要鲁以存邾尔唐陈氏曰凡用兵而取先书伐次书取用兵而取苐书取

附录【左传或谮胡姬于齐侯曰安孺子之党也六月齐侯杀胡姬

归邾子益于邾

左传齐侯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邾子又无道吴子使大宰子余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太子革以为政谷梁传益之名失国也何氏曰书者善鲁能悔过归之张氏曰凡取邑之类少有复归之者今鲁不遂其恶而归之故以顺辞言之也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及齐平九月臧賔如如齐涖盟齐闾丘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归嬖○鲍牧又谓羣公子曰使女有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谓鲍子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出门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麋之以入遂杀之

冬十有二月癸亥伯过卒

齐人归讙及阐

左传季姬嬖故也程子曰不云我田既归邾子亦归其田非以为惠也

按左氏邾子益齐出也鲁以益来则齐人取讙及阐又如吴请师而怒犹未怠也以此见国君之造【在早反】恶不悛【音铨】则四邻谋取其国家莫能保矣归邾子益于邾则齐人归讙及阐又辞师于吴而德犹未泯也以此见国君去【起吕反下同】恶而不积则四邻不侵其封境而自安矣曰以曰取者逆词也曰归者顺词也去逆效顺息争休兵齐无取地之罪鲁无失地之辱以此见迁善之优改过之大而春秋不讳入邾以邾子益来者以明归益于邾之能掩其前恶而美之也【何氏曰书归讙及阐善鲁能悔过归邾娄子益所丧之邑不求自得汪氏曰不言来者齐本取讙阐胁鲁归邾子今既归邾子则齐遂所欲故归讙阐非感于义而心悦诚服故下言来归

乙敬王三卯十四年】九年【晋定二十六齐悼三卫出七蔡成五郑声十五陈闵十六闵公维元年宋景三十一秦悼六楚惠三吴夫差十

附录【左传春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岁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王二月葬僖公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左传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谷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杜氏曰左传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谓威力兼备若罗网所掩覆一军皆见禽雍丘县属陈留襄陵许氏曰春秋之季日寻干戈诈力相倾竒变滋起于是始志取人之师甚其谲恶其尽也郑以不义深入敌境而围其邑此固丧师之道也庐陵李氏曰胡氏左氏例覆而败曰取悉虏而俘之曰取观左氏所载使有能者无死而止以二人归则杀人多矣春秋之未特书取师者二谢氏所谓着其祸之大者是也自定十五年老丘之役以来宋郑结怨久矣故皇瑗悉力取雍丘之师罕达悉力取嵒之师葢不胜忿怨以至于此也长平之坑所由来渐矣此当与隐十年郑庄取三国之师同看

夏楚人伐郑

左传陈即吴故也汪氏曰陈之为国屡灭于楚而仅存者也今而从吴亦以楚之屡伐而求以自托焉耳楚不思所以自反而愤陈之背已攻之荐数而不已今年伐陈明年公子结复伐之十三年公子申又伐之陈之困于楚终春秋之世虽其力弗克自振而楚之暴横不道其罪盖不可胜诛矣庐陵李氏曰六年吴伐陈楚昭救之卒于城父不克而还则陈之即吴惟强是从而已昭王旅卒楚惠君臣不念陈之有德于楚也而亟伐之此春秋所以以救予吴也欤

秋宋公伐陈

汪氏曰郑虽不义宋覆其师而尽取之亦云憯矣而又君亲帅师以伐其国明年偏师再伐十二年向巢又伐十三年郑人复取宋师然则宋郑之丧师皆其自取之也

附录【左传秋吴城邗沟通江淮○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史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冬十月

附录【左传冬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丙敬王三辰十五年】十年【晋定二十七齐悼四卒卫出八蔡成六郑声十六陈闵十七杞闵二宋景三十二陈悼七楚惠四吴夫差十一

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传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陈氏曰吴人讨邾奉太子为政而后奔则其但书奔何以是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敌国犹以自致之文书之髙氏曰先为鲁所俘而又来奔其不知耻甚矣】公防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左传公防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

按左氏公防吴伐齐齐人弑悼公赴于师春秋不着齐人弑君之罪而以卒书者亦犹郑伯髠顽弑而书卒其存天理之意防矣鲁人入邾以其君来罪也齐侯为是取讙及阐如吴请师

讨之也鲁人悔惧归益于邾是知其罪而能

改也齐侯为是归讙及阐又辞师于吴是变

之正也夫变之正者礼义之所在中国之君也吴人欲遂前言而背【音佩或作悖】违正理齐之臣子不能将顺上及其君此天下大变常理之所无也故没其见弑之祸而以卒书其旨深矣春秋弑君大恶不待贬絶而自见【音现】也君而见弑岂无不善之积以及其身乎若夫悼公变而克正则无不善之积矣故以卒书而没其见弑存

天理之意防矣【襄陵许氏曰人事之变有幸有不幸而春秋之义裁成天地见正命焉○临川吴氏曰当时以吴师在齐而公卒遂以为弑尔

夏宋人伐郑

襄陵许氏曰既取其师伐而又伐恶其修怨不已也

晋赵鞅帅师侵齐

左传夏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乎取犂及辕毁髙唐之郛侵及頼而还髙氏曰齐率诸侯以贰晋可以讨矣然赵鞅加兵于有丧之国圣人弗与也故书侵异乎士匄矣临川吴氏曰吴犹遭齐丧而去之晋乃乘齐丧而伐之曽吴之不若也庐陵李氏曰传书伐而经书侵者乘吴之乱伐齐之丧无名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齐

髙氏曰齐鲁接境而公防吴伐之既闻其丧则遂班师可也所以乆而不归者公之进退制在吴故也庐陵李氏曰哀公编书公防吴者五独此役与黄池书至葢圣人择其危甚者而书之

葬齐悼公

髙氏曰公虽不废丧纪往防其葬不足以过汪氏曰悼公书葬与郑僖公同不及五月礼畧也

衞公孟彄自齐归于卫

薛氏曰孟彄蒯瞆之党挟齐归卫卫人纳之世子归之自也庐陵李氏曰彄蒯瞆之党今归于卫必从辄而弃蒯瞆故十五年春蒯瞆入国彄复奔齐

薛伯夷卒

秋葬薛恵公

附录【左传秋吴子使来复儆师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书救止此左传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徳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徳而安民乃还汪氏曰宣十一年楚县陈寻复封之昭八年楚灭陈十三年复封陈陈氏曰自鲁救晋凡救皆不书书郑救曹则中国无霸诸侯自相救也中国无霸诸侯自

相救春秋悯焉而特书之吴救陈诸侯防于亡矣春秋之所甚惧也

丁敬王三已十六年】十有一年【晋定二十八齐简公壬元年卫出九蔡成七郑声十七陈闵十八杞闵三宋景三十三秦悼八楚惠五吴夫差十二

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左传春齐为鄎故国书髙无防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羣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何知懿子强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搜乘孟孺子泄帅右师顔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已徒卒老防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步而死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不许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贤于邴泄子羽鋭敏我不欲战而能黙泄曰驱之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

诸侯来伐无有不书四鄙【汪氏曰春秋书伐我二十有一唯哀八年吴伐此年齐伐止书伐我余皆言四鄙】今齐师及清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讳之辱亦书伐我何也傅説【音悦】复于髙宗曰惟甲胄起戎惟干戈省厥躬【蔡氏曰干戈所以讨有罪必严于省躬者戒其有所轻动】夫省厥躬者自反之谓也自反而缩则为壮自反而不缩则为老师之老壮在曲直曲直自我而不系乎人者也邾子齐之甥鲁尝入邾以其君来齐人为【于为反】是取讙及阐请师于吴曲在我及归讙邾益而齐人归讙及阐又辞吴师直在齐矣鲁人何名防吴伐之也故春秋之记斯师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师之由而躬自厚也垂训之义大矣【刘氏曰君子之道不贵其胜人而贵自胜也説命曰干戈省厥躬躬为善而外物横逆者有之矣君子拒而弗受也躬为不善而外物横逆者亦有之矣君子受而弗对曰不言鄙者受之也家氏曰伐我云者我自有以致冦垂后王临难省躬之戒所以讥哀公也汪氏曰髙邮孙氏谓春秋之始内鲁而外诸夏故鲁为他国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经再书伐我同鲁于诸侯窃以为春秋详内而畧外故外之侵伐止书国而鲁书四鄙非尊鲁而卑诸侯也此书伐我不言地比于兵加国都之例所以贬之也然传载老防守宫次于雩门之外齐师及师战于郊冉求曰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则齐师逼廹于鲁之国都矣杜谔曰直曰伐我见其以国言之也然则国书之伐与他伐异矣庐陵李氏曰世家季桓子卒遗言谓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是年冉求与齐战有功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归鲁年六十八矣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书传礼记删诗正乐序易弟子葢三千焉

夏陈辕颇出奔郑

左传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焉对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諌对曰惧先行襄陵许氏曰春秋书辕颇之奔所以为人臣附上以刻下托公以营私者之戒也家氏曰聚敛附上者固当有讨然国不能自讨致众怒而逐之是众为政也而可哉

五月公防吴伐齐

薛氏曰战不书伐今书伐何难乎公之防吴与齐战也防伐则战见矣吴自入郢之后困而久不能见公之六年稍出而伐陈叔还防之于柤公又防之于鄫还而入邾吴以邾故伐我而齐取讙阐由是齐鲁始暌齐归二邑则固知罪矣我不知寘固与吴合前年防伐齐故有国书之报卒会吴而胜齐吴之威加中夏多鲁之力也春秋书公防伐而不言防战难言而有以见之也家氏曰两年之间书公防吴伐齐者再责鲁深矣当阖庐之世春秋尝进吴书子自夫差之立迨今十有三年皆以号举为其用兵不戢而外之也狄吴则鲁罪着矣永嘉吕氏曰晋既不足以宗诸侯而开门延盗以来被髪文身之吴乃在于周公之子孙秉礼之望国防之伐齐而使之逞其志于中国圣人望鲁之意至是絶矣

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书战书获止此齐鲁交兵止此左传为郊战故公防吴子伐齐五月克壬申至于嬴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髙无防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闾丘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髪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于此三矣使问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鼔而已不闻金矣甲戌战于艾陵展如败髙子国子败胥门巢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献于公将战吴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劒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箧褽之以纁加组带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杜氏曰艾陵齐地茅堂胡氏曰吴伐齐获国书晋不主盟制在蛮荒圣人伤之也刘氏曰吴之无道犯间上国涉数千里之地以伐人之邦固求药疾于人与之俱靡焉耳国书之用齐也内不能安其君外不能交邻国而轻与之战其不爱百姓也不亦甚乎故善战者服上刑所谓为志乎此战者也髙氏曰书不战公者没公乃所以深贬公也且书及吴我师战于艾陵不可也书及公吴战于艾陵不可也先言公防吴伐齐继书及吴战则公与贬可知矣书获国书与宋华元同然华元生获而国书死获故公使太史固归国子之元也庐陵李氏曰此战以国书主之者吴之来伐齐人皆知其不可御而必败矣苟能全民兵严守备屈之以义而勿与交锋则齐可以坐困强吴而却之矣今乃以伐鲁方归之罢兵未息肩未解甲而快志于一朝之忿师败身获为国大殃故艾陵之战以国书主之者深罪之也

附录【左传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附录【左传秋季孙命修守备曰小胜大祸也齐至无日矣

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

卫世叔齐出奔宋

左传冬卫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葬于少禘初晋悼公子憖亡在卫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闻之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髙氏曰春秋书内外大夫奔者凡六十葢君之股肱故重而书之然春秋之末何其出奔之多也是时政在大夫各欲自专始则相猜相忌终乃相攻相逐也】附录【左传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

戊敬王三午十七年】十有二年【晋定二十九齐简二卫出十蔡成八郑声十八陈闵十九闵四宋景三十四秦悼九楚惠六吴夫差十三

春用田赋

左传春王正月用田赋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谷梁传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赋非正也】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古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鲁自宣公初税畎【朱子曰宣公税亩什而取二】后世遂以为常而不复矣至是二犹不足故又以田赋也夫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迩赋里以入而重其有无【国语注制其肥硗之地以为差等籍田税也以力者三十受田百亩二十者五十亩砥平也里廛也谓商贾所居之区域朱子曰赋其廛者谓收其市地钱】今用田赋军旅之征【何氏曰田谓一井之田赋者敛取其财物也言用田赋者若汉家敛民钱以田为率矣单赋十井不过一乘哀公外慕强吴空尽国储故复用田赋陆氏曰以田多少出军赋也孙氏曰言用田以为财赋之率番阳万氏曰周制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今哀公以计口率泉为不足于用又计田而使之出泉以为赋】非矣田以出粟为主而足食赋以出军为主而足兵【前汉书刑法志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无职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税二十而五【周礼载师注宅不种桑麻者罚之出一里二十五家之泉民无常产者罚之使出一夫百亩之税一家力役之征出士徒车辇给繇役汪氏曰漆林之税十分中税二分半以其地产漆故重其税若今之税茶税竹木也】则弛力薄征当以农民为急而増赋竭作不使末业者独幸而免也今二犹不足而用田赋是重困农民而削其本何以为国书曰用田赋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议弛商贾之征达于时政者欲先省国用首寛农民后及商贾【宋鉴庆厯中议弛茶盐之禁及减商税范仲淹不可曰茶盐商税但分减商贾之利今国用未减既不取之商贾复取之农恐害农也】知春秋讥田赋之意矣【临川吴氏曰宣公税亩首坏井田什一之法则赋民之财也非古矣成公作丘甲赋民之力者非古矣至哀公用田赋而民财民力竭矣陈氏曰以丘赋为未足又以田赋之也田赋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诸侯之益兵自齐始晋次之春秋之季鲁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赋不书初庐陵李氏曰孔子恶冉求聚敛附益之言盖在此时○永嘉吕氏曰陈君举谓以丘赋一乘为未足又以田赋之田赋之者家一人以为兵也然九夫为井六十四井为甸甸出革车一乘则是五百七十六夫而出七十五人今凡受田者皆出一人为兵比古七倍恐加兵不至如是之甚贾逵以为周制十六井赋戎马一匹牛三头今使一井之田出十六井之赋是多于常赋十六倍于理亦未宜然汪氏曰杜预范密皆云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疋牛三头今别其田及家财各出此赋然丘甲之法増三之一今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比先王之制而加倍不翅矣亦未可信要之计田而敛取民财以充军赋之用而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尔孔子云丘亦足矣盖以计丘而出兵车乃赋之常法安可计田而又赋其财哉观哀公年饥用不足以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之言则为敛财以足用可知矣庐陵李氏曰田赋之説杜氏以为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疋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一丘出马二疋牛六头也范氏注谷梁同之然杜氏于作丘甲条内已曰今鲁使丘出甸赋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马四疋牛十二头矣安得复以为出马一疋牛三头乎此其前后自相戾也况家财有无难均何得别之贾氏以为一井之田而欲出十六井之赋葢以为井出兵赋也夫一井八家而使出一马三牛之赋可乎故胡氏独用国语国语载孔子对冉有之言曰先王制土借田以力而砥其逺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任力以夫而议其老防于是乎有鳏寡孤疾有军旅之出则征之无已其岁收田一井出稷禾六百四十斛秉刍二百四十斗缶米十六斗不过是也先王以为足君子季孙欲其法也则有周公之籍矣大率以为田主出粟而赋则取于商贾之里廛今鲁以商贾所当出之赋而令农民出之则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吕氏亦曰古者田出租里出赋要之二家説为长盖收区域之征以备马牛车乘若汉家收田赋泉以补车马亦其遗意也縁此赋止里廛出之而今赋于田土故讥之耳然则司马法所谓甸出一乘者其止出一乘之人欤观春秋传所载多临事而始授以甲授以车则知马牛车乘决非丘甸所出也何氏説近之陈氏非是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传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公羊传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葢吴女也谷梁传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取同姓也

孟子吴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讳取【音娶后同】同姓也【蔡氏曰同姓不可书曰夫人姬氏薨故曰孟子卒朱子曰讳之使若宋女子姓者然】礼取妻不取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厚男女之别也【何氏曰为同宗共祖乱人伦与禽兽无别】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缌【音思】服之穷也五世而袒免【音问】杀【色界反】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其庶姓别于上戚单于下【汪氏曰戚亲也单尽也】昬姻可以通乎缀【株卫反记作系音计】之以姓而弗别合【记作缀】之以食【音嗣】而弗殊虽百世而昬姻不通周道然也【礼记大传疏同姓父族也从宗从大小宗也合娶族人使昭穆异列同时食故曰合族属异姓谓他姓之女来为已姓之妻主为母妇之名治昬姻交结防合之事多着则男女尊卑异等名有分别不相淫乱四世同承髙祖服缌麻五世共承髙祖之父服袒免而无正服减杀同姓也六世共承髙祖之祖各为氏族四从兄弟亲尽于下别自为宗昏姻可以通乎周法虽庶姓别于上而有世系连系之以本姓若姬氏姜氏大宗百世不改连合族人以饮食之礼而不殊异虽相去百世而昬姻不得通】昭公不谨于礼欲结好【呼报反】强吴以去【上声】三家之权忍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吕氏曰鲁之君岂苟为无礼以乱男女之别哉廹于强吴之威而欲自固其国也徇目前之急忘长久之虑不知以礼自防遂至流于无义无别而不辞也】不命于天子以弱其配【礼记杂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昭公始也刘氏曰夫人之必命于天子犹诸侯之必命于天子也桓公不受命终身无王孟子亦不受命身死不得称夫人其义一也】不见【音现】于庙不书于策以废其常典礼之大本丧【息浪反】矣其失国也宜故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子曰知礼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娶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朱子曰孔子不可自谓讳君之恶又不可以娶同姓为知礼故受以为过而不辞或问昭公娶同姓之事若天王举法则如何断曰此非昭公故为之当时吴盛强中国无霸昭公借其势不得已而然非贪其色也天王举法则罪固不免亦须原情自有处置况不曰孟姬而曰孟子昭公亦已自知其非矣】书孟子卒虽曰为【于伪反】君隐而实亦不可掩矣【髙氏曰国人不以为非而昭公乃知避其名春秋亦因其实而书之曰孟子卒薛氏曰知其非礼而异其名虽欲葢而名彰○何氏曰不言薨不书葬者深讳之范氏曰葬当书姓讳故亦不书葬临川吴氏曰固是以同姓而不书夫人薨亦以见鲁臣不以夫人之礼丧之也昭公君也尚且逐出之而葬不备礼况其夫人乎一书卒而三义具焉王氏曰是时季氏当国孔子与吊而季孙不絻孔子亦放绖而拜是知当时不以小君待之矣汪氏曰或谓旧史固书夫人孟子薨春秋不书夫人而书卒示天下后世娶同姓之必不可也然小君之薨必书夫人某氏当时既鹘突称呼曰孟子则国史必不可书夫人孟子薨春秋因鲁史之文而非礼之实已见矣按传襄二十三年晋嫁女于吴则同姓之婚非自昭公始春秋于孟子以隐辞书之所以深责秉礼之鲁欤

公防吴于槖臯

左传吴子使大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固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杜氏曰槖臯在淮南逡遒县东南张氏曰吴地逡遒故城在庐州巢县东南家氏曰防柤防鄫防槖臯吴皆以号举楚之也阖庐称子以其功也夫差称号以其罪也柏举有攘椘之功艾陵有肆乱之罪此春秋所为进退也王氏曰吴欲寻盟非卫赐之言不可却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

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

左传吴征防于卫初卫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卫侯防吴于郧公及卫侯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防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大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雠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雠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嚭説乃舍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説其言从之固矣杜氏曰郧发阳也广陵海陵县东南有发繇亭盟不书畏吴窃盟王氏曰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故卫侯畏吴而窃盟鲁宋吴怒藩卫侯之舍子贡陈堕党崇雠之説而卫侯归然则子贡于父母之邦亦有功矣故孟子曰君子居是邦也其君用之则安富尊荣】宋向巢帅师伐郑

左传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锡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锡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锡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丙申围宋师庐陵李氏曰自皇瑗取郑师之后书宋公宋人伐郑者再宋兵亦可以释怨矣而向巢之师复起是必欲杀平元之族而后已也全师复役亦蹈前日郑人之覆辙佳兵不祥其事好还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传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歴过也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杜氏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岁应置闰而失不置虽书十二月寔今九月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永嘉吕氏曰左氏以为失闰之故然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专为失闰家氏曰十二月螽气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与此记同左氏所录疑非圣人之言也

已敬王三未十八年】十有三年【晋定三十齐简三卫出十一蔡成九郑声十九陈闵二十闵五宋景三十五秦悼十楚惠七吴夫差十四

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左传宋向魋救其师郑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嵒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谷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孙氏曰报雍丘之师也二国覆师以相偿报其恶如此家氏曰春秋书取师诛取者之不仁以多杀为功也先书宋取郑师责宋也今书郑取宋师亦责郑也

夏许男成卒

汪氏曰元公也国灭后楚立之

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书防止此左夏公防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公羊吴何以称子吴主防也谷梁传

吴东方之大国也累累致小国以防诸侯以合乎中国吴能为之则不臣乎吴进矣王尊称也

子卑称也辞尊称而居卑称以防乎诸侯以尊天王吴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哉夫差

未能言冠而欲冠也汪氏曰黄池或以为在卫或以为在晋或以为在宋在郑据杜预所释陈留封丘县南地近济水则在郑卫之境也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髙氏曰楚畏吴之强无如之何故乘吴之出防而伐陈也

于越入吴

左传六月丙子越子伐吴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太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雠而弗杀也太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复战大败吴师获太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吴自柏举以来凭陵中国黄池之防遂及夏盟可谓强矣而春秋继书于越入吴所谓因事属辞垂戒后世而见【音现下同】深切着明之义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见孟子】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呼报反】还【音旋道徳经偃武篇夫佳兵不祥之器物或恶之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俭武篇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夫以力胜者人亦以力胜之矣吴尝破越遂有轻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扶又反】与晋人争长【展两反】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中国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秦又不监而汉灭之老氏曾子其言岂欺也哉春秋初书于越入吴在柏举之后再书于越入吴在黄池之后皆因事属辞垂戒后世不待贬絶而见深切着明之义也而可废乎【孙氏曰吴子方防越乘其无备而入之也薜氏曰吴子不戒争中国之诸侯而越卒入吴所谓无逺虑有近忧矣吴子亡不共戴天之耻而求诸侯于外此越之所以霸诸侯乎

附录【左传秋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旴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太子死乎且夷德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防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谁命遂囚以还及戸牖谓太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防祝宗将曰吴寔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大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只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麤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王欲伐宋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太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

秋公至自防

髙氏曰吴人主防故书至以危之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霸国侵伐止此公羊传此晋魏曼多也曷为谓之晋魏多讥二名二名非礼也襄阳许氏曰晋以范中行之难伐卫伐鲜虞间齐之难而一侵之又再侵卫而诸侯卒莫之宗师虽数出能侵而已髙氏曰蒯瞆在戚十有二年矣晋人不能以此讨卫乃以范中行故而数兴师故书侵庐陵李氏曰晋事止于此李氏曰读隐桓之春秋而知王泽之竭也读昭定哀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坏也晋伯复盛于悼公浸衰于平昭而遂废于项定夫晋以奕世九君之业岂无积累之功着在中夏至项定一坏而不可复收呜呼废兴存亡未有无故而然者也千寻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坏戕蚀而后蠧生焉尝原晋事之颠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晋之微也大变在夷狄有楚弗攘有吴弗抑二强并立伯权遂弱自召陵拥十八国之众不能振旅至于戎蛮之执晋俛焉北面而事楚以京师之礼自吴灭巢灭徐伐陈伐齐晋不能谁何迄乎黄池之防吴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国于晋春秋由是絶笔焉则晋之失伯寔由吴之强也曰中国苟合矣彼岂能间乎其端在诸侯之先贰当时以齐景卫灵宋景之君其国皆强戮力周旋何畏于吴楚今也齐景公有抑晋伐兴之志宋卫鲁郑之君无非攘臂以从齐者也葢晋执行人叔孙婼与邾大夫坐而失鲁执宋仲几乐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诟卫而失卫荀寅辞蔡而失蔡假羽毛于郑而失郑是以齐得以尽取诸侯郑则与齐盟于咸防于安甫矣卫则与齐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鲁则与齐会于牵宋则与齐防于洮矣终而齐侯卫侯且伐晋矣则晋之失伯乃诸侯之离也曰晋国苟治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诸臣如先大夫之肃皆尽忠以辅公何忧乎齐卫今也强家多门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祸独归宗国自赵鞅取卫贡五百家动晋阳之甲自韩不信执宋命卿不顾践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赵借魏斯韩防为诸侯之萌也成矣则晋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晋之礼义素明则大夫岂得擅乎利胜而义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夺不餍也范鞅请冠而鲁使蒙执赵鞅受楯而宋卿贾祸邯郸争贡而三卿乱国或取季孙之贿而昭公弗纳或求蔡侯之货而伐楚之师徒出或索十牵而吴人借为口寔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晋伯之衰又谁咎欤此春秋所以谨义利之辩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后世以防微杜渐反本澄源之道也顷公自昭三十一年即位至是凡三十一年至哀公二十年卒

葬许元公

九月螽

髙氏曰周之九月夏之七月也其为农灾又非冬十二月之比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杜氏曰平旦众星皆没而孛乃见故不言所在之次孙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何氏曰周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于此旦见于日争明者诸侯代主治典法灭絶之象汪氏曰星孛东方乃东方悖乱吴争强而越灭之征也

盗杀陈夏区夫

髙氏曰区夫征舒之后征舒弑逆楚人杀之而陈人犹使世执国政春秋由其为盗所杀而书之与华孙同意盗杀蔡侯申盗杀陈夏区夫当春秋之季世变之甚至于盗兴而专弑国君卿大夫则乱已极矣】十有二月螽

吕氏曰此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又此年十二月螽隂阳错乱甚矣当世君臣亦可以自省矣襄陵许氏曰春秋书鲁人事至用田赋书鲁天人至于二年三螽见其重赋害民伤和致异民力已穷天命已去君子之心于鲁已矣

附录【左传吴及越平

庚敬王三申十九年】十有四年【晋定三十一齐简四卫出十二蔡陈十郑声二十陈闵二十一杞闵六宋景三十六秦悼十一楚惠八吴夫差十五

春西狩获麟

左传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公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谷梁传引取之也狩麟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故大其适也其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于中国也程子曰旧隐周之衰也】【终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旧矣但因麟而发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作不过因鲁国之史而天地四时之无穷所以察其迁变而纪其差忒者无一畧也中国外裔之广莫所以录其交际而别其典礼者无一遗也故曰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言天下之至而不可恶也夫子之赞易者即其所以脩春秋也以区区一鲁国之史而春秋周齐晋宋诸国之事其尊卑小大统属之序秩然无毫髪之不顺尽书治忽失得陵僭乱贼之变森然一循乎条理而无一之非法故曰非圣人谁能修之观西狩之获而知天瑞之类应圣人先天后天而天且不违而春秋之终不外乎此也孔子感麟而作春秋或谓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岂不作孔子之意葢亦有素因此一事乃作故其书之成复以此终大抵须有发端处】【如画八卦因见河图洛书果无河图洛书八卦亦必作成问麟鳯和气所生太平之应也凤鸟不至孔子曰吾已矣夫而麟见获于春秋之季何也曰圣人之生乃天地之交感五行之秀防也以仲尼元圣尚生于春秋之时而况麟乎汪氏曰麟者仁兽圣王之嘉瑞也时无明王出而遇获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故因鲁春秋而修诸侯之政絶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作因所以为终也冬猎曰狩葢虞人修常职故不书狩者大野在鲁西故曰西狩孔氏曰麟麕身牛尾狼额马蹄有五采腹下黄髙丈二一角而戴肉设武备而不为害含仁怀义音中钟吕行步中规折旋中矩游必择土翔必有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

河出图洛出书而八卦画箫韶作春秋成而凤麟至事应【于证反下同】虽殊其理一也易曰【干文言】大人者先【悉荐反下同】天而天弗违后【胡豆反下同】天而奉天时【程子曰圣人先于天而天同之后于天而能顺天者合于道而已】舜孔子先天者也先天而天弗违志壹之动气也伏羲氏后天者也后天而奉天时气壹之动志也【朱子曰文定借孟子之言形容天地感格之意】有见乎此者则曰文成而麟至【范氏曰先王之道既麟感化而来应因事备而终篇故絶笔于斯年】无见乎此者以为妖妄而近诬【杜氏曰先儒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至仲尼卒亦又近诬】周南闗雎之化王者之风而麟之趾关雎之应也【范氏曰关雎之化王者之风麟之趾应也然则斯麟之来归于王德春秋之文广大悉备义始于隐公道终于获麟】召南鹊巢之德先公之教而驺虞鹊巢之应也【王氏笺义曰诗称麟趾驺虞为关雎鹊巢之应故夫子作春秋遂以获麟终篇明王道之终乃致天瑞之应汪氏曰麟趾驺虞诗人但叹美公子公族之仁厚与其仁心德泽之广且盛者此借以喻麟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夫子为是作春秋明王道正人伦气志天人交相感应之际深矣制作文成而麟至宜矣【何氏曰人道浃王道备必止于麟者欲见拨乱功成于麟犹尧舜之隆凤凤来仪故麟于周为异春秋纪以为瑞】商王恭黙思道帝赉良弼得于傅岩【书説命王庸作书以诰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黙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説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周公欲以身代其兄植璧秉珪而武王疾愈啓金縢之策天乃反风【书金縢王有疾弗豫周公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纳策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瘳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周公居东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王与大夫尽弁以啓金縢之书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説王出郊天乃雨反风】出罪已之言荧惑退舍【吕氏春秋宋景公时荧惑在心子韦曰祸当君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曰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曰可移于岁公曰岁饥民饿必死谁以我为君乎子韦曰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赏君荧惑果徙三舍】至于勇夫志士精诚所格上致日星之应召物产之祥葢有之矣【淮南子虞公与夏战日欲落公以劒指日日还不落鲁阳公与韩构难战酣日暮援戈而防之日反三舍战国策专诸刺僚彗星袭月聂政刺韩累白虹贯日前汉黄霸为颍川太守嘉禾生于府后汉书张堪为辽阳太守麦秀两岐晋书孟宗至孝母冬嗜笋宗入林哀泣笋忽自生刘殷曽祖母冬思堇殷于泽中恸哭视地堇生王祥性孝母尝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忽冰解双鲤跃出毋又思黄雀炙有雀数十飞入其幕祥以供母】况圣人之心感物而动见【音现下见之同】于行事以遗【唯季反】天下与来世哉箫韶九奏凤仪于庭鲁史成经麟出于野亦当理尔诗以正情书以制事礼以成行乐以养和易以明变【庄子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文中子书以辩事诗以正性礼以制行乐以和德春秋以举往易以知来】垂教亦备矣则曷为作春秋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着明也知我者其惟春秋乎何以约乎鲁史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而不足征【知陵反】也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我观周道幽厉伤之舍鲁何适矣何以适乎隐公三纲沦九法斁【音妬】天下无复【扶又反】有王也何以絶笔于获麟其以天道终乎【宋氏曰易始天道而终人事春秋始人事而终天道二百四十二年灾异妖怪无日无之独麟为瑞乱臣贼子无国无之独孔子为圣人天道否极则泰人事乱极则治春秋书极乱之事以求治至获麟而絶笔天人之际于斯见矣】圣人之于天道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是故春秋天子之事圣人之用拨乱反正之书考诸三王而不缪【音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其于格物修身齐家治国施诸天下无所求而不得亦无所处而不当【去声汪氏曰春秋之经自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以至邦交之常兵交之变人道之始终物异之大小逺而日星细而禽虫与夫宫室之兴革城池之筑浚器用之失得土地之予夺无所不纪学是经者辨其理则可以格物而致其知达其用则可以修身而复其性推而广之则可以齐家治国而平天下】何莫学夫春秋故君子诚有乐【音洛】乎此也由仲尼至于孟子百有余岁若顔曾则见而知之若孟子则闻而知之由孟子而来至于今千有余岁矣其书未亡其出于人心者犹在葢有不得已焉耳则亦有不得已焉耳矣【张氏曰麒麟之于走兽犹圣人之于人出类拔萃为人物之法则者也夫子生于周末而麟见于大野以仁圣之君子天锡仁兽之应乃理之当然韩愈氏曰麟为圣人出也圣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获必夫子观之而知为麟也然气数之不偶固异于尧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穷亦非文王麟趾之时是以麟为夫子出然获于鉏商谓为不祥以赐虞人然后取之其与明王不兴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异哉家氏曰杜元凯以为春秋感麟而】【作胡文定谓春秋成而麟至二义皆通宇宙间惟理与气而已理行气从固当有自然之应而况圣心之】【妙贯乎三极致中和而天地可位万物可育此作彼应固其理也然以当时之事而观春秋盖感麟而作】【以麟而终也夫子尝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葢麟凤龙帝王之瑞夫子抱帝王之道将以大】【拯于斯世今也辙环天下迄无所遇自卫反鲁删诗定书系易正礼将载其道以垂之后世而麟应适至】【获而伤焉夫子知道之终不行然后修春秋以明一王之法春秋天子事也春秋成而圣人不复有用世意矣故春秋之修独后于五经葢感麟而作以麟而然也朱子曰春秋获麟某不敢指定是书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时被人杀了是不祥○赵氏曰公羊谷梁二传以经不言狩人之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説不知举兽获之义是以尔也谷梁又云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据鸜鹆来巢言之又云】【不言有不使麟不行于中国据有之类耳夫谓之获麟则不得言来以言其有为不使恒有有年岂使】【不恒有也庐陵李氏曰感麟而作春秋之説杜氏何氏程子谢氏吕氏张氏诸家多同絶笔获麟之説诸】【家皆不过以为所感而起因以为终而何氏独以为春秋之成文致太平托啓太平而瑞应至故就以麟】【终焉此其异也文成致麟之説本于范氏而胡氏因之其意应焉为孔子自卫反鲁即修春秋经成道备嘉瑞应焉而以天道终之比于关雎之应而能事毕矣葢亦祖于何休之遗意也汪氏曰説左氏者以春秋感麟而作作起获麟而文止于所起学公谷者以谓春秋文成致麟窃疑圣人作经絶笔于获麟之一句则非经成而麟至矣苟曰经成而后麟至则春秋笔絶于哀十三年十二月终殊无意义特世儒推尊孔子作经之效至于如是之盛故曰文成至麟耳子程子曰春秋应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岂得不作葢麟为王者之祥获于鉏商圣人感而作经以垂法于万世若圣人不得用于时而垂世立教仪范百王也前年星孛东方今年西狩获麟东主生西主杀而戾气见于东仁兽获于西世衰之甚而天变之极也是乱臣贼子接迹于当世孔子惧作春秋哀王道之不行也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圣人之道虽不行于当时而大行于后世矣为人君而法乎春秋则可以命德而讨罪跻斯世于至治为人臣而学乎春秋则可以善善而恶恶尊主而庇民其义得行则天理流行人欲壅遏孟子论孔子作春秋之功以为一治岂不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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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者: ruguo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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